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0)

第七章 (10)

唠的方向展開,陸延和連忙讨饒,“陸叔,我知道錯了。”

被喚“陸叔”的中年嘆了一口氣,悄聲道:“說你多少次你也不聽。你現在剛成為族裏的長老,莫要惹事,時刻記着你父親的……”

“陸叔!”陸延和皺眉,“我知道。”他不會忘了他父親的下場,他會永遠記得,直到他真正有能力改變這一切的一天。

臨易順着記憶中的路線去找君裕,果不其然,二人在路上相遇了。

君裕過來,把風車放到臨易手裏,問道:“怎麽出來了?”

“碰見了一個花花公子,就出來了。”

君裕皺眉,看向秀珠,臨易連忙道:“秀珠做的很好。”

臨易擡頭看向君裕道:“那個人很像魏無缺。”

君裕一愣,“那麽說,今天阿易看到的那個人是真的?”

臨易點點頭,伸手拉住君裕,繼續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他悄聲道:“我已經讓秀珠把追蹤粉撒到他身上了。你派人去查查看。”

他可不信世界上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連性格都如此雷同。

君裕點點頭,高興之情溢于言表,“阿易,做的很好。”他還沒來的急告訴阿易魏無缺和黎明之國之間的關系,現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人估計是黎明之國的人。

二人走走停停,臨易第一次看見風車,很是開心,盯着它不放。難得看見臨易這麽孩子氣的動作,君裕失笑,摸了摸他的腦袋。

一個渾身像滾着雪團的少年被一個人高馬大怎麽看怎麽像土財主的粗人牽着手,這個畫面……咳咳……很具有沖擊力。至少他們一路收獲的目光可以證明這一點。

直到臨易看的興趣缺缺,君裕扶臨易上了馬車之時,山北快馬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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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君裕問。

山北下馬,神情有些激動,悄聲道:“回王爺,林神醫說臨公子的師父回來了,讓您趕快回去。”

臨易登時愣在當場,反射性的抓緊了君裕的手,師父回來了!

西北王連忙回握住,把臨易扶上了馬車,道:“趕快回去。”

執姜回來了,阿易救治的希望又大了幾分。君裕欣喜的想到。?

☆、黎明之國(六)

? 等二人回了院子,臨易便拉着君裕急急忙忙的去找林蘇竹。

在林蘇竹的房間裏,執姜盤坐在床上,打着赤膊,任由林蘇竹在他後背紮針。

執姜今年五十多歲,身軀凜凜,儀表堂堂,國字臉,卧蠶眉,鬓間幾根白發更顯氣勢,看起來很是大氣正派,但是聽說過他的人都聽過此人脾氣古怪,亦正亦邪。

臨易進了房間便看見執姜背對着床外,林蘇竹正在給他紮針。

師父受傷了,臨易心一緊。

聽見有人進來,卻沒人吱聲,林蘇竹向門口看了一眼,看見臨易面上擔心但又不好意思問出口的神色,心中了然,繼續紮針。

看見師父的背影臨易一瞬間有些怯場,他停在門口,緊緊抓住了君裕的手。

執姜聽見動靜就要轉頭過來,林蘇竹連忙嚷道:“別亂動,不用看了,是你徒弟回來了。”

房間裏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執姜的背影也僵了僵。

考慮到自己徒弟平時比較高冷的性格,執姜打算自己先開口的時候,臨易說話了。他輕聲叫了聲,“師父。”

執姜有些微愣,倒也道:“好徒弟,好久不見啦。”

“嗯。”臨易點點頭,看向林蘇竹了,“師父的身體怎麽了?”

林蘇竹便道:“不用擔心,你師父只是中了一種小毒,引出來就沒事了。”

房間的氣氛有些凝固,臨易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林蘇竹便道:“你們先出去吧,等一會兒我給他紮完,你們再來。”

臨易便點點頭,便有拉着君裕又出了房間。

君裕沒說話,随臨易出了房間,看阿易的樣子似乎與他師父的相處有些別扭。

看見師父沒什麽事,臨易心裏放心不少。自從君裕告訴他師父是特地為他去取玉寒花,他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他的印象裏他的師父愛武成癡,一直拿他當做一個練武的試驗品,從來沒有想到過師父會為了他特地去照找玉寒花。

看着臨易有些沉悶的臉色,君裕給他整理了一下兜帽,“阿易,怎麽了?”

臨易回神,看着君裕給他整理衣襟前繩結的手,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君裕笑笑,摸了摸他的腦袋,“因為阿易很好,值得你師父對你真心相待。”

臨易的眼眸垂向一邊,小聲道:“我不值得師父對我這樣。”他一直認為自己和師父執姜的相處不算太親密,兩人雖說是師徒,但平時交流甚少,一個一心一意練功只為報仇雪恨,一個是癡迷于天魔功的威力嚴格教導。

“阿易莫要自怨自艾,妄自菲薄。你師父這樣做,自然認為自己是值得的。”君裕道。只是看樣子,阿易的師父似乎并沒有拿到玉寒花。

執姜愛武成癡,但天魔功危害極大,對體質也有要求,教給臨易是想看一下天魔功得威力,自己不敢練,兩人算是各取所需。

本來是該這個樣子的,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執姜很喜歡這個徒弟,臨易對自己夠狠,對別人也夠狠,所以對臨易一直抱着有些愧疚的心思,若不是自己誘惑他練天魔功,臨易的身體也不用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臨易則是一直很感激師父教會了他這個武功,雖說這個天魔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它能夠讓自己報仇雪恨,一血恥辱,讓他在最恥辱的時候給了他一次翻盤的機會,所以跟自己的敵人同歸于盡,少活幾年又算什麽呢。

二人在外面站了一刻鐘,林蘇竹便給執姜診治完了。

臨易和君裕進去的時候,執姜已經衣冠整齊的坐在了椅子上。

考慮到執姜是臨易的師父,君裕便給執姜抱拳行了了禮。執姜撚須哈哈大笑,對臨易道:“徒弟,好眼光。”

臨易的事,林蘇竹自然已經跟他說過了。

臨易難得一見的有些臉紅,便把君裕拉倒自己的身邊,自己也規規矩矩的給執姜行了禮。

執姜點點頭,君裕便同臨易坐在旁邊的位置,幾人坐下之後寒暄幾句便直接進入了正題。

執姜直接道:“玉寒花我已經找到它在哪了,只是靠我一個人無法進去。”

“黎明之國在機括方面很是擅長,玉寒花生長的地方他們布下了不少機關,若拿不到機關布置圖,很難進入到裏面。”

“黎明之國不簡單,想要真的拿到玉寒花一定要好好謀劃一番。”

君裕聽着,眉頭皺了起來,這黎明之國似乎來頭不小。

執姜繼續道:“據我了解,黎明之國有陸宋兩大家族,以陸氏一族為大,與外界鮮少有聯系,族長是陸氏一族,下面有六個長老,陸宋各三位。”

“長老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來一次。黎明之國位于渝山腹地的山谷裏,周圍以群山包圍,周圍山內山窟無數,若沒有正确的路線圖,在裏面轉死也出不來。”

……

執姜又說了一下其它他所知道的情況。

房間裏寂靜無聲,君裕和臨易的神情也越來越嚴肅,君裕看着身邊的臨易,臨易也回望着他。

最終君裕起身,對執姜道;“多謝執老賜教,此次黎明之國之行,我一定拿到玉寒花治好阿易。”

執姜笑着點點頭,看着君裕那威武的身軀,身為西北王卻擁有如此謙和的品格,不錯。

君裕繼續道:“我打算這幾日就起身去渝山,不知執老能夠與我們一起同行?”

“那是自然。”執姜又點了點頭,又道,“你是我徒弟的愛人,今日來的匆忙,未曾準備什麽禮物,下次一定補上。”

這種像見自家兒媳的即視感,讓君裕一時有些呆愣,按照“上下”的規矩,應該是他迎娶阿易吧。

西北王咳嗽一聲,掩飾這種尴尬。臨易看看他的樣子偷笑,倒是讓執姜有些莫名。

林蘇竹也覺得這種情況好玩的很,自己胡子抖抖,滿臉憋笑。

執姜莫名其妙,他有說錯什麽話嗎?

最終臨易站了起來,也不解釋,走到君裕身邊,對執姜道:“徒弟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說罷,便拉着神色有些尴尬的君裕離開了。

執姜還是一臉不懂的樣子,林蘇竹起身去整理他的醫藥箱,搖頭嘆氣道:“你別想了,你家徒弟是嫁出去的那個,這輩子你都想着那杯兒媳茶了。”

執姜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讓他糊塗的。想明白的他也是搖頭大笑不止,笑着笑着他突然想到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便對在烤銀針消毒的林蘇竹道:

“你有沒有準備嫁妝?”

林蘇竹一頓,轉頭看向執姜,靜默不語。

他竟然忘了嫁人是要準備嫁妝的,林蘇竹呆愣愣的看着執姜,任憑銀針烤的都燙手了他還毫無所覺,“你準備了嗎?”

準備看林蘇竹笑話的執姜也是臉部僵硬,咳嗽一聲,掩飾道:“我縱橫江湖好幾年,壓箱底的寶貝還是有幾個的。”

林蘇竹把手裏的銀針一摔,他要把他倆追回來,讓臨易娶西北王!他一個認真努力的老大夫哪有閑錢準備嫁妝啊。

天地可鑒,看看林神醫那幾本重金購買的醫書孤本,那重金購買的稀世藥材,所以說林神醫真的一點兒錢都沒有啊。

臨易一直偷笑不止,君裕便老老實實的走在阿易身旁,看着他笑。

臨易擡頭看他,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輕挑道:“這位公子,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可否願意嫁給少爺我為妻?”

看着阿易壞笑的神色,君裕抱住他,認真道:“不,我要娶阿易為妻。”

“我是相公。”臨易不滿道。

西北王很是認真的搖搖頭,這種事連玩笑都開不得,這關系到他在床上的地位。雖說阿易不會壓他,真保不準他哪天想要試試呢?

聽說每個小受君都會有想要壓回來的想法,西北王很是認真的思考,他一定要把這種想法扼殺在搖籃裏。?

☆、黎明之國(七)

? 現下已入初冬,天氣轉涼,院裏已經沒什麽好景色可看了。

在這裏到底比不上西北王府,不可能連院子裏都燒上地火,只能在房間裏多下功夫,地暖,熏籠,手爐無一不缺,房間裏暖和的跟春天似的,房間外就是冬風蕭瑟了,臨易這幾天連房間門都懶得邁出去。

臨易坐在窗前的軟榻上透過紗窗看向外面,手裏抱着暖爐,身上蓋着棉被。軟榻上還放着矮桌,上面有一些吃食和茶水。在這個暖烘烘的屋子裏,秀珠也閑散了許多,坐在軟榻旁的矮凳上,接着繡她一直沒繡完的花。

他怔怔的看着外面,思緒早已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自從師父回來後,君裕經常去找他商量黎明之國的事。

君裕多多少少也同他說過一些渝山上黎明之國的事,上次師父也說了些,魏無缺的事君裕也同他說了,不過也只是提兩句罷了,君裕并不想讓他操心太多。

本來以為黎明之國只是個長期避世的小族,可師父親自出馬都沒有拿到東西,那黎明之國怕是來頭不小。

臨易這樣坐着有些累,便動了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昀城之內的事都處理完了,他們也沒有繼續在呆在這的必要,是時候該離開了。

自從前幾日執姜來後,君裕的那一幫屬下,白鵲離、魏無缺、何大壯、周善等都有些訝異,這個人竟然是臨易的師父。

他們跟王爺這麽久,跟臨易處着也有小半年了,他們一直以為臨易就是自己一個人,沒想到還有個師父,并且他師父看起來很大氣,很正派,很開朗,重點是怎麽會收臨易這樣有些陰沉又小心眼的徒弟呢。

衆人雖心裏疑惑,但也不至于當面問出來,臨易的師父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他們一幫年輕人可不敢随便造次。

現下,西北王和執姜以及白鵲離、魏無缺、周善、何大壯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進入黎明之國拿到玉寒花的事。

山南和山北護送齊臨烨會寧古村,順帶去打聽消息,現在并不在這裏,所有只有他們幾個人。

上次魏無缺坦白之後,跟他共事的幾人知道了他的來歷之後,也知趣的沒有多問。他們已經一起跟着王爺好多年了,彼此都很熟稔。他們平時雖很好奇魏先生的來歷,但也不是長舌婦,沒事就打聽別人,搬弄是非,自從魏無缺坦白之後,他們幾人的相處更加親密了幾分。

西北王召集他們開了個簡短的會議,是關于如何上渝山進入黎明之國的,山南山北也已經把他們打聽到的關于黎明之國的事飛鴿傳書傳過來了,魏無缺雖然不知道如何進入黎明之國,但執姜進去過一次,也算個有經驗的人。

最後君裕做了總結後,吩咐所有人收拾一下東西,明日就起程上渝山。

西北王的一群手下都明白此次上渝山就完全是為了臨易一個人,不是國事,只是私事。因此他們在路上就少了些行軍的肅穆,多了些輕松快活。

渝山上的樹木凋零,一輛大馬車行走在山路上,周圍侍衛騎馬圍着,君裕同臨易一同呆在馬車裏,秀珠坐在外面。

馬車還是那個黑楠木的豪華馬車,裏面空間大的很,臨易躺在軟榻之上,君裕把他抱在懷陪着他。

臨易的臉色被馬車颠簸的有些蒼白,神情顯得恹恹的。君裕有些心疼,讓趕車的侍衛慢些在慢些。

如此,早晨出發的隊伍到黃昏時刻才到達寧古村外面。

寧古村在渝山山腰上的隐密處,平時很少有人找的到,偶爾有上山打柴的樵夫走錯路會迷糊糊的走到這裏,後來等他出去,回來在找的時候就再也找不到了。

但山上有時也會有人下來去山下的集鎮買些東西,山下的人們看見過好多次,但看他們神情與常人不同,一看就是不好相與之人,便不曾上去搭話。久而久之,就傳言山上下來的那些人都是妖怪,要吃人的,後來越傳越吓人,山上的人下來的就更少了。

君裕的人馬在山南山北的記號下和執姜的引路下,走到了寧古村,最後在寧古村外五裏左右安營紮寨。

選擇的地方正好是往前走一裏左右就會發現寧古村,但是不往前走就不會發現前面有個村子的位置。

執姜同他們說過了,在寧古村外有一個小小的陣法,一般人只會迷路在裏面,然後再轉出來,因為陣法不是很厲害,也有誤打誤撞走進去的,最後只能讓人打暈了再送出來。

破解陣法不是問題,只是現下天快黑了,不如到明日再去拜訪寧古村的村長,沒有村長手裏的路線變化圖,他們很難進的去黎明之國。

現下他們到了這裏,寧古村裏面不可能沒人發覺,正好給他們一點準備時間。

君裕和臨易下了車,同手下一同圍着篝火,吃着早就準備好的幹糧,看他們胡侃。

一直待在寧古村內的山南山北二人,見不遠處炊煙袅袅,便明白是王爺到了,兩人對視一眼,便運起輕功飛快的趕了出來。

兩人見了王爺便拜,君裕扶起他們,二人連忙禀報他們來了之後的事情。

他們二人進了寧古村,把齊臨烨帶到他養母身邊,但很明顯的是村裏人對他們的出現很不高興。

雖說齊臨烨的養母很高興,把他們好好款待了一頓飯,二人打算從她口裏套一些話,沒想到什麽都沒探聽出來不說,剛吃完飯就把他們請出了村子,給了不少銀錢,要不是齊臨烨告訴過他們這個陣法應該如何走進去,否則他們就只能一直在外面轉圈圈了。

“卑職曾暗夜查訪功寧古村,發現村子裏所有人到了戌時就會滅燈,無論是街上還是自家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山南答道,“而且連個起夜的都沒有。”

山北接着說,“卑職和哥哥觀察了好幾天,晚上也并未看見有什麽奇事發生。”這就很奇怪了,如過說早點休息并不奇怪,怪就怪在一同休息也就罷了,竟然連個起夜的人都沒有。

君裕聽着也是眉頭一皺,确實有些古怪。

“并且……”山北接着說,有些吞吞吐吐,不知該如何開口,“卑職觀察了好幾天,也并未發現哪個人是村長……”這就更不應該了,哪個村子裏沒個村長,更何況是這麽古怪的村子。

這個村子有些古怪,但又具體找不到哪裏有些古怪。

旁邊的臨易聽着也是理不清頭緒,他轉頭看了一眼離他不遠的師父,師父進去過一次,應該知道為什麽吧。?

☆、黎明之國(八)

? 執姜見臨易看向他,便笑了一聲,“好徒弟,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臨易對師父的這種說話方式已經見怪不怪,便看了他一眼,眼睛又回到了君裕身上。

執姜看見後,眼睛一立,胡子一吹,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這個徒弟還是跟以前一樣冷冰冰的不懂的開玩笑。

山南山北心下奇怪臨公子什麽時候多了個師父,但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便恭恭敬敬的等着回答。

執姜放下手裏的兔子腿,看向山南山北,對在聽的衆人解釋道:“我來寧古村的時候也是這種情況,你們這兩個小娃娃剛蹲點沒幾天自然發現不了。寧古村晚上這麽靜,連個人都沒有,就是為了方便黎明之國的人進出。”

“我也是在這裏守了近二十天才發現的。後來我進了黎明之國裏面才知道,裏面的人應該是每一個月出來一次了解一下外面的情況,這寧古村的存在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若是被人發覺有人上山卻不知所蹤,就可以推脫是寧古村的人。”

執姜說完之後繼續吃他手裏的兔子腿,倒是白鵲離問了一句,“這麽說,那寧古村裏的人并不是黎明之國的人?”

執姜點了點頭。

“既然他們不屬于黎明之國。為什麽還要幫他們看着這條通道,甚至為了不洩露這個通道讓管賢殺了他們村二十三個人?”

黎明之國在渝山深處的山谷裏,山谷外是千窟山。千窟山,顧名思義,就是有一千個山洞入口,一千個山洞出口,若沒有正确的路線,根本找不到黎明之國,在加上黎明之國的人很擅長機關鍛造,一旦太過深入,便極有可能觸發機關,更是增加了尋找的難度。

執姜摸了摸胡子,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不過當初我來只是為了去取玉寒花,這些事情就沒有管那麽多。”

執姜說着,便轉頭看向了君裕,“那黎明之國的人很擅長機括鍛造之術,若能為你所用,當時對你的軍隊而言是個不小的助力。”

君裕點了點頭。

白鵲離皺眉,便對旁邊的魏無缺道:“你知道為什麽嗎?”

魏無缺想了想,“當時我也不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記得寧古村裏的人都是他們出谷的時候在外面帶回來的人,大多是老少婦孺,好像大多是因為種種原因在外面已經沒法活着的人,比如,全家被抄斬害怕死亡逃跑的人,或者是被人丢棄的小孩,再或者就是被冤枉的普通人種種……”

白鵲離聽他說完陷入了沉思,難不成就是因為黎明之國的人救過他們的命,所以為了保護他們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魏無缺看他的樣子,眼眸一閃,便道:“我們此次前來并不是調查寧古村的,只是為了村長手裏的路線圖,管那麽多幹什麽?”

“也是。”白鵲離點點頭。

衆人吃好之後,商量好了明日進寧古村,安排好守夜人,便都去休息了。

第二日天微微亮,君裕便帶着臨易和衆人在山南山北的帶領下進了寧古村。

由于是天剛亮的原因,街上還沒有多少人,即使如此,君裕一行人很快得到了周圍人的注意,由于上次管賢帶人來殺人的時候給這裏的村民帶來了莫大的恐慌,所以這裏的人一見有外人來就有些聞風喪膽,紛紛躲了起來。

如此這般,也并沒有見有管事的人出現,好像确實沒有村長一樣。

山南山北再王爺來之前也調查了不少,然而一無所獲,這裏的人什麽都不知道。

若說一兩個不記得自己是怎麽來的還好,但基本上他們問過的人都說自己不記得,只知道自己是逃到這個村子來的,若是細問,都說自己不記得了。

君裕本想找到村長,威逼利誘,一定要讓他說拿出路線圖,沒想到連村長都找不到,怪不得管賢殺了那麽多人也一無所獲。

君裕一路走來眉頭緊皺。

執姜也是撫着自己的三寸髯須沒說話,當初他進黎明之國完全是巧合。他緊跟着幾個回黎明之國的人跟過去的,千窟山裏洞路交錯,千變萬化,沒路線圖什麽都沒用。

衆人仔細觀察了兩天,确實并未發現到底誰是村長。

臨易這兩天神色不錯,但君裕并不會就這樣幹等下去。他一定要找出來,實在不行,就把村長給逼出來。然而現在連村長都找不到,難不成讓他也殺了全村的人?

君裕有些暴躁,眉宇之間盡是煞氣。臨易看見便走了過去,“這兩天老是在馬車裏呆着有些悶,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君裕見了阿易,眉頭松了松,把他小心翼翼的扶下馬車。

由于西北王帶着不少人來,這幾日寧古村裏的人都緊張的很,但也不見有人逃走,即使看見君裕怕的要死,也沒見一個人跑出去的。

君裕扶着臨易往人少的村外走,想讓他散散心。

不遠處幾個孩子圍着一棵樹好像在玩捉迷藏的游戲,臨易頗有興趣的停下腳步看他們玩耍。

君裕也看了幾眼,對臨易道:“那個棕色衣服的小男孩,是齊臨烨。”

臨易仔細看了幾眼,“跟我一點兒也不像,倒是鼻子和臉型挺像齊朱的。”臨易的長相更像寧妃多一些,偏向于柔和。

君裕點了點頭,“當時皇宮被破的時候,他只有五歲,白鵲離問過他,以前的事情都印象不深,就只記得以前自己住的是大院子,後來皇宮亂成一團,他自己瞎跑,也沒吃多少苦,很快就被人給收養了。”

臨易笑笑,“那就好。”

遠處玩耍的齊臨烨見兩個人在不遠處看他,一個是他見過的跟熊似的大人,另一個另一個是長得很好看、很好看的大哥哥。他知道那個大棕熊不是壞人,那個很好看、很好看的大哥哥也看起來不像壞人。

齊臨烨撓了撓頭,那個漂亮哥哥長得真好看。不知道為什麽他想和他多親近一下,哪怕就說幾句話也好啊。

齊臨烨朝他們揮了揮手,對自己的小夥伴說了幾聲,便要跑過去。

“喂,阿華,你娘說了不要搭理那群人,他們是壞人。”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想要拉住他,齊臨烨沒理他。

那個小孩見他這麽不聽勸,自己惱火的看了他一眼,很快便跑掉了。

臨易看着跑到自己眼前的這個從未謀面的弟弟,有些手足無措,君裕連忙扶住他。

臨易便有些不自然的對他笑笑,心下有些緊張。拜寧妃和齊朱所賜,他從來不知道該如何和自己的親人相處。

齊臨烨看見大哥哥對他笑,臉上立馬飛出了兩個大紅雲,不知所措的撓撓頭,這個大哥哥笑起來太好看了。

臨易看他這麽腼腆,心裏面一絲溫暖劃過,問,“你叫什麽名字?”

齊臨烨連忙回答:“我叫臨華,臨時降臨的臨,華是繁華的華,他們都叫我阿華。”

“阿華,”臨易叫了他一聲,有些驚訝,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誰給你氣的這個名字?”

“我娘親。”齊臨烨對臨易做了個大大的笑臉,“娘親說我以前的名字太貴氣,我用不了,會折壽的。”

臨易點點頭,“你娘親說的很對,以前的那個名字不好,這個更好聽。”連改名字這種事他們兩個都能用同一個姓氏,該說他們果然是親人麽?

臨華擡頭,“大哥哥怎麽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臨易剛想回答,遠處就有一個婦人的身影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一把拽過臨華,聲音拔高,“臨華!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随便搭理不認識的人。”

原來是剛剛拉住臨華的那個小孩子回家告狀去了,婦人這才慌忙的過來找人。

君裕連忙抱住臨易往後退,臨易登時愣在當場。

婦人依舊毫無所覺,她只想拉着臨華離這幫人遠一點兒,一邊訓斥着他,并不往這邊多看一眼。

臨易登時身體僵硬,他不可置信的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像許久沒有說話那般,“蘭娘……”

那名婦人擡頭,登時吃驚非常,連拽着臨華胳膊的手都不自覺得松開了,“十一皇子?”

她連忙跑了過來,看着臨易,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真的是十一皇子?”

臨易點點頭,有些顫抖從懷裏拿出一個石頭彈珠放到她眼前,聲音有些壓抑的喜悅,“是我,蘭娘,我是齊臨熠。”

婦人看着很是破舊的彈珠,怔愣在當場,而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神情激動,“奴婢見過十一皇子。”

臨易連忙蹲下扶她起來,君裕也是吃驚非小,那個照顧阿易被杖斃的蘭娘,她還活着?

兩個人都有些激動,最終臨易跟着蘭娘去了她的家裏。

當初臨易被關禁閉的時候是八歲,蘭娘那時候應該也有二十多歲,現在十二年過去了,臨易已經長大,蘭娘也已經三十多歲了。

蘭娘臉色紅潤,并未見多少皺紋,一身粗布棉麻衣裳,手裏有薄繭,看着家裏的擺設算不上富貴榮華,但也能衣食自足,看來這幾年過得不錯,臨易看見後也覺得放心了。

他們三人坐在桌前,拉娘連忙給臨易倒了杯熱茶,便講起了自己的故事,“奴婢當初被杖斃,被打昏了過去,命大,沒死成,在亂葬崗醒來之後,正好有一個人從這裏過,就把奴婢救了,後來被帶到了這裏,奴婢就留下來了。”

臨易心情激動,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君裕摟緊了他的側腰。

蘭娘繼續講,“奴婢來到這後也不怎麽出去,後來聽說昀城被破,皇宮岌岌可危,奴婢想着您還在皇宮裏,便想着趁亂把您給帶出來,等奴婢到了之後,找了好幾天,根本沒有找到您……”

蘭娘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奴婢想着,沒見到您的屍體就是好事,後來奴婢出來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小娃娃躲在一個假山的山洞裏害怕的發抖,就把他給帶了出來。”

臨易聽着心裏苦澀難言,“蘭娘,當初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這苦楚……”

蘭娘搖搖頭,“十一皇子,奴婢知道您是個好孩子,是寧妃娘娘她……心太狠。”

臨易的五指無意識的抓住君裕的手,對蘭娘笑笑,“這些年我過的也很好,蘭娘不用擔心。”

“皇宮被破之後,我就被君裕救了。”臨易看了一眼身邊君裕,對蘭娘道,“現在我跟他在一起。”

蘭娘一時呆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而後有些手足無措道,“奴婢,奴婢……”

臨易笑笑,“蘭娘不必如此緊張……”?

☆、黎明之國(九)

? 正在這時,臨華在外面探頭探腦的,很是好奇。

蘭娘連忙起身過去,把他拉到臨易身邊,臨華有些躲閃的不敢看他,“叫哥哥。”

臨華乖乖的叫了聲“哥哥”,臨易眉眼彎彎的答應了,摸了摸他的頭發。

蘭娘的眼眶又紅了,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孩子,去玩吧,娘晚飯給你殺只雞。”

臨華一聽晚上有肉,使勁點點頭,便高高興興的出去玩耍了。

蘭娘看他跑遠,又擦了擦淚,“不瞞十一皇子,當初救阿華的時候,他說他的名字叫齊臨烨,奴婢當時真的吓壞了。”

臨易看着她,“蘭娘,現在遙國已經沒有了,你也別叫我十一皇子了,我現在換了個名字,叫臨易,以後你叫我臨易就行了。”

蘭娘連忙點點頭,“十一皇子說的是。”

二人又說了一番這幾年的經歷,君裕在旁邊靜靜地陪着臨易,絲毫不提黎明之國的事。

聊着聊着,日漸西斜,蘭娘留下他們吃晚飯,臨易也沒想過要拒絕,便拉着君裕一同留下來用飯。

飯桌之上,臨易看着臨華狼吞虎咽的吃着雞腿,自己的胃口也好了不少,跟着吃了不少東西,君裕很是高興。

經過剛剛的相認,臨易激動的心情終于平複了下來。坐在旁邊的君裕一心一意的看着臨易,臉上的刀疤被遮蓋着,即使這樣,他身上的煞氣也讓人不容忽視。

他聽阿易跟蘭娘聊得越多,心思也就更深沉。

臨易和蘭娘的談話并沒有涉及到寧古村,也沒說他們為什麽會來這裏,蘭娘也沒問,就這樣保持着這種無聲的默契。

最終到暮色四合,君裕不得不帶臨易回去休息。

走在回去的路上,臨易高興的神色溢于言表,他的臉紅撲撲的像喝過酒一般,“棕熊,蘭娘居然還活着,我好高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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