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只手把她整個人一勾,……

18

房間突然有點悶。

可能是因為一直關着窗, 窗簾也拉着,空氣沒流通。

桑白莫名覺得她胸口也悶悶的。

陸慎修長的手指端着那只骨瓷白碗,停在她面前。

他手很好看, 瘦而長, 骨節分明利落,偏偏被那個歪歪扭扭的創可貼破壞了美感。

就像是一件很好看很完美的古董白瓷花瓶有了瑕疵。

陸慎順着她視線掃了眼, 沒在意:“沒事,一個小傷口。”

桑白仰起頭, 看他。

她巴掌大小的瓜子臉因為咳嗽雙頰有些紅潤, 眼尾微微有些上揚, 帶了點天生的媚意。

鼻尖那顆可愛的痣還在那裏, 讓人想咬一口。

只是眼神裏閃過幾分驚訝和內疚。

像是他手傷了同她有關系似的。

陸慎把湯碗又往前送了送,幾乎就抵在她唇邊:“先喝湯。”

桑白“喔”了聲。

他都受傷了, 再拒絕的話也不太合适。

而且這湯看着挺好喝的。

桑白輕輕咳嗽了聲,有點別扭地接過湯碗,拿起勺子舀了口送入口中。

好喝诶!

竟然比原來在涑水公館的阿姨煮的還好喝!

湯的鮮美在她舌尖一點點綻開, 勾起味蕾,因為感冒而變得遲緩的味覺仿佛也在這刻複蘇。

她很快把一小碗喝完, 碗底剩了條鴿子腿。

陸慎望着她, 目光柔和許多, 聲音也像是溫和許多:“要吃點肉, 補充蛋白質。”

他淺棕色的眸子像是變得更淺, 又或者是, 被窗外射進來的光線照的。

桑白像是被此刻的他蠱惑, 把碗裏的鴿子腿肉吃掉了。

但是……還想喝湯。

她偷偷瞟了陸慎一眼。

他像是完全沒發覺,把她手上湯碗收走了。

桑白眼巴巴看着那個好看的白瓷碗離開她的視線。

但是要讓她跟他說想再喝一碗,她也實在說不出口。

她有點煩悶地拍了拍被子。

陸慎很快又拿來杯溫水和感冒藥:“吃了。”

言簡意赅。

聲音像是又恢複了慣常的冰冷。

但是好像還挺會照顧人的。

他只是破了個産, 怎麽跟重新投胎做人似的?

她原來有次感冒告訴他,他來看她待了不到一小時就走了,臉色還很冷,好像是因為她掃了他的興致。

這會兒倒像個人了。

桑白把藥從他手心裏接過來,有些訝然地看着他:“陸慎。”

似乎是住一起這幾天,她第一回 這麽認真喊他。

陸慎眉睫微微一挑:“嗯?”

桑白略微有些擔憂:“你是不是重生了?”

“……”

他視線落在她身上,認真看了她一會兒。

就在桑白以為他會說“對,我其實是重生的時候”,陸慎擡手摸了摸她額頭:“是不是又燒了?”

“……”

這人真沒幽默感。

桑白無語。

把藥含進嘴裏剛要喝水,突然意識到陸慎的手掌正覆在她額頭上,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過來。

桑白一滞,在打開他的手和自己後退之間徘徊了數秒,口中忽地一陣苦味兒襲來。

藥片的糖衣花了,苦到舌頭和整個喉管都難受。

桑白一時沒忍住咳了聲,藥片差點從她嘴裏飛出來。

陸慎眼疾手快扯了張紙巾放在嘴上:“吐出來。”

桑白都快成黃連了,她想都沒想,就着他的手腕把藥吐出來,大口喝掉半杯水。

陸慎:“嗆到了?”

總不能說是被他碰的出神了。

桑白點點頭。

這才發現她剛才直接把藥片吐他手心裏了。

他襯衫幹幹淨淨的,袖子被挽得整整齊齊,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冷白小臂,卻正伸手接着她吐出來的黑色污穢樣的東西。

尤其是手指尖上還貼着一個難看的創可貼。

桑白咬了下唇。

陸慎像是沒在意這事兒,順手把紙巾捏成團扔進旁邊垃圾桶,又拿了兩片藥過來。

“多大了?喝藥不知道喝水?”

桑白這回趕緊老老實實把藥喝了。

喝完藥,她想起來:“你的傷口塗藥了嗎?家裏有碘伏。”

怎麽說也是為她做飯受的傷,又伺候她這麽大半天,她關心一切也不為過吧。

陸慎勾了下唇角:“不用。”

“那怎麽行。”桑白說,“沾了水容易感染的。”

她爬起來,穿着拖鞋小跑到客廳,把醫藥箱裏的碘伏和棉簽找出來舉到他面前。

“你自己擦。”

小姑娘仰頭看他,認認真真的。

陸慎垂眸“嗯”了聲,接過棉簽,伸進碘伏瓶裏蘸了蘸,把創可貼扯掉,開始塗。

桑白看到他指尖的傷口,不到2厘米,斜斜地穿過指尖中心的一圈圈紋路,起了一層皮。

桑白這會有了精神,就站在他面前看他塗。

他慢條斯理的,一舉一動都令人賞心悅目。

片刻後,她看着傷口不太對勁:“這是你剛做菜弄傷的嗎?”

怎麽看着已經有點愈合了?

果然陸慎說不是。

桑白:“那是?”

陸慎淡聲:“之前處理魚的時候不小心。”

桑白頓了下。

那條她沒吃的黃花魚。

他那麽聰明的人,看不出來她是故意不吃想折騰他嗎?

怎麽這次還做鴿子湯給她。

陸慎很快處理完傷口,把棉簽扔進垃圾桶,吩咐她:“去床上躺着休息。”

桑白應了聲,爬上床。

陸慎把她垃圾桶裏的垃圾袋收走,重新幫她套了個幹淨的垃圾袋,開了條窗戶縫隙,還拿來八四消毒液噴灑地面消毒。

桑白看得新奇。

“你還會掃地吶?”

“小學就會,很難?”

“……”

桑白像是認真誇他:“你要是不開公司,當保潔肯定也能養活自己。”

陸慎對她這種态度逐漸習慣,回她:“你要是不當演員,說相聲也很有前途。”

“……”

消毒結束,陸慎看她一眼,替她關上門準備出去。

桑白忽地開口了:“你要不睡會兒午覺吧。”

昨晚那麽照顧她,肯定沒睡好。

陸慎低聲:“知道了。”

聲音是清冷的磁性。

都比她好聽了。

房間裏流進來清新的空氣。

垃圾被清理出去。

光線落進來,幹幹淨淨,身心愉悅。

桑白伸了個懶腰,又咳嗽幾聲,把用過的紙巾扔進幹淨的垃圾桶裏。

客廳裏傳來窸窣的聲音,好像是陸慎在吃飯。

桑白舔了舔嘴唇,他會不會把鴿子湯喝光了。

T T

午後陽光暖暖的,照得她整個人懶懶的,她眯了會兒,睡醒後肚子咕咕響。

本來嘛,昨晚沒吃飯,今早喝了粥,中午只喝了很小一碗的鴿子湯。

陸慎也太低估她了,連問都不問一句那麽一小碗湯就把她打發了,那麽小一個鴿子腿,夠什麽呀。

不知道是不是恢複期間處于身體本能,桑白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鳥,身體急需能量補充。

她第一次覺得饑餓如此難耐。

桑白猶豫幾秒,貓着步子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慢慢打開條門縫。

客廳裏空無一人。

陸慎應該是回卧室午休了?

桑白興奮起來,輕手輕腳走進廚房。

碗筷都被收拾幹淨了,流理臺上也被擦得光亮。

她看見竈臺上的白瓷砂鍋,期待地掀開蓋子,雙眼發亮。

!!!

還有一碗!

桑白感動得快哭了。

她悄悄往外看了眼,決定速戰速決解決這碗湯,千萬不要讓陸慎看到。

他要是知道她這麽饞他做的湯,肯定得意死了,說不定還要以此為要挾多住幾月。

桑白關上廚房的兩扇玻璃門,轉開燃氣竈,興奮地看着藍色小火苗往上湧。

很快湯就冒了熱氣,也有陣香氣傳來。

桑白掩着口鼻盡量壓低咳嗽聲,把剩下的湯和一點鴿子肉倒進碗裏。

怕被陸慎發現,她都沒敢去餐廳喝,就把湯放在流理臺上,半蹲着趴在那兒,眼巴巴等着湯慢慢變涼。

終于能喝了。

桑白慢慢抿了一小口,渾身上下充滿了滿足感。

她剛要喝第二口,忽地聽見門開的聲音,伴随着陸慎的腳步聲。

陸慎出來了!

他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桑白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被他發現。

于是她抱着湯碗,迅速挪到角落裏蹲下。

沒想到好巧不巧,陸慎恰好朝廚房方向走來。

腳步一聲聲逼近。

桑白捏緊了碗,想把湯直接倒進下水道,又實在舍不得。

“桑桑?”陸慎推門而入,就看到桑白穿着睡衣蹲在角落裏,手裏拿着一碗湯。

“……”

桑白閉上眼。

太丢臉了!

陸慎蹙眉:“怎麽蹲在這兒?”

“……”

桑白擺了個架勢:“我練習一下深蹲。”

“……”

陸慎垂眸看她,小姑娘有點懊惱的樣子。

他掃了眼,大約明白了眼前的情況,想笑也沒出聲,只在嘴角勾了個弧度。

畢竟小姑娘臉皮挺薄的。

他接過她手裏的湯碗,也沒拆穿她:“好了再練,出來坐這兒好好喝。”

陸慎轉身先出去了。

還好他沒嘲笑她的意思。

桑白扶着牆壁站起來,感覺還沒完全養好,腿有點發軟。

她走出去坐到餐桌旁,慢慢地喝了口湯,問坐在沙發上的陸慎:“你怎麽知道我在裏面啊?”

陸慎指了下廚房的透明玻璃門。

桑白:“……”

大意了。

她把湯喝完,連剩餘的肉一并下肚,還覺得有點兒餓。

陸慎走過來收走她的碗。

瞥見他手上的創可貼,桑白有點不好意思:“我來吧,你還是別沾水了。”

陸慎輕描淡寫:“沒事,都快愈合了。”

“……”

桑白按住碗:“還是注意下,刷個碗的力氣我還是有的。”

“桑桑。”陸慎低眉,“生活助理不就是做這些的嗎?”

聽到“生活助理”四個字,桑白沉默了下。

陸慎直接把碗收走。

桑白抿着唇,也跟着進了廚房,看他從容不迫的刷碗。

他倒是沒看她,只一心刷碗。

水流被他開的很小,連滴水花都沒濺出來。

桑白忍不住:“你洗碗也很有天分啊。”

陸慎這會兒才偏頭看她:“也?”

他聲音低沉,像是被窗外的光線融融一照,染了些暖意。

“我還在什麽方面有天分?”

這人怎麽這麽自戀啊。

桑白別過頭,沒敢跟他對視。

他只看她一眼就挪開視線,轉身把白瓷砂鍋也拿過來,接着認真洗。

桑白想了想,說:“掃地。”

她“啊”一聲,“原來你在保潔上天分如此高。”

“……”

陸慎把砂鍋洗好擦幹淨放在置物架上。

“行了,出去吧,別埋汰我了。”

也不全是埋汰吧。

桑白拿腳踢了踢地上的瓷磚線,不大願意似的說:“那你——廚藝也還算有天分。”

陸慎輕笑了聲:“多謝誇獎?”

他回到客廳沙發坐下,翻開筆記本電腦,戴上藍牙耳機,像是準備辦公。

沒辦法,次卧都被東西堆滿了。

客廳也差不多。

他只能委委屈屈地跟這兒辦公。

桑白也跟着走出去。

她不想再躺着,坐到了沙發另外一頭。

這兒的沙發不比公館的,就一米八的樣子。

兩人坐着中間只剩了一丁點兒距離,看着離得挺近。

陸慎問她:“你不困?”

桑白懶懶的:“睡好久了。”

而且她現在精神也挺好的,嗓子也沒那麽疼,簡直感覺感冒都快好了,只還偶爾咳嗽一聲,流點鼻涕。

輸液還是比吃藥管用多了。

陸慎微一點頭,忙自己的去了。

桑白刻意跟他保持着距離,手裏抱着紙巾,打開電視,剛翻了幾個頻道忽然轉頭問:“我看電視會影響你嗎?”

陸慎都沒擡眼:“不會。”

桑白“喔”一聲,接着翻電視,停在一個法制節目專欄,講一個村子很多拐賣的女性。

桑白平常對社會新聞不太感冒,但她覺得新聞當事人的眼睛跟桑柔有點像,就停下來看了會兒。

看到女人被打斷腿還要生孩子的時候,差點看哭。

她扯了張抽紙,擦幹眼淚,吸了吸鼻涕。

結束後趕緊換了舒緩情緒的音樂頻道,正在放古典音樂《卡農》。

她聽了會兒,情緒舒緩下來,轉頭去看陸慎。

他恰好擡手扶了下鼻梁上的黑色磨砂眼鏡。

他眉心微蹙,眉毛也小幅度地上挑,薄唇緊抿,偶爾敲兩行字,工作的時候心無旁骛,仿佛周圍任何事都不能影響他。

這人工作起來,像是更增添了幾分魅力。

不知道為什麽,桑白覺得他這麽用功的人,肯定會很快東山再起的。

片刻後,陸慎忽地合上筆記本,問:“晚飯想吃什麽?還要不要喝湯?”

“啊?”沒想到他這麽快處理完工作,桑白愣了下。

陸慎精神都不太集中了。

小姑娘眼睛不停地往他這邊兒瞟,他有點兒招架不住,剩下幾封郵件幹脆晚上再看。

他側頭,視線落在她身上。

桑白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恰好看見他指尖上的創可貼。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內心忽地一軟,說:“吃清蒸黃花魚吧。”

話說出口才發現,這話聽着像跟他示好。

但話已出口,她又吃人家嘴短,也不好再收回。

桑白只好假裝不在意,盡量表現的平常。

陸慎稍頓。

小姑娘不像以前對他那麽小心翼翼的,臉上不時露出點兒真切的情緒,這會兒別扭的矛盾心思全在臉上了。

鮮活又可愛。

想讓人按在懷裏揉一把。

知道她這是不再抗拒他,陸慎淺棕色的眸子裏凝出點笑意:“好。”

桑白這回親自見證了陸慎做清蒸黃花魚的能力。

他讓人送菜上門,把黃花魚放微波爐裏解凍後開始用刀背刮魚鱗、劃刀、腌制後蒸上鍋。

他動作不大熟練,每一步做起來都要花費挺久的時間,但卻很認真。

上鍋後,他還拿來手機定了個十分鐘的倒計時。

蒸上魚後,陸慎翻了下手機軟件裏的菜譜,開始倒騰折耳根。

桑白不愛吃苦的東西,她有點嫌棄地說:“你怎麽買了這個?”

陸慎言簡意赅:“清熱解毒。”

“……”

大約一小時,陸慎弄了四個菜:清蒸黃花魚、涼拌折耳根、雞蛋西紅柿和紅燒豆腐。

除了折耳根都是她愛吃的。

她正好又餓了。

桑白愉快地拿起筷子和碗吃起來,魚肉鮮美、西紅柿湯汁好吃、豆腐嫩滑,真是太好吃了,陸慎居然這麽會做菜,啊啊啊!

桑白沒忍住好奇心:“前兩天你都還不會打蛋呢,你是怎麽學這麽快的?”

“跟着視頻學,很難麽?”陸慎挑眉,自然不會把跟五星廚師學了一天的事告訴她,“你剛才沒看見?”

“看見什麽?”

“我單手打蛋。”

他表情淡漠,眉梢卻微微挑了挑,一臉“有什麽能難倒我的表情”。

桑白給他比了個贊:“了不起,那你要是當廚師也能養活——”

“行了。”陸慎把折耳根的盤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吃這個。”

“……”

桑白苦着臉,小聲撒謊:“我剛吃了。”

陸慎也沒戳穿她,只是淡聲說:“吃完。”

“……”

整整一盤!要她吃完!

這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而且她一口都不想吃,太苦了。

桑白:“嘤。”

陸慎:“不是想早點回去拍戲?”

桑白不大樂意地動了動筷子,這人是破産到喪心病狂了嗎?為了節省那麽一點點成本竟然讓她吃完一盤這麽苦的草根!

她夾起一根折耳根,還沒吃就仿佛已經感覺到那種苦味兒沿着牙齒和食道擴散開來。

她把折耳根扔回盤子:“不要,太苦了。”

反正陸慎現在也管不着她,她幹嘛看他臉色。

這麽想着,她放下筷子,連其他菜也沒再動,大不了不吃了。

陸慎微微嘆了口氣,還挺別扭。

他有點無奈,看着她輕輕笑了下:“那這樣,我陪你吃。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桑白眼睛亮了下。

不到五秒,她想出個絕妙的注意,給他比了三個手指頭:“三口。”

那意思,她吃一口,他吃三口。

他一個商人那麽精明,肯定不願意吃這種虧吧,而且她記得他也不愛吃折耳根這一類苦兮兮的菜。

結果陸慎想都沒想,直接點頭:“行。”

桑白:“……?”

于是兩人在吃飯最後展開了吃草根大賽。

結束後桑白覺得嘴裏全是苦味,連剛才的魚都不香了。

陸慎的表情也不是很美麗,顯然也是完全不喜歡這道菜的。

她恨恨看着他——到底為什麽要殺敵一千,自損三千?

陸慎忽略掉她目光,慢慢起身,從茶幾拿了個東西回來。

“手。”

桑白伸開手。

陸慎往她手心裏放了顆話梅糖。

桑白心底的某一處忽然被打動,她擡眼看他。

陸慎淡聲:“買菜送的。”

“……”

買菜還送這個呀。

桑白愉悅地把糖含進嘴裏。

小時候最喜歡的味道,只是後來當了藝人再不能吃糖了。

不知是草的作用還是藥的作用,桑白恢複得很快,兩天後幾乎已經沒有大礙了。

早上出門拍戲前,她特意帶了件薄棉衣去片場,以備不時之需。

剛要出門,陸慎拎着黑色公文包跟上來。

這兩天都是他在照顧她,桑白對他态度早就軟下來。

她問:“你今天要去公司嗎?”

陸慎淺棕色的眸子看着她,輕描淡寫:“陪你去片場——照顧你的生活起居。”

“?!”

桑白驚了:“但是這不太合适吧……”

陸慎:“我不是你的生活助理嗎?”

桑白無語:“但——”

陸慎低頭換鞋:“放心,只是看着你吃藥喝水。我有工作要處理,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車上。”

桑白趕緊說:“不用,吃藥有麥子提醒我,不用麻煩你。”

“她?”陸慎了然看她,“她管得了你?”

這兩天他算看明白了,桑白病稍微有點起色就不好好吃藥,怕苦,要不是他逼着,她恐怕早不吃了。

“……”

那你就能管得了我了嗎?

桑白話沒來得及說出口,陸慎已經自顧出了門,看她不動,他微微蹙眉:“我自己打車去也行。”

算了。

桑白只好放棄,把門關上,戴好口罩等電梯。

兩人并肩站着,陸慎一轉頭忽地看見她領口大片裸.露的肌膚。

她外頭穿了件風衣,裏頭是件V領緊身棕色T恤,領口的扣子直接開到胸前,勾勒出飽滿的弧度。

他視線逐漸變得灼熱,開口道:“把衣服扣好。”

桑白“啊”一聲,順着他視線往下掃了眼。

這人毛病又犯了。

管她吃藥也就算了,竟然還開始管她穿衣服了。

簡直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桑白揚起下巴:“我不!”

陸慎臉色微沉。

桑白毫不怕他:“你是不是忘記你自己的身——”

“份”字還沒開口,陸慎拎着公文包的那只手把她整個人一勾,攬進懷裏。

“……”

他的氣息落在她臉上,燙得她鼻尖發癢。

“我幫你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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