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傅意雪很少見言忱有這麽強烈的情緒,大開大合,激動又溫柔。

平日裏言忱總冷着一張臉,她也不是生氣或怎樣,只是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緒,這是傅意雪和她相處了許久才悟出來的。

所以她時常說言忱是個很溫柔的人,只不過很少有人能發現她這份溫柔。

今天應當是她第二次在傅意雪面前有這麽外放的情緒,第一次是她大學時和摔了她口琴的舍友吵架,差點就動起手來。

後來大學四年,言忱都沒跟那位說過一句話。

而言忱情緒外放的點好像都跟一個人有關——她的初戀。

她抿了抿唇,最後安安靜靜收拾東西,歇下了八卦她初戀的心思。

大學時候就八卦過 ,要有結果早有結果。

翌日言忱醒來時傅意雪已經出門上班,房東的遠方親戚回了老家,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所以偌大的家裏就她一個,還顯得有些空蕩。

她起來喝了杯水,翻看手機發現有個陌生號碼八點多給她發過一條短信:【言忱姐,醒了沒?】

應該是傅意川。

這會兒已經九點半,言忱給他回了條短信:【醒了,過去吧。】

這一覺睡得着實有些沉,連傅意雪什麽時候走的都沒察覺,主要還是因為昨晚傅意雪拿出來的小玩意兒,害得她做了一夜的夢,夢裏全是北望和沈淵。

那座城市在十七歲前給她的全是灰暗,但偏偏在她逃離之前有那麽一抹明亮的色彩出現,後來還是被她全都抛下,頭也不回地離開。

做了太多夢,言忱醒來後喝了兩杯水才算勉強清醒。

今天搬傅意雪的東西,她沒想着能幹淨到哪兒去,幹脆換了件寬松的衣服,洗完臉後塗了防曬就出門,沒有化妝,頭發也是随意一紮,沒什麽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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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車過去的時候,傅意川還沒到。

在樓下等了十幾分鐘,氣溫開始升高,言忱找了個陰涼地給傅意川打電話,剛響了兩聲,一輛銀灰色的車緩緩在她面前停下,傅意川帶着笑意的臉從車窗裏探出來,“言忱姐,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沒事。”言忱挂斷電話收了手機,目光剛好越過傅意川和駕駛位上的人對上,大抵是熬夜熬得有點狠,他眼尾還有一點點紅,整個人也帶着點兒滄桑感,但不影響他的氣質,甚至言忱看出了點兒痞帥。

來的人是傅意川和沈淵。

言忱沒和沈淵打招呼,徑直上了樓。

傅意雪像只倉鼠一樣愛囤東西,遇上雙11打折時會瘋狂買,所以哪怕她在這裏只住了不到一年,昨晚硬是熬夜收拾到了十一點多。

“我去。”傅意川上樓看到卧室裏的大包小包和紙箱子忍不住吐槽:“我就知道她肯定不少東西,就這還跟我說一點兒,幸好我沒信她的鬼話。”

“你的姐。”言忱難得和他開玩笑,“你應該懂。”

傅意川嘆氣點頭,“也是。”

他認命地撸起袖子,喊仍站在門口的沈淵,“沈哥,來搬。”

沈淵懶洋洋地應了聲嗯。

他穿着白色襯衫,最上邊的扣子開了兩顆,露出好看的鎖骨,還有一大片稍有些泛紅的肌膚。

頭發也稍顯淩亂,但他仍舊很輕松地搬起了卧室裏最大的紙箱子。

言忱看他走出卧室才收回目光,鼻子微動,她剛剛是聞到了……煙味吧?

是沈淵身上的煙味。

他開始抽煙了?

言忱抿了抿唇,沒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尋了個小件也搬着下樓。

走到電梯那兒時發現沈淵還沒走,他站在電梯口,目光正斜斜地掃過來,但腳步沒動。等她走過來時才說:“你待在這,我去搬。”

言忱皺眉:“嗯?”

兩人挨得近了,言忱聞得更真切,他身上就是有股沒散去的煙味。

沈淵沒再和她說話,轉身往房間走,但言忱下意識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手腕很熱,跟言忱那一年四季都冰涼的手溫度不一樣。

“還有事?”他微微偏過頭,清冷聲線此刻顯得格外冷漠。

言忱搖頭,同時松開手,但在松手那刻手指下意識摩挲過他腕間的肌膚,好似有道疤痕。

“你去吧。”言忱聲音比他還淡漠,“東西我看着。”

沈淵大步流星往前走,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他右手的大拇指摩挲過言忱剛剛摩挲的肌膚,語調慵懶又散漫,“我是長得不錯,人也很好。”

言忱:“?”

“還有很多人饞我身子。”沈淵的手懶洋洋地垂下來,修長的手指像是在彈鋼琴一樣在空氣中彈了幾下,說出口的話顯得格外輕佻,“但我不是個随便的人。言小姐要是想做點什麽,先領個號碼排隊。”

言忱:“……”

之後是傅意川和沈淵一直在搬,言忱負責在電梯口看東西,等弄得差不多了,幾人就下去一趟。

來回兩趟就把傅意雪那些東西都搬到了樓下,他們兩人把東西往車上搬,言忱上樓去掃尾,大致把房間打掃了一下,然後鎖門下樓。

等她下來時,樓下只剩沈淵一個人。

他倚在車邊,單手插兜,嘴裏咬着煙,腦袋側過去看向小區入口的方向,整個人懶懶散散的,看着有幾分頹廢感。

風把青灰色的煙霧吹向空中,他的臉隔着煙霧顯得有些模糊。

很攝人心魄的側顏殺。

天氣預報報着北城今日有雨,這會兒大片大片的烏雲遮住了太陽,看着好似随時會下雨。

她站在臺階上看他抽煙。

搬東西的時候他把襯衫袖子撸起來一截,領口的兩顆扣子沒系上去,這會兒被風吹着開得愈發大,臉上面無表情,好似在想什麽人生大事。

他修長的手指夾着煙,彈了彈尾部的煙灰,咬着煙吞吐的動作熟稔。

“沈淵。”言忱喊他。

他回過頭,伸手揮了揮眼前的煙霧,輕飄飄地應了聲嗯,但尾音在上揚。

“嗓子好了啊。”言忱沒往他那邊看,拉開車門把最後一點兒東西放進去,直接轉了下一個問題,“傅意川呢?”

“回去改論文了。”沈淵那支煙已經抽完,他蹲在地上把煙頭兒摁滅,然後彈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轉身走到了駕駛位,“上車。”

言忱猶豫幾秒,坐在了副駕。

在狹小的空間裏,他身上煙味愈發明顯,勾得言忱都想抽一支。

但她什麽都沒說,只閉上眼假寐。

在車裏這種密閉空間,言忱也不知道該跟闊別多年的他說點兒什麽,很明顯,沈淵也不太想和她說話。

沉默在車內蔓延。

一直等到出了小區,在路口等紅燈時,沈淵曲起手指敲了敲方向盤,就是一個很閑散的動作,然後在綠燈亮起那瞬間,他踩下油門往前開,順帶低聲開口:“我嗓子一直沒問題。”

言忱:“……”

一直緊閉着的眼睛忽地睜開。

言忱盯着他側臉看了又看,許久才輕笑道:“挺會騙人的。”

她信了那麽多年,還為此戒了個煙。

言忱在遇見他之前就抽煙了。

她寫東西需要靈感,經常熬夜,煙能提神,所以很早就碰了那東西。

沈淵是不抽煙的,盡管他愛玩,時常逃課去網吧打游戲,好多次周一被教導主任拎到國旗下罰站,但他不怎麽碰煙酒,說是不喜歡那個味道。

記得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抽煙時,他咳嗽到臉都紅了,還讓她離他遠點兒。

那姿态懶洋洋的,那時還沒那麽熟,她正追在他後邊跑,成天問他要不要當自己男朋友試試,而那天他說:“當個屁的男朋友。老子要成你男朋友,遲早得死在你手裏。”

言忱輕笑:“我那麽可怕?”

他彈了彈她的手指,“自己什麽樣兒不知道?而且,老子聞不得這煙味,嗓子有病,聞多了會死。”

言忱轉頭就把煙給掐了,“以後不抽了。”

他仍舊沒同意當她男朋友。

只不過後來被他發現她偷悄悄抽煙或是被他聞到身上有煙味時,他總臭着一張臉,轉頭吊兒郎當地說:“就知道有些話不能信。”

她總要湊過去哄很久,哄累了以後就随意扔只筆在他桌上,“差不多得了,愛理不理。”

等第二天來學校,她桌兜裏總會多點小東西。

要麽是奶糖,要麽是小玩具,反正都是沈淵“順手”買的。

言忱想起以前的事兒,不由得發笑,隔了會兒,她溫聲問:“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

沈淵瞟她一眼,“忘了。”

“總不會是因為我吧?”言忱說:“在我走以後?”依譁

沈淵:“……”

良久的沉寂過後,沈淵輕嗤道:“多年不見,你說話還是這樣。”

言忱:“嗯?”

“不講邏輯,沒有道理。”沈淵語氣散漫,“還以自我為中心,胡亂臆測。”

言忱:“……”

把傅意雪東西全搬到樓上也是一項大工程,言忱本來想一起搬,但剛搬了個箱子就被沈淵搶走,他讓她在樓下看東西,而他一個人往上搬。

來來回回幾次,他身上出了汗,襯衫後邊有一塊是濕的。

用了近一個小時,傅意雪的東西才搬完,而且最後快搬完時還下了雨,沈淵的襯衫從肩膀濕到了後背。

他們在樓上待着,言忱給他倒了杯水,又給他拿了毛巾,看他上衣濕透緊緊貼着肌膚,隐隐還能看到腹肌。

“好看?”沈淵斜睨她一眼,把緊在褲子裏的襯衫下擺抽出來,平添幾分勾人意味。

言忱轉身回房間,“身材不錯。”

隔了會兒,言忱從房間裏出來。

外面的雨下得大了,站在窗邊的孤影顯得落寞。

言忱走過去把壓箱底的衣服給他,而他一直沒接,仔細辨認許久後才說:“這是我那件?”

言忱點頭。

這是他們去南京看演唱會那年,沈淵買的周邊T恤。

黑色的,上邊還印着五月天的Q版頭像,當時沈淵收拾東西的時候忘記塞行李箱,是言忱給帶回來的,但之後一直忘記給他,不知不覺留了這麽多年。

留到了他不再喜歡五月天的這年。

見他一直不接,言忱還以為他在鬧情緒,朝他晃了晃手臂,“拿着,我只有這一件,将就着穿。”

沈淵遲疑着接過,“衛生間在哪兒?”

言忱給他指了個方向。

他進去以後言忱站在窗邊開了窗戶,下着雨的空氣比平常清新,就是有雨滴濺進來。

手機微震,是酒吧老板發來的消息,通知她周三下午過去,正式入職。

她回了個好,身後傳來了輸密碼的滴滴聲,有人推門進來。

言忱回頭,開門的人拉着行李箱,穿着白紫相間的碎花裙,氣質很溫柔,看見她時還有幾分錯愕。

言忱猜測她就是房東的那個遠方親戚,也是她們未來的合租對象,于是她試探着打招呼,“你好。”

對方愣怔幾秒後詫異道:“言忱?”

言忱點頭,她想房東辦事還挺靠譜,提前給她們做了介紹。

“你好。”女孩兒把行李箱往裏邊拖了一點,“我是岑星。”

她的自我介紹剛結束,衛生間的門就打開來,沈淵拎着還有點滴水的白襯衫出來,語氣不善道:“這衣服買小了。”

“當初你自己試的剛好。”言忱瞟了他一眼,只見T恤緊緊地套在他身上,胳膊肌肉都被束到了一起,看着确實不得勁兒。

沈淵皺眉:“我沒試過。”

他之前試的是另一件,這件嫌麻煩就直接拿了,結果剛剛才看到是最小號。

“沈淵?”岑星站在門口,驚訝地嘴都快合不攏,喊完沈淵的名字後剛好和沈淵投過來的好奇眼神對上,她的目光掃過言忱又掃過沈淵,屏了一口氣說:“你們兩個還在一起啊?”

言忱&沈淵:“?”

咚。

門口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衆人齊齊望去。

只見傅意雪帶回來的外賣灑了一地,她瞪大眼睛表情癡呆,傻站在門口吞了口口水,隔了許久才緩緩吐出一句髒話,“我艹。”

作者有話說:

铛铛铛铛!零點入v啦!

也就是說12個小時後就能看到更新惹!而且是兩萬字超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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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慢熱作者最後的倔強!希望你們會喜歡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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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你最可愛》文案:

方宇航和佟真住在同一條巷子,同年同月同日生,自幼就定了娃娃親。

[小時候]

方宇航指着佟真和他媽說:我才不要娶這只豬呢!

佟真扔下手裏的麥芽糖,哇的一聲哭着跑遠,方宇航當天的午飯是竹筍炒肉,哭的聲音響徹整條小巷。

[高中時]

方宇航在樓下等佟真上學。

她遲到了十五分鐘,下樓時方宇航指着她的臉,磕磕絆絆道:“你……你這臉塗的跟……跟猴屁股一樣!”

“還有你……你的嘴!”

上去就給她用校服袖子擦妝,佟真一把推開,一個月都沒理他。

但那天,方宇航站在原地,耳朵紅了。

[畢業後]

佟真終于談了戀愛,卻慘遭渣男劈腿。

在大雪紛飛的深夜,她拿了罐啤酒哭得不能自已,方宇航為難道:“要不我将就将就,把你娶了吧。”

佟真:“滾!”

誰知後來,方宇航的樂隊在體育場開萬人演唱會,他站在臺上大喊佟真的名字,“佟真,要不你委屈委屈嫁給我吧。”

▲青梅竹馬/慢熱/日常/相愛相殺/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的愛情

▲男主如文案,嘴賤又騷包

▲中二樂隊貝斯手&人美心善插畫師

《借我一夢》文案:

【一】

祁蒙是出了名的混不吝。

他跟親爹打架,和學校對賭,站在高樓之上也能以一敵十,大家都喊他“祁魔”。

不知從哪天開始,傳聞中的“祁魔”成為了年紀第一周妤的跟班。

周妤長得漂亮性格溫柔,最愛穿白裙子,笑起來的時候有一個淺淺的梨渦,堪稱翻版小仙女。

衆人都感嘆:好好的花就被瘋狗啃了。

但祁蒙只記得,那天在陰暗小巷裏,大家都避着他走,只有周妤朝他伸出手,笑着和他說,“別害怕,起來。”

只這一句,他甘願拔下滿身倒刺,對她俯首稱臣。

他曾說,周妤是他的天使。

但沒想到,後來在擁抱時,他的天使從背後給了他溫柔一刀。

當天,他用濕巾仔細擦拭她的手指,在她耳畔癡笑道:“阿妤,別髒了你的手。”

那年夏天,染着血跡的白裙子成為祁蒙最後的記憶。

【二】

多年以後,懸疑大神作者祁蒙首寫言情書籍,扉頁的第一句話是:我在暗無天日的日子裏愛了你很久很久。

據傳,這本IP的女主是名不見經傳的周妤。

大家扒了她一圈兒,發現性格冷漠疏離,不茍言笑,除了那張臉以外一點兒都不符合書裏的形象,于是網上罵聲四起。

第一天,沒回應。

第二天,依舊沒有。

第三天傍晚,祁蒙那快要長草的微博連發N條:本人出演,哪兒不符合?

——書是你寫還是我寫?

——好不容易求她演,求了三天才成功,鬧什麽?

——罵我可以,罵她……我真的會把你寫死。

——我還會把你告到傾家蕩産。

後來,書粉扒出來,在祁蒙的書裏都有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她們都很像周妤。

#你是我窮極一生都做不完的夢#

【閱讀指南】

★高中校園+都市/1V1/雙C

★十八線女明星&新晉懸疑大神作家

★男主真癡漢,這輩子只對女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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