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嚣張
墨晚盈聽話擡頭, 看到了江明鵲。
江明鵲:“低着頭對脊背不好。”
江明鵲拿着蒲團坐下，剛好就在她與沙盛天的中間。
落座後，江明鵲淡淡瞥了眼沙盛天。
沙盛天不由自主挺直了背。
他覺得是江明鵲那一眼是挑釁。
沙盛天在這裏作威作福慣了, 想也不想地僵着脖子瞪回去。
匆匆而來的仙師往這邊掃了一眼，但沒有說什麽, 按照往日的進度開始講課。
底下竊竊私語不斷。
“那不是，那個甲字班的嗎？為什麽會到我們這裏來？”
“是被打下來了嗎？”
“不是吧, 她不一直都是甲字班的天花板嗎？”
沙盛天小聲嘀咕了一句。
“指不定被誰擠兌下來了。”
墨晚盈坐立不安，生怕是別人說的那樣, 她甚至還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 江明鵲才被甲字班擠下來了。
江明鵲:“靜心, 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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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晚盈根本靜心不下來啊！
她身子動來動去, 不時看看周圍, 又偷偷看江明鵲。
太吵了。
仙師在上面授課，下面的人在吵鬧。
不像是甲字班, 一旦楚朝開始講話, 堂下靜得連地上落根針都能聽見。
江明鵲皺眉，往那竊竊私語的身後看去。
凡是她眼神過去的地方，絕大部分都靜音了。
嚣張。
沙盛天扯扯嘴角，袖子底下動了動, 拿出個蚯蚓團。
這些蚯蚓們每只都被他斬斷成幾節，但還鮮活着，在他手裏不安分地扭動。
原本他是給墨晚盈預備的, 但現在對他來說，江明鵲的吸引力更大。
真期待她被吓得尖叫起來的模樣。
他控制着蚯蚓團，像江明鵲的衣角探去。
可蚯蚓還沒碰到江明鵲的衣角, 就瞬間消失！
沙盛天一愣，以為蚯蚓團已經成功進去了，往江明鵲那看去。
“運轉靈氣與我看看。”
江明鵲依舊在對着墨晚盈講話，毫無知覺的模樣。
沙盛天又看看自己的手，哪去了？他那麽大一個蚯蚓團呢？
他忽然覺得身上有癢癢的，伸手一撓，抓出半截蚯蚓。
沙盛天瞪大眼。
“啊！！”
墨晚盈一驚，看向沙盛天。
他一躍而起，瘋狂抖着身子，吸引了一整個課堂人得注意。
仙師:“怎麽了！”
沙盛天又哭又嚎，瘋狂扯着自己的衣服:“我身上有蚯蚓！”
仙師臉色一肅，移到他身邊查看了一番。
什麽都沒有，衣服裏只有沙盛天皮實的厚肉
仙師:“什麽也沒有！”
沙盛天感覺有萬千軟體動物在他身上爬，他瘋狂扭着頭。
“不，肯定有！我剪了好多蚯蚓！現在都在我身上！”
仙師聽此，再仔仔細細查看，還是什麽都沒有。
仙師:“你不要無理取鬧！要是再鬧，你就滾出去！”
沙盛天頓住身子，看到江明鵲冷漠的神情。
“你，是你對不對？”
江明鵲:“證據？”
墨晚盈心中巨跳。
她其實……看到了。
因為這幾天的教訓，她時時刻刻的關注着沙盛天的動作，生怕自己再出糗。
于是正好就看到了沙盛天往這邊使壞的動作。
墨晚盈正要提醒江明鵲，那蚯蚓團就失蹤了！
她握緊腿上的衣服，心中有種舒了口氣的感覺，但沒想到那蚯蚓又出現在沙盛天身上！
不過江明鵲動作一動，那些蚯蚓又沒有了。
他，罪有應得。
沙盛天無言。
那蚯蚓，是自己帶來的，自己也是先去撩的人家，要真說起來，緣由還在他身上。
仙師打了一下沙盛天的手。
沙盛天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下。
他狠狠瞪向江明鵲，又拿出當初整墨晚盈的水符。
江明鵲側頭，幽幽地眸子與他對視。
嘴唇微動，沒有聲音，但沙盛天看懂了。
她說。
不收手，就把手剁了。
沙盛天眼睛漸漸失神。
他在一處火海裏。
那江明鵲漂浮在半空中，冷冷地凝視着他，手臂一揮，那火海迅速燒到了他的身上！
等他燒死過一回，又回到了那火海裏。
沙盛天心髒一縮。
疼痛太過真實，竟一時讓他分不清楚是真是假。
來來回回在裏面燒了幾十次，沙盛天才從裏面出來。
他滿身是汗，左顧右盼，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他的異樣！
江明鵲毀掉了手裏的幻術符。
墨晚盈察覺到什麽，對着江明鵲欲言又止。
江明鵲:“再運轉一個周天。”
墨晚盈壓下心中的忐忑，運轉起靈力。
江明鵲說是要輔導她，就是真的輔導。
她沒有嫌棄墨晚盈運轉靈力生澀，也沒有嘲笑她總是運一半靈力就逸散。
墨晚盈在一次次的失敗中也放開了自己，靈力運轉逐漸娴熟起來。
她進入了自己作畫時，心無旁骛的狀态。
在堂上監督其他人的仙師感慨，還是甲字班的寶貝好用，以前他授課時堂內從來沒有這麽安靜過。
搞事的刺頭也不吭聲了，像小鹌鹑一樣坐在原地。
江明鵲見墨晚盈步入正軌，也沒有特意糾正了。
她看了眼沙盛天。
沙盛天餘光見到江明鵲在注視他，又想到剛剛自己被江明鵲剁手的場景，身上都開始冒冷汗了。
他剛剛就想起關于她的一件件事情。
她是新弟子眼中不可逾越的高山，也是一頓飯會吃十個弟子的大魔王。
他還想到很久以前，他看到過江明鵲揍程齊宮的模樣。
那程齊宮是練氣三層啊！被江明鵲徒手折了骨頭，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但人之前距離他太遠，他完全沒有什麽感覺，現在嘗到了苦頭，才知道痛。
沙盛天後悔了。
後悔為什麽要招惹這樣一個人，以他自己的分量的，絕對不能和江明鵲平起平坐。
此時她坐在她旁邊，用難以忽視的視線看他，沙盛天感覺自己都要尿褲子了。
江明鵲詢問:“你要挑戰她？”
沙盛天心思急轉，江明鵲剛剛那麽盡心盡力的教她，他都看在眼裏，不會是要和她撐腰的吧？
沙盛天:“是個誤會……”
江明鵲蹙眉:“你有沒有和她下挑戰書，自己不清楚？”
沙盛天被江明鵲的語氣兇到，再開口帶上了一絲哭腔。
“有，有。”
江明鵲聽他語氣，更加不悅。
在外門弟子多的班裏，內門弟子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打壓同道，栽贓陷害這一套玩的爐火純青。
現在換了個位置，心态還不如被他欺負的弟子。
“以什麽名義？”
“內，內門和外門弟子的名義。”
“誰給你的權利，代表內門弟子？”
沙盛天支支吾吾不講話。
他也是內門弟子，怎麽就代表不了了？
江明鵲沉下臉，“你覺得你是內門弟子，被挑戰人是外門弟子，這就是一場就代表了內外門的比賽？”
沙盛天還是不說話，江明鵲又道，“那我以天幹第一班名義，挑戰你地支第一班，若你輸了，以後你要是遇見我，需得三叩九拜，你接是不接？”
沙盛天不服道，“我們之間差距這麽大，你這不是在辱我！”
江明鵲四兩撥千斤，“她才入門，你覺得你與她之間的挑戰是公平的嗎？”
“那，那又如何？”沙盛天眼神閃爍，“不關你的事！”
江明鵲:“你若以內門身份去挑戰，那自然牽連到了我。”
沙盛天警覺，害怕他又要在火海裏灼燒。
他猛的站起來:“那我不比了！不比行不行！”
沙盛天這一聲極大，影響到了周圍的人。
他聲音大而惶恐，試圖讓周圍人幫自己的忙。
他們還沒來得及讨論，就被江明鵲一個眼神殺了回去。
學堂上教導學生的仙師，也學着自己的學生一般，豎起了耳朵。
江明鵲看了看還在入定狀态，沒受影響的墨晚盈。
“坐下。”
沙盛天倔着頭，不肯坐。
“我不說第二遍。”
沙盛天想想自己之前吃的暗虧，勉勉強強坐下。
他告訴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
江明鵲:“你們決鬥時，我不會幹預，你該怎麽比就怎麽比，只是你要澄清。”
約定早已定下，現在再毀約，在別人眼中不過是一名外門弟子攀附上內門弟子，欺淩同道的事件。
性質與之前他們欺負墨晚盈差不多，這不是她想要的。
這種方式也給不了墨晚盈多少成長，倒不如讓墨晚盈自己去打敗他。
“這場比賽，不是內外門弟子的決鬥。”
“是你與墨晚盈的，聽清楚了？”
沙盛天撇嘴:“哦。”
“又及，再讓我見到你做那種不入流的小動作，我不介意再燒你幾次，順便讓蚯蚓爬滿你的身體。”
沙盛天天靈蓋一涼。
她知道了！不！是她做的！
等下課，他奪路而逃，連身邊人的呼喚也沒有回應。
墨晚盈收功，心情是從所未有的舒暢。
沒有弟子打擾，以她的智商很快就會了。
她覺得修煉也不是很難，就像是以前背書一樣。
她一睜眼，堂內除了她和江明鵲，已經別無他人。
墨晚盈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我一修煉起來就忘記了時間。”
江明鵲:“無妨，也沒有多久。”
“我觀察了，以你現在的修煉進度，要追上沙盛天還遠遠不夠。”
墨晚盈認真聽着。
“以及，你的身體也沒有他那麽強壯，要在七天之內修煉出足以壓倒他的力量，有可能，但效率不高。”
墨晚盈沮喪。
靈力比不上，武力也沒法，她上擂臺怎麽辦呢？
真的要去和挨打嗎？
江明鵲:“別灰心，你還有一項常人沒有的天賦。”
她又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出來，遞給墨晚盈。
墨晚盈摸着紙筆。
“這是？”
江明鵲:“這叫心意筆，這是靈畫紙。”
墨晚盈:“可是這有些什麽用呢？”
江明鵲想了想。
這還是之前她師傅帶着她去城池裏買的。
這心意筆是兒童修士中很受歡迎的東西，就只有一個功能，畫畫。
它無墨便能畫，畫出的東西還能自動添加顏色。
而靈畫紙能把心意筆上畫出來的東西立體化，會有十五秒的幻像留存。
如果墨晚盈能夠把靈韻注入其中，這幻像就會變成真的。
江明鵲:“這兩樣送給你了。”
墨晚盈連連擺手:“我不行的，我不能要你的東西。”
江明鵲:“這東西放在我手中沒有什麽用，你若覺得不行，便送我幾張畫吧。”
墨晚盈推拒不行，保證道:“我會畫更好的畫給你的！”
江明鵲沒有當回事，她只是想把墨晚盈上一世被洛雲婧偷走的功勞撈到她身上去，同是天涯淪落人，能幫則幫。
墨晚盈鄭重收下江明鵲送的紙筆，又詢問起問題來。
“什麽叫靈韻？”
江明鵲給出最通俗的解釋:“就是給畫生命。”
墨晚盈更糊塗了。
江明鵲拿出她之前畫的畫，指着上面的太陽道。
“你觸碰過這一副畫嗎？”
墨晚盈點頭，這是她親手制造的，怎麽會沒有碰。
江明鵲:“你試着摸一摸那太陽。”
墨晚盈遲疑地伸手。
她指腹輕輕摩挲在畫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上面，似乎有了溫度！
“把手放入雲海裏。”
墨晚盈又去撫摸雲海，竟感受到了風拂過的氣息，聽到了雲中飒飒的風聲。
她不可置信擡頭。
墨晚盈:“這，這是怎麽回事？我以前從來沒有畫出這樣的畫！”
江明鵲:“因為你開眼了，在作畫時，這些靈力就會彙聚于你的筆尖，為這些畫添上靈韻。”
“你是否在作畫後，感受到一陣陣疲倦感？”
确實如此！
她感覺畫完以後她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似的。
墨晚盈高興于自己的畫還能這樣，又思來想去。
“這種程度，我可以抵擋住他嗎？”
江明鵲默然，墨晚盈太過自卑了。
“你需要對自己有重新的認知，墨晚盈，你可以依靠你的畫技去打敗他。”
“我，我真的可以嗎？”
“如果你想，你可以為所欲為。”
墨晚盈激動地眼淚汪汪，雙眸卻是晶亮的。
“我，我不知道說什麽好，謝謝你，江道友！”
她激動地拿起心意筆一試，畫出了一只雀躍的鳥兒。
那鳥兒被墨晚盈畫上眼睛，靈畫紙鳴叫一聲，從其中飛出來一個墨藍色的小鳥。
墨晚盈瞧瞧這顏色，還有又變得空無一物的白紙，感覺到新奇。
那鳥兒在她身邊環游一周，又飛向江明鵲，蹭了蹭江明鵲的臉，又消失在空中。
江明鵲感受到了那鳥兒有了一絲真實的體溫。
江明鵲:“畫出來的事物，都會随着主人的心意行動，你需多加練習，才能徹底控制好他們。”
“而且，你的速度有些慢，平常一個咒語施完，你的畫才成三分之一，在比鬥中是大忌。”
墨晚盈臉色通紅。
她，她方才确實很高興，高興的想要抱緊江明鵲，但她沒膽。
為什麽畫出來的鳥會違背她的心意，直接這麽無理地蹭人家的臉。
難道是她內心真的很想要做出這種動作來？
墨晚盈又随手畫了一朵小花，那小花從紙上飄起來，緩緩飛向江明鵲。
江明鵲接到手裏，嗅到了一絲花香:“謝謝你的花。”
墨晚盈确認了，她的畫還真是随着她的心意在動！
江明鵲又道，“希望你下次能夠畫出有攻擊力的，最好能向我攻擊。”
墨晚盈眼神堅定起來。
“好的！”
她鼓起勇氣拿着心意筆畫出了一柄利劍！
利劍透紙而出，朝江明鵲直射而去！
江明鵲伸手正要抓住那絲靈韻，那利劍扭扭身子，把自己放在江明鵲的手上。
墨晚盈捂住臉:“我我不是故意的，請稍等一下。”
江明鵲:“……”
墨晚盈畫得靈力耗空以後，江明鵲送她回停韻門。
“你若實在不行……”
她們方才實驗一番，墨晚盈畫出來的東西不是到最後關頭對她舉旗投降，或者直接反叛了主人。
墨晚盈頭搖的像撥浪鼓：“我，我可以的！”
江明鵲注視着她，墨晚盈羞羞怯怯的眼神中有一股堅定的力量。
明天再試試吧。
她想。
墨晚盈又道:“江道友，你不去甲字班……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江明鵲做這個計劃前，是詢問過楚朝的。
楚朝思索了很久，對她說了一句。
“你這樣的人多點，這裏就還算有點希望，去做吧，我沒有什麽可教你的了。”
之後她的計劃能進行，也是有楚朝在後面推了一把。
“這是甲字班樂于見到的。”
墨晚盈一怔。
“真的嗎？”
“真的。”
如果甲字班的人沒有想要做，這個計劃她一個人也擔不起來。
原來，原來上面這麽多優秀的弟子們，都是希望他們能更好的嗎？
墨晚盈躊躇道:“江，江道友，我身邊還有幾位，或許，他們也想要契約書。”
“他們，他們也不是很好。”
準确來說，就比她好那麽一點而已。
江明鵲沒有急着讓墨晚盈去宣傳“甲班弟子一對一輔導”的事情。
“首先，你得需要确認那些人有多少，他們主要因為什麽而遭到不公，而且，你需要有力的說服力，否則他們不會信你。”
畢竟沒見過光的人，不會相信有光。
只有墨晚盈成功了，才能打破他們封閉的壁壘。
“你，你不就是嗎？”
“你選擇相信我，是你的選擇，但其他人不一定，你只有讓自己成功，他們才會相信。”
墨晚盈也想明白了。
她正要對江明鵲行大禮，就被人拖住了。
江明鵲:“我師傅說過，不要随意對人彎腰，會折壽的。”
墨晚盈眼中又泛起熱意，“謝謝。”
停韻門近在眼前，墨晚盈下了船，看着小竹船遠去，心裏升起一抹陽光。
“晚盈……”
墨晚盈聽到聲音，一回頭，洛雲婧與停韻門一群人站在她身後。
洛雲婧臉色複雜:“你知不知道我們大家找你都快掀翻了整個山頭……然後你，你是被一個內門弟子送回來的吧？”
她身邊人也起了同樣的憤怒。
他們在這裏找她找的腿都快酸了，沒想到她與一名內門弟子一起回來，不少人都感覺到了背叛。
“是啊！宗門的船上的人說不見你，小船上也不見你，害得我們到處找！”
他們停韻門門小，起先去弟子宮是與大門一起走的，大船每天都在天上飄着來回接送弟子，後來人數多了，就自己備了一艘雲船。
兩艘船上回來的人都不見墨晚盈，洛雲婧提議出了大家都去找墨晚盈。
大家都真心實意的憤怒了。
“攀上高枝了！你了不起！有本事你叫她讓你進內門！”
“吃裏爬外的東西！”
“趕緊滾出停韻門，我們這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墨晚盈急急後退幾步，怔然地看着憤怒的人群。
她做錯什麽了嗎？
墨晚盈弱弱解釋道:“我就在弟子宮，因為修煉時間太長，所以沒有搭船回來。”
“那你怎麽和內門弟子回來了？”
“都是借口！指不定和那內門弟子在背地裏使什麽壞呢，我們外門吃的虧還少了嗎？”
墨晚盈搖頭解釋:“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她人很好的！”
她越說越急，就越沒有人聽。
洛雲婧開了口。
“她是為你做了什麽事情嗎？”
墨晚盈用力點頭。
“她說要舉辦一個一對一輔導的培訓計劃，會有甲字班的弟子來教我們，大家都可以去參加的。”
衆人細聲讨論着。
“這是內門弟子新想出來的侮辱我們的方式嗎？”
“應該不會吧……不過是不是真的啊？”
洛雲婧和墨晚盈兩個人的班緊挨着，一下學她就聽到了甲字班江明鵲去地支一班上課的事情。
她還去瞧了一眼，墨晚盈在裏面打坐，江明鵲就在她身邊。
所以，墨晚盈很可能說的是真的！
“我覺得，是可能的。”
洛雲婧一出聲，好幾位停韻門弟子都在附和。
洛雲婧:“有什麽門檻吧？不然為什麽獨獨找到你了呢？”
洛雲婧确實是說對了。
這個計劃是專門為她這樣受到欺負的人做的。
墨晚盈:“是的，主要目标是我這樣的，遭受到不公待遇的人。”
洛雲婧身後的人都不講話了。
确實，墨晚盈最近的情況大家有目共睹，不過他們連自己都保不住，誰也沒有敢淌渾水。
洛雲婧親親熱熱地牽住墨晚盈:“那很好啊，我們應該謝謝他們的，這樣能幫到很多人了！”
墨晚盈也覺得是，她點頭贊同。
衆人怒氣稍霁，又閑聊了一會，就各回各家了。
“青楓哥哥，你可以先回去嗎？我想再和晚盈聊聊天，嗯她今天受了很多驚，我多安慰安慰她。”
墨晚盈正想說不用，她還有事情要去做。
洛雲婧又笑嘻嘻地纏上來。
“晚盈，你今天早上的畫就是去給她們的嗎？是報酬嗎？”
墨晚盈臉紅道，“是的，她問我有沒有什麽會的，我也就畫畫能夠擡上去獻醜。”
洛雲婧:“不需要靈石嗎？”畫畫就行？
墨晚盈回神，奇怪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洛雲婧鹿眼耷拉下來，可憐巴巴道:“其實，其實我在班中也不好過。”
墨晚盈疑惑，她印象中，沒有見到過洛雲婧受誰欺負。
“不是有唐道友嗎？”
洛雲婧:“我和他不是一個班的，有時候，他也顧忌不到我。”
“你知道的，”洛雲婧紅了眼眶，“有時候他們會在上課的時候捉弄我，仙師管過一兩次，後來就不管我了。”
墨晚盈戒心被打消，因為她也遭遇過同樣的事情，安慰道:“沒事的，你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可以去問問江道友，她們肯定很歡迎你去的。”
洛雲婧無助道:“晚盈，你可以幫我問問嗎？你離他們最近了，拜托拜托，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可以幫你問問了清師叔收不收徒的，他若是收徒，我可以給他推薦你！”
歸到外門的弟子們都有可能進內門，大多數是留不住的，于是外門的長老們都不太愛收徒，得不償失。
墨晚盈遲疑:“好……吧，我幫你問一問。”
“謝謝晚盈！我知道你最好了！”
于是第二日，墨晚盈身後跟了洛雲婧，去找了江明鵲。
江明鵲看着向自己走來的兩人，心情有些微妙。
墨晚盈其實想拒絕她同行，不過每次都能被洛雲婧巧妙地轉移話題。
幾次之後，她也有直白地對她說過，可洛雲婧一直賴着她，像個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墨晚盈良好的家教才讓她沒有說髒話。
見到江明鵲，墨晚盈又尴尬又愧疚:“江，江道友，早。”
江明鵲微一點頭。
洛雲婧則直白得多。
她揚起笑，熱情地對江明鵲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晚盈的好友，我叫洛雲婧，我們之前見過的，在幻境裏，你還記得我嗎？”
江明鵲道:“記得。”
如何不記得，你是我“生死之交”的友人啊。
洛雲婧高興起來道:“太好了！謝謝你還記得我，那時候我守着枕頭，沒想到唰一下就被你搶走了，你真的好厲害，你是我的榜樣。”
江明鵲漫不經心道:“所以呢？”
洛雲婧微愣，然後又笑:“我想和你一起學習，就像你和晚盈那樣的，可以嗎？”
“晚盈告訴我你們的那個計劃啦！我會唱歌，吹笛子，還有跳舞，可以和你換糖嗎？”
洛雲婧雙手合十，大眼睛滿是緊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