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這個春節華鋒語沒有回家, 而是跟母親王玲一起待在省城。

一是因為春運的票實在難買，二是有很多資料需要她整理出來，時間緊迫, 所以也就不回家了。

王玲也沒什麽意見，她雖然沒什麽見識，也不知道女兒最近在忙些什麽，但她明白閨女肯定在做好事，只要支持閨女就好了。

雖然閨女找回來的第一年不能一家團圓過春節有些遺憾, 但明年再過也是一樣的。

王玲跟鄉小學打了個電話——那也是後來新安裝的電話——告訴自家小兒子不能回去陪他過年的消息, 李康文雖然很難過，但最後還是吸着鼻子答應了。

“媽媽, 文文知道姐姐在幹大事，文文會乖乖的, 不會鬧的……”說着說着李康文又急切地加了一句，“但你們辦好了事, 一定要快點回來啊！”

王玲一番慈母心腸心疼極了, 趕緊安慰了好半天。

對于家裏人的支持, 華鋒語心中是感激的，不論做什麽事, 來自家庭的支持和付出都是一道堅固的後盾。

陳副導也一直關注着華鋒語這邊的進度，自從得到全老師痊愈出院的消息, 更是日思夜想等着華鋒語那邊的消息。

直到春暖花開了，華鋒語才将厚厚幾疊資料交給了他。

“陳叔叔，這裏面是關于特效藥的資料和抗癌的理論……”華鋒語這段日子一直廢寝忘食地忙碌着，人看起來比幾個月前瘦多了, 原本還有些嬰兒肥的臉蛋, 現在也出現了尖尖的下巴。

陳副導接過被檔案袋封存起來的資料, 感覺手中的資料沉甸甸的，這可是肺癌病人的希望啊！

“陳叔叔，千萬不要出差錯呀。”華鋒語叮囑道。

“我明白。”陳副導鄭重地回答，凝視着華鋒語保證道，“不會有失。”

華鋒語輕輕颔首，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其他只能交給別人了。

這份資料很快就通過各種途徑到了國家一所高端的秘密醫學研究室裏，剛得到它的時候，裏面的研究員還不大相信，抱着懷疑的心态快速看了幾頁後，一下子就都變得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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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仔細看完所有的資料，這些頂尖人才一個個都愣住了，這裏面的理論研究，得領先他們多少年！看得出來編纂者以及很努力用讓他容易的話來寫來，但很多方面他們依然看不太懂。

理論還吃不透，但裏面所寫的數據和實驗過程卻是能看懂的，簡直像是傻瓜教學，一步步照着做就能做出特效藥來。

這絕對不是一般人随便寫寫就能寫出來的東西，至少那些數據無法造假，而且治愈過的病人也無法編造。

全老師就被秘密請了過來，調出了他在省醫院治療的所有情況，從他口中問出了特效藥的事情。

全老師老老實實地說了自己知道的一切，這也是華鋒語讓他這麽做的，如果有國家的人來問他情況，他就不要隐瞞，把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與此同時，全老師還帶來了剩下了幾粒膠囊，這是吃剩下的藥，他一直小心保存着。

這事轟動了整個研究室，在活生生的例子面前，他們再也不懷疑特效藥的真實性。

整個研究室的資源被緊急重新分配，一些不那麽急迫的項目暫停，率先上馬關于肺癌特效藥的研究，還從頂尖的高校中請來了理論方面的大牛，跟他們一起攻關整個項目。

而華鋒語也被請過來了。

研究人員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當然不信是她研制出了藥物，問起的時候，華鋒語認真地回答了一個名字。

那是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名字，這些研究員想破頭皮也想不到國內哪個醫學大牛叫這個名字，問更多的情況時，華鋒語也只是搖頭說不知道。

将所有的功勞都還給那位真正的大佬後，華鋒語暫時不打算說出自己的來歷，她所知道的東西，能寫的都寫進那份資料裏了，其他的要靠這些人自己去鑽研了，她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雖然沒問出那位大牛的具體事情，但研究員也沒辦法，他們總不能為難一個小姑娘，再說了，一個小姑娘懂什麽呢？

只不過是那位大佬把藥給了她而已，連小姑娘自己都不清楚那人從何而來。

也許是哪個隐世的醫學奇才吧……實在沒辦法，他們也只能這麽腦補，再說人家都把這麽重要的資料全部無償贈送給了國家，他本人既然不願意露面，國家難道還要強行追根問底嗎？

也許某些國家會強行動用國家力量将那人找出來，但華鋒語的祖國根本不會這麽做。

最後，華鋒語經過一番詢問後，就被好好地送了回去，還讓她帶走了一封國家寫給那位醫生的感謝信和一個特制手機。

“如果再見到那位醫生爺爺，你要記得把信和手機交給他，告訴他，國家很希望表彰他的功績，如果願意的話，可以通過這個手機聯系。”

一個态度和藹、穿着打扮都很樸素的中年男人一路将華鋒語送回了大公山的家，他看着器宇軒昂，樸素的衣物也遮蓋不了一身挺拔的軍人氣質。

“當然，如果他不願意也不強求，要是有什麽生活和工作上的困難，也可以找國家幫忙解決。”

“我知道了，謝謝叔叔。”華鋒語點點頭答應下來，只是那位德高望重的醫生，還有幾百年才會出生……

【宿主，這個手機裏沒有其他追蹤監聽之類的軟件，很幹淨。】好不容易有用武之地的系統掃描了整個手機，趕緊邀功。

【這還用你說？】華鋒語對系統的行徑嗤之以鼻，她的祖國是不會搞這種陰險卑鄙的小手段的，否則她也不敢這麽大大咧咧就把東西給了出去。

換成另外一個國家，她都不會這麽做。

【系統啊，別拿這麽小家子氣的陰謀論來臆測我的祖國，在最危險的時刻她都沒有動用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待自己的國民就更不會了。】

【宿主，您真是太正派了，但您正派不代表其他人也正派啊。】系統有些不服氣，【國家都是保護權勢階級的，而且照您所說，世界上就不該有間諜。恕我直言，歷史上您的黨派也曾經派出過許多間諜。】

它就不明白了，明明宿主這麽聰明一個人，怎麽在這種事情上顯得如此幼稚天真？

不是有句玩笑話說的是，天下何人不通蘇，雖然是句玩笑，但也反映了部分事實。

國家就是國家，怎麽也不能說自己是白蓮花吧？

聞言華鋒語感到有些滑稽，真沒想到鹌鹑了許久的系統今天又支棱起來了，一直被她壓制的系統看起來是惡補了一些東西，反駁的話都有些不一樣了。

以前系統總是從什麽真假千金、逆襲打臉之類的小格局話題出發，力圖将她也拉到跟它一樣的境界上，但毫無疑問的失敗了。

現在系統學乖了，知道那些話已經很難打動自己思想覺悟過硬的宿主，就另辟蹊徑，企圖用思想打敗思想。

宿主不是相信自己的祖國，相信公良正義嗎？那它就要打破這個信念，讓宿主明白她的信仰也并不美好純真，掀開那層皮，底下都是一樣的。

只要宿主一直以來堅信的信仰被瓦解了，想必很快就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認識到一切都是虛的，自己的利益才是最真實的東西。

那時候，宿主應該就不會排斥系統給的任務了，反而會努力去完成更多地任務，從而“逆襲打臉”，走上人生巅峰！

——不得不說，系統也在華鋒語的壓迫下，開始進化了，鬥争的手段也提升了……雖然就提升了那麽一點點。

殊不知，提起思想戰線的問題，系統一個剛剛開始涉足其中的小學生，怎麽可能跟華鋒語這種堅定的戰士相比。

【看來，你最近也學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嘛。】

華鋒語聽不出喜怒地“誇”了一句，最近她都埋頭于肺癌特效藥中，确實忽略了小熊娃娃的思想建設，讓它又開始蹦跶了。

【宿主過獎了，我覺得宿主您說的對，多學一點總有好處，所以連上了這個世界的網絡，确實獲得了不少知識。】系統貌似謙虛卻遮掩不住自傲地說，【我以前确實不該小看這個落後的世界，再落後也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呵……既然你這麽說，想必也知道華國成立前，也有個特科吧，是由後來我們敬愛的總理所統籌的。】

【當然。】系統聲音得意，聽着真的很像智慧生物，【所以，宿主您就不要為自己的黨派貼金了，大家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哈哈……】華鋒語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忍不住在心裏大笑起來，笑的酣暢淋漓，又笑的充滿了輕蔑，那是對所有蟲豸的輕蔑，對所有不明真相以為找到了黑點的人的輕蔑。

【你大概不知道，我們的特科，和其他黨派的特科不一樣，甚至與你所說的蘇派也不一樣。】

笑夠了，華鋒語才慢條斯理地反駁。

【當年總理領導下的特科有着絕對不容踐踏的規矩，也就是所謂的‘三大任務一不許’。】

【三大任務是搞情報、懲處叛徒和執行特殊任務，一不許是不許搞黨內偵查。按照你說的，其他派別的間諜特工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代價、不顧一切手段，但我們卻不是這樣的。】

【其中讓各大特工部門都難以理解一條原則就是：特科不允許搞暗殺活動！不允許搞權錢交易，更不允許搞美人計！】

【聽傻了嗎？在各種間諜故事中，香.豔女間諜的故事你是不是看了很多？但我們并沒有這樣做，一次也沒有。】

【因為我們明白，肉.體消滅一兩個敵人并沒有用處，還一定會腐蝕自己的隊伍。如果失去了正義和公良，如果解決一切問題都選擇消滅制造問題的那個人，不用敵人，我們內部就會自行瓦解。】

華鋒語說着，對于自家的發展軌跡她非常清楚，這些規矩聽起來很可笑，甚至會讓人覺得天真，但正是這樣才獲得了巨大的民心。

【你說天下何人不通……共，為什麽會通？因為錢？因為女色？因為權力？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他們缺錢還是缺美人？你真是小看了天下英豪啊。】

【為什麽老大哥失敗了、倒下了？因為當初成就他的思想利器已經被腐蝕了，KGB的燕子天下皆知，他們不在乎手段了，也就淪落到跟敵人一樣的境界了。思想在不擇手段中堕落腐化，又怎麽敵得過強敵的糖衣炮彈。】

【犧牲和奉獻當然沒有享樂主義來的輕松愉快，要淌過多少險、捱過多少苦，但只要放下了，倒戈了，那不就輕松了嗎？為什麽不能倒戈，我們做的事情和敵人有什麽區別？既然沒有區別，那選輕松的路不好嗎？為什麽非要再堅持呢？】

【所以……老大哥倒了。】

【系統，現在你告訴我，你的這些小手段是不是非常無趣且小家子氣？你根本不了解我們的信仰啊……】

【何為仁義之師、何謂仁者無敵，你、不懂。】

系統沉默了，它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它的CPU又超載了，信心滿滿來跟華鋒語對線，又被一巴掌給拍了回去。

仁義之師？仁者無敵？難道它真的是以小人之系統度君子之腹？

那支幹幹淨淨的手機，似乎印證了這一點。

見系統沒了聲息，華鋒語就懶得理它了，讓它自己慢慢理解消化去吧！

送華鋒語回家的軍人只在家裏歇了一天就匆忙離開了，李富生夫妻熱情地要送他家裏自己炕的臘肉，那人卻完全不肯收。

“我們有紀律，不能拿老百姓的東西。”

“這怎麽能叫拿呢？是我們心甘情願要送給你啊！不就是塊臘肉嘛，又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

“爸媽，別送了，這是叔叔的紀律啊。”華鋒語也勸道，“要是硬塞給叔叔，最後他會偷偷把錢留下來，這就不美了呀。”

聞言夫妻兩個趕緊不再硬塞了，要是這個男人真的最後收了臘肉卻偷偷把錢留下了，那他們不就成了強買強賣了嗎？

中年男人不動聲色地瞟了華鋒語一眼，心中詫異，真沒想到這麽個小姑娘會對他們這麽了解，心思會這麽通透。

難怪那位不肯露面的神醫會如此信任一個小姑娘，把那麽重要的資料交給她。

他沒有再多待，匆匆告辭就回去複命了。

直到這時，一直壓在華鋒語心中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她相信以研究院那些頂尖人才的能力，用不了多久，治療肺癌的特效藥就會面市。

時間在這種悠閑的時候似乎突然就緩慢了下來，華鋒語回到了初三的課堂上，班上同學給她舉辦了一個小型的歡迎儀式，倒是令她吓了一跳。

真沒想到她只是休了幾個月的學，大家夥就這麽想念她，還特意給她舉辦歡迎儀式。

“華鋒語，你知不知道，上個學期期末考，我考進了全年級前三十！”徐倩得意地晃過來，眼睛閃閃發光，“這個學期我要考到前十！”

誰能想得到，她初二的時候，還在年級一百多名徘徊呢？

“強啊，徐倩同學。”華鋒語由衷地誇贊。

“那是！我跟你說，咱班上個學期考的都很好，成績一出來，老師們都驚呆了！”

“我考的也很好啊！”同桌湊了過來，“老師說我能考上縣裏的中學了。不只是我，班裏有一半同學的成績能夠上高中了。”

高中已經不是義務教育，并不是每個學生理所當然都能上的，有的直接去了職高，有的辍學打工，以他們學校的情況，班裏有一半同學夠上高中的錄取分數線，那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了。

“那太好了！”華鋒語是由衷為這些同學高興，讀書讀得更高一級，視野就能更開闊一些，就離改變命運更近一些。

“還有啊，我得謝謝你！”一個女同學眼睛裏滿是憧憬，亮晶晶地看着華鋒語說，“我家裏已經同意了，只要我能考上高中就一定會供我讀！要知道我爸媽以前都不願意讓我繼續讀書的！”

不再是九年義務教育了，意味着學費不再是國家兜底了，從小學到初中大家都只需要交“學雜費”而不是學費，即使這樣都很多人不願意花錢。

一到高中還要交學費了，在不發達地區的辍學率就直線上升。

看着面前同學稚嫩高興的面龐，華鋒語心中升起感慨，她輕嘆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改變了這些人的觀念，即使只有一點點也夠了，随着時間推移，一定會有更多人革新自己的觀念，完全覺醒的。

對華鋒語的歸來，除了二班的同學外，最興奮的要屬一班的陸圍了。

上學期期末考拿了個沒滋沒味的年級第一，他已經失落了整整一個寒假，連過年的時候都有些提不起勁來，跟小夥伴出門放鞭炮都蔫蔫的。

他還以為以後都沒機會再去超越華鋒語了呢！

沒想到，那個死死壓了他一頭的女孩又回來啦！

“華鋒語同學，折合時間，你已經有整整一個學期沒來上課了。”走廊上，陸圍攔住了華鋒語認真地說，“學習如逆水行舟，你落後了，我卻前進了，這次月考我一定會考過你！”

很有精神。

“……”華鋒語跟他對視，看出對方眼裏的幹勁，不由笑眯眯地說，“好呀，等着你考過我。”

陸圍點了下頭，轉身就回去一班自己的座位上，繼續刷題背書了。

“真是有精神，祖國的花朵果然都很可愛！”華鋒語老氣橫秋地評價，目送陸圍背影的眼神慈祥極了，“一個學期不見，不知道他有了多少進步呢？”

被抱在懷裏的小熊娃娃心裏呵呵，能有什麽進步，再有進步也趕不上啊！一個還在地上努力學走路的孩子，怎麽跟百米賽跑冠軍比啊？

果不其然，這次月考的時候，華鋒語的名字又出現在排行榜第一位。

“哇，華鋒語同學是真的強啊，休學了幾個月，回來還是年級第一。”

“可怕，真的學霸，恐怖如斯。”

“華鋒語同學平時可努力了，天天看她刷題預習課本。”

“天才還這麽努力，天！”

陸圍站在成績榜前，看着又一次壓在自己頭頂上的名字，習慣了。

還能咋地，繼續刷題！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一更。

說起影視劇那些暗殺啊，美色交易啊，動不動就鋤奸啊，其實基本是在抹黑……真的沒有那種事。感謝在2021-06-12 19:21:36~2021-06-13 15:24: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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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