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還有我

江渝本來是背對他仰着頭,親完後還沒等低下,下巴剛有往下收的趨勢,就被一只冰涼的手捏住,逼他仰的更深了些,冰涼的唇吻過來,出乎意料的克制溫柔,兩個人就着這個姿勢,來了一個深靡又纏綿的吻。

一群雜亂腳步聲伴着高跟鞋咣咣跺地由遠及近。模糊傳來江姐的焦急的聲音:“快點,這麽大動靜拆遷呢!”

“唔——”江渝忙掙脫開,後退了兩步。

白曜看着他避開,目中可見一空的低落。

江渝別過臉去,用手背擦着嘴上沾的混着兩人氣息的唾液,解釋道:“被人看見不好。”還沒等說完就瞥見周遭,不由瞪大眼睛“嘶——”倒吸了口冷氣。

色令智昏後這才看見滿地狼藉,震驚的從四分五裂的地板,吊燈,音響,沙發,DJ臺等一系列看不出原來模樣的東西上掃過,最後停留在牆上——那一道道堪稱斧劈一樣罡風碰撞的傷痕,牆紙被震碎翻起裸露出最裏邊的水泥鋼筋。

高檔的酒吧包間短短一個小時內就變成十二級地震災後現場了,目光繞了一圈最後停在白曜身上,指着兇案現場瞠目結舌問:“你幹的?!”

白曜實誠道:“一半。”

江姐帶着酒吧保安姍姍來遲。大門敞開着,繞是層層膩子粉都沒有擋住那震驚扭曲最後裂開的面容,她大概懷疑自己在做夢,愣了半天才回神,目光從茶幾到牆壁,從吊燈到地板,雜七雜八凡是在房間裏有的東西全碎了,嵌進牆體的電線還在刺啦刺啦打着火花,滿地屍骸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這究竟是做了什麽?

請個專業爆破團隊一個小時都沒有這樣的效果

然而江姐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盡管太陽穴青筋突突直跳,但還是用塗滿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強行按住,咬着後槽牙指着江渝手指在半空狠狠一揮。

“你給我過來!”

不用回頭江渝就知道白曜準備過去,未蔔先知先的向前一步擋住了他邁出的腿,在空中碰了下。小聲道:“你別亂來,我去處理,你在這裏等我。”

他幾乎能猜到白曜準備做什麽,要是讓這個鬼見愁過去了,芝麻變綠豆,綠豆變西瓜,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窟窿。

白曜順從的收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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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等我,千萬別亂來。”江渝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遍。這才一腳高一腳低的踩着一地狼藉走到門口。

江姐朝白曜看了一眼,看着渾身漆黑筆挺站在那裏的人,本能的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沒說什麽,帶着江渝離開了。

到了沒人的地方,臉上煩躁怒意終于毫不掩飾表露出來,但她雙手環胸,雪白胸脯突出,強壓怒火,細眉高挑冷聲問:“江渝,這是怎麽回事?”

她很少連名帶姓的喊他,江渝知道她真的生氣了,悻悻道:“我,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具體什麽情況,但不具體的大概能猜出來——已有家室的人出來陪酒,奸夫剛好被正主抓了個當場,然後一場神仙打架……

“不知道?”江姐放下手,腳踩恨天高蹭蹭往前逼近,這兩步間,那纖細的鞋跟都要被跺折了,一雙杏眼逼人,自下而上盯着他。“那客人去哪了你該知道吧!”

江渝欲哭無淚,那個不知道是人是鬼是牲口的滄溟,還活不活在陽間都另算,他怎麽會知道去哪了呢。

“我也不知道。”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我當時……”他想說自己當時暈過去了。可這聽起來玄幻的有些扯淡。

“你當時怎麽了?”江姐不輕不重的甩了下頭發,露出一半的雪白胸脯胸口劇烈起伏,看起來就要壓不住了。“江渝。”

“這些年我對你怎麽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自問從來沒有虧待過你。房間裏就你跟客人,跟炸過一樣,發生過什麽你不知道,客人去哪了你也不知道,你耍我呢!”

江渝已經沒什麽能說的了,垂下眼愧疚道:“對不起江姐。”現在他除了道歉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房間的損失我來賠。”

江姐眯了眯眼睛,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笑話,冷着一張臉勾起豔紅的唇角,眼裏的憤怒和嘲諷大刺刺的戳在江渝臉上。伸出一根手指摁在他胸口。“你賠?”手指擡起來又戳下去,一下比一下用力,伴着咄咄逼人的質問:“你怎麽賠?你就是個窮學生。發生這種事我還敢留你嗎,別人還敢用你嗎!不靠臉吃飯你還有什麽?找個人包了你嗎!”

江姐的話堪稱尖銳刺耳,江渝忍不住蹙眉,但确實是他理虧在先,索性經年來一張臉皮千錘百煉,還沒蹙緊的眉頭又緩緩松開。

算了,算了,選擇性耳聾,就當沒聽見。

“他還有我。”白曜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後,一把将他攬到身後,沉沉瞥着那只停在半空還沒收回去的手。

江渝詫異道:“你怎麽來了?”趕緊推他。“你出去等我,我來處理。”

白曜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他的推搡一點作用都沒有,瞥着那只手,冷淡道:“不用,我來處理。”

江姐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抱着手臂,白皙修長的腿斜挎在一旁,不屑道:“你是誰?我管自己的人跟你有什麽關系?”挑着眉毛冷哼一聲。“你別着急,等我跟他算完了,你肯定跑不了。”

這個人剛才跟江渝一起在房間裏,出了事情她一向先管自己人,然後才跟外人算賬。

沒想到還沒找他倒自己先送上門來。

白曜手臂上搭了一件外套,是江渝穿出來那件,剛才睡着的時候蒼溟給他脫了下來,現在被他從災難現場拿了出來,抖開給他披在肩上。

“我來處理。”

江渝順勢拉住他手臂,怕事情難以收場,目光懇求阻止,搖了搖頭。

白曜握住他的手,輕柔又不容拒絕的從手臂上撸下來,江渝抓的很緊,漆黑平整的西裝袖子被帶起一道道褶皺交替起伏又泯滅下去,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他把那只手握在掌心,五指順着指縫伸進去,十指相扣。

江姐愣了愣,眉頭不由跳了下,她跟江渝認識這麽多年,這小子雖然熟客遍地但一直都是點到為止,第一次見他跟誰這麽暧昧,還是個男人。

白曜轉過頭來,居高臨下瞥她,薄唇開合,他道“東西是我砸的,我賠。”說着從西裝內兜裏夾出一疊小小的支票本,雪白修長的手指屈伸,向前甩出。“需要多少自己填。”

江姐下意識接過,蹙眉看着這人冷漠的臉。

江渝是這她些年裏見過最好的貨。但不得不承認,這人跟他比毫不遜色。如果哪天想不開下海,跟江渝剛好是截然相反的類型。

看着那雙漆黑的眼,他的眼神很冷,心咯噔漏了一拍,恐懼沒由來的自心底升騰,這人跟江渝那随和的性子确實相反,眼神過于冷也過于無情了。垂下眼,面色緩和了些。“具體損失等清點完了才能确定……”

“你誤會了。”白曜看着她,薄唇開合不帶一絲感情。“我說的是讓你關門的價格。”

江姐臉色一沉。“你什麽意思?”

“還有。”白曜低沉着眼,緩緩掃過她的右手。“我還要你這只手。”擡起眼皮落在她臉上,目光森冷,淡漠,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一個在人人鬼鬼間活了幾萬年的人,冷漠卻不加掩飾想要一個人性命的眼神,說不出來的驚悚。

江姐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後退,驚恐丢下支票本下意識把手藏在身後。

“白曜。”江渝另一只手拉住他。“你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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