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品相關(4)

作品相關 (4)

蜜兒是親生妹妹,于是去祖父那替她求情,把李蜜兒給放了出來。

李蜜兒沒樂呵兩日,便給主母王氏拎到身前學規矩。

王氏不到三十,正是風韻猶存的年紀,瓜子臉,大眼睛,饒是見多了美女的李蜜兒也忍不住為她點個贊!想來當初自稱懷念亡妻的父親會娶個小武将的女兒,可見是戀上人家姿色了。

大老爺比王氏大十幾歲,老夫少妻,自然萬事讓着王氏,對她寵愛至極,若不是鎮國公府倒臺,王氏倒也樂得如此被捧着的日子。

她家裏雖然并非顯貴人家,卻好歹是個四品官,她又是長女,可是父母手心肉,從未受過現在這般颠破流離之苦,所以一路上沒少和大老爺怄氣。

李蜜兒站在她的面前,倒是覺得仿若姐妹了。

王氏自從小兒子去世以後,分外悲傷,瘦弱不少,身子變得纖細許多,舉止柔軟,隐約又多了點道不明的風情。她拿着手絹,捂着嘴巴咳嗽了一會,道:“蜜兒,你表妹和表弟要來咱家玩兒,宛諾管家沒時間,到時候你好好招待一下他們。”

李蜜兒愣了一下,方理順她所說的表妹和表妹應該是王氏弟弟的孩子。

王氏娘家自從鎮國公府出事兒後便立刻同他們劃清楚界限,王氏母親更是私下讓女兒同大老爺和離,無奈老太爺終歸在世呢,若是王氏鬧的太狠,把老太爺氣死了說出去着實難聽。但是現在她小兒子死了,反倒是有了鬧騰的理由,此時娘舅居然來李府,不知道會折騰出什麽事兒。

李宛諾自然是不屑于同王家人打交道,但是現在王氏畢竟是他們名義上的母親,王家又出了個小才人,據說還挺受皇帝喜歡,李宛諾暗地裏想成全王氏趕緊滾出李家,表面反而越不好得罪他。

李蜜兒卻想着,這都快過年了,王家人往他們這鳥都不拉屎兒的地方跑,莫不是惹了事兒吧。待王家人抵達李府,李蜜兒頓時有恍然大悟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來由

王氏的親戚一共五個人,兩個大人三個小孩子。

兩個大人分別是王容和秦豐。王容是王氏親弟弟,秦豐是王氏和王容的表弟。據說這位秦家表弟剛剛喪偶,心情極度不好,所以才會特意和表哥王容一起離開京城,出來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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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外祖母秦家是皇商出身。

當年王氏父親因為家窮從軍,秦老爺看重他性格裏的剛毅和不服輸,将女兒下嫁于他,暗中支持他錢財用于養兵,這麽多年下來,王氏爸爸也算混成四品武将,手中有點實權。再加上原本湊數送入宮裏選秀的庶女意外得到新帝青睐,着實讓王家地位一下子高了起來。

新帝同皇後娘娘感情甚好,若不是因為膝下子嗣單薄,衆大臣力薦皇帝開選秀,新帝是執意不再新納妃子的,所以此時忽然被寵愛的小王氏,才備受世人關注。

皇帝同小王氏是偶然在洗衣院相識,彼此并不清楚身份的,所以小王氏待皇帝難免同普通人般,于是反而引起皇帝興趣。

這件事兒皇帝如實寫信給歐陽穆傾訴,歐陽穆本能的查了小王氏,這才順杆爬居然發現她早逝的母親,竟是楊家旁親,難免不由深思。

但是歐陽家功高震主,祖父又有将歐陽春送入宮裏的意圖,歐陽穆總是不好直接同皇帝言明小王氏身份有異,所以随着皇帝正式給了小王氏名分後,王家一躍成為朝中新貴。

王氏父親是粗人,唯有家中嫡出二少爺王容學識尚可,模樣端正,又考取了進士身份,被皇帝重用是早晚的事兒。

三個小孩子分別是王氏哥哥的長子,王大人的嫡長孫王煜和嫡長孫女兒王語涵,以及王容的嫡長女,王語嫣。王氏好多年沒見幾個侄子侄女,難免欣喜異常,無奈家中沒什麽好東西,所以打賞下來的小禮物頗為守舊。

李蜜兒冷眼旁觀,王煜年約十六歲的模樣,生的唇紅齒白,就是眼睛仿佛長到天上去了,進門後絲毫不懂得什麽叫做客氣,連帶着對王氏似乎都很是無禮,尤其是在看小飾物的眼神,明顯帶着幾分厭棄。兩個女孩态度溫和,言談舉止矜持有度,王語涵年歲大一點,十五歲,王語嫣不過才十三歲。

“蜜兒,快過來見過表哥表姐,還有表妹。”小王氏眉眼帶笑的掃了一眼,李蜜兒雖然不情願,但也曉得如今王氏是她嫡母,鎮國公府李家又早就不複存在,表面上總是無法得罪王家姑娘的。

王語涵和王語嫣沖她友好的點了下頭,唯獨王煜始終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還用大家都可以聽得到的聲音抱怨着:“二叔,我們不會就住在這破地方吧。”

李蜜兒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王氏留給王煜一行人的房子已經是李府最漂亮的玉華苑了。李家祖父是識時務之人,早幾年根本不會搭理王家這幾個人,此次卻是專門安置了二老爺來陪同。

王家這兩年水漲船高,可惜家裏根基實在薄弱,并無傑出子弟,皇帝想要賞個官都沒人接着。李蜜兒挺詫異這位據說是王家學識最好的王容,怎麽會這種時候跑到這裏來呢?

果然,王氏使喚身邊嬷嬷帶着李蜜兒,王語嫣和王語涵離去,去後院玩耍。獨留下王容,秦豐還有王煜。李蜜兒詫異于王氏居然把秦豐留下,古代最說不清楚的便是表哥表弟的關系,秦豐雖然已婚卻剛剛喪偶,王氏作為出嫁婦人,合适嗎?

秦豐倒是蠻有自知之明,主動率先離開了。

李蜜兒其實不太清楚如何同這群古人交流,本着少說便是少錯的原則,沉默不語。反正她古怪的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丫鬟婆子們都習慣了。

王語嫣年齡最小,主動牽住李蜜兒的手臂,笑着說:“宛茹姐姐,你平日在家裏都做什麽呀。”

李蜜兒愣了一下,方想起自個大名叫做白宛茹。

她尴尬的笑了一下,實在難以啓齒如今最多的功課是在練習基本針法,好在李蜜兒本就聰慧,面色沉着的應付道:“府裏上下都是我大姐在忙活,我幫着她管家。”

王語嫣哦了一聲,笑眯眯的說:“宛茹姐姐好厲害,我如今也開始跟娘學管家呢,不過娘親總說我年齡小,只許我幫着嬷嬷看來往禮單。”

李蜜兒怔了片刻,點頭稱是,如今的李府倒是很少有什麽禮單。很多老人情都是暗中往來,并不敢擡到明面上,更不敢記下什麽,反倒是給人添麻煩,萬一日後皇帝又想起李家了,京中有人拿捏此事兒去新帝身邊吹耳邊風,不是害了這群老朋友嘛。

幾個人穿過拱門,來到了李蜜兒和姐姐的院落。

王語嫣走入了李蜜兒的小屋子,環視一周,指着隔着床鋪的屏風,道:“語涵姐姐,你看這個屏風,同李三姐姐的好像呢。”

李蜜兒随着她的目光将視線落到了屏風上,暗道王語嫣眼光倒也獨到,她這屋裏唯一拿得出手的物件便是這個屏風。

這是一款大黎十分時興的折疊式屏風,若不是考慮到王家來人,李宛諾舍不得從庫裏拿出來。據說這款屏風的材料是雲母和水晶,上面的圖案完全是用了象牙,玉石,琺琅,翡翠鑲嵌而成,價值連城。它和屋內古典家具相互輝映,相得益彰,渾然一體,隐約帶着一種和諧之美、寧靜之美。

王語涵笑着看了一眼堂妹,道:“你李家三姐姐說起來同宛茹還是遠親呢。”

李蜜兒一怔,李家三姐姐?

王語涵見她愣神,直言道:“吏部尚書李大人的侄女。宛茹妹妹的外祖母不是袁老太君嗎?袁老太君和李老夫人關系甚好,早年便結拜成姐妹。”

李蜜兒琢磨了片刻,恍然大悟,她身上的婚約不就是托外祖母的福氣,結下了吏部尚書的嫡出次子李莫廷嗎?那麽李三姐姐莫非就是李莫廷的堂妹或者堂姐。

“哦,對了,李三姐姐同宛諾姐姐的關系比同我好呢。”王語嫣摸了摸臉,笑着說。

李蜜兒垂下眼眸,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怎麽就和初次見面的人說着說着聊到同自個有婚約的人家身上,若說是巧合,她才不信呢。

李蜜兒可不認識什麽三姐姐四姐姐的,她書法和茶藝方面比較精通,為了轉移話題,索性吩咐丫鬟上茶具,決定親自為王家兩位姑娘沏茶。

李蜜兒花樣兒多,沒一會就吸引住了王家姐妹的注意力,三個人興奮勃勃的議論起茶道。

此時,王氏的屋子裏氣氛卻略顯尴尬。

王容無奈的開口:“大姐,煜兒是咱家的嫡長孫兒,又是常年養在父親身邊,你也曉得咱爹的脾氣,煜兒完全得了爹的真傳,這才去國子監上了三天課,打了好幾個人,最後惹到了皇後娘家的人。爹怕小李将軍記仇,到時候找人暗中對煜兒下黑手,我索性帶他一路向北,就來到了此處。”

王氏皺着眉頭,道:“你跑這裏也不安全呀。”

王煜在一旁插口,說:“李憲弦那個小兔崽子怎麽就成了皇後娘家人了。”

王容見他不服氣,無語的嘆了口氣。

當朝皇後姓白,名若蘭,出身望族白氏。但是随着新帝登基以後,查證到白若蘭的父親居然是現在的太皇太後李家的遺孤。他的妻子生下一對雙胞胎,男孩在一次天災中丢失,便是如今尋回來的小李将軍,女孩就是現在的皇後白若蘭。

說起太皇太後李家的悲劇,又要涉及先帝時期的奪嫡之争。如今的太皇太後李氏并非先帝生母,所以先帝正式掌權後雙方表面和平,暗地裏卻爆發了激烈的沖突。先帝更是借口匪亂,将李氏一族斬盡殺絕,唯一逃出來的一名男丁被白家暗中收養,并成婚生下一對雙胞胎。

李氏希望有人可以為李家傳宗接代,索性将男孩抱養給一戶李氏人家,至少日後生下的孩子可以光明正大姓李。

李氏和先帝有不共戴天之仇,聯手歐陽皇後,将白若蘭嫁給六皇子,助他奪下帝位。随後在新帝的授意下,小李将軍承嗣,繼承當年李侯爺的爵位,一躍成為朝中新貴,養育他的那戶人家也因此受益,成為侯爺旁支。

皇帝同皇後白若蘭是青梅竹馬,成婚前幾年始終不肯接受廣開後宮,直到太醫确診白若蘭怕是再也無法生育,才正式開了選秀。

但是皇帝始終對各位美人淡淡的,直到偶遇到根本不是嫔妃候選的小王氏。

此時王家的嫡長孫,揍了皇後娘娘的侄子,雖然這個侄子的身份有待考察,不過是養育過小李将軍家的人,并無血緣關系,但是畢竟知道的人甚多,在這個敏感時期,不可能一帶而過。

朝中好過高官大臣,都對一名武将的庶女忽然受寵,感到不平呢。

王煜感覺到姑姑和小叔望着自個失望無奈的目光,臉頰通紅,憤恨道:“是對方惹我的,我才對他動手,真的!”

王容點了下頭,他非常了解侄子的性格,一點就着,沒事兒找事兒,倒是有可能被人利用,但是不管如何,留王煜在京中,就如同埋了個地雷,随時都有可能爆炸。

王煜越想越覺得生氣,索性轉身跑着離開了屋子,還忍不住踢了下腳下石子,罵了一句。

王容望着毫無忍耐力的侄子,幽幽的說:“大姐,其實我這次來,主要是爹想讓煜兒在漠北說個親事兒,然後就留在這頭,待年長懂事兒再回京城。”

王氏一聽就愣住了,道:“李家境況如此,你們居然讓我給煜兒說親事兒。”

如今可沒有什麽體面的婦人同她走動的。

王容尴尬的咳嗽了一聲,小聲道:“就因為李家境況如此,所以,所以爹想讓姐給煜兒說個李家的女孩。李老太爺畢竟是曾經的鎮國公,膝下兒女都教養的不錯,爹想讓煜兒尋個得體的嫡出貴女,如今煜兒名聲至此,怕是根本沒機會,索性就借着李家落魄,不如……”

王氏急忙伸手打住了他的言語,皺着眉頭,說:“我還想和離回京呢。”

“姐,你把這事兒辦了,爹必然想辦法把你接回去的。”

王氏深吸口氣,郁悶的說:“那我好好想想吧,這可不是那麽好辦的,我嫁給的人是大老爺,其他房的女兒誰的親事兒輪得到我做主兒呢?”

王容扯了下唇角,趴在她的耳朵輕聲道:“剛才的四姑娘,我看就不錯,挺沉穩的,興許可以鎮得住煜兒。不過就算鎮不住也無所謂,借着機會将煜兒留下來,先待幾年再說。”

王氏大驚,道:“她身上有婚約呢,而且我們老爺子可看重這門親事兒。”

“我知道,不就是吏部尚書李家嗎?你們李家女孩那麽多,還缺人嫁過去不成。再說吏部尚書李大人怕是根本不想履行婚約,你若是真可以讓李宛諾嫁不過去,咱們家還可以去李家尋個好處。吏部掌管着官員升遷,我如今正走他的關系呢。”

王氏猶豫了片刻,再次确認道:“我別的不管,只問和離這事兒到底怎麽做才成。”她才不在乎誰嫁給誰,她只想回娘家,才不要在這裏跟個沒用的男人幹受罪。

李大老爺四十多歲的人,要什麽沒什麽,曾經圖他是鎮國公府的世子爺,她才嫁給他的,現在李家屁都不是。王氏是個美人,風韻猶存,三十歲的年紀,哪裏甘心留在這裏。

王容再一次安撫王氏,說了一大堆好聽的話。

王氏暗想,雖然父親此舉有些落井下石,但是現在李家可是軍戶,軍戶的女兒嫁給他們家煜兒,難道不是高攀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本書裏的小王氏,便是《重生之公府嫡女》結尾的小宮女。有時候回想六皇子同白若蘭年少時候那般的好,最後也被子嗣鬧騰的花心于他人,心裏挺不舒服的。哎。因為深愛白若蘭,所以宮裏的小王氏會在本書內炮灰掉。

☆、強勢

應付着王家兩位姑娘的李蜜兒,完全不曉得繼母心底的算計。

她不斷打量着兩個人身上的飾品,發現王語嫣年齡雖小,用度上似乎比王語涵要好上一些,可見王容雖然是弟弟,前途卻比大哥更為看好。

後來從言談中得知,王語嫣母親出身士林人家,雖然當下無人在朝為官,卻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家,祖上輝煌時曾一門出過三個進士。王家大房夫人身子不好,所以由二夫人,王語嫣母親管家。

李蜜兒掃了一眼王語嫣手腕處的羊脂白玉镯子,成色剔透,實乃精致的無暇美玉。她若是可以把眼前二人搜刮一遍,然後穿回現代,就算回不去自個家都能做個小富婆呢。

李蜜兒想着想着心裏忍不住先樂了起來,她到底在想什麽呀。

現在的李蜜兒不再和自己較勁,或許她一輩子都無法離開這個地方了吧。那麽與其沒事兒抽風到處尋死,不如好好活着吧。興許前一世才是夢境呢,誰又說的清楚。

窗外的天氣很冷,李蜜兒懶得出門,可是王雨涵和王語嫣似乎對漠北的天氣十分新鮮,嚷嚷着去溜園子,李蜜兒只好裹上厚重的襖披,陪同他們走在林蔭小路上。兩旁的樹幹早就變成了幹枯枯的樹枝,池塘裏的水更是幹涸了,真不明白有什麽好看的。

李蜜兒打了個哈欠,先前被鎮國公府除爵,軍戶所帶出的郁悶漸漸從心裏飄散。新皇帝似乎把他們家忘了,所以現在的李府日子還算滋潤,尤其是有李宛諾照着,李蜜兒生活還滿輕松地。

嘎嘣一聲。

李蜜兒覺得後腦被什麽扔了一下,她擡起頭看了眼天空,貌似什麽都沒有,摘下帽子,摸了摸後腦,莫非是幻覺了,明明是疼了一下。

“宛茹姐姐,那個是秋千嗎?”王語嫣回過頭,眨着亮亮的眼睛。

李蜜兒愣了下,點頭稱是,說:“是秋千,不過很久沒人玩,繩子需要鞏固。”

她話還沒說完,王語嫣已經跑了過去。

前幾日下過一場大雪,這頭人少,秋千上的雪不曾被人掃過,因為天氣寒冷并未融化幹淨,王語嫣摸了摸雪,又拍了拍,甚是稀奇,遺憾道:“要是早到些時日就好了,還能看到雪景。”

王語涵望着她淺淺微笑,李蜜兒暗道這古代十五六歲的姑娘真和大人一般行事兒。

嘎嘣一聲。

這次是小腿肚子,正好被什麽打在了李蜜兒肉最多的那一塊,生疼生疼的感覺。她彎下腰,回過頭,明明沒有一個人。她詢問丫鬟可見人了沒有,丫鬟搖了搖頭,真是奇怪了。

倒是遠處的王氏姐妹聽見她的喊叫,走了過來,待問清楚似乎是被什麽打了以後,面色古怪。

李蜜兒眯着眼睛盯住他們臉上神色的變化,瞬間有一個想法。

不等她直言,王語嫣率先開口,柔聲的說:“不會是有人惡作劇吧,那個,宛諾姐姐,你家有其他哥兒嗎?”她低下頭看了一眼四周,發現了小石頭,說:“應該是這個砸到了姐姐的腿上了。”

李蜜兒淡淡的說:“我們家孩子沒人喜歡這麽玩鬧,那人不是在我背後扔的,能躲的地方無外乎是爬牆上樹,手上力道還沒輕沒重,實在是沒教養,只有他自己才會覺得有趣吧。”

王氏姐妹沉默不語,李蜜兒冷哼一聲,拍了拍手站直了身子,揚聲道:“自以為是,走吧。”

他們不過走了幾步,就看到一個身影刺溜一下從遠處沖了過來,高揚着下巴看向李蜜兒,生氣的說:“你剛才說誰沒教養呢。”

李蜜兒一怔,不屑道:“我說暗中用石子扔我的那個無聊的人,怎麽,這事兒同你有關系。”

王煜紅着臉頰,抿住唇角,冷冷道:“你一個女孩兒家這麽說才沒教養。”

李蜜兒揚起唇角,忽的笑了,說:“子不孝,父之過,女不仁,母的錯,我爹的繼室是你姑姑,如此說來你是埋怨你姑姑教導無方,實在不是賢妻良母了?”

王煜一愣,急忙搖頭,憤恨的說:“你胡說八道什麽,哦,難怪你沒教養,竟是沒娘的孩子。”

“呵呵,你說的對,我沒有娘,你是咒你姑姑早死嗎?”李蜜兒冷冷的盯着他,不管是早先去世的娘親還是現在的王氏,她都沒什麽感情,王煜企圖用這個擠兌她,太小兒科了。

“你總是歪曲我的意思,我是說你沒有親娘!”

“哦,王氏雖然是我爹的繼室,但是我同大姐依然很尊敬她,視她如嫡出親娘,你這不還是咒你姑姑早死嗎?再說,我招你惹你了你沒事兒用石頭子拽我,吃飽了沒事兒撐得吧。”

“你,你……”王煜沒想到李蜜兒沒同其他女孩似的哭着鼻子去告狀,而是同他吵了起來,最主要的是這姑娘言語粗俗,什麽都敢說。王語涵見王煜臉紅脖子粗的一時無語,急忙出來打圓場,道:“王煜,這事兒确實是你的錯,你趕緊道歉吧。想必宛茹妹妹不是記仇的性子。”

李蜜兒根本不吃她這一套,現在可是她有理,王煜居然敢說她沒娘,這話鬧到誰哪裏都說不出她什麽。當然,她可以不和這種小屁孩計較,前提是王煜不能再不識好歹。

但是顯然王煜打小就不懂得什麽叫做好歹,以至于王老爺才迫不得已把自小帶大的孫子送出來。

王煜趁着李蜜兒同王氏姐妹說話的空擋,突然沖了過去使勁推到了她。

李蜜兒吓了一大跳,眼看着王煜就要用腳踹過來,急忙兩手支地,後退了幾下站起身,右手撿起枯草裏一根樹枝舉起裏抵住了王煜的胸口。

李蜜兒從小雖然嬌生慣養,卻是有幾手防身的手段。

如今她暗道自己幸虧從小在大哥學習散打,跆拳道,空手道外加擊劍等各種課程的時候,都有在一旁搗亂,同時學了一些省的莫名被人綁架勒索父親。

王煜仗着自己個頭大,不甘心的朝李蜜兒撲了過來,李蜜兒墊腳跳動,把樹枝當劍使用,側身一躲,沖着他臉頰就劃了一道。

王煜的臉蛋瞬間就留下了一條細長的印記,血痕尚未流下來,卻已經足以讓人觸目驚心。尤其是從未見過人打架的王氏姐妹,當場就尖叫起來,呆愣住的婆子急忙沖過來擋住兩個人,已經有人前去大堂喚大夫了。

王煜憤怒的吼着,李蜜兒扔掉樹枝,冷冷的看着他,說:“你有什麽可憤怒的,沒事兒閑的從背後扔我石子,又趁人不注意推搡我,我還是個女孩呢,你好意思做一個男人嗎?”

王煜愣了一下,道:“我扔你石子不過是逗着玩而已,是你言語粗魯總是反抗我,我才生氣的,你哪裏像個女孩兒了。”

“逗我玩,真真可笑,你憑什麽逗我玩,你算老幾呀!”李蜜兒扯了下唇角。

王煜呆住,忽的大聲說:“我是你家客人,不過就是扔了幾個石子,你就劃傷我的臉!”

“哦,你逗人玩,然後我哭了去告狀,你惡作劇得逞,這樣的結局你就滿意了?你平日裏覺得這個好玩怕是有人陪着你表演吧,讓你有得逞的成就感,實在是太可笑了。那些人不過是投你的趣味,奉承你,背地裏指不定如何笑話你,只有你這種無聊的人才會覺得這個好玩。我劃傷你的臉是因為你居然敢對我動手,王煜我告訴你,這是我家,你自己好自為之,若有下一次……”李蜜兒故意吓唬他,使勁的握了下拳頭,說:“你最好先打聽打聽我是怎麽活過來的,再來惹我。”

李蜜兒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王煜,這種人就是欠收拾,欺軟怕硬。

面對李蜜兒的強勢,王煜倒是沒如何呢,王語涵和王語嫣卻在旁邊哭了起來。

李蜜兒走了過去,淡淡的開口:“走吧,這裏讓丫鬟收拾,一會會有大夫給王煜看的,不過就這麽點傷,我看也沒什麽。”

……

王語涵和王語嫣有些害怕的望着李蜜兒,二話不說的就和她一起離開現場了。一同前來李家的王府老仆人由遠及近的跑了過來,仔細審視了下兩位姑娘的身子,見沒有任何事情方才安心。

王語嫣心有餘悸的拉着王語涵走在老後面,小聲說:“這位四姐姐好厲害,怎麽和李家三姐姐形容的不一樣呢。”

王語涵嗯了一聲,偷偷問老仆人,道:“你們婆子們聊天時候沒聽說過什麽特殊的事兒嗎?”

老仆人望着前方漸漸走遠的李蜜兒,低聲道:“據說李府四姑娘前陣子落過水,都咽氣了,但是命大,從閻王爺那轉了一圈又回來了,總之十分蹊跷,可是人活了就是活了,所以……”

王語涵和王語嫣對視一眼,莫名的渾身發冷,古人迷信,兩個人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來。

良久,王語嫣幽幽的開口,說:“她不會是沾了什麽髒東西吧,所以才這麽的兇。王煜吼叫起來多可怕呀,她居然一點都不怕,伶牙俐齒的同他對質。”

老仆人見兩個小主人臉色都吓得慘白,低下身拍了拍主子的後背,彈掉了王語嫣褲腿上的泥土,說:“咱還是遠着點四姑娘吧,奴婢還聽說她前陣子把一個少年的牙齒磕掉了。”

王語嫣和王語涵立刻目瞪口呆,毛骨悚然。

他們居然跟李蜜兒玩了半天,還有說有笑,甚至一度企圖從她的嘴巴裏套話……

王氏聽說侄子被打,立刻哭天抹淚的抱怨起來,李蜜兒索性将事情原封不動的告到了祖父那裏,李家再如何勢弱,也不可能容忍子嗣如此被人欺負的道理。更何況李蜜兒猜測此次王家前來必然另有目的,不可能輕易得罪李老太爺。

王容果然生怕李老太爺一怒之下不接收王煜,急忙送了好多禮物過去,還一再替侄子給李家鄭重道歉,完全不介意臉頰被劃破的事兒。他還想早日回京呢,可不想老帶着王煜這麽個拖油瓶,王煜又不是他親生兒子,出頭更是輪不到他了。

入夜後,李蜜兒同大姐好一番訴苦,惹得李宛諾一個勁的叫好。

李宛諾是和離之人,本來就想得開,更何況王煜這次犯了她的忌諱,居然敢辱罵蜜兒沒有親娘,她們的娘親都去世那麽久了,如今被個臭小子拿出來說,李宛諾能不氣嗎?

照她的意思立刻就應該轟王家人走!無奈李老太爺不想得罪死王家,畢竟如今王氏出了個才人,萬一給皇帝吹了枕邊風,讓原本忘記鎮國公府李家的新帝再次關注他們家,可就慘了。

“來,讓我看看,腿還疼嗎?”李宛諾撩起了李蜜兒的褲腿,發現後腿肚青了一大片,吓到:“王煜那臭小子下手可夠狠的。”

李蜜兒哭喪着臉,說:“可不是嘛,剛開始扔我的後腦,幸虧隔着紗帽。他從遠處扔過來,還挑的大塊的石頭,實在不知道他怎麽想的,白癡嗎?覺得這個好玩。”

李宛諾一愣,望着剛才還跟女霸王似的,轉臉又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說:“聽說王煜是王老太爺自個帶的,難免驕縱。這種人随便舞刀弄槍,旁邊就有人叫好他是絕世高手,自然做事兒自以為是,其實什麽都不成。”

“呵呵,狗屁不是。”李蜜兒随意發洩着。

李宛諾卻揚手就拍了下她的唇角,說:“怎麽回事兒,姑娘家說什麽呢。”

“嗚……”李蜜兒急忙捂住嘴巴,小心翼翼的看着大姐,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偷聽

李宛諾望着笑若桃花的妹妹,心底湧上甜甜的感覺。她對李蜜兒有一種別樣的寵愛,望着這張同記憶裏母親十分相似的容顏,李宛諾的心情就會變得特別的好。

雖然現在府裏上下對蜜兒的各種行為議論紛紛,在她看來都不太重要,她可以感受得到蜜兒心底對她發自內心的依賴,這種小依賴偶爾表現在那雙自以為聰明的眼神裏,又或者從她的小動作裏不由自主的就表達出來了。

這次蜜兒把王煜弄傷,起初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在她面前試探了半天,後來發現她比她自個還憤怒後立刻轉頭就去找祖父告狀。

李宛諾在心底默默笑着,幫着李蜜兒鋪好床鋪後,安心離去。

幾日後,王容借着要在年前趕回京城,打算率先帶着兩個女孩離開。至于王煜,自然以王氏疼愛侄子,王煜自個又喜歡漠北風光,決定留在姑姑身邊住上一段時間。

李老爺沒有多問,默許了王煜留住的事情。

王容留下了很多禮物,王老爺帶兵出身,王老夫人又是皇商之女,最不缺的便是錢財了。

自從李蜜兒将王煜弄傷,王家兩個姑娘就再也沒出現在她面前過,蜜兒倒也樂的清閑。只是在分別的時候配合的彼此道了一聲珍重,更是應景似的抹了下眼淚,看的大姑娘李宛諾心裏快笑死了。

看來李蜜兒的禁閉沒有白關,現在幹練許多,管家有模有樣,更是認真的同宮裏老嬷嬷學習刺繡和禮儀。她哪裏猜得到不過是李蜜兒想通了,既然打算留在古代過日子,總是要盡快融入當地生活圈子。曾經的李蜜兒學習能力極強,進退有度,否則也不會最受父母疼愛,以至于親妹妹糖糖總是愛搶她的東西,似乎如此才可以證明自個的人生是有意義的。

王煜因為臉傷,羞于見人,雖然心底對李蜜兒無比厭惡痛恨,卻也曉得此時不可能同叔叔回到京城,所以十分配合的沒有鬧事兒。

他并不知道疼愛他的祖父為了已經放棄了他,打算讓他娶李家女,并且常住漠北幾年,單純的以為不過是同以前一般,躲一躲風聲而已。待春暖花開的時候,祖父就會派人接他回京。

王煜如果曉得王家居然打着将他常留漠北,至少在姑姑生下小皇子以前不會允許他出現在京城,被人抓住把柄,怕是會拼死同王容回京。

李蜜兒一點都不意外王煜會被留下來,這種壞脾氣的官二代,天生就是來坑爹的。小時候不嚴加管教,現在只能扔的遠遠的,至少要離開家族政治中心。

陪同王煜一起留下來的是王氏的表弟,王煜的表舅,頗有些出塵于世的秦豐。他剛剛喪妻,本就想出來放松心情,又甚感漠北風光獨特,他畫畫有些才情,所以特意随王煜留了下來。

礙于李宛諾在家裏的特殊地位,李蜜兒的日子過的相當滋潤。

王夫人因為得了弟弟的承諾,不再擔心和離的事兒,整個人消停下來過日子,倒也不曾尋過蜜兒和姐姐的麻煩,或許是因為天氣太冷,王氏水土不服,節前染了風寒,倒黴催的李宛諾受她傳染,又因為眼看到年關,她管家卻是最忙的時候,沒有休息好也倒下了。

李蜜兒非常擔心姐姐的身體,除了覺得李宛諾是她在府上最大的依仗以外,着實有幾分親近她的真心,又怕府裏其他人會害大姐,親自過問李宛諾湯藥的事兒。

為了節約勞力,李宛諾同王氏的藥都是一起煎熬,不過是分成兩個小鍋。興許是小丫鬟做事兒不經心,李宛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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