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燕桐胸口插去,田衡一看不好,稍稍擋了她一下,兩只鬼竟就眼睜睜的吵了起來。
“我要殺了她,一命償一命,這很公平!”
“思文,算了吧……”
“誠心悔過,你看她像是誠心悔過的樣子麽?這樣的女人……”王思文憤憤然啐了一口,“也就是你們男人才吃這一套,在我眼裏,這戲做的根本一文不值,一眼就能拆穿!”
“可是她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啊,她也是受害者之一……”田衡輕輕嘆息。
這兩廂争吵還沒完結,那黑衣人群中,靠後邊的忽然走出了一人----他的打扮和其他人毫無二致,但說話的聲音一出,卻讓王恂和慕初晴同時肅然了臉色。
那個人的聲音帶着一種金鐵交擊一般的冰冷感覺,聲音低沉而嘶啞,根本不是正常人類的聲音,聽上去,倒像是用了什麽變聲器的樣子---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還要刻意掩飾自己的身份,難道說,這人就是這一出陰婚大戲背後的主謀?
“你們不要忘記了,你們今天為什麽能夠站在這裏。”那人只是冷冷說了這麽一句話,原本想要阻攔王思文真正下狠手的田衡便瞬間住了手,他頓了一頓,沉重的目光往那打頭的兩個黑衣人那邊掃了一掃。
他和王思文死的時候,都以為這就已經是生命的終結了。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原來死亡,并不是真正的結束。
王思文父母對她冷漠,只一個奶奶,年紀大了又身體不方便,家裏人至今還瞞着她,王思文去世的事情。這倒還好一些。
但田衡死後,他家人的眼淚,他父母的悲痛欲絕,卻讓他真正開始後悔。
他是家裏的獨子,他死了一了百了,但看着父母親這麽大年紀了還要為他的喪事奔波,白發人送黑發人的那種痛苦,他真的無限的懊悔過,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輕易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也就是因為這樣,當那個人找上他們,告訴他們可以繼續在人間徘徊的時候,他和王思文才沒有絲毫猶豫的,都答應了他們的交換條件。
不管是今日的陰婚,還是之前的跟蹤,都是出自他人的安排。
而他們……根本就不能違拗這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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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衡的臉色瞬間雪白,他咬牙看了一眼在旁邊顫顫巍巍,眼中含淚看着他好像看救星一般的燕桐---這女孩子這會兒也明白了,在場的大概只有田衡一個人還念在‘舊情’的份上,對她心疼的很,其他人,大概都不會對她伸出一點點援助之手的。
但田衡這個時候,卻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的把感情放在了第一位。
死過一次,看見過父母的痛心,再看見了當初答應自己“生死與共”,說過“生死契闊,與子成悅”,甚至情到濃時指天發誓說“哪怕不倫戀情曝光,她也願意和自己同生共死共同進退”的女孩子,在短短時間裏很快的就移情別戀,田衡早就已經明白了,這兩種感情,到底哪一種更重,哪一種,更應該讓他重視。
于是他垂了頭。
看他軟弱下來,王思文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她冷笑一聲就沖着燕桐伸出手,眼瞅着那鬼爪已經要落在燕桐眼睛上,那女鬼顯然是恨極了她那一雙善睐又喜歡讓“眼淚滾來滾去”的大眼睛,當下那尖利的爪子一動就要把她的眼珠子從眼睛裏摳出來,那眼睛旁邊已經串串滾落了血珠,燕桐剛剛“啊”的一聲尖叫,忽然半空裏金光如火一般四射而出,從空中炸響一聲高亢的吼叫,燕桐眼珠上糊滿了鮮血,半天看不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但她面前的,那些原本張牙舞爪形容猙獰的鬼物都已經在金光裏頭漸漸淡薄了痕跡。
這一瞬間當真是“鬼哭狼嚎”,別說是那些原本在空中看戲的阿飄們了,就是那個原本發號施令的黑衣人,這會兒竟也像是恨爹娘沒少“畫”了兩只腳,跑的比誰都快。
眼瞅着自己背上的寒意散去,燕桐終于癱倒在地上深深喘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喘勻呢,燕桐忽然瞪大了眼珠子,又是一聲尖叫---這回,是真的昏過去了。
貔貅大人背上坐着他懷孕的老婆,爪子裏抓着那個想跑但是沒跑掉的黑衣人,身姿輕盈的落下地來,拿尖利的爪子撥弄了兩下那個已經像一張紙一樣單薄下去的身體,翻來覆去的把那身體戳成了一具只裹着黑布,但底下空空落落的白板,糾結的瞅了一眼自家昏過去的小姨子,聲音裏添了幾分不高興:“鬼沒把她吓昏,我倒把她吓着了?”
越說越郁悶啊。
堂堂貔貅大人,辟邪抓鬼居家必備,再說他獸形雖然稍微……威嚴了一點兒,但也不至于比鬼類還吓人,能吓壞小姑娘吧?
這什麽世道啊!
慕初晴看他這時候顯得十分威武的獸臉一眼,忍不住的掩住嘴唇笑了起來:“嗯,還吓昏了呢。”
面前田衡和王思文躲在那貔貅通體散發的光芒之外---神獸本體的光芒,對他們這些陰祟們來說,本身就俱有十分大的殺傷力,根本無鬼敢捺其鋒。
但是這兩人也能感覺到,貔貅看似閑庭漫步一下撲倒“黑衣男人”,但實際上,還是分了幾分的注意力在他們身上,這會兒兩鬼是想跑不敢跑,想留更不敢留。實在是十分矛盾。
慕初晴瞥了這兩鬼一眼,先蹲□來翻弄了一下那個現在已經變得癟塌塌的身體---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種白板紙人?
她想不起來,貔貅卻已經一字一頓的冷笑了起來:“非天國際。”
這種式神,他最近一次在H市看見,正是在非天國際的電梯上。
就是那一次,吓得他老婆的胎差一點不穩,把他孩子差點吓沒的那次。
王恂的獸瞳微微眯了起來,原本只有三四分兇惡的臉孔,在這個瞬間,忽然變成了八九分的危險。
非常善于聯想的貔貅,不出意外的這時候開始眯着眼睛發散性思維了:比如說,第一次在電梯裏吓壞了他老婆的式神,是不是本身就是非天國際的那只小狗自己策劃的?
慕初晴倒是沒想這麽多,仔細觀察了好一會,最後也就是只能嘆了一口氣。
她仔細的瞧了好一會那張白紙,攤了攤手:“……這紙我是真看不出半點線索。”
王恂撥弄了兩下,神色也漸漸凝重:“好手段。”
跟他第一次見過的那樣,一些帶有流派和術法專精之類的手法,都被抹去了。
兩個人這會兒心裏都是覺得有些可惜:可嘆這件事,兩個人都按着性子等到了這會兒,當時聽見“變聲器”聲音,還以為是幕後主使真的在這兒,結果等了半天,還是一只式神。
慕初晴更加想到,若非她的瞳術等級不夠,想必在這張紙上頭能看出更多的線索來,畢竟她的神之瞳,可是有名的“能知過去未來”,可追溯前因,看破前緣。只是如今麽……卻實在是可惜了。
王恂忽然站起來朝着那兩只鬼物的方向走去---這還沒走出幾步呢,貔貅大人忽然怔住了:那兩個排在隊伍最前面的黑衣人,忽然沖上來死死抓住了他的腿!死死抱着不放!
王恂愣了一下。
無它,那兩位黑衣人抱着它的勁頭,不是太大,反而是太小,完完全全沒有任何的不該存在的力氣,反而就是普普通通的二人之力。
看得出來,這兩人已經是拼盡了全力了---原本還以為這兩人忽然撲上來抱着他是有什麽幺蛾子,王恂這會兒瞧着這兩人那副竭盡全力,青筋爆出好像他是他們殺父仇人的樣子就心裏發悶:他今兒個好像沒做什麽壞事啊,反而是做好事有木有,這兩人這麽仇恨他,為什麽?
那抱着他左前腿不放的男人忽然轉過頭對着田衡喊道:“兒子你快走!走!”
另外一邊的女人也出了聲:“衡兒你走啊!快跑!這裏有我跟你爸!”
慕初晴跟王恂一聽就明白了過來。
難怪了。
原來不是殺父之仇,是以為他要殺他們兒子啊。
王恂瞧着自己的兩腿被緊緊抱着,這架勢實在不像樣,他這會兒為難了一下:按理說,要一腳踹飛兩個人也就是動動腿的事情,但是他其實是“尊老愛幼”的好神獸來的有木有,這種造孽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于是他求救的看了一眼自己在旁邊看好戲看的都快笑出來的老婆,一雙眼睛可憐兮兮的濕漉漉的瞟過去求援了:喂,孩子他媽,你不會坐看我被人家這麽誤會的吧?
慕初晴咳嗽了一聲才止住了自己差點要爆笑出來的情緒:先前沒抓到幕後主使的郁悶,在這會兒被這麽一出鬧劇一沖,俱是煙消雲散了。
她走到貔貅身邊,蹲□來輕輕對那兩個黑衣服一臉倔強的老頭老太嘆了一口氣:“兩位,先起來說話吧。我保證,我不會拿你們兒子怎麽樣的。”
兩老頭老太瞧着這年輕女子是個大肚子孕婦,又想起先前瞧着她是騎在那長角的怪獸身上的,想一想便對這異獸的畏懼去了幾分。
不過他們也是親眼瞧見這“怪獸”身上的金光讓他們兒子怕到了極點,曉得這怪獸是自家兒子的克星,兩老頭老太當下也不太敢放手,只扒着王恂的腿大聲對慕初晴喊道:“你是誰?你先讓這……這怪獸離開,要談我們再好好談!我們兩老人家,也不會為難你一個大肚婆啊!”
慕初晴澀然一笑,指了指在一旁邊地上歪着的妹妹燕桐:“我是她的姐姐。”她無奈的攤了攤手,瞧了一眼立時又起了戒心的那一對老夫妻,“說實話,我這做姐姐的要是想要護着她,你們兒子大約早就灰飛煙滅了。兩位,實際上,我能理解你們的喪子之痛,但如今事已至此,還不如我們來談一談,要怎麽善後的比較好……”
“善後?”原本已經有些平靜下來的老夫妻一聽她那個姐姐二字,立時又變得兇狠起來。
慕初晴看的出來,這種恨意,是因為她那個不争氣的妹妹而起的。
她輕聲說道:“二老,你們要打罵教育我這個妹妹,都是應當的。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活着的人應該如何贖罪,而是那兩位的未來……”她指了一指站在外圈的田衡和王思文,看到自己的兒子,那兩個老人的臉色,顯而易見的和緩了下來。
慕初晴先前已經和王恂讨論過這個問題了。
實際上,若不是他們插手,若不是王恂在這裏,這兩鬼以後的未來,怕是慘不忍睹---結局,只怕跟那如今魂魄都不全的狐貍精一個下場。
原因很簡單,這陰婚是為了完成田衡的心願,但之前滞留人間已經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更違背了自然的法則,甚至于王思文能夠光天化日之下出沒,都是因為被做法透支了僅剩的精神力量。
而只要心願稍稍完全,這兩人便會就此飛灰煙滅,連個渣渣都不剩。
慕初晴把這些對那兩老頭老太說了,他們自然不信,慕初晴便嘆了一口氣,指着那互相摟抱着的男女:“你瞧瞧你們兒子的靈體,是不是越來越透明,也越來越看不清楚形狀了?”
“……那,那都是因為這怪獸身上的金光照的!”
“他之前戾氣也越來越重了不是麽?田老師……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以前脾氣是很好的,甚至好的有一點軟弱?但是方才對我妹妹,你們不覺得,他已經漸漸像是變了一個人了麽?”慕初晴提醒道。
二老面面相觑,仔細想了想,彼此都是悚然而驚:“姑娘啊,你救救我們兒子啊,他實在沒犯什麽大錯啊。”
☆、71留下點什麽(1)
超度自然是要做的,但在這之前,慕初晴和王恂,卻先詢問了有關這個黑衣式神的種種。
在他們對王思文和田衡說明白了後果之後,又看見了自己老父老母的眼淚,田衡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但糟糕的是,他對那個幕後主使,所知似乎也并不多。
“我自殺之後,一睜開眼睛,就已經身處一個瓶子一般的容器之內,那個人,他是隔着瓶子跟我說話的……”
王思文的情況也差不多。
他們兩個都沒有見過那個幕後主腦的真實面目,但多問了幾句,田衡便回想了起來:“有一點很奇怪,那個人,她似乎認識燕桐……”
他父母也肯定了他的說法:“本來我們兩個老頭老太,也沒想過結陰婚什麽亂七八糟的,就算我們想這麽做,我們也不會啊。是這個黑衣服的男人,幾次帶着東西出現在我們面前,又和我們約好了今天這個時間,讓我們帶着兒子的靈位來這兒,說我們兒媳婦兒一定會出現,讓我們來做見證的。”
王恂和慕初晴一起将事情捋了一遍,兩個人都覺得有些疑惑:事實上,事情一路發展到現在,他們還是沒弄清楚,那個幕後主腦到底要的是什麽?
Taxi的司機,毫無疑問也是那個人安排的,但是那個司機卻不像是有法力的人,否則的話,他們隐身的事情就根本無法隐瞞。
而若是那個人恨透了燕桐,非要燕桐死才罷休,他又為什麽要兜這麽大一個圈子,要這樣迂回曲折的來用結陰婚的方法取燕桐的性命呢?
能布下這種局,這個人本身對術法之力涉入的就必須足夠的深,而具有這樣能力的人,大可以正大光明直接動手,又為什麽要這般勞師動衆,到最後……還被他們輕輕松松破了局呢?
慕初晴想不明白,所以她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王恂沉吟片刻:“這也不奇怪。若是幕後主腦是個循規蹈矩的人,那麽這樣一來,他就不算破壞了規矩。畢竟真正動手的人,是王思文和田衡,所以,最後要付出代價的也只能是他們,若有制裁,和幕後之人無關。”
“那麽他們要付出什麽代價?”慕初晴忽然想起了王恂給她說過的,‘異能界人士不可以随意插手人間事務’的說法,悚然變色。
一旁邊聽着他們說話的老夫妻也噙着眼淚看了過來。
王恂的獸瞳冷冷轉向了那兩只鬼魂:“若不是遇到我,那當然是心願一了就灰飛煙滅了。”
兩老夫妻沖着他急急磕頭,兩個鬼魂也是凄凄惶惶,王恂只點了點頭,轉頭對慕初晴說道:“你稍稍退開……”
***
他們這邊在做法超度,在H市的另外一邊,卻也是瞬間風雲變色。
王舜的衣服被身上的女人剝的精光,他臉上的神色,盡是屈辱和無法容忍的憤怒。
囚牛好音律,不喜搏鬥。
所以他的武力值……若是要跟他的那幾個性情暴戾武力值MAX爆表的弟弟們比起來的話,就是個渣。
王舜怎麽也沒有想到,接到電話說自己剛剛分手的女朋友尋死覓活以至于他不得不急急趕來,結果,卻是一腳踏入陷阱,如今落得渾身衣服被這個女人脫得精光,自己也被□着捆綁在了床上的結局。
頭上的吊燈之上,天花板上畫着陣法。
腳下的地毯之下,地板之上也畫着陣法。
可嘆他就是個傻x,一直等走到了陷阱之內,發現半點神通都無法使用了,甚至連個電話都打不出去了,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是一步踏進了這個陷阱。
王舜出離的憤怒。
女人纖長的,畫着鮮豔紅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刮過他俊美的臉頰:“我真的覺得很奇怪,像你這麽一個沒有心的人,為什麽當初我要說你跟我分手我就去死的時候你不來,但這一次,她只是哭了兩聲,你就這麽着急忙慌的趕過來了呢?厚此薄彼,我好不甘心啊!”
王舜聞言神色一凜。
女人的手指輕輕巧巧的刮搔着他□的肌膚,所過之處,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王舜不滿的閃躲着她的撥弄,狼狽的吼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說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什麽厚此薄彼,他仔細盯着這個美豔的女子好一會才想起來,他只見過這個人一面而已!
這個女人,就是那次萬世保險的女BOSS,姓薛的那個女人。
但王舜非常肯定,他根本就不認識她。他從來也沒有見過這個女人,更加不要說,跟她發生過什麽感情糾葛了。
算起來,他只有剛出山的時候,喜歡過這種成熟美豔型的女子,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他便再沒有沾染過這一類的,相反的,他現在更喜歡的,是那種清新的像是帶露的花朵一樣的小姑娘。
也是因為這種肯定,讓王舜看着對方冷冷說道:“你綁了我到底是想要什麽?你直接說吧,只要是在可以的範圍之內,我都滿足你。要錢?要珍寶?要我給你譜曲?……”他一樣樣的問,那女人不驚不惱,豔紅色的嘴唇只是微微嘟起,輕輕搖頭,最後才輕輕吻了一下他的□,笑道:“這些我都不要,我只要和你……春風一度。”
王舜的瞳孔瞬間放大了。
他眯了眯眼睛:“你若當真和我有過感情糾葛,你就不該不知道,我從來不和她們上床。”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以為她們都不恨你,對不對?你以為不占有她們的身體,等到分開的時候,她們就會不那麽疼,對不對?”薛總冷冷勾了勾嘴唇,“或許,我就是你的歷史當中,唯一的那個例外。”
她一邊說着一邊低下頭去,雙手攥上了王舜的下.身。
他草叢裏的那個東西已經有不知道多久都是自己用的五姑娘,這會兒被人極富技巧性的輕輕撫弄,居然完全背離了主人的意志,自動自發的就豎了起來,向着面前這個讓他根本覺得是個女瘋子的美豔女子敬禮。
王舜恨得幾乎要咬斷了自己的牙齒。
但是在這個法陣之中,他不能變回原身,不能使用血脈之力,現在的他只能使用人類的力氣,根本就連一點兒抵抗都做不了!
他只能赤.裸着身體,任由這個女人挑逗的玩弄着他的身體,任由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漸漸浮現。
王舜的眼神漸漸放空。
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一直到最後,一聲急促的喘息,王舜居然在這個女人的手裏射了出來。
他剛剛喘了一口氣,那個女人居然恬不知恥的,笑眯眯的又開始繼續動作,這一回,她不但是手指動的極為娴熟,她自己更加貼上了他的身體,看樣子,竟然想要自己坐上去!
王舜的臉色憋的鐵青。
薛總只是一徑的笑眯眯,在他又一次豎起來之後,她居然得意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樂呵呵的笑了一笑,輕輕松了手,臉上卻閃過了一絲輕蔑:“哼,男人!”
男人,不就是這樣而已麽?永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什麽“真愛”,說的這麽好聽,自己死的時候,這個真愛,他又在哪裏呢!所以這一次,她不會讓他像上次那樣,什麽都不留下的抽身而去。
這一次,哪怕是用強的,她也要留下一些什麽來。
好不容易才把他單獨引進了這個陷阱,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
那邊的香豔和王舜的又爽又痛,并沒有傳達給他的弟弟。
他們這邊好不容易把兩只厲鬼送走---把厲鬼們打的煙消雲散簡單,要送他們再入輪回,就麻煩的要命。王恂累的半死,當下連獸型都維持不住,索性軟趴趴的靠在了自家老婆肩膀上,再瞧一眼那個還在地上躺着的弟妹,低低“哼”了一聲,搖了搖慕初晴的胳膊:“慕慕,咱們回家吧。你妹妹麽,就讓她在這兒躺一晚上吧。她這麽大個人了,明天一早自己會想辦法回家的。”
“這荒山野嶺要是傷風感冒,或者再出個什麽東西來……”慕初晴遲疑了一下。
“剛結完陰婚,這裏百鬼不侵。這點你就放心好了。不過躺一晚上,能出什麽大事?再說了,慕慕,你扶我一個就夠辛苦的了,你還想帶着她?我又餓又累,我們回家吧,好不好?我保證她最多是小小的病上一場,絕對不會有大問題的……”王恂死命對着自己老婆賣萌,瞧着她神色還有點兒動搖,他索性開始使各種賤招,“我重要還是你妹妹重要?”
慕初晴依舊沉吟着不說話,王恂一看不好,急急伸出爪子摸了摸她的肚子:“你還懷着孕呢,這麽颠簸了一晚上,你沒事兒,孩子也累啊。還要管你妹妹,是不是想讓兜兜難過?”
肚子裏的小貔貅大約是感覺到爸爸隔着肚子跟他打招呼呢,得意的踹了一下肚子刷存在感,慕初晴一怔,瞧着王恂,這會兒終于點了點頭。
她點了點頭,答應了:“好,我們回家。”
實際上,她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預感:這一分開,分開的不只是這一刻,而是她這前十幾年累積的親緣。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大哥→ →
默哀ing。
☆、72留下點什麽(2)
兩個人回到家裏,剛剛休息了沒多久,門鈴就“叮咚”響了起來。
天色将曙,晨曦微吐,看下時鐘,不過是淩晨4點鐘,這個時間,會是哪位訪客?
兩個人狐疑的對望了一眼,王恂起身去開門,沒一會門口響起了他訝異的低呼:“哥哥!”
慕初晴站起身來,兩個人男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來,王舜的臉,在暈黃的燈光底下看上去格外的蒼白。
這個喜好音律的男人一直都不算肌肉男,但最少他一直都是健康的。這大約是慕初晴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那種恍惚的像是游魂一樣,蒼白的好像一張紙一樣的臉色。
王舜擡眸看了她一眼,恍恍惚惚的喊了一聲:“弟妹,”接着重新又阖上了長睫,一張臉又青又白。
她很是驚訝,瞧了一眼王恂,意思是詢問:這是出什麽事了?
王恂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嗅不到血腥味,應該是沒有受傷。
但同樣的,他好像也已經很多年,沒看到過自己這個大哥這樣憔悴的模樣了。
雖說心裏焦急,王恂還是先跟自己老婆交代了一聲:“慕慕,你先去休息吧。大哥這裏,有我在就好。”
慕初晴無聲的點了點頭。
大約是兩個男人之間要談一談吧,自己這個做弟媳的,還是先顧好自己的肚子要緊。
***
瞧着主卧的門關上,客廳裏一時沉寂了下來。
王恂瞧了一眼他哥哥,沉聲開口:“大哥,到底出了什麽事?”
王舜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那個該死的女人,用完他之後就把他弄暈了直接走人了事,他醒來的時候只有尋常人的力氣,費盡了周折才從那個陣法裏出來,到這會兒,他還沒從自己居然被一個女人強.上了的震驚當中回過神來。
先別說他已經幾十年沒有碰過真正的女人了,那個女人的手法還如此粗暴又直接,完全就是只逼着他射但是又不讓他爽的那種粗暴,即使是委身于他,卻也半點都沒有尋常女子在這件事上的羞澀,反而就像是完成任務那樣的得意。
但這些細微的瑣碎的又難以啓齒的東西,他卻又不好跟現在在自己面前的,正在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開口:這種事情,讓他怎麽能說的出口?
末了,王舜只是長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沒什麽可說的。”
一場羞辱罷了,王舜仔細想想,倒是把一顆焦躁的心擱下了一半:好在他們這一族已經很久沒有新生兒了。就算本族之內的通婚都是如此,更加不要說是混血了。那個女人,也應該并不例外。假如去了這一層的擔憂,那麽其他的,其實都并不是那麽重要的。
慕初晴的懷孕,已經是意外中的意外,而他是不可能,也不會有這樣的幸運,在這種羞辱裏頭還留下一個孩子的。
既然沒有這方面的擔憂,那麽事情過去就過去算了,反正羞辱他的那人應該也出了一口氣,總不會再主動出現在他面前了吧?不過,那個女人最好祈禱,她不要落到他手上!
想到這裏,王舜有些蹒跚的,彷徨的站起身來,蒼白的臉頰上顯出了幾分倦怠:“弟弟,很晚了,你先去陪着弟妹吧,我去客房休息一夜,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王恂搖了搖頭。
他的目光在王舜身上游移了片刻,就已經有了判斷。
王舜的嘴角有傷口。
上半身的襯衫不是一貫的整潔挺拔,而是皺巴巴的,下半身的西褲,更加揉的好像醬菜一樣的一團。
衣服雖然沒換過,但是身上的氣味卻頗為渾濁。
不是受傷……
王恂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但是瞧着他哥哥這樣的神色和态度,他也知道這一夜王舜大約也是難捱,當下也就沒有再追問,而是由着他,像是逃避一樣的逃進了客房去。
***
王恂悄聲無息的摸進主卧的時候,慕初晴卻敏銳捕捉到了,于是在黑暗裏睜開了眼睛。
她的聲音放得很輕:“他去休息了?”
王恂頓了一頓:“你還沒睡着?”旋即想到了她大概是擔心,啞然失笑,“沒事的,別擔心。”
慕初晴稍稍往旁邊挪了一挪,給男人讓開了一半的床。
王恂蹑手蹑腳的爬上來,手暖烘烘的往她肚子上摸了兩下---這已經成為了這個月以來,他睡覺以前的習慣。
說是要和寶寶打個招呼,肚子裏頭兜兜很是應景的隔着肚子踹了他一腳,王恂這才覺得心滿意足,在她旁邊躺下來,眼睛在黑暗之中睜着,眼中閃着幸災樂禍又帶着好笑的光:“大哥多半是被女人報複了。”
“欸?”慕初晴愣了一下,“怎麽這麽說?”
她沒睡着,一半是因為王舜的情緒不對,另外一半,卻是想着今天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輾轉反側。
這會兒聽王恂忽然神來一筆,她當下就有些吃驚。
王恂就把他看到的細節一說。
“他那樣兒,分明是縱欲過度,我瞧着腰酸腿軟,啧……”王恂的聲音裏居然有幾分看好戲的味道,這就叫慕初晴覺得很不理解了:自己哥哥疑似被女人報複了,這個做弟弟的,居然是這樣一種态度?
“你好像,喜聞樂見?”慕初晴詫異的問他。
“可不就是喜聞樂見麽。”王恂低聲的笑,“慕慕,你說我哥這人是不是該治?一個月跟我說一次‘絕對是真愛’,以前還好,到後來,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我聽的人都覺得累了煩了,他居然還樂此不疲。啧,這樣要被女人報複,我倒覺得才是正理。”
慕初晴伸手扭了他一把:“那可是你哥哥!”
雖然說她私心裏也覺得,這種做法被人家采補了什麽的,也屬于正常。
不過她這人素來幫親不幫理……唔,至少在底線以上都是幫親不幫理,所以瞧着王舜那樣子,她居然相當同情他。
“哥哥又怎麽樣,”王恂低笑,“在感情的事情上頭,我可是素來和他不一樣的。”
這會兒得意的自誇,他的手又在她身上游移來去,呼吸也有點兒急促了起來。
慕初晴哪裏不知道他又動了欲念,不過她正被摸得也有些呼吸急促臉色微紅,王恂卻忽然停了手,規規矩矩的往邊上側過臉,只輕輕攬着她的腰,在她臉旁親了一下:“睡吧。”這幾個月來他一直是這樣,好像是逼着自己清心寡欲一樣,慕初晴不是沒瞧見他忍得難受,但是她隐晦的說過“可以”,他卻一直忍一直忍,她今兒個又實在累了,于是也就暫且順了他的意思,權且任由他慢慢平靜。身邊呼吸漸漸悠長,而她也在這種呼吸交融裏,慢慢進入了沉睡。
***
這一晚的夢境,卻有些特殊。
慕初晴看見她自己緊緊的拉着王恂的手,而他們旁邊都是黑暗,像是身處洞穴之類的地方。
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很急促,而自己拉着的那雙手也是一樣的潮熱。
心跳砰砰的,而兩個人在洞裏頭好像是慌不擇路,她跑的氣喘籲籲,還時不時的撞上狹窄隧道兩邊的岩石。
但不知道為什麽,只要拉着他的手,她就覺得很是心安。
後頭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大約是被一群人緊緊的追着,而王恂拉着她一路疾跑,前方忽然透過來一道明亮的光線,兩個人沖着那裏跑過去,一出洞,卻發現他們站着的,是萬丈懸崖之上。
底下是紅暗色的河水,大風吹過,幾乎讓站在懸崖邊上的兩人都站立不穩。
而後方的腳步越來越近,王恂忽然緊緊握了握她的手,朝她露出了一個有點兒擔憂,又像是有點兒期待的笑容:“你怕麽?”
她看見自己搖了搖頭。
還沒搖頭完畢,她就恐懼的倒退了兩步,她倏然松開了自己緊緊拉着這個男人的手,看着他的眼中,只餘下慌亂和震驚。
王恂在她面前,變身成了一只威風而龐大的貔貅!
但她那時候,卻根本無法接受的了!
貔貅在她面前彎下腰去,像是要托着她坐上去的樣子,但她卻只是不停的後退,後退,而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