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Part 20

此後,舒辰安就一直沒回信息,加上蕭澤在這兒,我也不好再當着他的面給舒辰安打電話了。

蕭澤并沒有回去,我們彼此心裏了然,也沒再提那個話題,提了也是無終,他今天冒雨前來,已經是超出自己的底線了。

經過一頓忙碌的蕭澤終于停了下來,他手捂着頭悶坐在沙發上,“你先去睡覺吧,今晚我睡在沙發上。”說完便蜷着腿躺下,還推了推我的身子。

我蹲下看他,“蕭澤?”

他閉上的眼睛在聽到我呼喚的時候猛然睜了開來,眼裏清亮分明。按壓着眉頭問我:“你要趕我走?”

“你發燒了,睡卧室吧。”

翻了個身,他背對着我開口:“不要,你自己去睡。”有些撒嬌的語氣。我也沒走,一直不出聲地蹲在那兒看他。

隔了片刻,他撐着身子起來,不滿地朝卧室走,“我睡覺了。”

我趕緊上前扶他,生怕他又跌跌撞撞碰倒東西。

給他拿了感冒藥,自己也吃了藥我就抱着被子去客廳沙發上了,外面偶爾響起雷聲,悶悶沉沉的。以前每次下雨都會勾起我的睡意,可今天卻異常煩躁地睡不着,骨碌着翻了幾個身,我又糾結着起來給舒辰安發了個信息。

“蕭澤生病了,就讓他住下了。”

等了好久,手機都沒亮,也許舒辰安已經睡了吧。

****

早晨鬧鐘響的時候,我條件反射地拉高被子縮了進去,突然又覺得哪兒不對勁?

一把掀開被子坐起來,對面的鏡子裏的人頭發蓬松。我又驚訝地往旁邊看去,還好還好,蕭澤沒睡在房間。我拍了拍腦袋,實在想不起昨天是怎麽到卧室的。

蕭澤今天一直沒出現,像是憑空消失了,他的車也不見了,就留了個紙條在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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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訪結束後,公司一時間處于悠閑的狀态,這種狀态只是相較于上個星期而言,其實說是放松了,單單是精神上放松了而已,手頭上卻一直忙碌着。這個星期五要将周刊的稿子整理出來,主推的就是Doriy的summer系列介紹。

若只是Doriy的粉絲,那麽介紹她也沒多少顧忌,寫出她的好,寫出自己對她的真實感覺,出來的稿子肯定能讓她本人和公司滿意。可是一旦碰到與媽媽有聯系的人,就不能真正寫出自己內心的感覺了,畢竟她在我心裏并不是偶像,而是一位長輩,是媽媽的好友,我無法用自己的話來評價一個長輩。

所以和田容一同交稿後,最終,周刊選擇了她的文章,這也在意料之中。

“如果說上次服裝發布會的文章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的話,那麽這次就是無趣乏味的白粥!”王經理明顯不滿意我這次的文章,或者是,最近我一直都在讓他失望。

“謝久你的能力不僅限在這兒,告訴我,為什麽?”

夕陽透過有機玻璃照進房間裏,橘黃的光芒折射在面前的玻璃桌上,絲絲光線反射直照眼簾。我自然地擡手绾了下耳邊的頭發,垂下眼睑,“是王經理太過看重我了,這次的文章本就該由田容負責……”

繼而,擡頭直視面前的人,語氣堅定:“而且,王經理不經常說讓我和同事處好關系嗎?所以,我也不想臨走前再在他們面前出風頭。”

王經理驚訝地看我,“你的意思是,要辭職?”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每次見舒爺爺他都會拐着彎問我工作如何,有沒有想回D市工作的意願。謝家這幾天也打了幾通電話過來,不是詢問舒辰安的傷勢,就是來試探我。

交完辭職信的那天,特意約了莫笑和韓林若,在這兒我也就和她們比較熟悉了。

“什麽!你今天是去辭職的?”

輕推了下莫笑橫伸過來的胳膊,我笑着遞給她一張餐巾,示意她擦擦嘴邊的汁漬,“嗯,家裏有些變故,所以只能回去工作了。”

對面的林若胳膊環胸,語氣散散的:“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是因為這次被田容壓了風頭,才受不住氣辭職的。”

莫笑一直是熱心腸的姑娘,不用我開口,她就主動幫我解釋了。“才不是呢,小久怎麽會因為這件事辭職……”她又突然瞄過來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偷偷告訴我們,是不是要結婚了?上次那個等你的冷帥哥?”

“你想哪兒去了。”

她口中的冷帥哥是蕭澤。那天蕭澤并沒有回去,反而在我下班的時候到公司門口接我來了,也正巧被莫笑看到。

據蕭澤講,他那天真的是到N市談公事的,然後順便來了我這兒,然後又順便生了病。他講這話的時候,眼神輕飄飄的,仿佛在講一件不關己的事情,其實我多麽希望那些真的是順便發生的。

“哦對了……”莫笑拉近我,又朝對面的林若招了招手,“最近有人偷拍到Doriy晚上偷偷去醫院的照片!”

林若切了聲,“你以為她是神人都不生病的嗎?”

莫笑反駁:“那她手上還拎着水果花籃呢,有人生病給醫生送水果的嗎?還有,她連經紀人都沒帶,就自己一個人去的,還不是私交的人?”

“人家都不能有私生活了嗎?笑笑你可以去當娛樂記者了……”

“哪家醫院?”攪着杯子裏的淺青色果汁,我低聲問道。

“啊?”她們驚訝了聲,接着莫笑就迷糊着回答,“就是那家靠着我們N大的醫院啊,好像叫……”

喝了口果汁,我打斷她,“嗯,我知道了。”

“你怎麽會突然問這個啊?難不成你要去偷偷觀察她?”莫笑說着還嘆氣地拍拍我的肩,“做粉絲的真辛苦!”

我擡頭朝她笑,也不反駁,贊同地點頭,“嗯,真的挺辛苦的。”

莫笑中間接了個電話,就急沖沖地告別離開了,剩下林若和我兩人幹瞪着眼。

少了莫笑,周圍一下子變得安靜許多。我撐起下巴回望着林若,笑着問:“說吧,你有什麽問題要問我?”

她坐直身子,斜睨我一眼,“你和Doriy是舊識吧,這次辭職是不是因為她?”

果然是瞞不住林若的,她看人臉色主持節目這麽多年,我又怎麽可能騙過她呢?

“嗯,我們是認識,但我辭職不是因為她。”

“哦?”林若傾身過來,一副興趣滿滿的樣子看我。

看着手中的攪動着的液體,勺子往哪走,液體也随着它的方向轉圈。“林若,你有的時候會不會覺得跟着別人的步伐,很累?”

她握住我擺動的手,我擡眼看過去,林若的眸子安靜不泛波瀾。“若是你願意的人,你不該怨天尤人,因為這是你自己選擇的,也許結果并不如你想象中那麽美好,但這個過程中你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不盡人意的事情,偶然可以堅持自己的想法了,肯定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我回握她的手,笑着說:“好吧我告訴你,Doriy其實是我媽的好友,我的阿姨。”

她立馬嫌棄般推開我的手,不屑地撇撇嘴:“得了吧你,誰相信呢!”

有的時候,說出來的真話別人也是不會相信的。

****

接舒辰安出院的那天,舒爺爺和小歌也來了。舒爺爺一如既往地大排場,而小歌,卻是滿臉不樂意,再加上她一面對舒爺爺,就杵着黑臉,看來周均是沒通過爺爺的測試了。

過了一個月的時間,舒辰安的腿傷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但暫時還只能慢慢行走。

扶着他緩慢走向車子這個過程中,小歌一直在旁邊咋呼,責怪舒辰安沒替周均講好話。而身邊的人卻一臉茫然地說不知道要怎麽說,氣得小歌直跺腳。

她見舒辰安不想搭話的樣子,又轉過來拉我,“小久姐姐,你幫幫我……”

手上扶着他,也不去看小歌着急的樣子,我自然地就問了句:“周均呢,他有沒有來找你想辦法?”

耳邊突然就安靜了,走了幾步,才發現沒了她的影子,我有意無意瞥了舒辰安,而他正安然地挑了下眉。果然,舒公子出手了。

“小歌?”我轉過去叫她,看着她疑惑的樣子,心裏一陣惘然。這個可愛的姑娘,最終也還是沒能逃脫現實的束縛。

穩了穩手邊的人,繼續喚她:“我們回家了。”

舒辰安、小歌和我一輛車,而舒爺爺說還有事就讓我們先回去。

估計是看了後車廂裏的行李,舒辰安一上車就問我:“什麽時候辭職的?”

将他的腿輕放好後才回答他的話:“前幾天。郭阿姨來看過你了?”

他可能被我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得蒙住了,一下子沒答上來:“……嗯。”

我唔了聲便靠在車椅上眯神,昨晚和江沁出去瘋了好久,今天又一早起來接他,現在也有了困意。從N市到D市要開上三四個小時,也夠補下覺了。

感覺着身上突然一暖,我睜開眼看他,舒辰安正低頭幫我披上毯子。“小久,你沒猜錯,我是kathrio。”

我側起身子也幫他蓋了條毯子,輕聲說:“嗯,睡吧,還有好遠的路。”

所以那件Tesoro婚紗也是你設計的,它現在正存放在尹思瑗姐姐的cherish婚紗店裏。那家店主聲明,只有姓謝和鄭的女子才能試穿,明明尹思瑗不姓謝也不姓鄭,可她為什麽可以試穿?

昨晚江沁又去了那家婚紗店,巧的是,我遇到了一個熟人,尹思琪,尹思瑗的姐姐,也就是婚紗店的主人。

那家店員以為我們是去拿照片的,便領着我去取照片。在一堆留念照中,有一張光彩動人的臉讓其他所有照片黯然失色。

穿着Tesoro的尹思瑗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高昂着下巴面對鏡頭,她明豔的臉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手邊挽着的人也如她一般璀璨奪目。舒辰安雖側着臉,但眼下那顆不明顯的淚痣,還是能在照片中找出來。

這才該是他心中的新娘吧,穿着自己設計的婚紗,挽着自己的胳膊,一步一步走進婚姻殿堂。

不知過了多久,前面的小歌低聲叫喚了聲,我立馬睜開眼睛問她怎麽了。

她轉過來,可憐兮兮的樣子。“周均不接我電話。”

我輕手輕腳地拿開身上的毯子,準備坐起來安慰她。可身邊的人突然一個翻身摟住了我的腰,明明沒醒,但嘴裏還在拒絕小歌的打擾,“安小歌你別說話,讓不讓人睡覺了!”

被舒辰安掄了回去,我只能抱歉地朝小歌笑笑,示意她回家後再談這件事。畢竟這個時候有舒辰安在,他應該是不希望聽到有關周均的事吧,而且那人也是他間接趕走的。

又迷迷糊糊睡了會,終于到了舒家。

扶着舒辰安下車的時候,一聲呼喚讓我擡了頭。

“小久?”沉着氣的聲音。

我應聲望過去,穿着灰色襯衫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門口看我,他臉上被歲月刻下了痕跡,但絲毫不失嚴肅。男子手邊牽着的那個小男孩突然掙脫開他的手,歡快地朝這邊跑來,“姐姐!”

面前那個男子,他微擰着眉,看着我的眼睛裏仿佛不帶一絲情緒。舒辰安突然動了下,平淡似水的聲音響起:“爸爸。”我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舒辰安和謝久回家了,我們也要回家了咯~

安小歌和周均的事情确實是不能成了,但是小歌會遇到一個既符合安家标準,又是她愛的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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