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小師叔祖!我男神!最帥……
林家飛港城,走得是私人航線,為确保大家在時間上的合理性,中午起飛,下午到達港城,有充足的時間休息,緩解飛行帶來的疲累。
和儀卻在此之前連夜回了一趟蜀中,帶領一衆下屬快速檢查了蜀中幾處重要封印及陣眼,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鬼道宗祠坐落在深山之中,與歷代和師居所相鄰不遠,傳聞後院那一池錦鯉下,鎮壓着極兇厲鬼。
也是為了鎮壓他,初代祖師才将宗祠定在那裏。此後歷代祖師過世之後,生前祭袍、法器、骨灰都安息于此。
和儀幼年是被先和師再三告誡過的,據說那邊鎮壓着的那位大存在一旦出世,屆時不止蜀中,天下都要大亂,人間不複,生機不再。
還有舉例說明,曾有一次封印破碎,那位生前為巫道大能的大歷出世,蜀中陰氣沖天,屍橫遍野,眼見天地之間都要變成一片活死人墓,是和儀那位驚才絕豔的小師叔祖燃盡了壽數請天神降世,拼死将其封印。
然後小師叔祖歸于冥府。
從此以後,在小小的和儀心中,小師叔祖就成為了除了師父以外最崇拜的人。
或許和儀對天地蒼生的歸屬感與責任感,便來源于這一宗早已塵封于天地之間,史冊無載的往事吧。
和儀查到這邊封印的松動反正是吓得一魂出世二魂升天,先逼出兩口心頭血來修複了封印,才有心思去呵斥負責盯着山中封印的周念。
“就是因為你心細才把你留下盯着這邊,封印這麽大的漏子你都沒發現,真出什麽意外,你我都是千古罪人!”和儀怒容滿面,周念也不敢辯駁,他還後怕着呢,先被訓了一頓,心裏反而安穩多了,才低聲道:“列位和師安息之處,不敢冒進叨擾,只在外巡視,未見怨氣陰氣。”
和儀擰了擰眉,手在青磚上心口血混着朱砂形成的封印紋路上慢慢拂過,閉目引神去探,一無所得,最後只能輕嘆道:“或許是遠古大能與衆不同吧,這位說來也是咱們的祖宗,和尋常厲鬼妖物有所不同也說不定。”
又看向周念:“這次也不算你得過錯,是我着急了。”
周念連道不敢,和儀足尖點地騰空而起,一掌拍向水池旁平地上立着的銅鶴,機關聲乍起,一層鋼板水泥上鋪鵝卵石的池底掩住了紋路鮮紅駭人的青石磚。
和儀閉了閉眼,一時有些氣力不足。
星及就在一旁等着,和儀一落地就滿是焦急擔憂地奔了過來:“快歇歇,這兩口心頭血可害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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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和儀擺擺手,又擺弄一下那銅鶴,清澈水流自兩旁鶴口傾瀉而出流入池中。
星及抱起一旁的大木盆,把數十尾金黃、橙紅二色的錦鯉倒了進去,魚尾輕輕搖曳,水波蕩漾,一切恢複如常。
此時此刻,聽着減弱的水流聲,和儀終于松了口氣,一直懸着的心落回了原位,磕了兩粒星及掏出來的大藥丸子,甩手起身:“我得去前頭給老頭子上個香,讓他好好看家,別再出什麽岔子。”
等她在正堂中十分虔誠地絮絮叨叨磨叽一番後,天已大亮。
和儀最後拜了一拜,起身出去。
推門那一刻,她覺得有一股濕氣從後背打入身體,仿佛浸潤着五髒六腑,本來火辣辣的心口肺腑也好了不少。
她先時一怔,然後笑眯眯的回身沖着滿滿一屋子的畫像又拜了拜,“感謝祖宗。”
一位祖師畫像前懸着的鈴铛無風自動,輕輕一搖,清脆的一聲響傳了出來。
和儀眼睛更亮了,複行一禮,十分興奮地道:“晏書謝小師叔祖!”
從男神那得了好出,和儀滿懷激動地轉身推門出去。
此時院子裏挂着的幾十盞白紗燈已經盡數熄滅,和儀深深吸了一口蜀省群山中清新的空氣,壓抑住內心的興奮,叮囑侯在廊下的周念:“仔細看家。”
說完又不知想起什麽,額外添了一句:“最近玄術界喪心病狂之輩尤多,盯緊了,別哪個打起我家祖師骨灰的主意來。這家夥的,就為了防這壞主意,千年前我們家就流行火葬了,省事這麽多年,沒想到現在這歹徒,連骨灰都不放過!前天,就龍虎山當代天師他小叔叔墳被人挖了,支持國家政策搞得火葬都沒被放過啊!喪心病狂之輩!”
“是。”周念恭敬應答,星及面帶擔憂地看着明顯亢奮的和儀,“時間差不多了,再不回上京就趕不上了。您還行嗎?您的身體最重要……”
言外之意和儀明白,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回身将房門仔細掩上,然後才笑着說:“你家和師我沒那麽脆,只是有些累,走吧,飛機上還能歇歇。星及,你的大藥丸子味道可是越來越變态,但效果也越來越驚人了。繼續加油,努力研究,沒準哪天靠這個發家致富了呢?”
“還有心思說笑!”星及又氣又笑,仔仔細細打量着和儀的面色,确定有了一點血色之後才稍稍松了口氣,還是堅持着攙扶了她一把。
和儀雖然有點不習慣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但她腿軟也是真的,在場的都是心腹,逼格也沒有那麽重要了,就安心被星及扶着出去。
和儀一下飛機,微微借着星及的力道往出走,卻見林家衆人正在外等着,霎那間笑意忍不住爬上了臉龐,口中嗔道:“怎麽在這兒啊,還有好幾個小時呢,在家歇歇多好。”
“來等你的。”杜鵑快步上前挽住和儀的手,面帶心疼:“打電話的時候聽你聲音不大好,媽媽心裏着急。”
“這是怎麽了?”林毓中拉着和儀上上下下看過,沒在體表發現什麽外傷才稍稍松了口氣,一面說:“走,去歇會,不行就推遲,咱們過兩天再去。”
“就是就是,什麽都沒有咱們晏晏的身體重要。”杜鵑連聲附和。
“沒關系,就是累,心神俱疲。”和儀嘆了口氣,又笑了:“不過好在發現得早,沒出什麽大問題,我現在可以安心和你們去港城了。”
“乖崽。”杜鵑仔細看着和儀的臉色,又看向星及,見她微微點頭才松口了,“也行,走,咱們去候機室,還有好幾個小時呢,好好歇歇。”
林正允眉頭緊擰:“不去也沒關系,我聯系你大伯,咱們晚一天去。”
“就是就是,晏晏姐。”林毓齊小跑上來,“港城可沒意思了!過去就聽他們炫富和大伯母家長裏短——”
“毓齊說什麽呢?”林毓晴呵斥一聲,林毓齊連忙閉嘴,小眼神一瞟,大哥正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
完了。
林毓齊剎那間心如死灰。
和儀抿嘴一笑,把林毓齊拉到自己身後,對林正允笑道:“真沒什麽大問題,只是累了。”
林正允還要說些什麽,杜鵑卻開口了:“你這身體啊,也是讓人揪心。媽媽認識港城那邊一個老中醫,是禦醫後人,醫術極高明,到時候讓他給你看看。”
和儀知道再不答應杜鵑心中也不安,幹脆點了點頭。
和儀是連軸轉過的,兩口心頭血雖險,畫陣耗的精氣神雖多,但在候機室眯了一會,星及的猛藥隔兩個小時吞服一次,藥勁上來,看起來臉色就好了不少。
杜鵑仍然滿是憂心,忍不住抱怨林正允:“你說時間敢這麽急做什麽?哪天開祠堂不能開?非得明天!”
林正允苦笑:“日子是大哥早定下的,誰成想晏晏這邊忽然出了事兒呢?要我說延遲也好,晏晏卻不同意。”
杜鵑傾身為和儀掖了掖被子,拉着林正允走出休息室,方才輕哼一聲:“算你有點眼光,這架飛機也買正着了。晏晏她們或許有什麽講究也說不定呢。”
“我看這孩子就是不想麻煩咱們。”林正允搖着頭嘆了口氣,“其實一家人的,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呢?”
杜鵑面色沉了一瞬,又帶上了笑意:“這孩子心思細,想得也比咱們毓齊那個沒心沒肺的多些。我就盼着有一天啊,我這閨女能拉着我癡纏撒嬌,像老趙家那閨女似的,雖然要這個買那個的,但我也樂意。”
林正允拍了拍妻子的肩,安慰道:“這些孩子心都細,毓晴還是在咱們身邊長大的,不也小心翼翼的?咱們家啊,就基因突變,生了毓齊這一個馬大哈。”
杜鵑忍不住噗嗤一笑,嗔着拍了林正允一下,“哪有這麽說自己兒子的。”
夫妻兩個的話題和儀是不知道的,她躺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醒來之後只覺渾身發軟四肢無力。
“醒啦。”星及端着水推門悄悄進來,見和儀迷迷糊糊地睜眼睛打哈欠就忍不住揚了揚唇角,“喝點蜜水,再吃一丸藥。新開的方子我已經遞給林夫人了,估計落地之後,您就有好喝的了。”
和儀微微打了個寒戰,“星及你忽然‘您您’的,我有點不适應。”
“好的哦親親。”星及露出了淘寶客服的笑容:“那麽這邊您是有什麽要求嗎?請一定要提出來哦,無論如我一定會滿足親親的~”
“星及,你、你正常點!”和儀抱着被子瑟縮在牆角,下意識地渾身發冷。
星及将水杯放在床頭櫃上,雙手掐腰冷笑一聲:“起來吃藥!逞什麽能?全天下屬你最厲害是不是?”
對着如此潑婦的星及,和儀反而習慣了,稍稍松了口氣,乖巧點頭。
星及看她這個樣子,又生不起氣來了,長長嘆一口氣,低聲道:“我不是和你生氣,這種事情出現咱們都是不能預料的,我只是氣您逞能!兩口心頭血啊,失了多少的精神氣血,得補多久能補回來?我那藥是有效,可效用也猛,不說是虎狼之藥也沒差多少了!一時提氣是有的,可重要還是慢慢溫補,那藥只在一時,不在長久,真要好生補回來,還要慢慢用藥。這個時候,最好的就是在蜀中好好休養,上京也好,非要趕這港城來。又是什麽重要的事,值得連身體都不顧呢?”
和儀聽了,緩緩笑了一下,握了握星及的手,輕聲道:“你不懂。何況心頭血也不是沒吐過,不算什麽。”
“是啊!我不懂!”星及瞪了和儀一眼,“你們人,就是破事賊多!”
和儀笑眯眯湊上前,與星及貼得很近,在她耳邊低聲道:“悄悄告訴你,其實沒有以前那麽難受,小師叔祖真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哦不,男仙!”
星及疑惑地看看和儀,摸摸腦袋瓜,沒發燒啊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