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4)
第七章 (4)
去撥兩圈。君裕見阿易高興,自己的心情也是甚好。
君裕緊緊的跟在臨易身邊,寸步不離,就算拉不到手他也扯着阿易的袖子。
臨易好笑的看着他,“不是你非要我出來走走嗎?現在拉着我幹什麽?”君裕依舊不撒手,他是想要阿易散散心,可他不喜歡有其他的東西吸引阿易的注意力。
臨易差點給君裕的神邏輯給跪了。他哭笑不得的看着跟個落魄狗狗的君裕,開口,“那你說我該怎麽做?”
“當然只看着我。”西北王霸道的把臨易摟在懷裏,不滿的開口。臨易無奈,只好點了點頭。
陪同的秀珠、山南、山北以及周圍的百姓表示秀恩愛閃瞎了我們的眼。
一路上的百姓看見君裕也是很激動,紛紛行禮。西北王守護一方土地,能夠給人們安樂的生活,百姓們都感激。
西北王在躍州及其周圍一帶可以說婦孺皆知,再加上那張辨識度極高的臉,倒是很少有人不認得。
一路玩過來,後面偷偷尾随着白鵲離和被強行拉過來的魏無缺。魏無缺好笑的看着他,“不就是王爺和臨公子出來逛逛麽,你這又是在做什麽?”
白鵲離白了他一眼,“我自然也是來逛街的。”說罷,還瞅了瞅心情甚好的臨易。
魏無缺看他躲在牆角裏的半顆身子,甚是好笑的看了他兩眼,“原來白軍師是這樣逛街的,真是讓魏某漲了見識。”
白鵲離見他又要拿自己開涮,又給了他一個白眼,“你不是說只有臨易能夠理解王爺嗎,我就過來仔細看看他到底和我們有什麽不一樣。”
一邊說還一邊躲到他身後,怕王爺發現他一樣。
魏無缺失笑,就你這樣的躲藏功夫,王爺早發現了,只是沒拆穿你罷了。
其實白鵲離有點惱火,這昀城那邊問題不小,前兩天正商量着事,王爺一聽臨易做了噩夢,把他們都扔下急急忙忙的就去找他了,不僅如此,這種時候王爺竟然還有閑情逸致來陪臨易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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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鵲離的目光都快把臨易的被戳出一個洞了。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覺得王爺對臨易的縱容也太沒有底線了。
臨易視背後的視線于無物,依舊慢慢的走走停停。不過這躍州城果然內果然熱鬧的很,比起昀城實在是好的太多。昀城雖為遙的國都,不過遍地的乞丐和極盡奢欲的官員,只有齊朱那樣的皇帝還會以為遙國牢不可破。
臨易冷笑一聲,這世上的蠢人還真是不少。
“阿易?”西北王看男寵不太對勁,開口叫他。
臨易回神對君裕笑了笑,“沒事,今天我難得出來一次,你可要帶我好好玩玩。”
君裕心下有些了然,應該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他點點頭伸手把臨易摟在自己懷裏,“今天難得出來,自然要好好看看。”
臨易白了他一眼,打掉他那只作怪的手,“看歸看,不許動手動腳!”
“嘿嘿!”西北王傻笑兩聲,他家阿易這是害羞了麽。
不落街店鋪林立,周圍的販賣聲不絕于耳。不過再大的熱鬧也阻擋西北王和臨易之間的溫馨泡泡。這讓一路尾随的白鵲離直呼受不了!
“你不是說感情的事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存在麽?”白鵲離看着王爺和男寵一路秀恩愛,問魏無缺,“那王爺和臨易究竟經歷了什麽他倆才相互看對眼的?”
“你說話注意點,忘了幾天前的事了?”魏無缺瞪了他一眼,白鵲離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不過魏無缺還是回答他,“以王爺的性格,做不出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估計潤物細無聲,慢慢的處出來的吧。”
白鵲離搖搖頭,表示理解不能。
魏無缺看着他,一臉的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他看着王爺與臨易越走越遠的身影,暗道,如果是我站在臨易的立場,估計也會選擇王爺。
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情愛不是游戲,如果無法付出真心,遲早會有一個悲傷的結局。
西北王陪男寵散心的結果是大街上人越來越多,大有此路不通的架勢。
臨易一路看下來,道讓西北王相中不少小玩意,身後的秀珠和山南,山北早已抱了不少東西。
臨易自從進了王府,便沒怎麽出來過。見這麽多人,認為都是來看君裕的,畢竟他守護一方淨土,被人尊敬是應該的。只是,……
“臨公子果然傾國傾城,只有這樣的絕世美人才配的上我們的王爺。”
“那是自然,我們的王爺是世界上最好王爺。”
“臨公子跟着我們王爺那是最好的選擇。”
“王爺和臨公子真是天生絕配!”
臨易聽的滿臉黑線,他回頭不懷好意的看了西北王一眼,“原來你這麽受歡迎。”
西北王臉紅紅,不好意思的摟住男寵的腰,把他圈進自己懷裏,“不會,不會,阿易最受歡迎。”
這個笨蛋,真以為我在誇你啊。臨易哭笑不得,沒好氣的打掉他的手。
不遠處的酒樓上,一個紫衣人在角落裏默默地看着西北王和他的男寵有說有笑,手中的酒杯漸漸被握緊。
此時樓下忽然熱熱鬧鬧,西北王陪臨易走到這裏,旁邊都是百姓的贊美之聲,西北王一路過來,臉色越來越黑。
本來他是想陪阿易出來散散心的,結果別人都一直看着阿易,阿易是他的!西北王很生氣,非常生氣!
旁邊的臨易自是知道,連旁邊的歡呼的人都感覺到了。
西北王從身後抱住臨易宣誓自己的主權。他把下巴擱到臨易的肩膀上,滿臉的不高興。臨易擡頭好笑的看着他,“怎麽?不是你讓我出來逛逛的嗎?”
西北王悶悶的的開口,“我後悔了。”沒想到這麽多人都來擋路,還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臨易順勢倚在他懷裏,看着他開口,“不是你說讓我出來散散心的?”你個大呆熊,你以為我別人看我是因為我長得好看麽,還不是因為你。
西北王自是連忙搖頭,“以後我都聽阿易的。”
“那還待在這幹什麽?”臨易反問。反正不是他想出來逛逛的,要不是君裕非要他出來散散心,他才懶得出來。
君裕瞬間懂了,他橫抱起臨易,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中,飛身而起,笑道,“阿易,我們回家。”
說罷,運起輕功朝王府飛去。
留下一地的百姓紛紛想,王爺這是吃醋了吧!好驚訝!
躍州百姓們表示,
“王爺很愛臨公子,果然我們要離臨公子遠一點比較好啊!”
“我們的王爺果然很厲害!”
“臨公子和王爺是天生絕配!”
留下的秀珠、山北、山南、白鵲離和魏無缺滿臉的不可置信:王爺,您還知道您是和一幫屬下一起出來的嗎?
臨易好笑的看着他,看你以後還讓我随随便便出來麽?扭頭之間,在酒樓上似乎看見了一個人在看向他,臨易一驚。
然而君裕抱着他一閃而過,他并未看清。只是有種熟悉的淩厲感覺,臨易慢慢把頭靠在君裕肩膀上低垂下眼眸,希望不是要找他的,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事。
坐在角落裏的紫衣人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把酒杯捏了個粉碎。不過周圍都是熱鬧繁雜的,但也沒有多少人注意。
最終,紫衣人把銀子放在桌子上拂袖而去。
他快步出了酒樓,運用輕功朝一個方向飛馳而去,直至到了一個密林,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才堪堪停下。
整整三年,他找了十一皇子整整三年。他終于找到了十一皇子,可十一皇子竟然和那個醜王有說有笑,是那個滅了自己國家的醜王!
他的手慢慢握緊,怎麽可以這樣?即使皇上和寧妃有不對的地方,可遙國是您從小長到的國家,您怎麽可以和那個滅了我們國家的人在一起。
十一皇子,你究竟在想什麽!
他一拳打在了樹幹上,樹木應聲而倒,轟隆一聲,樹影斑駁,映着他陰沉的臉。
承認了吧,華祁!你明明知道他和皇帝、寧妃之間的恨是永遠不會消除的,什麽國仇家恨,你更在意的是他竟然對那個醜王心無芥蒂的有說有笑。
“大人。”有黑衣人悄然落下。
“什麽事?”華祁稍稍吐了一口氣,轉身問道。
“丞相請您回昀城。”
華祁一愣,暗暗思索,這麽快?
“我知道了,再過兩日,我就回去。”
☆、行刺(一)
? 這日,林蘇竹在院子裏曬他的草藥。他雖說被安排住在了聽楓院,但是個獨立的門院,離主院有些距離。
“你個小子,今天怎麽有時間到我這來了?”林蘇竹一邊翻曬他的草藥,一邊對坐在院子的臨易道,“今天怎麽沒纏着你家王爺?”
林蘇竹看着西北王給他弄來的草藥,藥材等都是好的沒話說,成色比遙國的禦醫館裏的還要好,自然喜的林蘇竹胡子一抖一抖的。
“要我說,這個醜王對你還是真上心啊。你跟着他不虧。”林蘇竹樂呵呵的對臨易說。
臨易沒說話,見林蘇竹變成話唠的樣子就知道他有多喜歡西北王給他準備的東西了。千年人參什麽的都是成捆的往這送,各種珍稀藥材要什麽給什麽。
是的,別看林蘇竹平時一副“德高望重”的神醫模樣,一旦遇見他喜歡的藥材和治不了的疑難雜症,就會高興地跟話唠一樣。
“前天君裕對我說,有人想要複辟遙國,你以為會是誰?”臨易問道。
林蘇竹整理藥材的手停了停,看向他,“确有此事?”
臨易點點頭,他一看林蘇竹的表情就知道他知道些什麽,便沒說話,等他繼續說。
“在給你治療的最後階段,執姜常下山買藥,他跟我提起過,确實有些風聲說是丞相趙息想要重新奪回遙國。不過他一介文臣,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怎麽奪回遙國?”林蘇竹老神在在的分析道,“再說你家西北王不是把昀城治理的很好嘛,聞睿帝以前都不得人心,現在即使趙息有心蹦跶,又能蹦跶多高呢?”
林蘇竹說的他都明白,可能夠讓君裕親身前往的的事情絕對不會只有表面上這麽簡單,這裏面應該還有其他的勢力參與其中。
林蘇竹看他有些複雜的表情,道:“如今你仇恨已報,遙國跟你已經沒有關系了,你還管這些幹什麽?”
“君裕要親自前往昀城處理這件事情。”臨易回答他,“我的事情也不可能一直瞞着他,我打算同他一起去,帶他去看看我以前生活過的地方。”
林蘇竹一驚,這是要向那西北王坦白的節奏?
臨易垂下眼眸,遮住眼裏的陰霾,他不可能瞞君裕一輩子,早晚都會知道的,為什麽不自己告訴他?
可是,他的心裏還會怕啊,怕君裕接受不了那麽可怕的自己。
林蘇竹不語,臨易既然想主動向那君裕坦白自己,說明了他想要走出自己的心魔,願意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可那君裕一旦不能接受,那對臨易而言怕是又是一個更大的打擊。
看臨易難看的臉色,林蘇竹不滿道,“看你現在的樣子,當初要聞睿帝和寧妃一起為你陪葬的樣子哪去了?你既然選擇相信那西北王,現在還這麽為難幹什麽?”
臨易一震。
林蘇竹又道:“你換個角度想想,那君裕能夠憑借陋顏坐到西北王的位置,估計也少不了血流成河,你會怪他不夠幹淨嗎?”
臨易瞬間明白了。
此事确實是他思慮過多,既然他們彼此真心相待,又有什麽好顧慮的呢。
林蘇竹轉身繼續侍弄他的藥材,臨易起身朝他恭恭敬敬道,“謝謝林老。”
白鵲離今日到府來找王爺商量一下關于去昀城的具體事情,剛踏進聽楓院,就見臨易神色有些高興的從林蘇竹的院子裏出來,心下暗道奇怪,臨易何事這麽高興?要知道以白鵲離對臨易的了解,除了對王爺,臨易從來沒對其他人表現過太好的臉色,整日一張冷冰冰的臉也不為過。
再加上,據白鵲離觀察,臨易很不喜歡看大夫。陸懷仁給臨易瞧身體得時候他也在場,要不是王爺逼着臨易說什麽也要給他檢查身體,臨易分分鐘都能把陸懷仁給扔出去。
一個如此讨厭看大夫的人竟然主動來找大夫,并且還臉帶喜色的離開,此中一定有貓膩,白鵲離心中道,看來要查查林蘇竹……
白鵲離轉身繼續去找西北王,此次去昀城事關重大,暗探來報,有不知名的勢力與趙息勾結。在派人繼續查下去的時候,已經有暗探的屍首被堂而皇之的扔在往來的路上,如此嚣張大膽,如果沒有三分實力,怎會敢這麽做?
志躍軒內的議事堂。
君裕坐于堂前,聽手下人在分析這件事情。昀城有神秘勢力在煽風點火,此事他早有探子來報,只是想今天所報之事這麽大膽還從未有過,看來他們已經等不急了。可昀城之內究竟有哪個勢力有如此大的實力敢和宗岳叫板?
“回王爺,據人回報他們胸口掌印泛黑,是被人一掌斃命。此人連殺我們三個探子,又将他們抛于大路之上,可見就是做給我們看的。”周善道。
“看來這次遙國複辟絕對不會是什麽小事,以趙息的能力,也就能煽動幾個文人老臣,若沒有軍隊的扶持,一切都是空談。”魏無缺也道。
君裕面色無波,眼睛深沉,此事已經不是什麽小事了,他本來想在他們沒有成事之前把這股勢力消融于無形,可現在看來這股勢力要比自己想想中要大上許多。
“派人下去,盯緊趙息,一定要把那個勢力的領頭人給找出來。”君裕沉聲。
可惡,連對方什麽來路都不清楚,自己的人卻先命喪于此。
“那三個探子上可有什麽線索?”西北王問。
白缺離往前一步,道,“已經請陸懷仁看過了,殺他們的人內力深厚,非五十年能成。下手狠厲,此武功陰戾非常,像是只有太監才會練得武功。”
“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了。”何大壯向前一步道,“不日就會有結果。”
“此人不可姑息,但最重要的是此人背後所擁有的勢力,定要把它查出來!”君裕道,“在本王出發去昀城之前,一定要摸清他們的底細。”
“這……”江開有些為難。他們原本贊同王爺去昀城是因為只有趙息一人不安分,王爺過去全當散心了,可眼下冒出來一個神秘勢力,并且對對方一無所知,這個時候他們怎能同意王爺親身前往。
魏無缺起身,“王爺,現下我們對對方一無所知,您不考慮一下自己,也要考慮一下臨公子。”此去一路定會危險重重,您舍得臨公子受傷嗎?
君裕一愣,自己去的話,臨易一定會陪他去的,可他怎麽能夠讓阿易暴露在危險之下。
就在這時,又有影衛前來彙報消息。影衛和暗衛不同,暗衛負責保護王爺安危,影衛負責替王爺辦事。兩個衛隊皆是黑衣蒙面,平時不現于人前。
影衛在西北王耳邊耳語幾句,而後君裕臉色一變,“給我仔細查,定要把這個人給找出來!”
影衛得命離去。
衆人皆是一臉疑惑,何事讓王爺發這麽大的脾氣?
“有人在調查阿易。”君裕道,一掌拍在桌子上。“哐”的一聲吓了衆人一跳。
衆人皆是一愣,這才恍然想到,臨易以前是遙國人,又都靜默不語,看臨易就看的出來,他的氣質風度絕對不會是普通人家能夠培養的出來的。如今在這風口浪尖上,有人竟要調查他,怕是和遙國皇族也脫不了關系?
西北王沒說話,他看着這一幫臉色各異的屬下……
“王爺請放心,”魏無缺首先站出來說道,“卑職定當把臨公子當做王爺一般對待,無論他是誰。”
如此表決心,大家恍然間都明白了。
“王爺放心,卑職定當待臨公子如同王爺。”山南等人也異口同聲道。他們都明白,臨易如果真的想對王爺不利,又何必等到現在。
君裕什麽都沒說,他坐下來繼續商議關于遙國謀反之事。
今日他們這般表決心,怕是王爺早已知道那臨易絕對不會是個普通人吧。白鵲離暗暗想到。
到了晚上,臨易照舊在院子裏等君裕回來,燈火通明,倒是及其溫暖人心。想通了也覺得是分外輕松。
看來這幾日确實是太過患得患失,變得有些不像他了。只要他喜歡着棕熊,怎麽能讓他從自己身邊逃開,要是他真的接受不了過去的自己,他也是有很多方法讓君裕留下來,又何必太過計較。
臨易微微一笑,棕熊啊棕熊,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離開。
初見君裕時,當真是欺負他欺負的很。他在計劃滅亡遙國之時,就已經提前調查過他。明明和他差不多的經歷,同樣都是從小不被人喜歡,從小就是被人欺負,遭到親人的厭惡,為什麽還可以笑得這麽陽光,為什麽能夠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臨易極其不解,老實人只會讓人更想欺負罷了。
有細微的破風之聲傳來,以及小小的“撲通”一聲,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臨易一瞬間閃身,就有一枚飛镖釘在他剛才躺下的地方……
臨易瞬間轉身,究竟是誰,能夠破了西北王府的重重守衛,到這裏來殺他?
有黑衣人悄無聲息的站在他的身後,臨易瞬間轉身,一掌劈過去,黑衣人瞬間後退避了過去。
“是誰?”臨易問。?
☆、行刺(二)
? 臨易與黑衣人纏鬥起來。他想到,他既然能夠進了聽楓院找到自己,怕是外面的暗衛早已兇多吉少。
只是臨易越打越不對,總覺得對方無心戀戰,閃閃躲躲并不用殺招。自己的武功已經大不如前,這人已經解決暗衛到達這裏,若他真想要自己的命,自己怕也是撐不了多長時間。
臨易翻掌運氣朝他頂部劈去,黑衣人連忙後退三步,一個轉身突然發力,一掌劈在臨易的肩膀上,臨易登時後退幾步。
他并未用盡全力……臨易暗道。
“十一皇子功力退步了不少啊。”黑衣人忽然道。
臨易一愣,擡頭看向他,“你是誰?”
黑衣人苦笑,暗道,你果然認不出我。虧我冒死前來想要救你出去。
“将自己的江山拱手送給他人,與滅了自己族的人恩愛非常,”黑衣人并不回答,“若是先皇泉下有知,不知會做如何感想?”
“哼,”臨易冷笑一聲,“你即知我的身份,難道不了解齊朱是一個什麽樣的皇帝?”
黑衣人沒有搭話,只是看着他,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和一些柔軟。不像是來刺殺的,倒是像來找人的……
臨易最恨別人用癡迷的眼光看着他,這讓他覺得無比的惡心。翻掌運氣便要再劈過去,道,“遙國已經不在,何來十一皇子?閣下既然來到這裏,就不要再走了。”
見臨易招招殺機,黑衣人不由的心裏苦笑,你為了堵住我的嘴就想殺了我麽,看樣子你還沒告訴醜王關于你的過去吧。
心下道,可惜了月光美人卻成了別人家的風景。
黑衣人來此也不想同臨易多說,西北王府他闖到這裏也實屬不易,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發現不對。便道:“十一皇子手下留情,我今天來只是想問十一皇子一句話。”
臨易冷笑一聲,攻擊不停,“我為何要回答你?”
黑衣人一愣,腳步稍緩,被臨易找到空隙在胸前劈了一掌。
是了,他有什麽資格來讓臨易來回答他的問題。他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華祁瞬間覺得自己有些可悲。
三年前,皇宮被攻破。齊臨熠卻不知所蹤,他找了三年,擔心了三年,結果他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十一皇子後悔過嗎?後悔跟了這個醜王爺,還是滅了自己國家的人。”華祁問出了一直在他心口盤桓了很久的話。自從他知道十一皇子成了西北王的男寵之後,他沒有一天不是自責,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先一步找到他,恨自己為什麽讓他做了別人的男寵。
臨易看他認真的眼睛只覺得可笑,他出口成冰,“與你有什麽幹系?”
臨易一個飛身,趁他呆愣之際扯了他的蒙臉面巾。
華祁後退一步,被臨易一下子扯了臉上的面巾,吃驚之下,擡眸對上了臨易那雙瞬間憤恨的雙眼。
“是你!”臨易的聲音瞬間扭曲,竟然是他!
華祁瞬間覺得臨易周圍煞氣沖天,他暗叫一聲糟糕……
臨易瞬間內力大增,一掌把華祁拍出幾丈遠,華祁瞬間吐了一口血。
華祁望向他,發現臨易的眼睛已經變成了暗紅色,臉色猙獰,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他心下暗叫一聲不可。
華祁起身想要攔住他,卻聽見有腳步聲急急的趕過來,一個身影從他面前急速掠過,是西北王。
君裕連忙上前制住臨易,阿易現在的身體已經禁不住幾次內力亂竄之苦了,一旦走火入魔怕是再難恢複了。
後面跟過來的幾人,會武的山南、山北等人連忙制住黑衣人,管家宋承伯連忙去請林神醫。
臨易顯然極為痛苦,他的瞳孔暗紅,臉色扭曲,一身內力暴漲,君裕差點都制不住他。
“我要殺了他,讓我殺了他!”臨易極力推開君裕,什麽都不顧了。
別說周圍的幾人,就連君裕自己都沒見過臨易發狂到這種模樣。這個黑衣人究竟是誰,竟讓臨易厭惡至此。
華祁深知個中原由,卻也後悔不遲,是他害了十一皇子,只是眼下他還不能給十一皇子賠罪,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騰身而起,拔劍橫掃跟他纏鬥的山南等人。足尖一點,飛身而去。山南等人怎會讓他輕易逃脫,便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那邊,林神醫被宋承伯強行拉了過來,氣喘籲籲。林蘇竹一見臨易這個樣子,也顧不得自己的身體了,連忙上前給被西北王困住的臨易的腦袋上插了幾針。這件事情,他已經做的駕輕就熟了。
臨易又折騰了一會兒就不在掙紮,雙眼一閉,便暈了過去。
“把他扶到屋裏去吧。”
君裕連忙把臨易扶到屋裏躺在床上,林蘇竹看了看臨易的臉色,又給他把了把脈,翻了翻他的眼皮,最後輕籲一口氣。
“無事。”林蘇竹對滿臉擔心的西北王道。
“用內力給他身體循環三個周天不能斷。”林蘇竹擦了擦臉上的汗,再這樣來幾次,他的命遲早搭在這裏。“一個時辰後我來拔針。”
“我去給他配藥。”林蘇竹說完,便在下人的攙扶下顫巍巍走了。
一直沒說話的白鵲離靜靜地看着林蘇竹把臨易救治完,心下暗暗思索,這林神醫救治臨易的手段未免也太純熟了些……
君裕小心翼翼的用內力給臨易循環了三周天,見臨易平靜的臉,心下放心了不少,而後怒氣沖沖的出了內室來到外間。
他陪臨易大概有兩刻鐘,等他到了外間,山南、山北人跪在地上等他出來。
“卑職該死,讓那人給逃了。”見王爺出來,山南、山北跪地,痛心疾首道。
君裕讓他們起身,“不怪你們,那人武功太高。能越過我王府重重守衛來到聽楓院,不會是個泛泛之輩。”
“在聽楓院外的暗衛怎麽樣了?”
“回王爺,”魏無缺道:“無事。只是被一種特殊的迷煙給迷暈了,屬下已經讓陸懷仁去看了。”
“秀珠呢?”
“秀珠姑娘也無事,只是她好像與那黑衣人纏鬥了一會兒,受了些輕傷。”魏無缺繼續道,“只是那黑衣人手段了得,秀珠發給我們的信號,被他半路截了去。”
西北王給秀珠一種咒蠱,名曰同心蠱,有十對,母的在西北王手裏,公的在秀珠手裏。一旦放出來,就會自動去尋找對方,一個死了,另一個也不會存活。只要西北王不在臨易身邊,每半個時辰讓秀珠放出來一個,确認臨易的安全。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差,時間或多或少都是有事發生。
那黑衣人知曉秀珠拿出那蠱蟲是要放出消息,也知道不能殺死,就把蠱蟲用布給封起來。殊不知那蠱蟲沒有定時飛過來也是說明有事情發生的。
“給王府裏加派人手,!一定要把今天這個黑衣人給找出來。”
“是!”衆人異口同聲道。有人竟越過了王府的重重防禦來到了內府,視王府于無物,這是活活打他們侍衛的臉。身為王府侍衛統領的山南和山北恨恨的想。
西北王吩咐完,回了內室繼續陪臨易。
這個黑衣人絕對不是來殺阿易的,君裕想,能夠穿過重重守衛,來到聽楓院,想殺阿易輕而易舉。阿易見了他反應如此巨大,那個黑衣人究竟和阿易有什麽關系?
西北王重重的握住了臨易的手,無論是誰,想要跟他搶阿易,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華祁好不容易擺脫了來擒獲他的山南等人,急速的飛過大街小巷。心下想到,西北王果然不能小瞧,今日能進了王府見到十一皇子已經是萬幸了。
華祁寂無聲息的翻進了院子裏,小心翼翼的回到了房間,終于忍耐不住的吐了一口鮮血。他進了西北王府已經花費了不少力氣,後來十一皇子發狂又給了他一掌,被王府的人緊追不舍,能逃回來已經是上天保佑了。
華祁吐了一口血後仰倒在床上,不由得苦笑一聲,十一皇子不知道自己是誰,可他看見自己就會想起那一天,估計這會是他們之間永遠也邁不過去的一道坎。
他更心傷的是十一皇子不知道他是誰,可十一皇子還是恨着他。
那個少年,月光下清亮的雙眼,平靜無波。左臉上的鮮血滴落到地上,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而他華祁說出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一句話,“十一皇子,請随卑職回承明殿。”
如果他當初換一句話,說卑職送您離開,會不會現在有着不一樣的結果。
會不會現在在他身邊的不是那個醜王而是自己。
而那時候的他看着十一皇子倉皇的從承明殿逃出來,看着他毀了臉上的朱砂痣……卻什麽也做不了。
華祁大概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從懷裏摸出那塊刻着“熠”字的青玉佩。
他可以再多忍耐兩天的,可那天他在酒樓上看着臨易和西北王有說有笑的走過,旁人都容不進去的姿态,讓他知道他的擔心和愧疚都是多餘的。
在來躍州之後,聽過不少王爺和男寵恩愛的言論,只要他沒看見一天,他都可以安慰自己這些只是流言蜚語罷了。可今日意外見到他們在一起,十一皇子臉上并沒有刻意讨好的神色,而是一舉一動透露出來的都是對那個醜王的愛護,所以他慌了。
他什麽都想不了了,就想見見十一皇子,把他救出來。
果然一廂情願罷了,華祁緊緊握住手裏的玉佩,諷道,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那他這三年來為他做的一切都算什麽!?
☆、坦白
? 不一會兒林蘇竹過來給臨易拔針,看見房間裏只有躺在床上的臨易和一直握着他手的君裕,不免長嘆一聲,十一皇子終于找到了能夠真心待他的人。
臨蘇竹走了過去,對西北王道:“王爺不用太過擔心。臨公子身體無礙,明日就能醒來。”
君裕見他來就給他稍許讓了地方,方便他能拔針。
待林蘇竹拔完針,君裕對林蘇竹道:“神醫不必瞞我,你和阿易很久以前就認識吧。”
林蘇竹收拾銀針的手一頓。
“我了解阿易,他對自己不信任的人從來不讓他們近身。阿易以前犯病之時,若不是我百般誘哄,強行拉着他讓陸懷仁給他看身體,否則他寧死也不會讓別人近身一步。”阿易的安全感極差,不安感極高,他都知道。
“在今天阿易快要走火入魔之時,阿易見你來,竟會有意識的壓制自己讓你給他紮針。怕是神醫您早就給阿易治過病吧。”
君裕的聲音并無半點起伏,林蘇竹卻聽的心驚膽戰。
房間裏雖說燈火通明,可映着西北王的臉卻像個羅剎。林蘇竹悄悄吞了口口水,胡子無聲的抖了抖,他是個老人家,受不了這樣的驚吓。
林蘇竹怎麽說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臉色不變,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本王今日并不是想要神醫承認什麽,”君裕看着臨易蒼白的睡顏道,“阿易難得有一個相信的人,本王希望阿易能夠早日走出心魔,身體快點好起來。”
“還望林神醫能夠多擔待些。”
林蘇竹收拾完自己的藥箱,對西北王行了個禮,“王爺請放心,在下定會治好臨易。”
說完就轉身離開,便是承認了君裕所說的這番話。
君裕伸手摸了摸林易的臉,心裏問道,阿易,我不在你身邊的三年,你究竟是怎麽過來的?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沒有跟我說?
現在我才意識到我真的一點兒都不了解你。
林蘇竹快步回到自己的住處,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真是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