第21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是夜，李伯季回到李府，整個宴會自己都是氣得不行，無奈太後面前不好發作。
自己那個女兒，真是蠢到家了！親自來到西廂房看到痛哭流涕的李如岚，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想他靖國公，朝堂之上可謂是備受敬仰，行事也向來思慮周全，何時經歷過如此境遇？如今因為李如岚，自己的名聲恐怕都要毀了！
李如岚看到了李伯季，如同看到自己的救命稻草。跪着來到李伯季面前：“爹，你要為女兒做主！今日之事，都是由奸人所害！爹，請求你徹查此事，還女兒清白！你知道的，我日日在府中練琴，一向都是端莊大氣的宮廷樂曲，哪裏知道什麽青樓小調西江月？是有人動了我的琴！”
蘇芷言涕淚直流，幾乎欲哭斷氣。
高月莘此時也是直抹淚，自己是遇到對手了。
“奸人所害？如果你足夠聰明怎麽會被奸人所害？你以為我這靖國公的職位，就是盼着沒人害我得來的嗎？是被奸人所害，還是技不如人。你最好想清楚！如今，這整個李府的臉面都被你丢光了！”李伯季擡手便欲給李如岚一巴掌，卻被高月莘當擋下。
“啪——”巴掌聲清脆響亮，高月莘嘴角浮現血絲。
“你？！這又是為何？”李伯季無可奈何的質問着高月莘，盡管自己之前因為五姨娘的事對高月莘有些微詞，但是高月莘在他心裏的位置卻是無法替代的。這些年來，自己何時下過這樣的手？拿出袖口中的絲絹，小心翼翼為為高月莘擦拭。
“都是因為你這不孝女！還不趕緊給我退下？！去祠堂罰跪，不跪滿十二個時辰，不得起身！”李伯季一刻鐘也不想多看李如岚一眼，趕緊打發去了祠堂。
看看高月莘的傷勢，心裏也是有些愧疚，說來她也是大家閨秀哪裏受過這也的氣？
“月莘，我今天也就是想給岚兒一個教訓，希望她以後能夠注意自己的言行。你這樣，讓我心裏很難受。”李伯季将高月莘攔在懷中安慰着，心裏隐有悔意。
“能有老爺這句話，月莘就是死，也死而無憾。只是月莘希望老爺明白，岚兒雖然頑劣，平日裏趾高氣昂了些。但是哪裏趕在皇宮裏擺弄這些是非？這李府的小姐，走出李府，都是代表了李府的臉面。身在侯門，我從未奢望她們能夠守望相助,但是沒有想到熔煙會在太後的宴會上陷害自己妹妹。
如今岚兒的名聲算是毀了。可是熔煙卻全然不知這樣會給我們靖國府帶來多大的諷刺與白眼。我們靖國府上下苦心經營多年的名聲，今日落得如此境地。老爺，你說可要我們未來怎麽辦？”高月莘說着熱淚盈眶，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
李伯季心裏煩躁異常，對待蘇芷言，他到底要怎麽做？他自己都不清楚，因為怎麽做都是錯！當日，她要是真的為沈長恒殉節而死該有多好！
“月莘，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個丫頭，怕是我們要仔細想想對策！今晚你就早點歇息吧，我也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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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月莘聞言心裏一喜，這因為五姨娘的事，李伯季可是有好些日子沒來西廂房了。如今這結果，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一個丫鬟匆神色匆匆的趕來，看到李伯季之後，卻沒有任何彙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吊足了李伯季的胃口。
高月莘見狀，連忙圓場道：“這是來向我彙報岚兒的情況的，剛才岚兒傷心。我怕她想不開，找人看着她呢。這是過來回話的！”
“那好吧，我先去書房整理一下公文。一會就回來，這岚兒平日爺爺是太過驕縱，這一次也就給她個教訓。日後風頭一過，我們再想辦法如何挽回今日的名聲。”說玩李伯季便回了書房，既然高月莘有事情不想讓自己知道，他也樂得清靜。
聽聞丫鬟關于臨風苑的敘述，高月莘眉頭一皺，眼神一凜，随即又嘴角上揚，這真是老天相助！
吩咐了丫鬟幾句，便更衣洗漱，今晚李伯季歇在西廂房，這時間可是不能夠浪費。
第二日一早，高月莘早早的便起來了。李伯季起身之時她已經端着一碗參湯，在房間裏候着了。只見她面色憔悴，精神不佳，一看便知道昨日沒有睡好。
“老爺，這是我今兒一早就炖的參湯。你昨晚因為如岚的事情，也是沒有睡好。說來也是怪我，沒有好好的教導她。讓她在太後面前出了醜。月莘不求老爺的原諒，只希望你能夠不要用我的過錯懲罰自己！凡是都要注意身體！”
高月莘盡管聲音盡可能的溫柔，但是言語之間透露出的疲乏有意無意的又釋放着信號：她昨夜失眠。一雙眼睛紅紅的。讓人看着，覺得心痛不已。
李伯季這麽多年來，本就寵愛她，如今看着他這個樣子，更是心生憐惜：“你為這府裏已經是操碎了心。雖然如岚近日做的事情讓人大失所望，但是你看看陌軒還有玉錦。都是人中翹楚，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我這睡上一覺也想明白了，你也要想明白。”
高月莘點頭稱是，一邊伺候李伯季穿衣一邊說道：“月莘也不是想不開的人，我昨晚憂慮也不全是因為如岚的事情。這近日以來，因為陌軒的燒尾宴和準備太後的宴會，府中的開支有些大。再加上我們的錢莊、農莊收益也不好。這平日裏府裏的吃穿用度已經開始縮減。
老爺平日裏公務繁忙，我也不會輕易拿這樣的事情叨擾老爺。如今我聽說熔煙得了太後好多賞賜，卻沒想着老爺，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幫助李府貼補家用，反而大手大腳，在臨風苑大肆封賞。就是臨風苑普通的丫鬟，都是碧玉簪、瑪瑙手串等貴重飾品。這些年來，因為她老爺可是沒少憂心。如今不曾想長大了，卻…真是令人惋惜。”
李伯季聽聞，面色沉了下來：“我這些年來，對她也是太過仁慈了！仁慈的讓我覺得對待自己都太過委屈了！月莘，你就陪我去臨風苑一趟。我今天就讓她明白，在這李府，到底是誰的天下！”
李伯季與高月莘帶領着一幫下人，風風火火的來到了臨風苑，正碰見一身華服，滿頭珠翠的蘇芷言在花園裏賞花。
蘇芷言知道來者不善，但是卻不以為意。注視着來勢洶洶的李伯季，微微行禮：“煙兒見過父親，二夫人！不知這一大早的過來，所為何事？”
“所謂何事？我這女兒別的本事沒有，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本事倒是讓為父刮目相待！只是，蘇芷言，你可知道在這靖國府，是誰人的天下？”李伯季冷目注視蘇芷言，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冷了幾分。
蘇芷言饒有興致的看着李伯季，微微挑了挑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父親身為朝廷大員，這點道理難道還要女兒提點？莫說這靖國公府，就是整個大魏，都是皇上的天下！不知女兒的回答，能否讓父親滿意？”
“哈哈哈——蘇芷言，我這麽多年可真是小瞧了你。想想你之前那不成器的樣子，我看着都覺得丢臉。沒想到今日卻是如此出息！不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是，你腳下的土地，是靖國公府，而我，則恰恰是靖國公！”
“鹧鸪、若桃，收拾一下太後的賞賜，盡數交由府中倉庫，有二夫人掌管。至于大小姐身上的這些飾品，明日換下之後，也盡數交出！大小姐昨日參加太後的宴會也是辛苦，就呆在這臨風苑，好生歇着吧！沒有我的許可，別的地方，就不用走動了，也省得累着了。”
“多謝父親關心！熔煙謹記父親教誨！”蘇芷言倒也不怒，看着太後的賞賜一件件拿出去，沒有任何波瀾，似乎這一切跟自己都沒有關系。
進來陰雨天氣不少，老夫人的舊疾犯了，咳嗽的厲害。太後聽聞，對自己這個多年的姐妹也是非常的挂心，差李公公前來探望。因為畢竟是宮裏的人，整個李府也分外重視，擺出一副迎接貴客的架勢。
“老身多謝公公跑一趟，太後也是客氣，我這已是舊疾，哪裏需要公公親自跑一趟？咳咳——”老夫人回禮道，臉上盡是感激之色。
“您可是皇上親封的正一品榮國夫人，也是太後多年的好姐妹。太後可是一直念着你，這如今又入秋了。前幾日太後賞了李大小姐不少的名貴藥材，對老夫人的舊疾也有好處。特別是那冬蟲夏草，對這咳嗽，可有療效了！對了，今日怎麽沒見大小姐？”
“多謝李公公記挂，沒有父親和祖母的傳召，熔煙不能夠在府裏随意走動呢。熔煙來晚了，還望祖母、公公恕罪！”蘇芷言從外面緩緩走來，神色有些倦怠。
李公公聞言有些不解，疑惑的問道：“大小姐，難道你犯了什麽錯事，被禁足了？”
高月莘吓的大驚失色，全身的神經都緊張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