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同行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江明鵲收起傳音符, 靜坐在原地。
黑牌大本營裏面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不管是願意的還是不願意的,都怕“不合群”或者是怕變成其他人口中還沒有開始戰鬥就跪地投降的人。
洛雲婧從高高的營帳上滑下來,唐青楓伸手抱住她。
唐青楓道:“雲婧, 你太冒險了!”
“我覺得雲婧說的很有道理。”
唐青楓回頭,警惕地看着來人。
金櫻子緩步走來, 拿出帕子,體貼地放在洛雲婧手裏:“你很厲害。”
洛雲婧捏着金櫻子手裏的帕子, 緊張道:“大家,大家其實都很厲害, 至少,都是比我厲害的人。”
金櫻子:“不要把自己想那麽差, 你能夠站在上面, 已經比我們大多數人好了。”
程齊宮也湊過來, 一副世家公子風範。
“那麽, 這位姑娘,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麽做呢?”
洛雲婧鹿眼眨了眨:“去搶回我們自己的駐地呀!”
程齊宮:“怎麽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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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雲婧咬咬唇, 她拿不住大事, 只是空架子,只知道大概怎麽做,具體的她也不知道弄。
她依賴地看着唐青楓。
“青楓哥哥,怎麽辦啊?”她鼻頭冒出細汗, “我光會說,根本不知道怎麽做。”
金櫻子眼睛一轉,落在唐青楓身上。
“這位, 是你的親哥哥嗎?”
這一問,問愣了洛雲婧。
“青楓哥哥,是我很厲害的一位鄰居哥哥!”她解釋道, “他還是大将軍的兒子呢!”
她語氣裏帶着親昵,唐青楓卻不由自主地僵了僵身子。
程齊宮但笑不語。
他是大家族出身的孩子,自然知道高門生的孩子什麽模樣。
唐青楓雖有傲骨,但沒有貴氣,甚至背脊微彎,不敢與人光明正大的對視。
這位……恐怕是一位私生子。
金櫻子沒有看出來,在她印象裏,将軍是一個很厲害很大的官了。
她柔柔一笑:“你好。”
唐青楓沒有說話,點點頭。
原本站在原地等洛雲婧通知的人久久等不到動靜,隊伍又有些騷亂了。
洛雲婧抓住唐青楓的手臂搖:“青楓哥哥,救救我吧!他們都在等着,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呀。”
唐青楓無奈:“現在你要整隊,知道大家的實力,之後要去派人查明外面是什麽情況。”
洛雲婧小臉一垮:“青楓哥哥你上吧!”
在旁邊看着他們講話的程齊宮微笑。
“恐怕不行。”
洛雲婧天真道:“為什麽不行?青楓哥哥很厲害的!”
程齊宮搖頭離去,進了自己的營帳,準備體面的死法。
唐青楓眼神一暗,他知道這個不行是什麽意思。
他一個外門弟子,是指揮不動這群內門弟子的。
哪怕那些內門弟子比他廢物,但內外門,終究還是有隔閡的。
“雲婧,聽話,不要再摻和這些東西了。”
洛雲婧手指從唐青楓手臂上滑落,眼睛逐漸蓄滿淚水。
“你,你也要不戰而逃了嗎!既然你不幫我,那我就自己去!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洛雲婧推開他,唐青楓心裏一刺,不等他說什麽,洛雲婧直接進入了人群中心。
金櫻子在一邊嘆息。
“雲婧很相信你的,我去看看她。”
唐青楓沉默着點點頭。
洛雲婧站在那彙聚人手。
“願意跟我去外面戰鬥的舉手!”
衆人齊刷刷舉起手來,因為洛雲婧那番話,他們心頭餘熱未散,半大小子都想着去成英雄。
洛雲婧點點人頭,全陣營的人都舉起了手,總數都有一百人之多。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露出個可愛的笑容。
“出發!!”
一群人沖出了大本營,灰塵滔天。
觀臺上。
“哈哈哈哈別出去啊!”
“完了完了,這不就是羊入虎口嗎?”
“笑死,這小師妹也太天真了。”
陶婉靈立在大本營不遠處的山谷處。
這裏視野極好,足以俯瞰整個黑牌大本營。
很快,她就看到了一群人向這邊沖進來。
江明鵲傳音符裏傳來陶婉靈的聲音。
“已遇到敵方大軍!”
江明鵲:“出去見。”
陶婉靈前方人頭聳動,掌心有些冒汗。
“準備好!拿人頭!”
“是!”
洛雲婧看着前面沖着的人一個個倒下消失。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人突然就沒了?
法術落到了她的頭頂。
江明鵲撕下了隐身符,跟着她埋伏的人紛紛現身,臉上有着止不住的激動。
她走進了主營帳。
程齊宮正往茶杯裏倒着毒藥。
見到江明鵲,他手先腳一步直接把毒藥吞了。
他七竅流血地倒在地上,臉上露出滿足的笑。
江明鵲:“……”
她就是來解決程齊宮這個麻煩的,沒想到程齊宮,先她一步把自己給解決了。
江明鵲爬上營帳,将黑旗拔起,立上了白旗。
她微微擡頭,眼神堅毅冷酷。
“我贏了。”
這一次,她是贏家!
天空白雲已勢不可擋,黑雲連連被擊退。
白牌弟子們互相抱在一起歡呼。
躲在角落裏的梁聽雲看着黑雲徹底消失,呼出一口氣。
終于結束了。
她躲白牌人追殺躲很久了,結束她要去睡上三天三夜,誰叫也不起來!
“恭喜白牌陣營獲得勝利!”
“恭喜東門江明鵲獲得第一,恭喜南門梁聽雲獲得第二,恭喜西門陶婉靈獲得第三!!”
宣布完這句話後,石牌一個個熄滅,飛往弟子宮各個班。
觀臺上的幾萬觀衆山呼海嘯地喊。
“小師妹——牛!!”
“恭喜江小師妹!”
“妹妹沖!姐姐等你長大!!!”
“?你不對勁。”
江明鵲睜眼,還沒從蒲團上起來,就有人猛撲過來。
還沒等她動手,那人迅速被旁邊的人駕開。
“你想對我們大佬做什麽?”
“江道友,你受驚了。”
賈輕鴻張牙舞爪,被人拖得老遠,哀嚎道:“放開我!放開我!我不甘心!!”
“賈道友,你不要無理取鬧。”
“男子漢要願賭服輸。”
“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要倒貼我們江大佬。”
江明鵲:“……”
她都不認識這群人了。
那些幫她說話的是白牌人,還有一群黑牌人在一邊用幽怨的眼神看她。
祝思珂醒來,又是一陣傻樂。
他叉着腰,笑得極其嘚瑟。
“方千墨,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哈!”
方千墨撂下臉:“不過如此!”
祝思珂依舊嘲笑着他。
陶婉靈穿過熱鬧的人群,對江明鵲道謝。
“叩叩。”
楚朝不知何時出現在堂上,一衆嘻嘻哈哈的弟子立馬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聽話的不得了。
“這次做的很不錯。”楚朝掃了一圈這群弟子。
白牌人暗暗挺起胸膛。
“特別是黑牌陣營。”
各個弟子心中劃過問號。
已經有明白人縮了縮脖子。
“讓我在一群老不死面前,增添了不少笑料。”
有人心中發笑,有人心裏沉重。
“某些得利者,也先不要急着偷樂。”楚朝繼續道,“你們的成就,全都是自己取得的嗎?”
不少人低下頭。
白牌能有這種成就,江明鵲功不可沒。
祝思珂欲言又止。
楚朝:“嗯?”
祝思珂:“楚師,你說得對。”
楚朝:“……把你的小心思收起來。”
見衆人垂頭喪氣,沒有人一開始的興奮,楚朝道:“你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不要放松自己。”
“此次比賽後,弟子宮會關閉三天給你們休息,雖然我不知道這有什麽意義。”
“但你們最好不要退步,掉下去的,我不會給你撈上來。”
“還有,江明鵲,陶婉靈二人上前來。”
江明鵲和陶婉靈走到楚朝身邊。
楚朝把手中的一塊青綠玉簡給二人。
“自去寶樓取書和武器。”
江明鵲微微鞠躬。
楚朝說完話後,就直接離開了。
甲字班靜默一會,又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祝思珂:“明鵲明鵲明鵲,有三天休息時間,你來不來我們南門玩?一起去吃東西啊!”
“我們那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江明鵲:“可能有安排。”
祝思珂見江明鵲沒有一口回絕,開心的都想轉圈圈。
“我等你忙完啊!”
江明鵲猶豫了一下,把自己傳音符告訴祝思珂:“……有事傳音符聯系,無事不要打擾。”
祝思珂用力點頭。
江明鵲快步離開甲字班。
祝思珂肩膀搭上一只手。
身後的人咧嘴一笑。
“好兄弟,請問大佬的傳音符是多少?”
祝思珂冷酷無情的拍下手:“不是你好兄弟,不給!”他預備走人,又發現自己挪不動腳。
他低頭一看,自己腿上綁着個累贅。
“……松開!”
抱住他腳的人爆哭。
“求求了,孩子從小沒了爹,許多年沒許過願了,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要知道江大佬的傳音符。”
“家姐身患重疾,就想要大佬的傳音符!”
“好心人,幫幫忙……”
祝思珂:“……”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無語過。
而洛雲婧并不是很好過。
授課修士剛出門,堂內的氣氛便不對勁了。
她走在道上,有人直直撞開她的肩膀,把她的肩膀撞得通紅。
唐青楓呵斥人:“喂!你怎麽回事?走路不長眼睛嗎?”
撞開她的人毫無歉意,飛快跑到某個小團體對着他們指指點點。
唐青楓氣的咬牙。
洛雲婧低頭,她還聽見許多人在碎碎叨叨。
“其實我們本來可以不輸那麽慘的。”
“都是她吧,在上面胡說一通,騙所有人都出去了,才給敵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她是不是和對面串通好了,不然也說不過去。”
洛雲婧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為什麽,這不是她的錯。
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什麽啊,這麽容易就哭了。”
“哭有什麽用,她害我們變成一個笑話了,本來還可以……”
“別說了!”唐青楓吼完,又焦急地安慰洛雲婧:“雲婧,別哭。”
“呸,裝個屁。”
“走了走了,他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外門就是外門。”
洛雲婧擦擦眼淚,帶着鼻音道:“我沒事。”
唐青楓舒了一口氣:“你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話,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你要告訴我,不要憋在心裏,憋在心裏會難受的。”
洛雲婧低着頭。
“青楓哥哥,你知道怎麽打得贏他們的對不對。”
你能幫我做到的,都怪你。
洛雲婧心頭升起一絲不滿。
唐青楓沒有察覺出洛雲婧的不對勁。
“如果是我,我只會慢一些敗,他們的領頭羊,十分相當厲害。”
這一步步,簡直是猶如神算。
洛雲婧不認同這句話,可她什麽也沒說,一副很失落的模樣。
江明鵲剛一出門,就感覺自己身後跟着的人也太多了。
這場面比平時還要……離譜。
他們大多數都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她又不好多說什麽。
只是過分熱情,讓她感到了困擾。
她逃也似的出了弟子宮,迅速登上小船。
遲清禪好笑地看着她。
“小徒兒,你很受歡迎啊。”
江明鵲下意識道:“虛妄之情。”
若是順着他們的心情走,他們能捧她上高山,也能摔她進谷底。
人的喜愛,是一種最不靠譜的東西了。
她不是洛雲婧,金櫻子之流,不需要這種東西來滿足自己虛榮心。
遲清禪見她看的明白,也沒有多說,只是惆悵,小徒兒過于早慧。
她寵辱不驚,旁人很難動搖她的念頭。
若這類人得了心魔,也更加偏執固執。
江明鵲又道:“師傅,能送我去寶樓嗎?”
遲清禪點頭,“是去拿獎勵?”他将小船調轉了方向,全速往寶樓的方向行駛。
江明鵲壓抑住心中的激動:“是。”
遲清禪:“師傅明日帶你去進貨,當做獎勵吧。”
……進貨?
“你的糖沒有多少了吧?”
江明鵲微微臉紅:“嗯。”
“吃完糖記得淨口,不然會長蛀牙的。”
“是,謝謝師傅。”
她在前世,是在築基之時才拿到去寶樓的鑰匙。
在那裏她拿到了本命法寶和一個很适合她的功法。
只是那功法等她修魔以後便不能用了。
寶樓與其他宮殿并無不同,倒是這邊守衛的人多,其中元嬰修士也有好幾個。
遲清禪帶着她進去了。
本想阻攔的執法宮修士又默默挪回腳步。
在殿內守着的元嬰大能猝不及防遇到了道君,只好裝作沒看見這人。
他收起江明鵲的竹簡。
“你進去吧。”
江明鵲走了進去。
遲清禪目送了一段距離,對元嬰大能道:“把寶庫全部開放。”
元嬰大能頭皮一緊,每個弟子什麽水平開什麽寶庫,這都是他們默認了的規則,可道君他不講道理啊!
“那,那其中有一些關于魔道的。”
遲清禪:“那部分不開。”
道君這意思是其他非開不可了。
元嬰大能苦着臉打開了權限。
這一動作驚動了其他駐守的修士,差點以為寶樓失竊了。
等看清楚來人之後,又坐了回去。
江明鵲深入寶庫之中。
乘秋宗的寶庫,是以世界為單位的,傳說乘秋宗的開門老祖,創造了兩個小世界專門用來儲存宗門寶物,在一代代天驕的努力下,寶庫也越來越大,其中涉及種類也越來越多。
後來兩個世界誕生了意識,離不開乘秋宗的培養,又繼續當着乘秋宗的寶庫,利用寶庫裏的法寶培養自己又反哺給寶物,以保證它們很久都不會流失靈性。
這裏的空間要比上一次她來時更大了。
是她變小的緣故嗎?
江明鵲又往前走了幾步,開門聲似乎傳進了很遠,她一路走着。
每開一扇門,門裏面就有成堆寶物。
無視過無數堆積靈石靈寶,功法武器的寶庫,一直走到了路的盡頭。
那是一片漆黑的空間。
是世界意識的暫留地。
這裏還是前世……她誤打誤撞走進來的,然後就有一道聲音忽然喊了她一聲。
後來才知道,那是看守寶庫的世界意識。
她希望借助他們,拿到最合适自己的東西。
那片空間微微亮起,閃爍着無數星子般的光芒。
她閉目祈禱着。
“你想要的很多——你是個貪心的人。”
寶樓幾位元嬰大能驚起!
這是世界意識!
一個小小女娃,竟然引得了世界意識的注意!
人人心中驚駭,據他們所知,世界意識,它就回應過兩人啊。
不對,現在是三人了!
一個是注意到世界意識誕生的第三代掌門人,二就是清禪道君,三……就是這個道君的徒弟。
空間傳出一道悠遠地回聲。
江明鵲:“我只拿兩樣。”
無數星子劃向她,刺目得讓人睜不開眼。
“如你所願。”
江明鵲手裏感受到了沉重的分量。
摸着像一本書籍,和一塊……?
江明鵲睜眼。
她右手一塊鑲着寶石花裏胡哨的鈍鐵,左手一本寫着廚道的書籍。
她放下那塊花裏胡哨的鐵,翻開書籍。
書籍裏升騰起人影做菜和旁白。
“忙碌了兩個小時,王師傅開始制造燕皮……”
江明鵲立馬關閉了書籍:“……”
這世界意識真的靠譜嗎?
“我能換嗎?”
“刀是鈍的,所以要打磨,道在你手上,路在你腳下,年輕人,不要太貪婪,小心丢了西瓜,撿了芝麻。”
江明鵲有所悟。
光線大亮,她回頭,就看到自己被送出了寶庫。
看來是沒得商量了。
遲清禪對她招了招手,他也沒有問她在裏面獲得了什麽。
元嬰大能們滿肚子疑問想問,但也只能放他們離開。
這叫什麽事啊!
江明鵲也很慶幸這一世駐守寶樓的大能們沒有刨根問底。
遲清禪:“你師兄接你大師姐回來了,她就住在隔壁峰,去見見她吧。”
江明鵲:“不知師姐名諱是?”
遲清禪:“到時你便知道了。”
江明鵲懷疑遲清禪忘記了。
遲清禪面不改色。
江明鵲心中疑慮漸消。
小船停在東門山門前,江明鵲正要下船,被一只手擋住。
下一秒,一道劍流光嗖地從小竹船前飛過,削斷了山門的四根柱子。
遲清禪微笑:“好啊,好極了。”
江明鵲汗毛炸起,有種大恐怖降臨的感覺。
山門內傳出一道溫柔地女聲。
“師傅,別生氣,我和四師弟許久未見,切磋切磋增進感情。”
四師弟?
江明鵲想起那夢仙宮東門大堂裏燃着的五盞魂燈。
這東門,還有幾個人去哪裏了?
一位執扇美人由遠至近,身後跟着一個鼻青臉腫的斷手少年。
江明鵲心髒一縮。
倒不是為許久未見的樓庭逸,而是他身邊的……葉!裘!蘭!
葉裘蘭,侍奉魔神的女人。
她背心冒汗,不明白為什麽葉裘蘭,會出現在正道之首的乘秋宗內。
她真當乘秋宗是吃素的嗎?
這麽大個魔修在此來去自如,還鬧出這麽大動靜——她真的不怕嗎?
就算前世江明鵲達到了魔界戰力天花板,也沒信心能贏過那傳說中的魔神。
葉裘蘭笑道:“許久不見師傅,師傅似乎比以前更随意了。”
遲清禪認可了她這話:“是啊,養大了一個個不孝徒,頭發都愁白了。”
江明鵲眼睛從那烏黑順溜的發絲上移開。
葉裘蘭:“師傅倒也不必這麽煩憂,我手上還有很多染發膏,您想要什麽顏色都可以。”
遲清禪:“改日試試染個綠的。”
葉裘蘭捏了捏扇柄,她最讨厭綠色了!
不過也心知師傅對她不辭而別多有不滿,她笑着把話題順下去了。
兩人“心平氣和”的交流了一下護發心得。
江明鵲:“……”
東門的人都多多少少有點毛病。
樓庭逸和江明鵲大眼瞪小眼,兩人也沒有想要問候對方的想法。
江明鵲從兜裏拿出糖:“給。”
樓庭逸看着那五色彩紙糖心情複雜。
他前幾日偶然得知修士快樂糖的兩版區別,還在葉裘蘭那鬧了個笑話,現在那邊人都在傳他可能不行。
但他還是收了,又拿出了一堆小玩意給江明鵲。
這一番動作,“引”起了葉裘蘭的注意。
“這就是小師妹了?方才倒忙着與師傅說話,忘記了小師妹了。”
江明鵲:“大師姐。”
葉裘蘭嘴角含着一抹笑,手中扇子輕搖,“小師妹似乎認得我?”
江明鵲迅速把自己的想法收得一幹二淨。
江明鵲猶豫片刻道,“我見過和你一樣的神像。”
葉裘蘭這群侍奉魔神的人,一直主張要把魔神喚醒,重掌魔界法典,自然在人間散播了很多“神”的塑像,而他們侍奉的人也會在其中,給自己蹭點信仰福利。
葉裘蘭柳葉眉微挑:“神像?”
江明鵲心中提起警惕,葉裘蘭是還沒有入魔道?所以才對神像一無所知?
江明鵲擡起頭,在葉裘蘭臉上仔仔細細觀看,假裝認錯:“可能……我看錯了。”
葉裘蘭輕笑,“那神像美不美?”
江明鵲點頭。
葉裘蘭:“那自然是了,美都是有些共通之處的。”
葉裘蘭手上扇子的繡面似乎動了。
一位美人從花上睡醒,拿出美人鏡捧着臉看自己,并且深深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江明鵲:“……”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江明鵲忽然問:“大師姐,你是廚修嗎?”
葉裘蘭一愣,“我怎會,”
遲清禪肯定道:“小徒兒,不用懷疑,我們東門都是廚修。”
葉裘蘭到嘴邊上的“我怎會是廚修”硬生生的轉成了“我怎會不是廚修呢?”
江明鵲她是真的不信。
為增加可信度,遲清禪道:“你師姐還有一本不傳世的菜譜,名為鏡花水月,裏面有一百零八道菜式。”
真當她沒見識嗎!鏡花水月那玩意兒不是葉裘蘭自創的修煉功法嗎?!
這是傳聞中的無痛殺人功法,甚至被殺的人好一段時間還不知道自己死了,直到被人說破,才真的死了。
真正地做到了逆生死,被殺過的人都說好。
結果你告訴我它是一本菜譜?
誰修煉菜譜殺人啊!
江明鵲憋出了一句誇獎:“師姐,厲害。”
葉裘蘭水眸在兩人間移動,綻出笑意。
“想學嗎?每天起來誇我美,興許……我高興了就教你。”
江明鵲有那麽一瞬間動心了。
遲清禪打斷她們:“別站在門口了,樓庭庭,修一下山門。”
樓庭逸差點捏碎手裏的糖,還是任勞任怨地去恢複搖搖欲墜的山門。
江明鵲悟到這是遲清禪不想讓她學。
葉裘蘭翻了翻扇子:“初次見面,師姐身上也沒有什麽好送的,不過承你一句師姐,禮自然要備的,你等我幾日,想到了就給你。”
江明鵲不敢接葉裘蘭的禮,又不好直接拒絕,道了一聲謝謝師姐。
興許過幾日她就忘記了。
葉裘蘭回頭問了句:“四師弟,你送的什麽?”
修柱子的樓庭逸擡頭,吐出個口齒不清的鍋。
江明鵲知道剛剛樓庭逸為什麽不講話了。
牙被打斷了,說話漏風。
葉裘蘭玉掌合十:“那我便送個鏟吧!”
江明鵲:“……”
“原先還想着我那幾套餐具,現在想想還是四師弟考慮得深遠,啊,我那正好有把鏟子呢,有些歪了,但還能用。”
“你在這等着。”
葉裘蘭手往虛空一劃,就從裏面進去了。
江明鵲:“……”
劃破虛空,這得是元嬰大能才能有的技能。
難怪師兄被打得那麽慘。
遲清禪嘆息:“你師姐就是這種性子。”
江明鵲不知作何表情。
遲清禪又問:“你有什麽想問的嗎?”
有,想問其他師兄姐,是誰。
說不定,上輩子都是同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