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姨娘造反

“公子。”

碧桃一腳踹開了房門,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你快去看看吧,老爺的姨娘們都在前院鬧着要離開咱們姚府呢。”

她口中的姚府公子姚硯現在正斜坐在窗前塌下,寬袍錦服,素淨單手握着巫山豔史話本子,另一只手則指間拈着粒瓜子,正要往口中送。

聽到貼身侍女碧桃這咋咋忽忽的聲音,他也沒有擡頭,一雙眼睛釘住了似的只在手中的話本子上面。看到精彩處,手中的瓜子都忘了要往口中送,停在了半空。

碧桃一見她這樣,只恨的牙直癢癢啊。

想她家這個公子,老爺夫人在時讓他念正經書的時候,他要麽是找着各種理由不去,要麽就是當着先生的面打瞌睡,一年之中倒要氣走好幾個先生,但只要一看到什麽情史野史,卻是廢寝忘食,不看完絕不放手的那種。

她上前一把将他手中的書抽了出來,然後叉腰站在他面前。

姚硯終于是擡頭了。但目光只在她手中的那話本子上。

碧桃見狀,渾身都快氣的發抖了。

“公、子。”她咬牙切齒,提高了聲音,重重的又說了一遍,“老爺的姨娘們都在前院鬧着要離開,你還不趕緊去看看。”

姚硯的目光都沒有看她,只在那話本子上逡巡。聞言毫不在意的說着:“哎呀呀,她們要走就讓她們走好了嘛。正好倒給我省了不少吃喝的費用。”

手終于是撈到了話本子的邊緣了,眼見得就要拿了回來。他心中一喜,可下一刻,碧桃忽然後退了兩步。

得,話本子又離他遠去了。

他這才無奈的将目光移到了碧桃的臉上,可這一見之下,他立即吓了一大跳。

這個嬌俏的丫頭此刻的一張臉卻是黑如鍋底。他估摸着,他要是再不聽她的話去前院,不定下一刻就會被她給拆皮剝骨了。

想想她那扛鼎的力氣,姚硯覺得,他還是聽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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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牡丹廳。

姚硯整個人斜倚在一把雞翅木圈椅中,一手搭在那圓弧狀的月牙扶手上摩挲着,懶洋洋的問着:“是哪幾位說要離開我姚府的啊?”

廳中底下現坐了一排的莺莺燕燕,皆是姚硯他老子生前買來的妾。原本是指望着姚府家大業大,進了來能吃香的喝辣的,不想卻是個空殼子,外表光鮮而已。這不等到姚老爺子兩腿一伸,竟然都開始捉襟見肘,節衣縮食起來了。

這些妾正是大好年華之時,春閨難耐寂寞。原本看着姚硯俊秀異常,想暗地裏勾-搭上,也好一解春情。不想他壓根都不帶正眼瞧她們的,竟是連親近些都難。

沒銀子,又勾搭不上大公子,待在姚府裏還有什麽指望?索性不如自行散去。

下面一妾便嬌滴滴的道:“我等皆是想離開的。”

姚硯眼光微微的掠了過去,那妾立時便拈帕遮了半邊臉,做出來萬般風情,只盼着這姚家大公子能看得上她,與她**一度那也是值了。

洛陽城中誰人不知,姚家公子姚硯是個好秀美人物,無數女子願意自薦枕席,與其春風一刻。

但姚硯的目光只稍微的那麽一掠,立時便又轉了回來。

一手端起幾案上的茶杯,等不及撇去水面上的浮沫,他便急急的喝了一大口。

剛剛瓜子磕的太多,口中幹的很。

“哦。我知道了。那你們走吧。”

放下手中的茶杯,他懶懶的揮了揮手,漫不經心的說着,然後手扶着扶手就想站起來。

剛剛那本巫山豔史正看到精彩處,他心中早就跟貓爪撓似的想看下面公子小姐共赴好事,然後巫山**一番。

好容易找到這本描寫特露骨特帶感的話本子他容易麽他?看的正心急火燎之時卻被碧桃逼了來這裏,他感覺都快要吐血了。

底下的那些妾面面相觑。這位大公子是故意裝傻呢,還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

她們之所以要離開還鬧的這般沸騰,自然是想撈了一筆銀子再走。不然大可以悄悄的自行離去,何必要做了這麽多的功夫?

眼見得姚硯已經站了起來,轉身就要從中門離開。一妾立時便站了起來。

“公子且慢。”

姚硯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我靠這還有完沒完啊。公子和小姐都快玉成好事了,可你等還在這磨叽個不停,阻撓他們共赴溫柔鄉。

他轉身,聲音聽起來有幾分不暢:“作甚?”

那妾便道:“我等在姚府也有幾年了,縱然是沒有功勞,那也是有苦勞的......”

姚硯立即接口:“苦勞?什麽苦勞?床上的苦勞嗎?”

那妾被他噎的一愣一愣的。

萬般想不出來面上看起來如此潇灑的公子,說出來的這些話竟然是這麽直白。

只有姚硯身後的碧桃面無表情。好樣的,公子!你終于是露出了你無賴下流的本質了。

而那邊姚硯還在繼續說着:“各位如果想離開,我姚府的大門始終是敞開着的,自己拿了包裹走就是。但若是想要銀錢,不好意思啊各位,那我倒要先跟你們算一算這麽長時間你們在我姚府的花費了。”

“碧桃。”他高聲的叫着。

碧桃上前一步,冷清清的說着:“公子請吩咐。”

“好好的跟她們算一算,她們這些日子花了本公子多少銀子。”

碧桃那就是個會走路的人形算盤啊。她面無表情的站了上前去,從一日三餐,到胭脂水粉,再到釵環簪珥,甚至四季小點心,一項項的折合成銀子算了下來,直算的底下的那排人面色都發白了。

報出來一個準确的銀錢數字之後,碧桃退到姚硯身後,繼續面無表情。

而姚硯則是背着手,腰背挺的筆直:“怎麽樣啊各位?先将這些銀子還給本公子吧。”

“公子,”先前叫住他的那妾立時開口便道,“帳不能這麽算。想我等姐妹伺候了老爺這麽多年,難不成就不該得到些酬勞?”

姚硯瞟了她一眼,輕飄飄的說着:“你也說了,你是伺候了老爺這麽多年,那關本公子什麽事?想要酬勞啊,去找老爺要去。”

姚家老爺子已經死了一年多了,只怕骨頭都化的沒剩幾根了。叫她們去找他要酬勞,那言下之意豈不是叫她們去死?

那妾只氣的話都說不出來,纖長蔥指指着姚硯,你了半天,愣是沒你出個什麽來。

而姚硯實在是懶得再搭理她們了。右腿一邁,幹脆利落的就走人了。

不過走之前,她還是吩咐了下碧桃,将廳中的一幹人全都攆出姚府。

相信以碧桃那冷面門神的形象和不近人情的性格,這項工作她會完成的很完美的。

而姚大公子自己則是繼續一頭紮進了公子和小姐的好事中不能自拔。

哎呀呀,小子多愁多病身,怎當她傾國傾城貌啊傾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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