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拼刺刀的第三十四天
郁燈一愣,只覺有幾分怪異,對面那藕色長袍的男人看到他後為什麽露出一副又思念又悲痛的表情。
難不成是原身的故人?
也不太可能啊,郁燈仔細回憶一番,确定對面那個俊美非凡的男人在他的記憶中完全一片空白。
郁燈心裏奇怪,再看過去,對面那道飄逸憂郁的人影也徹底消散,只餘下一盞暖黃的熒燈散發着淺色的光芒。
那熒燈設計的精巧,裏外镂空,邊角如同精巧的樓閣一般,漂亮溫暖的燈火從其中溢出,宛若昏暗湖畔盛開的芙蓉,單看便知不凡。
一個師兄拎着一壺酒搖搖晃晃走來,笑容帶着幾分揶揄:“師弟看什麽呢?難不成是看上哪個美人了?”
郁燈緩緩神,笑着以手擋了一下酒壺:“哪裏,師兄可是說笑了。”
那師兄斜斜地靠在雕柱邊,眼睛看着下面的舞臺,眼見一道淺粉色紗衣披肩、曼妙至極的身影在衆人的簇擁下緩緩上臺,頓時有幾分興奮地将手邊的酒壺一扔,聲音稍大道:“蝶娘來了!”
随着這一聲,另外幾個師兄立馬眼睛一亮,幾步便走來,口中急切道:“蝶娘可算是來了,我今兒來可就為見她一面。”
臺下的氣氛也愈發熱鬧,人頭攢動,不少男人的眼睛就盯着那臺上身段翩跹的女子,好似少看一眼都虧了。
老·鸨笑着鞠躬,略顯成熟的面上帶着幾分妩媚之姿:“諸位客官莫要急,且先叫蝶娘獻舞一曲。”
說着那淺粉紗衣蒙着面的女子便朝着衆人輕輕行了個禮。
随後臺上來了兩個婢女,左右扶住一個極小的圓盤,蝶娘縱身輕躍,紗袖輕舞,竟是在那一腳寬的圓盤上舞動了起來。
掌中燕,籠中雀亦不過如此。
女子身段柔弱卻優美至極,指尖掐起一朵虛幻的靈力蝴蝶,周身在舞動間竟憑空飛舞起無數的彩蝶,美不勝收。
人群的騷動更是明顯,郁燈也不得不感嘆,這不比那些古裝片搞的特效美上數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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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認真,并未發現袖中依偎着的幼蛇忽的煩躁不安了起來,暗金色的鱗片上浮現了幾分淺白色契約的光芒。
好一會兒,那幼蛇緩緩游動,順着青年的衣角蜿蜒而下,最後擡起小巧精致的蛇首盯着青年白潤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
最後它接觸到地面,直接消失了蹤影。
郁燈對此毫無所覺。
那臺下的蝶娘确實舞藝精湛,擺弄風花雪月那一套更是得心應手,将欲拒還迎、多情寡冷的姿态做得十足,不少男子的眼珠子都釘在那道身影上,那是動彈不得。
接下來便是拍賣了,郁燈對此沒什麽興趣,便重新坐回酒桌邊。
一片嘈雜聲中,包廂的木門被人輕輕敲響,一下長兩下短,格外清晰。
聲音顯露出來人的小心不安、守禮矜持。
郁燈放下了手中的花生米,腳步略有些散漫地走過去開了門,擡頭便恰好對上了一雙如墨深邃的眸子。
來人正是郁燈之前在窗側看見的奇怪男人。
如此近距離看來這男子更是叫人驚豔,一身藕色長袍襯得他膚色如玉,烏發半披散而下,蜿蜒的如潑墨染上宣紙,發後別着一支月白如意簪,流蘇垂下的間隙中輕顫着,帶着幾分別樣的動情意味。
男人眼角帶着幾分微紅,好似淺色胭脂染上玉脂,鼻梁高挺,生得一副多情眉,稍稍擰上幾分,便是一副憂郁寧靜的君子模樣。
郁燈被來人看得臉皮都險些繃不住了,這人美則美矣,但這又憂傷又多情的眼神他可真受不住,總好像覺得自己對人幹了什麽壞事一般。
郁燈硬着頭皮道:“公子這是?”
男人濃密纖長的睫毛顫了顫,面上的紅暈更深了幾分,眼尾的水霧幾欲奪眶而出,細細看來,竟是有幾分委屈又哀怨的模樣。
“阿燈,你回來了嗎?”
郁燈皺眉:“這位公子是認錯人了吧。”
男人紅豔豔的唇輕輕抖了抖,臉色煞白:“阿燈,你緣何認不出我來了,我是季同,沈季同啊。”
郁燈尴尬道:“這位沈公子,你只怕是認錯了人,我并不認識你。”
沈季同有幾分失魂落魄,喃喃道:“不會的,不會的,阿燈絕不會對我如此絕情……”
他說着,竟直接抓住郁燈的手腕,用力卻又克制,墨色的眼中隐隐透露着幾分心神憔悴的悲哀:“阿燈,你好好瞧瞧我,你認得我的,你說過來生還要嫁與我為妻,便是過了奈何橋都算作數的。”
郁燈一驚,想要掙紮開來,卻發現這男子力氣極大,便是他用上五成靈力都掙紮不開。
郁燈的聲音便冷了下來:“沈公子,我說了,你認錯人了,在下名為郁燈,是淩霄宗弟子,不是你口中的阿燈。”
沈季同怔怔地松開了手,指尖發白,唇色愈紅,襯地他愈發面如豔鬼,毫無人氣。
半晌,他眼角徹底紅了,眼皮輕顫,那空洞的墨色眸中竟滾下幾滴清淚,似美人泣血般。
他低啞着嗓音,聲音輕飄飄的,好似魂魄即将消散:“……是我認錯了人,冒犯了公子。”
沈季同啞聲說着,可那雙墨色的眼卻直直盯着郁燈,好似眼前的青年便是他苦尋已久的心上人。
郁燈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但見他實在可憐,也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幾個師兄聽到動靜走了過來,見這貌美男人對着自家師弟哭成這般淚人,好奇之下便将人請進包廂,好一番詢問。
沈季同也終于不再盯着郁燈瞧,手指緊緊抓着起了褶皺的衣袖,面對衆人的詢問,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苦笑一聲道:“我是望舒城沈家的家主,五年前曾娶一妻,琴瑟和鳴,只是三年前,我妻舊疾發作,最後離我而去。”
他說着,深吸一口氣,額側薄淺的劉海輕輕浮在白潤的臉側,顯出幾分可憐之态。
“我不肯相信我妻當真離我而去,此地是我與他初見之日,我便每年都來上幾回,只盼着他有一日當真能重來見我,喚我一聲夫君。”
“如此,這一生便也罷了。”
衆人聽到這段話,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是好,這畢竟是人家的傷心事。
好在沈季同緩緩情緒,吐出一口氣,勾起一個極淺的笑容,他看了眼郁燈,卻又別開眼,輕聲道:“這位郁公子與我妻…實在相像,是以我才情急之下認錯了人。”
郁燈有些驚訝地看過去,男人苦笑一聲,那雙黑色漩渦般的眸子垂下,雙手指節捏緊直至發白。
“我心中一時情急,無意冒犯郁公子,還請公子見諒,今日兄臺們在此地的酒錢便算在沈某身上罷。”
幾個師兄趕緊擺手道:“這怎使得,怎能叫沈公子破費。”
郁燈也忙道:“使不得,萍水相逢,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沈公子不必這般。”
沈季同眼角的笑意緩和幾分,聲音也明朗不少:“今日也算有緣,沈某願意破費結交幾位好友,若兄臺們拒絕了,沈某這心情只會愈加難受。”
郁燈幾人見他眉心緩和下來,明顯心情釋然不少,自然也不好打擊人,便笑應下來。
沈季同便又喚人上了好些酒菜,有酒有菜,沈季同很快便與師兄們打成一片、喝的熱烈,如玉般的君子面容都染上幾分別樣的姝麗之感。
他搖搖晃晃地走近郁燈,笑容竟顯出幾分不同一般的明朗雅致,手中提着的酒壺洋洋灑灑出好些瓊漿玉液。
沈季同宛若拿着寶貝一般,雙手捧着那酒壺,慢吞吞地湊近,又好像有些怕他拒絕,不甚敢靠近,停在三步之外,小聲道:“阿燈、娘子,這是你愛喝的,酒,給你,別生我的氣……”
郁燈也喝了不少酒,但好在後勁不大,意識還算清醒。
聞言尴尬地退後幾步道:“沈公子你又認錯了,我不是阿燈。”
旁邊幾個師兄笑得前俯後仰,大家都喝大了,說話也無甚顧忌,有個師兄便大着舌頭暈暈乎乎道:“郁師弟、你名中也有個燈,該不是沈公子他娘子的轉世吧?”
沈季同眼中一亮,黑眸頓時便有些濕潤地看向郁燈。
殷紅的唇角微動,沒發出聲音,卻分明喊的便是‘娘子’。
郁燈頭疼道:“師兄,別喝了,都說起胡話來了。”
幾個醉漢暈暈乎乎的吵着,此時,那臺下的歌舞聲陡然一頓,整個多情坊霎時間落針可聞,所有人的動作都定在一瞬間。
好似世界都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無數的彩蝶從那臺中央的女子身上翩跹飛出,撲食一般的紛飛到所有人的身上。
沈季同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襟,将手中的酒杯随意的扔下。
在一片寂靜、衆人如雕塑的環境之中,沈季同輕輕彎了彎眉眼,面容依舊是叫人動容的憂郁病弱之感,可此時卻多了另一種不懷好意、漫不經心的味道。
他漫步走到僵立着的郁燈身邊,如象牙般白的指節順着青年姣好的面容輪廓慢慢摩挲,在觸碰到青年頸側白皙的嫩肉時,甚至反複揉.捏,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沈季同輕輕吐氣,笑容劃大。
指尖輕點郁燈的眉心,瞬間,郁燈便無意識地雙眼閉上,暈倒在男人的懷中。
粉紗裙的女人緩緩踱步上來,随後恭敬地跪在一側,面上始終挂着柔媚的笑:“主上此次選中的便是他?”
沈季同輕輕笑了一聲,低聲道:“自然。”
他半扶着暈倒的青年坐下,讓青年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沈季同的表情帶着幾分意味不明的笑:“且瞧瞧,這不解風情的呆子,需要多久才能付出那一片真情。”
作者有話要說:枝枝:“別的不好說,但我就放心我老婆不解風情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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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迷拿了炮灰劇本後》作者枕籍杳杳
文案:
【萬人迷直男渣受x精分攻】
每個世界裏,覺舟都需要扮演炮灰渣攻。
為此,他努力讓自己顯得特別欠揍。
走幾步路就說腿酸要主角背背,嫌茶水太燙讓反派吹吹。
——但是,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
主角和反派互相吃起了醋。
本該讨厭他的路人們,紛紛嫉妒起主角和反派,并且表示他們不配待在覺舟身邊。
覺舟:?
①
第一個世界裏,他扮演的是豪門浪蕩子弟,每天抱着反派哥哥的金大腿,被主角攻受聯手打死。
同時,他患上了皮膚饑渴症。
雖然表面上裝作一副厭煩肢體接觸的樣子,但覺舟喜歡被別人觸碰,被別人擁抱。
……
“還要抱嗎?”
“不……不要。”覺舟眼尾泛紅,聲音破碎。
手指還緊緊捏着對方的衣角,尾音帶着哭腔。
②
第二個世界,他扮演的是少年昏君。
昏君身上有病,必須抱抱貼貼國師才能緩解,否則眼睛就會失明,什麽都看不見。
被欺負哭了,還不知道欺負自己的人是誰,抓住對方的袖子,哽咽着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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