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易鳴旭最近心情很不明朗,他也說不出為什麽,明明李寂不再反抗他應該高興的,但看着李寂那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就莫名生氣。
他知道李寂最近和陳謹聯系得很頻繁,陳謹對李寂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李寂竟也沒有半分的抗拒。
仿佛李寂是自願去到陳謹身邊。
易鳴旭越想越憤怒,動作也就粗暴了些,李寂被他扣在桌面,站都站不穩。
易鳴旭突然的發瘋讓他承受不住,手撐在卓沿,身子卻被撞得不斷颠簸,他因痛求饒,“易鳴旭,輕點……”
“輕點能操爽你嗎?”易鳴旭口出惡言,抓住李寂的手往後扳,李寂被迫揚起上半身,面上浮現痛哭的神色。
痛是不可能麻木的,他永遠不能習慣這本不該的疼痛。
在這幾個月間,竟也為了逃避痛楚學會低頭,李寂看不起這樣的自己,卻不想再承受,從喉嚨裏發出哀哀的音色,又喊易鳴旭的名字,一聲聲的,顫抖而不連貫。
易鳴旭卻很受用,終于肯松開李寂的手,讓他有支撐點。
一場性事下來,兩人大汗淋漓,李寂光着身子趴在桌面上動彈不得,易鳴旭每次做愛都跟要他的命似的,有用不完的精力,他精疲力盡,易鳴旭看着卻還精神抖擻的樣子。
易鳴旭掰開他的臀瓣,看從裏頭流出來的白精,順着李寂修長的大腿往下滴,繼而把手伸進去攪動,将更多的濃精扣出來,才拉着李寂去浴室洗澡。
李寂從不多待,在床上,他會因為逃避痛哭而暫時失去理智,可穿上衣服,他又化身一臉冷淡的高嶺之花,好似無論誰,都高不可攀。
易鳴旭愛死了李寂淡漠的神情,更愛将李寂變成胯下呻吟求饒的淫物,他癡迷地看李寂裹得嚴嚴實實,想象他包裹着身軀下青紫的痕跡。
有他掐的,也有陳謹啃的。
想到陳謹,易鳴旭又有些郁悶——陳謹高一就開了葷,往後玩得很開,身邊跟着的人從不超過兩個月,可是李寂好似不一樣,早就過了新鮮期,陳謹還是興致濃厚的模樣。
除去易鳴旭兩次跟陳謹要人,他們兩個對李寂的存在閉口不談,兩人認識多年,最明白不應該為了什麽起争執。
何況只是一個他們拿來消遣的李寂。
可是易鳴旭還是覺得不爽快。
總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他那天沒有放任陳謹帶走李寂,那麽擁有李寂的、能在李寂身上打下烙印的,就只是他一個人。
後悔無用,何況易鳴旭高傲矜貴,也從不做後悔的事情。
等陳謹玩兒膩歪李寂,他就把李寂圈養起來,當成他一個人的。
這樣,易鳴旭才好受了些。
李寂已經穿戴整齊,這是寒假的第二個星期,他已經來易鳴旭住所四次。
其餘幾次,便是在陳謹那裏。
他像個免費的、周轉在兩個男人之間的低等娼妓,沒有絲毫回旋拒絕的餘地。
再有三天就是除夕了。
李寂難得在做完後還跟易鳴旭說話,“過年我得跟家人去走親戚,頻繁出門我爸媽會懷疑。”
言下之意便是求易鳴旭過年這段時間不要找他。
易鳴旭後日也得回本家了,易家關系脈絡錯綜複雜,過年更是繁瑣,他也騰不出太多時間來找李寂,但既然李寂開口,他勢必要讨點甜頭的,于是眉一挑,拿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唇。
李寂沒有多少猶豫,上前兩步,在易鳴旭的唇上啄了下迅速分開。
易鳴旭啧了聲,勾住李寂的脖子,熱烈地和李寂接吻,李寂沒什麽反應,甚至是睜着眼的,看易鳴旭模糊的投入的神情,心裏冷嘲。
他恨透了易鳴旭這副自以為深情的模樣。
可易鳴旭沒發覺,親夠了,親昵地捏捏李寂的臉,調笑他,“怎麽接了這麽多次吻還是學不會?”
李寂有意隔應他,淡淡地說,“不是我不會,是你的技術沒有陳謹的好。”
憑心而論,确實如此。
易鳴旭臉瞬間垮下來,沒有男人願意被這樣拿來比較,他推了李寂一把,聲音又冷又硬,“你他媽的……是不是要我們兩個一起操你,你才能爽。”
李寂目光暗了一瞬,忽的笑了,笑得很淺,但諷刺意味十足,“你也不是沒這麽想過。”
易鳴旭捕捉到點什麽,怒然,“你把話說清楚。”
“之前你和陳謹在KTV說的話,我聽見了,我也在那兒。”李寂平靜地陳述事實。
他發現,當日的噩夢對于他而言似乎很遙遠,很多場景他都刻意去遺忘,偏偏陳謹和易鳴旭寥寥幾句談話刻入心底。
“你碰了李寂?”
“怎麽樣?”
“能怎麽樣,玩玩而已,還要我寫感受不成?”
“是啊,下次有機會一起玩。”
“再說吧,走了。”
李寂看着易鳴旭變幻莫測的臉色,猜不透他在想什麽,轉身去玄關穿鞋,直到離開,他才聽見屋裏響起重物砸地的聲音。
他皺了下眉,毫無留戀地離開。
過年這段期間,李寂難得清閑。
易鳴旭和陳謹偶爾給他發信息,不多,兩三條,都是沒什麽營養的內容。
除夕那天晚上的十一點半。
陳謹要李寂開視頻,要李寂拉下褲子自慰,要李寂把他給的跳蛋塞進穴裏。
李寂沒什麽猶豫地做了。
手機的攝像頭記錄下他的淫亂。
他的羞恥心早一複一日消磨幹淨,只想盡快結束這場獨角戲。
陳謹在本家,宴會還沒有散,外頭喧鬧至極,而他在房間裏,看李寂自渎。
父母在外扮演模範夫妻與賓客談笑風生,只有陳謹知道陳家風光的表面裏頭暗藏如何的肮髒。
八歲那年,他因為想引起父母的故意,躲在父母親房間的衣櫃裏鬧失蹤,從天明到天黑,都沒有人發現他不見。
夜色降臨,他親眼看見父親把一個陌生少年帶回家,帶到原本屬于他和母親的房間,然後在那張大床上做愛。
他耳邊都是少年粘膩的喘息聲,像個妖精,白嫩的腿勾在他父親的腰上,素日不茍言笑的父親像是不知廉恥的野獸,與少年瘋狂地交媾。
陳謹躲在衣櫃裏目睹了全程,等父親和少年一走,吐了一地。
他那時還小,不懂什麽叫做家族聯姻,更不懂為何在外人面前相敬如賓的夫妻背後可以各玩各的,而他的出生,也僅僅是一項計劃,陳家需要有人來繼承家業,僅此而已。
他不是愛的産物,因此也不懂什麽為愛。
等他長大了些,明白了很多道理,他也變成了跟父親一樣的人。
此刻他看着手機屏幕裏李寂潮紅的臉,內裏癫狂的情緒得到些許宣洩。
性愛是他發洩的最好途徑。
陳謹吐出一口濁氣,說,“真想現在把你帶過來,在我家人面前操你。”
李寂聽見陳謹瘋狂的話,射了一手,繼而面色慘白,艱澀道,“不好笑。”
陳謹面上是笑着的,圓眼裏卻寫着冷然,他不置可否,聽見傭人在喊他下樓,結束了跟李寂的視頻通話。
李寂看着暗下來的手機屏幕,靠在床上大口呼吸,他見過陳謹的瘋,生怕陳謹瘋起來真的按照剛才說的那麽做了。
後怕得出了一身冷汗。
李寂正想關了手機,接到了易鳴旭的微信信息。
簡短的四個字,新年快樂。
不知道是專門給他發的還是群發。
李寂沒理,進洗手間去清理自己,等他出來,才發現易鳴旭給他打了三四個電話,且有種只要他不接他就能打一個晚上的勢頭。
李寂剛應付完陳謹,又要應付易鳴旭,身心俱疲,可他哪裏有得選擇。
他接通了電話,不言語。
易鳴旭音色含怒,“我都打了多少個了,你怎麽現在才接?”
自從發現易鳴旭不喜歡他提起陳謹,李寂就越喜歡提起。
于是毫不掩飾道,“剛跟陳謹在視頻。”
易鳴旭沉默了兩秒才問,“你們說什麽了?”
李寂自我厭棄地閉了閉眼,“沒說什麽,他讓我自慰給他看。”
電話那頭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久到李寂以為電話已經挂了。
“李寂……”
“嗯。”
“新年快樂。”
李寂笑不出來,這是他過得最糟糕的一個年。
“過完年,別再搭理陳謹了。”易鳴旭似乎意識到這句話不妥,接着道,“我把你要過來。”
這是易鳴旭第三次說這種話,李寂都快聽煩了。
可是易鳴旭這次意外地執着,“你的照片、視頻,我都會幫你解決,你別怕,陳謹不會做什麽的。”
李寂心裏一顫,還是把希望掐滅在搖籃,他的苦難皆是因為易鳴旭而起,他不敢信易鳴旭的任何一句話。
易鳴旭有點急,想要解釋什麽,“那天在KTV……”
聽他說起這,李寂不耐煩且驚懼地打斷,“你別說了,我不想聽,還有什麽事嗎?”
易鳴旭呼吸沉重,“跟我說聲新年快樂吧。”
李寂捏緊了手機,許久,為了早點結束通話,妥協地道,“易鳴旭,新年快樂。”
電話被挂斷。
李寂脫力地倒在床上。
這幾個月,他像是落入了一場噩夢裏,但很快,他的噩夢就要結束了。
他不會再去學校,明日,他就會找理由央求父母替他轉學,再不濟,先休學半年。
陳謹和易鳴旭,他一個都不想再面對。
等他們找到新的樂子,自然而然不會糾纏自己。
李寂自身難保,無法再做菩薩,他人的苦難與他無關。
他只是芸芸衆生最渺小一個,只求自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