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拼刺刀的第二十四天

青山白雲天際遙,紅頂仙鶴展翅掃過碧水,袅袅霧氣将此間天地柔化為詩文詞句中的仙境。

飛流的瀑布之下有一道寒玉石臺,偶爾有紅鯉青鯉越過,宛若驚鴻飄帶。

霧氣朦胧,隐約可見那寒玉石臺上一道白衣纏枝長袍的身影,瀑布砸落下細碎的水珠浸濕了他挺直如勁竹的脊背,盡顯那人蒼白有力的體膚肌理。

銀光微閃,沒入那仙人蒼白的眉心。

一道人影恭敬地行至此處,白衣長袖,烏發橫眉,與那寒玉臺上的仙人竟有幾分相像,尤其是那眉眼,如同一個模子刻出的一般。

這人正是擁有澤玉仙君一道分魂的傀儡衡玉。

衡玉的面色與那澤玉仙君像極了,冷然如寒冰,他似是早已習慣一般的站定在湖畔,緩緩閉眼,那一抹分魂便自然而然地脫殼而出,徹底回歸了本體。

與此同時,寒玉臺上盤腿沉靜修煉的澤玉仙君便睜開了那雙寂滅的銀灰色的眼眸。

記憶歸位,澤玉仙君閉眼吸收分魂的記憶,只是那歸位的記憶中卻一幀幀全然都是與郁燈相處的畫面。

有少年拿着酒杯與仆人肆意玩笑的場面,而他約莫是靠在一樹的梨花之下,從漫不經心的掃一眼,到慢慢的凝視與不歸神。

有少年與他百般撒嬌,不得逞而怒得反抗,最終被他罰得練劍,大汗淋漓,眼尾發紅,咬着牙哭的模樣。

也有少年悄悄溜出府邸,與衆位狐朋狗友鬥酒玩香,最終被他逮回府,罰跑圈,最後累的動也不動,只得嬌嬌地依靠在他的懷中,動也無法動。

澤玉仙君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分魂從開始的道心堅定到最後開始動搖的思緒,細細數來,亦不過短短半月。

那樣淺淡的喜愛的情緒如今慢慢滲透進他本體之中,那抹分魂甚至在清醒的一瞬間想過永遠呆在郁燈的身邊。

是人,就定然會有欲望,分魂也是人,他擁有身體,多替澤玉仙君行走世間,見證的紅塵俗世更是數不勝數,尤其是此時他難得的産生愛·欲,對于成為人便更是渴望。

澤玉仙君猛地睜眸,那雙銀灰色如神祗的眼眸劃過一絲猩紅,很快又隐匿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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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捏訣,一道淺黃的道符陡然浮現在半空之中,修長蒼白的指間微顫,将那道道符打入頸下三寸。

清風拂過,一道寶藍錦袍的男子便出現在澤玉仙君身側,他焦急道:“怎地弄成這般,魔種不是許久未曾影響你了?這顆丹藥你先吃了,那血蓮花得快些弄到手了。”

說着便将一顆白色藥丸遞給澤玉仙君。

澤玉仙君玉色的額頭浮現一抹淺色紅痕,細密的汗順着蒼白的側臉弧度慢慢滑落下來,唇色愈發的淡了,像是被揉地汁·液盡散的花瓣。

他接過藥丸,揚頸吞下,半晌才平複了下來。

無周仙君這才緩了口氣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這分魂出去一趟給你把魔種給引了出來,要我說,你不如叫那些門下的長老去更好,壓制了這麽多年的魔種,這回算是功虧一篑了。”

澤玉仙君抿唇,眼神很淡,像是水紋,他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無事,本尊也未曾弱至鬥不過一個卑劣的魔種。”

他并未說出郁燈引動他的道心一事,澤玉仙君向來遵循天命有因果一說,幻境結束,那麽他與郁燈的糾葛便算是此間事了,日後依舊是師徒。

至于那分神可笑的心動,于他磅礴的千萬年歲月來說,不過滄海一粟,根本無法牽動他任何心緒。

澤玉仙君斂眉,盤腿而坐,周天靈力緩緩凝入軀體中,壓制下那魔種的陰邪之氣。

郁燈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那種掉下懸崖撿到秘籍的起點主角。

萬佛洞實在玄妙,幻境虛實諸多,三人這一路走來如體會人世萬象。

燒殺劫虐,愛人反目,朝生晚死。

浮生萬象如白雲蒼狗,只叫人唏噓無奈。

面對這些歷練與通關要求,三人但凡其中有一人稍有異心,全部隕落也不過彈指一揮間。

郁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走到最後這一關,眼前衆象如被火焰灼燒扭曲,白紙沾火,黑煙彌散。

周邊的世界如同陷入虛空黑洞之中,只有萬尊佛像的虛影時隐時現。

佛鐘古剎,鐘鳴聲遠,只叫人放下心中所有,成全此刻的寧靜。

虛空中,一座佛蓮般的橋緩緩連通出去的生路。

那橋上只有三個字,奈何橋。

祝枝眼神微凝,半晌才低聲道:“奈何橋上過幽冥,衆生冤孽皆放下。”

郁燈側首,額前一縷烏發順勢纏上臉側,黑白交錯,無風自美,少年瞳孔黑白分明,甚至給人一種乖巧的錯覺:“師姐,這是什麽意思?”

謝绫也将目光移到祝枝身上,眼神不甚明朗。

祝師姐當是第一次來此地,卻給他一種什麽都知道的感覺。

即便入秘境前搜集信息屬實正常,可凡事完美無缺,衆事皆曉,便有如假面一般了。

祝枝睫毛輕顫,少年專注的目光叫他如被灼燒一般,欲避開,卻如被捆神絲束縛,無力或是無法動彈。

祝枝不清楚這是蛻皮期的影響,還是郁燈這人早已不知不覺走入他的領地。

無暇其實有一點并不知道,燭龍巨蟒因身負通天靈力,其蛻皮期更是脆弱無比。

它們不允許自己陷入任何可能被利用的境地,所以一般會選擇生生熬過去,天道有因,每條燭龍巨蟒漫長的一生只能有一個蛻皮期依戀對象。

一旦确定了依戀對象,便是昭告進入成年期,而成年期的第一年,不定時的會陷入發情期。

發情期需與依戀對象渡換真氣,神魂交融或是體.液交換,方才能免了爆體而亡的風險。

祝枝眼神微動,記起幻境中郁燈身側躺着風情各異的美人,少年眉眼盡是風流多情的滋味,可偏偏那雙眼,欲擡微擡,唇色嬌豔,輕輕喚他“枝枝”。

愛語呢喃,少年深陷豔色洞窟,如妖似魅,盤踞他人心尖,吸□□氣。

祝枝不動聲色的收回眼神,他挪開眼神,嘴角輕抿:“奈何橋許是這最後一關,尋常在這橋上過的,都是黃泉路上的幽魂。若是活人要過,平生做過的冤孽之事……許是會在這橋上被冤孽惡鬼索命。”

月白長裙的女子的尾音帶着幾分嘆息,似是對衆生幽幽的憐憫,若不曾見過祝枝眼底溢滿的惡意,旁人只會道他菩薩心腸。

郁燈聞言沉吟片刻,忽的問道:“師姐,冤孽之事,包括任何直接或間接?”

祝枝彎眸:“沒錯。”

郁燈笑笑:“如此算來,豈不是我們平日不注意踏傷一株花花草草,吃了肉食草食便也算冤孽。”

祝枝眸中閃過幾分流光,輕輕颔首。

郁燈伸手,一柄通體銀光的劍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對謝绫和祝枝勾唇道:“師姐,師弟,這怕不是什麽神佛遺址,分明是邪物的聚集地,奈何橋想來也不過是邪魔歪道所化。”

“那些‘冤孽’若敢來,我們便都殺了便是。”

少年說話間黑眸微亮,語氣帶着少年意氣與幾分放肆,發上玉冠襯的他更是如顏似玉。

謝绫握緊手中的劍,面無表情的臉上竟染上幾分淺如粉紗的紅暈,看着倒也有幾分羞澀奶狗師弟的模樣。

三人一同踏上那座奈何橋,一瞬間,像是虛空中不知何處刮來一陣大風,鬼怪嘶吼的哀鳴聲充斥着整個空間。

郁燈從前生活在法治社會,也不會幹出什麽要人命的事兒,因此前來找他複仇的“冤孽”都是些雞鴨魚豬。

那些化作動物的怪物極醜,頗有幾分煉獄油鍋中爬出的感覺,腥臭的很,郁燈都怕髒了自己的劍。

奈何橋上能夠放大人的情緒,一般人此時當是恐懼更多,郁燈倒不怕,就是那惡心的感覺加倍也是叫人受不住。

對比起郁燈的狀态,祝枝和謝绫明顯有些不對勁。

謝绫幾乎是機械的揮劍,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雙目猩紅,渾身浴血,看上去比那些鬼怪更是吓人。

如果說謝绫血腥地不正常,那麽祝枝就更顯古怪了。

祝枝一襲月白連黛長裙,一舉一動如仙人般優雅矜貴,從頭到尾他都笑得溫柔和煦。

只是那雙墨色的眼如同被滴入什麽混濁的情緒,惡意與病态的嗜血占據其中,唇角的笑愈劃愈大。

白玉的臉上被濺了幾滴血,殷紅的血珠凝在唇側,宛如一顆絕世的,鑲嵌在美人眉心的紅寶石。

郁燈從未見過祝枝這等模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祝枝好似注意到他,烏發散下的美人眼中帶着陰冷的惡意,他伸出猩紅的舌,舔.舐幹淨唇邊的血跡,露出一個極具瘋狂的笑意。

“郁燈。”

他露出白森森的牙,笑的更歡了。

身邊的鬼物一個個爆體而亡,空氣中彌漫着血霧。

那些血霧一點點染上美人如玉般的臉側。

紅與白交錯,猩紅恐怖宛如末日再臨。

“郁燈。”

這句話卻宛如嘆息一般。

可郁燈卻吓得渾身泛軟,一陣惡寒感湧上心尖。

郁燈手腳冰冷,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一旁的謝绫早已殺光鬼物,此時雙眸緊閉,像是失去意識般的半靠在橋邊的柱旁。

而眼前的師姐俊目秀顏上盡是斑駁暗沉的血跡,似惡鬼蘇醒。

郁燈這會兒是真怕了,師姐現在這狀态感覺下一秒就要把他宰了吃了一樣。

他勉強笑了一下,身體往後悄悄退了幾步,結巴道:“師、師姐,你冷靜一點,我不是那些鬼啊!”

祝枝緩緩踱步靠近,笑容溫柔的不像話,他自顧自地捏爆了手中最後一只牙口扭曲的鬼物,素白的指尖微微張開,粘着絲絲沾膩的鮮血。

臉是白月光的臉,動作卻堪比兇煞惡鬼。

奈何橋的橋身陡然一陣顫動,光芒大盛,橋下渾濁的黃色沙河中湧出無數的陰靈。

那些陰靈泛着森森煞氣,死死盯着橋上的三人,可它們卻又不敢靠近,似乎在忌憚着什麽。

祝枝唇角笑意泛涼,他掌心凝聚着一股□□的靈力,奈何橋的橋身也愈發的震蕩,水中的陰靈一只只竟變得透明,瘋狂的掙紮着。

郁燈驚訝之下發現,師姐似乎正在将那些陰靈的煞氣融為己用。

哀嚎聲漸漸消剪下去,奈何橋也宛若被抽幹了靈氣,只淪為一座普通的過路橋。

祝枝輕輕展開冷白的掌心,出現了一道泛着淺色光芒的玉簡。

他握緊了手中的玉簡,看了眼面帶驚懼的郁燈,像是思考了一會兒,給自己施了一個清潔的咒術,将衣帶上沾着的血跡便都清理個幹淨。

美人步步生蓮朝郁燈緩行而來,烏發如雲般披散在肩側與後頸,此時他一雙黑眸潋滟,仿佛遮着一層瑩瑩的霧氣,一動便要化作露水落下來,更襯地那素白清麗的臉楚楚可憐。

郁燈經歷了剛才那一番,哪裏還能被這獠牙美人騙到,但他退無可退,要是撒丫子跑了指不定會激怒眼前失去理智的師姐。

郁燈只能僵着頭站在原地,拉扯出一抹笑來:“師、師姐。”

祝枝輕輕走到他面前,兩人靠的極近,呼吸交纏在一起,似乎下一秒對面的人便會傾下頭吻過來。

祝枝擡起如花苞般的手指,輕撫過少年的臉側,聲音溫柔的不可思議:“師弟之前不是喚我枝枝師姐麽?後來怎麽又改了。”

郁燈不敢吱聲。

祝枝勾唇輕笑,像袅袅細煙散在空氣中;“忘了,師弟只會在需要用到師姐的時候如此喚……”

郁燈越聽越不對勁,求生欲讓他趕緊開口解釋道:“枝枝、師姐你誤會了!”

祝枝卻好整以暇的将手臂搭在郁燈肩膀處,冰涼的手輕輕掃了掃他的頸側。

郁燈渾身一抖,飛快道:“我只是覺得經常這樣喚太過親密,師姐可能會覺得冒犯。”

祝枝額側的發絲順着衣衫滑落到郁燈的胸前,他笑得胸口微震,兩人這般姿态從旁人的角度看當真是暧昧又多情。

“撒謊可不是好習慣,師弟覺得該不該罰?”

郁燈慫了,他越聽越覺得師姐這口吻像極了那種18r文裏面的病嬌攻發現受想逃走,要用道具調.教受的樣子。

太吓人了,堪比打算提槍上陣的時候,美人變成青面獠牙的厲鬼。

痿都是小事,主要是心裏承受能力不太行。

說好的原著白蓮花永遠溫柔善良呢?

怎麽上了趟奈何橋直接就白切黑了?

祝枝手中扣着玉簡,橫煙似的眉清麗的似畫紙上的潑墨畫作,他含笑的眸看了眼玉簡,溫聲道:“師弟不說話,便是自認受罰了。”

郁燈被祝枝一頓操作弄得懵了一瞬,還來不及反應,便感覺到一塊冰冰涼涼的東西貼在自己的額頭上。

那玉簡竟像有意識般主動貼上郁燈的額頭。

一瞬間,無數玄妙的文字如洪水般湧動而來。

郁燈接收了一段,驚訝的發現這竟是他如今急需的神魂修煉上乘功法。

師姐說的懲罰便是叫他修煉功法?

果然,師姐就算如今這般神智不清也是對他好的,剛剛那般恐怕只是被什麽邪物附體了。

郁燈到底還是信任祝枝的,他沉下心,試探性地按照功法的指導慢慢地感受并驅動自身的神魂與靈根之力。

那功法确實能叫他有所長益。

但許是神魂修煉的法子不同一般,郁燈感覺自己面上的溫度在急劇升高,心中染上一股難以言說的燥熱之意。

內視中,體內環繞周身的靈力甚至有些隐隐的躁亂。

他想停下,此時卻已是身不由己了,郁燈必須要用全部的靈力來穩住周身的經脈來防止靈力□□。

一道柔和的聲音便在此時落到他的耳畔,帶着幾分喑啞。

“靈丹體質百年罕見,擁有這等體質的人無一不是壽命短淺,神魂薄弱,尤易引得天雷。”

郁燈咬牙,他能感覺到有人用手指輕輕将他散落的發絲別在耳後,那人笑聲微低,溫柔而叫人心生好感。

“這功法便是特意為此類人而創,修習之則可穩固神魂……只是,這部功法需二人共習,否則便會出現靈力暴動。”

祝枝說到此便止住,他面上笑意盈盈,其實後面還有句話沒說完。

修習功法的人分為引導者與承受者,承受者必須得是靈丹體質,而引導者需得修為極高,否則便難以牽引承受者的神魂之力。

一般一同修習這般功法的人都已結為道侶,畢竟修習到後面可能會進行靈府交融。

靈府就是一個人的識海,十分脆弱,也是修真者最為隐秘禁.忌的地方。

若非結契的道侶誰會敢對旁人開放靈府?

只是郁燈并不知道這些,他苦苦支撐着暴動的靈力,額頭都滑下幾滴細碎的汗珠,浸在杏色的衣衫上,像盛開的透明花兒般。

聽到祝枝這般說,第一反應自然是求助于他。

郁燈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的軟意,像求救,但落在祝枝的眼中卻更似撒嬌一般。

祝枝眼尾微挑,輕聲道:“我自是不會叫師弟受此折磨”

言罷,他湊近那張紅若蜜桃的俊俏面容,低聲道:“師弟,引導共分三步,你如今初初修習,我們只需第一步引導即可。”

郁燈咬着牙點點頭,那雙半睜的黑眸帶着幾分淩亂的水色。

祝枝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郁燈,許是天性上對少年的渴望,他放任了那玉簡對少年的靠近,雖說郁燈确實需要這玉簡,但這其中不免夾雜了幾分私心。

祝枝知道自己中了招,他在修真界謹慎多年,少有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真實面目的時候,或者說,見過他真正面目的人,都死了。

可郁燈偏偏就是這唯一的變數。

祝枝不再壓抑心中湧動的渴望,聲音罕見的帶着幾分安撫,那溫柔不再是浮于表面的一層鏡花水月,反倒是帶着幾分生疏的小意。

“師弟,那便冒犯了。”

只可惜此時的郁燈卻無法感受到分毫。

祝枝顫着眼睫,淺淺的吻住少年粉色的唇。

清靈的靈氣自祝枝一邊傳輸至郁燈體內,那靈氣宛若一雙溫柔的手掌,耐心地引導着郁燈暴動的靈氣,幫助他慢慢梳理。

祝枝握着少年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心中的思緒實在亂了一些。

他一直當自己對郁燈特殊的感情不過是燭龍巨蟒天性上對依戀者的依賴罷了,只是此時卻清晰的感覺到其中的不同。

與其這樣說,不如說,如果不是郁燈出現,這整個四荒六合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夠被他認可,繼而成為獨屬于他的依戀者。

祝枝為什麽又願意親吻郁燈,燭龍巨蟒的傳承之中,親吻即代表了求娶之意。

燭龍巨蟒的身體比頭腦更加清楚這些,所以一切其實早便有了定數。

只不過是他不肯承認罷了。

郁燈很快便在祝枝的幫助下穩住了經脈與靈力,神魂之力隐隐有穩固凝練的跡象。

他顫了顫眸子,感覺到唇側異常的溫涼,腐一睜眼,便看到眼前那張放得極大的美人面。

實在太過清晰,連右臉頰上那顆淺褐色的小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祝枝是天生的美人,單是動人的眼角上揚的紅暈便是一片桃花碾碎的多情。

郁燈心髒頓時撞了好一下,他兩輩子的小處·男了,哪裏受得住這麽刺激的畫面?

他能感覺到自己臉上已經燒得通紅了,忍不住就想往後面退。

誰知祝枝竟捏住他的胳膊,不叫他退開分毫。

一道溫和的傳音落在郁燈耳畔:“別動,引導還未完成,沉心繼續梳理經脈。”

郁燈聞言這才不再亂動,心想,原來師姐這是在幫他修煉啊。

就是這個修煉的辦法好像、嗯有些奇怪啊。

确實奇怪,但郁燈絕對想不到,這個修煉方法便是他曾經看修仙小說最為期盼的‘雙修功法’。

就在郁燈強忍着心慌繼續梳理經脈靈力的時候,陡然聞到一股異樣的香味。

那香味極為霸道,像是雪竹,又像綻開的海棠。

清雅間又帶着幾分攝人心魄的勾·引。

郁燈只感覺自己宛若四肢都陷入棉花中一般,雙眼也迷糊得睜不開,他雙手還被師姐牢牢鎖住,喉頭似被棉花堵住了一般,只餘下昏沉的意識。

郁燈當然不知道,這是他的好師姐發.情期被他一個淺淺的吻引爆了。

燭龍巨蟒的發.情期會對依戀者散發出奇異的香味,用以勾·引,或者說,這就是對心上人情不自禁的生理現象。

作者有話要說:靈府識海一出來就該知道以後會有什麽劇情了(狗頭)

好姐姐們留留言憐惜憐惜妹妹嘛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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