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我試過，但吃不胖。”時越手掌悄摸在大腿內側揉了下，站起來，“你很疼嗎？”
揉完已經不是太疼，陸嘉依揮了下手，“沒事。”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附近比較空曠，樓房又是個空殼無門無窗，比較細微的聲音也可以輕易捕捉到。
陸嘉依把手電筒關掉，跟時越對視了眼，他們來了。
氣氛不自覺緊張起來，兩人貓着腰走到窗邊，半蹲下身子，觀察外面的情況。
借着路燈能看到馬路旁邊的灌木叢後面藏着三個人，高矮參差不齊，手中舉着根長木棍子，頂頭不知道綁了坨什麽東西，遠遠看去很像是個人頭，從草叢中冒出。
有騎電瓶車或自行車的路過時，不經意瞟見這些髒東西，吓得瞪圓眼睛差點摔倒。
那幾個人則縮着腦袋躲在陰暗的背後，嘴裏說着髒話哈哈大笑。
“真夠缺德的！”陸嘉依氣憤地反戴上假發遮住整張臉龐，站起身子将兩只胳膊平舉伸出窗外，刻意壓低聲音放緩語速，問那群混小子，“你們在幹什麽？”
氣氛烘托起來後，讓人毛骨悚然。
時越占據着旁邊那張窗戶，學着陸嘉依的樣子，把胳膊伸出去裝小鬼。
“我靠！什麽聲音啊？”
其中一個戴眼鏡的似乎也聽到什麽聲音，放下手中的棍子，困惑地轉過頭尋找，目光不慎掃到五樓窗邊時臉色大變，身子癱軟了下，大叫道：“有鬼啊！”
“你他媽瞎叫什麽，吓老子一跳。”帶頭的拍了下眼鏡男的腦袋。
眼鏡男已經不敢再看第二眼，死死抓住旁邊人的袖子，伸手指了下，“那樓裏有鬼。”
“瞎說！”帶頭的不甚在意扭過頭掃了眼，先是定住，然後往後退了步，“那......那是什麽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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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們快走吧。”另外兩個人害怕，扯了下帶頭那位的衣服。
帶頭的呸了聲，把木棍頂頭的那坨爛布扯掉扔在地上，抄起棍子要往樓裏走，“敢跟爺爺裝神弄鬼，爺爺今天就是鐘馗！”
啞——啞——
樓裏突然爆出幾聲粗厲嘶啞的烏鴉叫，一聲接一聲，一聲比一聲凄厲悲慘，後面那倆人哇了一聲丢掉棍子轉頭就跑，帶頭的猶豫了，停下腳步抿了抿嘴，帶着怯意又瞟了眼樓上，心忽地咯噔一下調轉方向跟着跑了。
邊跑還指着前面那倆人罵：“你們這倆慫蛋！跑個球跑。”
隔着五層樓的高度，再加上聲音和環境的烘托，設身處地确實會感到恐怖，可五樓的實際情況是，陸嘉依已經笑得不能自已，死命掐自己大腿，對時越說：“換個其他陰間音樂吓吓他們。”
時越扒開眼前的假發，露出視線，“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陸嘉依扯掉假發，望着樓下啧了聲，“這麽不禁吓。”
這幾個人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再來這裏，任務圓滿完成，陸嘉依美滋滋地收起道具，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多，“我們趕緊回去吧。”
“好。”時越看着手機裏的未接電話，給對方回了條短信過去。
兩人搭乘公交車在致遠高中門口那站下車後，已經快九點半，路上的行人和車輛明顯減少，時越還跟着自己沒回家，陸嘉依有點擔心她等會兒怎麽回去。
“你家離這兒遠嗎？我給你叫個出租車，算了算了，晚上出租車也不是特別安全，要不......”
送她回家還是幹脆留人住一宿，陸嘉依扭頭看了眼時越，當事人看着似乎并不怎麽擔心自己該怎麽回去，像是在等陸嘉依的安排。
這麽晚送時越回去再回來肯定是趕不上直播時間，其實留人住一宿也不是什麽大事，畢竟床那麽大就是睡一起也挨不到，時越雖然高但身上看着并沒有幾兩肉，手指細長的像......
陸嘉依莫名其妙開始想歪，漫畫裏的顏色畫面不受控制地往腦子裏鑽，怎麽甩都甩不掉。
好巧不巧，時越這時正擡起手攏被風吹淩亂的頭發，白淨細長的手指穿過發絲從臉邊蜿蜒到耳後。
陸嘉依別開眼，很果斷地說：“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時越指了指站牌上的時間提醒，515路公交站還有三分鐘進站，“我家離這有點距離，你送我回去就趕不上末班車了。”
時間在飛速流逝，只剩兩分鐘，一分鐘，三十秒......
陸嘉依閉了下眼睛，咬咬牙說：“你要是不嫌棄，去我那擠一晚上。”
不管發生什麽，只要我死不承認，我就是直女。
“好呀。”
迎面而來的515路公交車緩慢進站，稍作停留很快就離開，無人上車也無人下車。
回到出租屋，大概因為今天是周五，旁邊兩家都不在這住，天氣熱陸嘉依還要直播，沒興趣再參觀客廳和陽臺，回去後就進到自己那屋從裏面把門反鎖上，打開空調。
“我得直播了，房間就這麽大你随便坐，也可以先去洗澡，房東說這裏二十四小時提供熱水。”陸嘉依打開手機才想起來時越來什麽都沒帶，于是扭頭問：“洗完澡穿我的睡衣，可以嗎？”
“可以。”時越放下書包在陸嘉依這屋裏轉了圈，一張床一個書桌，兩個衣櫃，站在門口就能一眼看到底。
東西才搬進來還沒來得及收拾，陸嘉依循着記憶找到自己裝着睡衣那個箱子，此外還意外收獲兩條新內褲。
“你洗完澡可以換上。”陸嘉依随便選了條粉紅色帶蕾絲邊的遞給時越，又加了句：“我沒穿過的。”
說完後面這句，陸嘉依恨不得把舌頭咬掉，再狠扇自己一巴掌，為什麽非要把氣氛搞得這麽尴尬。
時越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絲毫沒有因為這句話産生波瀾，接過後說了聲謝謝，又走到門口去拿還放在水桶裏的洗發水和沐浴露，确定東西都帶齊後才進浴室。
門輕聲關上。
陸嘉依盯着緊閉的門愣了愣，自己心裏有鬼，所以動不動就感到尴尬和不自在，人家時越心裏亮堂着，所以才啥事也沒有。
哎！陸嘉依捶了捶腦袋，讓自己清醒點。
別因為是母胎solo就是饑不擇食，那可是女明星啊！
咔嚓！門突然又打開。
陸嘉依猛地轉過頭，問：“怎麽了？”
“裏面沒毛巾。”時越說。
“我給你找。”是真需要找，雜七雜八的東西太多，陸嘉依也不知道她的毛巾現在身處何處，跪在地上翻了又翻實在找不到毛巾，就把浴巾遞過去，“先用這個擦吧，毛巾不知道放哪兒在。”
時越真的是一點都不挑，給什麽用什麽，“好。”
浴室門再次關上，陸嘉依沒再想別的，直接開直播開始打工。
時越比陸嘉依高幾公分，睡裙本來是能遮住小腿的，但現在穿在時越身上剛蓋過膝蓋，好在身形差不多，其餘地方并沒有什麽不合适。
浴室在房間的最裏面，從浴室到床邊需要經過書桌，而陸嘉依正坐在桌前直播，擔心自己會意外出鏡，時越洗完澡出來站在浴室門口沒敢動。
陸嘉依餘光瞟到浴室門口的人影，擡了下手臂假裝不小心碰倒手機，鏡頭磕在桌面上出現黑屏，陸嘉依扭過頭示意，‘可以過去。’
時越快步過去，繞到床的另一邊開始寫作業，神情很專注，絲毫沒被陸嘉依影響。
倒是陸嘉依有點不太好意思當着時越的面滿嘴騷話，跟粉絲索要禮物，所以又綠色直播了五分鐘後便下播。
剛洗完澡就接到陸晨陽打來的電話，陸嘉依忙着洗衣服沒手去接，就把手機打開免提放在洗手臺上，“什麽事？”
“媽選中了家店面，讓我們明天都去看看，給她參謀下。”陸晨陽說。
“行啊。”陸嘉依問：“明天什麽時候？”
陸晨陽說：“明天下午。”
想着自己明天下午也沒什麽事，陸嘉依便答應下，“好。”
“對了，今天周五你咋沒回家啊？”陸晨陽又問。
陸嘉依手頓了下，支支吾吾解釋：“哦，我有點事忙，明天就回去。”
電話那邊沉默了下，語氣突然變得嚴肅，問她：“陸嘉依，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別怪我沒提前提醒你，媽要是知道......”
“哥！”餘光瞟到浴室門口站有人，陸嘉依驚慌地大叫了聲打斷陸晨陽，來不及解釋就迅速摁掉電話。
門只被拉開了一條縫，陸嘉依思緒全亂了，手搭在門把手上，卻忘記要把門全部拉開。
“我發現外面有個陽臺，可以晾衣服。”時越站在門口說。
陸嘉依扭過頭看到挂在毛巾杆上的校服，在啪嗒啪嗒往瓷磚上滴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