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主子,那東西讓那小子拿到了。”黑衣人對着面前一男子恭敬說到。

“嗯,很好,此事我會向大人禀告,做好你該做的事情,你的家人自會平安。”

男人略有些粗糙的手重重的拍在了黑衣人的肩上,話裏帶着些許警告的意味。

那黑衣人聽見家人二字仿佛被觸及到了逆鱗:“你為何要這般做!”

那男人只是冷笑:“與你無關。”

察覺到鹽有問題後江之初便立即将此事告知魏賢等人,氣氛頓時有些嚴肅。

終是魏賢開了口,語氣沉重“若張大人是因發現了什麽而被滅口,那真是我大魏的損失…”

江之初只是微微點頭,沒有回應。

她始終想不明白去年的貪污案與這鹽又有何幹,張大人到底是為了什麽必須要死,他發現的究竟是誰的秘密。

“不好了!魏大人不好了!”韓士軍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面上滿是驚恐。

“何事!”魏賢聞聲望去,見此情形便發覺到大事不妙。

“沐先生…死了!”

沐府已經被官兵給封鎖起來,門外的百姓圍成一小圈互相讨論着這沐府裏發生的滅門慘案。

沐府人丁不多,只有幾個打下手的丫鬟小厮,此刻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有的死在了夢裏有的死在了院裏。沐秋和他的夫人死在了屋內,被發現時沐秋壓在他的夫人身上,用身體保護着她,他們二人被長劍刺穿,死在了一起。

江之初等人趕來的時候屍體已經都被運到了義莊,地上只剩白線畫出屍體的輪廓。

牆上…地面…塌上…這府裏的每一處都灑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他們大多數人死不瞑目,雙目圓睜死的凄慘。

Advertisement

江之初握緊了拳頭,指甲摳破掌心也不知道疼,這一刻她想的便不僅僅是邀功請賞,她想的是為無辜之人鳴冤,張大人不能白白死去,沐秋也一樣。

勘察過現場後,江之初平複了心态轉而去了鹽莊,這一次她以朝廷官員的名義前去,态度堅硬。

“大人,咱這鹽都是官鹽,咱可不敢做些違法之事啊,這賣私鹽可是死罪,您借我幾個膽我也不敢啊!”

鹽莊的老板見到江之初的腰排後便恭敬了态度,聽到江之初要看賬本更是害怕的大氣不敢出。

江之初對他不予理會拿過賬本便看了起來,老板站在旁邊唯唯諾諾,時不時拿帕子擦去他額上的細汗。

“賬本沒有問題?你緊張些什麽?”

“這…官爺您突然來查,小的沒見過什麽大世面就就就…”

江之初見他這慫樣當下失去了耐心:“閉嘴。”

她撚起鹽粒仔細查看,發現這就是官鹽,這鹽莊看起來并沒有異樣。

“馮建和馮行你可認識?

老板聽見這兩個名字後顫聲道:“認識認識,他們是我老板,去年遇害後小的便一直替他們打理着。”

江之初懷疑道:“老板?那你這鹽都是怎麽來的。”

“哎呦!這都是京都鹽局那運來的!莫要亂說啊官爺。”

案子到這就卡住了,江之初一籌莫展,她實在想不出鹽除了私鹽外還能有什麽問題。

江之初回去的時候正巧青寧和魏賢也從義莊回來了。

“有什麽發現。”江之初問到。

魏賢搖了搖頭似是很疲憊,面上一直是青白色,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死法與張大人不同,用的兇器也并非一種,從傷口的形狀,傷口上下的深淺來看殺害張大人的兇手應當是左手持刃,一刀割破咽喉,而滅門沐家的人是将長刃捅進人的心髒中,力氣之大由此可見。”青寧凝聲到。

沐秋原是縣衙的主簿,貪污案幸得有他才能這般順利,想必他也是發現了什麽被兇手滅了口。

魏賢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厲喝“待我抓到兇手必将同陛下申請将他處以極刑。”

一旁默默不做聲的長孫恒此時忽地想到了什麽,不敢猶豫連忙道:“當年參與貪污案的官員除了太子殿下便只剩韓士軍一人了!”

魏賢驚恐,驟然起身:“速速将他保護起來!”

韓士軍孤家寡人一個,無妻無子,只剩一個瞎眼的母親和瘸腿的弟弟早些年也因病去世了,諾大的家中也只有他一人,魏賢選擇将他放在身邊一同行動,這樣說不定也便于抓到兇手,不過這都是魏賢的想象罷了。

自魏昭瑾公主府前禁軍被撤走後,褚子期便三天兩頭的往公主府跑,道是為了與長公主增進感情,魏昭瑾每每只是将他請進大廳,他甚至連魏昭瑾的內院都不曾去過。

“殿下,今日天氣晴朗适宜游湖,臣特意買下一艘游船請殿下一同前去。”褚子期坐在大廳裏喝着魏昭瑾的茶,面上一派春風。

魏昭瑾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讓人覺得很是親近:“驸馬做主便可。”

褚子期哪裏承受的住,面前這個女人擁有着傾國之姿,她不似那般千嬌百媚卻是渾然天成的清美氣質,風情萬種,談吐間又有着貴為長公主的成熟穩重,怎麽不叫人癡叫人醉。

他想上前攀上她的手,卻終是落了個空,換來的不再是那得體的笑容,而是充滿寒意的冷眸,那漆黑的雙眸裏好似在說着厭惡。

“你…”

“驸馬莫要逾矩。”

褚子期忍了下來轉而又是一副讨好的笑容邀請她一同游湖。

他見魏昭瑾始終和自己保持着距離,一直拒絕着他的接觸便不由的怒從中來,将一切都怪罪在江之初的身上,他定叫她死在江南,永遠回不了京都。

魏昭瑾同驸馬共同游湖一事很快就傳了出去,京都城內都在議論紛紛,這事很快的就傳出了京都,悠悠衆口魏昭瑾想堵也堵不住,所以幹脆任它發酵,也好賭住那群老頭的嘴,至于江之初…她暫時沒有考慮,她不認為江之初那個呆子值得她去費神,知道了便就知道了吧。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江之初,你若對本宮有情,那本宮便留不得你了。”魏昭瑾喃喃自語,沒有人聽見她在說些什麽。

魏昭瑾需要的是乖乖待在她身邊的傀儡,她不需要她有感情,更不能允許她有感情,同時也不允許自己有感情,畢竟她的心早在六年前就死了不是嗎?

“主人,江之初查的太多了…”

魏昭瑾腦子裏重複着影衛說的話,雖然她正站在船上俯瞰着江面,可是她的眼前卻是呆滞的,褚子期同她講的話她也只是機械式的應答,沒有任何感情。

江之初的确查的太多了,這遠遠超出了她的計劃,她該插手了。

江之初在鹽莊買了鹽同宮裏的官鹽做對比,怎麽看都是同一種提煉方式提煉出來的鹽,應該都是官鹽不假,正在她撓頭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從前看過的電視劇裏就有關于私鹽的劇情。

兇手不一定要自己提煉,完全可以在第一步的時候就動手腳,在煉鹽商的那裏高價買來再以朝廷的價格賣出去,一旦真的是這種情況,那這其中必定牽扯不少人,背後之人必定不簡單,不然如何在這嚴密的産業鏈裏安插自己的人在其中做手腳?想到這裏她不禁出了冷汗。

咚咚咚—

三聲輕響後青寧推門進來,手裏拿着藥,最近天氣越來越熱,青寧雖然嘴上毒心卻善良,擔心江之初臉上的傷口會發炎。

“謝謝你啊。”江之初頗為感謝。

青寧不爽的白了她一眼,繼續給她上藥,目光撇到江之初在做的記錄。

江之初習慣性的把想法記下來怕自己忘記沒想過要給別人看,好巧不巧的就被青寧發現了。

“你懷疑有人賣私鹽?”

江之初點了點頭。

青寧沉默許久,将桌上那張紙拿起放在蠟燭上燒掉。

“你做什麽!”當她想要去挽回的時候卻來不及了,已經被燒成了灰燼落在了地上。

“聽着,張大人和沐先生是怎麽死的你不知道嗎?此事被更多人知曉便增加了更多人的危險。”青寧突然嚴肅,所說的話也讓江之初陷入沉思。

“兇手的下一個目标多半就是韓士軍,他若死了,當年參與調查貪污案的當事人便都死了,除了太子。”

她同意青寧說的話,她想要替死去的人做他們沒做完的事,想要替他們伸冤,她不能将更多的人卷進來,尤其魏賢。

“報完張大人的仇你想做什麽?”江之初破天荒的同她聊起來天。

青寧猶豫了半天才淡淡道:“游天下,醫天下人。”

江之初有些動容,面前這個正在收拾藥箱的少女讓她心中起了些許敬意,她很難想到剛才這番話竟出自這般稚嫩的少女口中,她也才十五歲罷了。

“我支持你。”

她淡然笑道:“我醫術不精,還是要多學學多看看,等老了醫不動了便收幾個徒弟,他們替我繼續醫,我早都想好了…”

可能這就是她的信仰吧,醫天下人,江之初對這個青澀的少女漸漸的改變了看法。

“你說你那夜若是一同進去也不會受這傷,可憐這俊俏的小臉蛋,留了個疤。”青寧咂舌,有些可惜。

江之初臉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結了一層薄薄的薄膜,觸碰到還是有些痛的,想來應該是快要結痂了。

“你以為我願意在外面等,那牆有兩個我高了!我能進去才怪,要不是他順着那顆樹進去…他也很難進去。”

江之初撇撇嘴,為自己辯解。

青寧霎時皺起了眉,江之初長的瘦高,一般的牆只在兩米到三米之間,而那牆居然有兩個江之初那般高。

江之初見青寧皺眉她也覺得有些問題,她早就懷疑過只是後來給忘了,如今再一想不禁背後發涼。

“去張府!”

二人異口同聲随後焦急的跑了出去。

天還未全黑,太陽正在西邊緩緩落下,天邊一片餘晖,而正有人在遠處悄然的注視着他們的,左手握着那柄短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