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熊童番外
? --熊童番外--
一棟歐式洋房的二樓,熊童仰面橫躺在床上,他那個兇悍的老媽,正在外面挂鏈鎖,氣急敗壞的跟他爸說道:“這家夥是死不悔改了,過幾天就送他回美國!”
“好吧,我來安排。”熊明華沉聲說道,他一向對兒子寬容,以往熊童惹了禍,被他媽媽打,他都是護着他的,但這次熊明華卻覺得這孩子真的是被他慣壞了!
熊童聽了只是扯了扯嘴角,怎麽也堆不起一個簡單的笑容,兩頰火辣辣地痛。
卻怎麽也抵不上心裏的痛,他以為韓耒對他……應該是不同的。
他這次回來原本是很有自信,他曾經研究過韓耒,對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他都一清二楚。
他原本就知道韓耒不可能會在下面,只是那次機會實在難得,雖然知道得逞的後果肯定會很嚴重,但熊童當時根本忍不住,雖然後來被韓耒弄得很慘,但他心裏早有準備,所以并不覺得屈辱。
愛一個人,哪裏還會計較上下。
便是那次韓耒把他捆綁起來,熊童也不過是剛開始時略略覺得有些難堪,但轉念一想,畢竟韓耒肯碰他了,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熊童心裏想着,不多時竟起了反應,他難受的翻身蹭了蹭床單,委屈的喊了聲。
“耒耒。”
“我好想你!”
“你別丢下我!”
熊童面色潮紅,他穿着薄毛衣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了一個下午,不管父母和外公外婆怎麽勸說他都不肯開口說放棄愛韓耒,他甚至想着只要大人們拿他沒辦法了,他就能和韓耒在一起了。
韓耒其實有點随波逐流,一直是得過且過,只要過了長輩們這關,其實韓耒那邊倒沒什麽問題,左右不過一個“賴”字。
時間久了他也就習慣了,默認了,懶得去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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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耒是那麽的愛他的家人,所以熊童才會那麽的自信,自信韓耒不會對他絕情,只是他在韓耒心目中的分量還太輕,若是那些愛能分十分之一給他,熊童就覺得他能美到天上去了。
熊童難受的揪着心口,這樣想着,讓他心裏好過不少,只是要忘掉韓耒離開時那冷漠的背影,還是很難。
熊童深深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開始回想小時候的事,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韓耒的呢?
其實他也不知道,少年時第一次夢/遺,夢裏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帥氣男生,冷冰冰的氣質、滿不在乎的表情,都讓熊童為之瘋狂,他知道那個人是他媽媽夾在相冊裏的偷拍的少年,那張照片他時常拿出來看,後來謊稱弄丢了,其實是被他偷偷夾在自己最愛的那本書裏。
那時候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收藏那張照片,甚至後來他滿世界找他母親丢棄了的,當年用來拍照的舊手機,只為了能讓那影像再清晰一點點。
等他年紀再稍大一點,隔着廣闊的太平洋,他開始搜尋那個人所有的信息,就像是得了韓耒饑渴症一樣。
卻又拒絕每年春節父母帶他回國,他想見到韓耒,他把年幼時與韓耒相處的點點滴滴掰開來揉碎了在心底珍藏,但卻又拒絕見到韓耒。
那時候的熊童是自卑的,他覺得自己有病,那種病很可能會毀了他,也會毀了韓耒,所以那時候他不敢回來。
淚水不知何時在熊童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他将手伸向那罪惡的源泉。
嗓音低啞的喊着韓耒的名字,韓耒奇怪他那裏為什麽顏色深,知道韓耒有潔癖,他怎麽可能會去碰別人,不過是想他想的,或許韓耒沒有發現,每次□□,熊童都會哭。
他自己自/慰時也會,熊童畢竟還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愛慘了一個人,卻得不到回應的滋味實在是太痛苦了,身體越快樂心裏就越難受,當熊童釋/放出來時,他的淚水早已浸濕了被子,他将沾滿自己體/液的手拿到眼前。
“可惜不是耒耒的。”手指上粘/稠一片,熊童張開嘴,将手指送到嘴裏,像是在品嘗美味一般,他滿臉淚水看起來非常難過,說出的話去是最淫/蕩不過,“啊,好想喝耒耒的精/液啊!”
今天這一鬧一家人都沒心思吃飯,現在已經是深夜,家裏做飯打掃的保姆早就回家了,雖然住得不很遠,但韓曉雯和熊明華也不是愛使喚人的,這麽打擾別人也不好,只是韓曉雯公司老總能當,家庭主婦的事卻是半點都做不來,最後還是熊明華記得一點當年下面條的手藝,兩夫妻随便對付了一頓,鍋裏還剩下一份,韓曉雯拉下了臉,丢了筷子就吩咐道:“你給他送去吧,我不想看見他。”
熊明華看着妻子沉默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
等他給熊童端上去看到兒子躺在床上,一臉難受的打着噴嚏,他不由有點心軟,只是在聞到房間裏的味道時,他剛剛冒出的那點同情瞬時就被抛到爪哇國去了。
“爸。”熊童窩在被窩裏,聲音有氣無力,“爸,我好像感冒了,阿嚏!”剛說完一個大大的噴嚏就打了出來,熊明華放下手裏的面,坐到兒子床邊摸了摸他的額頭。
“好像是有點燙。”熊明華有些心疼,“我待會兒下去拿點藥給你吃,你先吃面吧。”
“哦。”熊童這會兒乖巧的很,熊明華說什麽他就做什麽,不過才吃了一口,他就把面吐了出來,“難吃!”
“……閉嘴,有的吃就不錯了!”
熊童眨了眨眼,默默地吃着面,只是吃着吃着,眼淚就一滴滴的砸進了碗裏。
“你!你怎麽了?童童你別哭啊!是哪裏痛嗎?媽媽打疼你了?”熊明華心疼的不得了,他這個兒子小時候就愛哭,一犯了錯闖了禍就哭,哭得比被他欺負了的孩子還大聲,熊明華最怕他哭,每次打算好好教訓他,一看見他哭,就不忍下手了。
只是自從年紀漸大熊明華就再也沒見他哭過,這會兒見他哭得傷心,他這顆慈父心真是亂得一塌糊塗。
其實熊明華還是心太軟了,他也不想想,一個下午加晚上韓曉雯揍了他多少次了,他可是一滴淚都沒掉,因為熊童知道,眼淚對韓家人來說沒用,不如省下來對付有用的。
看着父親焦急的哄着他的樣子,熊童又憋出了幾滴眼淚,嘴裏抑郁的說:“爸,他不愛我,我、我活着有什麽意思!”
“你這孩子,說這種話,你對得起我跟你媽嗎?你、你簡直是……”熊明華看着熊童一臉傷心欲絕他指責的話也說不下去,你好嘆了口氣說:“你就聽爸一回勸吧,你跟……小耒不合适的。”
“我知道,我配不上他。”熊童看着碗裏的清水面,不知怎麽就想起了韓耒,他剛才也不算假哭,在父親面前他一向忍不住委屈,因為這個男人是世界上最愛他的。
“誰說的!我的兒子誰都配得上!”熊明華一不小心就被兒子帶偏了,他難得有些激憤。
“所以說……爸你不反對我跟耒耒?”熊童“驚喜”的擡頭問道,眼裏滿是希冀。
熊明華這才知道着了他的道,只是看着兒子紅腫的臉,臉上幹了又濕濕了又幹的淚痕,熊明華的心也硬不起來。
其實他看得出,兒子是一廂情願,韓耒那人從小就冷冰冰地,他反對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那個人是韓耒,若是某一天兒子帶回個男人,說要和他厮守他其實并不會反對。
男人才更了解男人,他這個兒子青春期時眼神就不在女孩身上,反而在那些高高瘦瘦的帥氣男生臉上來回流連,熊明華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他如何不曉得這代表什麽,只是他既沒有告訴妻子也沒有找兒子談心,他不信基督不信佛,身為孤兒的他對傳宗接代也沒有多大的執念,對于兒子的教育問題他一直是希望他能夠不受限制的自由發展。
但是,那個人是韓耒!
熊明華有時候會想,韓耒這個人究竟有沒有感情,除了對家裏人,對外人他就像是一顆萬年冰晶凝結成的美麗鑽石,很美但卻永遠捂不熱。
熊童是他的兒子,只要他不作奸犯科,熊明華知道,不論他做什麽在別人看來大逆不道的事情,熊明華都會支持他,但這卻不包括韓耒。
只是熊童明顯陷得很深,有些事是擋不住的與其逼得他魚死網破,不如在旁邊看着,也好過把關系弄僵,或者是鬧出什麽大事,熊明華看過電視上很多對孩子強勢打罵而造成惡果的故事,他實在是害怕熊童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麽傻事。
加上熊明華并不覺得熊童能追到韓耒,想着能讓他盡力之後自己死心也好。
熊明華又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今天一天嘆的氣加起來比過去一年都多。
無奈的開口道:“你想我幫你就老實說,拐了這麽一個大彎,是看不起你爹的智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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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童在被他老爸押往機場的途中越獄了,畢竟看守都已被攻破,監牢不再穩固。
他打了輛車直奔韓耒的公寓,在門外敲了許久,裏面卻一點聲響也無,就好像早已人去樓空,熊童設想過很多就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那個懶得跟貓一樣的男人,竟然為了躲開不見他做到這個程度。
熊童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
他顫抖着從口袋裏翻出一把鑰匙,這是他偷偷配的,就怕有一天韓耒不肯給他開門,再一次把他丢在門外。
不知是不是X市的冬天太冷,熊童差點就捏不住鑰匙,等他終于打開門時,他卻不敢推開那扇門。
樓道裏的風吹動了厚重的安全門,熊童身子抖得厲害,他進了屋子,發現裏面果然空無一人,韓耒的衣櫥裏少了幾件衣服,床頭櫃裏的證件護照之類的也不見了蹤影,熊童跌坐在地上,捂着臉低聲痛哭起來。
他再也騙不了自己,孤注一擲的結果,是他的心被韓耒撕成了碎片,丢棄在角落。
他仰頭想要讓眼淚收回,卻怎麽也擋不住那決堤的情緒。
等溫熱的眼淚變成了刺骨的冰寒,熊童才垂下頭,手撐着膝蓋站了起來,只是跪坐了許久,腿上又冷又麻,差點就歪倒在地,不得已伸手扶住床頭的櫃子,只是在看到抽屜裏的煙時,熊童隐約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自從他來了韓耒這裏,他的煙都是熊童去買的,熊童怕他沒煙抽,一般都是一條一條的買,那天去外婆家時韓耒拿了一包出來,應該還剩九包。
這裏現在有八包,按照韓耒一星期兩包來算,他只打算出去一周,韓耒那麽懶,肯定會算好這個的,免得到時候沒煙抽還要去買。
但是韓耒的護照港澳通行證都不見了,而且不管是香港澳門還是國外,韓耒喜歡的這個牌子都沒有,這是X市本地的香煙牌子,很老,大概是外公那個年紀的人愛抽的,韓耒可能最早就抽的外公的煙,所以一直就喜歡這個。
韓耒做事一向目的性很強,人又特別懶,應該不會為了迷惑他故意把這些證件帶走,那麽這些東西是別人拿走的?
熊童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韓耒的電話,電話能通卻沒人接。
熊童掐斷聽筒裏禮貌的服務音,又撥了另外一個號碼。
“喂,熊子找我啥事?”對面慢悠悠地像是沒睡醒一樣。
熊童語速極快的報出韓耒的號碼,“你給我查一下,這個手機現在在哪!快!”
“艹,就知道指使老子做事!”
熊童轉身出門,卻在門口看見一個人影,那一瞬他差點以為是韓耒。
只是很快他就發現身高不對。
“呃,我看這裏門沒關,所以過來看看。”
住在對門的男人熊童認識,從高中起就一直跟韓耒住一棟樓,熊童不覺得這是巧合,他就是熊童第一個懷疑的對象。
他走過去,身高比他矮上不少的男人卻意态閑适,雙手插在褲兜,淡淡地看着他。
“韓耒不在你這樣随便進他家不大好吧?”
男人穿戴整齊,一副正要出門的樣子,對門的門還沒關上,熊童一言不發,推開他就大步走向那頭。
商品房的格局都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左右相反,熊童很快就把每個房間都檢查了一遍,男人走進來雙手抱胸,看着他眼神都是寒意,冷聲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私闖民宅?請你立刻出去,不然我報警抓你了!”
“你把耒耒弄哪去了?”熊童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你把他弄哪去了?!”
“你在說什麽啊?”男人一副無辜的樣子,似乎是因為弱勢所以顯得有些憤怒,“你是不是瘋了,我怎麽會知道韓耒去哪了!”
“你怎麽知道韓耒不在家?”熊童步步緊逼,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很有問題。
“我住在他對門,知道他不在很正常吧。”男人一臉不屑,拿起玄關處的公文包,不耐煩的說道:“你趕緊出去,我要出門了!”
“現在是早上七點不到,你就知道他不在?他是早上出去的?”熊童氣勢驚人,盡管比對方小很多,卻自有一股威勢。
“他昨晚就沒回來!”男人皺着眉說,“行了!現在請你出去,偵探游戲到此結束,小鬼!”
“一晚上沒回來?所以你是承認了你在偷窺監視韓耒?”熊童仗着比對方高大,把他堵在門口不讓出也不讓關門。
“我知道你一直在偷窺他,已經很久了,從上高中開始吧。”熊童突然貼近對方,以往嬉皮笑臉的表情被嚴肅取而代之,他像是突然長大了成熟了一樣,高大的身軀給了男人很大的壓力,“你小時候還喂我吃過飯呢,那個時候你就開始窺探他了吧,這麽多年你都沒得手,還沒死心嗎?”
熊童替對方整了整弄亂了的西裝,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會找到他的,你獨占不了,他是我的!”
說罷熊童就轉身離開,他知道背後那道陰桀的眼神一直跟随着他,熊童笑了笑,他可以确定,韓耒就在他手上,那麽接下來,怎麽找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