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老公兒子不是人》作者:果核之王【完結】

文案:

原本以為自己和他情盡于她回國之時,

但三個月之後,慕初晴發現自己懷孕了。

自從懷孕之後,

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開始在她身邊輪番上演。

以至于到了後來,她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肚子裏到底懷的是個什麽東西?

一句話文案:老公兒子不是人。

作者友情提示:

雙處,從頭到尾1V1。

應劇情需要可能會出現:恐怖,人獸,異能戲份。

非一夜風流渣男賤女文。非嫖文。非臺式小言。

靈異神怪所以非考據文。

請注意避雷。

內容标簽:異能 傳奇 時代奇緣 春風一度

搜索關鍵字:主角:慕初晴,王恂(AlexanderWang) ┃ 配角:千妖百魅 ┃ 其它:都市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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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編輯評價:

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場旅行中的豔遇,但回國之後,慕初晴發現自己懷孕了。在這之後,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開始在她身邊輪番上演。以至于她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肚子裏到底懷的是個什麽東西?

優點:筆觸流暢,雖然講的是人獸相戀,但是切入點別出心裁,将一個原本帶着恐怖意味的故事娓娓道來,只讓人覺得心頭泛甜。

缺點:采取了将一個個小故事串連起來構築成故事血肉的手法,筆下每個配角都有自己的底蘊,但可惜,有部分小故事的節奏略慢,有配角搶戲之嫌。

☆、懷孕了

“慕小姐,你懷孕了。”

醫生對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慕初晴只覺頭腦一陣眩暈,握着皮包的手指都攥的可以看見上頭隐隐的青筋。

沉默了好一會才說出了一句“謝謝”,起來的時候,只覺眼前發黑,一陣天旋地轉。

懷孕了麽?

這也就代表着,她的人生,從此将會進入另外一個階段。

一個她沒想過,但是不容拒絕的階段。

媽媽。

最糟糕的不是她要做媽媽了,而是這個孩子,注定不會有一個合法的父親。

但饒是如此,她卻也一點都沒有想過要堕胎,這或許是一個自私的決定,和産生這孩子的過程一樣自私,但無論如何,她不忍心,讓這個孩子這麽化成一團血肉,離她而去。

即使他只是一次豔遇的産物,但以她現在的收入,可以把這個孩子養的好好的,至于父親,她不也沒有麽?

很多單親家庭的孩子不也一樣活的好好的麽?她自己,不也這麽長大了麽?

出了醫院,對上頭頂炙熱的豔陽,慕初晴招手上了出租車,對司機說了自己那處小公寓的地址,然後就開始一言不發的沉思。

為了迎接這個孩子的到來,目前的工作只怕是不能做了,回國的這三個月,無知無覺的拼命,這孩子沒掉,都已經是萬幸了。

不知道另當別論,以為自己的多種妊娠症狀是太過疲累的關系也就罷了,但如今既然知道已經懷了孕再這麽搏命,那就是萬萬不該了。

何況,總裁那個人……

她沉思良久,看着車子已經到了自己所在的公寓,付了錢剛下了車,初晴就愣了一下,隐約皺起了眉頭:“薄總裁?”

正手持一束玫瑰花站在她所租住的公寓樓下,神采奕奕面帶桃花的,正是她如今所供職的非天國際的總裁大人,薄懷。

薄懷追了她一個多月,最初的時候很是隐晦,到最近就幾乎是毫不矯飾的直接了。

實際上這個男人倒并不差,但談辦公室戀愛是大忌,最主要是擔心以後失戀等于失業的前景,所以她一直在用“打太極”的方式委婉的拒絕:誰曉得薄懷也不知是太自信還是太白目,完全無視了她所有的婉拒,這會兒,追到家裏來了?

原本婉拒也就足夠了,諒他這種精英男也不至于“霸王硬上弓”,但現在,她已經知道肚子裏有了寶寶,那麽她就必須得換一種方式了。

何況既然懷了孕,也就不能為他做牛做馬了,以後不必公事,也不需要再虛與委蛇,對他和顏悅色了。

于是她推了一推薄懷遞到她手裏的玫瑰,微微一笑:“總裁大人,這不太合适。”

她這會兒,就笑的很有距離感了。

這是薄懷第一次感覺到她那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冰冷。

他顯然沒有料到這樣的結果,畢竟據他所知道的,像她這樣受美式教育長大的孩子,不應該這麽矜持才對。

偏偏他追了她一個多月都還沒有結果,現在更是連玫瑰都不收了,這讓他心裏實在覺得挫敗的很。

亦是冷下了臉,薄懷俊雅的面上透出了幾分威嚴:“不是請的病假麽?送給病人的花,也不接受?”

有送給病人玫瑰的麽?明顯是托辭吧托辭吧托辭吧!

慕初晴在心裏吐槽了半天,但是奈何薄懷的話裏是滿滿的威脅:顯然,他以為她請了病假只是個借口,實際上是出去玩兒或者是去約會了,所以這會兒才是從外頭回來,而不是在家裏等他大總裁來探病。

這也是她為什麽對這個男人不心動的另外一個原因。

薄總,地球不是繞着你一個人轉的!我請病假也真不是托辭,還有,追小姑娘,也不是你這樣追的!讨厭的大男人主義,讨厭的王八之氣啊!

威脅神馬的太吐豔了!

心裏已經打了一個巨大的叉叉,慕初晴臉上卻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默默的将薄懷手裏的玫瑰收了下來。

也罷,當面給他甩臉子倒怕激發了他的M屬性。何況對這種大男子主義者,說的越多,反而越容易激發對方的占有欲。她還不至于連這個都不明白。

反正自己已經決定不在他手下幹了,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多餘的交集,和親近的人還有必要提一下意見希望他會改變,但和路人甲,多說無益。

而越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一拍兩散,她臉上卻愈發笑的溫柔,只是這種溫柔,卻只剩下了客套。

這一點,薄懷是不會明白的。

看着她接過了玫瑰,薄懷這才舒心一笑,看着她的臉龐點了點頭:“不管怎樣,最近辛苦了,注意休息。”

非天國際剛剛忙完一單并購,而作為財務總監的慕初晴,在其中的确是出了很大的力。

這三個月他們都在忙着這一單案子,在薄懷看來,慕初晴到底是年輕,所以剛剛得了勝利之後就“恃寵而驕”借口病假休息,也算是可以理解。

所以他雖然略有點不高興,還是買了玫瑰來看她。

女孩子哪有不喜歡花的?

矯情一下也就罷了,真矯情過了頭,那就不可愛了。

不料慕初晴只是冷淡而禮貌的說了一句“謝謝”,收了花卻一點表示也沒有,然後拿了包就要走。

薄懷愣了一下,忽然繞過她攔住了她上樓的去路。

慕初晴擡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眉頭微皺起來。

“不請我上去坐坐麽?”追你也一個多月了吧,到現在特意追到了家門口,連登堂入室都不能?

薄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是在追一個應該很開放的海歸。

這種保守的作風,冷淡而矜持的習性,幾乎比他遇到過的大部分美眉更難泡。

難道說,其實她不喜歡我?

薄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的判斷。

“抱歉,總裁,”慕初晴微微撫了撫額。

請你妹。

她在心裏吐槽。

“我很累,今天真的不适合待客。”說完這句話她就疲累的沖着男人揮了揮手,逃也似的往上走,把薄懷一個人丢在了冷風裏變成了化石。

她一定是真的病了所以才會這樣的!

可是病了不是才應該做點運動神馬的發發汗就好了麽!

***

回到了家裏,一口氣把玫瑰随便的丢在了垃圾桶裏,慕初晴甚至感覺到指尖有一點點的刺痛:低頭一看就是一個血珠。

所以說啊,玫瑰神馬的最吐豔了!送花神馬的最吐豔了!

要送也送帶根的鮮花嘛,像玫瑰這種又沒意思還要處理容易紮傷人的東西,真讓人煩躁!

慕初晴倦怠的在電腦旁邊坐下,開始敲辭職信。

沒辦法,有了孩子,她已經不适合現在這個經常要加班,很拼很累的職業了,何況作為財務,也要一直用電腦,完全顧不上保養自己的身體。

反正以她的學歷來說,等到産後再找一份可以養家糊口的工作應該也不難,積蓄也夠她使用一年,由此推斷,辭職避開那個一直拼命追她的二皮臉總裁,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待得她敲完了辭職信的最後一個字,慕初晴疲倦的歪在了椅子上,伸出手來揉了揉太陽穴。

倦意剛剛襲來,下一秒,她卻倏然驚恐的睜大了眼!

她剛剛想要閉上眼睛,卻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忽然發現自己和隔壁之間的牆壁變成了透明,而自己能一覽無餘的看見隔壁有一對男女在滾床單!

她倒是見過隔壁的那對小情侶。

這對情侶是一對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似乎收入都不算高,但是感情十分好,女孩子有點腼腆,而男人的長相則算的上出衆。

她偶爾去乘電梯的時候會看見這一堆小情人手牽手卿卿我我,但是她很肯定,現在在滾床單的那一對男女,并不是她見過的那個女孩子!

從她現在這個角度看去,甚至能看見男人白屁股上的一顆黑痣,還能清楚的看見,女人的大半張臉。

妖冶的臉龐,被汗水弄濕了的濃妝。

她還記得那個女孩子清秀白淨的容貌,和這個正在嗯嗯啊啊喊着用力的女人,絕不是同一個人!

不對……她怎麽會知道嗯嗯啊啊用力?這麽遠,她明明聽不見啊!這麽仔細一想,慕初晴瞬間就感覺到不對了。

我揉自己穴位揉出了異能來了?怎麽可能,自己從小到大揉了無數次的穴位,要是有異能,早八百年就有了!

慕初晴吓得一個激靈,急急閉眼再睜開,面前的還是一堵好好的牆壁,厚厚實實的,雪雪白白的,普普通通的。

什麽滾床單的男男女女,分明就是一場夢而已。

可是真是一個怪夢啊。

怎麽會夢見隔壁男人的屁股呢?難道說,自從那場豔遇之後,自己對男人的屁股特別挂念,所以這會兒做夢,也夢見了一個白屁股?

嘶,這真是……

慕初晴苦笑着搖了搖頭,也為自己的行為覺得十分的慚愧。

果然是最近沒睡飽,加上肚子裏懷着孩子,容易恍惚容易出狀況麽?

看來辭職,真的是勢在必行了啊。

再這樣下去,對寶寶對自己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新文。

窩感覺窩選了一個冷題材……

不過此坑有各種異能+都市奇譚。

前期感情戲比較集中。中後期開始進入奇幻世界。

大家如果相信我的話,看個五六章以後再做決定要不要繼續跟吧~~

從頭到尾的1V1,男主就是配角欄這貨了~

☆、入院

當天晚上,慕初晴睡下不久,卻被一陣陣手機鈴聲吵醒過來。

“喂?”睡意朦胧的聲音。

“阿姐?”那邊是一陣略帶驚惶的女音。

會這麽喊她的,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

她同母異父的妹妹。

不過她和這個妹妹的關系從來不算親近,所以每次接到對方的電話,總是讓她像現在一樣後背發涼,只覺頭疼。

因為每次接到她的電話,大概都不是什麽好事情---這就是所謂的無事不登三寶殿了。

慕初晴忍不住的揉了揉額角,答了一聲:“嗯?”

“阿姐阿姐你快來,媽媽要開刀,我不知道要怎麽辦,姐姐……”那邊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慕初晴瞬間睡意全消,一邊急急脫自己的居家服換上出門的正裝,一邊翻抽屜倒櫃的找現金和卡,一邊問道:“出什麽事了?你慢慢說,說清楚一點,還有,你們現在在哪個醫院?我馬上趕到。”

母親要開刀?什麽病?

“你爹呢?”她又補充問了一句。

她媽再嫁的是個人渣,這點毫無疑問。

也不知道為什麽,女人總是愛壞男人,渣男總能娶到漂亮老婆。

最可怕的是,像她媽那樣的,還死活執迷不悟。

這才是她為什麽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婚姻的原因啊。

有這樣的先例,要她怎麽相信所謂的愛情會永恒?

而且現在母親要開刀,那個男人跑到哪裏去了?總不能等老婆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才慢騰騰的在葬禮上出現吧?

那邊的哭聲戛然而止。

“省人民醫院。”妹妹燕桐這麽說道,她頓了一頓,似乎是覺得很難開口,“媽媽的手術費要三萬多,姐姐,我找不到爸爸,我的卡裏沒有這麽多錢,姐姐……”

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十分清晰了,四個字:伸手要錢。

“人渣!”慕初晴從齒縫裏擠出了這麽幾個字。

她的長睫閃動,這一剎那之間,幾乎想要挂了電話,再不管那邊的死活。

說到底,她從出國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漸漸和母親那邊斷了聯系,畢竟父親死後,母親再婚,又生了女兒,自己和她之間的親緣就越來越淡薄。到後來,幾乎是無話可說。畢竟母親不願意聽她提到自己的生父,只覺得她一直念叨自己的生父很“煩”,一心只撲在她如今的小家上,所以只要她一問……就是不耐煩。只這一點矛盾和沖突,就已經在親人之間,劃下了深深的鴻溝。

到後來她每次打電話回家母親總說跨國電話費貴,說不了幾句就勸她省錢節約生活費,說是關心,但是實際上---她怎麽會不識相?分明是嫌她話多了。

如果按照這個算起來,那麽就算是母親要做手術,說到底不也該是她費心費力拉拔的那個小家的責任麽?怎麽到這會兒,卻想到她這個女兒了呢?

一邊是憤怒,另外一邊,她卻也想着,不管怎樣,即使她再不忿也好關系再冷淡也好,如今躺在病床上急需用錢的那個,卻還是她的親身母親。

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吧!

三萬?

還算的真好!剛好是她現在手頭上所有的積蓄!

攥着手機的手指微微一抖,慕初晴再沒有絲毫猶豫,急急走出了房門,然後下一秒,她愣了一下。

走道口有另外一個女子在等電梯,這一層樓只有她和隔壁的那戶小情侶兩家,而這個妝容略花的女人,就是她先前看過的,和那個男人滾床單的女子!

那一張臉,和她以為自己是做夢夢見的一模一樣!

女人似乎感覺到了她直勾勾的目光,當下微微一愣,對上了她的眼眸。

甚至有些友好的沖着她笑了一笑,目光閃動,一口白牙尖利,但不知道為什麽,慕初晴仿佛看見了她背後搖擺着的陰影。

她勉強的沖着對方笑了一笑,這個時候,“叮咚”一聲,電梯來了,她率先走了進去。

***

整件事情,總覺得透着一股詭異的味道。

慕初晴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麽會看見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

她很肯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和她一起乘了一段時間電梯的女子,所以她即使是做夢,也不該夢見這張臉才對。

除非她有什麽預知的能力。

子不語,怪力亂神。

于是慕初晴搖了搖頭把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丢掉,她默默下了決心,這個周末,要去找一間廟宇拜一拜。

她是在taxi上想的這些,這會兒,省人民醫院的牌子已經遙遙在望了。

同母妹妹燕桐已經在燈下焦急的走來走去等着她送錢來了,等看到她從出租車上下來,燕桐急急忙忙的迎了上來,低低喊了一聲“姐姐”,然後眼巴巴的張大了眼睛等着她拿錢出來救急。

慕初晴卻沒急着拿錢。

她只是握緊了手中的手袋:“媽是生了什麽病?”

燕桐期期艾艾了好一會,這才低聲說道:“鎖骨骨折。”

“骨折?怎麽骨折的?”她繼續追問。

“額……”燕桐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慕初晴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她定定看了燕桐好一會,這才冷笑了一聲,對她說道:“帶路吧。”

不回答就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麽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人的時候,但有些話一定要說清楚,這一次,是她最後一次為他們擦屁股!

有了孩子的人,再不能跟以前一樣,只顧着別人,不管自己了。

她就算再聖母,總也有……累感不愛的一天。

去劃價處交了款,慕初晴跟燕桐一路坐了電梯去了母親的病房,推門進去,卻見母親的床頭,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正俯身在她身旁坐着檢查。

她剛剛眯了眯眼眸,燕桐已經驚喜的喊了出聲:“孟醫生,你在呢!”

在她母親身邊做着檢查的男人擡起頭來,他的臉龐清俊,下巴尖尖,眉目之間很是秀氣。

看見他的第一眼,慕初晴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對方真白!

那皮膚細膩的像最上等的瓷器,一雙深瞳仿佛是水中漾出的一雙丸子,半長的黑發披在肩膀上,渾身上下有一種山野的天然氣息。

她旋即為自己的文藝搖了搖頭:真是,想的太多了。明明就是個顏色不錯的醫生罷了,自己怎麽就能有這麽多的聯想?還山野呢……

甩了甩頭,仿佛這樣就能甩掉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慕初晴跨前一步,朝着那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伸出了手去,友好的笑了一笑:“慕初晴。”她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看了一眼對方別在胸口的名片夾,一字一頓的念了出來,“孟绛?”

這個名字實在跟他的氣質不太相襯。

孟绛,諧音不就是猛将麽。

猛将兄,長得這麽柔弱的小受樣兒,實在很名不副實哦!

孟绛似乎剛剛做完檢查,喉嚨裏咕嚕了一聲不知道什麽這才擡起了頭來,只是待他的眼眸落在了慕初晴臉上的時候,卻吓得“咯噔咯噔”連退三步,直到背脊頂到了牆壁上,這才撐住了瞬間開始秫秫發抖的身軀!

他看着慕初晴伸出來的手,就好像看見了什麽洪水猛獸,那一臉的驚慌,竟像是一只随時要奪路而逃的小兔子。

慕初晴愣了。燕桐愣了。連在床上躺着休息的她娘,都愣住了!

病房裏頭的氣氛一下子壓抑了起來,孟绛這會兒才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眨了眨眼,那長長的睫毛閃的人心癢,他抽了一口涼氣,眼神好一會兒才對了焦。

眼眸卻還是落在慕初晴的腰部左右,他半響這才低啞着嗓子:“檢查差不多做完了,診斷書在床上,那我先出去了。”

一副恨不得奪路而逃的樣子!

慕初晴恨得咬牙切齒---喂喂,她長得有這麽不堪入目麽?

話說很多時候女孩子大概都有這樣的心态,當對方硬,自己就軟。當男人軟,自己卻像是打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就硬了起來。

對上一個看都不敢看她,軟到了極處的受君,慕初晴這會兒,反倒是不想放他走了。

她氣鼓鼓的舉起了原本要伸出去的手,伸開來攔住了這個叫做孟绛的男子的去路。

“孟醫生,你還沒跟我說,我媽是什麽病呢?”

“你媽?哦,你是燕夫人的女兒啊。”孟醫生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去路被攔,他苦着臉又不好奪路就跑,兩個人湊的近了,慕初晴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芳香。

跟這個人的性子有點兒像,是那種很天然的草木味道,非常清淡,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孟绛大約是感覺到了她的動作,擡起頭來,臉色愈發顯的發皺發苦。

似乎是定了定神,他這才慢吞吞的指了指床頭一邊放着的單子:“我都記在那上邊了,家屬自己看吧。”

慕初晴轉了臉去看,她剛掉轉頭,那男人居然“哧溜”一下轉身就跑---雖然還沒有真的用跑的,但那個大步流星的勁頭,真是拍馬都追不上!

慕初晴非常無辜的愣住了。

瞧着這一出鬧劇,燕桐這會兒才僵硬的走到了她姐身邊:“姐,你跟孟醫生認識?”

“素未謀面。”她攤了攤手。

“可是孟醫生他……”燕桐“啧’了一聲。

她先前已經見過了孟醫生一次,給媽媽辦理入院手續的就是他,那會兒,她已經聽旁人說了,孟醫生是他們醫院的明星醫生,盛名之下無虛士,這人刀下從無死者。

上次見面的時候,這孟醫生俊雅的臉上一片清冷,別說是驚惶了,那冷得,根本就是拒人于千裏之外!

姐姐跟他,真的不認識?

她嘟了嘴,心裏默默下了一個結論:姐姐一定是騙我來着!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求收藏,求留言,真的需要愛的澆灌T.T

☆、把臂同游

猛将醫生只是個小插曲,慕初晴很快把這件有點兒“離奇”的事情抛在了腦後,在母親的病床邊上坐了下來。

用審視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很久沒見的母親,慕初晴嘆了一口氣,擡頭看了一眼燕桐:“你去買點兒水來好麽,妹妹?”

“嗯。”知道她是有話要和媽媽說,燕桐乖覺的點了點頭。

她能大概猜到她們的話題,她知道有些事情,瞞不過姐姐。

而姐姐支開她,卻正是為了她好。

待得燕桐出了門,慕初晴伸出手來壓了壓母親身上的被子,眸光緩緩的,平靜的掃過她花白的頭發,憔悴的面容,綁着繃帶的頸骨,和陷在被子的瘦弱身體。

她伸手拿過那個孟醫生放在床頭邊的診斷書,掃過那些關鍵字,冷笑了起來:“右側鎖骨骨折?火烙?媽,你別告訴我,這些痕跡全是你自己弄出來的,還是說,你想繼續說只是車禍?”

床上的中年女子抖的如同風中殘葉,等她說完了這些,女人這才顫聲開口:“你別跟爸爸計較,他也是無心的,實在是他剛剛被公司開除,心情不好,你妹妹又拿了個不及格……”

“爸爸?”慕初晴一揚眉頭,笑的陰冷,“我早就沒有爸爸了!”

她靜靜看着母親的眼睛,半響這才搖頭嘆了一口氣:“那個男人不是我爹,媽,你要維護他,這是你的事兒,但若是再有下一次,你被他打死……你別讓桐桐找我給你收屍。”

女人默默垂了頭不語,神色十分傷心,慕初晴的臉色也顯得青灰,半響才說道:“不是我不想侍奉,只是我懷孕了。”

做娘的瞳孔一縮,眼眸落在了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慕初晴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坦然一笑,絲毫無懼:“媽,我懷孕了,就算是為了胎教,我也不能讓孩子看這樣的慘事。”

她娘叫桑敏,這會兒早就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這閨女本就是個倔強到極點的性子,那會兒自己決定了出國,不聲不響申請到了全獎,從簽證到機票自己一手包辦,學費生活費從來沒問她伸過手,甚至戶口本公證全都自己負責,一直到她到了那邊落了地,接到她的電話,做娘的在這邊淚水長流,女兒的聲音卻還是平平靜靜的。

只說一切都好,萬勿挂心,之後就十天半個月的才報一次平安了。

但為人母,和這樣禀賦堅強的女兒,的的确确是很難親近的起來。她有怨氣……做母親的心裏也很清楚。

到她這麽大了,有些事情好像就變得難以緩解。

這會兒聽得她說懷孕,桑敏大驚失色,急急追問道:“這孩子,是怎麽回事?沒聽你說交男朋友啊。”

慕初晴臉上勾起了帶着幾分甜蜜的笑。

孩子當然是愛的結晶。

雖然,只是當時的愛而已。

時過境遷,可是想起來,卻依舊覺得心中溫暖。

反正她從來不相信永恒,實際上有過那一刻的心暖心安,就已經于願足矣。

回想起來只餘下甜,所以她笑的并沒有陰霾,說的亦是坦然:“是我旅行的時候有的孩子。”

桑敏的瞳孔一縮:“旅行,女兒你不是被人強……”

“怎麽會呢。”慕初晴啞然失笑,“若是那樣的話我早就堕掉她了。”她臉上的驕傲閃閃爍爍,“但現在,他只是我一個人的,我一個人愛的孩子。”

***

三個月前。

慕初晴那會兒剛剛從美國畢業。

畢業,自然是要旅行的,尤其是她打算要回國,永別美利堅,所以在臨走之前好好抽點時間游玩一下這個國家,便也是題中應有之意了。

懶得自己開車,于是她報了跟團,然後定了機票---第一站,是沙漠裏的明珠,Las Vegas。

那天陽光熾烈,慕初晴一個人背着大包出了機場,一路順利的找到了旅行團的車子,她當時就找了個靠裏側的位置坐了進去,把包包擱在自己腿上抱着,歪頭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正半睡半醒的朦胧,一股熱氣順着洞開的車門傳了進來,身邊座椅微微一沉,似乎是有人在她身邊落了座。

然後車子就啓動了。

慕初晴倒是很想睜開眼睛瞧瞧這個顯然是跟她一個團的旅伴是個什麽樣的人,奈何昨兒晚上被抓去告別Party實在太困,于是這會兒心有餘而力不足,困的迷迷糊糊的頭一點一點。

在她身邊坐下來的似乎是個很體貼的人,灼熱的眼光在她挂着大墨鏡,睡的頭像小雞啄米一樣頭一點一點的細嫩小臉上流連了一小會,然後對方和導游的交談也就變得極為輕聲了---慕初晴倒是能隐約的聽見,那是一把很清朗好聽的男聲。

聲音很溫和,頗有點催眠的味道。

加上車子晃啊晃的,她漸漸入眠,于是朦朦胧胧的,最後也就聽不見了。

過了好一會,慕初晴頓然感覺到旅行巴士聽了下來,她身體一顫,這會兒才清醒了一點兒,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果然車子已經在他們要入住的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她低低“唔”了一聲,目光在酒店那座頗有代表性的獅身人面像上停頓了一小會,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半響這才眯了眼睛轉回了目光,一動身體正待要站起來,卻碰到了身邊男人的長腿---真是大長腿,繃在西裝褲裏頭,有種難得的男性魅力。

于是她對這個旅伴的第一印象,就是建立在這雙腿上的。

只是西裝……是來報團玩兒又不是上班……

這會不會,有點兒裝?

慕初晴當時輕輕“咦”了一聲,臉上已經露出了客套的笑容,頰邊一個小酒窩深深的。

她挂着笑擡起頭來,眼神兒略帶一點兒輕佻的從那雙吸引人的長腿上頭收了回來,認真的掃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她心裏就開始偷偷叫苦了:論顏是真絕色,但是似乎這氣勢,有點兒不好親近的感覺啊。

這個大熱天還裹着正裝,一絲不茍也不見流一滴汗的臨時旅伴,不會是什麽不會是國內來公費旅游的政客吧?

一邊兒琢磨着對方的身份,慕初晴的眼眸滴溜溜的轉着,已經開始想着該怎麽套他的話了。

車子這會兒已經停了下來,導游也已經開始請他們下車準備分發房卡,慕初晴笑微微的伸出手來在男人面前晃了一晃:“慕初晴。怎麽稱呼?”

“Alexander Wang。”對方報出了全名,頓了一頓,又添上了中文名字,“王恂。”

“xun?”慕初晴笑了一笑,“哪個字呢?”

王恂輕輕伸出手來,仿佛是漫不經心又迅捷如閃電一樣的捉住了她的手,慕初晴只覺掌心一震,仿佛麻酥酥的電流通體而過,對方卻仿佛若無其事,只用細長手指在她掌心輕輕劃過,将那個恂字,一筆一劃分明刻印在掌心:“就是這個恂字了。”

他比劃完這才緩緩放開她的手,瞧着她的一雙眼眸深邃如海,薄唇輕啓:“初晴,是驟雨初晴的那兩個字麽?”

“嗯。”慕初晴的笑容少了客套,多了一點玩味。

看來并不是國內來的政客了。只是不知道這人是做什麽工作的,氣度拔群,偏偏一開口卻并不會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他先是自己報了英文名字,然後才補充了中文名字---做的絲毫不帶煙火氣,反而像是十分陳懇,顯然并不是故意要先報英文名字炫耀的家夥,這麽看起來她之前的判斷出了錯,瞧着這說話的操行,這人不是從國內來的,反而應該是美國人才對。

導游這會兒探頭過來:“哎呦,慕小姐王先生,你們兩聊上了啊?快來,發房卡了,兩位先收了去再聊吧?”笑的有那麽點兒意味深長,慕初晴愣了一愣,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知道這位大姐看見兩個人手指相觸,不可避免的是想歪了。

不過心裏的确有點兒像是貓咪抓撓過的癢癢的感覺,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兒,只知道,好久沒有過了。

慕初晴忽略了心裏微妙的的“咯噔”,沖着王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男人笑一笑站起來---這會兒,慕初晴才發現,對方至少有一米八,在她身邊比穿了高跟的她還高了大半個頭,寬肩窄臀,裹在合身西裝褲裏的那身段,真是十分風流啊。

眼光往下瞥是極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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