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李寂被保镖模樣的高大男人接入了屋內,抵達客廳後,便退了出去。

大門關上了李寂唯一可以求救的渠道。

他在燈光通明中見到了好整以暇坐在沙發上的陳謹。

桌面擺着開過的紅酒,高腳酒杯裏裝載着的液體像是血液,刺紅李寂的眼。

陳謹隔着十步的距離看他,目光在明晃晃的燈光裏,像是森林中久未嗜血的野獸,随時會撲上來把李寂這只送上門的羔羊拆吞入腹。

李寂以為自己不會怕,可只身面對陳謹時,那種萦繞于身的恐懼感,像是蛇尾一般從他腳底往上蔓延,寒氣纏住他的四肢,捏住他的心髒,他頓覺空氣中氧分不夠,連呼吸都緩慢起來。

可是恐懼就在眼前,哪怕他不去面對亦不會消失。

他在逃無可逃的眼神中,慢慢往前走,像是被供奉的祭品,分明是無聲的,但似乎能聽見圍繞他身邊歇斯底裏的吼叫。

李寂在陳謹兩步開外的距離站定,垂眸看着依舊沉默的陳謹,他知道的,陳謹要他求饒,絕不會先開半句口,他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便已經沒什麽好畏懼的了,李寂毫不猶豫地雙膝彎曲,跪在了陳謹的腳邊,他想起年少時,他也是這樣狼狽的、無助地在陳謹面前搖尾乞憐,他打碎自己的尊嚴,強迫自己發出聲音,“陳謹,求你,放過陳哲。”

陳謹冷冷地垂眸看他,盯緊他每一寸皮肉,從冷豔的臉,到修長的脖,最終落在他精致的鎖骨上,赤着的腳輕輕碾在李寂的膝蓋上,音色冷得駭人,“現在知道求我,早幹嘛去了,你非要我用這種手段才肯乖乖來見我。”

李寂擡眼直視陳謹,哽着脖子道,“陳哲是你的表哥,不要把他牽扯進來,你要算賬,找我一個人。”

“憑什麽答應你,”陳謹調整了下姿勢,六年的時光讓他看起來更深不可測,他面色陰郁,視線黏在李寂薔薇色的唇上,忽然輕聲命令,“親我。”

李寂眼裏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地,便祭奠般地獻上自己的吻,他仰着脖子,用柔軟的唇堵住陳謹的,陳謹身後攬住他的腰,把他的身體往上帶,李寂半被陳謹抱在懷裏,為了維持身體的平衡,不得不伸手勾住陳謹的脖子,是個極其親昵暧昧的動作。

陳謹含住李寂的唇,魂牽夢萦六年的軀體就在手中,溫熱柔韌,他還是鐘愛和李寂接吻,舌探入李寂柔軟的口腔內,粗暴地吮吸李寂的舌尖,他把李寂的唇當做什麽美味般,拼了命地吮吸舔舐,就像沙漠中渴水的人,吻得越來越深,舌頭仿佛要通過李寂的喉嚨進入到李寂的胃裏去。

過分深入的吻讓李寂産生了反胃的沖動,他竭力壓制住身體條件反射地排斥,閉着眼,回應陳謹的吻,陳謹的手大力在他薄薄的背脊上摩挲着,伸入他的衣擺,摸他溫熱的腰身,在他的背上用力地撫摸,兩人胸口貼在一起,能聽得見彼此劇烈的糾纏在一起的心跳,分不清誰跳得跟快些。

陳謹把李寂往上撈,岔開李寂的腿,讓李寂坐在自己身上,他結束這個吻,呼吸淩亂得像是缺氧的人吸入第一口空氣,李寂撞進陳謹貪婪得像獸一樣的眼,卻沒有忘記自己來此的目的,他強忍因過分親昵姿勢導致的不适感,急促地問陳謹,“我什麽都聽你的,能不能放了陳哲?”

“騙子!”陳謹突然神經質地張嘴在李寂肩膀上咬了一口,并不是很重的力度,但能在李寂肩膀上留下不淺的印子。

李寂吃痛,本能地想要逃離,陳謹的雙手卻環在他的腰上,他逃脫不得。

他覺得眼前的陳謹變得比當年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也更加可怕。

“你總是說得好聽,”陳謹松開嘴,恨恨地瞪着李寂,像是控訴般,“當年你也是這麽說的,結果呢,一逃就是六年,我不信你。”

李寂近乎抓狂,“你要我怎麽做,才肯放過無辜的人?”

陳謹沉默地盯了李寂半晌,露出個沒有溫度的笑容,他騰出一只手,撩李寂的衣服,把衣角掀起,送到李寂嘴邊,說,“你今晚表現好一點,我就饒他一條命,咬着。”

李寂屈辱地看着嘴邊的布料,在極重的壓迫感中,叼住了自己的衣角,他胸前一片冰涼,陳謹低頭,輕笑,扣起拇指和食指,像彈玻璃球一般彈在了李寂淡色的乳粒上,李寂悶哼一聲,乳粒登時因為外力慢慢堅硬了起來。

陳謹又連着彈了幾下,直把李寂的乳頭折磨得通紅,才大發慈悲地伸出舌頭輕輕舔舐,李寂受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起來,臉上亦是難堪至極的表情。

“騷透了,怪不得魏再華想操你。”陳謹下了定論,眼神變得狠厲,他掐住李寂的乳往外扯,逼問李寂,“是不是你勾引的他?”

原來關于魏再華那一茬在這裏等着他,李寂胸口又疼又麻,啞聲說,“你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

陳謹呼吸急促,發了狠把李寂掀翻在沙發上,從後将李寂壓住,去扒李寂的褲子,他只要一想到李寂跟魏再華上了床,就恨不得當場把李寂掐死。

李寂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他怕自己惹惱了陳謹,陳謹發了瘋來真的會對陳哲動殺心。

寬松的長褲被剝去,李寂露出修長白膩的雙腿,陳謹擠入他的腿間,強迫他雙腿大張,繼而一下下洩恨般掌捆李寂的臀,掌心與臀肉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陳謹下手沒有留力,很快臀肉就泛起了紅,李寂咬着牙不肯發出一點兒聲音,陳謹就越是要逼迫他崩潰,直接掰開了他的臀,一掌落在了最為脆弱的穴口。

李寂的身體狠狠彈了起來,額頭上沁出了冷汗,陳謹扳過他的臉,看他痛苦的表情,“求我,求我操你。”

李寂劇烈地喘息,從牙縫裏擠出難堪的話,“求你操我。”

陳謹喘着粗氣地咬他的脖子,炙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皮膚上,“操你哪裏?”

李寂不肯說,陳謹拽住他的頭發,咬牙切齒,“不說我立刻殺了陳哲。”

李寂頓時沒有了羞恥心般,惡狠狠地與陳謹對視,“好,你愛聽,我說個夠,陳謹,求你操我的穴,把我操爛,”他故意更加分開雙腿,露出緊致溫熱的穴口,近乎歇斯底裏地道,“你插進來啊,把我操死,你滿意了嗎?”

陳謹滿目通紅,像個漂亮的修羅,兇神惡煞地把自己的武器狠狠捅進了李寂的體內。

李寂仰着脖子無聲嘶叫,渾身都汗津津的,陳謹已經不管不顧地抽插起來,兩人像是交媾的獸,世界裏只剩下了肉欲和喘息。

陳謹洩恨一般在李寂身上騎着,他手按着李寂的後脖,把李寂的腦袋按進沙發裏,眼裏都是猩紅,李寂在激烈的性愛裏颠簸,兩條腿抖得不成樣子,體內更是因為高頻的摩擦像是要燒起來似的,他大喘着,陳謹的手中伸進他嘴裏攪弄,要他叫出來。

李寂被翻了個面,被迫與陳謹面對面性交,陳謹額頭上都是汗,滴落在他的胸口,他喘得不成樣子,陳謹堵住他的唇,邊操他邊跟他接吻,屋裏盡是肉體碰撞的淫穢聲音。

眼前是模糊且扭曲的天花板。

陳謹的精液盡數射進了李寂的穴裏,倒在李寂身上大口呼吸。

李寂視線模糊,指甲狠狠掐進大腿根處,用疼痛強迫自己清醒着,他在性事高潮餘韻裏,喘息着說,“放了陳哲。”

本來還好好伏在在身上的陳謹聞言,擡頭,忽而陰恻恻一笑,“你可以騙我,我也可以。”

李寂目眦欲裂,“什麽意思?”

陳謹彎了彎唇。

李寂暴怒,狠狠将陳謹推開,不顧衣衫不整,怒吼,“我問你什麽意思!”

“他害得你不在我身邊六年,我怎麽說,都得跟他讨要點報酬,這次,是右手,還是左腳好呢?”

李寂像看惡鬼一般看着眼前精致的臉,難以自制地渾身發抖,他沖上去拽住陳謹的衣領,處于崩潰邊緣讓他近乎失去理智,“陳謹,去死吧你。”

陳謹還沒來得及反應,後背忽然一陣劇痛襲來,他瞪大了眼,猛地将李寂推開,聞到了血腥味。

李寂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手工刀,他像是浴血而來,在陳謹震驚的眼神中,不管不顧地又沖上來,這次刀尖對的正是陳謹的心髒。

早來見陳謹之前,他就沒想到能夠善終,手工刀藏在了鞋裏,他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卻沒想到,陳謹真能發瘋至此。

如果手刃陳謹能讓所有無辜之人都脫離苦海,李寂願意賭上自己的性命。

他緊握着手工刀,毫不猶豫地朝着陳謹的心口刺去,就近在咫尺——只要狠狠紮中陳謹的心髒,一切苦難就能結束。

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李寂絕不會把自己搭進去。

是陳謹欺人太甚,把他最後一絲的希望都磨滅。

一只手接住了李寂的刀尖,陳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任由手工刀一寸寸沒入自己的掌心,他一用力,便将手工刀甩了出去,右手鮮血如注,低落在地面,成為一幅駭人的畫。

他看看鮮紅的手,再看看面色慘白的李寂,竟笑了一聲,“你想殺我?”

李寂沒有殺過人,控制不住自己,全身都在抖,他站不穩,需得扶住沙發扶手才能穩住身形,他看着陳謹鮮血淋漓的右手,痛快道,“我恨不得,将你千刀萬剮。”

陳謹先是無聲的笑,又忍不住地笑出了聲,他上前抓住李寂,不斷從掌心湧出的鮮血染紅李寂的衣服,他獰笑着,面容都變了形,聲音像是吞了一沙漠的沙子,“很可惜,我不僅不會死,我還要把你藏起來,一輩子都栓在身邊,跟你白頭偕老。”

他發覺李寂在抖,眼裏閃過深邃的光,又笑,“你怕啦?我告訴你李寂,易鳴旭永遠鬥不過我,他總是太重情,被情字牽絆,我可以豁出命,他不行,你指望他救你,做你的春秋大夢!”

“你可以自殺,如果你不怕死後我當着你父母的面掘了你的墳,你盡管試試。”

李寂張了張嘴,渾身失力,他眨一眨眼,眼淚如開閘的洪水,蔓延了滿臉。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無聲痛哭,從喉嚨裏發出悲鳴,“陳謹,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

陳謹捂住李寂絕望的眼,喉結滾動,“我知道你恨我,沒關系,恨吧。”

恨比愛長久,李寂一輩子都不能逃出這個魔咒。

——

醫生處理過陳謹背部和手上的傷口後,陳謹牽着行屍走肉的李寂走出夜色。

他安排的私人飛機現在就可以走。

為了藏好李寂,他做好萬全之策,過了今夜,李寂就是他一個人的。

李寂失魂落魄被塞進車裏。

他渾身冰冷,只知道,他從今往後,再也不能見天明了。

車子一路行駛。

陳謹把李寂摟在懷裏,他身上血腥味很重,把李寂都裹起來,狀若癫狂道,“李寂, 永遠不準再離開我。”

李寂恐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甚至在這一刻想起易鳴旭,希望易鳴旭再一次救走他。

“什麽?”

陳謹見到李寂張張合合的唇,湊近了去聽。

在聽見李寂喊的是易鳴旭時,面色變得極度扭曲。

可是還未來得及發作時,車子忽然發出刺耳的一聲,被迫停了下來。

夜色濃重,四輛黑車将陳謹的車子重重包裹起來,而跟在陳謹身後的保镖的車子不知道何時已經不見。

一柄槍從車窗外堵住司機的腦袋。

車窗慢慢搖下來,槍支抵在陳謹的太陽穴上,面無表情的男人冷聲道,“陳總,跟我們走一趟吧。”

四周寂寥無聲,不知道何時,屬于這片區域的監控已經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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