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修)

蘇媽媽把營養品從裝魚袋子裏拿出來來洗了洗,不過被魚腥味熏了太久,這些東西上的味道已經洗不掉了,一想到以後要就着魚腥味吃蘇媽媽就覺得很心塞。

“不如給你外公外婆送過去吧,你身體弱不能太補,留着也吃不完。”蘇媽媽邊洗邊說,“不過估計你外公不會吃,他最讨厭魚腥味了。啧,怎麽洗不掉?”

蘇頌正在他自己房間翻小學試卷,蘇媽媽分到的這套單位房面積不大,差不多都分給兩個卧室了,隔着玄關就是廚房。

“這些補品外公外婆也受不住啊,你送兩樣過去就行了,剩下的自己吃呗!”

蘇秀岚不以為然,“我身體好得很,吃補藥做什麽。”

“總不能浪費吧?”蘇頌從房間渡到廚房,巴在門口看着他媽,“再說了,你上課吃的粉筆灰還少啊?一到換季就咳個不停,身體哪裏好了?”

“你還管起我的事來了!看書去,要是考了個倒數第一我看你丢不丢人!”蘇媽媽被兒子數落了覺得很沒面子,惱羞成怒的将其驅逐出了廚房。

蘇頌還不死心,死拽着廚房門不撒手,“媽,你就留着自己吃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行了,知道你心疼我,我吃行了吧!”蘇媽媽面上雖然不耐煩,心裏一片暖融融的。

這邊蘇頌更加得寸進尺,“還得每年都去做身體檢查!不,半年去一次!”

蘇媽媽鄙視道:“一個男孩子整天只知道圍着你媽打轉,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蘇頌嘿嘿笑了兩聲,知道她媽是把這話給聽進去了,反正現在還不急,到時候他緊着點看好人就行,蘇媽媽現在只會覺得他大題小做。

回房間看書。

蘇頌的房間很簡單,一張大號的席夢思床就占了一半,床的一邊放衣櫃,另一邊放着一張木桌,木桌上面的牆壁上釘了幾排書架,上面放滿了課本和卷子。

身為一名語文老師,蘇秀岚的閱讀量還是挺大的,家裏的藏書也十分豐富,不過課外書都放在了陽臺上的大書櫃裏,那裏還擺着幾張軟椅,正好向陽。午後,蘇秀岚和蘇頌兩母子相對坐在那裏看書,手邊還泡着兩杯熱牛奶,氣氛真是又安靜又溫暖,回想起來,蘇頌覺得他媽簡直是太有小資情調了。

也是由于這個原因,所以當初裝修時蘇頌的房間裏就沒有多擺一個書櫃,只安了幾個書架放課本和作業。不過現在上面雖然空空蕩蕩的,等以後上初中高中了,這幾排書架就不夠用了,到時候房間裏還是得放一個書櫃。

從書架上抽出以前做過的卷子,蘇頌粗略的掃了一眼題型。

第一題就是根據拼音寫漢字= = 蘇頌覺得自己寫這個略有點恥,往下看下去,蘇頌覺得最難的是填空和閱讀理解。填空考得挺雜的,包括了古詩文默寫,還考歇後語和一些文學作品常識,甚至連外國的名人名言也會考到。比較有意思的是,另一張卷子上還考了猜燈謎。

這些都是需要背的,蘇頌先放到了一邊,抽出了數學卷子看了起來。

相比于語文,數學就簡單多了,有些簡單的公式他還有點印象,看了幾道題差不多就會用了。

松了一口氣之後,蘇頌決定先做幾套數學卷子練手。分班考試只考語文和數學,現在還有将近兩個星期,時間是十分充足的。

蘇秀岚進來看過幾回,站在蘇頌背後看着他剛開始還有幾分猶疑,到後來寫數學卷子簡直就是神速!不管奈何數學并非她教的科目,看了半天只得出了一個感慨:“字寫的比以前好看了,看來書法沒落下。”

經過她這麽一提醒,蘇頌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擡頭飛快的看了一眼蘇媽媽,“趙老師說下次課是什麽時候?”

他從六歲開始練書法,一直到工作了都沒有放下,筆墨紙硯陪伴他的時間比手術刀還長。練書法不但可以修身養性,還能鍛煉指部力量,蘇頌覺得深有體會,當年他學醫時的解剖課上,他就是以手穩出名的。

此時聽蘇媽媽提起書法,他才想起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練了,手都有點癢。

趙老師是他的啓蒙老師,一直教到他高中畢業,被女兒接去了澳洲,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蘇秀岚倒是挺支持兒子的興趣愛好,“趙老師說你有時間随時可以去。”

“那就明天上午吧。”想到要去見闊別多年的恩師,蘇頌都有點等不及了。

“以前怎麽沒看你這麽積極。”蘇秀岚好笑的說了他一句,考慮了一會兒,又說:“摸底考試快到了,你最近還是在家多看看書吧,我記得你上次語文考試還寫出了‘兩只紅杏出牆來,一行白鷺上青天’的千古絕句。”

蘇頌沒想到自己還有這種黑歷史,汗了一把之後說:“那我上午去學書法,下午在家複習?”

“不需要天天去,你以前也是兩天去一次的。書法這種東西靠堅持不懈的練習,你在家寫也是一樣的,三天去一次吧,我先去打個電話給你趙老師說一聲。”蘇媽媽說。

蘇頌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的,就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不過我病了好幾天,缺了幾次課,明天上午還是去一趟吧。”

“随你。”蘇媽媽往客廳去打電話了。

“……恩恩恩,他身體好了,想明天過來上課。”

“都好了,說是挺想念您的。”

“好好好,那我去跟他說一聲。”

蘇媽媽跟趙老師打電話的聲音從客廳裏傳過來,蘇頌放下了手裏的卷子,支起耳朵聽了起來。

“別聽了,你趙老師就問了問你的身體狀況,聽說你好全了一高興還給你布置了幾張作業。”蘇媽媽在客廳講蘇頌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什麽作業?”蘇頌畢竟不是普通小孩兒了,聽說有作業也沒多大反應,在他看來自己大病初愈,趙老師也舍不得布置太重的作業。

果然,蘇媽媽說:“沒什麽,就兩張大字。”

蘇頌來了興致,講桌子上的東西掃到一邊,從書桌底下翻出了自己練書法的專用行頭,墊了塊氈布之後鋪上宣紙,那鎮子鎮住,取出毛筆沾了墨水,醞釀了一會兒他決定就寫剛才看過的小學課本上的古詩。

晝出耕田夜績麻

村莊兒女各當家

童孫未解供耕織

也傍桑陰學種瓜

這首詩叫《四時田園雜興》,要不是翻到小學課本,蘇頌怎麽也不會記得這首詩。小學其實學了挺多古詩的,不過能一直記得的也就那麽幾首,想想還是挺可惜的,學了那麽多年,腦子卻像是竹籃打水,只留一場空。

蘇媽媽站在一邊看着他寫,蘇頌一開始學的是楷書,寫字周周正正的,不過後來他對行書和草書也有涉獵,寫起楷書了卻沒有原本那麽嚴謹,蘇媽媽一眼就挑出了錯。

“你寫的太随意了,雖然比以前更好看,但是你趙老師估計會罵你的。”

字如其人,趙老師寫得一手好楷書,人也是十分嚴謹刻板,喜歡一筆一劃的教學生,對細節要求很高。蘇頌只好撤了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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