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1)

第七章 (11)

,我看的出來。”君裕寵溺的看着他。

直至夜深,臨易睡熟了,君裕下了馬車,對不遠處的山北道:“跟緊齊臨烨的養母,她有些不一樣。”

山北點點頭,很快便領命而去。

君裕的手握緊,那個蘭娘沒有那麽簡單,在寧古村人都不記得自己過去的同時,她知道自己的過去清清楚楚。她竟然還知道昀城被破,一個在深山裏足不出戶的人怎麽會知道。

遠處月光皎皎,映着君裕像個羅剎。現下她對阿易有着天大的恩情,絕對動她不得,希望能從她下手有所收獲,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拿到千窟山的路線圖。

來到寧古村已經四天了,前兩天确實一無所獲,但在西北王手下的仔細調查下,這兩天還是發現了些端倪。

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千窟山的路線圖,誰是村長對他而言并不重要。也許寧古村沒有村長,但絕對有一個在暗處指揮他們的人。

君裕坐在馬車裏眉頭微皺,他不想讓阿易多想,看着阿易便強迫自己不想這些事情,省的露出一個苦大仇深的表情再給阿易添堵。

臨易心裏苦笑,這些天君裕的樣子全都落在他的眼裏,神色焦躁,晚上更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怕打擾到自己休息,很少翻身。

臨易過去讓君裕把自己抱在懷裏,他貼上他的胸膛,“棕熊,我們還有一年的時間呢。”

君裕抱着臨易,身體裏的焦躁安撫下去了不少,他抱臨易抱得更緊一些,“早治好,總是好的。”

距離上次臨易發病已經過去了将二十天,君裕現在基本上已經處于暴躁的邊緣,每天提心吊膽的等着臨易下次病發的到來。

在馬車外等着随時給臨易看病的林蘇竹也是無聲的嘆氣,他已經把能翻的醫術都翻遍了,若是再過兩個月拿到玉寒花,到時候只能在找個陰寒體質的人來給他引血才能救得了啊。他現在還不曾與西北王說過這件事,只是按照現下的情況,還是和他說明讓他派人去找個陰寒體質的人留作備用吧。

林蘇竹搖頭嘆氣,神色頹敗。

這幾天執姜同西北王的一群手下也是在寧古村裏拼命的調查,希望早點拿到路線圖。

Advertisement

接連兩天,白鵲離和魏無缺拜訪了不少人家,都是一無所獲,問什麽都不記得,只知道自己來這裏就是為了生活下去。

在回去的路上,白鵲離拿扇子支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對旁邊的魏無缺道:“你說這裏的人什麽都不記得,卻知道在這裏生活,難不成被灌了迷魂湯不成?”

魏無缺搖了搖頭,一臉不贊同的表情,“你在瞎想什麽?”

白鵲離認真道:“上次管賢來找黎明之國殺了那麽多人,這裏的人明顯的都被吓怕了。很明顯我們的目的也是黎明之國,王爺長得兇神惡煞,很多人都怕他,我們到來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恐慌,現在這個村子裏竟然沒有一個人逃走,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魏無缺面色嚴肅,“我也說不上來,只是真的很奇怪。”

周圍大街上的人們,雖說都躲着他們走,但依舊該幹什麽幹什麽,賣東西的賣東西,吆喝的吆喝,仿佛把他們隔離到這個世界之外。

魏無缺白了他一眼,“我們要找的是地圖,不是調查他們到底怎麽了。”

白鵲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臨易照舊去看蘭娘,秀珠跟在他的身後。

君裕依舊在調查黎明之國,沒時間來陪着他一起來,臨易也怕他和君裕站在一塊在刺激到蘭娘,畢竟兩個男人在一起在宗岳的接受程度并不是很高。

蘭娘停了手裏的針線活把臨易迎進了屋。

“蘭娘,阿華呢?”臨易看了一眼院子并沒有看見他,便問道。

“跟隔壁的小虎又去捉迷藏了。”蘭娘一邊回答,一邊讓臨易坐下,給他倒了杯茶水。

秀珠把禮物放到他們面前的桌子上,蘭娘吃了一驚,雙手亂擺,“使不得,使不得,奴婢怎麽能收十一皇子的東西。”

臨易笑笑,讓秀珠扶她坐下,“蘭娘,我已經不是十一皇子了,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叫我臨易就行了。”

蘭娘笑着點了點頭,“十……公子說什麽就是什麽。”

臨易微笑,蘭娘是他在皇宮的時候唯一給過他溫暖的人,他在乎的程度可想而知。

蘭娘看着隔了這麽多年的十一皇子,眼圈又有些微紅,“上次看見公子太過激動,忘了問公子眼角那顆朱砂痣怎麽沒了?”

臨易指了指自己的眼角,笑笑,“蘭娘說這個?它被我摳了。”

“十一皇子??”蘭娘有些大驚失色,剛改口的稱呼又換了回去,她甚至激動的微微起身,“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臨易神色依舊平常,“寧妃嫉妒我的樣子,把我送給了齊朱,我逃了,後來就摳了這個東西。”

剎那間蘭娘臉上的血色全部退去,呆愣了半晌,“那您的身體究竟是怎麽回事?”她看的出來,不,她想任何一個人都看的出來,臨易腳步虛浮,面色蒼白,很明顯的就是重病纏身。

“我練了天魔功……”

蘭娘全身僵硬,像聽到最恐怖的事情一般,她用袖子擦擦眼淚,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十一皇子,寧妃娘娘……不值得您這樣做。”

“值不值得我都已經做了。”臨易看着她,“我也不後悔,只是怕是讓蘭娘失望了,不能讓你以我為榮。”

在他心裏,寧妃永遠比不上蘭娘的位置。

願意給他溫暖的蘭娘,比寧妃更像一個母親。

蘭娘呆愣了片刻,有些高興,也有些心酸。她擦着眼淚,哽咽道:“不失望,不失望,公子很好,是蘭娘命好,遇見了公子這樣的主子。”

臨易也是內心喜悅,蘭娘還活着,自己有機會對她說出埋在心裏很久的話,來到這裏也算不枉此行了。

臨易從秀珠手裏拿過一個令牌,遞給了蘭娘,“君裕他是西北王,在昀城也算是小有權利,以後遇見什麽困難,拿着這個去找昀城知府林書橫,他會幫你解決的。”

令牌是銀制的,上面祥雲雕刻,正面是個“令”字,後面印着“西北”兩個字,一看就知道貴重的很。

蘭娘呆愣了一會兒,并沒有接,她擡頭看向臨易,用眼神詢問這是什麽意思?

臨易笑笑沒回答,“蘭娘還是拿着吧,我也沒什麽好東西可以給您的。”

蘭娘看了桌子上的令牌一眼,最後搖了搖頭,“我用不到。”

臨易還想再說些什麽,山南來了。

“臨公子,王爺請您回去。”

臨易起身,秀珠連忙扶住他,“蘭娘還是留着吧,臨華還要您多照顧呢。”

蘭娘看着他逐漸走遠的背影,虛弱的像一朵随時都會枯萎的花,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當夜,臨華來了,手裏提着不小的籃子,裏面用布蓋着,像是一些吃食,他顫巍巍的想把他舉起來遞給君裕,君裕輕松的接過去。

臨華很是驕傲的對君裕說道:“這是我娘特地給你們做的烙餅,你們要把它吃完哦。”

君裕有些訝異,但還是它接了過去,臨華接着說:“娘親說了,不可以讓哥哥吃。”哥哥自然指的就是臨易。

君裕對他點了點頭,心裏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他摸摸臨華的頭,指了指不遠處的白鵲離,“去跟你鵲離哥哥玩去吧。”

臨華很是高興的走了。

待臨華走遠,君裕轉身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馬車,臨易這個時候正在休息。

他打開籃子,看着裏面還是很熱的烙餅,伸手撕開……?

☆、黎明之國(十)

? 君裕撕開手裏的烙餅,不出意外的裏面有用油紙包裹的東西。君裕很快把所有的餅都撕開,把裏面所有的油紙包帝打開,拿出裏面的羊皮紙,多方比較之後,很快拼成了一副地圖。

裏面還有一封小小的信件,君裕打開了它……

***

一輪明月映在天空,月光撒進了房間,照着坐在床邊的人。

蘭娘撫看着臨華孩子氣的睡顏,眼圈微紅,怔然不語。

“夜深了,為什麽還沒睡?”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蘭娘恍然回神,她連忙點了孩子的睡穴,悄然松了一口氣。

她起身走了過去,“藍心語見過主上。”

男人“呵”了一聲,一身黑衣,外面罩着黑色的披風,臉上一個惡鬼面具,蓋住了整張臉,看不出具體的年紀。

“沒想到一個廢皇子的命這麽大,世道這麽亂竟然還活着。”男人諷笑道。

蘭娘有些惱怒的瞪了他一眼,不敢反駁,男人看她的神情,又是諷笑一句,“怎麽,心疼了?要是他知道當初蘭娘的死是早就計劃好的,你猜他會怎麽想?要是他知道他敬愛的蘭娘手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他又會怎麽想?”

蘭娘登時瞳孔微縮,有些站立不穩,慌道,“求主上不要這麽做。”

男人的眼眸裏全是不屑的神色,忽的一掌發力把她拍倒在牆腳,蘭娘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絲毫沒有反抗的心思。

他的聲音似寒霜,“我說過多少次了,身為影人不能擁有感情,還是說你想這個孩子也死了?”他往床上看了一眼。

蘭娘連忙跪倒在地,伏在地上,惶恐道,“求主上不要這麽做。”

男人看她這樣子,眼裏的嘲諷更甚,他彎下身子,看着她,“藍心語,看好這個村子,本座可以既往不咎。”

“是。”她的身子伏的更低了,良久才應了這一句。

“時刻記得,你手裏的催眠術究竟是怎麽得到的。”男人諷笑,搖搖頭不甚贊同道,“可惜你這個好名字了,現在想想真是諷刺的很啊。”

蘭娘咬咬牙,又道了聲“是。”

男人看她這樣的樣子,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他起身,“只要齊臨熠不礙我的事,我是不會殺他的。”

“多謝主上。”蘭娘輕舒了一口氣。

男人又嘲諷的笑了一聲,“看好這個村子。”說完便輕笑着走了。

蘭娘跪在地上,恭送他離開,待他走後,一下子癱倒地上。

父母給她這個名字的本意是希望她能夠幫助鄰裏,和睦相處,可看看現在的樣子,她用催眠術控制了這裏所有的人,只為了用他們的命看護着黎明之國。

蘭娘躺在地上,壓抑着自己不要哭出聲來,即使她是個惡鬼,她也要在一個人的心裏成佛。

君裕看完地圖,直接去找了執姜。

執姜很是驚訝,看着擺在他面前的地圖,“你從哪得到的?”

君裕也沒有隐瞞,把蘭娘的事情告訴了他,然後道:“此事不能讓臨易知道,但這地圖必須有個合理的出現方式,還望執老能夠能夠幫忙隐瞞一下。”

執姜聽完點了點頭,思考了一下,“我知道,我會說是我找到的。”

君裕喜道,“那就謝謝執老了。”

“不用,不用。”執姜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你是小易的……愛人,我自當竭盡全力。”執姜一咬舌頭,趕快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妻子”換成了“愛人”。

君裕也是有些尴尬,他這麽大的一個男人,到底從哪看出來他像個妻子的。

“地圖找到了!”何大壯喜道。他一拍大腿,高興的手舞足蹈,“老子終于能好好睡一覺了!”

白鵲離默默地離他遠一點,問站在王爺旁邊的執姜,“敢問執老,這地圖是從哪找到的?”

執姜心情甚好,他捋了捋自己的三寸髯須,“在村東頭的土地廟裏,這個地圖在土地神的座下。要不是老夫把裏面能動的東西都動了一遍,怕是還發現不了。”

衆人一聽,高興的很,真是太幸運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君裕适時地出聲,“既然已經得到了地圖,都去收拾收拾,明天出發去千窟山。”

“是。”衆人都是高聲應和,個個興高采烈。

君裕很高興的笑笑,待衆人都散了之後,他轉身想回馬車上,便看到臨易站在馬車旁邊看着他。

臨易見他轉身過來,便對他微微一笑。也許是被這氛圍感染的緣故,臨易的起色顯得很好,臉上甚至有些淡淡的紅暈,微微一笑,傾國傾城,君裕瞬間立在當場。

他連忙跑過來,把臨易抱了個滿懷,狠狠親了一下臨易的唇角,“阿易,我們拿到地圖了。”

月光皎皎,有風四起,臨易的發絲亂飛,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眯着眼睛,看着滿心狂喜的君裕,他伸手覆上君裕左臉上的刀疤,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狠狠得點了點頭,“嗯。”

西北王高興的把臨易的腦袋埋在自己的懷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臨易伸手環住他的腰,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掃過君裕身上的紫貂毛的衣緣,又在他的眼下投下了不小的陰翳。

君裕的心跳平和有力,臨易不自覺的更貼近了些。

周圍風聲吹過,夜晚依舊有幾只小麻雀偶爾交談兩句,不遠處的馬兒無聊的甩甩尾巴,這樣的寂靜,又這樣的熱鬧。

所有人在收拾東西的人都不自覺的消了聲音,篝火旁的執姜和林蘇竹臉上滿是笑容,二人又相視一笑。

待到明日,衆人早早的便出發了。

千窟山就在寧古村後面不遠的地方,衆人沒走多久就到了。

現在是冬季,千窟山山洞上都是幹枯的藤蔓四處纏繞着,周圍并沒有多麽高大的樹木,破敗的像座很久沒有修葺的陵墓。

按照地圖,他們找到了那個正确的山洞路口。

君裕吩咐手下停了下來,他下了馬,“從這裏開始只能走路了。”

“何大壯和周善留下來看着車馬,山南、山北同我一同進去,其餘的侍衛都留在原地待命。”

“是。”衆人道。

君裕走到馬車旁,把臨易扶下了馬車,秀珠在旁邊幫襯着。

臨易的臉色有些蒼白,穿着雪狼毛的毛皮衣,身上還披着狐貍毛的大氅,全身都陷在白色的皮毛裏,只露出尖尖的下巴。

“阿易,可以嗎?”君裕擔憂的問。

臨易點點頭,“我跟你一起去。”與其呆在外面每天焦急的等待着未知的消息,他寧可和君裕一起去,他現在的身子也不是虛弱道不能走路。

君裕無法,給他把衣襟帶系的更緊一些,“累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其實他也不想阿易離他太遠,阿易在他面前,他會很安心。

他們已經研究過地圖了,在千窟山裏大概要走一個時辰才能到黎明之國。以臨易現在的體力已經走不了這麽長的路了。

君裕又吩咐了幾句,帶領其他幾人進了山洞。

何大壯和周善看着王爺的背影,兩人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昨晚,何大壯和周善的帳篷內。

“此次去黎明之國,你們二人留下來。”

“王爺?”何大壯和周善大驚,“卑職……”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們去做。”君裕擺擺手,嚴肅道。

西北王從衣襟裏把虎符拿出來,“你們倆回躍州,帶領兩萬人馬過來。”

“王爺?”何大壯和周善大驚。

”此次去黎明之國,未知的情況太多,我不能貿然把阿易暴露在危險之下。你們帶領人馬過來,在千窟山外靜候消息,若有異動,就是本王最大的助力。”

“王爺……”周善開口,“沒有皇上的旨意,擅自調動昀城的兵馬等同于……”犯上作亂。

周善撇開眼睛,沒有把那四個字說出口。王爺您沒有察覺到嗎,您現在已經坐擁宗岳的三十萬兵馬,占了宗岳的将近四分之一,皇上野心勃勃,他遲早會對你下手的。

君裕沒有絲毫的猶豫,“本王自然知曉,等回了郦都自會像二皇兄解釋。”

周善語氣有着隐隐的埋怨,“王爺,他就是個男寵……”

君裕氣勢淩厲的看了他一眼,周善立馬噤聲。

君裕看向何大壯,“你們二人,莫要讓本王失望。”

“是。”何大壯躬身道,周善也只得從命。

“本王命人把這份地圖又謄抄了一遍,你們二人拿着,以後有用。”君裕遞給他們。

周善接了過去。兩人恭送王爺出了帳篷,周善和何大壯對視了一眼,何大壯道:“按照王爺說的來吧,我都聽王爺的。”

執姜在前面開路,他走過一次,多少有些了解。君裕護着臨易,秀珠扶住林蘇竹,白鵲離和魏無缺走在中間,山南山北走在最後面。

山洞裏也并沒有多難走,君裕扶着臨易眸色漸深,為了阿易,他可以平了千窟山,若是黎明之國的人不交出玉寒花,他不敢保證不會殺人。

當晚君裕走出何大壯和周善的帳篷,他擡頭看着大如圓盤的月亮,若黎明之國的人不交出玉寒花,他就平了黎明之國,掘地三尺也要把玉寒花給搶到手。

月光鋪地,君裕的手握緊,青筋暴起,臉色隐約透着猙獰,殘忍的不再像一個老實的棕熊。

臨易感覺到君裕扶着他手臂的及力氣逐漸變大,他擡頭看了過去,“怎麽了?”

山洞裏光線昏暗,一切都模糊的看不真切。

君裕握他手臂的力氣漸漸放松,“無事,怕你累着。”

臨易無聲的勾勾唇,真是笨的可以,連個謊都不會撒,“我不累,累的話我會跟你說的。”這兩天他明顯的感覺得到君裕的焦躁,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等出去了再說吧。?

☆、黎明之國(十一)

? 幾人磕磕絆絆,小心翼翼的避過不少陷阱,約莫一個時辰以後,終于出了千窟山。

他們小心的從山洞裏出來,黎明之國所在的地方是千窟山的腹地,比起千窟山外的寒風四起,樹木凋零,裏面要暖和上許多。山洞周圍所纏繞的藤蔓沒有枯萎,隐約還有些綠意。

此時他們依舊在山腰上,黎明之國是在下面的山谷裏,要想過去還要走不少的路。

在臨易的堅持下,他還是走完了這段路程,只是卻是有些累了。出了山洞,君裕便把他背到了背上。

由于黎明之國是禁止外出的,所以這個出口設置的很是隐密,周圍都是山林樹海,寂靜無聲。

執姜在前面開路,問道:“現下已經進了這裏,你打算如何做?”

黎明之國雖禁止族人外出,但并不是與世隔絕,外面發生的事這裏的族長和長老都是知道的。

君裕面色凝重,隐隐透露出一股不可睥睨的氣勢來,“這次我不打算再慢慢成事,直接去找黎明之國的族長,用東西直接交換玉寒花,如過不行,本王便直接派兵圍剿了這裏。”

在寧古村裏他就覺得做的有些過于累贅、窩囊,他是堂堂西北王,直接派兵平了千窟山也未嘗不可,要什麽勞什子路線圖。

他本打算就是直接拿東西與玉寒花交換,并不想大動幹戈,但經過寧古村一事後,他隐約發現,黎明之國不僅僅只是個排外的小族,還有有很多未知的秘密。

他對這些沒有興趣,只想拿到玉寒花,只是萬萬不能再像在寧古裏一樣,忌憚頗多,直接去換,不給換,他就搶。

執姜甚是贊同的點點頭,“可行。”

“我在這裏待了許久,認識了一個不錯的小友,或許他能幫助我們見到族長。”執姜又道。

君裕點點頭,執老既然能夠相信他,應該是個可以相信的人。

執姜邊走邊說,“陸宋兩家争執不休,面和心不合,我認識的這個小友姓陸,名延和,今年三十有一,也是個六個長老之一……”

“陸延和?”臨易有些訝異,連身後的魏無缺都微微白了臉色。

“怎麽?徒弟你見過?”執姜回頭。

臨易點點頭,“上次和君裕出去的那一次遇見過。”

君裕也是瞬間想了起來,阿易跟他說過的那個花花公子,他皺眉,只是這未免也有些太過巧合了吧?

君裕看向在旁邊白鵲離,“我上次讓你派人跟蹤的那個人可有什麽消息?”上次他和臨易回了院子,就一直在為來這裏做準備,都快忘了他曾經派人查過這個人了。

白鵲離想了一下,答道:“卑職的人跟他上了渝山,後來就跟丢了。”手下給他彙報過這件事,只是當時執姜一來,衆人都在忙黎明之國的事,他就忘了。

“請王爺恕罪,是卑職疏忽大意,忘了彙報這件事了。”白鵲離連忙請罪。

君裕擺擺手示意無事,只是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若是這個時候相信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傻瓜了些。

執姜看他們的神色,有些意外,便疑惑的看向了自家徒弟。

臨易也是有些無語,他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魏無缺,“師父不覺得你見的陸延和和他很像麽?”

執姜怔然,看了一眼明顯不在狀态的魏無缺,愣了一下,“确實是我疏忽大意了。”

饒是執姜也看的出這裏面的一些不同來,皺了眉頭,那個陸小友不像是個心懷不軌之人啊。

臨易出聲看着執姜,“師父究竟和他怎麽相識的?”

不遠處悉悉索索,山南大呵一聲,“誰?”

陸延和從樹上飛身而下,他彈了彈身上的樹葉,微微一笑,“不如我來告訴臨公子我如何與執老相識吧。”他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一看就知道穿了好幾天,臉色更是有些青灰,只是一雙笑眼竟然比魏無缺還像只狐貍。

山南山北立刻抽刀而立,陸延和連忙擺擺手,“兩位不要激動,在下只是有事相求。”

君裕冷冷的看着他,“你怎麽在這裏?”

陸延和打了個哈哈,看向了他背上的臨易,“在下前幾日遇到了這位公子,一看就知道身患不足之症,需要玉寒花,在下已經在這這棵樹上呆了三天了,就是為了等王爺您來。”

看着西北王有些嗜血的臉色,陸延和笑嘻嘻的縮縮頭,“王爺莫怪,我真的是誠心相求,願意和王爺做一筆交易。”

君裕看着他,并未說話,顯然是不信任他。

陸延和只得看向執姜,行了一禮,“執老莫怪,在下真的很是敬佩執老,與您真心相交,只是這事确實有些太過于巧合,我想尋找的人正是西北王。”

執姜惱怒的神色才微微多雲轉晴。

陸延和拱拱手對西北王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望王爺能夠移步。”

君裕明白此事事關重大,略微思考了一番,跟臨易對視了幾眼後便對陸延和點了點頭。

陸延和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說通了很是高興,便轉身在前面引路。

走了沒幾步,陸延和忽然回頭,對躲在最後面的魏無缺招了招手,“差點忘了我那可愛的弟弟了,小無缺好久不見啊。”

魏無缺什麽都沒說,他把脖子扭到一邊,當做什麽都沒看見一樣。

陸延和見怪不怪,笑了一下,繼續帶路。

在帶路的過程中,陸延和一反嬉皮笑臉,鄭重而又嚴肅的帶着他們小心的避過各種陷阱和守衛。

等他們出了樹林,整個黎明之國都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黎明之國占地頗大,房舍林立,遠遠地望去就看的出它是一個巨大的城鎮,基本是都是青石瓦房,并沒有多破舊,只是在這個城鎮的中間,有一面旗幟迎風招展,旗杆少說也有八丈那麽高,否則在半山腰的他們也不會看的到。旗子半新不舊,紅色的氈布上是個大大的黑字“黎”。

“王爺覺得如何?”陸延和看向西北王。

“不錯。”君裕點點頭,他長年打仗,熟知各種地形兵法,黎明之國內的布置一看就是經過詳細的規劃和建設,即使在這個山谷裏,也盡可能的利用了所有的地形的,達到最完美的防禦效果。

陸延和笑了一下,“王爺不愧是宗岳的常勝将軍。”他沒說是鬼面将軍。

陸延和嘆了口氣,看向山下,“王爺知道帶兵打仗武器地形兵法都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人心。”

君裕看了他一眼,陸延和苦澀的笑了笑,看向山下,“一味地固步自封,又內鬥不止,王爺認為這樣的軍隊還會有活下去的機會嗎?”

君裕看向那面旗幟,聲音沉穩有力,“本王不知道,本王只知道無論什麽樣的軍隊,在本王面前都不堪一擊。”

“所以在下才需要王爺的幫助。”陸延和對他做了一個揖。?

☆、黎明之國(十二)

? “在下希望,在王爺見族長之前能夠聽我一言。”

君裕看着他,等他接下來的話,“玉寒花是我們的鎮族之寶,要想拿到他,沒有那麽簡單,鄙人願意幫助王爺拿到在生寒池附近的機關設計圖。”

“本王憑什麽相信你?”

陸延和一哂,“在下好像是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值得王爺您相信的,但是我想王爺應該能明白想要拯救自己的家鄉慢慢腐朽下去那種的心情。”

“明白又能如何?”君裕道,這天下的事誰不能體諒別人一二分,可是僅憑這種感覺就讓他出手相助嗎?

“在下願意與您做個交易,族長誓死也不會交出玉寒花的,這關系到黎明之國的臉面。”陸延和神情甚篤。

“你身為黎明之國的人給了我玉寒花就不覺得丢了臉面嗎?”

“一個國将不國、加将不家的地方,還有什麽臉面可言。”陸延和的神情難掩不甘,又道:“玉寒花是個死物,若不是拿來救人,就只能等它自然消亡罷了,平白浪費了好藥。”

君裕靜默不言,在他背上的臨易也沒有說話,周圍一片寂靜,只有風聲呼呼的刮過。

魏無缺站了出來,“屬下願意為他做擔保,若是他真有不軌之心,屬下願意自刎于王爺面前!”

君裕看向他,魏無缺低垂着眼目,恭順的看着腳下,神情卻是難掩肅穆,連陸延和都微微有些驚訝。

執姜也開口,“陸小友我也信得過,我也願意做這個擔保。”

君裕思考了片刻,道:“既然如此,本王就信你一回。若你們的族長真的不願意與本王交換,本王便同意與你做這筆交易。”

“多謝王爺!”陸延和喜道。他偷偷看了魏無缺一眼,魏無缺并沒有看向他,只是起身回到了山南山北後面。

“走吧。”君裕沉聲道。

衆人便在陸延和的帶領下下了山。

君裕随着他下了千窟山,在陸延和的帶領他們去了一個比較隐秘的院子。

院子不大,但是很清靜,房屋遠遠看着也很幹淨,院子裏裏面還栽了一些常見的竹子之類的植物,由于千窟山裏面比外面要暖和上許多,所以這裏的竹子還有不少的綠意。

君裕站在外面并不進去,他看着陸延和,“本王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本王要見你們的族長,而不是在這裏住下來等消息。”

陸延和微微一笑,看向君裕背上的臨易,“鄙人明白,只是臨公子他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君裕不語,眉頭一皺,對這種觀察入微的人他本能的不是很喜歡。

“以前執老來的時候,就是住在這裏。”陸延和走過院子,推開屋子的門,“這裏的擺放布置,無缺他很熟悉,王爺在這裏稍作休息,鄙人先去禀告族長。”

陸延和說完,當真是連忙走了。

既然已經進來了,君裕就沒有顧慮那麽多,至少現在陸延和還沒資格和能力動他。

魏無缺去把王爺和臨易帶到了卧房,衆人都心領神會的在大廳裏坐下,稍作休息。

這個院子并不是很大,沒走幾步就到了後院的卧房,魏無缺順手推開了門,讓抱着臨易的王爺先進去。

君裕把裹得嚴嚴實實的臨易放到床上,魏無在房門邊缺躊躇了兩下,還是說道:“陸延和他畢竟是我大哥,卑職還算了解他,他斷不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來。”

君裕幫臨易把被子蓋上,看向魏無缺,神色嚴肅,“還記得你在昀城跟我說的那番話嗎?只要你時刻記得你說過的話,一個陸延和本王還不放在眼裏。”

“是,卑職明白。”魏無缺垂首,他跟随王爺将近十二年,自然看得出王爺不是很喜歡陸延和,“卑職先告退了。”

魏無缺帶上了門,走了出去。

君裕轉身看向床上的臨易,“阿易,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臨易輕輕地搖搖頭,“都還好。”

君裕聽見臨易這樣說稍稍放下了心,臨易的手從被窩裏伸出來,示意要君裕暖暖,西北王連忙握住,仔細地捂住。

臨易看他老實的樣子,不禁眉眼彎彎,君裕也笑了一下。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臨易問。

君裕有些呆愣,難不成他發現了蘭娘沒那麽簡單,反射性的握緊了自己的手,搖搖頭,“沒有。”

臨易瞬間覺得自己的手被握緊了,他看了一眼君裕的大手,唔,果然有事情瞞着我,他壞笑,“真的?”

“真的。”君裕點點頭,其實他自己心裏很心虛,他從來沒瞞過阿易任何事情,第一次撒謊有點難度。

“我不信,你像來謹慎,”臨易擡高了音調,“說,你的人是不是已經進了黎明之國?在我們進來之前你是不是早已經派人進來了,在陸延和面前裝的那麽像,差點連我都糊弄過去了。”

君裕霎時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