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甚至想要廣增壽算,也不過一句話動動嘴皮子的事兒。
這個孩子,就是一張王牌!
慕初晴的眼光也震驚的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她忽然緊緊抱着了自己的肚子,一臉怒意的看着王恂:“我告訴你,別想把他從我手裏奪走!我才不管是不是你們族裏的希望呢,我知道的只有一點,就是兜兜,他是我将要懷胎十月,一朝分娩産下的骨肉。反正你們龍族好淫,大不了……大不了把你也切吧切吧分給別的女人試試,說不準,是你的那個方面跟你哥哥弟弟不一樣?我才不管呢,不許打我兒子的主意!”
王恂一瞬間目瞪口呆。
他實在沒想到,這孩子不單單是之前他能夠再一次和她親近的光明正大的理由,但現在,卻也成為了她心裏的NO.1,比一比,居然連他也要往後站了。
“……”王恂扶額無語,他半響這才對着面前那個一臉防備的一早就開始護犢子了的媽媽無奈的嘆息道:“實在抱歉,我好像對着別的女人,嗯……硬不起來。”
“!”慕初晴被他的回答給震驚了。
王恂攤了攤手,聳肩溫柔但堅決的表示,他并不是說瞎話。
但慕初晴鬼使神差的往他□三寸伸手過去一彈的時候,卻發現他底下的東西瞬間就堅硬的好像鐵一樣,居然還在她手裏稍稍的彈動了一下,仿佛是活的一樣。
聯想起上兩次的交.合狀況,慕初晴對他的話表示存疑---所謂“只能對你硬的起來,對別的女人都完全不行”的男人,真的存在麽?
要知道男人底下的這東西,按醫學角度來說,只要給予一定的刺激,就必然是行的。
唯一的區別,只是手法上的“OK”或者手法實在太過拙劣因而……刺激不夠罷了。
所以她有些傲嬌的“哼”了一聲,想了想忽然神色陰森了下來。
“喂喂喂,如果說這孩子是需要金玉來喂養的話,那麽你之前說的,要跟我交.合保胎什麽的,是騙我的吧?騙我的吧?我就說,哪來的這種偏方……呸呸呸,都是我傻,居然能受你這樣的騙!”
王恂眼見她神色倏然冷了下來,慌忙擺手:“這個還真不是騙你的。之所以要用獸型,就是因為獸形的我,本體裏頭最多的,就是金玉之氣的關系。那會兒孩子少了元氣,所以需要金玉之氣的滋潤,而精乃男子精血,最是滋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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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初晴聽到這裏已經臉泛紅潮,連忙“啐”了他一口,急急擺手讓他不要說下去了。
小夫妻紅着臉對坐了一小會,慕初晴忽然認真開口問他:“那要是現在我們再……額……再做一次,他會不會不那麽餓?”
王恂心裏“咯噔”一下。
他一瞬間實在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來。
龍性好淫,這句話絕對不是假話。
作為龍族,他實在已經極為自律了。
三個月一次啊。自出娘胎到現在兩回啊。
其他全部都靠五姑娘啊有沒有!天下最苦逼的有錢人富二代,大概就是他這種了有木有!
假如不是顧忌她肚子裏的孩子,他早就撲上去了有木有!
但是就是因為之前已經做過了一回,他這會兒才強迫自己不許去想不許有哪怕多一點點的想法。
偏偏,她居然這麽誘惑他!
王恂咯吱咯吱的開始磨牙,半響他忽然勾唇一笑,伸出祿山之爪:“到底餓不餓,做一次不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喂喂喂,王恂你到底想做什麽→ →六個月危險期啊親!
☆、65我好餓(2)
慕初晴笑吟吟抱着肚子往床上一躺---姿勢慵懶而放松,大有“你繼續伸爪子任君采撷”的意味。
不過王恂看着她的肚子就實在繼續不下去,這會兒,對她體質的擔憂,遠遠勝過了欲望本身。
他很有些憂心忡忡的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好一會,正待說些什麽,忽然他手機巨震,接起電話來一聽,和對面說了幾句什麽,他看回慕初晴的臉上,就平添了幾分焦慮和難以啓齒的擔憂。
沉吟片刻,王恂才對她斟酌着說了實話:“慕慕,你妹妹……失蹤了。”
“什麽?”慕初晴一聽大驚失色,這下也顧不得調情了,從床上一骨碌的爬起來,她急急支撐起半邊身體,“怎麽回事?”
兩個人急急忙忙的在大半夜趕到醫院,和打過來報信的,這會兒垂頭喪氣的坐在醫院長凳子上的王舜碰了頭,才知道了具體的情況。
而慕初晴的的确确是傻了眼:因為王舜表示,他今天,和她妹妹燕桐,說了分手。
她怎麽就忘了呢,一個月之期将滿,對王舜來說,愛情的保鮮期,已經過了。
***
這些日子,王舜一直和燕桐在一起。
但并不是單獨,他很多次的,在陰影裏,瞧見過那個臉色陰狠,氣急敗壞的瞪着燕桐,吐着長長舌頭的男鬼。
衣冠楚楚,但面色慘白,脖子上的痕跡很深。
那男鬼顯然怨念甚重,只是每每迫于王舜的壓力,這才不敢真個撲上來,但饒是如此,他卻也始終瞪着一雙眼睛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臉上恨意越來越多,越來越深。
王舜初時不以為意。
實際上,他本來就是個溫柔多情的性子。
這種個性的人,當他沉溺在愛情的時候,就不會被外頭的風言風語和旁人的勸誡所動搖。并且,阻力越多,他反而覺得自己做的越是正确。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他壓根就不在意,燕桐之前是否別有所愛,甚至是否真的導致了這個男人的死。
但架不住,燕桐的嗓子漸漸好了,和他朝夕相處,兩個人的關系越來越親近,而親近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也就終于忍不住的,稍稍詢問了一兩句---比如說“你有多愛我”之類的話。
王舜并不是在意自己的另外一半是否是處子那樣的人。
實際上,他根本就不在意那些。
之所以會這麽問,也不過是因為,在這許許多多次的愛戀過程之中,這樣的問題,似乎是相愛中的情侶們,必然會提及的疑問。
王舜已經習慣了詢問和被問,所以他不過随口這麽一說罷了。
但他沒有想到,燕桐非但沒有坦白,相反的,她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只是竭力的在他面前做戲隐瞞。
她不知道他就看着另外一個當事人,反而對他一徑的柔聲說着“我只愛過你一個……我所有的第一次,都只想交給真正讓我心動的人,而這個人就是你……”
她這麽說着,牆角站着的那個男鬼幾乎是怒發沖冠,瘋狂的嘶吼着“騙子騙子”,那聲音在王舜耳朵裏幾乎是“聲振寰宇”,但可惜的是,燕桐聽不見。
那是來自于另外一個世界的電波。
正是因為她聽不見,所以她絮絮的說着故事,說着說着,幾乎是連她自己,也沉溺在了她自己編織的幻夢裏。
王舜并沒有揭穿她的謊言。
他當時只是溫柔的将她攬在懷裏,甚至憐惜而呵疼的對她說着“謝謝你寶貝兒”,但是那顆原本熱切的心,卻跳的漸漸的冷了。
那原本熱切的情意,在她沒多說一句謊言之後,看似越來越溫柔,但實際上,卻是越來越淡薄。
再加上後來桑敏總是對他絮絮叨叨一些嫁娶啦,負責啦,家産啦之類的事情,說的王舜簡直想要落荒而逃,這樣的事情一多,他原本的十分愛意,完全就被磨的只剩下兩三分了。
不愛之時,便越看越是面目可憎,越看越是不理解,自己最初的熱情,到底是從何而來。
越是這麽想,接下來的日子,就變成了忍耐。
而在這種忍耐裏,越看瑕疵越多,越看越覺得自己最初是瞎了眼蒙了心,便越來越是不愛,越來越變成了厭煩。
于是王舜忍無可忍,這一天,終于和燕桐說了“桐桐,我要和你分手”。
他素來慷慨,出手大方的很---這是毋庸置疑的,這些龍子龍孫們,個個都是家財萬貫,王舜在人間是著名藝術家,娛樂圈裏頭圈錢是出了名的快,他這會兒分手費,如同以往一般的,一甩就是幾十萬。
這等出手,在以前,一般已經足以讓女孩子閉嘴了。
而且這一次,因為考慮到這棵乃是“窩邊草”,不看僧面看佛面,總得要給肚子裏懷着龍子的弟妹一個面子的關系,王舜的出手還格外的大方一些---比如說原本借給燕桐他們住的房子他直接不要了,送給她們居住,加上車子一輛,雖然燕桐還不能開,但也配給司機一位,這麽算起來,林林總總也有小一百萬的錢財。
但燕桐從聽他說“對不起,我要遠行”的時候開始就一副泫然欲涕的樣子,等到他說完,簡直就是跟瘋了一樣的捶打了他幾下,從床上跳起來就往外跑。
王舜本想着給她捶兩下出出氣也就算了,當時瞧着她往外跑一時愣了一下沒急着追---這不是還有氣息麽,想着人怎麽也丢不掉,誰知道她一上了醫院的電梯,旋即就沒入人群,整個氣息俱散,一下子,怎麽也找不到人了。
王舜一看,那原本追蹑着燕桐的男鬼也消失不見,他這才知道不好,急急聯絡了自己弟弟和弟妹。
瞧着慕初晴那像是吹氣球一樣鼓起來的肚子,王舜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深深嘆了一口氣:“弟妹,你別氣我,我實在也沒料到這種結果,否則……”
慕初晴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
她聽完這些破事兒,只覺得身心俱疲。
王舜的臉容百年不老,但這張俊俏的皮囊底下,也不知道已經埋葬了多少,被深深傷透,被傷到碎裂的玻璃心。
她當時就想着要隔開他和燕桐兩人,但是王舜到底還是招惹了她,燕桐自己也是不争氣,一頭要往這個火坑裏跳,旁人怎麽拉都是拉不住的。
現在呢?做下了事情承擔不起結果,被說了分手就歇斯底裏……
慕初晴沉沉嘆了一口氣:“舜哥,我當時怎麽說的來着?我問過你的,我說你做不到長久……”
她搖了搖頭,面容苦澀:“罷了,反正事已至此,我再多說也是無用,這樣吧,舜哥,咱們分頭去找找桐桐,這等多事之秋,她一個人在外頭,我實在放心不下。”
王舜點了點頭。
幾個人這會兒沒頭蒼蠅一樣的散開來去找燕桐,偏生這女孩子的氣息,就好像湮沒在了這滾滾紅塵,鋼筋水泥之中。
那一縷氣息飄散的厲害,便是以這兩只龍種神獸的敏銳,竟也無法分辨出她的具體去向。
王恂沒說,他心裏甚至有了不好的預感:也不知燕桐是不是出了醫院就被那鬼物害了,是以這會兒,才會氣息這樣微薄。
但他不敢說,只好陪着慕初晴一路尋找罷了。
眼瞧着從入夜找到夜深,人困馬乏,慕初晴坐在路邊上的長椅子上頭,一臉頹喪。結果正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忽然也響了。
“燕桐”兩個字,在上頭顯示的格外分明。
急急接了起來,傳過來的,卻是一把她沒想過會在這個時候聽到的,陌生又熟悉的男聲:“慕初晴?”
“……薄總?”她的聲音裏詫異十分分明,那邊盡收耳內,沉沉一笑。
磁性的嗓音帶着一種低沉的魅惑:“慕初晴,燕桐是你妹妹吧?她現在,在我身邊睡着了呢。”
“……”卧槽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麽?慕初晴差點要跳腳。
不過旋即,背景聲音傳來一陣嘈雜,她這才歇了要興師問罪的心,那邊薄懷聽得她呼吸瞬間沉重了一下,又是低低一笑,接着才說道,“南山路198號。快點過來吧。若是再晚了,我也不知道我會帶着你妹妹去哪兒了呦。”
慕初晴恨恨的掐掉了手機,看了一眼正等在她身邊的王恂,低低的咳嗽了一聲,臉上露出了幾分尴尬的神色,搖了搖手機:“那邊,找到我妹妹了。”
隔得老遠,但是夜色安靜,王恂自然已經聽出來了那只狼人的聲音。
他記性極好,對于聲音和人都是過目不忘,過耳不忘。
尤其是對着自己的情敵,那就更加是念茲在茲,念念不忘了。
雖然心裏想着“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巧合”,但面上,對已經失敗了的情敵,他到底還是保持了一點點兒的風度,便只做不知,對慕初晴溫柔的笑笑:“走,我陪你去找燕桐。”
***
南山路198號是家叫做“藍魅”的PUB。
慕初晴這會兒知道了為什麽薄懷要叫她快一點兒,他說這話倒是好心,因為若是再稍稍晚一點兒,這家酒吧就要關門了。
她和王恂趕到的時候,人已經三三兩兩的往外走,而她眼尖,一眼就瞧見了,薄懷站在酒吧外頭,懶洋洋的吞吐着煙圈,而燕桐,正靠在他的懷裏,沉沉的睡着,肩膀上還搭着他的衣服。
☆、66我好餓(3)
和之前上班時候的西裝革履不同,薄懷這會兒穿着薄薄的,風騷的皮獵裝,裏頭暗紫色的襯衫直接敞開四五顆領子,大冷的天還露出了結實的胸膛。
這男人吞雲吐霧的樣子頗有一點兒游離的範兒,遠遠望去,高挑的身材很是吸引人。
但他摟着懷裏熟睡的姑娘,那姿态卻有幾分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味道,以至于旁邊雖然有幾個打扮入時的女郎拿眼瞟他,但卻沒人上前真個搭讪。
慕初晴倒是拉了王恂大大方方的走過去,她客客氣氣的走到他面前,薄懷一瞧她愣了一下。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她的大肚子。
他是知道她懷孕了的。
但知道歸知道,現如今嗅到她身上的味道,聞到那種混雜了男性氣息的體味,薄懷心裏,卻依舊止不住的泛起妒恨的漣漪來。
不過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只是輕輕把手中煙頭在牆壁上碾滅,随手一彈,笑了笑便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往在一旁邊站着的王恂懷裏推:“接着。”
王恂倒是想讓開---但這會兒,燕桐的姐姐還在旁邊呢,他想把這姑娘一把丢了,也得看自家老婆的臉面。
于是看一眼在旁邊神色鄭重的女人,他只好暗暗嘆一口氣,還是把燕桐小心的接了過來。
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未免露出了幾分厭惡。
他和薄懷之前私底下交過了手。
第一回,是在慕初晴家門口。
第二回,是在地皮的事情上。甚至這第二個回合,到現在還沒分出勝負來。非天國際的整個資金,現在都還在那塊地皮上頭陷的結結實實,在那個泥潭裏頭踩了進去,想要□,就決計沒有那麽容易。
這兩回交手,算是王恂暫時的占了上風,越是如此,薄懷心裏頭就越發的不服氣,這會兒便對慕初晴伸出手來,做了個握手的姿态:“慕小姐,好久不見。”瞧着慕初晴似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伸手出來,他便愈發輕輕一笑,“何必對我這麽戒備呢,自打你辭職,除了之前那半個月我有心留你,稍稍對你有所為難之外,別的時候,我可有留難過你分毫?咱們當初,也算是賓主盡歡而散的吧?如今,實在也不必如此,見面只做不識?若當真如此,實在也太傷我的心了。”
說是傷心,他臉上倒是唱作俱佳的露出了幾分痛心疾首的神色,偷眼觑着慕初晴果然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他便笑道:“說起來慕小姐,我當時就在想,怎麽看你也不像蕾絲邊,這不是?你當初倒好,拍拍屁股就走,我可是被人恥笑到了現在,面子都給你扒下來在地上踩了。我這個‘受害者’都沒有瞧見你就要跑呢,你倒是不敢見我了?”
說起蕾絲邊這事兒,慕初晴倒是想起了當時跟美國同學陳蓓合演的一場戲。
薄懷不提,她還真把這事兒忘到了九霄雲外。
實際上确實是這樣。
當初自己拒絕了薄懷的求婚,後來直接辭職走人,自己倒是沒事,不過對他來說,這種拒絕,的确是足以讓他作為一個大總裁,顏面掃地了吧。
何況,今兒個自己妹妹确确實實也是多得他照顧,自己說兩句感謝的話,也是應該的。
一念及此,她便笑了一笑:“薄總這話實在是羞煞我了。唉,當初我也實在是沒法子,薄總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了。”
薄懷似笑非笑:“我要是跟你計較,你妹妹今兒個落在我手上,還能得着好兒?今兒個完璧歸趙,也算是一樁趣事了。”他瞅了一眼在王恂懷裏安睡的,臉上亂糟糟一片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的燕桐,眸光微微一深,似是露出了幾分憐惜意味,旋即又向慕初晴招了招手說道,“慕小姐,來,我跟你說說,我跟令妹今兒個的巧遇是怎麽回事吧。”
瞧着慕初晴猶豫,他便笑了笑,解釋道:“有些話,事關女孩家的隐私,給外男聽了到底不便,不是麽?”
慕初晴聽他說的有理,瞧着他指的位置在王恂的視野範圍之內,她稍稍踟蹰片刻,便也按照他的意思,走了過去。
王恂雖想阻攔,但這會兒瞧着她意志甚堅,再加上懷裏的燕桐跟八爪魚一樣的扒着他不肯放,他又不好對一個醉酒的女人動粗,無奈,便只好由着她,但眼光,卻并未有片刻離開。
***
慕初晴和薄懷在角落裏一站,薄懷有意無意的為她擋住了凜冽的北風,輕輕笑了笑,将手搭在她旁邊的牆壁上,斜斜一靠,這會兒王恂的視角瞧不見他的動作,他的眼神就略略放肆了起來,上下打量慕初晴的神态裏,有了幾分輕狎的意味:“肚子大起來了啊……”他忽然彎唇一笑,“我倒是很好奇,到時候生下來的,不知道會是只小畜生呢,還是個小嬰兒?”
慕初晴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胸中憤怒,這一刻幾乎激烈的讓她想揮拳在面前的那張俊臉上頭抽上一拳。
不管他是如何知道她肚子裏孩子的情況,她無法容忍的只有一條,那就是任何一個人,用這樣的口吻,侮辱她的孩子。
不管他和她有過任何恩怨,或者和孩子的父親有過何種交集,以這樣的口吻說一個孩子,到底有沒有太過分?
她那樣激烈的性子,當下雖然深深一口氣沒有真的一拳頭抽過去---實際上倒是擔心自己打不過對方,畢竟男女體力有別,所以她當下轉頭就走。
薄懷沒料到她竟是這種反應,他慌忙拉住了她的衣袖,讨饒道:“好了好了,初晴,別惱我了。我這不是……想多了麽。不過初晴,你一定不知道,你的枕邊人,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吧?你也不知道,你要為這個孩子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吧?”
他的聲音低沉而優雅,猶如大提琴的音色。
但慕初晴旋即回頭,眼中燃燒着的,卻是憤怒的火焰。
她壓低了嗓子---不想王恂知道她和這個男人在争吵,本能的,她不想讓他們在這裏大打出手,但她說的話,一絲兒客氣都沒有:“薄總,我和外子的事情,不必你操心。外子一直對我很好。我想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他對我更好了。至于孩子,每個做母親的,但凡是有點兒人性的,都會做出我這樣的選擇的,不用你來在我們之間挑撥離間……”
薄懷愣了一下,咬牙問她:“付出性命你也在所不惜?”
“我未必會死。就算我真的會死,那麽至少,我死的很值得。”慕初晴昂首冷笑道。
薄懷皺起了眉頭,半響不可思議的搖頭苦笑:“簡直就是……執迷不悟!你是被他洗腦了麽?醒醒啊,你不是最講究成本講究利益精于計算的麽?這樣的你,難道會算不出來,你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會有別的人占了你的房子睡你的老公打你的孩子,到時候,你拼了命又有什麽意思?等成了鬼魂,難道你還能繼續陪着他們不成?”
慕初晴只是冷笑不語。
男人永遠不會明白的,作為母親,能夠為自己肚子裏血脈相連的孩子付出什麽。
薄懷見他原本以為是殺手锏的招數無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初晴,別怪我沒告訴你,現在H市裏頭,是非多的很。其中有不少,就是沖着王恂他們兄弟兩個來的。他們兩個的身份,注定了他們必須得卷入那些複雜的糾紛之中不得脫身。何況那些事情,本就是積年的舊案,就是沖着他們來的。那個漩渦,會暗暗吞噬無數的性命,你便是不為自己着想,難道也不為你身邊的人想一想?你想想燕桐,想想……你重視的這個孩子。再說,記住一件事,那就是,你不止只有他這麽一個選擇。”說到最後,別的選擇這句話,他格外露出了幾分深情款款的神色。
慕初晴睨了他一眼。
她這會兒,似乎明白了一點兒薄懷的用意。
這個男人,盯着她不是一天兩天了。
有些事情,她身在局中,無法撥開迷霧将執棋之人的想法看的一清二楚。
但如果薄懷真的身在局外,那麽他也沒理由對這些事情知道的這樣清楚明白。他更沒有這個身份,來這裏勸他們分開。
薄懷,怕也是這一局巨大棋盤的盤中人。
但他絕對不是那個執棋者,怕也不過是個馬前卒。
分開?和王恂分開?
她做不到了的。
不光光是為了孩子,而是為了他們之間重重的謎團,為了她失去的記憶,為了這些時日的歡愉。
接着她就陷入了沉思:我到底有什麽這麽重要的呢?重要到,薄懷今天不管不顧的,也要特意來見我一趟,說這些挑撥離間的廢話?
……她隐隐約約忽然有了感覺,或許自己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生父,和自己的血統。
王恂說過,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是百年以來龍屬唯一的血脈,而自己的母親那邊絕對沒有任何特殊的,那麽種種特殊,就只能是來自于父系的血脈了。
不過慕初晴這會兒沒有想到,她對薄懷來說,并不只是“能生養”這麽簡單,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氣味太過分香甜,香甜到即使是摻雜了男人的氣味,卻還是讓薄懷無法忽略,無法放棄,就像今天這樣。
那種從血液裏散發出來的香味,對薄懷來說,是一種比罂粟更致命的誘惑。
但慕初晴這會兒是懵然不知的。
她雖已經想了這麽多,但實際上不過是轉瞬須臾,旋即她擡頭看了一眼薄懷,幽幽問道:“你也是異能者?”
這個答案,她已經隐隐約約猜到了。
薄懷瞳孔一縮,卻還是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慕初晴長長籲了一口氣。
她攤了攤手,模棱兩可:“好吧,我知道了,我再考慮考慮。”
薄懷挑了挑眉。
他忽然彎了彎腰,輕輕執起她的一只手,在唇邊吻了一吻,她靠的越近,那股子甜香就越發濃郁,讓他喉嚨一動。
但薄懷還是壓抑住了這種本能的誘惑,在她手背上印下了輕輕一吻:“你知道的,我曾經的求婚,會一直有效。”
這個吻,簡直帶上了一點兒鹹濕的味道。
當時慕初晴被求婚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實際上“已婚”,而這會兒作為一個老公就在自己背後虎視眈眈的看着,孩子還在肚子裏狠狠抗議這個說自己是“小畜生”的壞叔叔的接近,她實在覺得一陣惡寒,恨不得一腳踹過去把對方踢得遠遠的才好。
有長相有風度還有錢有什麽用?
不對胃口,再好的條件都沒鬼用啊!
慕初晴勉強的勾了勾唇角,倒抽了一口冷氣才說:“謝謝。”
然後她轉身要走,薄懷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令妹的事情……”
話音未落,原本瞧着他們一說大半天,早就已經不耐煩的王恂這會兒看着他開始動手動腳,簡直是忍不下去了,他已經大步流星的拖着昏昏沉沉的小姨子走到了他們面前,一巴掌揮開了薄懷的手,對上對方挑釁的視線,王恂冷笑着說道:“薄總,你這大半夜的還不讓我們夫妻回家,騷擾孕婦不夠睡眠,你不覺得罪過麽?”
薄懷忽然湊到了慕初晴耳邊,低聲說道:“你瞧瞧他,他到底是禽獸呢,還是人?看看那張兇狠的臉,你晚上不會做惡夢麽?被野獸壓,跟禽獸睡覺,真的能得到滿足麽?”
王恂的眼眸越來越冷,就在他幾乎忍不住要動手的時候,慕初晴忽然伸了個懶腰,小心的抱着肚子走到他身邊:“老公,我們回家吧。”
這個态度瞬間安撫了暴躁不已的王恂,也瞬間,就把空氣裏的硝煙味散的七七八八。
王恂小心的扶着自家老婆,帶上了自家小姨子準備回家,被丢在冷風裏的薄懷,攏了攏衣襟,神色陰郁了一下,後頭陰暗處忽然轉出一個長發紅唇女郎,貼在他耳邊親昵的微笑道:“失敗了吧?你自以為魅力無敵,還是失敗了吧?”
“小騷貨。”薄懷也沒惱,倒是擰了擰她的臉頰,略帶一點兒煩躁的說道,“你不也是個Loser,白長了這張漂亮的臉蛋兒,白練了這麽身好功夫,你瞧瞧,這會兒連個黃毛丫頭都比不過……啧,倒是來說我……”
女人的臉色也沉了。
兩個人望着王恂他們遠去的方向,各自想着各自的煩惱。
☆、67做法(1)
慕初晴方才遠遠瞧着妹妹醉醺醺的在王恂懷裏頭蠕動着,甚至還伸出手去要摸他的臉,王恂左閃右躲,一張臉遠遠看去幾乎跟鍋底一樣黑,直到瞧見慕初晴已經往他那邊走,這深深不滿的神色才稍稍淡了一點。
一邊躲閃小姨子的“揩油手”,王恂陪着小心的問她:“都跟你說了什麽?”
慕初晴搖了搖頭:“左右不過是那些沒影子的事兒,”瞧了一眼燕桐,把她從王恂懷裏一把拉了起來,重重拍了兩下她酒醉的暈紅的臉頰,“醒醒,醒醒!”
她這會兒下手略重,王恂不過就是冷眼旁觀,卻半點沒有憐香惜玉的制止意思,反而瞧着像是感念自己終于把懷裏的包袱給丢了,深深松了一口氣。
燕桐嗚咽兩聲不答話,一雙眼睛似醉似醒的,惺忪的跟貓一樣的微微張了兩下,慕初晴瞧着她方才還能“咯咯”笑着去蹭王恂的臉,這會兒到了她懷裏卻偏偏老實了,心裏暗暗尋摸着,便半點不信她是真的酒醉迷糊,對王恂說道:“勞煩,去隔壁那間7-11買一瓶礦泉水來。”
王恂點了點頭。
一瓶水很快拿來了。
王恂倒也促狹,或許是想到了她的用途,特意挑的裏頭還有冰塊兒在的一瓶,這天氣底下拿來醒酒,應該是足夠威力了。慕初晴冷眼瞧了一眼燕桐,看着她還是一副半醉不醉的樣子,便擰開了瓶蓋“嘩啦”一下從她頭頂上澆了下去。
時已深秋,這冰冷的一瓶水從頭發上淅瀝瀝的流下去,就是真的醉到人事不知的,這會兒也能凍醒了,燕桐沒想到自己姐姐這會兒真的半點情面不留,真的從她頭上往下澆,尖叫一聲“啊”的跳了起來,一張臉上只瞧得見惱怒,卻哪裏還有半分醉意?
慕初晴的臉孔愈發冷的結冰。
她伸手拍了拍燕桐的臉---許是因為方才拿着那瓶冰水的緣故,慕初晴的手也是冷的吓人,拍在燕桐的臉上,讓她又是羞惱又是忿怒:“別裝醉了。今天的事情到底怎麽回事,你老老實實告訴我。否則,我真的從此撒手不管了。”
燕桐咬着下唇不說話。
她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把這一段事情告訴慕初晴。
她看得出來,慕初晴這會兒是動了真火……而她細細想了一想原因,怕還是要着落在,方才那個高大俊朗的男人身上。
燕桐還在那邊左思右想,慕初晴瞧着她那副眼睛咕嚕嚕轉的樣子就心煩,再不說話,反手拉了王恂就走,竟像是真的要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燕桐瞧着自己身處的這地方,身後就是一棵棵高大的梧桐樹,半夜裏頭瞧過去卻不像樹木,更像無數伸着手的陰影,陰森森的可怖,而冷風刮過她如今濕漉漉的衣服,更是讓她仿佛是從骨頭裏透出了寒涼,瞧着這兩人竟要把自己丢在這地方不管,她連忙尖叫一聲大步跑上去抱住了慕初晴的胳膊,服了軟:“姐姐姐姐,我錯了我錯了,我都說。”
先前從醫院裏頭一氣跑出來,燕桐本以為王舜會立刻追上來的,畢竟她先前有傷在身,作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總不該讓自己女人帶着傷勢在街上亂走。
但王舜沒有。
她站在街上等了好久,等到她腿酸腰疼,等到她心灰意冷,王舜還是沒有追出來。
于是她真的怒了。
她先前選在醫院門口的花壇那邊等着王舜,是因為想着這裏環境簡單,他追出來一眼就能看得見,但這會兒,這花壇卻顯得有些僻靜了。
那草叢那路燈甚至蟲鳴,都讓先前已經受過一次驚吓的燕桐變成了驚弓之鳥,只覺得處處可怖的很,她于是哆嗦了一下,決定找一處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