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争如不見

小蠻在街上閑逛的時候，手裏還握着給師姐買的淺藍色絲綢帶子。街上人流漸湧，小蠻素色的衣裙，靜靜的移動在嬉鬧的集市，走馬觀花。印象中，是沒怎麽有這樣集市的概念的。盡管小蠻沒有想起過去，不知道自己過去是什麽身份，但，據春生師父回憶說，小蠻昏倒在紅葉軒的時候，盡管各種狼狽，蒼白冰涼的身子，但，世家小姐的那種氣場還是依稀可辨的……就是氣場…介是春生大媽的原話……描述這段的情形時，她老人家那神情，近乎于虔誠……當然不是因為春生對金銀的熱愛，而是，她對自己氣質的定位還是比較準确的…走不了淑女溫柔路線的她，總是對那些溫柔娴雅的姑娘，有着不可描述的膜拜……

快一年多了，那走散的記憶，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小蠻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其他的什麽，盡管想記起過去的那些，想知道那未完成的丹青中的男子是誰，想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想知道的太多太多…但，這并不是說，她對現在的生活不滿意。相反，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山河遼闊，歲月靜好。

盡管，每個月，總會有那麽幾天，特別累。不知原因的疲勞。

小蠻在街上徘徊良久，轉身走進一家鞋樣鋪子，微笑着看起了鞋子的花色。

最近春雨較多，鞋子上也沾染了很多濕泥，慢慢的暈染開來，幹涸在鞋子上，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生機。

“我最近出遠門了麽…”小蠻輕聲低喃着，渾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站了良久的男子。

林墨早晨又是被熙攘的人聲吵醒，這次倒在風陌閣門前，阿湮，還是沒有來處理他。不記得這樣的情況有多少次了，在每個微冷的清晨，渾身僵硬的醒來，即使沒有表現出來，但那份對阿湮的期待，還是真切存在的。期待她一身紅衣，桀骜又略帶不耐的神情，出現在他面前，把他扯進閣裏，一邊唠叨，一邊還是讓小厮好生對待他。

他很着迷那個樣子的蕭寧。就好像籠子裏的金絲雀，飛進了廣闊悠遠的天空，潇灑激昂的姿勢，蒼穹也為之失色。

起身晃悠悠的，漫無目的，在青城有一處宅子，除了自己，就只有一個老媽子。不想回去，卻也不知道該往哪啊走。狹長的黑眸，還帶着宿醉的迷蒙，卻依然是那種讓人極易眩暈的黑。視線在不遠處的身影處定了下來，黑眸緊了緊。

一個身着素白色衣裙的女子，安靜的立在那，神情歡喜的看着那斑駁的花色，側臉柔和，那份內斂與寧靜，沖擊着林墨的心髒。排山倒海的喜悅與吃驚，幾乎讓林墨支撐不住身子，修長的身子顫了顫，好似風再大那麽一點，他就會倒下去。

寧兒……

小蠻在那歡喜的和鋪子老板娘讨價還價，她那乖巧的模樣，惹得老板娘母愛泛濫，不僅價格上給了她最優惠的，還異常熱心的給她傳授經驗與技巧。小蠻也很是認真的聽着，以至于，在老板娘對她擠眉弄眼笑的一臉暧昧的時候，她還愣愣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只有老板娘那獅吼般的嗓音在腦海盤旋，“姑娘，你後面的那個公子好生俊俏，姑娘真是好福氣啊……”

……石化數秒，小蠻艱難的轉過身，一身青衣，黑發黑眉黑眼，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吃驚一瞬，瞬間又淡淡的對那青衣男子笑了笑。随即轉身對那熱心過火的老板娘解釋說，“大娘，您誤會了，我根本不認識那位公子啊……”

大娘肥而不膩的滾圓臉龐，肉顫了顫，尴尬的搓了搓手，嘿嘿笑了兩聲。渾然沒有注意到那青衣男子瞬間蒼白的臉。

林墨不知道是怎麽強迫自己轉身離開的，這情景，就像那時，看着蕭家滅門一樣艱難難捱。他不知道這樣一轉身，又要錯過什麽，又要多久才會找到機會彌補，或者，是否還有機會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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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五彩的花色，小蠻上山的時候，在半山腰的時候，隐約還可以看到熱鬧的集市，那名陌生又熟悉的青衣男子，也早已看不見身影。小蠻壓抑住心中那份奇怪的感覺，嗤笑自己想找回記憶想瘋了。自己怎麽會認識那樣的男子呢。

快四月了，氣溫急劇膨脹，各色花争奇鬥妍，空氣中也隐約有暗香流動。

青城一年一度的海花節，也快要來了吧。邊加快腳步，邊想着師姐們的描述，貌似海花節，很是熱鬧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