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那日從長公主府離開後,江之初便再也沒有見過魏昭瑾,整整十日,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被長公主“逼婚”,還是自己貪圖長公主美色硬生生yy出來的。

殿試那日她整個人都是稀裏糊塗,稀裏糊塗的贊拜、行禮,稀裏糊塗的坐在位置上等着題目,腦子裏全然都是自己殿試未過被長公主“閹割”的場面。

驚悚。

拿起毛筆沾上墨汁,擡筆就在紙上寫上了她的治國策論,什麽興修水利啊、百姓疾苦啊、順應民心啊,電視上講的她都給寫上去了,高中大學學的那點政治歷史都給抄上去了,墨跡半天也沒有寫夠兩千字。

“嘶,腿麻了。”江之初在位置上咕湧來咕湧去,麻的呲牙咧嘴又不敢發出聲響。

禮部尚書一直不曉得哪位是長公主和康王世子的人,官威一直沒敢拿出來,可江之初目中無人一直咕湧來咕湧去實在惹得他心煩意亂,喝了她一聲“注意紀律!”

“殿試之中可有那日之人?”

“回皇兄,有。”

“哦?”皇帝一喜“辛苦皇妹同張大人知會一聲,朕要看見那人的策論。”

魏昭瑾點點頭,便退了出去。

她雖說是女人卻深的皇帝器重,沒有不得幹政一說,兄妹的關系上又有些君臣關系,但是她很聰明行事有分寸,從來沒有功高蓋主一說。

大殿內人不多,魏昭瑾一眼就看見了那人,不過想看不見都難,旁人皆正襟危坐,僅她軟軟塌塌的伏在案上,一副坐不住了的模樣。

張阜興方才看見她,緊忙帶着那兩名官員跑到她身邊行禮。

她只是擺擺手示意不用聲張,而後徑直的走到江之初身邊。

熟悉的蘭花香,江之初擡頭正對上她注視自己的眼睛,頗有些驕傲把自己的策論展示給她看。

魏昭瑾看着紙上七扭八歪的字跡頓時皺起了眉頭,沒半點心思去看她寫的內容,轉而拂袖離去,臨走前還裝模作樣看了看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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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正經,想幫人家就直說嘛。

“時間到,收卷!”

江之初等的就是這一秒,一個箭步沖上前将所有人都擠在身後。

我的娘嘞,再不交卷本公子怕是要截肢了!

“江公子留步。”一個俊俏白面書生将她叫住。

這不耽誤人吃飯嗎?心裏雖有不悅但也停下了腳步。

“公子是?”

“在下褚子期。”

兩人互相拱手作輯。

江之初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名字,奧對了,這人是會試的會元。

“褚兄,你叫住我所為何事。”她實在想不出自己與這人能有什麽交集。

“江兄可是認識長公主殿下,方才考試時我見殿下第一個就走到了江兄身旁。”

“哦~”若此時承認認識豈不就是告訴他自己走了後門?不妥不妥。

“不曾相識。”

褚子期緊繃的神經似乎放松了許多,好像很擔心江之初說認識長公主“如此便好。”

什麽叫如此便好?我若是告訴你長公主還要我娶她,你豈不是要殺了我?江之初心裏想着,有些酸酸的,便愈發看這個人愈不順眼。

“你認識長公主?”

“啊,談不上認識,一面之緣。不說了江兄,告辭。”

小白臉一張,越看越讨厭。

張阜興果然看明白了魏昭瑾的意思,确實将江之初的卷子帶給了皇帝,只是這字…

皇帝拿到江之初的試卷時眉頭緊鎖“這字真是讓朕煩心。”,說罷便有些恨鐵不成鋼志意将試卷撇給了魏昭瑾。

魏昭瑾接過卷子足足看了有半柱香的時間才悠悠開口:“這字的确難以辨認,不過此人之才斷不可錯失,皇兄不如讓臣妹帶回去騰寫一份,明日再給皇兄審閱?”

皇帝對魏昭瑾自是信得過,便就點點頭同意了。

魏賢不知哪裏來的膽子,得知江之初殿試結束說什麽也要拉着江之初出去喝酒。

她本來是不想去的,但得知不去百花樓此次也沒有王钰,她便欣然接受,畢竟不好拂了小世子的面子。

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林婉兒居然是這家酒館的老板,看着魏賢并不太驚訝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小江兄弟,這次是林姑娘請你的。”

“我還用她請?”江之初頗有些傲嬌的咂了咂嘴。

“是是是,那江公子一會記得結一下酒錢。”林婉兒抱着兩壇酒笑着坐到他們身邊。

江之初看過酒的名字後當下就軟了态度,好聲好氣的“你不是花魁嗎?”她有些疑惑。

林婉兒抽抽嘴角,嘲諷道:“都二十一世紀的人了還不允許花魁開副業了?”

“笑話!”

“哎你這混小子,老娘我又沒賣身!”

“歐呦,把青樓當你演唱會現場啦。”

魏賢左右也看不懂這倆人在說什麽,你來我往一人一句吵的不亦樂乎,兩人就差上手互毆了,吹鼻子瞪眼的。

可能這就是老鄉見老鄉,罵的淚汪汪。

魏賢見插不上話,便就端起酒杯,那倆人也懂事的閉了嘴也端起了酒杯。

一口酒一口肉,江之初被灌的有些腦瓜子發懵,她的酒量一貫不好。

不僅江之初,林婉兒和魏賢也都醉的不輕,一個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另一個則跟着江之初跳起了女團舞蹈?!衆人的目光直接鎖定了林婉兒與江之初二人,心想皇城腳下還有這等瘋子?

“不對不對,你得這麽跳嗝~”林婉兒指導着,還打了個酒嗝。

說着說着,門外突然闖進兩個大漢,江之初模糊間只感覺自己被架走了……還吐了,吐哪了便不記得了。

“殿下,人帶回來了。”

“嗯,扔這吧。”魏昭瑾冷冷到,看着那兩個護衛有些淩亂的衣服和頭發便知道了這人酒瘋撒的不輕,剛揚起的嘴角就被壓了下去。

方才江之初三人愉快喝酒的時候,影衛已經把江之初的行蹤告知了她,不知為何心裏莫名不舒服便命人将江之初帶了過來,沒想到帶過來的是個醉鬼。

她揉了揉太陽穴,頭疼萬分問道:“世子爺可帶回去了。”

“照您的吩咐送到康王府了,順便還派人同江母說江之初也在康王府,那林婉兒也被酒館的丫鬟送上樓去休息了。”怡秋一一回答到。

“給江公子煮碗醒酒湯。”

“是。”

府裏的侍衛沒敢将江之初放到長公主榻上,便直接扔到了地上,現下那人正在冰涼的地上睡的正香,時不時的還砸吧砸吧嘴巴。

魏昭瑾剛将她那一堆破字騰寫下來,累的雙眼脹疼,還沒休息多久就接到江之初出去喝酒的消息,自己在這裏替她做事這人竟跑去與花魁喝酒,想想便生氣就更不想管她了。

“冷~”地下那人哼唧到,因喝了酒兩頰通紅樣子像極了一個小孩子。

終是看着這張臉狠不下心,魏昭瑾還是将她搬到了塌上,給她倒了杯水“醒醒!呆子。”

江之初被拍醒,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個美人兒,細看這不是魏昭瑾嗎!她怎麽會在這裏,江之初只覺得自己是做了個夢。

“看着本宮做甚?喝水!”她有些嚴肅。

江之初委屈巴巴的接過那杯水飲了下去,轉念一想這是自己的夢啊,何故還怕她,又想起今日那個白面書生,江之初小孩子脾氣一上來竟嘟起嘴不理她了。

“你做什麽?”

無論魏昭瑾怎麽喚她,她都不搭理,魏昭瑾也不搭理這個醉鬼,坐到小塌上看書。

見她不搭理自己了,江之初還有些心慌“喂,這可是我的夢啊!”說着說着還哭了起來“你搭理搭理我。”

江之初此時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受氣包,紅着個臉蛋子像是受了欺負的小姑娘。

“你個男人扭扭捏捏的做什麽?”魏昭瑾瞬間心軟了下來。

“唔。”江之初張開手一下就抱住了魏昭瑾,将她緊緊的禁锢在懷裏。

魏昭瑾身子一僵,臉頰霎時紅了起來“放…放開。”

而江之初只覺得她軟軟的…糯糯的,好香,抱住了就不肯撒手,一個勁的蹭她,還嗅她身上的味道“好好聞。”

“流氓!”魏昭瑾紅着臉将她推開,有些慍怒,但還是忍住了扇她嘴巴子的念頭。

“為什麽啊。”江之初委屈到,“你…你不許…”

“你說什麽?”

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有些含糊不清。

“你不可以…”

魏昭瑾湊過去想要聽她說的什麽,卻不想她突然靠近,兩片薄唇輕輕的蹭到了她的臉頰,濕濕的軟軟的,還帶着些許酒氣但不難聞。

“你!”魏昭瑾生氣了,眉頭都緊皺了起來,白皙的臉頰瞬間粉紅,看起來有些嬌媚。

“你不可以…喜歡那個小白臉。”她嘟囔到,随後便響起了細微的鼾聲。

睡着了?

帶着些許怒氣的魏昭瑾霎時生不起氣來了,本來都想好要剁了這個登徒子卻又軟了下來。

“說些什麽鬼話呢?”她掐了掐這人滾燙的臉頰,以做懲罰卻沒想這人竟這般的軟,就像…女孩子一樣。

魏昭瑾慌了,她因為這張臉而多次失态,對待她的态度也與旁人不同,她承認自己自私,她不愛江之初,卻不能容忍她與旁人交好,即便如此那就留在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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