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第七章 (2)

好。”西北王輕輕的說。我會每天都抱着你,看你跟我耍脾氣,喜歡你滿足的樣子,喜歡你的笑容,更喜歡你的眼裏只有我。

夜漸深……

屋內香煙袅袅,窗外月滿中庭。

☆、犯病

? 西北王君裕雖說有“鬼面将軍”、“醜王”之稱,但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高還是毋庸置疑的。前幾日有官紳前來邀請西北王參加清河縣的開渠大典,君裕允了,今日便要去了。

躍州在宗岳西北,此處談不上幹旱但也是少雨的,像這種開河道利民的大事,君裕自是要去的。

今日君裕就是去了清河縣,臨易依舊無所事事的打發時光。

臨易因為身體的原因平時都不怎麽愛動,也鮮少有特別感興趣的事情,唯一算的上愛好就是在院子裏看楓樹睡懶覺了。

臨近中午,臨易照舊在院子裏曬太陽,睡懶覺。秀珠繡花繡膩了,百無聊賴的坐在臺階上打哈欠。

“公子,要不要出去走走啊,天天在院子裏待着,好無聊啊!”說罷,秀珠又伸了個懶腰。這中午的陽光簡直不要太耀眼,公子能夠一直坐那做坐一天,可對于一個活潑的丫頭來說,實在受不了啊。

臨易見秀珠垮着一張小臉,在那郁悶的畫圈圈,确實一副無聊要死的樣子。他在躺椅上翻了個身,慢悠悠的開口,“我覺得挺好的啊,陽光如此多嬌,如此好的天氣不用來睡覺實在是太可惜了。”

“公子,”秀珠這一聲百轉千回,愣是讓臨易起了一身疙瘩。“王爺可吩咐奴婢了,讓我看着您沒事多走走,可不能讓您一天天的睡懶覺。”

臨易沒接話,他知道自己平時過于懶散,可身邊沒了君裕他實在提不起精神。

臨易又翻了個身,懶洋洋的開口,“你這個丫頭,怎麽這麽聒噪,還讓不讓公子我休息了?”

秀珠只好扁扁嘴,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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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易卻心動起來,他來王府之後确實是鮮少出門,不如等明天讓棕熊好好帶自己玩耍一番。天天呆在這院子裏确實無趣的很。

臨易剛想開口應了秀珠,卻發覺自己渾身無力動彈不得,丹田之中真氣流竄,心下暗叫糟糕,呼吸之間,已經無法開口了,眼皮越來越重,四肢也不聽使喚。臨易心下着急,迷迷糊糊之間看見秀珠在望天發呆。

不行,不行,臨易告訴自己,不能睡,要看見君裕再睡,一定要看見君裕,一定要!他用盡自己的意念動了動手指頭,想喊人過來……

秀珠敏感的感覺到空氣裏的不對勁,她連忙看向臨易,眉頭一皺,走過去,喚了聲:“公子?”

臨易已經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了,他甚至連睜開眼皮都覺得很困難。

秀珠看着臨易,驚覺他已經滿臉虛汗了,大驚:“公子,你怎麽了?”

秀珠不敢亂動他,只得大喊:“來人,快來人!”

有暗衛急忙獻身,秀珠大喊,“公子犯病了,趕快去找王爺!”而後趕快趴在臨易身邊,焦急地喊,“公子,別睡!千萬別睡!”

兩個暗衛急忙飛身而去。

臨易的病西北王早就請陸懷仁看過了,說是因為以前練得武功太過霸道,強行散盡功力所致。每次發病,皆是經脈受阻,需要有人強行給他沖開經脈才行。再加上需要救治之人一定要有一甲子的內功修為。放眼望去,整個躍州只有西北王的內力深厚,再加上臨易只讓君裕近身,這事一直是君裕在做。

如果只是經脈受阻也就罷了,可臨易還會昏睡。君裕問了陸懷仁,只有一個結果,“臨公子體質偏寒,又練了這種不知名的霸道武功,強行散盡功力,能夠活下來已是萬幸。至于昏睡不醒,應該是體質和這種武功沖突所致。”

君裕又問可有什麽根治之法,陸懷仁搖頭答道,“屬下雖是大夫,但這內功傷勢并不精通,屬下無能,只能保證臨公子的傷勢不會惡化下去,若想真正的治好,或許找到林蘇竹林神醫會有可能。”

這番話讓君裕一震,這世間竟有陸懷仁不能根治的病!

所以君裕才派人去找林蘇竹。

“王爺切記一點,臨公子發病之時,決不能讓其昏睡過去,否則再醒來就難了。”

“每次發病會以一個月左右為期,這幾天一定要多加注意。每次當公子渾身虛汗,體溫升高皆是快要發病的征兆。”

秀珠自從臨易進了府,就一直待在他的身邊,見過自家公子發過兩次病,自然知道該如何應對,“公子,想想王爺,您想想王爺,千萬別睡!”

臨易迷迷糊糊之間,只覺得眼皮好重。

秀珠已經擔心的滿臉淚了,她急急忙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公子!想想王爺,您答應王爺,要陪他去郦都去祭奠太妃娘娘的。”

臨易好想睡,但他又不能睡,為什麽不能睡啊?為什麽?是誰說的他不能睡的,明明他已經這麽困了,他到底答應了誰自己不能睡的?

秀珠見臨易的表情似乎有放松之意,連忙使勁掐了掐臨易的手腕,臨易吃痛的皺了皺眉頭,秀珠忙喊:“公子別睡!”

秀珠心下暗叫糟糕,王爺今日去參加清河縣的開渠大典,就算很快趕過來也要兩刻鐘,不是說這個病只會隔一個月左右才會發作麽,明明上一次發作是在十九天前,怎麽這次會這麽快?

臨易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晃動的人影,隐約覺得他不是君裕,根本不敢有絲毫放松,可眼皮卻越來越不聽使喚,心立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一定要見到君裕,一定要!

眼下除了西北王誰也救不了,秀珠只能幹着急,暗暗求着王爺快回來吧!

不知過了多久,秀珠只覺得眼前一陣風,西北王趕回來了。

“阿易,”君裕小心翼翼的抱起躺椅上的臨易,暗暗把自身的內力通過手掌傳至臨易的四肢百骸。臨易只覺得身體一輕,有一個熟悉的味道讓他莫名的想要放松。

君裕見到臨易痛苦的模樣,手一抖差點沒有抱住他。

“阿易,等會再睡。”君裕強忍着心裏的害怕抱着他閃身進了藥室,把他放在玉床之上,而後自己也趕快盤腿而坐給他療傷。

君裕不知道臨易為何功力消了大半,只知道以前阿易的身手雖談不上天下第一,但也算得上一流高手,現如今阿易身體內內力不到兩成,看樣子是自己強行散去功力的。君裕沒有多加追問過,是因為阿易的身體雖弱,但一看就是有得到很好的調養。應該是阿易所練得武功太過霸氣,又急功近利,所以最後不得不強行散了內力。

君裕給臨易療傷,等到阿易臉色緩和了不少,自己才慢慢松開手掌,暗暗舒了一口氣。他把臨易小心翼翼的放下,讓他躺好。

君裕這才驚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坐到臨易的身邊,看着臨易安靜的面孔,被汗水打濕的臉龐,脆弱的像一朵被采摘了的花瓣。

君裕抓起臨易的手使勁握住,良久,而後愧疚的開口,“阿易,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今天不應該出去,我應該好好陪着你的。”

臨易精神好了許多,只是仍有些無力,他覺得自己的手被握的很緊,好像又有水滴到手背上。臨易睜開眼,就瞧見君裕眼眶紅的很,更有清晰的淚痕挂在他的臉上。

一個哭起來很醜的大棕熊!臨易虛弱的笑笑,真難看。

他虛弱的開口,“我沒事。”只是有些想你。

君裕看臨易睜眼,便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他早就知道臨易離不開他,除了自己誰也不肯輕易不信,可他還是出去了。

“阿易,我知道。”君裕使勁握着臨易的手,臨易手背上早已濕濕嗒嗒的的了。這一次命懸一線,那種擔驚受怕的感覺,無能為力的心悸,他再也不想遇見了。如果他再晚回來一會兒,後果他不敢想象!

其實臨易心裏也很害怕,怕自己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死去。他為了和君裕在一起,做了那麽多,又散盡了功力。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世界,有一個人強行介入之後,才忽然發現這個世界原來是這麽美好的。就這樣覺得以前經歷的種種只是為了與這個人相遇。

而後,臨易看着君裕紅紅的眼眶,緩緩的開口:“棕熊,我怕。”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明明已經做了這麽多了,為什麽自己還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君裕看着臨易紅紅的眼睛,他最終還是不顧臨易虛弱的身體上前狠狠抱住了他。

“我也怕,我等了你三年,怕只換來這三個月的相處時光。”

臨易靠在他的懷裏,聽着君裕的心跳,以及他害怕還微微顫抖的身體。

君裕暗暗發誓,不管我們以前走過怎樣的路,以後我都會和你在一起,再也不要讓你一個人獨自承受這一切。

昀城,一處偏僻的庭院內。

“真是一群廢物!”一人陰沉着表情一掌拍碎了桌子,“讓你們安插幾個探子在那醜王身邊都做不到,留你們還有什麽用!”

他看起來已經到了花甲之年,頭發似雪,臉皮竟似枯樹皮一般溝壑縱橫,眼睛極其銳利陰霾,顯得冷酷而又嗜血。

跪在下面的三人人,即使他們經過不少殺戮依舊害怕的抖了一下,“大人息怒!奴才一定想辦法完成此事。”

“一群廢物,那醜王不過一個無知小兒,有什麽好對付的。一群狗奴才!連這點事都做不好,何時才能收複我遙國國土!”他實在氣不過,又一腳踹在了地下的一個手下身上,那名手下直接飛身幾米,吐血而出,竟是性命危已。

這個人無所謂的看了那名手下一眼,“沒用的人,留着又有什麽用。”

其餘二人見此,連忙表明自己的忠心,“大人息怒。奴才一定為大人竭盡所能!“

他才滿意的瞧了他們一眼,又回到座位上,不甚在意的開口,“讓你們查皇子們的下落可有什麽收獲?”

地下那二人見他轉移了話題,皆是松了一口氣。其中一人開口道:“奴才已經找到了十五皇子的下落。不日就可迎回來。”

這時那人才點點頭,“嗯,國不可一日無君,你們做的不錯。”他陰沉沉的笑了一下,宛若枯樹皮的臉上竟像龜裂一般,竟是比不笑還要恐怖三分。

跪在下面的二人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寵

? 臨易這次犯病吓壞了西北王,這兩天一直不離臨易左右,又問了山南林神醫什麽時候能到。天天有事沒事一刻不能讓臨易離開他的視線。臨易這兩天一直沒怎麽下床,對君裕的這種戒備哭笑不得的同時又很受用。

臨易這兩天一直很乖,像一個溫順的小貓咪,主人對它的疼愛讓它傲嬌無比,更顯一個刁蠻男寵的模樣。西北王愛死了臨易驕傲的小模樣,更是對臨易有求必應。這寵愛的模樣又刷新了王府上下人們對西北王的認知。

此時臨易還在睡覺,西北王躺在他的旁邊靜靜地陪着他。

看着臨易恬靜的睡顏,君裕想起了他和臨易初見時的情景。

那時他被臨易所救,醒來時已經躺在床上,渾身已經被包成了一個大粽子,睜開眼,就看見臨易在那氣喘籲籲的擦汗,衣服上沾了不少他的血,看來給他包紮傷口費了他不少力氣。

臨易見他醒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惡狠狠道:“看什麽看,沒見過男人嗎?”

君裕被他惡狠狠地眼神吓到了,他往床裏縮了縮,小聲的開口:“對不起,弄髒了你的衣服。”

臨易反倒愣住了,好吧,他是在想象不到糙漢子能跟膽小扯上關系。

臨易沒開口,君裕也不敢擅自開口。二人對視良久,臨易忽然開口問:“你知道你是誰麽?”

君裕呆愣楞的想了好久,搖搖頭回答道:“不知道。”

君裕迷蒙的眼睛裏全是單純的倒影,臨易看見瞬間就發了狂。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一個看起來那麽勇猛的人,怎麽會如此膽小,眼神如此單純!

最後,臨易咳嗽幾聲掩飾自己的尴尬,“我也不知道,我是在河邊把你救回來的。”

“你受了傷,不宜走動,就先住下來吧。”

“既然你忘了自己是誰,又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臨易想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君裕那不小的體型,充滿惡趣味的開口,“不如就叫棕熊吧。”

可憐的君裕被臨易眼裏的狡詐吓得動彈不得,只好點點頭。

“吶,我告訴你,本公子救你可不是為了伺候你。等你傷好了之後就是本公子的仆人,知道嗎?”

君裕自是點頭,臨易就很滿意的揚長而去了。留下被臨易爛包紮技術困住的西北王動彈不得。

現在想起那時候的情景西北王就想笑。自己傻傻的什麽也不記得,就呆呆的被臨易擺弄,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大早上的就要先做好早飯等臨易睡醒了再吃,給他洗衣服,給他打獵改善口味……

現在已經太陽高照了,臨易還是沒有醒的意思,君裕就看着阿易的睡顏發呆。雖說這兩天的調養讓臨易的起色好了不少,但君裕還是不敢打擾他。

臨易的睡顏很漂亮,眼睫毛又長又翹,鼻梁高挺,嘴角微翹。看樣子睡得很安詳,君裕看的心裏很是平靜。現在想想,他和阿易相處的時候,很多情況下都是阿易在睡覺,又或者自己陪着他睡。

真是一直貪睡的貓。君裕暗暗想到。他伸手輕輕地撓了撓臨易的臉,臨易不舒服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咕哝一聲不耐煩的在他懷裏拱了拱。

君裕笑笑,阿易的病他不是不擔心,只是眼下除了等林蘇竹來沒有其他的方法。他隐隐覺得臨易練得武功不是什麽好東西。三年前,他和臨易在一起的那一個月裏,阿易的武功明明很好,平時練功的時候,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妥。

而現在看來,臨易所受的傷雖是自己強行散盡功力所致,可好端端的阿易怎麽會廢了自己的武功?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明明他一直在尋找着阿易從沒有半點消息,為什麽會突然之間出現在他的面前?

阿易沒說,他就沒問,可這并不代表他不會想。他覺得只要阿易不離開他,他什麽都不會問。他相信阿易不會害他,可他不能對阿易這三年裏發生的事情不聞不問。以前他能忍,想等到阿易自己開口,可現在阿易的身體明顯大不如前,他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再和阿易在一起。這件事它他一定要查清楚!

君裕心思流轉之間,又過了不少時辰。眼看着要到晌午了,再不吃飯的話對身體不好,君裕輕輕地叫醒了身邊的臨易。

“阿易,天色不早了,起床吃飯。”西北王輕輕搖了搖身邊男寵的肩膀。臨易迷迷糊糊的叫了聲“棕熊”,懶洋洋的不想動。

”阿易,真不能再睡了,要睡等吃完飯再睡。”西北王很有耐心的繼續哄着,臨易百般不願的睜了眼。君裕忙伺候着穿衣洗漱,又吩咐秀珠把飯菜擺上。

臨易吃飯有些挑食,平時西北王能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現在臨易大病初愈,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君裕斷不可能在由着臨易。凡是對身體有好處,該吃的,該喝的湯藥,一個也不能落。

這可苦了臨易,皺巴巴着一張小臉在那苦兮兮的喝湯。這讓君裕心疼的不行,可也堅決沒開口說讓他別喝了。西北王一邊柔聲勸慰,一邊陪着臨易一起喝湯。

“阿易,乖。這些對身體有好處的,一定要吃。”

臨易看着君裕堅決的表情,平時的百依百順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得不情願的吃了幾口。眼眸一轉,忽的壞笑的看向君裕,“我要你喂我!”

西北王求之不得,自然應允。

“阿易,再吃一點。”西北王舉着個勺子傻笑着開口,男寵一邊很不情願的一邊又很滿足的吃了他遞到嘴邊的食物。如此循環……

只見平常的一頓早點,愣是吃出了恩愛無限。

秀珠默默地退了出去,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默默地在心裏瘋狂吶喊:就是一頓早飯而已,要不要秀恩愛閃瞎別人的眼!

外面陽光正好,給楓葉上撒了一層金色的光,君裕陪臨易吃完飯,就陪他一起在書房看書。聽楓院本身就有一間書房,跟志躍軒不同。志躍軒是西北王平時辦公的地方,聽楓院的書房連個名字都沒有,就是閑時打發時間的地方。不過這裏面的書也不少,打發時間不成問題。

臨易看書,君裕潑墨,二人倒是閑情逸致,潇灑的很。臨易看着君裕認真練筆的樣子,心中偷笑,真難想象一個武将軍竟然也會練字,并且還有模有樣。

“吶,我說君裕,你的老師是誰啊”臨易開口,看君裕認真嚴肅的在寫字實在是刷新他的想象,畢竟君裕做的最多的就是在院子裏耍刀法。

西北王作為三十萬大軍的統帥将軍,不用說,武力值是杠杠的。他本身也是力大無窮,內功也不可小觑。

君裕停筆,想了一會兒,開口:“我的老師應該是我的娘親。”

見臨易問道他的事情,君裕放下筆走到他身邊,問:“想不想知道我娘親?”

臨易自是點頭。君裕就脫了靴子,陪臨易一起在躺椅上躺着,順帶抱住了他。

“我的娘親是護國将軍李聞的嫡生女兒,後來被我父皇納進宮裏封了妃子。我母親為人平和內斂,又知書達理,很得父皇的喜歡。又因我的祖父是護國将軍,我母親在懷我三個月的時候就被封了貴妃。”

“父皇的恩寵,娘家的強大,自己又溫和有禮,入宮兩年又懷有身孕。照此下去,我的母親一定是一生都會榮耀無限。”君裕說到這裏時緊緊抱住了身邊的臨易,聲音低沉:“如果不是因為有了我,我的母親一定會一生會榮耀無限……”

臨易沒開口,他握緊了君裕抱着他的那雙手。君裕緊緊地回握住他,繼續道:“我母親懷胎十月,我父皇、祖父、李氏一族對我母親肚子裏龍胎的希望有多大,對我的出生失望就有多大。”

“他們沒想到,母親竟然生了我這樣一個醜八怪。”說到這裏,君裕不悲不喜。臨易知道君裕的這種口氣,若不是恨到了極致,那便是真的不放在心上。以君裕的性格只可能是後者。

臨易擡頭,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緊緊地抱住他,開口:“你不醜,你是我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

君裕失笑,他摸了摸臨易的頭,緩沖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聲音沙啞的開口:“我知道。”

“我不是沒有怨恨過,不過我的母親教會我,不要去恨。母親生性淡然,不喜争鬥。不讓我心生怨恨,也不會讓別人欺侮與我。”君裕又伸手捏了捏臨易的臉,淡然開口:“我有一個好母親。”

臨易自是點頭。心說,看你就看的出來。

“因為我,母親失去了父皇的寵愛,家族的扶持。因為他們很清楚的知道,一個醜皇子是萬萬不可能會有繼承皇位的可能的。”

“我母親一生溫婉,從來不會跟別人起争執,但在我的事情上,她沒有妥協一步。我是她的孩子,哪怕醜成惡鬼,我也是她的孩子。所以,母親從來嫌棄過我。哪怕因為我的長相父皇一點都不喜歡,被其他人嘲笑,母親從來沒有厭棄我。”

君裕說到這的時候,臨易感覺得到他語氣裏的平靜以及對他母親深深的依戀之情。

那些因相貌所受的苦,現在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君裕告訴自己:因為現在他擁有了阿易。

臨易看着他,對他微微一笑,柔聲開口:“你有一個好母親。”如果我的母親有你母親的一分柔情,那我今天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君裕傻傻的對臨易笑笑,親了親他的額頭。

君裕想開口繼續說些什麽,秀珠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了。

“王爺,山北回來了!”

君裕一聽,呆愣在那裏,而後趕快回神,激動道:“快請林神醫過來。”

☆、神醫來了

? 西北王很高興,男寵就不高興了。好不容易聽見君裕講講他自己的事情,就被打斷了。臨易把這筆賬默默算到了林蘇竹身上。

君裕連忙起身下榻,對秀珠說道:“請林神醫到內室。”說罷,抱起臨易走回內室,高興道:“阿易,你有救了。”

臨易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什麽叫有救了,說的我好像快死了一樣。”

“是,是,阿易說的是!”君裕高興的使勁親了一口阿易的嘴角,滿心歡喜道:“是阿易終于不用再受苦了。”

臨易這才點點頭。

君裕抱臨易去了內室,不一會兒,林神醫就在管家、魏無缺等人的簇擁下進來了。

按照規矩,王爺的內室閑雜人等不得亂進。但他們都是一起無束慣了的人,再加上臨易又是男子,自然不用太過拘束。一幫人都是這樣想的,完全無視了西北王那不高興的臉。

君裕忍無可忍,最後還是把他們都轟了出來,只留下了秀珠。

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山北也被轟了出來,可憐他跟心上人一句話都沒說上,更遑論摸摸小手了。

白鵲離甩甩袖子,彈了彈上面并不存在的灰,搖頭晃腦道:“唉,美色誤人啊!”可憐了以前好說話的王爺竟然親手把他們給轟出來了。明明我們以前進了那麽多次了,竟然被趕出來了!

魏無缺看了一眼白鵲離聲色俱佳的表演,最後做了總結發言,“那我們就在外面等消息吧。”

其實西北王把他們趕出去的原因很簡單,一屋子人都看着阿易,這讓他很不開心。

君裕讓臨易在床上躺好,就親身請了還在隔間外的林神醫進來。林蘇竹對醫術造詣頗深,尤其對毒物深有研究,在治療內傷方面也很擅長,被人稱為“神鬼聖手”。

林蘇竹雖說須發皆白,但雙眼有神,皮膚紅潤,精神爍奕,一身灰色長袍,很有仙風道骨的味道,乍一看倒像個道士而不像個大夫。

林蘇竹一見西北王出來,心下就有些緊張,畢竟被傳言到惡鬼托生的地步,雖說他是個大夫,不信怪力亂神之說,但還是對西北王的渾身戾氣有所耳聞。

乍一看,林蘇竹覺得這王爺确實醜了點,但也到不了惡鬼托生的地步。正所謂相由心生,林蘇竹一看就只覺得這鬼面将軍似乎不是大惡之人,當下也放心稍許。

君裕恭敬的給神醫做了揖,說明情況。希望能夠救治自己的愛人雲雲。

西北王一提到自己的心愛之人,林蘇竹心下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竟能讓西北王稱為心愛之人,究竟是哪家姑娘如此有勇氣瞧上一個相貌不佳的人?這着實不能怪他想太多,畢竟他也是有好奇心的嘛。于是他擺正了一張臉随西北王進了內室……

剛進內室就瞧見一個人躺在床上似笑非笑的正等着他來。林蘇竹仔細一瞅,差點吓得腿軟,一口氣險些沒背過去。為什麽沒人告訴他躺在床上的是臨易?

一口氣沒上來,林蘇竹一臉的菜色。心裏偷偷抹淚,戚戚焉的想到:這是他這輩子受到的最大的驚吓!

君裕見神醫臉色不太好,心下想到,莫不是連他對阿易的病也無辦法?

秀珠扶神醫到床邊坐下,林蘇竹戰戰兢兢的坐到床邊,胡子抖了抖,慢吞吞的開口:“請公子把手伸出來。”

臨易依言照行,好笑的看着林蘇竹,并不開口。心下卻想到,這個為老不尊的老家夥,許久未見,精神依舊好的很。

林神醫不敢怠慢的仔細的把了把脈。他診了一會兒脈,心下放心不少,看來臨易在這被照料的不錯。

眼下西北王在此,林蘇竹不好多問他為什麽會在這裏,怎麽成了敵國首領的心上人?只能按捺住心下的疑問。

君裕仔細看着林神醫的表情,生怕他一皺眉頭,阿易的病就治不好了。臨易看着君裕那緊張的模樣,不由得失笑出聲。他招招手示意君裕過來坐到他的旁邊。開口道:“我相信林神醫會有辦法的。”

一副溫柔乖巧的模樣愣是讓林蘇竹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盡心盡力的給他治了那麽久的病,天天給他看的只是一張冷冰冰的臉。

“神醫,如何?”見林蘇竹收了手,君裕忙問。

林蘇竹靜默片刻開口道:“這位公子的病,不太好說。并無性命之憂,但若想完全根除也是要費一番功夫的。”關鍵是他還沒有和臨易通好氣把他的病告知西北王到哪一步,所以少說少錯,越模糊越好。

君裕一聽根治有望,大喜道:“神醫莫要有所顧慮,不管何種仙草藥物我都會為阿易求來的。”

林蘇竹開口,“這位公子的病我需要進一步觀察才能确定他到底傷了幾分,不過現在并無大礙,還望王爺寬限幾日,讓我好好查看查看。”

君裕自是點頭,只要阿易好轉有望,他多等兩天也是無妨。

西北王吩咐下人給林神醫在聽楓院安排了房間,方便随時照看。林蘇竹起身告辭,臨走之前悄悄地給了臨易一個“我等你給我解釋”的眼神。

待秀珠送走林神醫,室內就只剩下了臨易和西北王。君裕甚是高興道:“阿易,你以後不用再受苦了。”

臨易見他高興,也自然而然的感到高興。他只是在君裕抱住他的時候,低垂下了眼眸,林蘇竹來了,他的秘密又能瞞住多久呢?

一直等在外面的管家等人,見林神醫出來,連忙圍上去,問情況怎麽樣?林蘇竹見這麽多人關心臨易,心下有些戚戚然,如果那個孩子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也許會有令一種生活吧。

林蘇竹開口,“諸位不必擔心。那位公子并無性命之憂,只是需要慢慢調理才能見好。”

衆人一聽,也是很高興,畢竟西北王對臨易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裏,臨易無事,西北王才能無事。

又是一番客套之後,林蘇竹在秀珠的引領下,進了西北王給他準備的房間。西北王又派了兩個小厮照顧林神醫。

只是林神醫回到房間後突然想到,他看見臨易太過激動了以至于他忘記注意他竟然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了!

他竟然跟男人在一起了!還是跟一個滅了自己國家的醜男人!忽然意識到這個嚴重問題的林神醫一口老血堵到喉嚨,不上不下。

齊臨熠,你竟然和男人在一起了!看我不告訴你師父,讓他打斷你的腿!

此時,男寵不輕不重的打了個噴嚏,西北王連忙給臨易仔細掖了掖被子。臨易笑笑,心下卻想,一定是那個林蘇竹在心裏偷偷罵我呢。

衆人一聽臨易無事,都放心離去。白鵲離偷偷拉了魏無缺停下來。魏無缺以眼神詢問,你拉住我作甚麽,卻也跟着白鵲離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

白鵲離見四處無人,便對魏無缺道:“最近從郦都傳來消息,皇上有意要給王爺指婚。”

魏無缺聽到,神色一凜,“此事當真,可有告訴王爺?”

“這幾日,一直見王爺為臨易的病牽腸挂肚,還未曾告訴他。”白鵲離道,“我是從兄長那裏得知的。皇上最近有這個意思,但還未确定下來。”白鵲離的大哥白鵲青在朝為官,很得宣文帝的重用。

魏無缺思考片刻道:“此事等過幾日再告訴王爺罷,皇上與王爺交好,應該不會不經王爺同意就貿然下旨。”

白鵲離也點點頭,慨嘆道:“以前我還想着王爺會娶一個怎樣知書達理的好姑娘……如今王爺卻遇見了臨易……”他想起了他去給王爺請罪時王爺告訴他的話“我這輩子身邊麽只會有阿易一人”,自己默默地嘆息一聲,真是造化弄人啊。

魏無缺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就因為臨易是男人?”

我去,這問題還不夠大麽!白鵲離瞪着他,用眼睛告訴他這句話。又開口道:“臨易他是男人,怎麽給王爺傳宗接代啊。”

“話說回來,王爺喜歡上一個男人,你們怎麽不驚訝一下,不阻止一下?”白鵲離道,害的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堅持的是錯的呢。

魏無缺白了他一眼,“你都忘了?三年前,王爺得勝歸來時候的樣子?”

三年前,西北王終于平了遙國,大軍得勝歸來,旌旗獵獵,卻不見王爺有一絲高興的神色。他坐在戰馬之上,遙望的卻不是自己的故鄉,而是一直望向渝山的方向。丢了魂,失了魄,三十萬大軍的風采卻抵不過渝山上那一人的發絲飄揚。

魏無缺就知道了,王爺的心是再也回不來了。

白缺離沒說話,他怎麽會忘。只是他不明白,明明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們怎麽會有如此深的感情。明明只有一個月啊,王爺為什麽一定是非他不可?連臨易都對王爺有如此深的執念。

“這幾年王爺失魂落魄的樣子你也見過很多次了。”魏無缺開口道,“所以臨易一來,我就知道,阻止是沒有用的。”

“好吧。”白鵲離點點頭,“那王爺為了他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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