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6)

第七章 (6)

不能比。臨易同西北王一起住在主院,院裏有一棵很粗的槐樹,黃黃的小葉子鋪滿了院子。

這個院子裏也是明的暗的的有不少守衛,臨易不甚上心,披着厚厚的白狐貍毛大氅,在院子裏呆呆的坐着,秀珠站在他的身後,等候着臨易的差遣。

雖說他是在昀城之內長大的,可他連皇宮都很少出來,對這個城鎮一點兒都不了解。

他在皇宮裏被囚禁了六年,對它一點兒好的回憶都沒有。

現在君裕在處理遙國複辟之事,他并不想袖手旁觀,但在遙國他他沒有人脈也沒有根基,君裕能夠查到的要比他知道的還要多。

棕熊對他百依百順,但他也不會忘了他是西北王,是手握三十萬重兵的大将軍,他的權利和智謀要比他想象中還有厲害上許多。

臨易知道君裕的骨子裏是好戰而驕傲的,等到了昀城估計會有一場不小的清洗。

君裕來到昀城之後,就一直在處理謀反的事情,已經好幾天沒有陪臨易了,現下好不容易有點兒空閑時間,他想過來陪陪阿易。

“在想什麽?”君裕走過去把臨易摟在懷裏。

“在想你。”臨易擡頭看着他。

西北王的臉紅了,眼睛看向別處,他家阿易太直接了,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說。

臨易笑笑,問道:“可有商議好如何處理?”

在來的路上,君裕大概把昀城之內的事告訴了他,情況有些棘手,趙息拉攏了不少舊部,還有那個華祁,身為大內侍衛統領,能夠號召的人手應該也不少,更有甚者趙息手裏還有五萬兵馬,雖說不多,可一旦跟周圍小國成聯合之勢,也很讓人頭疼。

更頭疼的是既然君裕能夠調查他們,他們也可以調查君裕。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來到昀城的事早晚會走漏風聲的。怕的是管賢已經知道他在這了,管賢心思狠毒,他沒有把握能夠再次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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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易不用太過擔心,我已經想好了對策。趙息雖拉攏了不少文臣舊部,可那些人手裏根本沒有多少能耐,管賢雖說武功高強,但只有他一人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臨易點點頭,有些沉默。

君裕的眼神稍暗,開口道:“阿易可會怨我奪了遙國?”雖說是阿易告訴他昀城的兵馬布置,利用自己來達到殺了齊朱的目的,只是一個國家的興衰榮辱不是一個人能夠控制的了,已經有很多無辜的人因為遙國的滅亡而付出生命代價。

臨易看着他搖搖頭,“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很自私,因為我的私仇而讓這麽多人跟着一起遭殃。”

他一直想為自己報仇,可他并不想讓齊朱就那麽簡單的死,他要讓齊朱看着自己的國家一步步落到別人手裏,他要他成為遙國的末代皇帝,讓他無路可逃,在驚恐中死去,這比自己一刀解決他要好的多。

君裕仔細的看着有些悵然的臨易抱緊了他,“不,齊朱該死,那樣的人不配當皇帝!他不仁自然會有人來讨伐他,這跟阿易沒關系。”

臨易靜默,把自己埋在君裕的懷裏。他做過的事情他不後悔,只是有時候他會想,自己原來也是個惡毒的人啊,一己私仇,把天下淪為陪葬。

***

這幾天的氣氛格外緊張,林知府已經傳過來好多消息,院子裏的氣氛一天比一天緊張,白鵲離,魏無缺,山南,山北等人都是一臉的凝重,天天神出鬼沒。

臨易也有些忐忑,管賢的厲害他在皇宮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了,現在他所在的地方估計管賢早已經知道了,只是還未挑到好時機下手罷了。

只是他到底該不該告訴君裕自己曾經重傷過管賢。眼下他正在處理遙國複辟的事情,一旦自己告訴君裕自己曾經重傷過管賢并且他還會來找自己報仇的話,君裕一定會拿出比現在多三倍的武力和人手來保護自己,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他不想給君裕添加太多負擔。

臨易又想到了那個闖進王府裏的黑衣人,他是以前的侍衛統領,現在估計也和他們摻和道一塊去了。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臨易揉了揉額頭。

眼下昀城雖有風言風語說趙息要複辟遙國,可沒有證據,林知府也不能貿然抓人,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百姓怕是會怨言肆起。

西北王的手下這兩天一直在收集證據,沒有證據創造證據也要上,把和趙息有來往的文人舊臣沒事就請進官府裏喝喝茶,又暗地裏派人去其他以前和遙國交好的小國(現在也是宗岳的版圖),把刀放在他們老大的脖子上問,要認宗岳當老大還是認宗岳當老大?

其餘的小國并沒有大清洗,依舊是原來的掌權者,只是有宗岳的軍隊駐紮,定時上貢就好了。

如此這般,趙息三年苦苦經營的勢力和人脈竟被削去了大多半。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趙息一把推到自己面前的桌子,“好個林書橫,真拿自己當根蔥了!”

管賢看着趙息暴怒,一聲不吭。

待趙息氣憤過後,他開口:“現在這種情況,說明那醜王已經到了昀城。否則林書橫哪有底氣來抓人?”

趙息一聽,問:“那醜王真的來了?你能确定?”

管賢陰測測的一笑,“那是自然。”

趙息又有驚疑不定,管賢怎麽會對那醜王了若指掌?

管賢看見了趙息那懷疑的眼光,陰陰的笑了笑,“咱家自有咱家的辦法,丞相盡管相信,咱家斷不會害了遙國。”言下之意就是丞相不要關心跟自己不相幹的事。

趙息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眼下更不能和管賢撕破臉皮,倒也沒再說什麽。

“如今醜王已到,待明日找到那醜王藏身的地方,剩下的就勞煩丞相了。”管賢起身,對趙息輕輕一拜,像個小鬼纏上了身。

趙息臉色稍緩,但依舊有些不忿,“我已經找好了人手,那就等管公公您的消息了。”

管賢的臉瞬間笑成一朵菊花,“更深露重,那就不打擾丞相休息了。”

說完,便又消失于房間之中。

管賢出了院子,消失于茫茫夜色裏……

呵呵,為什麽他會知道那個醜王一定回來?因為他聽到了齊臨熠和齊朱的談話,齊臨熠那麽恨自己的父親,如今大仇的報,出了口惡氣,不去瞧瞧齊朱那可憐的樣子豈不是太可惜了?

“呵呵,十一啊十一,你真是朕的好兒子,果然像朕,真像朕!”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當真是我的好兒子,如今皇宮以破,遙國不再,你滿意了?”

“被那醜王壓在身下的滋味如何呀?啊,我的好兒子。”

“砰”重物落地的聲音和齊朱的哀嚎,應該是齊臨熠踹了齊朱一腳。

他躺在外面,所有的聲音聽得分明,他在皇宮裏生活了五十載,看人毒的很,聽他們的談話就知道那齊臨熠定然對那醜王另眼相待。

只要知道齊臨熠對那醜王有情,還怕找不到他讓自己報仇麽?

當時的齊臨熠不過一十八歲的小兒,竟然能設計讓國家陪着齊朱一起滅亡,其中狠厲不言而喻。

現在既然有趙息想要重新奪回遙國,他就順水推舟,引那醜王上鈎,還怕齊臨熠不來嗎!

他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胸口,那裏有一個焦黑可怖的掌印,若不是齊臨熠那個小兒,他會走到今日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

齊臨熠雖說并沒有殺死他,可也中創了他,他一定讓那個小兒付出代價!

☆、大清理(二)

? 臨易從來到了昀城就沒有離開過這個院子。

現在他依舊待在院子裏,跟在王府裏沒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是現在的天氣已經進入了初冬,天氣幹冷。院子裏唯一的一棵樹是槐樹,臨易每天都會對着他靜默的發呆,看着槐樹那黃黃的小葉子一個個飄下來。

與臨易靜默的時光不同,昀城之內風起雲湧。

很多遙國以前的文臣舊部都被秘密圈禁,有越來越多的人在晚上看見不知名的打鬥,被發現的屍體也越來越多。昀城越來越靜谧,但暗湧流動,即使什麽都不知道的百姓也感受到了這股壓抑的氣氛,紛紛噤聲。

臨易依舊靜默的站着,直到君裕出現在他的面前……

西北王臉色不是很好,眉頭微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君裕最不擅長的就是說謊,遇見了臨易之後,連隐瞞都不擅長了。

看棕熊一副“我又事,但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的樣子,臨易心裏笑了笑,開口:“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嗎?”

君裕的樣子馬上變成了“你怎麽知道”,臨易有些無語,看着他等着他開口。

最後西北王不确定的開口:“剛剛劫了趙息的一個人,是十五皇子齊臨烨。”

臨易一愣,十五皇子,他的弟弟?

良久,臨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多大?”

“今年九歲。”

“九歲?”他離開皇宮的時候是七年前,那個齊臨烨只有兩歲,怪不得他對這個孩子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他被囚禁了六年,後來因為齊朱瞧上了他把他放了出來,可他已經被關了六年,對外面的情景一無所知。

自己居然還有個弟弟?在他的印象裏,只有自己一個人,他的母親嫉妒他,父親對他不聞不問,後來出現竟是垂涎他,上面的哥哥他也沒見過幾面,他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是有個血緣關系的親人?

雖然這個血緣是他最恨的人牽連起來的。

“他現在在哪?”

“他被關在其他的地方,不在這裏,我已經吩咐人好好照顧他了。”

“阿易想不想見見他?”君裕又問。

臨易有些不知所措,君裕見狀把他抱到自己懷裏,“那我們先不見。”

“這明顯是個誘餌,”白鵲離道,“既然那十五皇子是要做他們皇帝的,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的我讓我們劫到。”

魏無缺也點頭,“此中一定有詐。”

西北王心裏明白,這個孩子此時被他們劫到,不僅是要他們暴露行蹤,還有可能就是牽制阿易,那個華祁已經和趙息合作,估計臨易是遙國十一皇子的事趙息應該也知道了。

牽制了阿易,就能牽制自己。

君裕點頭,對他們的說法沒有異議。

魏無缺又道:“我想他們已經等不了多久了。兵行險招,他們連自己未來的皇帝都能送過來,怕是早已經等不急了。”

“那個孩子身上應該有能夠追蹤的藥物、迷藥之類的東西用來尋找我們隐身的地方,我們将計就計,應該就能擒獲他們。”白鵲離道。

君裕點點頭,“切記不要傷了那個孩子。”

如此這般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計劃,那個孩子是他們未來的皇帝,被他們抓住後一定會花大力氣來救。

等到他們商量決定過後,手下人魚貫而出,唯有魏無缺留了下來。

“何事?”君裕問,

“王爺有沒有想過,趙息他們為什麽會知道王爺來到了昀城?”魏無缺恭敬道。

君裕意義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什麽意思?”

魏無缺不敢擡頭,“王爺明鑒,卑職不是懷疑臨公子。只是臨公子以前在皇宮中生活過,他應該比我們更了解他們。”

君裕皺眉,“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問問阿易?”

魏無缺搖搖頭,“王爺,臨公子在以前的皇宮的時候應該過得不是很順心,臨公子現在一心一意的跟着你,便說明這這個問題。趙息也許不成氣候,只是那個管賢應該沒那麽簡單。”魏無缺說的很隐晦。

君裕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魏無缺的話提點了他。

阿易的性格是個不吃虧的。當初為了讓齊朱不好過,他連整個遙國都能設計進去,當初齊朱想要阿易,管賢作為心腹一定參與其中,按照阿易的性格斷不可能放過管賢,那麽現在管賢還活着,只能說明不是阿易不想殺他,而是讓他給逃了。

想至此,君裕一震,阿易現在一定很危險。

西北王連忙出去找臨易。

“管賢!你好大的膽子!”趙息把桌子拍的震天響,“竟然讓那醜王把十五皇子給劫走了!”

管賢倒是老神在在,語氣頗緩,“丞相莫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已經在十五皇子身上下了追蹤粉,這次一定能夠知道那醜王的位置。”

“你怎麽确定十五皇子會被帶到醜王身邊,要是被帶到林書橫面前怎麽辦?”

“一定不會,咱家保證。”管賢意義不明的笑了笑,語氣十分篤定,對趙息的怒火視而不見。

趙息氣的眉毛倒立,指着管賢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麽東西!十五皇子時我們遙國的未來的皇帝,你有什麽資格替十五皇子作擔保!”

管賢的表情瞬間變得陰狠,“丞相可要慎言,十五皇子已經被他們捉住了,發脾氣是沒用的,還是救人要緊。”

趙息一驚,氣勢頓時弱了三分,他驚魂不定的甩了甩袖子,仍有怒氣,望向他處,“老夫自然知道。”

管賢眉毛上挑,呵呵笑了兩聲,“此事畢竟是咱家的不對,為了賠罪,此次救出十五皇子,咱家一同前去,還望丞相同意才好。”

趙息一愣,自從管賢來找來自己之後,基本上只是出出主意,心下驚疑不定,不過管賢的武功是在是高,他能出手,一定能夠成功救出十五皇子。

不過一息之間,趙息的心思已經轉了不少圈,開口道:“管總管能夠親自前往,老夫求之不得,怎麽會不同意。”

管賢笑笑,“那等丞相點好人馬之後別忘通知咱家一聲。”

說完,便出了房間。

見他走後,趙息的臉瞬間變成嫌惡,“來人,去把華統領請來,老夫同他有要事相商。”

華祁自從從躍州回來之後,便一直呆在了趙息的府裏。臨易對他明顯的厭惡,讓他痛心無比,他下意識的不想告訴趙息臨易的身份,十一皇子那麽厭惡皇宮,告訴趙息之後,只怕他會更恨自己吧。

當初他和趙息合作是覺得齊朱已經不在了,重新奪回遙國的話,說不定十一皇子會很高興。可他見了十一皇子對那醜王有說有笑,哪裏是想重新奪回遙國的樣子?

華祁覺得自己真是多此一舉,當初十一皇子對聞睿帝有多恨自己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竟然還會單純的以為十一皇子還會回來,當真可笑。

這兩天他一直很消沉,等有人傳話趙息要見他,他覺得自己應該和趙息說清楚,這遙國複辟之事他不想再參與了。

“華統領,這次你一定要幫忙啊!”趙息見他前來,甚是激動道。

華祁有些疑惑,“丞相,發生什麽事情了?”

趙息便把十五皇子被劫和醜王來到了昀城之事同華祁說了一遍。

華祁登時愣在當場,醜王來了,那十一皇子豈不是也跟着一起來了?不過眼下他疑惑的是趙息怎麽知道醜王來了,并且劫走十五皇子的一定是那個醜王?

華祁便問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趙息嘆息一聲,道:“還未來得及同華統領說,以前的大內總管管賢現在也在參與這件事。”

“管賢!”華祁大驚,臉色頓變,是慫恿寧妃把十一皇子送給皇上的管賢!

“丞相,管賢那人不可相信,還是與他斷絕來往為好。”華祁忙道,他可不信管賢是個好東西。

趙息嘆息一聲,道:“老夫自然知道,只是想要重新奪回遙國,我們勢單力薄,如果不把管賢拉攏過來,怕是很難成事。”

“丞相,以卑職對管賢的了解,他不會如此好心幫着丞相重掌遙國,一定有其他的原因……”華祁說到這一愣……十一皇子!

當初在皇宮裏,管賢既然慫恿寧妃把自己得兒子獻給皇上,十一皇子一定是知道了這件事,後來皇宮被攻破,他想殺了管賢,管賢被自己的心腹救走,當時管賢已經重傷,難不成是十一皇子幹的?如果真是這樣,那管賢的目的一定是找十一皇子報仇。

既然這樣,那十一皇子豈不是很危險。

“丞相放心,十五皇子不會有危險。”華祁道,“真正有危險得是管賢。”

“華統領?”趙息有些不解。

“還請丞相告訴我如何追蹤十五皇子的下落,在下這就前去營救。”華祁道。

趙息見他并沒有想要解釋的樣子,再加上他信的過華祁的為人,便也沒有計較,拿出幾個黃色的小甲蟲給了華祁一個:“這是管賢給我的,此蟲能夠聞到十五皇子身上的追蹤粉,定能找到十五皇子。”

華祁點點頭接了過去,“丞相應該沒有同管賢說過我的存在吧。”

趙息點點頭,只準管賢壓制他,就不許他自己準備張王牌嗎?

“如此甚好。”華祁道,“明日丞相照舊安排人馬同管賢一起佯救十五皇子,我定能保十五皇子安然無恙。”

“如此,那便拜托華統領了。”趙息喜道。?

☆、大清理(三)

? 君裕心下緊張的去找臨易,臨易依舊在院子裏盯着那顆槐樹發呆。

君裕看着臨易站在庭前的樣子有些微愣,像是看到了三年前阿易站在楓樹下的情景,那時候,他還未向阿易表白心意,阿易的心他走不進去,現在他已經和阿易在一起了。為什麽他還會有這種感覺,沒有走進阿易內心的感覺。

臨易見他過來,便走了過去,“怎麽了?”

君裕看着眼前的阿易,開口:“你是不是沒有跟我說過管賢想要殺了你?”雖然君裕是問的臨易,但卻是篤定的語氣。

臨易一愣,有些驚訝,眼光飄向君裕的胸膛,聲音微弱,“我忘了。”

看着明顯在撒謊的阿易,君裕的聲調有些上揚,“那現在你跟我說也不晚。”

對自身危險毫不在意的态度讓君裕很生氣,如果不是魏無缺提醒他,他還不曾想到其中的幹系,這兩天一直在處理遙國謀反之事,對阿易确實疏于親近,一想到管賢那個老家夥極有可能是來殺阿易的,他就大為光火。

難道阿易不認為自己能護的了他?

臨易擡頭對上君裕那明顯在生氣的臉,他有些心虛,這件事是他做的不對,臨易有些氣弱的開口,“三年前在你攻進皇宮的時候,我趁亂殺了他,沒想到他沒死,現在就來找我報仇了。”

臨易說的雲淡風輕,這讓君裕更加生氣,他必須讓阿易明白對于這麽重要的事情隐瞞他,他有多麽生氣!

“難不成我不值得你相信?”君裕問的怒氣沖沖,他簡直不敢相信阿易還在瞞着他。他真的不能忍受阿易随時都會在危險裏,更可怕的是自己還一無所知。

西北王的臉上怒火滔天,若不是阿易現在身子弱,他現在就想好好懲罰他一下。臨易明白這件事他瞞着君裕是他不對,他伸手握住君裕的手,有些焦急道:“棕熊,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我不該瞞着你,不會再有下次了。”

看着臨易認真道歉,君裕的氣消了大半,聲音也軟下來不少,“不能有下次。”

臨易見棕熊這次這麽好說話,臨易很用力的點點頭,然後笑的眉眼彎彎,“我知道。”

君裕順手把臨易抱到懷裏,他不想逼阿易,一旦再問下去,阿易少不得要想起以前的事情,現在不是讓阿易告訴他的最好時機,但他要讓阿易明白他是阿易可以依靠的人,而不是他要保護的人。

在二人難得溫馨之際,山北來了,并且眉頭緊皺,十分為難。

西北王見他來了,便放開臨易,很是自然道:“何事?”

“王爺,華祁前來投誠。”山北匆匆走過來,有些為難道。遙國的大內侍衛統領竟然來投誠,山北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君裕挑了挑眉毛,這是什麽意思?

臨易也是有些驚訝,他記得這個名字,君裕跟他說過是那個黑衣人,遙國大內侍衛統領。

君裕反射性的握緊了臨易的手,他可不認為華祁對阿易一點想法都沒有。

“他現在人在哪?”君裕問。

“在關着十五皇子的院子裏,他是拿着聞香蟲來的。”山北道。聞香蟲能夠跟着追蹤粉的味道找打任何地方。

君裕思索,同臨易對視了一眼。

“見。”臨易道,“他既然來到這了,一定有事。”

“阿易,”西北王有些不高興,雖說他會見他的,可從阿易嘴裏說出來,他還是有些不開心。

臨易看他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你去吧,聽他說些什麽。”

君裕明白此事耽擱不得,便點點頭,道:“好,阿易等我回來。”便同山北一起離開了。

臨易繼續在院子裏看那棵槐樹,吩咐讓秀珠沏了一壺茶,慢慢的等。

如此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君裕便回來了。

見臨易在那老神在在的等他,胸有成竹的模樣,讓西北王起了難得一見的逗弄心思。

“他來了,你不害怕?”君裕問,他伸手把臨易抱在懷裏,語氣有些不高興,“萬一他說一些和你有關我卻不知道的事,你不怕我回來質問你?”竟然就這麽大氣的讓他去了,不開心。

臨易有些無奈的笑笑,“我知道你不會問他,即使他想說,你也不會聽,”臨易擡頭看着他,“我知道你想讓我親自對你說。”

看着臨易這麽相信他的表情,君裕的臉紅了,唔,他家阿易真是了解他。

臨易笑過後,認真道,“等到處理完了昀城這件事,殺了管賢,我帶你去皇宮,到時候我完完全全的告訴你,好嗎?”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君裕對他太過上心,現在告訴他,會擾亂他們現在制定的計劃。

“可以。”君裕點點頭,激動道,“不過,在殺了管賢之前,你不能離開我身邊一步。”他把阿易緊緊的摟在懷裏。

臨易在他懷裏點點頭。

晚上還是有些冷的,明天就管賢就要來救十五皇子,君裕為了确保萬一,又去同屬下商量此事。

即使現在天氣冷的很,臨易也要堅持站在外面。

他在等一個人。

等華祁悄悄隐身過來的時候,見只有臨易一個人在這,心下有些奇怪,但也顯身出現。

臨易看見他,面無表情,并不開口。

“卑職參加十一皇子。”華祁恭身拜下。

臨易沒解釋也沒扶他,只是看着他開口,“當初西北王攻進昀城之時,是我告訴他昀城內的防禦布置。”

華祁大驚,擡頭看向他,“十一皇子!”這……怎麽可能?

“我沒有騙你。”臨易身上披着狐貍毛的大氅,像個不喑世事的少年,卻說着世間上最冰冷的話,“我想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對齊朱的恨,為了讓他不好過,一個遙國不算什麽。”

華祁如墜冰窖,他知道聞睿帝不是個好皇帝,可十一皇子竟然親手将遙國葬送,這怎麽可能!

臨易沒有再說話,他已經不是承明殿裏那個只會逃跑的少年,華祁當年也只是奉了齊朱的命令抓他回去,并沒有做錯什麽,只是自己遷怒罷了。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設計他,出賣他,他又怎能奢求其他人為他做什麽。

華祁想對十一皇子說的話全都咽回在了肚子裏,只能苦笑道:“十一皇子為何要告訴我這些?”明明什麽都可以不說的,他根本就不知道,瞞着他不好嗎?

“我只想告訴你,我不是個好人,也不需要別人的保護。”所以不需要你的關心。

華祁又道:“十一皇子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臨易依舊面無表情,“你殺不了我的。”不是你下不了手,而是君裕根本就不會給你下手的機會。除了君裕他不會跟任何人賭。

華祁自己心裏明白,自己能夠輕輕松松的走到這裏,見到十一皇子,西北王一定故意為之。大概就是為了讓他死心吧。

臨易在這等他,就是希望有一個了斷,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華祁對他有異樣的心思,只可惜除了君裕,他誰都不想搭理。

“華統領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請回吧。”臨易道。

“非常感謝華統領提供的消息,管賢我一定會殺了他的。”臨易的聲音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君裕回來的時候,已經告訴過他華祁說了什麽。

他和華祁本身也只有一面之緣,沒血海深仇,只是路人罷了。當初自己對齊朱的恨讓他記住了華祁的臉,除了這一點,他們沒有任何關系,沒有任何交集。

華祁的千言萬語都堵在喉嚨,最後只問了一句話:“十一皇子,跟着醜王後悔嗎?”

那個他問出口,臨易卻沒有回答的話。

華祁看着臨易,臨易站在臺階之上,已經不是那個柔弱的少年,他親眼看見十一皇子摳下了臉上的朱砂痣,血流滿了左臉,那時候那個少年脆弱不堪,卻又殘忍的讓自己心痛……

現在的十一皇子看起來依舊柔弱的很,不過已經不是六年前那個脆弱的少年……

臨易對于這個問題面無表情,聲音依舊冷厲,“與你無關。”

與你無關……

華祁愣在那裏,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再也聽不見任何言語……

與他無關,是了,與自己有什麽關系呢,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罷了。

待他回過神來時,臨易已經不在了。

華祁毫無所覺的出了院子,心情低落的他連西北王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的前方都不知道。

華祁現在心如死灰,看見西北王并沒有多麽防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不是嗎?

君裕開口:“當初阿易确實是告訴了我昀城的防禦布置,但是沒有這個消息我也能拿下昀城,遙國皇帝世代驕奢淫逸,被滅國是早晚的事,阿易這樣做能減少許多不必要的犧牲。”

華祁搖搖頭,“現在說着個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我果然是太過一廂情願,遙國之事我不想再參與了,還望王爺處理完這件事後,放了十五皇子。”

西北王點點頭:“我自然知曉。”

“如此,那便告辭了。”華祁抱拳,朝君裕一禮,飛身而去。

當初十一皇子從承明殿裏慌張的逃出來,他聽見齊朱憤怒的對他命令,“把他給我抓回來!”

他不敢違逆,便匆匆忙忙的出來尋找,一個不會武功的孩子是在是太好找了。

等他找到十一皇子的時候,十一皇子呆呆的蹲在水池旁邊,雙手緊緊地抱着自己的手臂瑟瑟發抖,他靜靜地躲在樹後沒有出聲,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敢上前去抓住他,他覺得很羞愧。

直到十一皇子的手顫巍巍的舉起來,然後沒有一絲猶豫的摳下了眼角的朱砂痣,他大驚,慌忙的從樹後出來,“不可!”

然而已經晚了,十一皇子的血流滿左臉,看見他來甚是謹慎的起身後退,防備的看着他……

他一時無言,最後只能幹巴巴的開口:“十一皇子,請随卑職回承明殿。”

這是他最後悔的一句話,十一皇子聽見後,臉色大變,慌不擇路的跑了。

他不想抓十一皇子回去了,一瞬間這樣的想法就出來了。他悄悄地跟緊十一皇子,怕他有什麽不測,知道十一皇子跑到了禦醫館,找到了林蘇竹……

華祁心中苦澀難言,十一皇子永遠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看着他,看着他一步步逃出承明殿,看着他摳下朱砂痣,看着他對執姜說:我要擁有毀滅一切的力量,看着他在皇宮消失,看着他一身絕世武功歸來,殺了寧妃身邊所有的人……

皇宮淪陷,他看着他站在最高的宮殿上看着宗岳的大軍攻過來,十一皇子的眼裏沒有恨,只怪那時候自己眼裏只有他,看不出他對那個醜王的不舍。

後來十一皇子就消失了,他翻遍整個皇宮都沒有找到他,那種痛苦,那種絕望,估計十一皇子永遠都不會知道。

知道又能怎樣,他與他本來就沒有任何關系。

華祁笑着笑着淚就留出來了……

從今以後,他不會再回來了。?

☆、大清理(四)

? 等西北王回了房,看見臨易站在窗邊,身上的大氅還未脫下。君裕走了過去,幫他把大氅脫下來,臨易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幫自己脫下來,一點都不客氣。

“在想什麽?”君裕問,他抖了抖大氅,眼睛卻看向臨易。

臨易笑笑,“在想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回去,在這待着一點兒都不習慣。”在這裏他總會想起以前在皇宮的情景。

君裕把大氅挂到床頭上,“怎麽,這裏不如西北王府?”

“這是自然。”臨易點點頭,雙手攤開,示意君裕幫他把衣服也脫了。

君裕便走了過去,替他寬衣解帶,“等處理完了這的事情,我們就回去……”手一頓,又想起了什麽,親了親阿易的額頭,“只要你想對我說,在哪裏都一樣。”他指的是臨易坦白這件事情。

臨易微愣,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什麽時候棕熊把這個動作做得這般自然。

君裕看臨易這般可愛的動作有些驚訝,他有些失笑,搖搖頭,把臨易橫抱起來,抱上床,“阿易莫要想太多,我自會為你殺了管賢。”

臨易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個吻裏,愣了會才知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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