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場婚禮很驚險

敖子嘯才思敏捷,直接撩開林語綿的袖管,赫然驚見一片猙獰的青紫。

“這傷是怎麽回事?”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傷口,眼中滿溢着心疼。

林語綿不好說出冥界閻君的事,只好搖頭晃腦地吱唔着:“摔了一跤!”

“怎得如此不小心?”敖子嘯信手變了一瓶傷藥細致溫柔地塗抹着傷口,末了還不忘囑咐着:“下次不要一個人出去,即使不願我跟着好歹也帶上漣漪!”

林語綿因受到了閻君的不仁不義,如今一對比,卻頓覺敖子嘯的形象光輝了很多,無不感激地望住他,眼中霧氣飄升。

“這種時候哭亦是可以的!”敖子嘯陶醉地擒住她的眸子,期待着淚如雨下。

林語綿瞟了他一眼,因心裏落差過大,真想轟然倒塌。她瞄了眼窗外的夜色,連嘆氣都力不從心了。

果然,敖子嘯就是敖子嘯,做任何事都能彎彎繞繞節外生枝,不僅居心叵測還玩弄人心。就算是好不容易認真一回,也定會朝着詭異的方向發展。她早該認清現實,不對他抱有正常人的感覺。

夜色蒼茫,心驚膽戰。林語綿在上藥之後,便一頭栽進被窩,連衣物都懶得褪去,直直跌進夢鄉一睡不醒。這一覺,只覺周身溫暖,雖陷在夢裏,亦知被敖子嘯摟得很緊。或許,只有在夢裏,她才能心懷感激地接受。

如此,白天夜晚膩在一起的日子終于走進了婚姻的殿堂。林語綿瞧着忙進忙出的侍女們,依舊沒有真實感,畢竟膩歪的日子一直在持續,他們即使成親,亦不過如此。只是從名不正言不順的膩在一起換成了名正言順的膩在一起,總歸就是膩在一起,何必走如此形式主義的路線?

這天,水晶宮格外水晶,無數夜明珠亮得刺目,光是盯着都覺得渾身刺痛。幸好林語綿蓋着喜帕,多少遮擋了些灼目的光芒。她隔着帕子觀察着身側與其比肩而立的敖子嘯。

他今日依舊披散着烏亮的長發,額前嵌着龍尾佩環,長發柔順細滑地在水中翻飛,層疊起美輪美奂的紋路。

林語綿本以為他亦該如自己這般着紅色簇新喜袍,卻不想這厮竟然只着平日無甚顏色的素白長衫,無甚花紋的衣角在水中抖落一腔閑情。

許是心下委屈,許是閑來無事,林語綿開口便問:“你何以這身打扮?”

“不過一場做給別人觀賞的戲碼,何必難為自己?”敖子嘯低喃一句,嘴角暈開不耐煩的笑容,拽起她的手,湊近喜帕補充一句:“幸好,你這身……看着還不錯。”

林語綿嘔了一口,毫不留情地甩開他的手,警告道:“這麽多人看着呢!我可不想陪你丢人。”

話音裏,便聽主婚人月老唱報一句:“禮樂起!”

一時間整個澄亮的水晶宮瞬間淌開吹拉彈唱的喜慶之樂,周遭皆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頗為複雜地摩拳擦掌,口出:“真是一對璧人!”

林語綿聽着口不對心的敷衍,大約理解了所謂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灰姑娘之夢。她本是凡人,卻有幸把敖子嘯套牢。說是能力非凡,勇氣可嘉實在擔當不起。

“新人拜天地!”

因得仙界自古規定,天為天帝,地為閻君。如此一拜,卻使得林語綿頭一次難得見到滿面喜色笑容可掬的天帝,以及依舊面無表情眼神恐怖的閻君。

她捏緊敖子嘯的手掌,一張臉在喜帕下陡然一變,陰沉起來。幸虧喜帕足夠嚴實才勉強遮擋些對面高臺上閻君大人投來得冷光。

“新人拜高堂!”

敖子嘯以為她在緊張,遂溫和地回握住她的手,轉身邁步,離開了倍受煎熬的是非之地。

“夫妻對拜!”

最後這一拜,本是順順利利。二人直起身,相望一眼,也算了結了長期同居經常非禮的不良局面。

林語綿牽着禮繩,不太情願聽到“送入洞房”這種話。她垂下頭,借喜帕的縫隙瞅着自己的腳丫子,這雙繡花鞋,有些小了,憋得難受。剛想踢踢腿,在裙下活動一下腳指頭,卻忽地被緊緊抱住,喜帕陡然飛起,一張可圈可點的新娘臉便如此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

她瞪着眼望住對面的敖子嘯,礙于衆仙的觀望,只好含情脈脈地笑了笑,抿嘴道:“你這是幹什麽?怎得比我還沒規矩?”

“大戲唱罷,你我還矜持什麽?”敖子嘯不由分說地抱了她,在唏噓感嘆之聲裏揚長而去,那背影倒映在衆位女仙的大眼裏,迷蒙起一片豔羨。

林語綿在他懷裏老實地耷拉着腦袋,惦記着在走回錦華宮之前一定要先做好心理準備,也好在床第~之歡時不那麽一驚一乍。

正是決心猛烈,胸前的拳頭亦握得兇狠。

敖子嘯俯頭時,那拳頭正如包子般鼓起清晰的褶皺。他微笑着換了姿勢将林語綿挂上肩頭,一掌乎在她的屁股上,驚得她止不住地哆嗦了一回。

要知道,這種緊張時刻,越發受不住此類不懷好意地調戲。果真,敖子嘯是個大爛人,連卑微的少女心都拿來玩耍。

林語綿在他的肩頭起誓,這場被推倒的游戲,她定要耍得生龍活虎,早早逼敖子嘯game over。她咬緊智齒,如報仇般抓上敖子嘯的屁股,終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敖子嘯忍着後臀的瘙癢疼痛,扭頭道:“想不到婚後的你倒是積極主動了很多。”

林語綿不以為意,持續且頑強地掐着他的肉,掐着掐着,卻想起了敖子嘯的軟肋,這厮怕癢。她眯眼陰笑,記上心來。只勾起手指,預備戳上他的肋骨以解心頭之恨。

只可惜,在她後知後覺的時候,他們已經飛進了寝殿,預謀已久的手指還未來得及有所行動,人卻已經被擺在了床榻上。

她僵着一雙蓄勢待發的手,眸色不清不楚。這種時候,是老實着呢還是老實着呢?她皺起鼻尖,最終還是老實地抽回手,癱在了床榻上,任勞任怨起來。

敖子嘯見她無動于衷,完全放棄了掙紮,便低笑着俯身下來,尋了她的嘴咬了一口,帶着慣有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調笑,低語道:“凡人還真是重視婚姻關系,連你這種寧死不屈的人,都消停了。”

林語綿不理會,腦袋裏翻騰着要不要咬一口回去,以示明志的宏偉理想。可惜,又适逢她下定決心攥着拳頭準備反擊時,敖子嘯的唇已經一路流暢地移向了她的耳垂。

藏在頭發裏的敏感帶就這樣在他的唇齒間流連往返,輕柔細膩吮吸,麻酥酥地蔓延過四肢百骸。

林語綿在心底誦起“南阿彌陀佛”咬緊牙關就是不哼一聲。總覺得,若是如那衆多女子般嬌嗔地□出來,自己就輸掉了。她不能扭轉被侵占的臉紅心跳,至少也要假裝淡定絕不配合。

就在她念經的同時,他的唇已經漸漸下滑,被這身紅裙子堵在脖頸處。

林語綿在心底偷笑,想着這身衣服今日穿了足足有一個時辰,為得就是要敖子嘯脫起來添些麻煩。

不想,這厮并不是慢性子,瞅着繁瑣的衣結輕彈指尖,竟念了訣把她那故意刁難的裙子變沒了。

這眨眼的功夫,敖子嘯已經攻陷了最後一道防線。林語綿停下誦經,下意識地遮擋起暴露在視線下的肌膚,口中喃喃:“你這……是犯規?”

“脫個衣服而已,何來犯規之說?”敖子嘯甩給她一張紅光滿面的臉,繼而用鼻尖頂開擋在空中的手臂,将頭埋進了她的胸口。

這一路流暢地舔舐勾弄,讓林語綿自頭發尖到腳尖都酸軟下來。雖則心底如螞蟻探親來來回回頗為難受,卻依舊不發一聲,直直将嘴唇咬得發紫,凸顯了一道觸目的血印子。

敖子嘯怎會不知她此刻心內所想,只隐着淺笑圈過她的脖頸,将散下來的發絲罩上她的臉。

林語綿口如嚼蠟,幹澀的很。他那柔柔的頭發如貓爪子般撓得她心癢難耐,只覺猶似玩火***燒得神志不清。她哆嗦着喘了半口氣,緩緩阖上眼睛。

敖子嘯嘴角抽動,笑容驟現。他靠近她的耳根,軟趴趴道:“何必忍着?”

林語綿搖頭,緊緊地閉着眼睛,不敢看他。大約害怕睜開眼睛的瞬間自己會做出些羞恥的事情。只因她的手,有種想抱緊他的沖動。這麽惡心的想法,讓人痛不欲生。

即使如此,他的手卻未有停頓,繼續沿着她的脊背,拿捏力道地一路向下撫動。

敖子嘯的手向來火熱,如今卻更加滾燙。林語綿覺得被撫過的地方,如同抹了奶油的蛋撻,滑膩膩香噴噴的一口咬下去就能化成沫兒。

她抿着唇屏氣凝神,壓抑着越發沉重的心跳。剛想說一句狠話,卻覺察到他的唇已移到臉頰上來,一點一點細細地咬着。

她驚得睜開眼,濕潤的瞳孔倒影着眼前這個不知何時已經一絲~不挂的男人。他喘息漸起,沒有絲毫遮掩地撞上她的眼眸,目光卻是讀不明白參不透的深邃。

果真只要一眼,心裏便淋漓一片。林語綿被那玉石般流暢的肌膚線條深深地吸引,無意識地伸出手輕觸上去,溫潤地攀上他的後腰。

敖子嘯楞了楞,笑道:“等不及了?”

林語綿這才如夢初醒,慌忙收手,嚷道:“怎麽可能……”顫巍巍的話音被堵在齒間,敖子嘯挂着笑,将舌尖探了進去。

這一番糾纏纏得她十分難受,卻不想這惱人的前戲要做到何時,還不如早些長驅直入,也好趕快舍生取義修成正果。

林語綿在五迷三道的纏綿裏攪起腦袋裏的漿糊,心神不寧地再度閉緊眼睛。

世界剛才黑暗,便聽撲簌簌一道陰風自身邊刮過。只瞬間,身上之人轟然倒塌,急急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大氣一喘,睜眼惶惑。目色裏卻是漫天鮮紅,藍色床幔淌着鮮血,淋濕了暴露着的胳膊腿。

林語綿撐起身子,晃晃冒着鮮血的敖子嘯,一時不知從何下手。因二人皆無衣物蔽體,鮮血奔流時宛若披上了一件紅色的大衣。

想不到,敖子嘯成親時頗為随性,死得卻如此應情應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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