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什麽都依你》/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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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我所愛，長命百歲，萬事無虞。——《許蘇木此人》也許是彼此對情侶相處之道還不了解，許蘇木踏上臺階見到他，雖然開心，但行動和語言上都沒怎麽表現出來，隔了一臂的距離站在橋上，低頭看橋下受路邊燈光和天上煙花折映下光波流動的河水。
還是保留着羞澀。
因為實在是沒有給他們培養感情的時間，剛确定關系她就回了資溪，然後大半月不見面，這段時間兩個人也就發消息互相聯系，連電話都很少打。
就連情侶互相發消息這一聯系方式，她也做的不夠格，因為幾乎整天待在醫館，老爺子時刻在盯着，也不敢随時随地都帶着手機看，很多消息都不能及時回複，抱歉說得多了，就更顯抱歉了。
謝杜衡對在農歷新年鐘聲正式敲響前能見她一面感到非常滿足，笑容很深，即使剛剛電話裏已經說過一遍，還是重新當着她的面又說了一遍:“新年快樂。”
電話裏說再多的新年快樂，都不抵面對面的一個微笑。
“新年快樂。”
許蘇木擡頭看他，明明只是幾周不見而已，卻覺得謝杜衡變化不小。
頭發好像剪短了些，更加幹練了，臉頰輪廓隐隐有了棱角。
“剪頭發了？”
她又看了看，确定自己沒看錯之後，才開口問他。
“頭發長的太快，有點遮眼睛了，所以就剪了點。”
謝杜衡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又轉頭看她:“很明顯嗎？”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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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的頭發長度明顯不是她關注的問題，許蘇木反倒毫不吝啬誇起了他。
謝杜衡笑起來，因剪發而顯得眼睛愈發有神，一雙眼睛，宛若深海。
“這時候你是怎麽來的？”
許蘇木只盯着看，有些晃神。
這才想起來問他，按理說資溪過年這幾天，汽車是不通行的，何況還是這麽晚的時候，應該沒什麽通行方式了。
謝杜衡跟她指了指另一邊橋尾的一輛車，有些無奈對她說:“江家的司機帶我們過來的，我拐了江思松一起過來。”
“現在他氣的不輕。”
他吃過午飯就想着過來看她的事情了，怕太明顯，拖了幾個小時，下午四點多才出發，這才造成這會兒八點多才到。
謝靖之和俞欣只當他除夕跟朋友一起出去玩了，畢竟男孩子，野一點也沒什麽，然後他拐了在家玩游戲的江思松，和江家的司機開車來資溪鎮。
“你要怎麽補償我？”
他開玩笑說了一句。
“給你個大大的熊抱。”
許蘇木突然笑了，伸開雙臂，往前走了幾步，摟住了謝杜衡的腰。
然後小聲說:“謝謝你來看我。”
謝杜衡回摟住了她，也笑，很謙虛:“謝謝你答應做我女朋友。”
“什麽情況？”
“謝杜衡你小子，夠虎啊。”
江思松在車上等不及，下車過來看，遠遠看見兩人抱在一起，沒想到謝杜衡過來是會情人的，不由得驚呼出聲。
許蘇木聽到聲音偏頭去看，正好被江思松逮個正着，看清了她的臉，更驚詫了:“許蘇木!”
急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是你吧？我沒看錯吧？”
“我先溜了，交給你了，回去給我發消息。”
許蘇木見勢不妙，拍了拍謝杜衡後背，說完這句話，轉身跑了。
江思松還想追，被謝杜衡一把拉住，“別追了。”
“是許蘇木吧？”
謝杜衡點了點頭，臉上有輕微的笑意。
“你個狗子，我就知道。”
江思松拿肩狠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真等他承認了，反倒還沒那麽生氣了:“我說你閑的沒事來這裏幹嘛，原來是見女朋友來了。”
謝杜衡輕笑，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迫感。
許蘇木一溜小跑回了老宅，廚房權鏡正洗刷着碗筷，客廳裏莊駒和許安易正下棋，老爺子端着茶杯旁觀，即将新年，對着兒子，難得有了好臉色。
許蘇木踮手踮腳溜進了廚房，撿着權鏡剩下的活幹。
“去幹嘛了？一晃神你就不見了？”
權鏡看她過來，留了幾碟盤子給她，擦了擦手，站在身後看她收拾，出聲問她。
“宿舍室友打視頻電話，怕吵到你們吃飯，就出去接聽了。”
許蘇木從善如流地撒謊。
“一會兒你趕緊去睡，守歲我跟你爸的事情。”
權鏡囑咐道。
“好，我知道了。”
許蘇木輕點頭，而後答。
權鏡得到她回答，也去了客廳觀戰。
許蘇木洗完那幾碟盤子，跟着也去了客廳去看莊駒和許安易的棋局，雖然知道規則，但她沒什麽實戰經驗，棋局也看不太懂，看了幾分鐘沒什麽興趣，反而生起了困意。
跟幾人說了晚安，洗漱過便爬上了床。
消息還停留在剛才她進屋前回複謝杜衡的“安全到家上。”
看時間，謝杜衡這會兒估計還在路上，她發了條消息問他:“這會兒到哪了？”
“剛走一個小時，不過零點前應該差不多能到家。”
謝杜衡本來百無聊賴想睡覺，看到她發來的消息來了精神，打字回複她。
江思松啧啧不屑，轉而跟司機大叔說話:“王叔，都怪謝杜衡這小子，要不您現在在家吃年夜飯呢，我也不至于以為他出了什麽大事似的，讓你開車送我們過來。”
“結果，就是來見女朋友的。”
叫王叔的中年男人咧嘴一笑:“沒事，送你們過來是我本職所在，再說小謝也真是有急事，哪還有比過來看女朋友更着急的事情呢。”
他哈哈笑，很欣慰的樣子。
他在江家當值十多年，相當于是看着這倆孩子長大的，有些感情在。
謝家跟江家交情頗深，又是鄰居，他跟謝家的司機也是認識的，平時這倆人上下學都是他來接或者謝家的司機來接，後來就輪流值班，一車接兩人，倒還省一趟油錢。
“王叔，回去別跟我爸媽說這事，暫時先幫我瞞着。”
謝杜衡踢了身旁正玩着手機的江思松一腳，對王叔叮囑道。
他就是因為不想讓謝靖之和俞欣知道，才找借口跟江思松一起過來的，用的還是江家的司機。
資溪雪大了點，路上布滿積雪，開車不便，多耗了點時間，出了鎮行駛了半個小時多小時，積雪漸少，速度才提上來，總算趕在零點的尾巴前到家。
謝杜衡剛換好鞋進門，就被謝靖之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通。
“你這家夥，去哪了？這麽晚才回來!”
“不知道今天是除夕？”
謝杜衡看着客廳裏坐着的謝母俞欣，沉着臉不悅，頓時知道一向放縱的父親此刻教訓他的原因了，立刻低頭認錯:“知道，出去玩太瘋了，忘記時間了。”
謝靖之特別寵妻，原因無他，初戀修成正果，抱得美人歸，變成自己老婆，十月懷胎給自己生下孩子，一路支持他到現在。
現在已然是他最大的精神支柱。
他大俞欣兩歲，兩人是大學同學，不同系，社團裏一見鐘情，他主動追了半年，兩人大學偷偷戀愛。
畢業後，俞欣帶他回俞家見父母，俞父并不喜歡他，極力反對，只因為謝家家庭情況實在太差，差距懸殊。
父母務農，收入不高，家裏還有個上小學的弟弟。
這簡直就是個填補不來對的無底洞，門不當戶不對，對當時僅有兩女的城市富足家庭俞家來說。
可俞欣一根筋，認定了不放棄，頂着壓力嫁給了他。
謝靖之倒也争氣，名校畢業的學歷和過人的能力很快讓他在職場混的風生水起，精明能幹又察人觀色，入職沒幾年，連連升職，僅三年，就升到了主管。
謝杜衡出生時，謝靖之瞅準商機，出來做生意，已經獨立出來開了自己的公司，每年收入不菲。
大學相識，一路跟着受苦的妻子自然是大功臣，謝靖之愛妻屬性反正是只增不減。
俞欣又只有謝杜衡這一個孩子，即使平時偶爾拿他開唰逗趣，但真是疼到心坎裏的。
除夕夜作為母親當然是一家人在一起過最好，可偏偏謝杜衡連晚飯都翹了。
因此，俞欣晚飯吃的并不開心，就導致他也不開心。
他不開心，就教育謝杜衡了。
謝杜衡合手低頭順眉聽。
謝靖之滔滔不絕，說個沒完，把他從小到大俞欣是怎麽照顧他，一樁樁一件件，事無巨細，全說給他聽。
直到俞欣實在聽不下去他說起換尿布的事情，喊了謝杜衡去休息才作罷。
等他洗漱完翻身上床去睡覺，已經是淩晨一點。
外面還放着煙花，看樣子，是要響一整夜。
許蘇木應該是睡着的，謝杜衡摸到手機後立刻回了條消息給她:“已平安到家，剛才吃了點飯耽擱了沒回。”
沒想到，許蘇木還沒睡，那端很快回複他:“好，晚安。”
謝杜衡納悶，又回複一句:“你怎麽還沒睡”
“可能是要因為迎來新的一年了，所以睡不着，精神比較好。”
“對了，你許了什麽願望？”
她想起幾個小時前，兩個人在橋上對着煙花許下的新年願望。
“說出來就不靈了，乖了，趕緊睡。”
許蘇木回他一個旋轉着蹦跳的表情包，然後說:“那我也不告訴你。”
謝杜衡看着她回複的面上發笑，心裏想，那我也不會告訴你啊。
我許的是祝你長命百歲，萬事無虞。
說出來就不靈了。
而這……是我最最真誠的祝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