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

開會碰上他,還約他出去喝酒罵了他一頓,他說他冤枉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他好像是挺冤枉的。”

“還有這事兒?”林旭好笑,想着倒沒聽劉航說過,不過這幾年他們也确實沒什麽聯系,到底是她對不住他。可是感情這東西,勉強也未必能騙得了人,她騙不了自己,也不忍心騙劉航。

“那你說說吧,這次的真命天子何許人也?”師姐翻出兩個青橘子,丢了一個給林旭,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是我一個老同學。”林旭想了想說,“我不知道這樣的選擇是對是錯,可是除了他,我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動心、可以這麽愛的人了。”

“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動心了,還這麽愛,還不趕緊撲上去抓住了。”師姐一拍林旭的肩膀,“這種事情可是錯過機會無可補救,你別像我一樣,傻乎乎的,蹉跎年華。”後面的話聲音低了不少,林旭聽說過這個師姐的一些往事,也是陰錯陽差的故事,到頭來新郎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師姐,怕引得她傷心,趕緊岔開話題。

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了,師姐早不聲不響地去了研究中心。她躺在床上想了會兒,決定去季天翼工作的地方。隔了這麽多年,他們都需要重新了解對方,再次适應彼此,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要去外地出差,這了解和适應,應該抓緊眼下的時間。

季天翼的事務所是與人合開的,在一棟寫字樓的第十層,布局和林旭想得有些不同,倒是寬敞又明亮。

“找季律師,他出去辦事了,請問您有預約嗎?”前臺負責接待的文員翻開預約本,微笑着問林旭。

“沒有。”林旭搖頭,也覺得自己來得很貿然,居然也沒想着事先打個電話來确定,不過也好,反正她也只是想看看他工作的地方而已,“既然他不在,那我下次再來好了。”

“那我給您做個記錄,幫您約個時間?”文員小姐笑眯眯地建議,“季律師很忙,或者幫您聯系別的律師?”

“Angela,我想這位小姐不需要你幫忙預約的。”林旭準備轉身走開的時候,一個聲音插入進來,她幾乎不用擡頭,也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何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時候很大,有時候小得可憐,所以碰到孫唯宜,也不算意料之外。

“孫檢,您怎麽過來了,也是找季律師?”被叫做Angela的文員小姐笑容更甜了,“季律師剛出去了,要不您先坐會兒等等他?”

“不用了,我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兒。”孫唯宜搖搖頭,轉而看向林旭,“咱們難得遇上,聊兩句怎麽樣?”

“我不知道我們有什麽可聊的。”在Angela怪異的目光裏,林旭率先進了電梯,她只是要下樓,倒沒準備和孫唯宜聊什麽。

“咱們兩個人當然沒什麽值得聊的,不過我們可以說說季天翼。”孫唯宜說,“你們不是分手很多年了,怎麽突然又跑來找他,難道真是有官司要打?不過,你們畢竟曾經在一起過,我也是女人,明白如果有選擇的話,你不會來求他,要不,我再幫你介紹一個律師?”

“我想你誤會了,我找他不是有事情要他幫忙。”林旭淡然地搖搖頭,她突然有了一個念頭,關于那張照片的念頭,如果不是季天翼發給她的,那麽是不是孫唯宜破譯了他的密碼,利用了他的郵箱?

“那麽說,你是來找天翼敘舊了?”孫唯宜笑了起來,“也是該和他聊聊,天翼心理有個結,總是解不開。我們在美國的時候,他就常問我,他到底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你一聲不響地就消失了。寫信不回,電話不接的。你一定不知道吧,那時候他為了你突然和他斷了聯系,染上過酗酒的習慣,還因為胃出血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停了會兒,孫唯宜說,“那時候我天天守在他身邊,國外的飯菜他吃不慣,我就在他的公寓裏每天給他煲湯。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酒瘾總是戒不掉,我當了兩門課,一直陪在他身邊,鼓勵他,安慰他,他總算熬過了那段日子,我們也決定在一起。”

“你們在一起了?我怎麽沒聽說過?”林旭一震,季天翼曾經胃出血過,他一個字也沒有和她提起,她側頭打量孫唯宜,果然,這個女人和季天翼的羁絆,比她能想象到的還要多些。

“他自然不會和你說起,他是個善良的好人,無論你怎麽狠狠地傷害過他,他也不會忍心轉頭把他承受過的疼痛還給你的。”孫唯宜不理林旭的話頭,自顧自地說,“可是你真的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嗎?回到背棄過的男友身邊,你在他前途未蔔的時候曾經義無反顧地離開,又在他事業有成的時候堂而皇之地來要求分享他的榮耀?林旭,如果我是你,我會遠遠地躲開,把祝福他當成對自己的救贖。”

“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也不需要救贖。”林旭搖頭,站定看着孫唯宜,“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不喜歡你,因為覺得你太有心計。你一次次地提你為季天翼做過什麽,那我倒要問你,我為什麽會和他突然中斷聯系,那張照片,你能說和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什麽照片?”孫唯宜笑得依舊儀态萬方,“法律是講究證據的,你在指控我之前,是不是應該拿出證據?我可不知道什麽照片,不過我倒看到過一張你和你的男同學手牽手的照片,也就是這張照片,讓天翼明白了你是什麽樣的女人,他那時候就和我說,他恨你。”

季天翼恨她嗎?是呀,那天晚上他也說過他恨她的,林旭的腳步微不可查地向後微微退了一步,心裏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寒意來,原來他真的恨她,而她當時,只以為那是一句随口說出的話,他真的恨她,他怎麽可以恨她?

“我知道你對我有誤解,”孫唯宜一直牢牢地盯着林旭,不放過她任何的表情變化,這時反而放柔聲音說,“你一定認為,你們分手是我造成的。其實天翼出國之前,真的是他的媽媽拜托我來找你談的。老人家的想法并沒有錯,天翼是最出色不過的男孩子,他需要的是能和 他并肩,并且能推動他飛得更遠的女人,而你從來不是這樣的女人,不過老人家覺得你還小,怕話說得太實在傷了你。六年前,你做的決定是對的,林旭,六年之後,也請你別托住他的腳步。”

林旭半天沒有出聲,停了會兒才說:“該怎麽做,我心裏有數,就不說再見了,我想你也希望咱們再也別見。”

季天翼回到事務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所裏的律師、實習生都下班了,他照舊随口問整理文檔的Angela:“今天所裏有什麽事兒嗎?”

“今天天下太平沒有生意上門。”Angela笑笑,對着一個年輕的帥哥,女人的心情總是會格外好,“不過有件事情不知道算不算大事。”

“什麽事兒?”季天翼把文件放在自己的辦公室,脫掉西服拿起咖啡杯,準備煮一杯咖啡喝,一邊問Angela。

“下午的時候有個挺漂亮的女孩找你,長頭發,大眼睛,很文靜,然後我說你不在,可以預約,她說不用了。”Angela一邊說一邊看季天翼的神色,他看起來很輕松,嘴角微微上揚,于是她又說,“她要走的時候,孫檢過來找你了,她們好像認識,孫檢還說要和她聊聊,兩個人就走了。哎,老大,你不要咖啡了?”Angela說到後面,發現季天翼然臉色驟變,居然把咖啡杯一放,也不等咖啡煮開,就沖回辦公室,披着外套又沖出去了。

季天翼是沖到樓下之後,才想到,他并不知道林旭在北京的住處,手機被他塞在公文包裏,越着急越找不到,他是真着急了,幹脆倒提着包,嘩啦啦地把東西全倒出來。撥號的時候,他的手也抖得很厲害,這幾年,再大的再難打的官司,他也沒緊張到這種程度,生怕聽到諸如“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之類的器械留言。幸而,電話還是通的,鈴聲響了幾聲,林旭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她說:“季天翼,你回事務所了?”

“你怎麽知道?”他太緊張,以致忘了原本想和她說什麽,只能傻傻地反問。

“正常推理。”林旭似乎是笑了,“你現在在什麽地方呢,我在你們事務所附近的超市,你來接我把。”

“馬上來,等我。”季天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腳步瞬間輕快了,跑出兩步才想起來應該開車去接她,于是又轉身上車出來。

這是林旭第一次來季天翼自己的家,寸土寸金的地方,他買了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卻裝修得及其簡單。地板,白牆,客廳裏鋪了塊厚厚的長毛墊子,連沙發也沒有,飯廳裏倒是有一張餐桌,擺了兩張椅子。

兩間卧室的門也開着,其中一間是空的,另一間裏有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架,一臺鋼琴,居然和他家裏卧室的格局差不多。林旭一眼就看清楚了整個屋子,有些詫異地說:“你怎麽不好好兒收拾一下房子,這麽大的地方,大半居然是空着的,浪費。”

“你以前不是說,将來要買一套自己的房子,然後有空就去淘家具,要享受那種自己把家填滿的感覺嗎?”把林旭的大包小包的蔬菜、水果和肉在廚房放好,季天翼回來輕輕自後面環住林旭的腰,“現在我把房子準備好了,除了我的生活必需品之外什麽也沒動,你把它裝滿吧。”

“你還恨我嗎?”林旭輕輕擡手,摸了摸背後貼過來的季天翼的臉頰,他瘦了這麽多,原來是生了那麽可怕的病,而她卻一無所知,還無數次地在心裏怨恨他的無情,其實最無情的人是她不是嗎,看看她都做了些什麽。

“孫唯宜和你說了什麽?”季天翼的神色微微一僵,好一會兒才說,“林旭,你相信我,我和她什麽都沒有。在美國的時候,她确實對我很好,我也很感激她,但是感激和愛情到底是不同的,我分得清楚。”

“我知道,”林旭扭轉身擁抱他,“我明白的,我就是很後悔,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沒有陪在你身邊。”

“傻瓜,”季天翼輕輕地吻細碎地落在她的額間和發間,喃喃地和她說,“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還來得及,一起走以後的路。”

“可是我不能幫你飛得更高。”晚飯過後,季天翼拖着林旭的手在小區樓下散步,再一次提到結婚,林旭清理了自己的心思,只是對季天翼家人的态度覺得擔心。

“我娶的是老婆又不是梯子。”季天翼苦笑,“我和我媽已經談過了,她和我說了曾經拜托孫唯宜找你的事情,很後悔也不好意思找你,讓我問問你,看你什麽時候願意和我回一次家,她說,就當大家第一次見面,把過去的事情都忘了,大家重新好好相處。”

“就當第一次見面?”林旭重複,想起那天晚上車裏季天翼再次自我介紹,笑了起來,“你不是和你媽媽學的這句話吧?”

“這還用學,我天生就會好不好?”季天翼笑笑,有意拖着林旭在整個園區轉了一圈,轉完之後天已經黑得很徹底了,才哄她說,“老婆,別回去了,這麽晚了,住在這裏好不好?”

“我睡床,你睡地板?”林旭沒想到他打着這樣的主意,臉立時紅了,幸好周圍也黑,看不出來。

“行,走吧,咱們回家。”沒想到季天翼一口就答應了,還高高興興地說,“地板怎麽也比車裏舒服,至少寬敞。”

林旭想說上當了,可是她上當受騙中毒已深。第二天早上就被季天翼拖着去家具市場淘家具,半個月後,原本空蕩蕩的一百多平方米的空間就真的如她想的一樣,被填滿了。

孫唯宜辭職了,再次選擇了出國,臨走的時候曾經到事務所去找季天翼,當時林旭正好去找季天翼吃飯,三個人算是狹路相逢。

“照片是我找人拍的,他原來在國內片場當過攝影助理,很會找角度,我就是趁你不注意靠近你,他就拍出了好像我們擁抱的照片。”孫唯宜的神情略顯憔悴,不過氣色還好,她也不坐下,進了事務所直奔季天翼的辦公室,推門看見林旭正趴在桌子上和季天翼玩笑,臉色約略發白,但還是說,“後來有一次我去找你,你正好開了郵箱,人卻在一邊睡着了,我覺得這個機會我等了很久了,馬上就把照片發給了林旭。”

“我猜到了。”季天翼握住林旭的手,平靜地看向孫唯宜。

“是嗎?不過我不是來說對不起的,你們分手,本身是因為你們彼此不夠信任,或者,林旭不夠信任你。”孫唯宜笑得驕傲,“你不選擇我,是你的損失而不是我的,我來就是告訴你這句話。”說完,翩然而去。

“後悔嗎,一個愛你的人離你遠去了。”看着孫唯宜的背影,林旭不知道怎麽就冒出了這麽一句話,說完自己都覺得懊惱。

“有點兒後悔,”季天翼逗林旭,“所以快點兒嫁給我吧,別讓我腦子清醒了後悔得更厲害。”

對于結婚,林旭覺得她還需要考慮的時間,可是季天翼的媽媽已經打過電話來,說選好了明年的幾個好日子,讓他們挑一個。林旭不好回絕,幸好工作給她争取了一段時間,在上次他們發掘的遺址附近幾公裏外,施工過程中又有了新的文物出土,她想去做講師的申請還沒被批準,自然要随着研究中心的教授出發。

那天季天翼剛從廣州出差回來,一下飛機就馬不停蹄地出了一次庭,下午筋疲力盡地回家剛睡下,林旭上車的時候幾次想給他打個電話,最後都沒忍心按下通話鍵,只給他發了條短信。

“有緊急的情況,我先回去工作了,改天再聯系。”

這一改天就是半個多月,這個遺址上面要通高速鐵路,他們跟打樁搶時間,幾乎夜以繼日,好不容易把這方圓幾百米的深坑收拾幹淨了,被租來當作臨時倉庫的老鄉家,已經堆得到處都是壇壇罐罐還有數不清的陶瓷碎片。

後面的比對和整理工作比預想的還耗時耗力,可是她現在只想知道季天翼在做什麽,她突然走了,他會不會想她?還有,這段時間,他為什麽沒有給她打電話或是發短信,還是她這裏信號不好,他打了她卻沒有接到?林旭清理庫房的時候就不免長出了幾口氣,結果她讀研究生時的教授正好經過,聽見了就來問她怎麽了。

“我以前有條特別喜歡的項鏈,以為丢了,結果又找回來了。”林旭說,“我發現我還是很喜歡這條項鏈,可是項鏈曾經被我弄丢過,我覺得很對不起它,不知道還該不該戴着它。”

“你們這些年輕人想的就是多,有什麽該不該的,關鍵是你喜歡不喜歡。喜歡就應該戴着,不喜歡就不應該戴着,不過話說回來,我可沒見過你戴項鏈。”教授上下看了看林旭,隔了會兒才說,“不知道是條什麽樣的項鏈這麽讓你牽腸挂肚的,不過人家既然能自己找回來,就是和你有緣分,對于有緣分的人和事物都得好好兒珍惜。”

“老師,我說項鏈呢,你怎麽扯到人身上去了?”林旭大囧,她表現得這麽明顯嗎,明顯到老師都看出來了?

“我是和你說項鏈呀,我有說人嗎?!”教授哈哈大笑,轉身走了。

回到住處,林旭給手機充滿了電,想到這些天季天翼音信全無,也覺得自己走得太匆忙,與其說是工作催的,不如說是落荒而逃。

可是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想念他,以至面對真人的時候,反而無措到幼稚的程度。其實老師說得沒錯,他們一次次地分開,可還總會一次次地重逢,這就是緣分,對待有緣分的人,應該要好好兒珍惜。這樣想着,她按下了通話鍵,準備和他解釋一下自己的情況,可是鈴聲長久地響着,卻沒有人接聽。

“小林,小林!”反複幾次,林旭正有些洩氣和郁悶,隔壁的祝姐已砰砰地大力來敲她的門了。

“祝姐,出什麽事兒了?”林旭放下手機,跑過去把門打開。

“外面……”祝姐手指着門口的方向,氣喘籲籲。

外面怎麽了,難道來了文物販子,還是收購不成想硬搶?林旭能想到的讓同事這麽激動的就只有這兩種可能,一時不知道是該先出去看看情況好,還是先報警好,結果一邊的祝姐喘勻了這口氣,已經推着她不由分說地往門口走了。

他們住的是農家的普通大跨院,門口拴着一條狗,只是這條土狗也有些怪,不停地打着噴嚏,林旭和這條狗玩得一直不錯,這會兒也看着有趣,要不是心裏有點兒害怕,真想停下來逗逗它。

結果祝姐一口氣把她推到了大門口,濃郁的花香撲面而來。将近年底了,荒山野嶺的怎麽還有什麽花兒能開出一股玫瑰和百合的混合香味?她詫異地往外看,卻愣住了,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一片花的海洋,大朵的玫瑰嬌豔綻放,在地上整整齊齊地擺成碩大的心形,花朵中間穿插着百合,拼成了她和季天翼名字首字母的花體。

而季天翼就站在紅玫瑰拼成的“心”旁,看到她出來,立即大步迎過來,将手裏的一個小花球放到她的手裏,繼而單膝跪地。

“林旭,嫁給我吧!”小村落裏,一點兒事情都能引起轟動,此時門口已經圍了上百人,聽了季天翼的話,立刻亂成一團。有起哄的,有鼓掌的,也有替林旭答應的,這一幕是她再怎麽也想不到的,趕緊手忙腳亂地想讓季天翼快起來。

“你答應我我才能起來,不然怎麽起來?”季天翼笑着看她,動也不動。

“就說一句話,就想讓我嫁給你,沒有誠意。”林旭瞄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人,小聲嘀咕。

“好吧,我其實要說的不止這一句話,”季天翼用力地握着她的手,仰着頭含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這幾個月我想得很清楚了,其實不止這幾個月,從很久以前,我就覺得我的生活裏不能沒有你。我成功也好,高興也好,總想最先讓你知道;我難受也好,生病也好,總想能握着你的手。林旭,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一天也不想了,我想每天晚上最後見到的人是你,然後第二天早晨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人也是你,你能答應我嗎?從今往後,一直到我們老了,死了,我們再也不分開!”

“你起來吧。”林旭的臉頰紅紅的,眼睛紅紅的,甚至鼻子也紅紅的,只用手拉他,“地上涼!”

“你還沒答應我!”季天翼搖頭,然後看着林旭眼中的淚啪嗒一聲落在他的手背上。

“叫你起來就是答應了,你不起來我就反悔了。”林旭跺腳,突然指尖一片冰涼,再看時,一枚比幾個月前他送的那枚戒指大很多的鑽戒被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而他不容她多問,已經笑着起身,一把将她抱起,猛地轉了個身。

他們的婚禮在臘月舉行,因為臨近過年了,當年高二四班的同學幾個一個不落的全跑來參加。因而,那場婚禮後來也長久地被當成鬧新人的經典口口相傳。

據說,號稱“千杯不醉”的季天翼被灌得回到洞房愣是沒爬上婚床;據說,號稱“文科班最文靜女生”的林旭,最後被逼得大發雌威,用最後幾瓶啤酒把沒醉的來賓統統灌趴下,才攜帶新郎“勝利逃亡”。

當然,這都是傳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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