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有其母必有其女
蘇芷言在園中賞花,近日因為高月莘懷孕,整個靖國公府可是忙翻了天。李伯季喜出望外,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為,倒是省了蘇芷言好多麻煩。眼不見心不煩,躲在臨風苑也落得清靜。
鹧鸪突然從前聽過來,神色有些猶疑,似是想要說些什麽。
“有事便說,無需藏着掖着。”鹧鸪也是見了風浪的人,怎麽此時有些舉棋不定。
“小姐,二夫人傳話,說是讓大小姐前去一敘!”鹧鸪面色擔憂,高月莘找蘇芷言,可是從來沒什麽好事。
“哦?看來這二夫人懷了孕,精神倒是不錯!這是又要唱一出啊,本小姐不去,豈不是掃了她的性?走,陪我前去!”
蘇芷言嗅了嗅面前開得正盛的海棠花,心情分外舒暢,正覺得閑的無聊,倒有人沖上來給自己解悶。
“可是小姐,二夫人此時正得老爺歡心,風頭正盛。就是老夫人,也因此開心不已。此時叫小姐前去,恐怕是來者不善!王爺又不在——”
“無妨——既然已經找上門來,一味躲閃,只會增加敵人的氣焰!”鹧鸪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曾經的蘇芷言,與世無争,又得到什麽下場?每個人都要面臨自己需要背負的,怎麽能夠事事指望別人?
鹧鸪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幫助蘇芷言換了件衣服,便前去了西廂房。
一進前廳,便看到了背靠金絲軟枕,坐在貴妃榻上的高月莘。面前是精致的糕點以及剛剛炖好的血燕。看這架勢,便知道李伯季對高月莘的重視。
高月莘看到蘇芷言前來,臉上的笑容如同鮮花般燦爛。得意之色挂在臉上,似是在炫耀自己的勝利。
“見過二夫人,嫆煙這裏有禮了!”蘇芷言屈了屈身,以示行禮。
“煙兒不必多禮,趕緊做吧!這幾日身子沉得很,不便去你那裏走動。今日實在是想要見見你,便讓人教了你過來。這一段時間,府裏的事情,倒是辛苦你了。沒累壞吧?”
高月莘和顏悅色,似乎失憶一般,忘記了二人之間的過去。
“二夫人說的哪裏話,能為二夫人分憂,也是嫆煙的榮幸!如今二夫人有孕在身,更不宜操勞了。嫆煙一定會将此情況禀告王爺,讓婚期延遲,多為二夫人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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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靖國公府多呆一天,才能夠多讓高月莘難受一天!
高月莘面色微變,随即立即恢複如常:“煙兒就是懂事,這肚子裏的孩子,有如此懂事的長姐,也是他的幸事。你看看,這雙虎頭鞋,做的如何?”
說着高月莘從身旁的錦盒裏拿出一雙虎頭鞋,繡的精致可愛。一雙眼睛用夜明珠鑲嵌而成,炯炯有神,極富生氣。
“絲線的搭配很好,繡工也是栩栩如生。着實要一等一的繡娘才能有如此的本事!不會是玉錦繡的吧?”看着針法及繡樣的格調,像極了李玉錦的風格。
“确實如此,煙兒好眼力!你之前對繡工,并不感興趣,沒想到此時卻是頗有研究!這确實錦兒做的,說是給肚子裏的孩子。煙兒,你也是孩子的姐姐,也随便給他做件小玩意,就當給他祈福了,你看如何?”
蘇芷言聞言,微微一笑,低眉順眼的說道:“二夫人懷有身孕,靖國公府添丁之喜何其濃重?煙兒豈有拒絕之禮?二夫人放心,盡管嫆煙繡工不佳,但是也會竭盡所能,為這府裏的新丁添些福氣!”
回到臨風苑,鹧鸪看着面色淡然的蘇芷言,心裏急得不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好了,別想太多了,此時你的任務是去四小姐那裏,把她那個繡工不錯的蘭兒,給我請過來幾天!我這繡工,可是需要她的指點!”
不然的話,如何能夠顯示出為二夫人祈福的誠意?蘇芷言看着起伏紛飛的茶葉,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此時的自己,早就不是如此一般,随波浮動了!只可惜,有些人還未意識到!
蘭兒來到臨風苑,蘇芷言便簡單問了幾個問題,便讓她縫制了一些小孩子喜歡的福包、繡球、荷包之類的東西。別的再無其他,自己閑來無事倒也繡制了一些荷包解悶。
“大小姐,你這繡工,巧奪天工!竟然還要找奴婢請教,真是折煞奴婢了!”蘭兒看着荷包上的風吹楊柳,點綴着朵朵紅蓮,不禁贊嘆。
“哪有?那不過是經了你的指點罷了,你看,這是我之前的女工。我這是名師出高徒!”蘇芷言說着拿出之前的繡品,着實是不成格調。
而此時的繡工,當年為了風雲修,她熬了多少個夜晚為他繡制龍袍,幾乎遍訪了天下名師。所有的針法,都熟記于心!因此不用多長時間,小蘭的針法,也已經滾瓜爛熟。
“繡了這一個荷包,我倒是有些乏了。難得小蘭你年紀輕輕便如此沉得住性子!看來也是玉錦調教的好。你就繼續忙活着吧,鹧鸪,帶我下去休息吧!”
三日之後,高月莘差人前來,詢問縫制的東西是否好了。蘇芷言便讓鹧鸪将自己和小蘭縫制的小玩意盡數給高月莘送去。
然而,只過了半日,靖國公府便炸開了鍋。二夫人身體不适,靖國公大發雷霆。
李伯季氣勢洶洶帶着下人,親自将蘇芷言押去了東廂房對質。東廂房裏,蘇芷言和小蘭前幾日的成果被扔的到處都是。高月莘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呻吟連連。
嘴裏罵罵咧咧的都是“蘇芷言你個賤人,竟敢害我。”臉色也蒼白,雙腿間有見紅的跡象,看來确實是情況危急。
蘇芷言見狀,心裏也是一愣。事情的發展,确實不是按照自己預想的那樣,卻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精彩。看來那個一直隐忍的人,是按捺不住了!
“啪——”李伯季一個耳光狠狠地打在蘇芷言的臉上,頓時蘇芷言臉上印了個五指印,嘴角鮮血滲出。如果不是運用了內力,以靖國公的力氣,自己恐怕要被打到在地。
”請問父親,煙兒犯了何錯?”蘇芷言不卑不亢,擦掉嘴角的血跡,冷目直視李伯季,毫無半分懼意。
“哼——犯了何錯?這地上的髒東西,就在你面前,你還敢如此理直氣壯。我還真是小瞧了你!”說着李伯季撿起一個荷包,恨恨的砸在了蘇芷言的身上。
蘇芷言并不動怒,拿起荷包,面露狐疑:“父親,這個荷包不是女兒所繡!今天二夫人的人從我那裏拿的繡品,只有幾個荷包是我繡的。而父親手上的這個,恰恰與我無關!這幾個,才是我繡的!如果不信,可以讓小蘭當面對質!而且這些荷包,又到底有什麽問題?”
“陳大夫是德高望重的大夫,今日就在房裏,你以為你巧言令色,便可以瞞天過海?陳大夫,你就讓她心服口服,看看這荷包裏裝了什麽龌龊的東西!”
李伯季氣急,滿腔怒火的等着蘇芷言,恨不得立即撕碎了她。
陳大夫嗅了嗅荷包,眉頭一皺,随後用剪刀剪碎荷包,仔細檢查了一下裏面的填充物。搖了搖頭:“靖國公,恐怕你願望小姐了,這荷包确實沒有問題!裏面的填充物,都是一些對胎兒無害,靜心凝神的東西。二夫人的狀況,看來不是這荷包引起的!”
蘇芷言冷笑一聲,看着李伯季譏諷道:“小蘭是玉錦妹妹的人,這荷包我可是跟她一起繡的。我這個長女是二夫人的眼中釘,難不成這玉錦妹妹,二夫人的親女兒,會幫着我來還自己的親生母親?靖國公,你就是再不待見我,我也是姓李啊!”
李伯季心中氣血一滞,有些暈眩,埋在心裏多年的恥辱之感湧上心頭。是啊,她姓李,無論如何,她都姓李。自己能夠将她如何?
“滾回去——”李伯季指了指門口的方向,不再言語。
回到臨風苑,蘇芷言的臉已經腫了半邊。鹧鸪連忙找了些冷毛巾給蘇芷言敷臉,氣憤的說道:“老爺怎麽下這麽重的手?大小姐,是不是很痛啊?”
“無妨——”蘇芷言閉上眼睛,覺得甚是疲憊。如果不是自己及時發現小蘭的異常,将荷包裏的麝香給偷偷換掉,在仿照小蘭的針法繡號,自己今天可就不只是挨上一巴掌了!這李府的風雲,看來還猛着呢!
“這小蘭看來也不是好東西,害了二夫人不說,還害了小姐。明日可要好好找到她,仔細問個明白!這兒夫人最然平日裏跋扈了些,但是如今也是受了懲罰了!”鹧鸪義憤填膺的說道。
“小蘭不過是聽命行事,哪裏有自己的主意?人如浮草,随風飄零罷了!只是我那妹妹,對自己的母親,也是夠狠的啊!”蘇芷言淡淡說道,心裏确實覺得分外失落,這世道,到底有幾分真心?
自己一直懷疑着李玉錦,但是在沒有真實的事例擺在眼前,她的心裏,還是存着一絲僥幸的!如今看來,是自己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