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這麽近,(2)

。要他說,有城府總比沒有城府的好,誰放着聰明的女人不喜歡喜歡笨的?

不過去年陳天明是真沒好意思開口,連想也沒多想,畢竟是朋友妻不可欺,龐晗的意思明眼人不用看都明白,可是季天翼愣是毫無表示。他一直摸不準季天翼的想法,這老季是有女朋友,可是距離産生的不僅是美還有漸漸疏遠的感情,要是一年之後他那女朋友來不了北京,他們八成就得分手,那龐晗是不是就會成為老季的下一個女朋友?雖然老五總說不可能,但是他還是不敢貿然開口,也怕龐晗對老季不死心,直接拒絕他。不過如今看來,他的擔心多餘了。

他一直想着這老季心心念念的女朋友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物,這一看,林旭文靜嬌弱,也是漂亮得我見猶憐,小兩口好得蜜裏調油一樣,龐晗也再不來了,八成是死心了,機會終于擺到了眼前。

“你把我的頭都轉暈了,再轉就出去。”就在陳天明越想越覺得事情靠譜的時候,冷不防睡在下鋪的老五突然翻身坐起來,說他在地上走的趟數太多,影響了他看小說的心情。

“老季怎麽還不回來?”陳天明也覺得屋子太窄,轉來轉去也就幾步路,幹脆一屁股坐在季天翼的床上,“我記得他今天晚上沒課呀。”

“他應該在圖書館,剛才回來的時候,我看見了。”老五沒吱聲,倒是老三在鋪上應了一聲。

“他最近真是越來越用功了,看書看到這麽晚還沒回來。”陳天明郁悶了,季天翼從來不是一個就知道看書本的人,平常他也常去圖書館,但沒待到要熄燈還不回來過。

結果季天翼趕在熄燈前回來,帶回來的書讓陳天明很是費解,居然是一本高數教材,還有幾本輔導書。

“你們法學院也開高數了,不能吧?”他問,不過季天翼沒回答,而是放下書,疾疾地去洗漱。

“喂,你們真開高數了?”老五是寝室裏唯一一個和季天翼同班的,陳天明沒得到回答,就拉着老五追問着。

“沒有。”老五說,“但是會計專業好像必修高數。”

“二十四孝男友啊。”陳天明感慨,覺得此招值得學習,只是龐晗學的專業,貌似經常要繪圖,他天生就沒有什麽美術天分,不知道惡補一下,來不來得及。

季天翼倒是很爽快地答應幫他約龐晗,然後想想又說:“我也叫林旭來,她還沒有掃盲,正好學學。”

到了舞會舉辦的那天,龐晗果然早早兒地來了,還是在寝室樓下等季天翼,不過季天翼沒在,林旭下午就過來了,他帶着林旭到處走,這會兒不知道走到什麽地方去了,于是陳天明當仁不讓地出來迎接。

“季天翼呢?”龐晗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和他女朋友散步去了,都走一下午了,這會兒也不知道走到什麽地方去了。”陳天明笑笑說,“時間快到了,要不咱們先去?”

“林旭來了?”結果龐晗倒沒有他想象中的失落,而是很高興的樣子說:“這死丫頭,我暑假回來她就軍訓去了,這軍訓回來,居然還沒來找我報到。重色輕友,我就在這兒等她,看我一會兒怎麽收拾她,你着急就先去吧,省的找不到舞伴。”

我的舞伴就是你呀,先去有什麽用?陳天明的心在哀號,嘴上只能說:“不急,我也沒什麽事兒,和你一起等吧,兩個人說說話,時間能過得快點兒。”

“季天翼最近忙什麽呢?”和以往一樣,龐晗三句話不離這個名字。

“學高數。”陳天明說。

“他們也開高數課了?那法律專業明年是不是要在理科招生了?”龐晗沒信,以為陳天明逗她玩兒。

“他們沒開高數課,但是林旭他們專業開了。”陳天明覺得自己的話其實很打擊人,但是,真相總是讓人難以接受的,适應适應就習慣了。

這天的舞會,陳天明到底只和龐晗跳了一支舞,龐晗整晚都特別開心的樣子,一點兒小小的事兒也能引得她咯咯地笑個不停,而且嘴一直停不下來,她明明不認識陳天明的同學,但偏偏能和人聊起來。而且她大二了,交誼舞的掃盲工作早就結束了,舞步很是輕盈,在這樣男多女少的舞會現場,這樣活潑漂亮的女生自然受到歡迎,所以陳天明也只和她跳了一支舞,就不斷有別的男生來邀請她,而她來者不拒。

刺激過頭了,大約就是陳天明此時的感覺,悔不當初,但無可奈何,只能坐在稍微安靜的角落裏,看別人玩得開心。

林旭也很開心,她上次跳這種兩個人才能跳的交誼舞,還是在幼兒園。那時候交誼舞正風靡,幼兒園也不正規,阿姨沒事就讓他們圍成圈跳着玩,當然沒什麽舞步可言,就是瞎轉圈,他們玩得開心,阿姨看着也開心。

而進入大學之後,系裏也辦過一次舞會,只不過因為他們系男女嚴重地不成比例,所以去的人很少。林旭寝室裏的幾個女生都不去,她天生沒什麽樂感,自然也不樂意去丢人。不過和季天翼在一起就不一樣了,她說不出什麽地方不一樣,只是感覺很踏實,不用擔心太笨被人笑,也不用害怕那無可避免的異性碰觸,他的手臂穩穩地環在她的腰間,有力的引着她滑步、旋轉,然後在某個旋轉的間隙,她笨拙着腳下不穩的時候,下颌輕輕抵住她的額頭。

他的下颌總是會刮得幹幹淨淨的,以至只有到了這一刻肌膚貼近,林旭才覺得,這個擁着她的男孩已經長大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男人了,那種癢癢紮紮的感覺,新奇而又有趣,讓她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摸了摸。

“大庭廣衆之下,你這是赤裸裸地調戲我。”季天翼還沒有被人這麽摸下颌的經歷,至少懂事之後沒有。林旭的手指細膩柔軟,他幾乎是被蠱惑了,周圍的人聲鼎沸好像都在那一瞬間和他無關了,他只是擡手摁住她要收回去的手指,長久地停在臉上。

“妞兒,那給大爺笑一個吧。”林旭收不回手指,又被季天翼看的紅了兩頰,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順口就冒出了一句。

“你把這貧嘴的功夫放在學高數上,就不用怕挂科了。”季天翼沒想到這個時候林旭會這麽給他神來一筆,怔了下,笑了,放開她的手指,自己掐了掐她的臉蛋兒,舞也不想跳了,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兒抱抱她。

“男人肉麻起來也真讓人受不了。”晚上回到寝室,陳天明把郁悶暫且抛開,繪聲繪色地講述舞會上的見聞,說到季天翼和林旭忘情地凝視,到底忍不住嘆了口氣。

“那個龐晗不适合你,別白費心思了。”老五躺在床上翻書,這會兒冷冷地打擊他。

“你沒看老季那樣子,真是宇宙洪荒天地萬物都消失不見了,好像整個世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一樣。我就是覺得他有時候挺殘忍的,可以把一個女孩捧上天,也可以把另一個女孩丢到塵埃裏。”陳天明說,“我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我就是覺得,龐晗這姑娘可憐。”

“她可憐?”老五哼了一聲,“照你說,她和林旭早就認識,那就是一直知道林旭和老季的事兒,去年還這麽天天往這兒跑,懷的什麽心思?她要是真把林旭當好朋友,她能這麽幹?”

“你說這話就絕對了,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老季和林旭一天沒結婚,機會還是人人均等的。”陳天明知道,他對于這件事情也覺得怪怪的,可是喜歡一個人有什麽錯呢?難道就因為那個人喜歡着別人,他就不喜歡她了?他可以在心裏偷偷喜歡龐晗,那龐晗自然也可以喜歡季天翼。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不過老六,我可得說一句,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剛剛洗了頭,端着盆回來的老三插了一句。

陳天明想說這麽說那是你們都不懂愛情,結果他還沒開口,寝室門又被人推開了。

“怎麽這麽熱鬧,要熄燈了都還不睡?”季天翼大步沖進來,微微有些喘,額頭上挂着汗珠,明亮的眼睛環視了寝室一圈,就匆忙拿着洗漱用品又沖了出去。夜色明明已深,但是他整個人看起來卻容光煥發,沉浸在愛情中的人呀,陳天明想想,搖搖頭,躺到了床上。

“十一”的假期,在千呼萬喚中到來了,季天翼寝室裏的老三王寧家住在北戴河,說這個季節那裏雖然涼了點,但是風景還是不錯,早早兒邀請了大家去游玩。林旭之前也沒有去過這個著名的度假勝地,坐火車去的時候,就興奮得不得了。

和很多當地居民家一樣,王寧家裏也蓋了一棟小樓,一樓兩個房間自住,其他的屋子就是一家小小的家庭旅館。“十一”是一年中最後一個游客雲集的旺季,家庭旅館預約不斷,不過王家人還是給他們留出了兩間最大的屋子。

“我還沒有看過日出呢,明天早上一定要叫我。”龐晗、林旭還有另外同來的兩個女生住在一間房中,臨睡之前,龐晗反複叮囑林旭。

“定了鬧鐘,到時候大家都能聽見。”林旭早有準備,特意把寝室裏的鬧鐘帶來了,在火車上,一直替他背包的季天翼還抱怨,她帶的沒用的東西太多,鬧鐘什麽的帶來做什麽呀?不過林旭真不明白,那在他的心裏,什麽才是有用的東西。

像王家這樣海邊的家庭旅館裏都有一張日出時間表,“十一”的日出時間林旭看了又看還是沒記準确,不過這會兒她已經洗過澡了,不想穿着睡衣跑出去,就把鬧鐘定到了淩晨四點。

十一的北戴河,白天還可以赤腳走在海邊的淺水裏,但是這一天中最黑的時候,海風卻透着沁涼的感覺。林旭裹緊了身上的風衣,依然忍不住瑟縮,眼前的路黑的沒有一盞路燈,只有他們一群人沙沙的腳步聲。

“不知道今天早上會不會陰天。”站在海邊的王寧仰頭望天,月亮的光線還是很明亮的,周圍隐隐有一層光暈。

“不會這麽背吧,早起的蟲子有鳥吃,咱們肯定能看見日出。”陳天明打了個哈欠,他真的沒睡醒,是被季天翼和王寧硬拖起來的,說話有點兒語無倫次,自己還覺得很有道理。

“這話怎麽聽着別扭?”龐晗疑惑,問林旭。

“我聽着也別扭,不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嗎?”林旭哆嗦了一下,往季天翼的方向傾了傾身子。

“對呀,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哈哈,陳天明,你家的蟲子也太厲害了,鳥都能吃。”龐晗樂了,在這個所有人都昏昏沉沉想睡覺,又黑又冷的早晨,清脆的笑聲響徹整條小路。被她這麽一說,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頓時樂成一團。

每每回想起那個時候,林旭總覺得,年輕真的好,可以這麽簡單的快樂,如果時間永遠停留在那個時候就好了。

北戴河最佳觀日出的地點就是鴿子窩,他們去得太早了,公園根本還沒開門,緊閉的大門裏倒亮着一盞燈,不過和周圍的黑暗對比太明顯了,反而透着股綠光看着有點兒瘆人。

公園的大門口還等着另一群和他們一樣來看日出的大學生,開始的時候彼此都沒注意,後來陳天明問王寧有沒有香煙的時候,那邊突然有人叫出了他們的名字。

原來也是B大的學生,陳天明過去聊了兩句就高聲叫季天翼;“老季老季,這邊!”

彼時季天翼正敞開風衣的扣子,把林旭裹在懷裏,她素來就怕冷,這會兒整個人哆哆嗦嗦的,和龐晗抱在一起也不暖和,只能轉而向他求救。

“老季,你看,我當是誰和咱們一樣起這麽早呢,原來是孫唯宜他們。”陳天明說着,領着幾個人過來,經過公園慘淡的發綠的燈光一照,林旭側頭一看,頓時一愣。

“你也過來玩,怎麽之前沒聽你提起,要不咱們一起來多好。”被叫做孫唯宜的是個長頭發的女孩子,正跟着陳天明走過來,四周太黑,她是走得很近的時候,才看見季天翼摟着一個女生,兩個人極親密地貼在一起。她愣了片刻才說:“你女朋友?倒是給我們介紹一下啊。”

“那是我們系的孫唯宜,”季天翼打了個招呼,把懷裏的林旭轉個身子,仍舊環着她的腰說,“這是我女朋友林旭。”

“你好!”孫唯宜笑容有些僵硬,但仍得體,視線上下打量了林旭一圈。

“你好!”林旭扯動嘴角,她不太想笑,因為方才孫唯宜的側面觸動了她的一段記憶,這個孫唯宜,分明就是她第一次去找季天翼時,看到的那個和他非常親密的女孩子。

據說海上日出非常壯麗,不過這一天他們等到五點多,天空從濃黑到漸漸發白,太陽的影子還沒露出來,海上倒是濃霧彌漫,他們站在鷹角亭附近,等的脖子都長了,眼見着天一點點地亮起來,霧也散開了,連下面海灘上擱淺的一條小船也清晰起來了,卻始終沒看見太陽躍出海平面的壯麗瞬間。

“不巧了,今天是陰天,太陽已經出來了,被雲擋住了。”王寧看看手表,又看看天色,向所有人宣布。

“不會吧!”大家都有些沮喪,林旭早上受了涼,肚子這會兒翻江倒海地疼起來,聽說看不到日出了,趕緊拉着龐晗去找廁所。

“真沒想到,那個孫唯宜也來北戴河了,巧得可怕呀。”從廁所出來,她們在水池邊洗手,龐晗突然小聲地和林旭念叨。

“什麽巧合?”林旭心裏一跳,盡量控制着面上不動聲色。

“嘿嘿,”龐晗笑了一聲,猶豫了會兒才說,“其實我不應該和你說這個,你和季天翼現在挺好的就行了,當我什麽都沒說吧。”

“大姐,你本來就什麽都沒說,吞吞吐吐的真不像你的個性。”林旭自然知道龐晗話裏有話,加上心裏本來就有疑慮,到底還是忍不住問她,“怎麽了,你想說什麽倒是說呀。”

“那我随便一說,你就随便一聽,別往心裏去。”龐晗左右看了看才小聲說,“孫唯宜是學校學生會的,你也看到了,漂亮又多才多藝,去年你沒來的時候,一直追你家季天翼來着,我和劉健來過幾次找他,都看見她跟在他身邊,當時我都想給你寫信告訴你了,但是劉健說怕影響你學習,不讓我說。”

“是嗎!”林旭覺得自己笑得有些牽強,她相信季天翼沒有對那個孫唯宜動心,可是聽龐晗這麽一說,她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呢,她覺得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季天翼的好大多數人看在眼裏了 ,可是她卻這樣平凡,這樣一想,多少有些郁悶和沮喪。

從公廁出來,林旭和龐晗就發現原本擠在鷹角亭上的人都不見了,而天空距離海平面并不高的地方,一輪圓圓的、紅彤彤的,光芒毫不刺眼的小太陽,正對着她們微笑。

“王寧這個大騙子,他還說陰天沒太陽!”龐晗哀嘆,舉着相機就往海灘沖。這個時候海灘是最佳的拍照地點,你可以和太陽擺出各種姿勢合影,林旭跟在她後面跑過去的時候,季天翼正替陳天明拍“天狗吞日”的照片。天狗吞日,顧名思義,就是陳天明抻着脖子張大嘴,靠季天翼蹲在地上找角度,拍一張太陽被含在嘴邊的照片。

季天翼專注起來的樣子更帥氣,一手舉着相機,一手指揮陳天明站到海灘上的一塊大石頭上面,林旭突然有些不想去打擾他了,于是遠遠地站着,看陳天明拍完照之後,所站的大石頭上換上王寧,然後是龐晗……

沙灘上的人漸漸多了,眼前晃動着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然而林旭的眼中卻只有季天翼,直到他們追着太陽不斷地向前走,她才在無意中看到了孫唯宜。她并沒有跑過去讓季天翼幫她拍照,似乎從更早之前,她就站在季天翼的側方,也舉着相機,不過不像是在拍日出,因為那相機的鏡頭之前,只有季天翼。

“林旭!”林旭發呆的時候,季天翼已經又幫陳天明他們拍了幾張照片,借着換膠卷的時候,四下張望,然後飛快地跑過來拉住她說,“還以為你掉進廁所了,快點兒,和太陽合個影。”

“哦!”林旭點點頭,趕緊跑到剛才他們拍照站的石塊上,卻見季天翼把相機遞到王寧手上,她不知道要不要擺個pose,結果季天翼已經幾步跑到她的身邊,不由分說地摟住了她的肩膀,對王寧手中的相機擺出了V字。

那張照片沖出來的時候,林旭只看了一眼就被季天翼搶走了。照片上,太陽正在她的腦瓜兒頂上,季天翼笑得開心暢快,而她正傻傻地看着他。

“這是一輩子的證據,将來等兒子問我,爸爸,你和媽媽誰先追的誰呀,我就把照片給他看,告訴他,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兒,看你媽媽那垂涎的眼神。”

“你怎麽知道一定生兒子?”林旭撅着嘴啐他。

“姑娘我也喜歡,只要是你給我生的我都喜歡,怎麽樣?”季天翼把她摟進懷裏,小聲說。

“呸,誰給你生孩子。”林旭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用力想掰開他環在她腰間的胳膊。

“你不生,那我找別人了,你別後悔。”季天翼逗她。

“你敢!”林旭跺腳,猛一回頭,鼻子正好撞到季天翼湊過來的下颌上,頓時一股酸意洶湧而上,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

北戴河的夜晚和白天的喧嚣迥然不同,安靜得好像只能聽到夜風經過窗外的聲音。季天翼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說:“真撞得這麽疼?”

“那我撞你一下試試?”林旭哼了一聲,眼眶裏淚光亮晶晶的,怎麽也控制不住。

“那撞吧。”結果季天翼居然同意了,還抻着脖子把臉湊到林旭的面前,眼睛也閉上了。他的睫毛長而密實,好像兩扇小翅膀,微微顫動。林旭咬了咬嘴唇,輕輕湊上去,在他的唇上極快地親了一下。

北戴河真是很美的地方,不僅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旅游去的地方,重要的還是和他一起。

“十一”的幾天假期過得飛快,林旭帶回寝室的魚片遭到哄搶,而她獨自趴在床上,手裏的日記本是新的。從開學到現在,她一直沒有想到該寫些什麽,幸福是這樣讓人沉醉,她有些不敢記下來了,日記是為了忘卻的紀念,她覺得這幸福她一輩子也不會忘。

我們去爬了角山長城,哦,那段長城真險峻啊,好多地方幾乎是直上直下,不知道古人是怎麽把石塊運上去,又是怎麽修建的?!

下來的時候大家都沒力氣了,就去坐了纜車,然後發現這纜車比自己爬長城看起來更危險,就這麽一張椅子,腳下都是懸崖峭壁,每過一個中轉站的時候,頭頂的鋼絲都發出咔嚓聲,好像随時可能斷掉。我覺得自己一定是嚴重恐高的,因為小腿一直在抽筋。幸好他在我身邊,可以握着他的手,可是還是很害怕,纜車和纜車之間的距離并不遠,但是前前後後的人都沒有說話。

在可以遠眺山海關的時候我忍不住問他,如果這時候萬一掉下去的話,他會怎麽辦?哈哈,結果他說,如果他要是掉下去了,也不會松開我的手,這樣我們就還是在一起。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誓言呢?海誓山盟,我們的側前方是大海,腳下是群山。嘿嘿,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死并不可怕了,只要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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