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作品相關(3)

作品相關 (3)

宇頓時僵住,原本無處發洩的怒火瞬間湧到了嗓子眼兒處。

大叔!他哪裏有那麽老!

尤其是這女人看起來年紀很大了,居然有臉叫他大叔。

老管家見四姑娘居然坐在地上伸胳臂踹腿,似乎在審視自個傷勢,急忙尋了個女丫鬟過去把她拉起來,趕緊離開人家陌生外男吧。

楊宇本能的伸出手去拽住她,李蜜兒停下腳步,回過頭迷茫的看着他,道:“怎麽了?”

怎麽了?

這女人有病吧!

她把他牙齒都撞掉了居然問他怎麽了!

态度如此不經心,言語非常不誠懇,于是就想輕易的走掉?

儒雅的年長男子見多識廣,他見李蜜兒目光清澈,胡言亂語卻似乎真心覺得理所當然,莫非如她家兄長所言,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同自家少爺講話沒大沒小,驢唇不對馬嘴。

他擔心從未受過氣的四少爺真會發怒,一掌劈了這姑娘鬧出人命,急忙站了出來,道:“公子,時辰不早了,大公子還在等您呢。”府上大公子權威甚高,他故意在楊宇面前提及大公子,希望他可以保持理智。

楊宇眼神果然清明了幾分,咬住下唇,不甘心的狠狠瞪了一眼李蜜兒,他長這麽大還沒遇到過這種二貨。從小到大,大哥和二哥把他當成兒子養,不管在府裏還是軍中,都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兒,哪裏會受人擠兌!

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儒雅男子急忙上前,又低聲沖他說了什麽,楊宇方郁悶的站起來,盯着遠處完全同他思路不再一條線上的李蜜兒,皺起了眉頭,似乎他不管做什麽都沒法真正教訓到對方。

他總不能真一掌劈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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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楊宇背景不是表面看起來的簡單,但是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卻是不能仗勢欺人,尤其是二哥常說,解決問題的方法有許多種,要人性命是最不可取的傻瓜手段。

但是,楊宇捂了下胸口,他現在真真是不痛快至極,恨不得把李蜜兒弄死方才可以緩解胸中氣悶的感覺。生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方似乎尚未意識到他的憤怒。

這事兒,必然不能如此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兄弟

李蜜兒渾然不知已經将楊宇得罪死了。

她站直了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回李家人陣營,不由得暗中罵道,什麽破樓梯呀,連個骨折都沒摔成,太沒有技術含量了。此時她才感受到肌膚上的疼痛,面部表情呲牙咧嘴,不顧形象的靠在李宛寧身上,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真是太疼了!

李若峰盯着她,原本想訓斥幾句,見她裝可憐,嘆了口氣。他念及他爹畢竟是府裏的庶子,算不得李蜜兒正兒八經的二叔,況且他骨子裏不想得罪大姑娘李宛諾,索性不再多說什麽,心裏卻做出決定日後絕不帶李蜜兒出門。

這活脫脫就是個到處惹禍的小祖宗,想起什麽是什麽!

楊宇望着梨花帶淚的李蜜兒,絲毫不覺得對方值得同情,一想起自己掉了的門牙,他便恨不得将眼前可惡的女人撕票!

他骨子裏少爺心性作祟,不甘心的将李蜜兒從頭到腳記得清楚。

李若峰伏低做小同他道歉,楊宇垂下眼簾,根本懶得搭理。他的小厮也态度傲慢,敷衍幾句甩手離開。李若峰皺着眉頭,望着急匆匆離去的一行人,完全感受到不額頭浸着的汗水,嘆氣道:“許管事,這事兒怕還是要你同我回府一起同祖父說清楚吧。”

老管家點了點頭,得罪當地頗有勢力的富商,于此時如履薄冰的李家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

李蜜兒見衆人不語,心裏曉得怕是惹了麻煩,她有一點點不好意思,不過事情都發生了,她倒是不介意配上一條命去抵他一顆牙,但是人家也要接受呀!

楊宇黑着臉帶着随同出了酒樓,伸手拿過小厮扔過來的缰繩,一躍而上,向城門口趕去。他一路無語,衆人也不敢輕易惹他,直到來到城門口處,發現夕陽西下,城門早就關上了。

“守城官在何處!”楊宇身邊的一名壯漢喊道。

兩個小兵從遠處跑了過來,目露詫異,道:“你們是何人?”

壯漢從懷裏掏出令牌,遞給他看,道:“開門!”

小兵怔了片刻,急忙扯着嗓子喊道:“開城門!”

他不忘記低聲同同僚小聲的說:“牌子是西山營下漠北軍的。”

另外一名小兵一聽,頓時感到對方來者不善,急忙小跑着叫來了守城官。那官員似乎剛剛貪嘴喝過了酒,此時紅光滿面,暈暈乎乎的說:“不知道是哪位大人要出城呀。”

壯漢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嫌棄他來的太晚,這還沒到夜時,身為守城将領居然不在城門處待着,不是玩忽職守是什麽?

儒雅男子看了一眼天色,淡淡的開口,說:“王老四,你是不是忘了你上官爺爺了?”

王老四是守城官的外號,他姓王,家裏行四,他小心翼翼的擡起頭,借着月色望了過去,頓時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大腦立刻清醒,一邊作揖,一邊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道:“上官大人,您,您怎麽來我們這兒了!”

儒雅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曾經遠征侯歐陽穆手下第一副官,上官鴻。想當年他随同小侯爺守衛邊疆,平定南寧匪亂,活捉安王世子,驅逐西涼國侵略,名聲如雷貫耳。那時候的王老四不過是他手下小兵,這些年來随着歐陽穆的屢次高升,如今也做到了五品守城令。

王老四當值時偷偷喝酒,還被老上峰抓了個正着,實在是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丢臉死了。上官鴻曉得他忠心耿耿,就是貪嘴,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礙于時辰緊急,他們沒時間同他較勁,便道回來再說,偕同楊宇迅速離去了。

馬兒飛奔,塵土飛揚!

王老四望着遠處的一群人,不由得感嘆歲月如梭,曾經粗犷的上官虹這幾年退下來後,倒是一副文人模樣,不過唯有這幫老手下才曉得這張平和的臉下,是怎樣的煞星心腸。

王老四光顧着自個別扭 ,直到小兵提及,才猛的想起這行人似乎并非以上官虹為首,不由得回過頭,打聽道:“可看清楚了其他人的模樣?”他總是要确認仔細,上官虹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阜陽郡,保不齊還有人緊随其後。

阜陽郡地處西涼國同大黎交界處,因為先帝歷史遺留問題本地被西涼國嚴重滲透。如今是慶豐五年,年輕的皇帝尚武,莫非是想要一絕後患?

兩國交戰,百姓受罪,王老四對如今的生活還算滿意,真心不希望發生戰争。

小兵捉耳撓腮的想了半天,道:“貌似有個小瘦子,其他三個人都是大塊頭。”

他想了想,繼續道:“那壯漢給我令牌後,先是回頭看了一眼另外一個男人,而不是上官大人,我感覺他們的主子應該是另外一個人呀!”

“你可看清楚了他的模樣?”王老四能混到守城令,自然有其生存之道。什麽人可以得罪,什麽人不能輕視,還是非常明白的。

小兵似乎也察覺到事态嚴重,紅着臉道:“當時您一說上官大人,我就一直盯着他了,其他幾個人反倒沒太去注意。”

王老四皺着眉頭,吩咐道:“上官虹這種級別的人都出現在阜陽了,怕是近來會有大事兒發生,勒令手下務必仔細執勤,誰都不許在喝酒了!”

小兵點了下頭,心裏暗自腹議,他們誰喝酒了,不就是老大你一個人最戒不掉酒嗎?

楊宇沿着小道來到邊關軍營,風塵仆仆的任由下人們接過衣服,不顧及勞累直奔駐軍中最裏面的營帳跑了過去,目光一閃一閃的難掩喜悅之情,迫切的撩起簾子,揚聲道:“大哥,二哥!”

營帳裏的兩個男人同時望了過來。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靖遠侯府歐陽家二房的兩位少爺,當朝鼎鼎有名的歐陽穆和歐陽岑。其中大公子歐陽穆單獨封爵,是如今最受皇帝青睐的遠征侯。楊宇便是他們嫡親的弟弟歐陽宇,不過是因為特殊時期,對外自稱楊宇罷了。

歐陽穆的皮膚黝黑,面容仿若刀刻般棱角分明,英俊異常,他的眼眸亮了一下,唇角不經意的揚了起來,聲音卻始終是淡淡的,說:“怎麽這時候才到,又是讓守城令破例開城門了吧。”

楊宇撓了撓頭,咧嘴傻笑,完全沒有在外人面前的冷漠疏離,憨憨的說:“今個別提多倒黴了,耽擱了行程,弟弟實在想念兩位哥哥,所以就只好讓他們破例啦。”

“嘴巴還挺甜。”歐陽岑插嘴道,他笑容可掬,容貌俊秀,皮膚白皙,書生似的模樣,骨子裏透着幾分儒雅溫和,道:“遇到什麽倒黴事兒了?”

楊宇一愣,腦海裏浮現出李蜜兒那張不知好歹的臉,氣哄哄的說:“懶得提了。”

歐陽穆同歐陽岑對視一眼,聽到帳外上官虹的聲音,開口道:“進來吧。”

上官虹有三四年不曾見過歐陽穆,此時臉上也帶着濃濃的笑容,問候道:“大公子怎麽舍得将夫人單獨留在老宅了。”

歐陽穆一愣,神色忽的黯淡下來,上官虹一驚,莫非出了什麽事情?他轉過頭去看歐陽岑,見歐陽岑臉色也不大好,楊宇在他之前開口,道:“怎麽了?大嫂沒事兒吧。”

歐陽穆難得露出悲戚的神色,讓歐陽宇大吃一驚,急忙上前關切道:“大哥,可是哪個賤人惹了大嫂?”世人都道歐陽家大公子寵愛妻子,卻唯有他們清楚,嫂子對于大哥來說那就是他的心肝他的命,大嫂一會的小開心,卻可以讓大哥高興好半天。

歐陽岑拍了下弟弟的肩膀,道:“放心吧,我明日就趕回去。”

“那大哥呢?”楊宇有些不解,往日裏但凡大嫂鬧脾氣,大哥必然第一時間去哄大嫂,怎麽此時連面對大嫂的勇氣似乎都沒有了。

歐陽穆擺了下手,示意此話題到此揭過,他拿起一疊書信,遞給弟弟,道:“這是我們安插在西涼國細作傳回來的資料。”

楊宇一怔,拿過來仔細審閱,說:“皇上可是真要開始收拾西涼國在大黎的殘餘勢力?”

歐陽穆點了下頭。先皇時期,西涼國趁着皇帝打壓靖遠侯府歐陽家一派的時候,入侵黎國,接連奪下十餘郡守,導致黎國軍隊不停潰敗。

先帝熬不過朝中臣子的折子,再次啓用歐陽穆,從而将西涼國徹底趕出大黎,雙方議和。歐陽家在最終談判的時候,故意留下隐患,暗中同在西涼國處境不好的二皇子定下私約,許他可以在阜陽郡外駐軍的協議。

老皇帝不願意開戰,想到阜陽郡外土地貧瘠,也就同意了下來。但是現在的皇帝年輕氣盛,哪裏容得下西涼國的軍馬踏上大黎國土,所以命令歐陽穆徹底掃清此處隐患。

然而歐陽穆開始處理阜陽事宜的時候,發現十餘年下來,阜陽郡內外早就被細作滲透,所以特意讓弟弟在半路截住前往阜陽投奔親戚的楊宇,裝扮成他的身份來了邊關。

這位楊宇是阜陽郡縣城皇商的遠親,十多年不曾見面,父母親于三年前去世,守孝後來阜陽投奔宗族。歐陽宇低下頭看着手中資料,在這疊厚厚的紙張裏面,最上面便是阜陽楊家。

楊家早在五十年前便遷入阜陽,同歐陽家,隋家,白家還有駱家建立聯系,并且于八年前接替一戶衰敗的商戶成為新的皇商。他們家的東西是可以流通到皇宮內院,若是祖上乃西涼國細作,日後可能帶給皇家的危害不堪設想。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書對應的重生之公府嫡女的時期,就是梁希宜發現小雕塑,知曉了歐陽穆身世的事兒那塊。

☆、毒嘴巴

歐陽宇越看這疊手冊越沉默,道:“看來這楊家着實有些問題,據說宮裏打算開選秀了,胭脂水粉方面必然會加大采購力度,已經有公公出京,琢磨着趁此大撈一筆,采用招标方式尋些新的商戶,許諾五年內不會更替,為此楊家人近來十分忙碌,對此志在必得呢。”

歐陽穆冷冷笑了一聲,說:“怕是研究新配方去了吧。”

歐陽宇笑着,說:“嗯,是啊 ,還真被他們研究出來了,現在回想起來,這配方來源同西涼國有點關系。好在楊家如今內部矛盾挺多的,老太爺半年前暴斃而亡,老太君歲數大了偏疼小兒子,大兒媳婦對此十分不滿,我才沒在宗族帶幾日,就有人開始對我進行拉攏了。”

“呵呵,他們家怕是不知道祖上幹什麽的吧。”歐陽岑淡淡的開口。

歐陽宇點了下頭,說:“那必然的,即便是大哥不也只是覺得他家可疑,并無真憑實據。我瞅着楊家老大同老四的敵對不像是假的,或許他們都不清楚。就連現在的老太君,也是老太爺入關後娶的媳婦,未必了解實情。”

歐陽穆嗯了一聲,思索片刻,道:“你留在楊家,仔細觀察各房形勢。小六前幾個月來信說對一名宮女動心,而且對方尚未知曉他是皇帝。我總覺得此事兒可疑,便下手查了宮女背景,發現他是兵馬司王大人的庶出女兒,十二歲參加選秀,先帝時期進的宮,最讓我擔心的是她的生母,就是阜陽郡楊老太爺的親侄女,而且生下她時候難纏而亡。現在老楊頭也死了,反而失去調查線索。若非如今皇帝是對那名王家女當真喜愛甚深,我也不會讓你來辦這件事兒。”

歐陽宇撓了撓頭,說:“我把西山軍的事兒交給隋家表哥也好,省的如今皇上處理完了西涼國再尋咱家麻煩。小六雖然同我一起長大,但是他現在畢竟是皇帝,又有朝中那群廢物吹着耳邊風,我暫且樂的休閑,放長假呢。”

歐陽穆柔和的看着他,小時候鼻涕哈拉的弟弟一轉眼就成了大人,他拍了下他的額頭,說:“放心吧,咱們兄弟三人在西山軍漠北地界經營了二十餘年,不管交給誰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他也要能鎮得住那幫爺們。相較于軍中事宜,我和你二哥倒是比較擔心你的婚事兒。”

歐陽宇一怔,立刻頭腦發麻起來,回避道:“祖父想要孫子,您和二哥,三堂兄接二連三的都給他生了那麽多曾孫兒,我成家不成家無所謂吧。”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什麽叫做無所謂。”歐陽岑率先看不過去,斥責道。

歐陽宇不認同的搖了搖頭,道:“大哥和二哥都娶了自個真心喜歡的人,我自然也想找個真心喜歡的人了!我才不要随便娶個姑娘回家管着我,還不夠麻煩的。”

歐陽穆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揪了下他的胡子,不認同道:“你這胡子打算什麽時候收拾收拾,看着太讓人礙眼,怕是沒姑娘能看上你。”

歐陽宇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說:“就是想找個不在乎我長相的人。”

歐陽岑無語的看着他,四弟弟還是單純幼稚,居然介意這玩意兒,話說他們兄弟幾個人,屬老四容貌最為俊美,如今還被大胡子遮住,丢掉了多少姻緣呀。

“我如今無父無母,更沒有錢財,不過是依仗楊家作威作福,然後長的還不好看,若是有人喜歡我,我就許給她驚天的富貴。”

“……”

歐陽穆不善言辭,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勸他,于是拿出身為大哥的威嚴,道:“總之駱家嫡出的三姑娘明年春天就十五了,你若是還找不到人就定下她吧。或者白家的小五,你小時候跟她挺好的,還有隋家的兩位表妹,都說願意嫁過來。”

歐陽宇不屑的揚起唇角,抖了抖胡子,說:“駱家三姑娘不是自稱漠北之珠嗎?讓她去當豬吧,我可沒興趣讨好她。還有小五妹妹,她以前沒忍住在我身上尿過呢,我怎麽可能喜歡她,這其中最最厭煩的是隋家表妹,我在西山軍時就不停騷擾我,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姨母那伺候,然後又想盡辦法讓姨母把我騙過去,總之是讨厭至極,我是不會娶他們的。”

歐陽岑眉頭皺了下,道:“老四,你對幾位妹妹的評價能不能別如此刻薄。”

歐陽宇悶哼了一聲,道:“咱家老五不過比我小兩個月,也不見你們催他!”說到靖遠侯府五公子歐陽燦,歐陽穆同歐陽岑果然閉嘴。靖遠侯府嫡出共有兩房,世子一脈是大房,有兩個男孩,是府上三公子歐陽月和五公子歐陽燦。歐陽穆,歐陽岑,歐陽宇都是二房的子嗣。

九年前,歐陽燦早于大公子歐陽穆遇見了他現在的妻子梁希宜,最後卻被歐陽穆捷足先登。

歐陽穆娶了佳人,歐陽燦自此一蹶不振,心中始終無法忘記對大嫂的愛慕之情,索性搬出靖遠侯府,常年在外面居住了。

即便如此,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依然是一個人,而且不接受任何說親,急的衆人沒有辦法,連帶着縱容了府上四少爺歐陽宇的不肯說親。

但是相較于歐陽宇的性格,歐陽燦更讨女孩喜歡一些,雖然他始終沒有定親,卻有不少世家女感動于他的赤子之心,都想嫁給他呢。而靖遠侯府四公子歐陽宇,由于歐陽穆當年必須陪梁希宜守孝,徹底放下手中權力,只能接替大哥去了西山軍,完全在男人堆裏長大,性子越發脫挑起來,讓歐陽穆兄弟倆非常發愁。

歐陽岑嘆了口氣,說:“你明明是容貌英俊的少年郎,偏偏留了一把駭人的胡子,哪個女人看了不繞着走呀。”

歐陽宇歪着頭,不置可否,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日的事情,那個什麽四姑娘,不但不害怕還弄傷了他呢。他咬着牙,嗯……都忘了問她叫什麽了,這日後若是尋仇,該找誰的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古怪

李蜜兒回府後就被長姐禁了足。

她心裏也挺不好受,體膚之痛往往剛開始時都不大疼,但是後勁大,果然到了晚上,李蜜兒疼的輾轉反側的睡不着,望着漆黑色的房間,心裏對父母的思念越發泛濫起來,忍不住紅了眼眶。淚水好像斷了線的珍珠手鏈,嘩嘩嘩的落到地上,拍打着心髒一揪一揪的難受。

李若峰難免将事情誇大,如今的李家過日子膽顫心驚,着實怕樹立任何一個沒必要的敵人。

李二老爺立刻連夜派人去楊家打探消息,确認楊宇在府中地位,後來曉得原來他是失了雙親前來投奔宗族的孤兒,性子雖然跋扈,卻其實并不被楊家重視。

李二老爺如實禀告給老太爺,老太爺雖然安了心,依然謹慎起見拿出了件壓箱子底兒的東西命他去給楊府賠禮。李蜜兒身上好歹有一門婚事兒,名聲至關重要。雖然早先的約定裏并沒有說明是鎮國公府的哪位姑娘,但是牽線人是袁老太君,除非李蜜兒不在了,否則實在無換人的道理。

入夜後,李二老爺忙活了一日方回到家裏,妻子徐氏迎上前,道:“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李二老爺扭了扭脖子,說:“楊家老大拉着我喝酒來的,就晚了一些。”

“事情解決了。”

“嗯,畢竟不過是旁支親戚,而且據說脾氣不好,仗着身上有點錢大手大腳,估計待他花幹淨父母的積蓄就老實了。我看楊家人似乎都對這位楊宇沒什麽感覺。”

徐氏點了下頭,說:“那就好。”

咚咚咚,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三姑娘李宛芸和三姑娘李宛寧走了進來。

李宛芸拉着李宛寧,道:“爹娘,事情可是處理完了,女兒有件事兒想和你們講。”

李二老爺一怔,看了一眼徐氏,道:“說吧。”李宛芸是他最看重的長女,過了年就要發嫁,心裏多少有些不舍。

李宛芸推了下李宛寧,說:“妹妹還是如實同父親母親講清楚吧。”

李宛寧愣了下,面色蒼白,結巴的說:“爹,我,我白日裏其實并沒有完全說實話。”

李二老爺呆了片刻,立刻親自走到大門口處,将屋門緊閉,道:“為什麽要隐瞞。”

李宛寧低下頭,郁悶的說:“咱們房在府裏地位尴尬,祖父骨子裏偏疼大房,大姐和離回了家,我總歸是不好指責四妹妹什麽,否則明明是四妹妹犯的錯,二哥哥不也沒敢多說嗎?”

徐氏心疼的摸了摸女兒的頭,道:“老爺,你看到了吧,不是我平時愛唠叨,只是不管我們為府上任勞任怨到何等地步,都不會有誰看重我們,所以,前些時日我哥哥提起的那件事兒,你真的要慎重考慮一下。咱們的小四一直沒有放下讀書的事兒,老爺就當是為了孩子,也不能繼續忍讓下去。”

李宛寧詫異的看着他們,父母說的是什麽事兒?

李宛芸卻是面色淡定,她即将嫁到外祖母家,自然希望父親同舅舅們親近了。若是這府邸還是鎮國公府,他們自然不願意輕易離開,可是現在都成了軍戶了,二房做的越多,卻在分家的時候處于劣勢,那麽這麽多年合着給他人做嫁衣呢?

“寧兒,這裏就我們幾個人,你放心說吧。”

李宛寧咬着下唇,喃喃道:“其實四妹妹根本不是滑到的,她是自個滾下去的。”

李二老爺大驚,目瞪口呆的望着她,道:“她自個滾下去的?”

徐氏垂下眼眸,說:“你确定沒看錯嗎?”

因為李若峰只是強調了得罪時候的事兒,并未提及李蜜兒滾下樓梯的根本原因,待大姑娘問李蜜兒時候,她自然只能說是滑到。李若峰對此并沒有深究,所以大家就都默認下來。

“是啊,我很确定,當時酒樓小二在一樓看的很清楚呢。還說四妹妹曾經在二樓樓梯口處,站了一會,否則他也不會聽到聲響後立刻跑過去。”

徐氏同李二老爺同時怔了片刻,不知道該說什麽。

李宛芸想了一會,道:“莫不是四妹妹覺得失去記憶,萬念俱灰,所以才尋死吧。”

李宛寧點了下頭,說:“反正這次四妹妹大難不死,總覺得脾氣變得怪異起來,她居然同三房的八妹妹有說有笑,倒是忘了以前她最煩三嬸嬸的。而且,楊家人把她救起後,我親眼看見她主動磕人家下巴的,事情從頭到尾簡直匪夷所思!”

李二老爺低下頭想了片刻,說:“好的,這事兒到此為止,咱們心裏有數便是,日後告訴你你哥哥和妹妹,誰都給我遠着點四姑娘。”

李宛芸和李宛寧同時點頭稱是。李宛寧着實被李蜜兒吓壞了,回想起那血腥的一幕,她都會渾身發抖,見到李蜜兒都覺得兩腿發軟,四妹妹對自己也未免太狠了一點。

徐氏安撫了一下李宛寧,便讓他們回去趕緊睡覺。

她為李二老爺寬衣解帶,卻聽李二老爺忽的開口,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四姑娘怪怪的?”

徐氏一愣,說:“實不相瞞,四姑娘死的時候,我特意讓嬷嬷再三确認過她的氣息,所以……”

李二老爺渾身打了個寒顫,目光突然變冷,凝望着徐氏,說:“你跟這事兒沒關系,對吧?”

徐氏一怔,莞爾一笑,道:“老爺說什麽呢,居然會懷疑我,你可別忘了最後去世的是三房七姑娘,搞不好就是那個菩薩人幹的。”

徐氏嘴裏的菩薩人指的是三房夫人孟氏,因為她總是表現的與世無争,又偏愛理佛,寫了一手好字,在鎮國公府鼎盛時期,經常進宮陪賢妃娘娘和當時的太後娘娘李氏,抄寫經書。

往日裏但凡遇到個幹旱,澇災,有難民出現的時候,三夫人也必定打着鎮國公府名頭,第一時間搭棚施粥,施舍金銀,大家都說她心底善良的跟個菩薩似的。當然,這些都是奉承話,如今鎮國公府倒了,怕是京中貴婦早忘了鎮國公府三夫人了吧。

李二老爺悶悶的嗯了一聲,說:“別以為四姑娘那門親事兒有什麽好,若是李蜜兒嫁過去,尚有袁家幫襯着,但是即便如此,她日子都未必過的下去。我一個庶出子,國公府爵位又早沒了,宛寧不像芸娘似的聰慧,你為她圖謀這個簡直就是害了她。”

徐氏愣了一下,轉臉笑嘻嘻的說:“你我夫妻這麽些年,我何時拖累過你後腿,放心吧,既然現在連寧兒都覺得四姑娘有問題,咱們二房徹底遠着他們便是了。”

李二老爺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心裏想起徐氏娘家提出的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正常人穿越後其實都應該心裏不太好受,沒法很快接受現實吧……

正常人家裏出了個起死回生之人都會覺得古怪吧……

正常人就算覺得古怪,一般除非是自個親閨女,否則都懶得慣吧……

正常人會聯想到回魂,卻應該不曉得啥叫穿越吧,尤其是計算機都沒有的古代。

☆、親戚

徐氏吹滅了燭火,躺在炕上,聽見李二老爺沉沉的呼吸聲,道:“老爺還沒睡嗎?”

李二老爺悶悶嗯了一聲,說:“你二哥上次說的讓咱家轉民戶的事兒,有幾分把握。”

徐氏一怔,想了一會,道:“不敢收幾分把握,但是只幫咱們一房走關系,總比帶着鎮國公府一起脫離軍戶的機會大太多了。更何況如今小三若海被夏大人看重,想招婿嗎?”

李二老爺半眯着眼睛,道:“怎麽,你又不煩小三了?”李若海是二房庶子,想來必是不讨徐氏歡心的主兒,他姨娘又死的早,現在仗着自己是府中唯一從軍的人面對徐氏的時候很放肆。

徐氏嘆了口氣,說:“老爺說的叫什麽話,我是不喜歡若海和宛柔,但是他們畢竟是老爺的親生兒女,我哪裏敢怎麽樣呢。府裏下人們胡說閑話也就算了,老爺要是相信,也如此想的話,我是連去死的心都有的。”

徐氏越想越覺得憋屈,哽咽道:“老爺您拍拍胸脯,扪心自問,自從國公府倒臺以後,多少曾經在您身邊讨好的人瞬間變了嘴臉,落井下石,唯獨我娘家二話不說施舍金銀,我娘親強硬的壓下衆人對芸娘婚事兒不滿,執意扶持咱們家。”

李二老爺慚愧的将手從被子裏伸出去,攥住了徐氏,道:“我着實讓老太太操心了。”

徐氏見他說軟化,立刻溫柔的說:“女婿就是半子,我娘愛屋及烏疼你,你日後曉得誰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便好。老太爺倒也說看重您和哥兒們,卻不過是将大伯和三叔不樂意幹的庶務都交給老爺,咱們房為了府上跑上跑下,賬本卻攥在大房一個和離女子手中,想想都覺得寒心。”

李二老爺何嘗不覺得窩囊,可是老太爺長者為大,他總是無法反抗自個的親生父親的,于是不耐的說:“罷了,我身體發膚,受之于父母,父親讓我幹什麽都是應當。”

徐氏不屑的瞥了瞥唇角,委屈的說:“每次老爺都是這樣,反正老爺自個心裏清楚,若巒眼看着就滿十四,曾經的先生私下來信說過,可惜孩子曾經讀書那般出衆卻受了發配連累,耽誤學業,暗中幫咱們聯系過本地的一位老師,可惜人家老師嫌棄孩子是軍戶,根本沒資格參加考試而不予以授業。總之巒兒的終身都是老爺一念之差,我也沒說必須現在怎麽樣,但是老爺心裏至少有個打算,萬一時機成熟,我是不想放過此次機會。”

徐氏背後尚有皇上徐家,徐老太君就她一個女兒,年歲大了偏疼的厲害,她兩個嫡親哥哥也滿有本事兒,至少在金銀方面從不在乎,所以國公爺如今表面看重二房,也是因為感謝徐家的情分。但是不管再如何需要徐家幫助,骨子裏還是嫡庶有別,總賬等事務完全隔絕了二房。

徐氏同二老爺難以入眠,李蜜兒也睜着眼睛過了一夜。

清晨,窗外的暖陽順着窗戶縫隙流淌而下,點綴着空氣裏的塵埃都變得晶瑩剔透,忽的就迷了李蜜兒的眼睛,她閉了下眼皮,默默流淚。

李宛諾過來看她,見李蜜兒始終是一種神情恍惚,莫名其妙的悲傷模樣,有些生氣的離開。吩咐丫鬟看着她,決定讓李蜜兒好好反省一下。

她憂心忡忡的回頭望了一眼李蜜兒,這孩子不會是丢了魂魄,所以性情大變。李宛諾根本不敢把李蜜兒的異常同祖父明講,李蜜兒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總是不能讓她被當成妖孽了吧。

李宛諾決定哪天有時間去一趟周邊寺廟拜拜佛祖,她曾經陪同母親和婆婆燒香進佛的時候,聽大師提及,人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統稱三魂七魄。莫不是妹妹昏迷的時候被小鬼抓了魂魄,丢了幾魄,所以才會莫名情緒大悲,失去記憶,匪夷所思。

李蜜兒自我反思整整三天,努力自我安慰暗示,心情方好了一些。

這世上誰都不見得是一帆風順,她或許本應該摔下樓梯致死,但是老天太愛她,于是給她出路,又一次活着的機會吧,雖然是在這坑人的古代。

李蜜兒主動要求見姐姐李宛諾,然後抱着她大哭,保證自個日後一定聽話,再也不胡來了。

李宛諾終歸當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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