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親一下就不疼了
将軍府後院, 夜風中立着一白衣人,正是容玉。
片刻後,一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踏風而至。
容玉彎唇道:“将軍來晚了。”
當然,他才不會說, 他也是剛到。
容玄伯冷哼一聲, “晚便晚, 又如何?”
雖然是他下的戰貼,也确實遲到了。
容玉溫潤而客氣, “玉身為晚輩,讓将軍三招。”
“無需你讓,看招!”
容玄伯剎那間朝他勾出一個虎拳。
寂靜的後院, 傳出陣陣拳打腳踢的過招聲,但滿将軍府的護衛, 卻無一人敢上前來查探。
容文文第二天醒來的時候, 發現容玉眼睛紫了一大塊, 登時吓了一跳, “玉姐姐,你眼睛怎麽了?”
容玉一臉的淡定從容, “無礙, 昨夜起身,不小心撞到了柱子。”
“怎麽這麽不小心呀?”容文文心疼道, “冰敷了嗎?”
“敷過了。”容玉輕輕捏了捏她圓潤的臉蛋,柔聲安撫, “不痛, 只是看着嚴重。”
容文文眉都皺了,這麽一大塊,整個眼圈都紫了, 看着像一個香芋似的,能不疼嗎?
她忙喚小碧拿了冰塊進來,幫他再敷了好一會兒。
容文文因着起晚了,并沒有和容玄伯夫婦倆一起用早膳,等到了午膳的時候,就發現她爹扶着腰進來了。
她連忙起身,“爹,你怎麽了?”
“沒事,昨夜踩死一只老鼠,不小心閃到了腰。”容玄伯冷冷地掃了容玉一眼,“老毛病了,要不是舊傷在身,也不會讓區區鼠輩傷了本将軍。”
容文文有些驚奇,“老鼠?你們院子裏有老鼠?”
“是啊,不知道打哪來的,”容玄伯冷着臉道,“改日讓老劉好好整改整改,別讓什麽老鼠蟑螂都進了咱們将軍府。”
容文文聽着容玄伯這話,只覺得有些古怪,但又說不上來。
雀氏這邊,她一見到容玉眼上的淤青,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早上一起來,容玄伯就說扭到了腰,她還當他是昨晚太過了才扭到的,幫他用藥酒揉了好一會兒,還調笑了他幾句,他就黑着臉不說話,卻原來是……昨晚跑去和女婿打架了。
以容玉的性格,定是讓了不少的。
可看容玄伯的臉色,怕是在人家讓他的前提下,也沒占到什麽上風,難怪臉色這麽臭。
她看透不說透,坐下吃飯。
誰知這兩人像是架沒打完一樣,在飯桌上又打了起來——容玉夾起一塊魚肉,容玄伯便夾住他的筷子,兩人趁容文文低頭吃飯的時候,用筷子過着招。
容文文一擡起頭來,容玄伯便松開了筷子,假裝夾菜。
如此幾次後,容玄伯的筷子斷了,直接飛出了窗外。
容文文擡起頭來,困惑地看向窗子的方向,“剛剛是不是有什麽東西飛出去了?”
“哪有?”容玄伯默默将自己斷了筷尾的筷子往碟下塞了塞。
片刻後,兩人的腳又在飯桌下過起了招。
容文文正吃着飯,突然發現飯桌開始搖晃了起來,她放下筷子大驚,“地動了嗎?”
可是扭頭看周圍的屏風花幾,仍是平平穩穩的,再看飯桌,也是穩穩當當的,好像剛剛的搖晃是她的錯覺一樣。
“什麽地動?”容玄伯淡定地喝了一口湯,“你眼花了。”
容玉給容文文夾了一筷鹹水鴨肉片,微微一笑,“剛剛是我不小心踢到了桌腳,晃了一下。”
容文文“哦”了一聲,揉了揉眼睛,難道是懷孕的緣故,所以會比較容易出現幻覺?
可是不一會兒,飯桌又晃了起來,連同湯盆裏面的湯都晃了一些出來。
容文文正想大喊一聲“不好,是地動”,然後拉着家人逃跑,卻見她娘先她一步,“啪”的一聲放下筷子,“還讓不讓人吃飯了?要打出去打!”
再一看,她爹和容玉都低下下頭乖乖吃飯——她好像知道了些什麽。
回到屋後,容文文心疼地幫容玉的眼睛敷着冰塊,“這是我爹打的呀?”
容玉輕輕應了一聲。
她埋怨道:“你也不知道躲一下。”
容玉淺笑,“無礙。岳父大人打到了就沒那麽生氣了。”
然而事實是,容玄伯打到了,也生氣。
容玉害他閃到了腰,至少半個月不能行房事,這個梁子,兩人結下了。
容文文嘆了一口氣,尋思着待會兒找娘說一下,讓爹不要再這麽欺負玉姐姐了。
她摸摸容玉的臉,在他臉上“啵”的親了一口,讨好道:“親一下就不疼了。”
她爹也真是的,不能仗着軍功這麽欺負人呀。
容玉笑,抱她在懷裏,低頭輕吻她。
不一會兒,容玉便起了旖旎的心思,他用手輕輕揉着她的軟腰,低喃道:“昨晚那樣,喜歡嗎?”
容文文羞紅了臉,捂住他嘴巴,“不許說。”
容玉低笑不止。
容文文将臉埋在他脖間,羞得不行。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容玉輕聲道:“再過兩日,我要回洛邑了。”
洛邑是大周國都,他要押解楚國罪臣回京複命。
容文文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她擡起頭來,不舍地看着他,“那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呀?”
從金陵到洛邑,來回要兩個月的時間。
容玉摸摸她的頭,“你生産前,我一定趕回來陪你。”
她還有差不多四個月就要生産了,他回到洛邑後,會盡快和皇兄他們交接完,然後趕回來。
到時四皇兄也會押解秦國罪臣回洛邑。
他和四皇兄,兩人一前一後在楚國和秦國發動了宮變,如今實力最強的秦楚已經滅亡,餘下的小國必然都會在接下來的這段時日迅速朝他們大周俯首稱臣,進貢財物。
洛邑,将會再現百年前的繁華與尊貴。
***
兩日後,容玉動身離開。
早晨他剛走,午時還不到,将軍府便貼出了大紅色的招婿榜,然而這個榜剛貼出來,就被人撕了下來。
撕下招婿榜的人,正是夏家二公子。
夏二之前是服了和四皇子一樣的藥物,導致雙目假盲,以便行事。
如今大事已成,兩人都恢複了明目。
夏二揭下招婿榜的同時,還給容玄伯帶來了一個消息,道是七皇子起程後,覺得路上護送的人手有些不夠,恐給楚國罪臣逃跑之機,思來想去,他決定讓容玄伯帶上将軍府的護衛前來相助,如果容玄伯不願前來,就讓雀氏領兵代為。
容玄伯氣得咬牙切齒。
他怎麽舍得讓雀氏一路奔波趕去洛邑,只能自己前去,又道:“如今風波未定,府中護衛需留下保護我妻女,我一人前往便是。”
夏二笑盈盈道:“将軍所言甚是,殿下也說了,将軍腰傷未愈,實在不宜舟車勞頓。若将軍願意,也可留在府上保護妻女,就是這招婿榜一事……”
容玄伯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一把将招婿榜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