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非人類?還是一只,嗯,發情期跟大姨媽似的,一個月來一次真愛的感覺,完了就真跟月抛型一樣直接像垃圾一樣丢掉的龍子?
燕桐會相信才怪!
于是最後真正能說出口的,反而只剩下年紀這個借口而已。
果然,燕桐打了個呵欠,沖她腼腆的笑笑:“姐姐,其實我更喜歡年紀大一點的男人呢。”
“……”慕初晴只能沉默。
心理學上有說過,如果小時候不能從父系長輩那裏得到足夠的感情,那麽長大以後,的确很有可能産生喜歡長者的心态。
但那只怪獸真的年長你不知道多少倍啊小天真!
被一口吞掉怎麽辦啊!你讓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麽能無動于衷啊!
“嘻嘻,”燕桐瞧着她瞬間蹙緊的眉頭忽然笑了笑,湊過來瞧着她笑道,“姐姐你別擔心啦,我瞧着那位王大哥其實是個好人來的,人溫柔又和善,跟我說話的時候口氣都很輕緩,生怕吓着我,對了姐姐,他沒有結婚吧?”
“……”慕初晴頓了一頓,“這我真不知道。”
不過以王恂說的話來看,既然能一個月談一次真愛,必然是還未婚的了。
燕桐就笑了一笑,攤了攤手:“其實我想他是沒有結婚的。我仔細看了,他手上沒有戴着戒指也沒有戴過戒指的痕跡,身上的衣服什麽的都是全新的,不像是有女人在照顧打理着的樣子,其實既然對方沒有結婚,我不算小三,那麽我又為什麽不争取一下呢?人生這麽短暫,心動又這麽難,姐姐,你其實應該是懂我的這種感覺,并且站在我這邊的才對啊!”
慕初晴長長嘆了一口氣。
我該怎麽對你說,我不是擔心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對你不好,相反的,我是怕他對你太好,讓你深陷其中,以後以這個男人為标準,你又怎麽還能和別人談一場合适的戀愛?我也是怕等到這個月的盡頭,他轉身而去的那一天你會承受不住。
燕桐仿佛是敏銳的瞧出了她的擔心:“姐姐,別再勸我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從小就性子犟,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反正除非他已經結婚了,那我二話不說立刻放棄,除此之外,我不會改變我的決定。姐姐你別白費唇舌了,對了,姐姐,今兒個姐夫拉着你的手托着你的腰,我全都看到了呦,嘻嘻,姐姐你倒是說說,你跟姐夫怎麽認識的啊!”
慕初晴瞧着她一臉的倔強,知道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你越是要管她她反而越是要反抗,中二期無可救藥,最後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順着她的意思,跟她講了當年她和王恂是如何在拉斯維加斯認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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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的另外一面,兄弟二人,也在談論着相同的話題。
實際上房門一關上,王恂就已經氣呼呼的一拳往他大哥囚牛臉上砸去。
雖說囚牛偏頭躲過王恂一拳敲在了牆上,但拳風還是擦過了他的臉頰,叫王舜只好攤手對着他這個弟弟苦笑:“小九,你這又是發什麽瘋呢?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簡直是……”王恂二話不說又是捋袖子的姿态,王舜“啧”了一聲,“有話好好說,弟妹就在隔壁呢,你想我大叫救命不成?”
他們這家子,不管在外人面前各自是什麽樣子,真要決定勝負和态度,最後還是靠的拳腳。
而王舜作為一個藝術家,最讨厭的就是動手動腳了,其實說到底就是一句話:手腳功夫不行啊!
打蛇打七寸,是以王恂原本雖然也不愛動手,但是這會兒卻故意捋袖子掰手指,一副沖動的就要撲上去和他撕打上一架的意思非常明顯。
只是聽王舜這麽一說他這才冷“哼”了一聲:“我老婆才不會幫你呢,我告訴你,你再染指她妹妹,惹得她到時候要不開心,你就小心你走的時候我送你滿臉花!”
“……怎麽能說是染指呢,”王舜嘟囔了一句,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王恂一臉,臉上居然露出了一點淺淺的羞澀,“欸,不過連素來遲鈍又不會分辨感情的你也看出來了?我表現的有這麽明顯麽?那好,我也不瞞你了小九,這次真的是真愛啊,我能感覺的到!我保證不騙你!”王舜露出了一臉夢游也似的笑容,伸出手來放在了他的胸口上,嘴裏喃喃的說道,“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看着她那一雙霧蒙蒙的大眼睛,我心裏就只有一個念頭,我想要永永遠遠的保護她,我想要她開心快樂,想要她此生順遂。小九,這不是真愛,又是什麽呢?我幾乎能聽見我心裏開花的聲音,看見那一朵心花破土的怒放,嗅到愛情的甜蜜和芬芳,小九,你既然都已經定下來了,總也該顧及一下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是孤家寡人吧?你怎麽忍心,自己甜蜜了就來拆散我們呢?你想想,我這個做哥哥的都這麽支持你跨種族談戀愛,我何曾對弟妹說過一句不好聽的?怎麽到了你這兒,你就這麽不給我面子了呢?”
言罷眼巴巴的瞧着王恂,一臉的可憐樣兒。
“……”
拆散你?王恂簡直是要跳腳。
現在不拆散你,過了這個月,我就是拿棒子逼着你再和她在一起你也是不從了的。
真是夠了,每個月跟我說一次“我這次真的是真愛”,我真是得有多瞎才能繼續這麽相信你啊!
要不是擔心我家女人會因此難過,甚至連我都被你連累,我才不管你這麽多呢!
王恂最後沉下了臉,他嚴肅的看着王舜:“大哥,你就是不看在我這個做弟弟的面子上,你也看在你弟妹面上。她還懷着我們家這輩唯一的子嗣,你也知道這有多重要,你也清楚,這有多難得。和你那一個月一次的真愛比起來,難道我一輩子只有這麽一次的感情,我一輩子或許只能找到的這麽一次緣分,也不值得你稍稍猶豫半分要不要下手麽?”
王舜聞言沉默了下來。
他臉上閃過了一絲憂傷,瞧了一眼王恂,他深深嘆了一口氣:“什麽叫做一個月一次的真愛?小九,你真的就是這麽看我的?我這一次是真的覺得,或許我會和她天長地久,我也是想要和人天長地久下去的,我也是想要和你一樣,這樣安穩安定的啊!小九……你這話,實在是太傷我這個做哥哥的心了。你不尊重我不要緊,但我真沒想到,你心裏是這麽看我的……”
王恂愣了一下。
他随即漲紅了臉,咬牙切齒:“得了吧你大哥!你上一次不是告訴我你也以為你想和那個紅紅生兒育女,你上上次不是跟我說你想和那個秀秀在教堂裏在天父的見證下走進結婚的禮堂?上上上次你不是還為那位小顏寫了一首歌,滿篇都是承諾愛她一輩子不變?哥,你哪一次不是告訴我你會天長地久,哪一次,不是轉眼過了一個月你就直接丢掉頭也不回?你別告訴我,你真以為你自己這一次會例外!別人我管不到,但你要是敢傷了初晴的心,敢讓她有一星半點的難過,你別怪我,到時候兄弟都沒得做!”
說到最後,王恂已經是握緊了手。
王舜臉上原本一直挂着的溫和終于維持不下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難過和坐立不安。
他倏然站起來,半響終于重重點了點頭:“小九,大概我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大哥。算了,你都已經這麽說了,我要是再堅持下去,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我……我……”他居然哽咽了一下,多愁善感的重重一嘆,“算了,為了小九你,我也只好忍痛割愛了。”
“你真能做到才好。”王恂哼了一聲。
王舜旋即想到了什麽,急急轉向王恂說道:“對了,我今兒個在弟妹身邊……我感受到的氣息不對啊。你最近沒有跟弟妹同房?”
不料他忽然轉到了這個話題,王恂措不及防之下,居然“騰”的臉紅了起來---這個答案,就非常明顯了。
王舜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出于擔憂而随口一問,居然得到了一個不該得到的答案,他深深皺起了眉頭,“嘶”了一聲:“這孩子的狀況不太好啊。小弟,你既然這麽在意這個孩子,哪怕是不願意,總也得早點和弟妹同房才行,難道說你是有什麽技術上的疑難……”他旋即有些暧昧的瞧了兩眼王恂的下半身,摸了摸下巴,“若是那方面不太行的話,人類有藥物,我們龍族寶庫裏,也是有不少好藥的嘛,可不能諱疾忌醫啊。”
“……你才不行!’王恂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誰不知道你每次跟那些女人都是最多進展到牽手,連接吻都不能的家夥,居然敢說我不行!你是不是瘋了?”
好歹我都讓她懷孕了,怎麽也比你行吧!
不過他心裏其實也知道,做哥哥的之所以會這麽說,只是擔心和催促,卻是沒有任何惡意的。
就連他自己也知道,這件事絕對不能夠再拖了。
但是這些時日,眼見得她對他的防備越來越低,越來越信任他,他心裏卻也十分清楚,這些并不是能從床上得到的東西。
相反的,或許就是因為他的尊重,她才開始漸漸對他下了心防。
從床上開始的感情,卻不能在床上結束。
有些時候,相愛很容易,懷孕很容易,但想要繼續下去,想要把孩子安安穩穩的生下來,卻遠遠比制造它的過程要困難的多。
不過這會兒,他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實際上是擔心自己還沒完全搞定她,怕她心裏還有排斥---這種簡直毫無尊嚴的真相他怎麽有臉說出口呦!
于是話題到最後就發展成為了X功能比較,而男人比起這個話題來,兩個人簡直就是都從老妖怪變成了小孩子,于是雙方就這個問題探讨了好久,絮語在很深很深的夜裏,這才漸漸停了下來。
***
答應了王恂的事情,王舜自然記在心裏。
第二天,燕桐就發現,王舜不再像昨天那樣笑容滿面的直視她的眼睛,用熱烈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了。
一個男人對你有沒有意思,女人本身應該是十分有感覺的。
而燕桐生長在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家裏,她的感覺本身,就異于常人的敏銳。
這會兒感覺到了王舜的變化,她在心裏想了一想,就猜到了原因:必然是姐姐對姐夫說了什麽,然後姐夫又對他哥哥威脅了一番,而他,竟真的就這麽退縮了。
燕桐心裏有那麽一點點失望。
她一直以來,都希望的是有一個人能把她從那個黑暗的,可怖的,充斥着暴力窮困潦倒失敗感覺的家裏救出來。
王舜,是她遇到的第一個符合要求,真真正正救了她一回,同時似乎還能夠勾的上手的男人。
何況,他還生的俊秀,人又斯文又多金,還是姐夫的哥哥,說起來沾親帶故---至少如果他們家能夠接受姐姐,那麽自己的阻力應該也不會太大。
燕桐早就已經權衡過了利弊,所以她這時候絕對不可能就這麽放棄,反而是表現的格外的柔順而楚楚可憐。
她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和劣勢,于是她順利的,從王舜臉上找到了藏的很深的憐意。
于是燕桐明白了:王舜他,對自己不是沒有感覺的。
即使他已經對姐夫承諾了某些東西,但是他也和自己一樣,并非心甘情願。
有了這種篤定,燕桐明白:自己所需要等待的,只是一個合适的時機。
于是她表面上不動聲色,甚至表現的十分順從,慕初晴瞧着她和王舜沒有再有太多的接觸,也慢慢消下了心防,不再盯的死緊。
幾個人當天定好的行程,是要前往萬世保險。因為知道萬世的總部可能有非人類駐紮,原本不管是王恂還是王舜都不想帶兩個女人一起去,但是旋即,想到了他們還要為慕初晴的母親投一份保單,兩個人便只能舉手投降。
萬世保險的公司地址,是坐落在市中心的一幢商業大樓裏,剛剛推開移動門往裏面走了一步,王恂便輕輕“咦”了一聲,和王舜彼此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頓然冒起的火光。
兩個人都眼毒,不比什麽都沒看出來的燕桐和只模糊感覺到一點點的慕初晴,這兩人一望之下,就感覺到這幢大樓裏的“氣”,正的幾乎是不可思議。
一般來說,普通的地方就好像王恂給慕初晴看過的那個手機裏顯示的那樣,正常的地方,總會有一些孤魂野鬼---完全沒有殺傷力的那種,一般人甚至可能完全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但是萬世保險坐落的這裏,則是截然相反。
在大樓外頭可能感覺不到,可是一走進裏面,以他們的敏銳,卻能夠感覺到這裏頭的生氣極其旺盛,而且,半個不該有的東西都沒有。
這就不正常了。
甚至必須得說,這是大大的不正常。
王恂再掃了一眼場中,他的目光在那些開的格外旺盛的花木上停了一停,心裏已經有了有一點猜測,當下他和王舜再互相看了一眼,便很有默契的,一人一邊,把兩個女孩子夾在了中間。
能布出這種陣來的,必然是高人。
雖說他們不怕,但總歸小心為上。
他們兩個倒是肯定不會有事兒,至不濟,跑也是能跑得掉的,但兩個人類女孩子手無縛雞之力,這要是兩人受了損傷,他們才得欲哭無淚呢。
燕桐不知道,她只是一進了這幢大樓就感覺裏頭的氣味格外清新,一點兒也沒普通辦公樓的氣悶,她只當是這個萬世保險格外注重環境,連照管花兒也格外精心,所以王舜離的她近一點兒,她也只是開心的笑了一笑,就抓緊機會和他聊了兩句。
但她旁邊的慕初晴,在王恂不動聲色的抓緊了她的手臂的時候,她就已經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倏然擡頭看了王恂一眼,眼帶問詢:怎麽了?
這兩人之間已經這時候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
王恂抿了抿唇沒說話,眼光卻依次落在了一盆盆盆景上。
慕初晴瞧了瞧也發現這裏的花木長得格外的好,明明已經是草木該漸漸稀疏的秋日,但有些花朵的蓬勃之态,卻更像保持在春天。
盡管有了空調室內的确可以保持恒溫,可是能讓每一盆花都開的如此朝氣蓬勃,看不見腐葉和枯枝,這卻并非常态了。
慕初晴于是稍稍往王恂身上靠了一靠,朝着他安撫的微微一笑,傳達過去的意思也很簡單:別擔心,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
他們這陌生的兩男兩女進了一樓,自然有人過來招呼,那人一看王舜的臉,仿佛當時就知道了他是誰,輕輕躬身:“這位應該就是王先生了吧?”
王恂王舜兩兄弟有很多地方長得還是頗為相似的,但是這來招呼的一眼就認出了王舜,顯然先前就做過了功課,連這位號稱“從不在媒體露面”的音樂大師也能瞬間分辨的出來。
雖說有些驚訝于對方的神通廣大,但王舜沒有絲毫的心慌,他點了點頭,輕慢而略帶矜持:“對,我就是。”他頓了一頓,“是我的經紀人對我說,你們這裏的保險,十分靈驗,能保平安的?”
到了這個時候,他身上一種矜持高傲的氣息就不由自主的散發了出來,與平時和慕初晴他們說話時候的随便,幾乎有着天壤之別。
燕桐瞧着他的樣子愈發臉現迷醉,湊到慕初晴耳邊:“姐姐,王先生是不是很厲害的人啊?你瞧這人,在他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呢。”
慕初晴沉着臉點了點頭。
那個接待的人笑了一笑。這男人顯然接受過非常好的接待訓練,眼光并沒有在慕初晴他們臉上停留半刻,甚至連對容貌和王舜相似的王恂都沒有過分關注,聞言只笑笑說道:“若是不靈,先生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裏的,是不是?”
王舜看了他半響,對方臉上的笑容卻像是鋼筋鐵鑄一樣的沒有絲毫變化,他最後這才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最近走黴運,狗仔非要挖我的底子,又有瘋狂的粉絲給我寄恐吓信,往裏頭塞死貓死狗,之前的女朋友因愛生恨要讓她爹封殺我,種種事情層出不窮,我倒是不怕,但實在是累得慌,也只好寄希望于你們這兒了。若是有用,我不介意多付一點兒,但若是沒用……你們也小心你們的招牌!”
“呵呵,”那人輕輕一笑,攤了攤手指向電梯的方向,“走吧,我們邊走邊說,先生您的時間寶貴,但您要知道,我們的VIP保位更加珍貴,這次能讓您來,還是因了貴公司和我們不是第一次合作的緣故。否則,沒有熟客介紹,我們一般是不接這種單子的。要知道,以往若是像您這樣的客戶抱着這樣的一種心态前來,那咱們一般都是什麽都不解釋,直接送他出去的。”
瞧着王舜瞬間臉色不渝,想着這位國寶級別的明星是一位多麽重要的客戶,那人先是打了一棍子當然也要給個甜棗,便旋即保證道:“您別擔心,只要您試了第一個月,您自然能夠明白,我們的VIP保位,是如何的物超所值,我敢保證,從此您的煩惱,一定再不沾身。”
王舜的臉色這才仿佛好看了一點兒:“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他嘟囔了一句,“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才不來這麽神神叨叨的地方呢。”
眼瞧着進了電梯,慕初晴看見電梯頓時呼吸有些亂,還好王恂在她身邊,及時拉住了她的手,她方才定了定神。
但旋即,電梯一動,瞧着窗外的景色變化,王恂便深深皺起了眉頭。
慕初晴看着他,王恂便手指微動,在她手掌心裏寫了一個字“下”。
下?
慕初晴看着窗外----這萬世保險的電梯是那種一面透明的觀光電梯,外頭的景色十分清晰,正是對面高樓的一層層表面,而電梯的顯示樓層亦是在随之一層一層的跳動着,從一往十八層走。
這個下字,是什麽意思?
王恂一下一下的輕輕在她手心裏劃着,下一個字是……
樓?
慕初晴心裏瞬間咯噔了一下。
下樓?
所以他們現在是在往……實際上他們是在往地下走?而不是在往上方?
也對,會讓自己以為他們在往上,是因為她看着窗外的景物是在往上頭變化,而電梯的樓層數跳動也是往上跳的,何況這架電梯動的極端平穩,幾乎從開始就沒讓人覺得絲毫的震動和重力的影響,這樣一來……要給人造成錯覺,那就更加容易了。
地下第十八層,那是什麽地方啊!
這世界上,有十八層的,只能讓人想到地獄的那十八層啊!
慕初晴只覺心裏瞬間發寒----這萬世保險,果然是龍潭虎穴之地,想必是故意将外部的景物投射成對面的樣子,竟是要造成來人的錯覺,讓他們以為,自己前去投保的地方,是地上的第十八層!
假若不是王恂這時候當面說破,如此精巧的設計,自己是如何都想不到的!
但就是因為這光光一個進門就已經設計的這樣精巧,這才讓人覺得,這地方陰氣森森機關重重,當真讓人不寒而栗。
這地方,到底藏着什麽樣的秘密?關卡如此嚴密,這偷偷掘開了地下十八層……這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又得是有多大的秘密和多少守密的決心啊!
而這種時候,只有王恂身邊,才能讓她感覺到一絲微弱的安全。
她默不作聲的反手抓住了王恂的手,聽着電梯門終于“叮”的一聲開了。
***
這萬世保險,果然如同他們之前就知道的那樣,員工不多。
這整一層樓裏,一共只有四五間辦公室,還都關着門,從電梯間一出去,走道上頭就是只有燈光閃耀,卻一點兒自然光都沒有。
引路的那人在其中一扇門上頭敲了一敲,裏頭傳來一把好聽的吳侬軟語:“請進。”
只聽嗓音就知道了,應該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慕初晴當時心裏就“咯噔”了一下,這說話的,不會就是萬世保險的那位boss吧?
就是她之前,聽餘璐說過的,那位拘役了狐貍
作者有話要說:9000字大章。這是三更的字數。不多說了。群麽。
手臂敲字敲的酸疼,留言我全部看了,很感動,我起來會一條條回留言,一般我看到的都會回。
感謝打賞:暖洋洋,簫笑,鬼,好飯不怕晚的地雷。和皇桑的手榴彈。各位妹紙們破費了。
☆、43世間安得雙全法(1)
王舜已經舉步往裏頭走,燕桐緊緊的跟在他身後,慕初晴和王恂在後排跟着進去,那位萬世保險傳聞中的boss出現在他們眼前:雖然低着頭看不清容貌,但一眼望去,光是那一頭漂亮的栗色長卷發和她坐着都依然顯得深深的事業線,就能大概的想象到,這位BOSS,一定是一位走性感豔麗路線的禦姐。
聽到他們進了門,她停住了原本在桌上寫着什麽的手,剛擡起頭來瞧見王舜卻愣了一下,臉上明顯的閃過了一絲震動和驚愕,雖然轉瞬即逝,但警惕的關注着她的幾個人卻都捕捉到了。
慕初晴和王恂對望了一眼,這會兒王舜卻已經一無所覺的笑着開口,轉向接待員笑道:“這位就是你們總裁了?”
“這是我們薛總。”那人點了點頭,介紹,“薛總,這位就是縱橫娛樂介紹過來的今天的投保人,王舜王先生。縱橫那邊,三天多以前給您挂過電話,您還記得麽?”他旋即拍了一拍手裏的文件夾,遞了過去,“這是那邊傳過來的資料。”
“王舜?哦,”那位薛總似是有些出神的默念了兩遍這個名字,緊盯着王舜的眼眸裏劃過了一絲銳光,但她旋即臉上挂起了笑容,頰邊露出一個深深的酒窩,伸出了格外白皙細膩的手到了王舜面前,“是縱橫的那位知名音樂家麽?王先生,實在幸會了。”
瞧着兩人已經握了手,那接待員笑道:“我們薛總一般不親自見客戶的,只是王先生您需要辦的是VIP服務,所以我們薛總才在百忙之中抽了時間出來,特意準備為您量身定做一套保單。王先生,您不妨将您的需求對我們薛總一一說明,對我們的VIP客戶,我們的服務一貫都是上乘的。”
王舜點了點頭。
他旋即便将他們商量好的那套說辭再說了一遍,薛總托着香腮,偏了頭仔細的聽着,眼波閃動,待得他說完這才淺淺一笑,伸手從桌邊抽出了一張單據:“放心吧,您既然選擇了我們萬世保險,您所有的擔憂,我們都會為你擺平,這些對你來說可能是很麻煩的事情,在我們卻并不困難。對了,您還是先填了這張單子吧。”
王舜接過來一看,當時就眯了眯眼睛:上頭所需要的資料,非但有本名曾用名,還有時辰八字,出生地等等。
那位薛總眼也不眨的盯着他填,王舜筆觸刷刷,心裏卻已經開始冒了冷汗:有些東西問的極致瑣碎,若非他和王恂早就已經就此打過商量,只怕他現在必然露出猶豫痕跡,也會被看出破綻。
瞧着王舜在那邊刷刷刷填表,慕初晴忽然低低“哎呦”了一聲,伸手捂住了肚子,薛總投過來聞訊的眼光,慕初晴臉色蒼白,頭上似乎有冷汗一顆顆冒出來:“好像早上吃壞了肚子,肚子疼……”
王恂立時站了起來攙扶她:“薛總,可有洗手間?”
接待的人笑了一笑:“走廊走到底,左轉。”
薛總立時給他使了個眼色,那人便笑了笑:“這一層樓是我們辦公要地,還是我帶兩位去吧。”
“好。”
***
慕初晴和王恂他們三個剛離開總裁辦公室,王舜便已經将表格填好了交過去。
薛總接了過來,一目十行的往下看,直到看完了所有這才仿佛深深出了一口氣,卻似是怔怔的瞧着王舜發愣,半響有一搭沒一搭的來了一句笑語:“王先生倒真是年輕有為,這麽年輕就已經有了這麽高的成就,而且性情也不像普通年輕人那麽浮躁,換了別人像你這樣年少成名,怕是早就已經接各種廣告代言恨不得全世界都認識自己了。”
王舜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邊燕桐早就瞧着這薛總神情恍惚心中警惕了,她便接了上去,笑嘻嘻一把攬了王舜的胳膊說道:“大哥本來就不愛浮名,對了薛總,這些閑話咱們就不多說了,大哥的資料您也看了,這保單,是不是能保證所有的問題全部都消失?”
燕桐起先不看不知道,這會兒一看真真吓了一跳:萬世保險一年的人生平安保險,VIP服務竟然要五百多萬!
簡直是堪比搶錢啊。
不過先前王舜已經跟她打過了招呼,今日他不但會為自己投保,也準備為她母親桑敏也投一份一樣的保單,燕桐這會兒,雖然心疼嘩嘩嘩流出去的金錢,但另外一方面,卻也更加為他的身份而覺得心中火熱了。
薛總看了她攬住王舜胳膊的手臂一眼,目光之中精光一閃,卻沒說什麽,只漫不經心的笑了一笑,瞧了一眼燕桐還沒完全長開的臉蛋:“那是自然。我們萬世的口碑,是不容置疑的!”
十分的自信,十分的傲氣!
燕桐瞧見了她眼底淡淡的鄙夷,越發覺得對方不懷好意,但薛總對王舜又十分客氣,她雖是氣鼓鼓的,卻也只好癟了嘴不說話,只怕在王舜面前露出不好的一面。
王舜卻對這兩個人暗中的唇刀舌劍一無所覺,只在燕桐攬上他胳膊的時候心中一動,旋即拍了拍她的手,對薛總笑了笑說道:“對了,我還得給我女朋友的母親投一份保,不知道可不可以?”
薛總臉色一變,聲音略略尖利了一點兒:“女朋友?”
燕桐得意的往王舜身邊靠了一靠。
這個說辭,也是他們之前就商量好的。
薛總的目光裏竟是隐隐透出了絕望和痛苦,然後她忽然森然一笑,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不知道這位小姐,方不方便将你和你母親的資料都填寫一遍?”她旋即轉向了王舜,輕輕笑了一笑,“不過王先生,你也是知道的,我們的VIP位置非常有限,這位小姐的母親,肯定是達不到我們VIP的要求的。”
她略帶一點兒輕蔑的瞧了一眼燕桐,眼睛裏似乎是在說:你還不夠資格。
燕桐氣的要爆炸,握緊了拳頭咬了咬牙。
她們這兒隐隐有“刀光劍影”,那邊慕初晴和王恂一塊兒到了洗手間門口,王恂站在門口等她,她一個人進了裏頭,轉眼卻瞧見這洗手間裏雖然燈光明亮,但是四壁卻沒有窗。
這會兒慕初晴想起來了。
這一層當中,不管是先前那位薛總的辦公室裏,還是這兒或者走廊上,任何一處,都沒有窗戶。
也對,這裏其實是地下,若是開了窗,豈不是要露陷麽?
她思踱着在洗手間裏轉了一圈,其實先前說肚子疼不過是個來觀察一下這邊環境和看看有沒有什麽貓膩的借口,但是進了這兒,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她真的說話這麽靈驗,這時候,她竟然真的隐隐約約覺得自己的肚子痛了起來。
慕初晴低低“嘶”了一聲,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那種悶悶的痛一點像是吃壞了東西,但當她旋即脫了褲子坐到坐便器上,卻發現自己的底褲上竟然有一點點血跡!
慕初晴心知不好,再想不了其他,匆匆提了褲子就走到門口,還沒出門,竟就已經覺得天旋地轉,走出兩步就“噗通”一下昏倒在地板上。
***
王恂在門口和那個引路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但另外一方面,在這地下十八層,他卻始終很緊張,甚至可以說是格外緊張的聽着裏面的動靜,這會兒聽到重物墜地的聲音,王恂神色大變,顧不上說什麽擰開了門就往裏沖----一開門就在地板上發現了緊閉牙關面色蒼白的慕初晴。
他伸手一搭脈就發現情況不對,抱起了懷裏柔軟的身體沖着那個也是變了臉色的人吼道:“這是怎麽回事!我老婆的胎像不穩!”
“什麽?”那人一聽也急了,目瞪口呆的指了指慕初晴,四個月的胎兒并不太大,慕初晴又穿的是寬大的娃娃衫,他又是一個男人,愈發不敢往人家的敏感部位看,便沒有發現,直到這會兒才跺腳道,“怎麽不早說是個孕婦?這下可好!”他埋怨了一句。
王恂心急如焚,如何還耐煩和他多說?
推了他一把急道:“讓開!我要送我老婆去醫院!“
那人“哎哎哎”了兩聲,王恂已經抱着慕初晴開始飛奔,但到了電梯那兒,才發現不管怎麽按鍵,電梯都完全不動。
他的神色瞬間浮起了森冷之色---但這裏,除了這架電梯根本沒有樓梯可走,他這會兒才不由的深深後悔,他從頭到尾就不該讓慕初晴跟着他犯險的!
是他太有自信,是他以為讓她跟在他身邊反而能保護她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