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Part 35(正文完)
和舒爺爺這麽一通話,大概兩家人都知道他現在已經找到我了,電話也連趕着打來,這幾個月一直安靜的房子頓時充滿了人聲。
“姐姐!新年快樂!”他一叫喚,我腦中立馬出現一張喜氣洋洋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在浛池待了一些日子,突然有點懷念家裏那個熱鬧的孩子。
我笑着回他:“還沒到十二點。”
“那我就一直等到十二點,然後再祝你新年快樂,姐姐不要挂電話!”
我願意不挂,但是手機的主人不願意了,舒辰安搶過手機,威脅道:“這是我的手機,你不先向我問好就算了,還要霸占我老婆!信不信我立馬帶你姐姐私奔去?”
因為開的是免提,所以能聽到謝其南在哇哇大叫,他還叫來了舒貝露和爸爸。一聽到舒貝露的聲音我就笑不出來了,爸爸也該是知道我不太願意和她講話,所以就自己接了:“過完年你們就回來吧。”
我沒應聲,倒是舒辰安歡快地答應了。
準确來說,今天是他和我第一次一起過除夕,過去都在家人的陪同下,而他離開後我們就更是見不到。
吃飯前舒辰安就已經幫我貼好了春聯,挂了小燈籠,屋子裏一股濃濃的年味,平時的那點冷清也被熱鬧代替了。突然舒辰安拉着我下樓去,說是去看別人放煙火。
離住處不遠有一個小公園,因為公寓裏言明不允許在裏面燃放鞭炮,所以大家都到公園裏的一塊空地上放煙火了。
我們坐在公園裏的座椅上看着來回跑動的人們,他們三一群四一夥地湊在一起放煙花,有些潮濕的空氣裏彌漫着火藥的味道,整個公園也充斥着人們的歡聲笑語,讓人覺得這兒的冬天其實也不是那麽冷的。
我的手一直被舒辰安塞在他的口袋裏,起先還掙紮兩下,最後也就由着他了。忽然他站了起來,幫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說:“你等我一會,馬上回來!”
等了好久都沒見他回來,我就自己起身四處走走,周圍的小孩很多,大多都是在家長的陪同下過來的。一個人的時候總會去羨慕其他人的幸福,別人的幸福哪怕你只是小小地瞥一眼都會覺得羨慕,同時又有點失落。
“謝久!”
我應聲轉過去,他的面孔在煙花棒茲出的火花下顯得有些蒼白,随着火花的熄熄滅滅,他的臉色也忽暗忽明,惟獨那雙眸子裏的火一直亮着。
“當初離開你是我太過幼稚,因為我不能接受我們在一起是因為別人的允許,但是我現在想通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事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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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點燃了一根煙花棒,接着說:“你所有困惑問題的答案都留在我們未來的生活裏,讓我一個一個地給你解釋,好嗎?還有,這個镯子只屬于你。”
煙火熄滅之際,舒辰安手中多了個镯子,正是我離開時留下來的,離開的那天正巧是他的生日,他送這個給我時是在他的生日會上,所以我就在同樣的時期還了回去。
我想我可真是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只要他說一句相信我,自己心裏的那道懷疑牆立馬就崩塌了。人真是個複雜的動物,有時候拼命要求許多,到最後還是會覺得不滿足,可有時候一丁點的給予就能将他空曠的內心填滿。我正是這些複雜人群中的一員。
接過镯子,我撫摸着上面的花紋,發現內圈有點磨砂痕跡。舒辰安用他的大衣包裹着我,下颚觸碰到我的額頭,有點癢癢的,正在觀察镯子的我突然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幫我拉高了圍巾,有點急忙解釋的意味:“你別笑,這種話我只說一遍,不許笑了!”
我收了笑容,靜了下心然後擡頭問他:“好啊,你現在先給我用行動解釋下衛慈暖是怎麽一回事?”
不知是不是我問的突然,他明顯愣了下,又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而我依舊一本正經地回看過去。
我一臉嚴肅的表情可能逗樂了他,舒辰安勾了嘴角随後俯下臉來,輕而易舉地捕捉到我的唇,我處在震驚狀态中感受着他輕柔的進攻,這突發其來的事件讓人忘記了要怎麽去回應,只能由他親吻着。
他往後退了一步,我一下子離開他的懷抱,一絲嚴寒飕飕鑽了進來。我還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他,他忽而眨眨眼握着我的手,将他們放在自己的口袋裏,說:“我讓她幫助我去偷一樣東西。”
“什麽?”我的腦袋懵懵的,聲音也有點迷茫。
“你。”
左手的無名指上被一個金屬般的東西給圈住了,我驚訝了一聲将手□□,銀色的戒指穩穩地套在無名指上,像是被鑲在上面一樣。
我詢問地看他,他偏頭一笑,從另一個口袋中拿出一個戒指,說:“現在輪到你了。”
舒辰安的手指修長,将戒指給他戴上的時候應該只有幾秒鐘,可我卻像過了很長時間才完成,一點一點地看着戒指在他手中套牢,有種将他拴在身邊的感覺。
戴好後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和我的左手十指相扣,兩只戒指相撞碰出一丁點的響聲,他笑着拉我往回走:“這個比貓鈴铛好用多了。”
回D市的那天是初五,民間說是財神到的日子,舒辰安笑鬧着講謝久就是他的財神,所以要在這一天迎回家去。
當初他準備的那棟婚房還未改變,還保留着我走之前的模樣。看着客廳中央的旋梯還有室內的牆壁,我忽然就想到衛慈暖的話,心中一陣黯然。
舒辰安讓我休息下,說下午才回謝家和舒家向他們報平安。可能是看我一臉悶悶不樂,他也似乎明白了點原因,抱過我問:“怎麽了,不喜歡家裏的裝修?”
我搖搖頭:“不是,就是覺得不舒服。”
“看着不舒服的話,我們就改了,一開始看你挺高興的,我還以為你會喜歡這兒。”
回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不用改,我喜歡的。”我覺得我真沒必要再去計較衛慈暖的話,至少現在舒辰安身邊的人是我。
不知兩家人是不是商量好的,見到我都絕口不提我離開的事情,還一臉笑意地談論我們結婚的事情,就好像我只是出去玩了一趟,現在覺得疲憊了就回來了一樣。
再見衛慈暖的時候還是一個晚上,不過這次不是在公園裏,而是在咖啡廳。
本來江沁和我約好在這兒相聚的,我們談的正風生水起時她低聲喚了我一聲。
未等我邀請她,衛慈暖就自覺地坐在我的對面,江沁不滿地拽了下我,可是我卻依舊笑着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見了,小暖。”
不知是因為郭含的事,還是因為舒辰安,她看向我的眼神有些不解,甚至不滿:“如果你回來是為了折磨辰安的話,你就不該回來!”
我低下頭笑了,她這又是哪一出?
“按照你以往的性格,你是不會輕易回來的,要不是有什麽目的,你能這麽平靜地再次回到這個地方?”
我出聲打斷了她即将要說的話:“沒錯,我第一次回來是為了報複你媽,但并不代表每次都是有目的的,我不是當初的那個謝久,而辰安也不是另一個郭含。”
衛慈暖笑了下,抿唇喝了口咖啡,斂下眼眸盯着手中的杯子:“可你還是在乎舒辰安在意大利發生的事情了,你知道他下巴為什麽會留疤痕嗎?”
她又擡頭看我,似乎很滿意我的表情,清清淡淡地描述:“謝久,你根本就不配他為你犧牲那麽多,你埋怨他剛開始接近你是受了別人的囑咐,可是你敢說自從你知道他是我媽的徒弟後,就沒打他一丁點主意?他一人在國外堅持着你的夢想,而你呢?你就只會埋怨他,就只會想着如何替自己的媽媽出口氣,你有考慮過他是怎麽想的嗎?呵,沒錯我是喜歡他,我是希望你們分開,因為這麽自私冷漠的你根本就不能讓他開心!”
她還說舒辰安下巴那道疤痕是在國外喝醉酒後跌傷的,如果及時處理的話還可能不會留下疤痕,可是他拒絕了,說是留下來當做給自己的懲罰。她說你有什麽地方值得讓他甘願懲罰自己,不明白舒辰安看上我哪點。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點可以讓他看得上,倒是他的許多優點讓我止不住腳地向他靠近。
這次是衛慈暖對我說過最長的一段話,也是我首次見她憤怒,我想開口将她的憤怒壓制下去,可是卻發現自己并沒有什麽話可以讓她平靜下來。
回去的時候,江沁在我身邊小心翼翼般安慰着我,我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将她送回到她和吳越住的地方後就回了家。
因為沒了和Dream合作的幾個項目,Sky工作室只得自己去完成那些,因為兩個工作室的風格有些不同,所以他們做起來還有些吃勁,而舒辰安曾經是Doriy的徒弟,對她的風格也了解得多,所以大多事情都委任在他的身上了。
他每晚都會在書房工作到好晚,有時候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才會上來抱着我,等醒了後身邊卻早沒了人。
今天聽到衛慈暖的那些話,毫無疑問我失眠了,仔細想了下,我确實連他的夢想是什麽都不知道,還總是會讓他擔心,會懷疑他。
不知過了多久,身子落入另一個溫熱的懷抱中,我閉着眼睛沒開口講話,只聽得上方的人好像松了口氣:“還好找回了你。”
他這話一出,我心裏就像打翻了醋壇子,胸口酸酸的,鼻子也發起酸來。我低頭往他懷裏蹭了蹭,輕聲說:“辰安,我們結婚吧。”
他手上頓了下,接着摟緊了我,又側躺下将我的臉拉出他的懷裏。我說:“兩個人在一起這麽簡單的事情,卻被我攪和得很複雜,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們結婚吧。”
黑暗中他的氣息環繞在我周身,但我卻突然害怕起來,害怕他其實并不存在。翻身起來,憑着直覺去尋找他的唇,有些顫抖有些無措地吻着他,他開始并沒有回應我,等我快要放棄下來時他才回抱我将我安穩地放在身下:“不跑了?”
我摟着他的脖子,不明來由地想哭,聽到他這聲溫柔的問話,立馬搖頭。
“嗯,那我們先準備準備生孩子的事情……”說完,他就俯下身來。
外面的月光不如初次那般明亮皎潔,但卻也是格外迷人。朦胧中看着不經意溜進來的月光,我看到了自己穿着辰安設計的Tesoro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他……
結婚那天蕭澤如他所言沒有到場,但是卻讓小歌送來了禮物,他在我回來的第二天也發來了信息:我終究不是去接你回來的人。
思念與愛戀都是會讓人身心疲倦的,投入到一個人身上我就再也沒有力氣将它們存放在另一個人身上,所以不是蕭澤不好,也不是我們不适合,而是我已經遇到了一個舒辰安,就再也沒有心思與力氣去讨好另外一個人。
有那麽一個人,他占據你心裏某個角落,你趕不走他,也舍不得趕走他。
我看向身邊的這個男人,他好看的眉眼一如當年。當交換戒指後,他笑着親吻我時,我似乎能感受到舒辰安周身的光芒已經将我團團包圍。
他是我最愛的,也是我覺得最好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