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慕初晴的指甲掐進了肉裏。

隐隐的疼痛,就好像她這一刻有那麽一點兒矛盾的心情。

果然,這一天還是來了麽。

她知道他們會有這一天的,而王恂今天反常的着急和沉默,甚至于是先前夢境之中小怪獸的擔憂和害怕,都指向某個顯而易見的結果。

當初對王恂說“好”的時候,她明明就已經是仔細思考過了的,但是等到現在,事情真正到了眼前,她的心裏,卻依舊起過那麽一瞬……抵抗的,拒絕的沖動。

一想到這個男人會化成獸型,她依舊是害怕的。

這是人趨利避害的本能。

但當她擡頭的時候,她已經把所有的情緒壓到了心裏的最底層,她展露給王恂看見的,她希望他看見的,只有和他一樣的堅定:“你不離,我不棄。”

王恂的吻,滿帶喜意的落在了她的臉龐上。

像是雨點一樣的,大面積的往下覆蓋,帶着無法說出口的驚喜和感激。

但同時,慕初晴卻也像是從這細密的親吻裏讀到了他心底無可言喻的,莫名的痛楚和絕望。

王恂在她脖子上烙下了一個吮吸到青紫的印記,然後他擡頭,聲音低啞:“今天我不會再停下來。就算你哭着求我說承受不住,我也不會停。慕慕,你準備好了麽?”

慕初晴的回答,是拽下了他的腦袋,堵住了他的嘴唇。

***

沒一會兒她已經渾身赤.裸的躺在了被單裏,床單底下的酮.體,因為懷孕已經略略有些變形。

她的肚子微微鼓脹,而那裏王恂流連的最久,幾近于虔誠的膜拜着這在為他孕育子嗣的,神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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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初晴喘息着紅了臉頰,總覺得他捧着肚子又親又摸又側耳過去聽的樣子很是讓人羞澀,于是她伸腿出來輕輕踹了他一腳:“別摸了啦,你不覺得,把它叫醒了看我們……這種事情很尴尬麽?”

尤其是她很清楚肚子裏頭的小怪獸很早就已經有了思維。

喂喂,這種事情對胎教真的很不好啊!

王恂卻愣了一下:“尴尬?為什麽?”

“……它才多大啊!”慕初晴瞧着王恂無辜的樣子幾乎都想伸腿把他從床上踢下去了,“這麽大的孩子你就給他上X生活知識課!!??”

王恂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半響方才笑道:“你真的不明白麽,它能夠感覺到的不是這些,而是滿滿的,來自于父母的愛啊。”

愛麽?

慕初晴只覺胸口一動,王恂旋即退開,大步下床,在床邊一件一件的脫衣服。

他這會兒顯然是故意的。

每一個動作都撩人到了極點----就好像他們剛剛相識的那個夜晚,他陪她去看的那場猛男秀一樣。

但不同的是,看猛男秀的時候慕初晴會吹口哨會送飛吻會拍手會怪叫,但這會兒,在昏黃的燈光底下看着他古銅色的,肌肉結實的身體,她卻瞬間緋紅了臉頰。

王恂卻像是不容她逃避,他即使是在一件一件緩慢的用舞蹈一樣的動作脫衣服,但他本就銳利逼人的眸光卻始終緊緊的專注在她臉上,一秒鐘都沒有離開過。

慕初晴的目光像是被他牽引一般,她雖然覺得臉上燒熱,但終究還是按捺着胸口湧動的情緒,靜靜的倚在床頭将這場“秀”看到了尾。

當然結果,也和那場秀完全不同---那天的猛男秀,在高.潮時忽然一片漆黑,而今天,王恂卻在結尾之時,抖了抖身體,轉瞬之間變成了一只威風凜凜的,通體白毛覆蓋的猛獸。

利牙銳爪,挺胸凸肚,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攻擊性的力量,明明該是讓人畏懼的姿态,但慕初晴卻只是怔怔的看着,她最後居然還微微笑了笑,原因很簡單:在它的眼睛裏,她看到的不是猛獸的獸.欲,而是深切的懇求。

他明明也是害怕着的,他或許比她更害怕,因為在最後的時候,他的眼眸裏,分明只說着一句話“不要怕我”。

請你不要害怕我,請你不要抛棄你,請你包容,也請你原諒。

于是她神使鬼差的對着他伸出了白皙的手臂,在燈光之下,美人的這一個微笑,仿佛帶着一種極度撩人的弧度:“來。”

***

獸類到底是獸類,慕初晴這會兒終于明白,為什麽他之前要給她打預防針,說“你即使哭着說你承受不住我也不會停”了。

他剛剛進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渾身顫抖,但是好像她已經被撐得酸脹到了極點他還沒到底,慕初晴幾乎是要絕望了,伸手顫抖着過去摸一摸下面---好家夥,還有寸許來長的在外頭。

好在王恂總算也沒有太急着往裏塞,約莫是知道直接這麽來她必然受不了,但他只是抵在那裏小心的顫抖,她已然發出了一聲一聲的悶哼,嗓音暗啞的幾近于性感。

他這邊已經極力克制隐忍,但終究是尺寸不匹配,沒一會身體下頭的女人已經嘤嘤嗚嗚的臉上都是晶瑩的生理性的淚水,嘴裏呢呢喃喃的都是“嗚嗚不要了”,猛獸将頭擱在她肩膀上頭蹭了兩蹭,像是撒嬌一樣的低低“嗚”了一聲,慕初晴一怔,剛剛擡手撫摸了一下它的大腦袋,那猛獸立時像是得到了什麽安慰一般的往裏重重一頂,差點頂的她一口氣喘不過來。

好心沒好報。

慕初晴眼前一黑,當時想到的就是這麽一句話。

可不就是好心沒好報麽。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要答應一個這麽坑爹的提議啊。

疼……癢……光.裸的皮膚和他身上的皮毛互相蹭着,那種帶來的疼癢之意,幾乎是要癢入了骨髓。

底下幾乎像是被塞的沒有了一絲縫隙,她幾乎都覺得自己肚子都被撐得鼓起來了一塊:這麽深這麽重,小怪獸真的好好的在麽?

她痛苦的低吟了一聲,身上壓着的野獸同時卻像是再也忍耐不住,這會兒瞧着整根都已經沒入在了裏頭,将那朵粉色的花撐得飽漲,這般淫靡的景色,引得他立時就開始瘋狂的在其中進出,每一下都頂到了最深處。

這下真是造了孽,慕初晴一下子覺得天上的天都黑了,哼了一聲渾身發軟的就癱在了對方身上,別說抵抗的力氣,這又痛又麻的拉鋸反複,讓她完全連擡一根小指頭的力氣都拿不出來了。

身上的野獸是完完全全的不知疲倦,雖然這一次他從頭到尾沒有換姿勢---也許是因為獸态不方便,但是就光光靠那股子蠻力,慕初晴從昏過去再到醒過來,從頭到尾她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她只知道當他最後在她身體裏射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幾乎是完完全全的沒有了知覺,兩條腿直打顫,幾乎并都并不攏,體內一片濕濡的溫熱,還有水意順着她的大腿流出來。

沉入黑甜夢鄉之間,最後的意識是身上的男人已經重新化成人形,抱着她進了浴室,在水意蒸騰之中,溫柔的印在她額頭上的一個淺吻。

慕初晴在水裏就睡着了,頰邊淚痕未幹,身上滿是青青紫紫,但嘴角依舊殘留着一抹溫柔的笑。

王恂珍而重之的親了親她的臉頰,又仔細的給她做了清理,重新搭了搭脈發現她的脈搏這會兒終于完全的穩定了下來他這才安了心,然而旋即,他就眯起了眼睛。

先前用的姿勢,讓慕初晴沒有瞧見,王恂的背上全部都是一條一條還沒有結痂的血痕。

這會兒一缸的水俱是淡淡的粉色,這不是因為她受了傷,而是因為王恂一泡水,他身上的部分傷痕又重新滲血,每一處都在叫嚣着疼痛。

他的體質是不容易受傷的,可是同樣,一旦傷了也就不容易好,吃什麽靈藥都無用,而他現在身上的這些,将會在他身上留很久很久。

但換來的,是這些給她喝下去的太歲水,這一塊太歲是龍宮上千年的珍藏。如果不是這個,他今日絕不敢随意用獸型,畢竟人獸的體型差異實在太大,光光看一眼她現在嬌怯怯的像是慘遭摧殘的殘花的樣子,不單單是因為他已經盡力克制,這更加是喝了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太歲水之後的效果,若是沒有這個,怕是她現在能不能活着都說不清了。

以等價交換來看,他的付出,其實是很值得的。

王恂的唇角勾着一抹笑,把她從浴缸裏撈了出來,擦幹了身體上的水安置在床上,就這麽靜靜看着她的睡顏,幾乎整整一晚。

***

尖銳的手機響聲,把慕初晴從深沉的睡夢裏叫醒過來。

渾身都好像被車子碾過一樣,她剛蹙起了眉頭,就聽見耳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舉目一看是王恂接了她的電話。

王恂這會兒已經皺起了眉頭:“你是說……這樣麽?好,我知道了,我會告訴她的,嗯,好。”

挂掉了電話,王恂走回到她身邊,他低低嘆了一口氣,對她說道:“慕慕,你繼父死了。”

“什麽?”慕初晴怔了一下。

死了?

她剛想起身,只稍稍動了一下就覺得渾身都酸痛難言,她“嘶”了一聲嗔了一眼王恂,王恂攤了攤手表示“我已經盡力了”,兩個人當即都覺得有點兒尴尬,王恂輕咳了一聲走過去輕輕拉了她一把---被單底下的她其實渾身赤.裸什麽也沒穿,這一下暴露在晨光裏,弄的王恂的眼睛瞬間泛起了紅絲。

慕初晴連忙重新把被單往身上拉,她想了一想重新轉回了話題:“正常死亡還是非正常死亡?怎麽會這麽巧?”

距離去萬世保險才一天多吧?真就這麽靈驗,為了保她媽媽,将那個男人弄死了?

慕初晴只覺得心底不寒而栗:萬世的效率,這也太高了吧!

王恂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最詭異的事情在這裏,我們是前天去的萬世保險,而你繼父,死亡時間是……我們去找他的那一天下午。”

“什麽?”慕初晴愣了一下。

“現在老大和你媽媽都還在裏頭。屍檢報告還沒出來,但是警方懷疑,是老大踢的那一腳,導致你繼父死亡的。”王恂一句一句,凝重的說道。

“……”慕初晴想了一想,旋即搖了搖頭,“不對,這怎麽可能!那天雖然大哥用力重了一點,但是我看的明白,我們走的時候我繼父什麽事兒都沒有,分明是怕再被打趴在那邊裝死罷了,所以不可能,不該是舜哥的原因啊!”

“屍體表現出來的就是這個情況。”王恂緩緩的說道,捋了捋她的長發,他的神色略見陰沉,“我先前對你說過,我們這一界有我們這一界的規矩,現在最高的規條和血族一樣是避世,所以如果老大真的解釋不清楚,那麽我們也不能采取非常規手段去把他撈出來。盡管實際上對屍體腐爛的狀況做手腳進而影響死亡時間的辦法,我個人知道的就有好幾種,而我懷疑,有人故意對你繼父的死亡時間做了手腳,然後再把這件事栽到老大的頭上。而這件事,可能是沖着舜哥來的。”

“欸?”慕初晴愣了一下,她腦子裏第一時間想到的依舊是“萬世保險”。但是可能麽?萬世保險,和王舜會有什麽恩仇

一個清高風流的音樂家,和那個地下十八層的禦姐BOSS之間的恩怨情仇?

但她不會對王恂隐瞞,稍稍斟酌了一下用詞之後,慕初晴對他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但是我懷疑,那位萬世保險的女老板,和你的大哥有可能是舊識。”

“哦?”男人在這種事情上的神經果然沒有女人敏銳,王恂一聽吃了一驚,待得慕初晴将她那天注意到的細節告訴他之後他這才點了點頭,略帶沉思的靜默下來想了一會兒,“看起來,我必須得去問一問舜哥了。”他臉上旋即挂上了苦笑,“但我只怕,舜哥根本就記不清楚這件事了呢。”

慕初晴斜睨了他一眼,她無奈的攤了攤手準備坐起來穿衣服,王恂狗腿的湊過去服侍‘娘娘’,撐着她酸疼的身體做完了一系列的動作,又被她拍打了兩下,慕初晴哼了一聲才說:“你哥一個月談一次真愛我已經覺得很渣了。轉瞬之間連自己的真愛都記不清楚長什麽樣子有什麽性格喜好,那麽,就更渣,像這種人麽,我一貫覺得死了也是活該。”

王恂無辜的攤了攤手:“但我哥畢竟不是真兇,而我更覺得……像你繼父那樣的人才更應該死。”

“哼。”慕初晴輕哼了一聲,雖然沒有反駁但是她想了一想才說:“那麽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先去警察局看一看你繼父的屍體和伯母吧。”王恂沉聲說道。

若不是這件事來的突然,他根本不會讓她今日出門,但現在,顯然想要繼續睡覺是不可能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留言請不要讨論某部分內容。否則會被鎖的呦。多謝。

然後我們來放一張這章裏出現的某樣東西的圖:

看不見的可以留言~~

科普一下有關于文中出現的太歲:

諸芝搗末,或化水服,令人輕身長生不老---葛洪《抱樸子》

☆、46真愛(1)

匆匆吃了便飯,兩個人趕到警察局去認屍。

王恂已經提早用他那個“特制手機”跟某個人挂了電話,所以他們兩個這一路進去就是一路順暢。

慕初晴繼父的屍體冷冰冰的躺在手術臺上,上頭一塊白布一遮,就此結束了他這繼不光彩,又沒有活出個人樣來的一輩子。

盡管心裏一直都極其讨厭這個男人,但是認屍的時候,慕初晴的心裏依舊劃過了一點說不出的波瀾:生命的逝去是這樣簡單容易的事情,而活着,好好的活着,多半比一死了之要難的多。

繼父死了很簡單,但留下來的,卻是一大堆的爛攤子---她幾乎不敢去想她媽媽必然随之而來的歇斯底裏和大哭大鬧,甚至于燕桐的情緒反應等等,所以,她寧可在這裏面對這具冷冰冰的屍體,也暫且不敢去面對那兩個活人。

旁邊的警官看了一眼這個站在屍體面前發呆的女人,問了她一句:“是燕林山麽?”燕林山就是躺在這上頭男人的名字。

慕初晴沉默着點了點頭。

但她旋即瞪大了眼睛:警察這會兒已經給屍體臉上重新蓋上了白布,從頭到腳,都已經被完全遮蔽,但是慕初晴當時還直勾勾的看着這幅屍體,沒回過神來,而讓她震驚的情況,就發生在這一刻:原本那屍體已經要被裝袋入櫃,可是很早以前出現過的透視又再一次出現,她面前的這幅已經入袋的爛肉,變成了一副骨頭架子撐着的肉袋,而她驚駭的發現,這個污髒的肉體裏,胸膛的位置,有無數的小蟲子在骨骼之間爬來爬去,而那些似乎極小極小應該用顯微鏡才能看到的蟲子,中間卻有幾只鬼臉蟲身的,像是蟲中之王一般,驅役着剩餘的部分。

慕初晴當時以為自己是瘋了:這怎麽可能!

可是下一秒,那幾只鬼臉銳爪的蟲子卻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一般,其中一只竟是嘶聲喊叫,聲波淩厲,沖着她劈頭蓋臉的砸過來。

慕初晴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驚駭欲絕的“啊”了一聲,這一來,她面前的那些詭異的狀況,就全部都消失了。

站在她身邊的警察扶了她一把:“小姐,你還好吧?”許是見慣了這些來認屍的人的異狀,這警察倒沒有往別處想,只覺得這個繼女和繼父的關系似乎比看上去的更親近一些,竟會為了沒有血緣親人的逝去而難過,便對她說話更加柔和了一點。

慕初晴怔了一怔,再去看那個裹屍袋---只能看到鐵灰色,別的什麽都看不見了。

她搖晃了一下腦袋,苦笑了一下站直了身體:“恍惚了一下,多謝。”

辦完了必要的手續,王恂這時候已經走過來找她,低聲細語:“我找內部人員問過了。屍檢的結果,的确顯示死亡時間是當日下午三點左右。屍體是今天早上才被找到的,而你們家室內的溫度偏高,所以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有了腐爛的痕跡,判斷死亡時間,也是通過屍體腐爛的狀況。”

慕初晴看了他一眼:“那麽,到底有哪些環節是可以做手腳的?”

王恂贊賞的點了點頭:“能夠造成屍體死後一如生前的秘術很多。歐洲的血族血液,本國湘西的趕屍之術等等都能夠做到防腐的效果。”

慕初晴點了點頭。沒知識也有常事,如果這些以前只在奇幻故事和小說當中出現過的能力是真的存在的話,那麽據說吸血鬼本身的确只是冰冷的屍體---防腐技術世界一流,幾千年屍體都能不朽壞,而國內湘西的趕屍奇術,據說也能讓死者站起來,随着趕屍人的要求接着趕路---這個防腐,也是一等一的。

“但這些,都是讓預判的死亡時間推後的不是麽?”防腐的話,判斷出來的就該是“新死”的狀況了吧?

說到這裏,王恂的神色凝重了起來:“對,所以如果你繼父是在那之後才被人殺了,卻被僞裝成之前就已經早早死亡,那麽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泰國的降頭術。”

慕初晴不明所以的張大了眼睛,王恂看了她一眼,緩緩解釋道:“降頭術是把怨靈的力量結合了微生物的活動,而屍體腐爛,和微生物的分解效果是分不開的。降頭術本身就能很好的控制微生物的活動,讓死了一天的人看上去像死了兩天一點也不奇怪,甚至死了一個月的人像死了一年甚至被啃噬到渾身都只剩下白骨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

“所以他的死亡時間可能是這幾天當中的任何一個時間?”

“對。”王恂點了點頭。

“那麽死亡原因呢?”慕初晴問道。

“胸部重擊,肋骨插入心髒。”

慕初晴“咦”了一聲:“聽上去還真像你哥那一腳的效果呢。”

“可不是麽,”王恂攤了攤手,他看起來并不是十分緊張,慕初晴瞧着他的樣子,忍不住的彎了彎唇角,先前面對着冷冰冰屍體累積起來的積郁這會兒竟是不由自主的散了,“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你大哥?這會兒他可是犯罪嫌疑人啊!”

“受點兒罪也好。”王恂攤了攤手,“省的他什麽事兒都說想不起來。”

“……”沒有兄弟愛的家夥。慕初晴忍不住的在心裏嘀咕了一句。

她本來有些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看到的情況告訴王恂,畢竟鬼臉利爪蟲什麽的,聽上去就像是發了癔症的人看到的不科學場面。

正常人怎麽會看到那麽細微的東西?

但是王恂提起了泰國的降頭術,他們之前又早就聽說,萬世保險和泰國有關,再想到之前她就是在萬世裏頭出的事,差點連孩子都保不住,慕初晴便伸手攥住了王恂的衣袖,斟酌着用詞,将她之前看到的東西說了一遍。

孰料王恂瞬間臉色大變,竟是就這麽站着将她上下細細摸了一遍這才安下了心,對上慕初晴疑惑的眼光,他苦笑了一下,對她解釋道:“你看到的,很有可能就是幕後主使所用的下降的材料。而你‘看’到了,就驚動了下降的人,那個人……同樣有可能對你動手,務求不留痕跡。”

慕初晴愣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鬼臉蟲子,并不僅僅只是蟲子,也不只是微生物,而是确實存在的怨靈?”

“對。”王恂神色凝重起來,他這會兒恨不得慕初晴什麽也沒看見---他當然知道,兩個人既然已經結合,那麽她身上的異能就會慢慢顯現,不再像之前表現的那麽不穩定,而通過一定的鍛煉,随着懷孕周期的推移,這種異能會越來越強烈,到分娩的時候,最後定下她未來的發展潛力。

但和他希望不同的是,她所擁有的異能---這種消失了數百年的傳承,這種叫做‘神之瞳’的異能,卻是出了名的輔助技能,并不是戰鬥能力。

有這種能力,對她的肉身一點好處都沒有,他寧可她因懷孕而開發的是大路貨的“巨力”或者“強壯”甚至是道術,可是瞳術既然已經來了,就算他不願,它也不會再消失了。

王恂瞬間緊緊拉住了慕初晴的手,像是起誓一般說道:“從今天起,我不會再離開你一步。”

慕初晴愣了一下,轉瞬之間就笑了起來,輕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這麽緊張,實際上,我們都大概猜到幕後主使是誰以及這件事大概是怎麽一回事不是嗎?其實只要讓那個幕後主使露出破綻,被揪出來,我們不就沒事了麽?”

王恂苦笑了一下:不是這麽簡單的。但這話他沒有說,說出來,是讓她也跟着他一起更加擔憂,卻對實際狀況于事無補,他自己多加小心在意就好,沒必要讓她也一起擔驚受怕。

所以他只是斬釘截鐵的應了一句:“對,會沒事的。”

***

異能界的“手機”絕對是個BUG---比如說這會兒被關在拘留所裏頭的王舜居然還能跟王恂通話順暢,而王舜的手機居然沒被查搜走,他們通話一點兒沒受影響,也沒被管理人員發現。

不過異能和這些非人類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是天大的BUG,所以慕初晴對此也只能是見怪不怪,勉強接受了。

王恂和王舜通完話,他的疑惑并沒有得到解答,相反的,卻像是雪球一樣,越滾越多。

王舜的回答,并沒有出乎王恂的意料,他抿着嘴唇做了複述:“他跟我說,關于那位薛總,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想不起來,一點印象都沒有!”

“欸?”

“是完完全全的沒有印象!”

“……”慕初晴聽到這裏,不同于王恂的煩惱,她的反應是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直截了當的下了她已經說過一次的定語,“你哥果然是個渣!”

“不不,不對……”王恂忽然敲了敲桌面,臉上閃過了一絲疑惑,“我哥雖然不是什麽好男人,但是根據我所知道的情況,他每一次陷在感情裏的時候,都是很認真的。最少,在每一個月裏頭,在那段時間還沒有結束之前,他都是認認真真的投入了的。所以,他的每一任情人,最少在那段時間裏,都是過的很愉快的。”

“那又如何?”慕初晴挑了挑眉。

“我哥既然每一次都全情投入了,感情并非作假,那麽據我所知,他實際上記得他的每一任情人。我哥這個人,最少在那段時間裏,他是真真正正的欣賞着這些年輕美好的女子們的每種特質,深刻的記得他們的相貌和模樣。盡管他之後可能會冷酷分手并不停留,但當時的美好滋味,卻并非轉瞬遺忘。尤其是,如果那位薛總真的像她看上去那麽年輕的話,那麽她和我哥戀愛應該也就是這幾年之內的事情,所以……幾年內的事,舜哥應該不至于健忘到這種程度才對。”王恂緩緩說道。

慕初晴這會兒發現了問題:“你的意思是說,要不就是薛總是個表裏不一的老妖怪,要不然,就是她根本不是你哥哥的戀愛對象本人?”

這個表裏不一,有兩種解釋方式:一種是外表和年紀不相稱,另外一種,則是她披着的不是自己的皮!

王恂點了點頭:“對,我之前不覺得,舜哥和我說了之後我才發現,這件事很蹊跷啊,并不是我們想的那麽簡單的。假如這個薛總不是本人和我哥哥戀愛的話,那麽她對我哥哥的怨恨是從何而來的呢?或者如果她表裏不一,當天我和舜哥,卻好像都沒有看出來……”

如果這麽一想,的确是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慕初晴咬了咬下唇,竟也覺得這件事有些棘手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反而是這一團亂麻,到底要從何入手解開。

不管是她還是王恂,短期之內,他們兩個人都不想再入那幢詭異的大樓了,她是因為顧忌孩子,而王恂是因為擔憂她的安危,所以最少,在弄清楚萬世的底細之前,王恂是絕對不會再讓慕初晴踏入那裏一步的。

慕初晴自己并不清楚,王恂卻心裏明白,那幢樓裏,布着的風水大陣對于她的身體實在傷害太大,而布陣的人,最少在陣法這個方面,比王恂他們道行深的多。

身為神獸,過去孓然一身,他自己或許渾然不懼,但是如今他卻必須得挂心自己身邊人的安危。

這就讓他現在做事投鼠忌器,竟不能以他一貫的以力破巧,來破解這個局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甜蜜完畢,進入第二個小故事的異能+案件環節。

會有第二更。

輕松一刻:

這貨看上去一點都不像龍對不對?

但是它也是王恂他們家族的一員呦。

這只老虎的名字呢,叫做狴犴(別名憲章)

個人覺得,它很帥!

☆、47真愛(2)

如果說一團亂麻不知何處下手本身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話,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更讓慕初晴暴躁了。

王舜作為嫌疑人被扣押,但是她的媽媽桑敏和妹妹燕桐,卻很快就被排除了嫌疑,做完筆錄,兩個人一起到了她家。

燕桐陰沉着臉不說話,桑敏卻只是哭,不停的哭訴:“你妹妹什麽都不肯說,但是我身為人.妻,總不能眼看着他枉死。那天我就覺得那人下手太重了,只是你們死拉着我,都不讓我去看看他的情況,早知道這樣,我就該堅持到底的。小晴,你叔叔他就算再不好,你也該感謝他把你養這麽大,你總不能就坐視他這麽送命吧?”

邊說便看王恂,這會兒眼光裏只剩下仇視了。

王恂深深嘆了一口氣,慕初晴瞧着他的頭都快埋到自己的懷裏去了。

她肚子裏實在想笑:作為貔貅,這貨其實是真*高帥富來的,但是從一開始就被她逼着以窮酸的姿态出現,這會兒住在她家,更像靠着她吃飯沒有正職的小白臉。

她媽媽從一開始就不待見他,這會兒變本加厲,巴不得把王恂拉出去和王舜一起拍死----她倒是無所謂她媽媽的想法,但王恂顯然已經被摔碎了一顆很想要讨好自家岳母的“玻璃心”。

真可憐……

桑敏越說越氣,沒想到她哭訴了半天,直接結果卻是她女兒忽然“撲哧”一下笑出了身來,樂得前仰後附,她震驚了一下,繼而氣的手指吊在半空裏顫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不懂事又不聽話,喝了洋墨水就開始不尊重長輩的女兒:“你……媽媽在跟你說正經事,你這是什麽态度?”

平地裏一聲吼。

王恂抖了抖,越發恨不得學他某個哥哥,把頭縮進殼子裏去。

可惜他實在沒有遺傳這方面的基因,咬着牙很是有點兒不知該怎麽辦的意思,但是卻找不到殼子可以鑽。

慕初晴攤了攤手,終于說了實話:“媽,你要聽實話麽?如果是說實話的話,那麽我巴不得他早點兒死。他如今死了,雖說不該對死者不敬,但實際上,對這個事實本身我才應該拍手稱快,世界上少了個渣滓和廢物。至于兇手,自有警察去查找,我個人倒是覺得,這位殺人的大俠,實在是為民除害,幹得好幹得妙,而媽媽你呢,免了皮肉之苦,又免了性命之憂,你以後還可以找個老來伴兒,這難道不好?至于你想要的憤怒,我實在是一點兒也欠奉。”

她一通下來,說的順溜,實在是傾吐了許久以來積郁在心底的不滿,噼裏啪啦倒了個一幹二淨。

她說的開心,但是看着桑敏的神情,慕初晴卻只覺得有點兒不寒而栗。

桑敏像是看着殺父仇人一樣的瞧着她---慕初晴當時很懷疑,若是桑敏手裏有把剪刀,她真的會一刀戳下來,恨不得把她身體捅一個對穿的。

但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慕初晴也就梗着脖子揚着下巴,一點也沒有把自己的話收回去的意思了。

眼看着“啪”的一巴掌就要打下來---桑敏的手真的重重揮下來的時候,卻被王恂在半空當中就緊緊的攥住了手。

即使面前的是自己一直都很想讨好的岳母大人,但是當可能會被弄痛的對象是自己脆弱無比的女人的時候,王恂當然還是更偏向于後者---得罪岳母也不是一回兩回的了,虱子多了不怕癢,但自家女人,卻實在經不起巴掌。

誰都不行,哪怕打她的那個是她媽媽也是一樣。至于這一點,不需要任何的立場和理由。

王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媽,初晴就算有什麽不懂事的,您慢慢教她慢慢說,別動肝火,女孩兒這麽大了,打孩子不打臉,何況她肚子裏還懷着孩子,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桑敏恨恨的看着他,氣的嘴唇都在哆嗦:“好,好,好,我生的好女兒,這會兒找了男人,連自家母親都要打了!”

慕初晴揉了揉額頭索性縮到了王恂身後去,她今兒個瞧着話趕話已經說到了這兒,決定也就這麽把話說開:“媽,那種人難道不是死了才好?你這麽多年被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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