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6)
找上我們,這兩個孩子也會引來其他的問題。我們……”
“明天去找那個旅店長。”亞沙打斷了她的話,“我看得出來,那個老板滿臉貪婪,符咒書一定在他手上。”
玉笙看出他心情不好,頭也撇向一邊,低聲說道:“這種事情哪裏說得準,萬一人家放長線釣大魚呢……”然後又用更小的聲音嘀咕着,“你自己心情不好,想事兒不清不楚,還找啥四大神器……不成神經……”
“你說什麽呢?”亞沙耳朵厲害着,将她每個字都聽了進去,“我的确生你的氣,還不至于不清不楚。”
玉笙吐了吐舌頭,搖頭晃腦地說道:“剛兒誰說一定的?”
亞沙不理會她,想了想說:“明天我去找那個收魂社,你留在這裏守着孩子們。如果我可以拿到符咒書,那麽這事就斷了。如果不能,別人找上我們,那麽就別怪我不客氣。”
玉笙問:“讓藍一個人看孩子不行麽?”
亞沙搖頭,“不行,我不放心他。”他嘆了口氣,用手指頭敲了敲桌面,心裏總覺得晚上會發生點什麽,于是補充着說,“晚上和孩子們別睡太沉,那個什麽枷楠肯定會懷疑你沒有中符咒的事情,我擔心她找上門來。”
玉笙點頭,答應了。然後五個人到樓下吃了點東西,又各自回了房。玉笙特別吩咐了兩個孩子:“如果我叫你們的話,就立馬醒過來。聽我的話,知道麽?”這兩個孩子相當聽她的話,也不再問什麽。
當天晚上,亞沙就坐在房間靠長廊的窗口旁。他們租的兩個房間正好是對面,這樣很容易注意兩個房間的動靜。剛開始的時候,只有旅店裏不時走過的客人發出一些嘈雜的聲音。
到了後半夜,整個旅店徹底安靜下來。原本在房間裏清醒這的玉笙也開始出現了倦意,她用手撐着頭靠在桌上,打着瞌睡。
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玉笙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整夜,整個手臂都麻木了。她起身揉揉手臂,正好看見七雪在床上坐了起來,迷糊的眼睛看着玉笙。
“醒了?”玉笙看了看窗外,一邊對七雪說道,“看起來好像不早了,你是要再睡一會兒,還是下去吃早餐?”
七雪低下頭,推了推還睡着的五河,說:“下去吃吧。”
玉笙帶着兩個孩子走出房門,藍和亞沙也剛從房間裏走出來。亞沙和玉笙兩人默契地對望了一眼,五個人便一同下樓了。
到了樓下,櫃臺處的服務生小跑過來,遞給亞沙一封信,又說:“這個是給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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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奇怪地看了一眼,她看不懂信封上面的文字,沒想到亞沙也是滿臉疑惑。藍探了探頭,問道:“這上面畫的是什麽?”
亞沙拉住剛要轉身走開的服務生,問:“你知道給這封信的人是什麽人麽?”
服務生笑了笑說:“我們城裏的人都知道她,就是符咒師枷楠。真是個怪女人……”最後一句是嘟囔的,說完他也跑開去做事了。
服務生的話給幾個人帶來了不小的觸動。在孩子們心中,他們好奇的是,枷楠明明可以直接上門,為什麽要用寫信的,裏面有什麽?而玉笙和亞沙則是擔心枷楠又會在裏面放置什麽麻煩的東西。他們幾個在靠牆角的地方坐下之後,亞沙将信遞給了玉笙,“你來開吧。”
藍咋咋呼呼地叫道:“你什麽意思,萬一裏面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呢?你是想害姐姐嗎?”
亞沙冷冷地看了一眼藍,也沒有回答,執意将信遞給了玉笙。玉笙苦笑了一下,還是大方地将信封接了過來,慢慢地撕開,又将裏面的紙拿了出來,還果真只是單純的一封信,只是信上的文字幾個大人都看不懂。他們又不可能找來其他人幫忙看。玉笙想了想,對七雪問:“七雪,你認得上面的字麽?”
七雪結果信,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大變,說:“姐姐,這個枷楠真是夠壞的,她居然在這張紙上面布滿了十五種符咒,不過好像被姐姐一碰就失效了……”
幾個人暫時無語了一瞬,玉笙問:“上面的字你看得懂麽?寫了什麽?”
七雪念了出來:“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那麽我就會讓收魂社的人來收拾你們……姐姐,收魂社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血符咒
這個枷楠果然對着兩個孩子不死心。
五河在一邊呢喃着說:“收魂……收魂……姐姐,我怎麽記得媽媽好像說過這個字呢?”
玉笙亞沙的目光被五河吸引,七雪歪着頭說道:“你這麽說,我好像也模模糊糊地記得這個東西。是什麽呢……”
玉笙見他們都想不起來,招待着說:“現在先吃飯吧,沒準等會兒就想起來了。”她轉頭向亞沙問,“你不是說今天要辦一件事情麽?”
亞沙瞪了她一眼,“我現在能走麽?萬一那些人過來怎麽辦?”
玉笙低下頭笑笑,不再說什麽。藍在一旁看着兩人,一臉不滿。
幾個人吃了飯,玉笙便想讓藍帶着孩子上樓,藍搖頭,撇過臉說道:“我不要。我一上去,你們兩人又會說不讓我知道的事情。”
玉笙看出他在鬧別扭,正不知道怎麽說,一旁的亞沙接下話:“搞明白什麽話能聽,什麽話不能聽,才是聰明人。何況就算說給你,你能幫什麽忙?”
藍聽了他的話更加不樂意了,語氣也變得更重:“只要姐姐說的話,我就一定會去做!你什麽都沒看到,憑什麽說我不會做?”
亞沙冷哼一聲,語氣裏充滿了鄙夷。玉笙知道他們兩個人向來不合,倒沒察覺到原來兩人間的火藥味那麽濃,随時都可以爆發的樣子。她急忙攔住要暴走的藍,輕聲說道:“我們也沒有說什麽其他事情,只不過有些事情比較危險,不想讓你和孩子們參與而已。”
藍委屈地問:“那姐姐也會涉及危險的事情?明明……”
他的話沒說完,又看向了亞沙,眼裏都是怒火。眼看着他似乎要爆發了,突然門外頭傳來了巨大的聲響,以及一陣犀利的馬蹄聲。街上有人叫道:“要死啦!起碼了不起啊!踩壞了我的攤子……啊!”
亞沙感覺到那陣馬蹄是朝這邊來的,立即對藍怒道:“其他暫且不提,帶孩子們上樓去!”
藍及其不情願地帶着兩個默默無語的孩子上樓。不一會兒,馬兒果然在店門口停了下來,伴随着街上嘈雜的聲音,以及店主唯唯諾諾的招呼聲,然後看見一個幹瘦的中年人領着一大堆的壯漢走了進來。
亞沙和玉笙同時站直了身子,對着他們,不懼也不惱。那個幹瘦的人對店主說道:“這家店我包了,你們全都給我出去!”和他身材及其不相符的粗犷的聲音,讓店主吓得腿一軟,立馬将其餘的客人趕出去。
亞沙和玉笙剛要移開步伐,就有兩名壯漢将他們攔住。那幹瘦的中年人又指着他們說道:“你們兩個人留下。”其中一個壯漢說道:“老大,跟枷楠說的差不多。”
“嘿嘿……”那個幹瘦老大笑了起來,慢慢地踱到了玉笙身邊問,“那兩個孩子在哪裏?”
玉笙斜着眼睛看着他,反問:“你是誰?”
幹瘦老大微擡起頭,輕蔑地說:“我沒必要跟死人介紹我的身份。”
樓上傳來了聲響,七雪尖銳的聲音大叫:“你們想幹什麽,放開!”随後是五河的哭聲。玉笙知道兩個孩子已經被抓住了,瞪着那個幹瘦老大說:“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麽?”
“聽說……”對方倒也不想拖泥帶水,指着被帶下來的兩個孩子說,“這兩個小娃娃是城主的親戚。只是想要帶他們會會親戚而已。”
孩子們被帶下來之後,玉笙拉着他們的肩膀,看了看,除了五河被吓了,其他都沒什麽事情。藍從樓上被一個大漢推了下來,徑直來到了玉笙面前,他委屈地說:“姐姐,對不起……”
玉笙輕輕搖頭,起身對那個幹瘦老大說:“這兩個孩子是我先發現的,想要得到好處,也得我們分得比較多。”
幹瘦老大聽完這句話,看了一眼玉笙,又看了一眼安安靜靜的孩子們,突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看來枷楠說的果然沒錯,你這個女人果然有些奇怪。你看看你,明顯孩子們對你及其信任,所以也不會相信你說的這番話。你想要拖延時間麽?哈哈……你的靈魂我就收下了。”
他說完最後一句話,亞沙便問:“所以你是收魂社的人?居然敢在都城之內這麽明目張膽做這種事情?”他冷笑一聲,又補充了一句,“我遇見過同樣想要用收取他人靈魂的方式增加靈力的。”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那個幹瘦老大忍不住問:“後來他怎麽了?”
“死了。”亞沙聳眉說了一句,讓一旁的玉笙微微翹起了嘴角。
幹瘦老大知道自己受了諷刺,深吸了一口氣,指着他們說道:“把他們全部抓回去!”幾個大漢很利索地将他們抓了起來,很快就押出了旅店,留下驚魂未定的店長無所适從。
他們的眼睛被蒙住,然後被推進了一輛馬車裏。亞沙對聲音有敏感的判斷,從集市菜場到古玩的店鋪,他知道他們将會被帶到他曾經去過的賭場。果然,他們停下的地方聲音最亂最嘈雜,一個接應的人問:“人都帶來了?”
亞沙聽出了,那個人是月光城旅店的老板。
幹瘦老大從馬上跳了下來,問:“你看看是這幾個人麽?”
店老板摸着下巴看了看車廂裏的一行人,說道:“這兩個孩子的确是,但這個男人,好像來過賭場……”
幹瘦老大看了看亞沙,随即說道:“哼,不管他,反正等會兒就把他們的魂兒給收了!先把他們全部關起來!”
亞沙幾個人又被拉到了賭場的某個房間裏,大漢們鎖了房間後便走了。玉笙很快自己解了繩子,也幫其他人解了。
藍崇拜地看着她:“姐姐你好厲害!”
玉笙低聲說道:“都是玩剩下的。”
亞沙看了一眼被鎖上的門,心裏琢磨着要怎麽對付外頭的人。然而這時七雪說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收魂社的事情了!”她的聲音太大,被亞沙輕輕一瞪,立馬用雙手捂住了嘴,又輕聲說道,“我媽媽曾經說過這個東西,說他們都是靠同一種陣法收魂的。只要破了陣法,他們就沒辦法收了別人的魂!”
她說完,走到房間的桌前,用手指頭蘸了一點茶杯裏的水,在桌上畫了起來,“我記得,那個陣法好像是這個樣子的……又好像不是……”
五河在一旁看着,說:“姐姐,這個我好像也見過,不過媽媽說這個是禁術,不讓我們學,只教了我們破解的陣法。”他一邊說着,學着姐姐在桌上畫了起來,畫出了一個圓形的如同盾牌一樣的東西,說,“媽媽說過,原先的陣法是奪取他人靈魂的,只要守護住自己的靈魂就完全不用怕了。”
亞沙松了一口氣,心想沒想到這兩個小鬼還挺有用處。
七雪皺眉說:“只是,這個術需要強大的靈力才能發動,像我們這樣的,就算用了這個陣法,卻也不能夠發揮它的作用。要是有媽媽的符紙和墨水在就好了……”
幾個人稍微失了望。亞沙嘆了口氣,看來想要讓兩個孩子幫忙還是不行的。他倒不怕與外頭的人打鬥,但他卻比較擔心幾個人會被收去了靈魂。原本進來是為了探聽這裏的狀況,現在反而困難了一些。要怎麽做呢?
就在他冥想的時候,玉笙問了一句:“那如果是用血寫成的符咒會不會比較厲害一些?我看這符咒像盾牌一樣,如果用我的血畫的話,會不會好一些?”
七雪露出了驚喜的神情,“對,可以用血,而且是靈力強大的人的血,姐姐你完全可以的!”
“靈力強大麽……”玉笙猶豫了,其實她身上是一點靈力也沒有的。她失望地看向了亞沙,實在不好意思說出這個真相。
五河卻堅決地搖頭說:“姐姐,你忘了媽媽說的麽,如果是血符咒的話,那麽提供血的人的靈力,屬性必須于符咒陣法的力量相符,否則符咒會失效的。”
亞沙想了想,問:“七雪五河,你們懂得分辨靈力的屬性麽?”
七雪點頭。
亞沙立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桌上弄了一滴血。玉笙明白他的意思,學着樣子也在桌上滴了一滴。藍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也咬咬牙,弄出了自己的血。
七雪用水将他們的血各自稀釋,沾着他們的血在桌的另一旁分別畫出了同樣的三個圓形符咒,又念動咒語,三個符咒分別顯出了不同的字,字馬上消失了。過後七雪說:“姐姐的靈力屬性是勇氣,亞沙哥哥的是守護,藍哥哥的……是殺意。”
她說完最後一個,偷偷地看了一眼藍。藍皺眉撇過臉,羞恥心從心底升起來。他用眼睛瞄了一眼玉笙,發現她并沒有在意,便松了一口氣。
七雪說:“那麽就用亞沙哥哥的好了,亞沙哥哥,你會疼麽?”
亞沙呵呵地笑了兩聲,失血這種小事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他聽了七雪的話,從身上扯出了一塊布,七雪便用他的血畫出了一個符咒出來。等亞沙學會了咒語之後,門上的鎖也動了起來。
他們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物歸原主
“把大人帶出來,小孩子留下。”門外的人如是說着,門開了之後,亞沙早就躲在了門後,第一個人便被他打倒了。後面的人見狀,想要制服亞沙,但不敵,卻剩下一個逃走了。
“他估計是要回去找幫手了。”亞沙看着那個逃走的人,對玉笙和藍說,“你們帶着孩子離開,我斷後。”
玉笙兩手拉起孩子,跟在了藍身後走出了房間。走出房門後才發現,這個地方十分昏暗,走廊兩頭都是小格子一樣的小房間,從走廊裏傳來各種吵鬧的聲音,Y蕩的笑聲,粗暴的喊叫充斥在空氣中,又散發着讓人作嘔的氣息。
他們走到了盡頭,亞沙指着一個出口的樓梯說:“你們從這裏上去,上面是賭場。”
玉笙剛要拉着孩子們上去,前面的藍卻又向後退了過來。原來,那個逃跑的人已經找到了他的老大,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玉笙等人的面前。
“你們逃不了的。”那個幹瘦老大又出現了,站在他身後的還有那個月光城旅店的老板。
七雪和五河看到那個人便叫道:“姐姐,就是那個人,那個人拿走了我們的書!”
回答的是亞沙:“我知道,他們是一夥的。”
那個月光城的老板笑得及其谄媚,對着七雪說道:“小姑娘,早知道你們有尊貴的身份,我非但不會拿你們的東西,還會幫你們兩找個好去處的!”
七雪稚嫩的聲音冷笑,帶着別樣的決絕,“也就是說,你承認是你拿了我媽媽的東西,你真是卑鄙!”
店老板笑而不語。
那個幹瘦老大又開口說道:“既然你們這麽想逃,那我就讓你們完全都逃不出去!”他張開雙手,讓自己的手下都向後退去。與此同時,從他雙手延展出了一個銀色的光陣,正對着亞沙和玉笙他們。他嘿嘿地笑道:“原本你們不用這麽快死,都是自找的。”
那個店老板在一旁小心地提醒:“老大,別傷害到兩個孩子。”
“我自有分寸!”幹瘦老大說完,将銀光陣投向了亞沙他們。
七雪在此刻大叫:“亞沙哥哥,就現在快!”
亞沙從懷中掏出了剛才寫好的血符咒,将其攤開之後,念動了咒語。就在銀色光陣即将靠近他們的瞬間,一個血紅色的陣法從符咒的布裏出現,它迅速地轉動,直到比銀色光陣更大之後,便将銀色全部包住。這一連串的變故,都只在眨眼之間。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幹瘦老大率先反應過來,大叫到:“好啊,你們居然制止了我的收魂陣!別以為老子沒有別的辦法對付你們。”
亞沙對玉笙使了一個眼神,想等會兒趁亂讓他們逃出去。玉笙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握着孩子的手更加緊了。亞沙又将那個血符咒收了起來,然後握緊雙拳,準備與這群人搏鬥。
在亞沙和那群人肉搏的時候,藍張着手掌,拼命地将準備要襲擊玉笙的人給推開。他長得雖然像個少年一般,但力氣卻十分大。但一不小心,一個大漢突然抽出了一把小刀将他的手臂割傷了。
“藍!”玉笙側身看了一眼受傷的藍,看着紅色的血液從他手臂上淌下,一下子心疼了。
藍卻笑了起來,一邊擋着那群人的攻擊,一邊對玉笙說道:“姐姐,你先走!”
趁着藍的維護為玉笙和兩個孩子贏得了一個通向出口的缺口,玉笙幾乎是連爬帶跑地向那個缺口跑了過去。過程雖然狼狽了一些,但好歹是逃出了那個地牢。後有追兵,前方也不太好走:在他們面前是一間間小格子一樣的房間,通過玉笙迅速的判斷,應該是賭博的套間而已。現在只有逃出賭場,才能獲得安全。她拉着兩個孩子,向最空曠的地方跑過去。繞過了兩三層的樓梯,終于來到了最吵鬧的一層。
五河邊跟着玉笙踉跄地跑着,邊問:“姐姐,藍哥哥和亞沙哥哥怎麽辦?”
玉笙說道:“他們很厲害,沒關系的!”
才說兩句話,三個人已經跑到了賭場大廳了。後面追來的人在後頭喊道:“別讓那個女人和倆孩子出去!”
賭場的人向來警惕,聽到同伴的呼喊之後,立馬将門口堵住了。玉笙在心裏罵了一句該死,賭場的人又多,雖然有幾個注意到了他們的情況,不過大概會更加麻煩吧。
來這個世界那麽多時日,玉笙第一次感到無力。她停下了腳步,低下頭看着兩個氣喘籲籲的孩子,猛然了解:大概是因為她在守護着其他人,所以才會有這種迫不及待的心情……看着孩子們驚恐的表情,她咬着下唇,說了一句:“姐姐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後面的人已經快追上來了,玉笙轉身,将旁邊兩個賭桌都掀開了,一邊大叫着說:“你們都被騙了!這個賭場的老板出老千!給你們下套兒呢!”
因為她的話給在場的各位賭徒的沖擊實在太大,廳中至少有一百多人,全部都憤怒了。瀕臨失去理智的人,将場上的工作人員都拉住,任憑他們如何解釋都沒有用。在賭徒心裏,有了玉笙的說辭,那他們輸錢的事情就有了更好解釋了。
玉笙沒多想,趁亂将孩子們拉到了門口。因為大多數的工作人員已經被賭徒攔住了,只留下了三四個人,對玉笙來說雖然多了些,但他們又要顧着場上的客人,分心了,玉笙很快就解決了。
費了那麽多功夫,孩子們終于被帶向了門口。穿過大門的一剎那,玉笙感覺身上拂過一陣熱辣辣的感覺。出了門之後,三個人卻沒辦法往前走了。
就在他們走出賭場大門的同時,一大群穿着同樣制服的人将賭場大門周圍團團圍住。從那群人中走出了兩個青年,其中一個大叫:“裏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最好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乖乖投降!”
玉笙認得這兩個青年的衣服,和不死人審判者冬穿的是同樣的衣服,只是衣服袖口的花紋變了而已。面對這麽多人,她下意識地只想逃出包圍,但她一拉着孩子們又開始跑動起來的時候,就被一個穿制服的小兵攔住了。
之所以知道他們是兵,只是玉笙的直覺而已。這些人應該是這座城市的護衛之類的人物。
剛才喊話的年輕人注意到了玉笙,身體朝向了他們,帶着十足的威嚴問道:“你們幾個是從裏面出來的?”
玉笙瞪了他一眼,逃跑被人打擾,任誰都會生氣。
那個問話的挑起了眉頭,似乎很意外玉笙有這樣的反應。他又說道:“這個賭場布設了十分強大的結界,你們能從裏面直接出來,一定不是一般人。把他們抓起來。”
“慢着!”玉笙氣勢十足的喊聲,讓原本要抓她的士兵都停住了,她說,“我們也是受害者!如果你們要抓裏面的人,我正好可以給你們作證!”
為首說話的年輕人摸摸下巴,撇了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他用手示意手下退下,看到玉笙不再向前走,便将目光移向了賭場。
接下來的場面十足混亂,玉笙在一旁看着,理出了一個大概:賭場內被安插了卧底,這些就是根據卧底的消息來抓賭場的。而收魂社的事情,想必他們也知道。看起來,那兩個青年人十分厲害,幾百號的士兵完全成了打下手的。幾條小魚被摸出之後,賭場老板居然也被架了出來。
玉笙忍不住低頭問七雪:“你們知道這些是什麽人嗎?”
七雪歪着頭低聲說:“姐姐你不知道麽,這兩個人是不死人,剛才跟你說話的人叫宵奴,最厲害的是隔空發力。而另外一個叫做紫星,也是個靈力高強的不死人。”
玉笙點點頭,這兩個人是她來這個世界後見到為數不多的不死人,想起亞沙曾經說過不死人的人生,玉笙看他們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那具不死的肉體,不知對他們而言,是否是束縛靈魂的軀殼呢?
一晃神,所有的人被揪出來了,但卻少了亞沙、藍和旅店的老板。玉笙環顧四周,看周圍的人無論是圍觀者還是士兵,還是五河和七雪,臉上都帶着顯而易見的不安和緊張,好像有什麽東西随時會出來一樣。
就在玉笙陷入思考的時候,瞬間眼睛一黑,她消失在了原地……
“姐姐!”七雪很快發現了玉笙消失的事實,她的叫聲引來了宵奴的目光。一旁的紫星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是月光幹的。”
“嗯。”宵奴點了下頭,将目光重新投向那些抓起來的人,心裏早已忽略了那兩個喊叫的孩子。
而在所有人清空之後,士兵也好,不死人也罷,全都像散場的戲臺一樣,全部都走了。五河和七雪還在原地,他們既想要找到玉笙,又覺得藍和亞沙可能會出現。兩邊着急,五河覺得他們有可能都不見了,就大哭了起來。
就在此刻,亞沙拉着受傷的藍從賭場裏走了出來,他很不客氣地将藍扔在了地上,不理會藍發出的不滿的聲音。
五河和七雪見到他們喜出望外,亞沙将一本書從懷裏掏了出來,對他們說道:“這就是你們母親留下的書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月光
玉笙怒視着蹲在眼前的少年,問:“你想要做什麽?”
貌美的少年狹長的眼睛帶着笑意,嘴上也張着好看的弧度,露出白玉似的牙齒,他說:“我對你很好奇,所以就擅自做主地把你帶過來了。”
玉笙歪着頭細想着他的話,好像也得不出什麽信息,而她的臉上依舊充滿了敵意。
少年的臉上卻有了失望的神情,他輕輕地撇了嘴,又說:“切,你這個人還真是沒有意思,你難道不會問‘為什麽對我好奇’之類的問題嗎?”
玉笙說:“我想一般這種事情作案者會自己得意地說出來。”
“哼!”少年揚起下巴,“我偏不說。”
“那麽就放我回去吧。”玉笙接着他的話語,沒有絲毫的猶豫停頓。她已經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個少年有一種名為“無聊”的情緒,而他同時應該也是一位靈力極高的人,否則怎麽能将她瞬間帶離賭場大門。無論是什麽樣的猜測,玉笙都不想跟他糾纏下去了。她說完,從平地起身,俯視着少年。
大約是視角的轉換讓對方不舒服了,少年也站了起來,居然高出玉笙一個頭多一些。他身上穿着銀色大滾邊的深藍色長衫,胸前垂着一條細長的辮子,用珍珠一樣的東西裝飾得十分好看。漂亮的臉蛋,簡約的打扮,這個少年渾身上下散發着不食煙火的空靈氣質,與他所表現得性格截然不同。
玉笙不再看他,開始觀察起周圍。原來這是一個大得出奇的房間,除了有一張大的歐式床之外,剩下的都是一些奇怪的東西,有中國的古劍,有西方的豎琴,有牛頭标本,也有虎皮蓋着的椅子。而她現在站在房間的中央,聽着對面的少年有些得意地說道:“怎麽樣,我的收藏品還不錯吧!”
“一般般。”玉笙撇撇嘴,問,“你要怎麽樣才會放我走?”既然能将她捉來,也會有能力不讓她逃走。
少年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會放你走?我會放你走的,但不是現在。”
玉笙嘆了口氣,又問:“你想做什麽?”
“嘿嘿,你終于還是問了啊。”少年叉腰說,“我叫十八重月光,你呢?”
“玉笙。”她淡淡回答,心裏默念,十八重?日本人的姓氏麽,居然也有這麽怪異的姓氏?居然還說了中文?心裏閃現的疑問讓她再度看向了眼前的少年,只見他滿臉興奮如同獲得新玩具的孩子一樣,他說:“等會兒讓你見見冬哥哥,就可以解釋奇怪的事情了。”
“冬哥哥?奇怪的事情?”玉笙呢喃着,“冬是誰?”她也認識一個叫冬的人,不過怎麽看,這個人跟那個人實在是扯不上大關系吧?
誰知月光說道:“就是審判者冬啊,別人都這麽叫他,很帥氣吧這名字。哦哦!你終于有表情了!”
怎麽可能沒表情!玉笙頭一次知道想要吐槽的心情是怎麽樣的。那個更加面癱的冬居然和眼前這個陽光少年有關系,那麽也就是說,“你也是不死人?”
“不死人?外頭是這麽叫我們的。”月光不以為然地轉過身,走向一個比較破舊的箱子前頭,然後蹲下去将頭埋在了箱子裏翻找,邊說,“用冬哥哥的話來說,就是個中滋味只有自己體會。不過我沒什麽感覺,畢竟我每次醒來世界都會變樣……啊,找到了。”他轉過身來,手上拿着兩個折疊小椅子,滿臉自豪地說,“嘿嘿,這個是上次小望舒給我帶來的。”
“小望舒?!”玉笙更震驚了,“你認識她?”
月光将椅子攤開,将其中一個遞給了玉笙,自己坐下之後才說:“當然認識啦,原本我們這一族的人就不多,大家都互相認識。怎麽,你也認識她?看來你也不是個簡單的人。”
“不,那倒不是。”玉笙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坐在了月光的對面說,“只是因為某些原因知道他們而已。話說回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麽要讓我去見冬?”
“哦。”月光笑道,“因為你很特別啊,你自己沒發現嗎?在紫星的結界中居然還可以毫不費力地逃出來,而且完全不受到影響,我沒發現你身上有什麽靈力,你是怎麽做到的?”
“是嗎?”玉笙說道,“估計是天生的吧?我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會帶我去見冬?如果還有時間的話,不如我們聊聊不……你們族人的事情?”
月光斜着眼睛對着玉笙笑道:“我知道哦,你是想從我這裏探尋情報吧?跟你說也沒關系,反正我知道的也不多。”他微微擡起頭,想了一會兒開始說,“聽說一千年前,二十一區是被一個老伯爵管理的,後來老伯爵不知什麽原因去世了,不死人就分成了三個派別。一個是以十夜姐姐為首的我們,一個是靈曼姐姐的,一個是游旅的不死人。”
“沒有中立的派別嗎?”
“沒有呢,因為十夜姐和靈曼姐兩個人都要統一整個大陸,所以一直争鬥了好多年,我每次醒來,她們都沒有和好過。”
他那種像是在講鄰居家瑣事的口氣莫名地讓玉笙感到不滿起來,于是她又問:“你對你們族人,比如劉望舒是怎麽看得?”這下徹底成為了八卦的話題了,不過玉笙也不在意問題怎麽問的。
沒想到月光意外地來勁說:“據冬哥哥講,小望舒可是我們族人中最沒有心思城府的人,據說是因為千年的詛咒讓她變得很不會講話,但怎麽說都是十分好相處的小女孩……”
“夠了!”玉笙憤怒地站了起來,那個女孩子将自己的父親帶來了這個地方,帶着十足的狠毒将他變成了其他人的模樣,怎麽能夠獲得這種評價?她惡狠狠地看向月光,帶着惡意問道:“你是傻子嗎?”能跟這種人聊天的她是不是也夠愚蠢的?這種沒來由的憤怒,讓她忍不住暴躁地對月光說,“現在就帶我去見冬伯爵,你們的興趣是什麽我一點也不關心,能夠憑着自己的喜好将人帶過來的你,說來也不是什麽好人。”
月光好看的臉皺起了眉頭,像是一個被責備的孩子一樣,眼神純淨無辜,讓玉笙不由地消了一點氣。他說:“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也沒辦法。冬哥哥應該也快會城堡了,那我現在就帶你過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