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姜紅菱臉色微微發紅, 繼而轉白,垂眸不敢看他, 只是娓娓說道:“那日是我無禮, 一時輕狂。這是二爺的貼身物事,我一個寡婦拿在身邊, 極不合适。何況,這玉佩于二爺極是要緊, 我也不該拿去。”

顧思杳長眸輕眯, 問道:“這玉佩于我極是要緊?你怎麽知道?”

姜紅菱一時忘了,脫口就道:“這是二爺生母的遺物, 于二爺自然要緊。”

顧思杳心頭微震, 神色一沉, 不覺竟拉住了姜紅菱的柔荑, 将她扯至身前,低聲問道:“你從何處知曉此事的?!”

姜紅菱不防忽然被他拉住,微微有些粗糙的掌心磨蹭着自己的手背, 惹得心頭陣陣的悸動。顧思杳身量極高,立在他跟前,不擡頭竟看不到他的臉,目光停在他胸前, 藏藍色松江布的直裰上, 繡着如意祥雲的暗紋,寬闊的胸膛微微起伏。

姜紅菱不自禁的幹咽了一下,一時不慎, 便失言了。顧思杳并未同她說起過這玉佩的來歷,她又是從何處知曉的?

情急之下,她随口說道:“是……旁人告訴我的。”

顧思杳緊盯着眼前的女子,輕輕問道:“這玉佩我戴在身上,平日裏輕易從不示人,知曉這玉佩來歷的,阖府上下統共不過三五個,且都是我近身服侍之人。何況,你從我這裏拿了玉佩去,四處問人不成?!”

姜紅菱語塞,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饒是平日裏怎樣的靈巧多思,機智善辯,此刻在他面前卻也是詞窮語塞,腦中一片空白。

顧思杳看着她,喉口也是陣陣的發緊。

她本不該知道這玉佩來歷的,除卻近身服侍的有限的幾個人外,顧思杳從未對人說起過這玉佩乃是亡母所留。

只除了,那一次。

上一世,一次家宴之上,玉佩為一個丫鬟偷去,他在家中打發了一頓脾氣,衆人這才知道。

然而,這是前世的事情了。

難道,她當真也如他一般,是重生來的?

姜紅菱呼吸有些急促,從上一輩子到這一世,她兩世為人都不曾和男子有過這般親密的接觸。何況,他的問話,她當真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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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杳見她不肯說話,眸中的光彩越發熾盛,附耳低聲問道:“紅菱,莫非你也是重生來的?”

暗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溫熱的呼吸吐在耳畔,惹得姜紅菱背脊上蹿過一陣酥麻,身子一軟,竟要滑脫下去。

顧思杳長臂一攬,便将她摟在了懷中,嬌軟豐盈,冷香沁骨。情不自禁的,他收緊了雙臂,将姜紅菱困在了自己胸前,繼而低聲道:“回答我。”

姜紅菱心頭猛然一跳,也顧不得身子在他懷中,擡起頭來,對上了那雙利如鷹隼的雙眸,只見那眸中漆黑深邃,映着自己的身影。

她菱唇微顫,禁不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顧思杳看着她,面沉如水,冷眸之中精光閃爍,蘊藏着說不清的情緒。半晌,他淡淡說道:“我還記得,你沉井那夜,下着瓢潑大雨。”

姜紅菱心頭劇震,杏眼之中波光粼粼,失聲将壓在心底裏兩世的疑問吐了出來:“我還不曾問你,你為何會在我的靈堂之上嘔血?”

顧思杳面上波瀾不定,心頭漫過一陣狂喜,情動之下,竟也忘了顧忌,俯首含住了那雙嫩紅櫻唇。

柔潤的唇,仿佛嬌嫩的花瓣,溫軟細膩,誘人反複的吸/吮品嘗,更勾引着蜂蝶探尋到那花朵深處。顧思杳吻咬舔/舐着軟膩的唇瓣,撬開了貝齒,探入其中,索讨着芬芳的花蜜,勾纏着丁香小舌,半強制的要她和他一起纏/綿。

姜紅菱不曾料到他竟會突有此舉,一時竟然呆怔住了,任憑他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

她兩世不識情愛滋味,被中意的男子摟在懷中,親吻着雙唇,她只覺的身子一陣陣發熱,雙膝也軟的幾乎站不住,只能倚靠在顧思杳的身上。龍腦香的森冷氣味伴着那成熟男子的氣息直沖鼻息,熏得她有些暈頭轉向。口中秘地,被他強行探入,粗糙靈巧的舌強制又不失溫柔的侵占着她。

過了許久,顧思杳方才自她唇上起來,氣息不穩的看着她,滿眼皆是似水柔情。

原來她也是重生回來的,真好。他不必再搜腸刮肚的籌謀,如何向她述說情意了。

姜紅菱靠在顧思杳身上,嬌喘了許久,方才回過神來。她擡起頭,怔怔的看着顧思杳那張俊美有若神祇的臉,猛然醒悟過來,兩人适才做了什麽好事。頓時血湧上頭,平日裏那張冷豔妩媚的俏臉上,嬌紅滿面。

她又羞又急,竟不知如何是好,氣急敗壞之下,拼命紮掙起來,口裏低聲道:“顧思杳,你做的好事!我是你的寡嫂,你竟敢調戲我!”

顧思杳不許她逃避,一雙強勁有力的胳臂摟緊了她,把她緊緊的禁锢在懷中,低聲呵斥道:“紅菱,你躲什麽?!足足兩世了,你還要躲着我麽?!”

兩人相距不過咫尺,幾乎能各自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姜紅菱焦慮惶惑,她并不生顧思杳的氣,也并不反感适才的親密之舉,甚而心底還有那麽幾分近乎于尖銳的甜意。然而,她是侯府的寡媳,是顧思杳的堂嫂,她要守一輩子的節,顧思杳也終有一日會娶親,無論娶誰,都不會是她姜紅菱。

姜紅菱眸子微微泛紅,忍着心口的刺痛,顫聲問道:“那你要我如何?我是你的嫂子,你想我怎樣?”

顧思杳聽見“嫂子”這一詞,胸口無名之火頓起。他本是個運籌帷幄的冷面君子,此刻卻因着女子的一番言辭,難以壓抑的暴躁起來。

他冷聲道:“嫂子?你和我堂哥一日夫妻都沒做過,你是我哪門子的嫂子?”

姜紅菱語塞,她不知今日的顧思杳為何這般咄咄逼人,凜人的氣勢,竟令她不能招架。

顧思杳揉捏着掌下纖細窈窕的腰肢,面冷似冰,口氣也越發冰冷:“你是我迎進顧家的,同你拜堂的人也是我,娶了你的人,分明是我,不是死了的顧念初。你,本就該是我的女人。”

姜紅菱愕然,顧思杳一向文質彬彬,謙遜有禮,盡管重生以來,他變化頗多,卻也不該能說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話來。她忍不住低聲斥道:“胡說些什麽!你代我夫婿行了拜堂之禮是不假,可終究我嫁的人并不是你。你……咱們、咱們是不可能的。”

顧思杳甚是氣惱,她一向膽識過人,魄力有加,卻怎麽在情關上瞻前顧後、謹小慎微起來。

他輕撫着懷中女子頭上如雲的發髻,低聲問道:“紅菱,我只問你一句,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姜紅菱眸色如水,面上紅暈過腮,本就是絕色之姿,更平添了幾許妖嬈媚态。

她喜歡顧思杳麽?她從未想過。

但從前世起,兩人雖不曾說上過幾句話,但在顧思杳的照拂之下,她心底總是踏實的。重生以來,清明湖上落水,為顧思杳所救之時,她只覺的這世上仿佛只有他一人可靠可信。被局勢所迫,走投無路必須尋找盟友時,她便想也不想的尋上了顧思杳。事後,她也從未想過,如若這竟是個圈套,顧思杳将她賣了,那又要陷入怎樣一個可怕的境地。她只是信他,從未生過半分疑慮。

這樣全心全意的信賴,來自何處?

便是方才,顧思杳這般輕薄于她,她非但不覺生氣,甚而還有些惶惑的喜悅。

這,大約就是所謂的喜歡?

她心裏,是有顧思杳的。

姜紅菱垂下了眼眸,細密的眼睫微微顫動着,清亮的嗓音婉轉道:“是又如何,你曉得的,你我這一生終究是無望的。”

顧思杳聽她竟親口認了,正在大喜過望,卻又聽了她後半句話,不覺眸色微黯,沉聲道:“你怎麽知道,我們這一生是無望的?難道你我重活這一世,就是為了重蹈前世的覆轍,隔府相望,含恨一生?紅菱,我決不答應。哪怕,你是這樣想的。”說着,他頓了頓,向她低聲道:“紅菱,我要你。我顧思杳,今生必定要娶姜紅菱為妻!”

姜紅菱從來不曾被男子這樣剖白過心意,手足無措,卻不是不歡喜。

她垂首想了一會兒,似是下定了決心,擡頭問道:“那你預備如何?你我背着這樣的名分,怎能在一起?”

顧思杳說的不錯,她也不是什麽膽小怕事的人,他們重活一世不是為了再蹈前世的覆轍。

顧思杳喜歡她,她也中意這個男人,盡管艱難,竭盡籌謀也就是了。

連重生這樣的事都能降臨在他們身上,還有什麽是不能的?

顧思杳擡手,掠去她鬓邊散下的碎發,眸光閃動,盡是柔情:“你不必管,一切皆有我在。終有一日,我會要你堂堂正正做我顧思杳的正室夫人。”

姜紅菱卻不甚贊同,蹙眉道:“二爺,你我相識了一世,你曉得我的脾氣。我不是那些柔弱無用的女子,這既是咱們兩個人的事情,就當一道謀劃。沒有你一個人全扛着,我在一邊躲清閑的道理。何況,你不告訴我,我心裏也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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