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Part 21
自從回到舒家,謝其南就一直跟在我後面,“姐姐、姐姐”地叫個不停,看我不搭理他,他又立馬去拉舒辰安。
“哥哥,外公說你要和姐姐結婚,是嗎?”
聽到他這話,我立馬走了開去。不是舒辰安要和我結婚,而是舒家要和謝家聯姻。
來到舒家後院,遠離了衆人。
後院裏有一棵石榴樹,以前舒辰安和我經常在陽臺上眼巴巴地盯着它,看着它發芽,看着它開花,等着它結出火紅的石榴,可是我們沒有一次是共同見到它結果的。
七月份,石榴花已經落得差不多。我坐在樹下的椅子上仰頭看它,寸寸陽光滲透葉縫照射下來,D市的陽光沒有N市那般火辣,這樣直射眼眸倒也不覺得刺眼。
微風中飄來一陣輕淡的花香,忽然臉頰發癢,一朵小花正擦過臉龐墜地,悄無聲息地,一個生命已然凋逝。
“小久。”輕輕淡淡的稱呼,一如多年前他在墓碑面前平淡地喚照片中那個女子,“阿洵”。
我起身微笑看他。上次見面是媽媽忌日的時候,也沒隔太長時間,但我卻覺得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他,他似乎更加衰老了。
爸爸走到我身邊坐下,他身上的香水味勾起熟悉的記憶,那個牌子,是媽媽和我為他選的。
“結婚的事,你想好了?”反問的語氣。
我覺得好笑,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而且為什麽總要在他們做好決定後再來問我的意願?
并未回答爸爸的問題,尋了個沉默的最高點,我迅速開口:“我見到郭阿姨了。”
很明顯,一提到她,爸爸就會想起媽媽,想起那個他經常喚為“阿洵”的女子。
“媽媽是被冤枉的。”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開口。胸口似有一團烈火熊熊燃燒着,可是一出聲,語氣卻如滅火後一樣平靜。
“小久,這件事就讓它過去,阿洵……你媽媽也不會希望你一直在為這件事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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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然勾了下唇,現在,他就是連媽媽的名字都不願再提了嗎?平時在他面前的溫柔面孔也被撕破,我恨恨地站起身,大步離開,走了幾步停下,背對着他,冷聲開口:“我和舒辰安結婚,不是因為你們。而且,我會替媽媽讨回公道!”
去小歌房間的途中,正好看見抱着謝其南的舒貝露。謝其南一見我看他,就立馬甜甜一笑:“姐姐。”
舒貝露應聲看過來,揚起笑容正要開口打招呼時,我立馬丢下一句話:“我去找小歌。”
剛和爸爸提到媽媽,接着就遇上了她,我不得不說,這世上的巧合很多。
沒有舒爺爺的晚飯少了僵硬,也只有舒謝兩家人,氣氛自然輕松。一晚上小歌都在和謝其南打鬧,而下午去找她的時候,她正苦着臉撥打周均的電話,一直無法接通。
周均應該是鐵了心不想和小歌聯系了,真不知道舒辰安用了什麽辦法,能讓一個貼心的男孩子舍得離開自己心愛的姑娘。
勸了小歌好久,她依舊不開心,她不明白為什麽周均這麽久都不理睬自己。在問到他們之間有沒有秘密時,她低頭沉默了。随後又開心地笑,說:“明天我就去找他,把我的秘密全都告訴他,這樣他就不會走了!”
我點頭,陪她一起想如何才能将周均約出來。
可是小歌,若是那個男生有足夠的擔當,他就不會離開你了。
吃飯的時候,安素阿姨一直給我夾菜,一邊詢問生活上的情況,一邊感嘆着我瘦了。
阿姨的眸子和舒辰安的很像,閃閃的發着光。一見到她我低沉的心情就好了起來,笑着夾起碗裏的菜。坐在旁邊的舒辰安卻像是吃醋的孩子,氣呼呼地吃掉我筷子上的菜,再将自己的碗推給我,“媽,我才是傷員!”
感覺到有人在扯我的衣擺,我低頭看了下,謝其南正端着小碗看我,“姐姐我也要你幫我夾菜。”
我頭疼地看他,桌上也頓時鴉雀無聲,氣氛變得壓抑。轉頭,微笑,如衆人所願地把他碗裏裝得滿滿的。轉眼間,飯桌上又熱鬧起來,仿佛他們就在等着我剛剛的動作。
這麽熱鬧的場景我有點不适應,吃完碗裏的飯菜,我擦擦嘴低聲開口:“明天我想去媽媽那兒看看。”
果不其然,我的話就像是縫合針,一下子就把他們的口給縫上了。我斂下眼眸,咬着牙,手中的餐巾已經被捏成一團。他們覺得“鄭洵”兩個字難以啓齒,連聽都聽不得了嗎?
“我陪謝謝去。”身邊的人輕握住我揪着餐巾的手,安撫般拍了兩下,随後拉着我起身,朝對面的人開口,“謝謝應該困了,我先送她回去吧。”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安阿姨,“嗯,路上小心。”
“謝謝”,媽媽才會這樣叫我。媽媽說,在她心中,謝久是個寶貝,她感謝上蒼給了她一個寶貝,所以叫我謝謝。
可當這兩個字從舒辰安嘴裏出來時,卻是演戲的口吻。
我擡頭看着這個拉着我的男人,他是我年少時光的依戀,是我深夜輾轉反側時的想念。可是現在,他正将我心中的依戀與想念一一磨損耗盡。
舒辰安的車是意大利的Maserati品牌車,他小時候常想自己攢錢買的一種車。不到五六秒,車子就由靜止到全力加速。
車內飄散着淡淡的玫瑰花味,我四處找了找,發現前面夾層裏擺放了一個小香包。
“她也喜歡玫瑰花?”和舒辰安認識這麽多年,他一直排斥玫瑰花,每次我在他家後院種上玫瑰時,他總是抱怨。他說玫瑰帶刺,美麗孤傲得拒人千裏。
舒辰安安靜地開着車,飯桌上他沒沾酒,可空氣裏卻有着醉人的氣息。将香包取出,我放在鼻尖嗅了嗅,果然是花香醉人。
我輕描淡寫地問他話,用老朋友般的口氣:“她知道你要結婚了嗎?”
“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麽花。”舒辰安回答的,是先前的問題。很顯然,他在逃避結婚這個話題。
不管是在過去,還是現在,舒辰安依舊不懂如何去揣測自己身邊人的喜好。以前,我滿心歡喜地在他一早起來就能看見的地方種上了玫瑰,期盼着花香溢滿他的生活,可是,他卻将她們連根拔起。如今,他一樣不知尹思瑗的喜好。
透過墨色的窗戶望向外面,D市的夜晚猶如媚人的女郎,霓燈閃爍,暮霭陰沉,若隐若現的光線充斥眼球,到處彌散着妖嬈的氣味。
這樣的城市是熱鬧非凡的,就連空氣裏都揚灑着活力。
車子緩慢駛入謝家大門,門口也早早地有人在等待了。“小姐,姑爺,回來了。”
下了車,朝上前幫忙取行李的管家點了下頭,我就徑直入內。沒想到他們的工作做得挺周到,連稱呼都變了。
回了家,自然是先考慮工作的事,而婚禮的事情,肯定是不需要我過問。這場婚禮舒辰安和我應該不是焦點,人們關注的是兩個家族的聯合。
可是我又有什麽好抱怨的呢,嫁給自己夢寐以求的男人,該是要暗地裏雀躍吧。
“嗯。”趴在露天陽臺的欄杆上,我接起電話應了聲。
今天下午回來的時候,免不得會有人拍到舒家的車,在D市,舒家這樣的豪門鐵定少不了一些記者的挖掘。
蕭澤也該知道我們回來了。“有個朋友的婚紗工作室缺人,你要不要過來試試?”
陽臺下的花園一如離開時那樣整潔,裏面的花被精心地呵護着。恍惚中,眼睛被這一簇簇嬌嫩的花朵刺痛,閉上眼,我覺着自己說出的話都那麽索然無味,“蕭澤,我學的是新聞專業。”
“她(他)是沒有名氣的設計師,不會與他們搭上關系的。”
我知道他口中的“他們”是誰,只是,我對服裝設計的熱情還停留在少年時期,這時候的我只怕連畫筆裁刀都不知道要如何握了吧。
要不然怎麽會說蕭澤是可以看破人心的,他一句話就打消了我的顧慮,“是讓你過去撰寫文章,介紹婚紗。”
“……那好,你待會發給我地……”我迅速被摟抱着帶轉了個彎,一陣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圍繞周身,其中夾着縷縷玫瑰香。
摟着我的舒辰安接過電話,低頭朝我邪邪一笑,“好久不見,蕭澤。”
……
忽然一下子,他微擰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隔天再會吧,現在我們有事,先挂了,bye!”
他的手緊緊圈着我的腰,掌心的熱度透過衣服傳遞進來,漸漸發燙。有些灼人的溫度讓我自然地擡頭看他,舒辰安依舊擰着眉,暮色下的雙眼尤為黑亮,像是無奈,又像是焦急。
那樣清澈的眸光似乎就要将人全數勾進去,瞬間,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我的眼前就剩下這個男人,也只聽到他微淺的呼吸聲。
緩慢擡手撫上他的眸子,那雙可與晚間星辰相媲美的眼眸。
一切像是自然反應,他抽出手扶着我的腦勺,壓下臉湊了過來。薄涼的唇在我的唇邊厮磨,開始是點點占取,像個啄米的鳥兒,接着逐漸演變為狠戾的吮吸,輾轉着在唇上使勁。
他閉着眼睛,長睫毛輕輕扇動,兩雙眼的睫毛打結一般交錯抖動。
舒辰安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美式襯衫,他的袖口被卷至小肘,慌亂中,我胡亂順手一拉,衣袖便放了下來。他又傾身過來将我壓至陽臺的欄杆上,松開了環在腰間的那只胳膊扶上我身後的圍欄,将我圈在身前。
本來就幹燥的嘴唇經他這麽一撕咬,口中立馬湧出淡淡血腥味。我擡手拽住他兩側的衣服,胸口一陣發悶,微張開嘴想要緩口氣的空間卻被他的舌頭給霸占了。
他動了動身,手上的力量絲毫未減,靈活的舌頭在口腔內四處游走,宛如風雨席卷般來勢洶洶。緩了會,又用舌尖勾着我的,一遍一遍地帶着它,似乎要将它帶離某個鉗固的牢。
口中的酸麻感漸漸襲來,我仰頭站着的力氣也越來越弱,索性雙手勾上他的脖子,輕踮着腳迎接他的吻。舒辰安似乎察覺到我的力不足心,一把扶住了我的腰,将我拉到他的懷中,嘴上使的勁也小了許多。
暴風雨前後,總會有一段平靜安然的時刻。
他逐漸慢了下來,轉着步子跌跌撞撞地将我引到房間內,我也松開勾着他脖子的手,轉而抱緊他有力的腰。忽然身下一陣懸空,還沒來得及開口,身上的人就俯身壓了下來。
我半眯着眼朝身前的人看去,他的眼中帶着迷離,莞爾又充了火,變成憤怒,眸子裏的情緒和他丢下我那天的無異。
我突然就慌了,徑直湊上他的唇。他的嘴角似乎彎了個度,片刻就輕磨上我的唇,偶爾伸出舌頭,像是在臨摹唇線。點點吻跡從臉頰延伸到耳後,忽而耳垂一暖,渾身一陣酥.麻,順口喚了聲:“辰安……”
耳邊傳來低啞的聲音:“我不是說過,讓他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嗎?”
作者有話要說: 才不會那麽容易就讓舒公子得逞呢,好戲通常都在後頭嘛。
喜歡小清新的妹子可以直接忽略啦,已經向重口味發展……
話說,像人家這樣盡心盡力扭轉小清新的小作者,你确定不收一個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