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貌相
第41章 貌相
周末，蘇染被葉思琪拉到商場購物。她本來想拒絕的，買衣服嘛，網購不就好了。葉思琪露出六顆牙齒，和藹可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古人誠不欺我。”
蘇染在她的微笑下不自覺抖了一下，立馬應約。但她發現，她可能與這家商場天生氣場不和。
上次是鞋店，這次是彩妝店。
蔣玉清看到她，主動走了過來擋在她前面。
她看着蘇染，發洩情緒道，“你怎麽做到的。”
蘇染微微一笑，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麽，“告白，然後就一起了。”
蔣玉清眼圈突然紅了一圈，泫泫欲滴的淚珠在眼眶中打框。蘇染有些猝不及防，她好像……也沒幹什麽。
“你憑什麽。”蔣玉清壓着嗓子說道，仔細聽聲線還有些顫抖，帶着不甘和心酸，“六年，我喜歡他六年了。我為了他天天練着讨厭的鋼琴，我一直藏在心裏，等着有一天可以站在他身旁，可憑什麽是你。”蔣玉清收起淚花狠狠盯着蘇染，“你知不知道他家圈子啊，根本不是你這種一般人……”
葉思琪眉頭一壓，“蔣玉清你有完沒完。”
蔣玉清瞥了葉思琪一眼，“你能先別說話麽，這我和蘇染的事。”
蘇染第一反應是——哦，原來她是知道自己的名字啊。
葉思琪更不屑，“還你和蘇染的事，我和你的事都沒完。”
“你自己的原因還反過來怪我。”
第一次放到臺面上講，葉思琪也就說開了，嗤笑了一聲，“您課代表啊喂，跟我說的截止時間和其他同學不一樣，給我下套。”
“誰給你下套了。”說到這裏蔣玉清眼神有些閃避，“有意思麽葉思琪，那門課你還不是照樣拿了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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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啊。”葉思琪道，“我拿高分是我的本事，你作為課代表不負責任是你的問題。”
這位校花同學不僅要好好研究下毛中特，建議重修一下思修法基。蘇染一攔，把葉思琪的話截過來，“其實你剛剛和我說的那些話應該和簡塵講的。”
蔣玉清目光又回到蘇染身上，“你什麽意思？”
“首先，我猜你現在還喜歡他，你之所以一直不告白是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我之前也有過這方面的疑惑，不然可能我們更早就……”蘇染收了話尾，“你現在嘗試一下頂多為A大同學多提供一個茶餘飯後的話題。”
蘇染頓了一下，慢悠悠說道，“我們現在還是男女朋友關系，建議你盡早和他表白，不然等我們合法了，你的行為就是違法的了。奧也沒有明确規定，如果你願意承擔社會輿論壓力的話也不是不行。”
葉思琪手搭在蘇染的肩膀上，毫不留情面笑地花枝亂顫。絕，太絕了。她家染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蔣玉清的臉色瞬間變了變，離開前蘇染又說了一句，“挺佩服你的，不過如果是我的話，會把那些時間用來發展自己的特長愛好。不過也不一定，你鋼琴彈得不錯。”
至于葉思琪和蔣玉清的矛盾，蘇染知道點來龍去脈，只知道是一門經濟類公選課起了沖突，不知個中細節，她轉頭問道，“她真給你下套了？”
“不造，我估計大概率是她消息通知錯誤吧。”葉思琪聳肩，“為了和老師交代任務故意說我拖着沒交我可就不答應了，經管那個女魔頭的課诶，我去她辦公室找了好多次，就差跪下了才收我作業。蔣玉清死咬着說我過點了，草，要不是我有定期清理微信聊天記錄的習慣，都想打印下來甩她臉上。”
葉思琪又問道：“簡男神什麽圈子啊，被她說的那麽玄乎。”
“爸爸是A市博物館館長，媽媽是樂團首席小提琴手。”蘇染思索了一下，“爺爺是A市為群。衆服務的……很厲害的人物吧。”
“你爺爺奶奶不也在B市為群。衆服務麽。”葉思琪對蔣玉清的話更感莫名其妙，“要一一列出來證明你倆多配麽。”
“她可能還不知道一件事，怕是打擊更大。”
“我最喜歡聽這種。”
蘇染一臉淡定：“我會彈鋼琴啊。”
葉思琪笑容明晃晃，就差拍手叫好了。
“說到這個，下學期100周年校慶，老師已經在談嘉億的贊助，那邊也爽快地答應了。”葉思琪說道，“策劃了很久，會很隆重，非校友領導也會出席講話。這才合理嘛，按理說嘉億這麽大企業，之前怎麽會贊助我們校會一個活動。就算産品定位是大學生，也不像啊。”
“然後？”
“學期末會招志願者，也會初次篩選節目。”
蘇染點點頭，“可以報名一下志願者。”在校期間遇上整年份的校慶，可真是難得啊，一定要參與一下。
“我說節目。”葉思琪拍了拍她肩，猶記得高一那會兒文旦彙演，蘇染在臺上彈鋼琴的樣子，多麽光彩耀目。
“這種不一般聯系校大藝團和社團麽。”
葉思琪脫口問道，“誰聯系？”
“學生會。”好吧，蘇染認真思索，“我考慮一下。”真決定了肯定要花時間練，她最近學業上有些忙，有幾晚都在專教待過了門禁點。加上她已經在課題組了，每個月要彙報一次科研競賽進度，已經很充實了。
“學生會多聯系幾個節目，指導老師那邊會再确定，三審才會最終敲定。你和簡塵兩個人光名字并列在一起就有足夠大亮點了，你倆水平我也知道妥妥的。”葉思琪調侃道，“你那個更早是什麽意思。”
蘇染回想，大概是第一次參加組會的時候吧。林老師早就得知了消息，在她彙報完後滿意地點點頭，當着全課題組的面說道，“蘇染就跟着小塵好了，小手牽牽，共創未來。”
一向嚴肅的林向之難得開起玩笑，歡聲笑語間蘇染也漸漸抛棄了初次參與的緊張感。林向之課題組在業界本就盛名在外，每年收的學生在同期中都排得上鳳頭，這次彙報她收獲頗深。
結束後簡塵立馬給她開了份書單，兩人一起去了趟圖書館。
簡塵沒帶校園卡，和門口的保安姐姐說了一聲才進去，蘇染輕輕推着他後背過閘，“我就說你不用借我飯卡也能進去的。”
簡塵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一本正經說道，“染染，有件事我要和你說下。”
蘇染差點撞上他的胸膛，被他帶得有些緊張起來，“什麽。”
“那天帶校園卡了。”簡塵笑，“我故意的，本來當天去完圖書館想約你吃飯，你太慷慨了。”他就沒有借口了。
蘇染愣了一下，似是在回顧那天的一點一滴，“所以你那時就喜歡我了嘛。”
“是啊，但我卡裏确實沒有多餘的錢。”簡塵毫不猶豫回道，其實什麽時候喜歡上的他也分不清了，開始只覺得有意思，播下種子生根發芽後立馬長成參天大樹，感覺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你那天直接約我吃飯我一定去的。”
“你們名聲在外。”
“什麽名聲？”
“高嶺四枝花？”
蘇染窘，其他三位室友都很忙，安然和伊諾除了上課基本不冒泡，思琪忙着學業和學生工作，她麽，可能因為太宅了吧。
回憶結束，蘇染忽然間覺得蔣玉清邊上那個女孩之前說得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恰好她們四個綁在了一起，被傳得神乎其神。她看着眼前那張燦若玫瑰的臉龐，懇切地問道，“思琪，學校裏都沒讓你心動的麽？”
“說你呢，怎麽又拐到我身上了。”
“你知道我們有個稱號麽，高嶺四枝花？”
葉思琪一挑眉，猜道，“簡男神不會信了吧。”
“所以我說，傳言三分真七分假。”
葉思琪回道：“不說傳言真假，是人不可貌相。”
她想起高一開學報到的第一天，教室裏鬧哄哄地，唯獨蘇染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位置上，一眼看上去就是位文靜的姑娘。葉思琪見到有幾位男生上去搭話，她只回了名字後便不再多話，把目光移回手裏那本書。
高冷學霸——這是葉思琪對蘇染的第一印象。班級裏人齊後第一件事就是排座位，她倆身高相近站在一起，沒想到成為同桌後不到一天就熟了起來。後來，蘇染用實力證明她不僅是個學霸，還是個智商型理科學霸，這和她外表的古典韻味着實不符。
蘇染說了句：“不是不到是時候未到啊，什麽時候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在一起。”
葉思琪：“和你家師兄在一起都快變理論家了。”
不知道那個詞戳中了她，蘇染開始滔滔不絕，“他不僅是個理論家，我看過他文章，基本都是立足于建築歷史和設計理論提出的展望，在後來的項目中都得以實現。我們畢業聚會去的那家山暝居飯店，就是他設計的第一個作品，你說巧不巧。”
葉思琪也訝異了一把，山暝居飯店在她們臨近高中畢業時剛剛建好營業，輕妝淡抹又很好地融入氣韻文化。位于着名景區內，沿着地勢高低錯落，真正是“景色為建築而生，建築為景色而活”，在B市當地脫穎而出。
“那天PPT上沒看到啊。”
“只放了讀研以來的成果，山暝居他說算是畢業作品。”
能把畢業作品建起來，也是翹楚。葉思琪看着蘇染眼中帶光的模樣，就更明白她為什麽會喜歡簡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