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拼刺刀的第三十二天

澤玉仙君修行走火入魔之事并未如何傳開,郁燈也不清楚到底如何,只是後來據修宜堂的長老說,得虧他及時用丹藥護住了澤玉仙君的心脈,後來澤玉仙君的好友無周仙君及時趕到,這才穩定住了情況。

無周仙君抹了把額頭的汗水,面色有些難看,他收回了手,身前的澤玉仙君面如白紙,手中運氣,但情況看上去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無周仙君蹙着眉,語氣有些差:“你的無情劍訣緣何被破了?”

澤玉仙君閉着眼,卻是一言不發。

無周仙君站起身,左右踱步:“澤玉,你的心魔已經壓制不住了,魔種已經徹底與你融為一體了你知不知道!”

澤玉仙君額頭滑下一滴汗水,他唇色極淡,好似大病了一場。

他如今已然恢複了神志,記起了心魔變作郁燈引誘他破訣的事。

其實澤玉仙君早已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從魔種被種下的時候他就大概有所預感了。

天道之下,大道有情,無情劍訣從現世起便一直為大道所攔,人本便是七情六欲的精魄所集合,若當真舍棄了這些,那麽人便不能稱之為人。

不算人的人如何能證道?最終只能成為一具傀儡機器罷了。

澤玉仙君走到修真界的巅峰,本身便能觸碰到幾分大道,他早已知道這些道理,卻始終無法領悟。

何謂大道有情?

便是先入世,體會人本該擁有的一切情感情緒,最終便是踏碎虛空成為另一方天地的神明,也能夠以有情而創世。

澤玉仙君垂下眼睫,遮住那銀灰的眼眸,分明如今受難的是他,他倒好似未受到分毫影響般。

淡色的唇輕碰:“無周,此次叫你費心了。”

無周一甩袖子,氣道:“你以為我想看到你?就你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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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玉仙君微彎唇,竟露出一個極淡的笑來:“你不必憂心我……”

白衣的清冷仙人銀灰的眸中帶着幾分薄霧般的朦胧:“無情劍訣,早便該破了。”

無周仙君皺眉:“你的意思是?”

澤玉仙君點頭:“師尊曾在我修行無情劍訣前便勸過,有些自創世起便存在的規則是整個世界的核心,是我一葉障目了。”

“我所舍棄的情感,卻正是修真的意義,若當真登高孤頂,一人又該有何意義?”

無周仙君想了想:“你如此想也好,無情劍訣确是叫你日複一日冰寒缺乏人氣,我還當真以為你這輩子都要死磕下去。”

澤玉仙君盯着自己的指尖,腦海中朦胧地浮現自青年身上傳來的溫暖幹淨的氣息,仿佛這樣觸碰,他都重新變作了一個正常人。

所以,從那高高在上的神壇走下來吧,成為一個正常的人,以身入紅塵,見證大道。

澤玉仙君沒過幾日便召了郁燈入殿。

郁燈本以為師尊這次受傷嚴重,但眼下看來,應該沒有什麽大礙,畢竟是原著的攻,光環還是有的。

郁燈再見到師尊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一般了。

澤玉仙君難得的不再是穿着一年到頭不變的白袍寬袖,反倒是一身雅致竹葉的青衫羅衣,濃密的烏發由一根竹簪束起,通身皆是孤瘦雪霜之姿。

像是木頭被注入了靈魂,連那雙淡漠的銀灰色的眼眸都好似多了一簇火焰。

郁燈一時沒緩過來,好一會兒才幹咳一聲鞠躬道:“師尊。”

澤玉仙君手邊擺着一支雕刻得極為精致的骨玉發簪,他修長的指在那發簪上摩挲了片刻,方才帶了別樣的溫度地注視着眼前的青年。

“郁燈,本尊此次多虧有你在身側。”

郁燈趕緊道:“師尊說笑了,徒兒應該的。”

嘴上如此說着,心裏卻莫名的覺得不太自在。

師尊看着他的眼神不再是從前那種冷淡若無物的感覺,郁燈反而覺得不對勁。

澤玉仙君将食指搭在玉簪的孔旁,面上的表情不變:“此次本尊雖并無大礙,卻還是受了些傷,屆時打算閉關一段時間,只是你修習一事本尊不甚放心,若你情願,本尊可與你一同閉關修習。”

與澤玉仙君一同閉關,無論是誰都拒絕不了這樣的誘惑。

澤玉仙君相貌無雙,是修真界手腕最大的大佬,手中的好東西數不勝數,且一同閉關修行不說對勢弱一方的人多麽有利,也算是臨時雙修之意,孤男寡男相處一室多日,誰能保證不生出分毫情愫?

總之在修真界中,若是有人邀請一同閉關修行,差不多就是在跟人表白了。

畢竟一同閉關修行的人必然是親近無比的,一般都是恩愛的道侶才會如此。

郁燈初來修真界不久,并不是特別清楚,但他一聽到師尊這句話就心中一抖。

天,師尊這人又嚴格又高冷少言,折騰人也是一把好手,他要真跟人日日待在閉關室內,那不得成了被佛祖壓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

到時候他可真就一點自由都沒了。

郁燈越想越怕,抖着嗓子道:“師尊,自上次您教誨後,徒兒便下定決心好好修行,您閉關是為修複內傷,徒兒與您一同閉關只會打擾到您。”

澤玉仙君動作一頓,郁燈或許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他抿唇:“郁燈,你該知道與本尊閉關修行的好處。”

郁燈連忙道:“師尊恕罪,只是徒兒在淩霄宗待得許久,如今年歲已到,早該下山歷練一番了,徒兒以為無論修為高低,都該出門見一番試煉,歷練人心。”

澤玉仙君垂眸,半晌聲音冷淡道:“你若打定主意,本尊便也不再強求。”

郁燈松了口氣,白瓷般的面上泛起幾分淺霧般的紅,畫描筆素的眉眼放松了幾分:“師尊費心了。”

澤玉仙君從前無情無心,對郁燈追求自己的舉動毫無感覺,如今卻因着青年一個無意識放松的動作心尖微刺。

眼前青年一身杏衣長袍,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眉眼似畫中遠山青黛,水與墨交融而純美,可偏生,那雙漂亮的黑眸中再無對他的愛慕與向往,反倒因着能遠離他幾分而放松下來。

如今的郁燈像是掙脫了某種束縛,水墨的眉眼不再是一片灰淡,反若加諸了浮翠流丹般的色彩,生機勃然,好似一束刺破昏暗的光芒。

澤玉仙君指節蜷曲,半晌手中浮現了一個精致小巧的儲物袋,聲音稍淡:“這些小玩意你下山或用得到,若遇到解決不下的事,自可傳訊給本尊。”

說着,那小巧的儲物袋便飄至郁燈面前,郁燈黑眸頓時一亮,嘴角小小地勾起,唇側的酒窩便小小陷下幾分:“多謝師尊。”

澤玉仙君抿唇,半晌擡眼道:“如此,你便下山去吧,只是修行之事亦不可耽擱,每日需傳回一封彙報訊息。”

郁燈彎着眉點頭稱是,随後退出了琅玉殿。

澤玉仙君銀灰的眼注視着手中的骨玉發簪,指節收緊。

若是郁燈應下了閉關修行之事,他如何都會将這發簪送與他。

只是,諸事難料,如今他破冰而來,青年卻早已遠在天邊。

郁燈早就有下山的念頭了,只是之前丹雷之事絆住他,後面又是跟着師尊修行壓制那丹雷帶來的bug,直到這一陣子,那毛病再沒發作過,郁燈料想應當是好了。

他拾綴了好一番,帶着前些時日撿到的崽崽,也就是那金絲幼蛇,第二日便做好準備出宗門。

剛出宗不遠恰好碰上丹藥堂內認識的幾個師兄,幾人知道郁燈是下山歷練來的,眼珠一轉,便低聲笑道:“師弟既是下山歷練來的,有一地方必然得去上一次。”

郁燈心裏好奇:“師兄說的是什麽地方?”

幾個師兄一副不可說的表情,連郁燈懷中的金絲幼蛇也好奇地探出了小腦袋。

其中一個師兄眼尖見着了金絲幼蛇,唉了一聲,便湊近幾分道:“這小蛇長得可頗有幾分奇特聰慧,師弟是從何處弄來的?”

那師兄說着便上手想摸一摸那幼蛇,卻不想無意間對視上那幼蛇的黃金豎瞳,一股悚然的涼意從背後升起,恐怖的威壓乍現在他腦海中,一時間那師兄竟覺得眼前盤踞着一條兇惡妖異的黃金巨蟒,蛇唇微張,那無數的劇毒獠牙便暴露出來,仿佛下一瞬便能将他吞噬了去。

師兄渾身冒出冷汗,恍惚得倒退了一步,一副見到鬼的模樣,渾身顫抖。

還是另一個師兄幫忙扶住他,這才免得他跌倒在地出了洋相。

郁燈沒想到他還沒跟這師兄說這條金絲小蛇的可愛之處,這師兄就一副莫名被吓破膽的模樣,簡直叫他摸不着頭腦。

後面旁人問那師兄怎麽回事,那師兄也只是搖頭,斷然不說話,只是默默地遠離了郁燈…和郁燈懷中的那條看上去精致漂亮的金絲幼蛇。

一行人走入集市,最後幾位師兄帶着郁燈停在了一處外觀雅致、處處薄紗霧色的小樓,那小樓上挂着一個牌匾,名曰“多情坊”。

郁燈一眼就看到了樓上窗側旁依偎着的幾位漂亮妩媚的仙子,馬上就明白了這是什麽地方。

多情坊,可不是多情郎君愛來的煙花柳巷之處麽。

郁燈本不想進去,但拗不過那幾位師兄,再說一直是社會主義好青年的他也确實想見識一下修真界的妹妹,最後還是進去了。

郁燈沒注意到,他懷裏的幼蛇幾乎是瞬間黑了臉,尖細的獠牙威脅似的張了張,卻沒吸引到郁燈這個大豬蹄子半分注意。

作者有話要說:枝枝:“老婆在不知道我是我的情況下帶着我去逛青.樓怎麽辦?該不該對他小黑屋?”

師尊的太矜貴隐晦了,再加上原著攻的身份,這種不主動的人想談戀愛太難了,姐妹們,看到沒,遇到喜歡的得上啊,不然人家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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