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日子漸漸到了夏季日頭最毒辣的一天,古人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穿的江之初實在是難受,她巴不得把衣服褲子都給剪了,大褲衩子不香嗎?

她好羨慕魏昭瑾能坐在馬車裏,轉眼看自己……已經不知道走了幾公裏了,腳底生疼多半是磨出了水泡。

江之初喘着粗氣同隊伍裏的士兵唠上了磕:“兄弟,你不累嗎?”

士兵并未看她,只是板着臉道:“回江大人,不累。”

……“啧,你牛。”

看士兵不願與她唠嗑她便将目光轉向前面的怡秋,怡秋坐在車夫的右側時不時的同旁邊的女侍衛說上幾句,不過那女侍衛仍是不茍言笑。

“怡秋姑娘。”江之初喚了她一聲。

怡秋往後撇了一眼大量着她:“江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怡秋身旁那個女侍衛的臉似乎更冷了。

“怡秋姑娘,你看這天都要黑了,我們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怡秋禮貌性的微笑道:“江大人,我們才剛出永安縣您就要休息,您若是才休息下去,明日怕是夠嗆能到京都。”

自從江之初下馬徒步行走之後,每過一會便哭天喊地吵得魏昭瑾不得安生,本來是打算太陽落山之後在停下找個地方修腳,可因着她喊累,魏昭瑾已經多次喊停了,行程就這麽被耽擱了。

“我同公主說。”

“打住,江大人。您與殿下說?呵呵,奴婢今夜還想休息呢您莫要在搗亂了。”怡秋冷笑一聲。

江之初看向因颠簸而不時掀起的車簾,車內之人的身影若隐若現,她有些打怵不敢向前可腳底板的疼痛讓她膽大了起來,想着魏昭瑾雖然兇卻沒有傷害到自己便愈發膽大了起來。

馬車行的不是很快似乎是車夫故意降慢了速度,她加快腳步跟了上去一手撐起木板輕松的做了上去,那一瞬間她的雙腿仿佛升華了一般,硬邦邦的木板此時也有了席夢思般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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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怡秋欲站起身拉住她卻忘了自己是在馬車上,身子搖搖晃晃差點就要掉下去。

淩旋即托住了她的腰身這才穩了下來。

“謝謝……”她紅了臉頰。

“嗯。”

回過神時江之初已經撩起了車簾。

“嘿嘿,殿下。”她咧開嘴笑着,笑眼瑩瑩。

“江大人這般不知分寸可是忘了你的身份?”魏昭瑾扶額,話雖是這般說但卻已然沒了昨日的鋒利。

江之初也大膽了起來。

她頗有些厚臉皮地讨好:“我能進來坐坐嗎?真的蠻累的。”

“太放肆了你!”怡秋怒氣沖沖的扯住江之初的衣袖。

兩個人誰也不服誰的吵了起來,吵到性情之時還動起了手來,弱小的馬車在這兩人的推搡之下變得更加颠簸,魏昭瑾皺眉看向這兩個人,同時胃裏還不禁有些惡心。

“進來吧。”

“哎?”怡秋與江之初皆睜大了雙眼,不過确實各有各的心思。

江之初如願以償的坐進了魏昭瑾的馬車,就連看向怡秋的眼神裏都帶有些許驕傲,仿佛再說“你輸了”。

怡秋巴巴的瞅着魏昭瑾,又忿忿的瞅着江之初而後摔下車簾。

“你倒是挺願意與怡秋鬥嘴。”她杵着下巴淡淡到。

“你不生氣了。”江之初笑着。

“誰說的?”

“你不叫我江大人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生我的氣,但是……總之不管你為什麽生氣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沒做好。”她說的真誠,聲音裏帶着一絲堅定。

自然都是江之初的錯,誰讓你是長公主呢,不說點好聽的也不行啊……她自豪自己是個二十一世紀新新人類會說點花言巧語讨公主開心。

魏昭瑾白皙的臉頰逐漸爬上緋紅,嗔道:“不知羞。”

江之初不為所動笑言:“當然不知羞了,若是知羞還如何上殿下您的馬車?該如何……”

向陛下求娶你。

她沒說出口。

“怡秋,找一處歇腳的地方,今日便到這吧。”

怡秋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是。”

雖說二人同在一輛馬車內但卻是毫無交流,江之初扒着窗簾瞅着外面徐徐而過的風景,魏昭瑾則倚靠在墊上時而閉目時而擡眸看向外面……

霎時,冷箭劃破空氣中的熱浪刺中一個侍衛心口處,那侍衛嗚咽一聲随即倒地,而後便是馬蹄踏地以及馬兒撕心裂肺的嘶鳴聲,馬兒受驚車輪颠簸。

不知是誰吼了一聲:“保護公主殿下!”

衆人皆做出防禦狀态,将魏昭瑾所在的馬車重重圍住。

江之初因馬車颠簸而重重的摔下了座位,頭撞在木板上,所幸手即使把住了手邊物才沒被摔出馬車。

“殿下……”她強忍着頭痛睜眼去瞧魏昭瑾。

魏昭瑾比江之初稍好一點,在馬兒受驚前就及時握住了窗檐,頭因着慣性撞到了木板上,粉紅的指尖漸漸發了白。

她的眸子中有了慌亂而後便沉穩了下來。

“淩!”

“殿下!”

來者不是淩,是原躲在暗處中保護她的影衛。

兵器相撞發出“铿铿”的碰撞聲,不時有人倒在地上,空氣中彌漫着鮮血的腥味。

“主子,刺客衆多,不明身份,屬下掩護您撤離。”

魏昭瑾漆黑的雙眸裏閃過狠戾,瞥見額頭尚在流血後的江之初後又柔和下去卻仍是冷利。

“嗯。”她點了點頭。

車夫中劍早已倒在血泊之中,影衛拽過馬缰,一甩缰繩馬兒即刻跑了起來。

“魏……”

“別說話!”

江之初本是想詢問魏昭瑾如何,卻被兇了一聲,她也閉了嘴,小臉出了額前紅腫和破皮流血之外全是煞白。

魏昭瑾攥拳不語。

“怡秋呢?”她冷冷到,心裏卻在打鼓。

“怡秋姑娘有淩保護,主子莫要擔心,只是刺客人多我們寡不敵衆,屬下先護您撤退,前面有我們的人。”

魏昭瑾似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重石:“好”

劫後餘生,魏昭瑾這才有空詢問江之初。

“如何?”

“嗯?”江之初疑惑,指了指自己而後想起了額上的疼痛才擠出了一個笑臉“無事,破了點皮而已。”

“我……哎我草。”

馬兒嘶鳴,擡高了前蹄,車內二人因為慣性天翻地覆。

唇瓣相碰,一片柔軟……

“啪!”

江之初的臉頰一邊霎時紅腫起來,紅起一個巴掌印。

“我我我……我!”

江之初從魏昭瑾身上彈起,眼眸躲閃。

魏昭瑾臉頰緋紅,眸中怒氣沖沖,來不及發怒就聽外面打鬥了起來。

“主子!……快跑!”影衛艱難地喊了出來。

黑衣男子扼住影衛的脖頸,只聽“咔嚓”一聲影衛便沒了生息。

魏昭瑾和江之初方跳下馬車,那黑衣男子便走向他們二人,手中提着長刀,每一步都重重的踏在地上,揚起灰塵。

“公主你先跑!我我我……我保護你!”江之初将魏昭瑾護在身後,自己确已經雙腿打顫。

“護好你自己吧!”魏昭瑾斜愣她一眼。

“奧!公公公主,你有辦法逃跑嗎!”江之初霎時眸中有了希望“我就知道!”

就知道一定是有主角光環的!耶!

“跑。”

“嗯?”

話音剛落魏昭瑾就已經提起裙角往前跑去。

江之初:……

“你等等我啊!”她緊随其後,很快便超過了魏昭瑾,回頭望去那人已經大汗淋漓上氣不接下氣,面頰泛起桃紅。

很快魏昭瑾已經遠遠落後于江之初。

跑的太急了魏昭瑾多半是有些岔氣,雙腿也似罐了鉛般沉重,視線漸漸模糊,豆大的汗珠劃過臉頰落入衣襟。

此時,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一只,骨節鮮明白皙纖長的手。

“快點啊!”江之初催促到。

魏昭瑾輕搭上前面那人的手,那人攥緊了她将她拉了過去。

那黑衣人似乎與先前那波刺客不同,他并沒有想要她們二人性命。

魏昭瑾任由江之初拽着,餘光瞥向身後那黑衣男子,他轉過脖子露出丁點紋身,似乎故意而為之。

她皺緊了眉,揮了揮手。

她們二人跑遠後便有五六個黑影從暗處跳出,很快便于黑衣男子撕打起來……

“停……停下……”魏昭瑾喘道。

聽見身後沒了動靜江之初才松開緊攥着的手。

江之初從小跑的就快,上了學後參加過幾次跑步比賽都拿了獎,後來更是參加過馬拉松,這點距離對她來說根本不算回事,現在脫離了危險後才後知後覺,腿竟然酸軟無力直接跪倒在地。

可魏昭瑾确沒有江之初那麽好的體力,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臉頰緋紅。

“想不到我跑的那麽快!”江之初沾沾自喜。

魏昭瑾抽了抽嘴角,腳程再快也快不過武功高強之人,明顯是那刺客放了水,她實在不明白這人沾沾自喜些什麽,不過就算那人真心要殺她們,她也自有辦法帶江之初逃走。

“衣衫都被汗水打濕,粘膩得很……”她沒有理會江之初轉而細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露出嫌棄之色。

“不啊,還是香的啊!”

“變态……”

魏昭瑾給了她一記眼刀。

二人靜下心來後才發現周圍一片樹木叢生,失了方向,靜的只剩鳥叫蟬鳴。

……

“這又不是荒郊鐵嶺,總歸是有人家的。”

“哦,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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