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品相關(5)

作品相關 (5)

王氏的丫鬟拿錯了藥,将姐姐的端走了。

古代只有中醫,一個風寒就能要了小兒的命,李蜜兒不敢輕舉妄動,讓丫鬟盯着剩下的湯藥,前去王氏的院子裏尋人,別再她誤喝了姐姐的藥後萬一病情加重,出點事情會算到他們姐妹二人身上,那可就得不償失,還是事先說明白的比較好吧。

大房的院子在最東頭,同外面的道路隔了一個花園,除了老太爺的靜心苑外,是府上風景最好的地方。大老爺自從鎮國公府被發配後整個人一蹶不振,習慣将自個關在書房裏寫字畫畫,不問世事,完全是與世隔絕的狀态。

王氏曾經為了讓李蜜兒在她身前立規矩,讓李蜜兒住進這個院子裏,後來七少爺去世,李蜜兒詭異的起死回生,她怕李蜜兒身上有髒東西,索性答應了李宛諾的請求,把蜜兒送到大姑娘的院子裏。

酉時,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李蜜兒發現花園外面的大門居然落了鎖。

詫異的去推旁邊的角門,然後走了進去。

奇怪……

她隐約覺得哪裏有問題,又說不出來怎麽回事,終于在走到半路時,被遠處的抽泣聲驚到,立刻蹲到了旁邊的池塘裏,好在天氣寒冷,池塘并沒有蓄水。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後面似乎還跟着人。

“秦豐,你這是算什麽,避我如蛇蠍嗎?”

我的老天,李蜜兒捂着嘴巴,差點尖叫出聲,這個女人打死她都能夠立刻辨別出來,可不是據說是病着呢的王氏嗎?

秦豐,王氏的表弟,額,古代的表姐表弟什麽滴,果然是奸/情無限。

李蜜兒慶幸冬日裏天黑的早,否則撞破繼母的好事兒,後患無窮。

花園很大,兩個人又站的遠,李蜜兒偷偷擡了下頭,望到了秦豐是背對着他,所以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單從他執意快速離開的腳步聲看,怕也是被王氏吓的不輕。

“豐弟,你還記得我出嫁前你跟我說過的話嗎?”王氏聲音哽咽,雖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那一身柔弱卻豐滿的身軀在月光下隐隐帶着幾分道不明的風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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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豐急忙往後退了幾步,客氣的說:“表姐,那時候我正當年少,難免分不清楚輕重,如今您已經是李夫人了,我,我們男女授受不清。”

“豐弟,你怎麽可能對我那般絕情……你還叫我李夫人,那人對我如何你又不是沒有看到,他整日裏囚在書房裏,不問世事,一大家子破事兒都落在我頭上,上要照顧公公,下要帶着先前夫人的孩子,小七又死在了流放路上,這日子過的簡直就是活死人。”

李蜜兒聽着王氏堂而皇之的胡言亂語,差點把中午飯都吐出來。管家的人明明是大姐姐,照顧祖父,教導弟妹的事兒也全都落在大姐頭上,如今姐姐都累病了,她王氏做過什麽了?

王氏明明是只會養尊處優,衣來張手,飯來張口,還時不時折騰人鬧騰鬧騰,先如今到了她自個嘴巴裏,倒是成了最受委屈的人。

秦豐緊閉着嘴巴,什麽都沒有說。他同王氏确實有幾分少年情誼,王氏作為王家最被嫡母寵愛的獨生女兒,人長的漂亮,又喜歡談笑,明媚可愛,誰會不喜歡呢。

秦豐外貌俊美,風流倜傥,又好詩詞古畫,若不是王家想求更大的富貴,偏把女兒送去給鎮國公府做填方,他們未必不能成為一對佳偶。

秦豐沉沉的嘆了口氣,他剛剛喪妻,心底積郁,初見王氏時确實有幾分仿若隔世,但是不代表他還會同她走到一起。

王氏暗示他多次私下想見面,他都拒絕了,若不是此次王氏生病,他根本不會走進她的院子。

王氏見秦豐依然如記憶裏般溫柔俊雅,身材瘦長高大,整個人映襯在朦胧的月光下飛,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她含着淚,想起小時候秦豐對她的情深意切,頓時無法承受似的大哭了起來,身子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兩只手緊緊圈住秦豐的背脊,喃喃道:“豐弟,我心裏好苦,同你一樣的苦,你陪我說會話兒可好……求你別走,嗚嗚……”

李蜜兒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将身子彎曲的更深了。

秦豐争執了一下沒有擺脫王氏的糾纏,索性不再推開她。王氏順勢用額頭抵着秦豐的胸膛,輕輕搖頭,嗓子裏發出嗯嗯的哽咽聲音,兩只手上下揉搓着秦豐的後背,感受着屬于眼前男子的體溫。

秦豐低頭望着眼前不顧及形象,拼命往自個懷裏靠着的女人,心底難免生出幾分憐憫之情。他們畢竟是青梅竹馬,這麽些年不曾相見,王氏又着實過的不好,讓人感慨。

世事無常,誰能想到曾經世襲罔替的國公府說倒就倒,變成了如今的境地。

他感受到王氏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無語的搖了搖頭,終于是感情用事,右手攔住王氏的肩膀,輕輕拍了起來,柔聲道:“別哭了,天冷,你本身就病着呢。”

王氏一怔,擡頭望着俊美的表弟,忽的破涕而笑,吸了吸鼻子,說:“你不走,我就不哭了。”

秦豐看着王氏小女孩似的表情,有些為難的嘆了口氣,道:“今日已經太晚,這裏人多口雜,讓人看見容易誤會你我的關系,改日白天裏我再來看你。”

王氏曉得秦豐說的沒錯,她不敢逼秦豐太緊,見他總算松了口,說:“那一言為定。”

秦豐點了下頭,又有些後悔應下這事兒,真是難做。

作者有話要說:

☆、意外

李蜜兒在冷風裏凍得瑟瑟發抖,見王氏總算是打算放走秦豐,立刻聚精會神的注意他們動靜。

秦豐艱難的擺脫了王氏的摟抱,踉跄了一下轉身跑向角門,消失在安靜的夜色裏。王氏站在空曠的花園裏久久沒有移動,然後似乎是摸了下眼淚,轉身離開。

李蜜兒長籲口氣,看樣子李蜜兒同秦豐是真的好過呀。不過轉念一想,她爹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又趕上國公府倒臺,經受如此大的變故後人變得萎靡不振,自然無法吸引住才不到三十的王氏。

此時秦豐突然出現,王氏又一門心思和離,怕是此刻如果可以和秦豐在一起,父親将她休了,王氏都不會介意。唯獨王家會為了名聲,努力勸慰女兒別是帶着個壞名聲回家罷了。

李蜜兒腿蹲的發酸,呆了會見王氏沒有回來,才大膽的站了起來。

一陣寒風襲來,吹得地面上的樹枝刮了起來,又落到地上,發出嘎吱的響聲。

她渾身打了個寒顫,心裏有幾分害怕,撩起襖裙下擺,邁腿爬出了池塘。

啪的一聲,李蜜兒後背好像被什麽打了一下,她吓的驚慌失措的跳了起來。

“啊!”的尖叫出聲。

李蜜兒站穩,回過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明亮的眼睛,還帶着幾分得逞的戲谑。

她憤怒異常,揚手甩了王煜一巴掌,道:“你神經病啊!”

李蜜兒似乎覺得還不解氣,急忙撿起地上的樹枝,指着王煜,說:“你想幹什麽。”她的額頭布滿汗漬,眉頭緊皺,剛才真是吓死她了。

王煜畢竟是王家人,可會去直接告訴王氏她将他們的事兒全都看到了!

不過王氏巴不得同李家鬧翻了,看她剛才對秦豐那迫不及待獻身的模樣,怕是根本不會曉得廉恥為何物,完全不在乎吧。

王煜臉上剛好就被李蜜兒打了一巴掌,火氣溢滿全身上下,道:“你憑什麽打我。”

李蜜兒冷冷的盯着他,說:“大黑天的你從背後吓唬我是什麽心态,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你,你信不信我把你剛才偷看的事兒告訴姑姑!她可是你的母親,看到時候怎麽罰你呢。”王煜揚着頭,原本樣貌還不錯的臉頰皺了起來,怒不可止。

李蜜兒不屑的扯了下唇角,道:“你應該是求我幫你姑姑隐瞞這種惡心事兒吧,怎麽,你還想将事情弄大不成,不過這樣也好,你,你姑母,還有什麽秦豐就可以滾了。”比起口出誅心之言,李蜜兒不信他們誰能吵的過她。

王煜臉頰通紅,說:“我不是有意吓你的。我,我只是逗你玩呢。”

“少廢話!你每次都說逗人玩,但是我和你不熟,更不想和你玩。你姑姑這破事我就當沒看見,你不用挂心什麽,先走了!”李蜜兒站得久了,越發感覺到了冷意,話說完了立刻轉身就走。

“喂!”王煜叫她。

李蜜兒懶得回頭,小跑着一路離開。王煜那個白癡,沖他這種喊法,遲早把婆子們都引來。王氏似乎對于秦豐的探病有備而來,院子裏早已清空,李蜜兒來來回回,竟是沒有遇到一個丫鬟。

王煜低頭看着腳下被李蜜兒遺落的小荷包,撿了起來,彈了彈灰塵,自言自語的說:“真是個脾氣差的臭丫頭,明明是想告訴她自個東西掉了,不識好人心!”他見小荷包繡工極差,樣子卻是很新鮮,白蘭相見的素樸花色,想了一下,鬼使神差的踹入懷裏。

李蜜兒一溜煙的跑回了廚房,見大姐姐身邊一起回來的陪嫁大丫頭水涵守着小鍋,重新煎藥呢。

“四姑娘回來了,可是同夫人說過他們拿錯藥了?”

李蜜兒一怔,才想起此次的正事兒,急忙解釋道:“半路上忽然鬧肚子,跑了幾次茅廁,尚未來得及去東院呢。”

水涵笑了笑,說:“這事兒本來就不需要姑娘親自跑的,如今府裏人手少,年雖小的丫鬟越來越沒規矩,稍後我去同東院的媽媽說一聲就是了。”

李蜜兒急忙點頭,道:“那水涵姐姐,我回去休息了。”

“姑娘快回去吧,這大冷天的。”

李蜜兒嗯了一聲,放心的回了自個院子。

李蜜兒輾轉難眠,最終還是穿上衣服跑到了旁邊屋子裏,見姐姐剛吃過藥,示意水涵離開,自個想同姐姐說會話。

李宛諾身子已經好了許多,但是清瘦不少,她見水涵關好門後,拉住蜜兒的手腕,道:“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呢。”

李蜜兒呵呵的笑了一聲,猶疑的說:“姐,有件事兒我想同你唠叨唠叨。”

李宛諾一怔,說:“嗯?”

“今日王氏的丫鬟端錯藥給王氏,我怕她日後出問題找茬,便第一時間想同她房裏的人說一聲,沒想到碰見王氏同秦豐摟抱……”

李宛諾眉頭越來越掬起,果然大怒的說:“這賤人,父親還在世呢。”

李蜜兒沒想到她那麽生氣,急忙拍着她的背脊,道:“姐……”

“咳咳……”李宛諾一着急咳嗽了起來,李蜜兒無比後悔,早知道過些日在再同大姐說了。在李宛諾看來,繼母王氏是父親的妻子,如此行事簡直就是看不起李家,欺人太甚。

“姐,你換個思路去想,王家如今勢起,王氏在李家跟祖宗似的被供着,她若是起了其他心思,尋個理由送她走也不錯呀,而且不用得罪王家,反而讓王家覺得愧對于與咱們。小六是父親唯一的兒子了,他留在李家,又是王家的嫡親外孫,想必王家也不會因此落井下石,對咱們家不利。”

李宛諾看了她一眼,長嘆口氣,說:“想我父親曾經是堂堂國公府的世子爺,如今竟是要如此仰人鼻息,甚至連妻子的龌龊事兒都要忍着……”

“姐……王氏就算留在李府也不會體諒父親,現在父親已經很不振作了,如果可以再給他尋個好妻子,或許能好一些呢。”

李宛諾紅了眼眶,擦了下眼角,道:“曾經覺得王氏走就走了,巴不得她趕緊滾蛋,可是想着若是以這種方式離開李府,父親又如何在外人面前擡得起頭呢。”

李蜜兒尴尬的垂下眼眸,她對那個便宜父親真沒啥感情,再說日子都過成這樣了,還講什麽擡頭不擡頭呢。王氏娘家如今李家得罪不起,若是可以尋了王氏錯處讓她王家愧對于李家,不才是最好的結果嗎?李家都軍戶了,莫非還将什麽世家節氣?

李蜜兒見李宛諾是真動怒了,急忙再次安撫她,道:“姐,沉住氣,此事先觀望觀望,事發後立刻同王家聯系,不就完了。王氏這種能折騰的人,要是真鐵定心思留在咱家,那父親怕是一輩子萎靡不振了。”被自個老婆看不起的男人,可不是自尊心嚴重受挫嗎!

李宛諾點了下頭,說:“我也就是在你面前難過一下,這事兒我曉得了,我心裏有譜,看看能否利用此事兒,在不是很傷父親顏面下讓王家主動将王氏接走。”

李蜜兒見大姐姐理智回來了,立刻安下心,摸了摸姐姐的手,笑着說:“好好養病,下面交上來的賬務明細我都單獨做了表,明日就拿來給你看看。”

李宛諾戳了下她的額頭,道:“蜜兒真聰明,你那個表比我的賬冊還清楚呢。對了,我聽說王煜養傷好了,你遠着點他,這孩子在京城沒少闖禍,據說此次同時得罪了太皇太後和皇後娘呢。”

李蜜兒咧嘴笑了一下,想起剛才又拍了那人一巴掌,心虛道:“嗯,反正只要他不惹我,我絕對會遠着他的。”

李宛諾欣慰的點了下頭,說:“還有,別整日裏只顧着你的刺繡和賬本,多和姊妹們走動走動,我聽說二伯母要帶姊妹們出去,你主動說不去了?”

李蜜兒愣了片刻,道:“姐,他們不愛跟我玩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幹嘛還上趕着去找讨厭呀。”李蜜兒又不傻,自然感覺得到全家人都挺避諱她的,尤其在王煜被她弄傷後。她從小可沒讀過什麽女戒,講究女人凡事兒都要忍耐,那一日如果她不反抗王煜,最後被打的豈不是成了她。

李宛諾忽然心底一疼,覺得妹妹特別不容易,摸了摸她的頭,說:“我同二伯母說了,她到時候會帶你去的。你虛歲十五,必須出去走動走動,否則傳出去不好聽,容易被人說閑話。尤其是府裏本身就已經有閑話了,你更要讓大家看看你是什麽樣子的。”

李蜜兒不願意李宛諾難過,點頭稱是。

她都有些後悔同大姐姐說這事兒了,不但讓李宛諾生了頓氣,還接了個必須出門的任務。她心底略微對這個世界的一切有些抵觸,雖然努力讓自己接受了,卻也是需要些時間。

但願這次不會再出狀況了。

李蜜兒右手拂了拂自個的胸口,出趟門就跟上班似的,需要面見各種各樣的客戶和領導,她盡量學會低調,少說話,少做事兒,做個不惹事兒的木頭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外出

李家在當地的親戚不多,許多曾經的朋友礙于李家的身份,多事私下偷偷往來,國公爺也不願意拖累現在還肯同他家聯系的人,所以并不是很主動的去麻煩人家。

明面上會有禮尚往來的都是姻親,比如徐氏娘家的堂弟,就在本地常住。

阜陽郡是大黎同西涼國邊界地塊,徐家是皇商,自然會在有一些同西涼國的貿易往來,徐氏堂弟徐宗易就是徐家常住在阜陽郡的負責人。

他的父親是徐家的嫡出老三,是徐氏父親的親弟弟。所以對于這位落難了的堂姐一家人,他始終不敢有半分怠慢。誰知道以後鎮國公府會不會重新崛起呢,這都是說不好的事兒。

徐宗易家裏人口簡單,一個嫡出妻子,三個姨娘,兩個嫡出兒子外加一個嫡女,三個庶女。李家初到阜陽郡的時候頗受徐家人照顧,老太爺特令徐氏帶着孩子們親自給徐宗易家送年利。

李家姑娘們難得有次出門訪友的機會,徐氏聽從老太爺的吩咐,基本上帶走了所有的姑娘們。

徐家三房在阜陽郡經營多年,徐宗易人又圓滑,伏低做小,并不因為自個是嫡出的有錢公子就仗勢欺人,阜陽不像京城,講究士農工商,階級沒那麽的明顯,外族通婚人也較多,徐宗易性格好,吃得開,頗有些地位,所以國公爺是想同他打好關系的。

徐宗易的嫡出兒女同郡守的孩子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破些才名,李家姑娘們同他們多多接觸并沒什麽壞處。李蜜兒出門時并沒有做過多的打扮,上面是淡粉色的碎花襖裙,下身套着棉褲,外面披着大姐姐壓箱子底的貂皮襖裘。她發現李家姑娘們的襖裘質地都特別的好,這還要歸功于當初抄家的隊伍是由歐陽穆帶領的,據說是并未搜刮油脂,給李家留下了挺多東西。

過去的事情不願意再提及,總之歐陽穆在李家抄家流放中留了不少人情,不管其真正的目的和原因是什麽,如今的李家同歐陽家就好像渺小的螞蟻仰望一頭兇惡的獅子,連深究的意願都沒有。

各過各的日子方是正事兒。

李蜜兒坐在馬車裏,撩起簾子望向了窗外景色。阜陽郡同李蜜兒想象中沒什麽特大區別,就是百姓看起來似乎更淳樸了一些,天氣雖然寒冷,人人卻洋溢着莫名的熱情,不停吆喝着販賣東西。

徐家離他們家不遠,是一處門面看起來挺普通的大院子。

阜陽郡是大黎的最西北邊界,徐家三房只有徐宗易一家留在了此處,所以當家主子少,除了常年在外面跑的徐宗易外,就只有他的妻子藍氏。

藍氏父親是七品小官,如今已經致仕,家世清白,兄弟幾個都是讀書人,不過無人在朝中為官。她的幾個女兒看起來都挺知書達理,嫡長女徐容羽十六歲,庶出女兒最小的四歲,另外兩個分別是十三四歲的模樣。徐容羽率先出來帶領他們幾個去後院玩,李蜜兒和李宛寧最為年長,所以應和着徐容羽的言辭,說着話。

今個一起來李家做客的還有皇商楊家大房。楊家人比他們到的晚了一些,兩個女孩,嫡出的叫楊瀾,庶出的叫做楊芝。

李蜜兒本着但凡有什麽話就都随着李宛寧語氣說,不一會面子上就同楊瀾和徐容羽成為了朋友。楊瀾總是好奇的看着李蜜兒,讓李蜜兒有些詫異,疑惑道:“瀾兒姐姐有事兒嗎?”

楊瀾愣了一下,坐在她的身邊,歪着頭靠近她,低聲的說:“我只是聽說過你的威名,見到真人後覺得驚訝罷了。你怎麽看起來很柔弱呢。”

“威名?”李蜜兒着實呆住,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是呀,你二叔不是前陣子跑了好幾趟我們家嗎?我就是納悶你要有多麽大的膽子,才敢對着那麽一張臉動手,楊宇看起來多恐怖呀。”

李蜜兒微微一怔,忽的恍然大悟。

難怪總覺得皇商楊家有點耳熟,原來是同上次的大胡子有關系。那位大胡子貌似是前來投奔楊家的遠親,後來二叔為此特意去楊家道歉,據說還同楊家老大成了朋友。

李蜜兒想起上次的粗魯舉動,心裏隐隐有一點點愧疚,道:“那個,那個叫楊宇的人,牙最後怎了樣了呀。”

楊瀾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還能怎麽樣,掉了一刻門牙,你好厲害呀,這事兒在我們家都傳開了,我原以為你會有多麽的威武。”

“咳咳……”李蜜兒不曉得如何回複,尴尬道:“牙掉了,豈不是,豈不是就沒有了。”

“嗯,不過漠北有一位醫學聖手,是可以給人鑲牙齒,就是據說他不太好請,總之我很佩服你,以後你可以來我家玩,我堂妹也對你好奇呢。”

李蜜兒聽後心底五味具雜,她已經不太記得那人長什麽樣子了,但是其實話說回來,人家好心好意救了她一條性命,最後被她“恩将仇報”的磕掉顆門牙,還鬧得衆人皆知,實在是太不好了。

李蜜兒一直心不在焉的聽着他們說話,總算熬到了午飯時候。

主屋裏,徐氏也同弟妹聊得十分熱略。

徐氏母親是徐家宗婦,在徐家有些話語權,所以徐宗易的妻子藍氏待她十分客氣,兩個人說着說着便提到了兒女親家,藍氏将丫鬟們都打發出去,單獨同徐氏說起了悄悄話,道:“姐姐,我聽宗易說如今王家的嫡長孫就住在你們府上?”

徐氏一愣,詫異道:“你是指的我家大伯繼室的那個王家嗎?”

藍氏點了點頭,說:“姐姐你們不知道吧,因為皇帝子嗣的事兒,宮裏明年開選秀了,所有胭脂水粉裁衣方面都要進行單獨招标,為此皇上派了他信任的人分別出宮,其中有一位李德盛總管會在阜陽郡落腳。據說已經都到了漠北宜城,估摸着沒幾日就來阜陽了。”

徐氏嗯了一聲,如今但凡是皇商自然同宮裏太監挂着鈎呢,在招标這種事兒上,一般官員都抵不上這些宮裏的總管有用處。徐家也好,阜陽郡本地的楊家也罷,怕是都盯着這事兒呢,不過這個同王家有什麽關系呢。

藍氏趴着頭,小聲說:“我們家老爺早先不在家便是去了宜城,都見過李大總管了。據說他出宮前,王氏診出孕事兒了。”

徐氏大驚,急忙想起自個雖然同大嫂子不親近,卻并未同王氏有什麽過節。

如今新帝對女色上不是十分熱衷,宮裏唯獨對皇後娘娘白氏和小才人王氏情有獨鐘,皇後娘娘自從生下大公主後便連着小産了兩個孩子,據說是身子不好,怕是再難挂住孩子,基本斷定無法生育子嗣了。現在王氏忽然懷孕,這要是生了個皇子,可就是皇長子呀!

王氏娘家勢弱,對于新帝來說極好控制,這原本看起來的缺點或許反而在此時成為優點,那麽現在住他們家的王家嫡長孫王煜,不管性子多麽差,卻總歸是王老爺親手帶大的孫兒,要是王家得勢,王煜難免不會一步登天。

徐氏心裏盤算着,望着弟妹,琢磨着她到底想問什麽呢。

藍氏不好意思的幹笑一聲,道:“李大總管偷偷告訴我們家老爺,王家那孩子闖了禍,得罪了皇後娘家,就意味着得罪了太後娘家,原本是打算皇上親自小懲一下保全皇後和太後娘娘面子,不曾想王氏突然就懷了孕,皇帝稍微說了一聲王氏就差點暈過去。好在皇後娘娘仁慈,顧及皇帝子嗣主動按下此事兒。王家這才讓王煜盡快離京,省的礙了貴人的眼,又被人利用挑起事端,否則那孩子又怎麽可能安然的住進你們家呢。”

徐氏淡淡的嗯了一聲,皇後此時仁慈,日後指不定如何呢。

時不待人,皇帝沉默不追究,終歸是心底有些偏向王才人的吧,畢竟肚子裏懷着皇家子嗣,更何況世上男人哪一個不是只聞新人笑,不願意去看舊人哭的。

藍氏見自個說了這麽多,徐氏都不多說一句,忍不住開口,道:“實不相瞞,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拜托姐姐讓我見見王煜那孩子,我們老爺有意将瀾姐兒說給王煜。”

徐氏一愣,似乎早就猜到似的,說:“你這事兒可是決定了的,三叔清楚嗎?”徐氏口裏的三叔是徐宗易的父親。徐家嫡出三老爺。

藍氏點了下頭,道:“寫信給族裏了,主要是我們老爺探過了李大總管的口風,聽說王家老太爺是不打算讓王煜回去了,王才人這才剛懷孕,指不定多少人想拿着把柄打擊王家,所以王煜怕是至少要在阜陽待好幾年呢,我們家瀾姐兒性子還成,我和宗易思來想去,與其讓她繼續走我的老路,找個普通商賈人家,或者尋個小官嫁過去當媳婦,不如就搏一搏王家這個富貴。王煜在阜陽待着,我們家也能照看着他們,是人都不可能是鐵石心腸,不信花個四五年捂熱不了他。若不是王家此時出了這事兒,我們也不敢想這門親事兒。”

徐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暗道藍氏講的似乎有點道理。

只是王煜惹禍才住在李家的事兒,公公到底清楚不清楚,是否另有打算呢。

作者有話要說:

☆、互斥

徐氏最終答應藍氏,改日尋個機會帶王煜過來做客讓弟妹好好看看。

回去的路上她卻有些心神不寧,怎麽想怎麽覺得王煜雖然性子調皮了一些,但是這些時日在李家住着好好地,不曾聽說有什麽特大的惡習,再想想王家的未來,若是王才人生下一男半女,怕是未來十年內皇上顧及子嗣的面子,也不會讓王家難堪,只要王家自個不作死,就暫且死不了。相比較于其他手握重兵的外戚,王家算是相當落魄的了,皇帝或許還會大力扶持。

徐氏手握成拳擋在胸口處,正巧看到二女兒回頭看她,道:“娘親想什麽呢,眉頭掬起來啦。”

徐氏無語的扯了下唇角,望着女兒天真的眼眸,忽的怔了片刻,暗道:王煜短時間內回不了京城必然是住在李家,那麽與其讓弟妹把瀾兒嫁給王煜,她幹嘛不讓王煜做自個女婿呢。這樣子寧兒還不用遠嫁,她還可以看着他們倆人,督促寧兒把孩子先生了,日後就算回京也不怕什麽。

更何況宛寧性子太單純,嫁給別人怕也未必能拿捏得住夫君,還不如在此時王老太爺需要幫忙的時候,率先主動出手,落個好名聲。

李宛寧不清楚母親的想法,一頭鑽進了她的懷裏,說:“娘親,今個瀾兒姐姐拿了好多西涼國的刺繡,和咱們的針法不一樣呢,很有意思。”

“嗯。”徐氏摸了摸女兒的頭,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還有,您別看四妹妹的針法不好,想法卻是不錯呢,連瀾兒姐姐都說四妹妹有點意思。娘親,我感覺四妹妹和前陣子不一樣了,以後不躲着她了可好?”

徐氏愣了一下,想起還打算讓宛寧同王煜結親呢,自然是不能老躲着大房吧,便道:“興許是現在病好了,你若是喜歡找她玩,就去大姑娘院子裏好了。”

“哦,還有,我聽說你大伯母病了,晚上你同我一起去看看她吧。”

李宛寧哦了一聲,心裏納悶大伯母都病了挺長時間的了,怎麽母親今日才想起去看她?不過凡事她腦子裏都過的快,轉過身又撩起車窗看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去了。

李蜜兒應付了一天“客戶”,難免身心疲憊,回到房裏率先洗了個木桶澡。待她擦幹淨身上休息的時候,水涵端了一盤可愛的小糕點送了上來,道:“王大廚親手做的,可惜姑娘們白日出去了,便宜了那群小子們。大姑娘讓我給姑娘留了一些。”

李蜜兒笑眯眯的接過來吃了一口,香甜可口,入嘴即化,難怪李家的酒樓生意那麽好,王大廚相當厲害呢。

李蜜兒同姐姐的院子裏一共就四個丫鬟,其中水涵和水墨還是李宛諾最初的陪嫁丫頭,其中水墨成親了,水涵定過親事兒,因為鎮國公府倒臺,她的青梅竹馬至今下落不明,所以便陪着大姑娘回了李家。另外的兩個丫頭叫做水香和水雲。其中水香是伺候李蜜兒的。

現在李家姑娘們基本是每個姑娘就配備一個丫鬟,負責姑娘所有的事兒。

李蜜兒吃的好吃,便多吃了幾口,其中一個咬進嘴巴裏覺得粘粘的,于是她很惡心的掏了出來,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的字跡還挺漂亮,真難以想象似乎是王煜那個讨人厭的孩子寫的。

“你有東西拉我這了,明天飯後你院子門口見!”

李蜜兒皺着眉頭想了好久,她能有什麽東西丢了呢,銀兩肯定是不可能,莫非是荷包?不過她每日練習刺繡,荷包恨不得一天五六個的秀,丢了就丢了吧,不用他特意歸還。

所以李蜜兒沒當回事兒,把小點心幹掉,其他全部讓丫鬟給扔掉。

遠在李府最西頭住着的王煜暗道自個真是聰明,知道那份點心是丫鬟水涵給李蜜兒留着的,就特意去廚房塞了紙條,就是不知道李蜜兒會不會又犯傻,最後把紙條吃了……

翌日傍晚,他吃完晚飯後就急忙去李蜜兒院子門口貓着,等了一個多時辰,居然,居然連李蜜兒的人影都沒看到。王煜莫名委屈,氣憤異常,掏出懷裏的小荷包扔在地上踩了又踩,他真是多餘好心腸,想把東西物歸原主!

李蜜兒原想着最多就是個破荷包,誰撿着誰要呗,大不了扔掉就是了,卻沒想到讓王煜如此不痛快,兩個人的仇似乎結的更深了。

李蜜兒本就不待見王煜,自然不介意王煜讨厭她。

王煜覺得自個也是非常厭惡李蜜兒的,卻又忍不住想招她,似乎只能自個讨厭她,不能她讨厭自己,尤其是他已經在李蜜兒那吃了那麽多的虧,總要報複贏一把吧。所以每次家裏一起吃飯,他都不由自主的特別關注李蜜兒,越發讓李蜜兒覺得王煜丫就是個神經病……腦子進水了。

徐氏這兩天也在觀察王煜,發現王煜除了有點小孩心性,喜歡惡作劇外,并無無法容忍的缺點,尤其是他身邊一起來的兩個丫頭似乎都是完璧之身,可見他不是好色之人。

在徐氏看來,世家子一不賭,二不色,那麽就可以了,只有這兩個毛病容易上瘾,不好糾正,其他的問題都可以後期解決。

臨近新春,阜陽郡本地推出冰雕節。徐氏想讓女兒同王煜多多接觸,索性就號召所有孩子們一起去玩。王煜想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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