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司徒容邈沒想到祝思珂是言出必行的人。
說帶他去甲字班上上學, 他現在就站到了甲班的門口。
當然,這都是非自願的。
司徒容邈攀緊門框,恨不得把自己嵌到牆裏:“祝道友, 此法不妥!”
祝思珂抱住他的褲腰往裏拖,司徒容邈半截身懸空。
“妥的妥的, 大家都很歡迎你來體驗體驗的!”
祝思珂也不知道怎麽長的,力氣極大, 他拼命扒着門的指頭根根松掉,眼看就要被拖進那甲字班裏。
“你在做什麽?”
一道缥缈地男聲傳到他的耳朵裏。
祝思珂:“楚師!他希望跟我們一起上上課。”
江明鵲轉頭, 對上一位白發白眉的元嬰大能。
大能皺着眉頭,顯然對他們的感到迷惑。
社會性尴尬讓他差點去世。
司徒容邈心裏念叨, 正常人都能看見他是被強迫的吧?
司徒容邈低頭, 乖乖站好。
“仙師好, 我是天幹尾班的司徒容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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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朝點頭, “進去吧。”
元嬰大能都下命令了,司徒容邈再不情願也得得與祝思珂一起進去。
因為在門口那一耽誤,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司徒容邈尴尬的同手同腳。
前面的祝思珂跟個沒事人一樣, 大大咧咧的走了進去,坐在江明鵲的旁邊,還特意招呼着司徒容邈。
“司徒道友,來這裏!”
他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據說這個計劃的發起人, 江明鵲也看了他一眼,不過很快移開了目光。
司徒容邈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等他落座以後,楚朝開始正式上課。
楚朝:“今天, 你們要學的,是如何躲過我的攻擊,我不會壓制等級, 介于你們的廢物,我每發動一次攻擊,有十五秒間隔時間,扛過我三波攻擊,就下課。”
司徒容邈:???
他沒有聽錯吧?
司徒容邈汗毛根根豎起,呼吸都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記得這個人是元嬰大能?元嬰大能不壓制自己,他們還有活路嗎?
而甲字班的人仿佛習以為常,神色平常。
司徒容邈偷偷望了望四周,莫名感覺低人一頭。
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不能露怯。
楚朝一揚手,衆人便換了場景。
“土!”
一道女聲喊。
地面在運動,土層不斷增厚。
“水!木!金!”
水靈根各個往地下注水,大樹拔地而起,布滿突刺的藤蔓緊緊纏繞齊上,藤蔓上隐隐泛金。
司徒容邈才睜眼不到三秒,原本的空曠無物遮擋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座山林。
“下。”
周圍人施完法後都不見了蹤影。
司徒容邈一愣,久久沒有回神。
這就是甲字班弟子嗎?
還不等他再多想,遠處無數冰棱朝他飛來!
司徒容邈被人猛地一拉,趴到了一大樹後面。
一個陌生的甲字班弟子對他道:“不要光站着,要聽大佬的指揮,不然很危險的。”
司徒容邈:“……謝謝。”
祝思珂喊了一聲:“司徒道友!可還安在?”
蘇布往後吼了聲:“在這!”
祝思珂:“麻煩了——”
蘇布:“應該的——”
司徒容邈:“……”
他看着兩人隔着兩三顆樹喊,有點傻傻的。
他們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冰棱自遠方而來。
“準備飛!”
等到這一陣冰棱過去,原本伏地的弟子們各個飛快的爬上了大樹,有落後的都被方千墨拿藤蔓捆着上來了。
大地上凝結成冰。
而大樹上,不知何時已經套上了一層層幾乎隐形的盾。
司徒容邈就是反應慢了,被方千墨卷上來的時候與帶着寒氣的冰淩擦肩而過。
他剛剛上樹,還沒有站穩,更多更密的冰棱就把他面前茂密的枝葉削穿!
甚至有一根是對着他腦袋來的,他都能感覺到其中銳利的寒意要把他的皮刺破。
而他只愣愣的看着,完全反應不過來。
比冰棱更快的是一個豆大火團,生生消融掉逼近他的冰棱。
“雷,火。”
雷電一下下破碎穩固的冰層,熾火燒着密林,把地面上的堅冰融化,一根根金屬藤蔓纏在一起為他們造出一個盾牌,不讓雷電火焰誤傷。
天空的場景逐漸發生變化。
“下課。”楚朝道。
林中響起一聲聲歡呼。
司徒容邈這才感覺到事情已經結束了。
可是,他什麽也沒有做。
正是因為這個,所以他十分難受。
之前在天幹尾班其實也沒有感覺到自己與內門弟子有什麽差距,直到來到了這裏。
真實的和他們上一堂課,才真真明白什麽是天才,什麽是內門弟子。
司徒容邈惶恐了起來。
他真的能夠推翻這些人,把他們踩在腳下嗎?
祝思珂拍拍他的肩膀:“司徒道友!多虧了你啊!今天楚師終于放水了一次,大家都還全乎着呢。”
司徒容邈:“……?”
司徒容邈并不覺得榮幸,因為他什麽都沒有做。
不過,僅僅這種程度,已經是他不能承受的了,居然還是放過水的嗎?
司徒容邈忍不住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祝思珂奇怪:“我為什麽要說謊呢?”
也是,祝思珂沒有必要說謊。
就像是強者沒有必要對弱者說謊。
司徒容邈:“抱歉,我失言了。”
祝思珂更奇怪了:“你為什麽要道歉?我也很不可思議哈哈哈哈,覺得是假的是正常的。”
司徒容邈并沒有為此而輕松。
他強笑,輕聲道:“是嗎。”
祝思珂指着江明鵲:“嘿嘿,其實我們活着都是聽了明鵲的指揮,如果不是她我們可能在第一波攻擊下就陣亡了。”
“每次聽她指揮完了,我都會覺得是個奇跡。”
司徒容邈想,不全是。
他在其中切身體會了,如果沒有極快的反應能力和龐大的靈力支持,只有江明鵲,也是護不下這麽多人的。
他想想那群拔地而起的樹,灼燒萬物的火……他,根本做不到的。
如果祝思珂這一次的目的是為示威,那确實達到了效果。
甚至讓他思考之前所做的努力是不是白費。
祝思珂,真的太可怕了。
賈輕鴻悄聲對方千墨道:“這位是不是被打擊到了?”
黎蘇聽見了,點點頭:“我覺得是,兩方差距太大了。”
蘇布:“我覺得他們經過我們這樣的魔鬼訓練的話也能達到效果吧?”
三人讨論着讨論着,發現方千墨一直沒有吱聲。
賈輕鴻:“你最近教的那位怎麽樣?”
方千墨臭着臉:“滾。”
賈輕鴻對着黎速蘇布道:“沒教好。”
方千墨聽到這句話拔高聲音:“賈輕鴻,你是哪邊的?”
賈輕鴻攤手:“欸,都是甲字班的,還分什麽哪邊,我們不是一邊人嗎?”
蘇布道:“我之前倒是問了祝思珂,還有陶婉靈,你要不要聽聽他們的經驗?”
方千墨原本臉轉了過去,現在一聽,又轉了回來。
“說說。”
“他們說要春風般和煦地對待輔導弟子。”
方千墨:“?我不。”
蘇布沒想到方千墨這麽叛逆,一時間卡了殼。
賈輕鴻立馬接上:“雖然是因為他們弱小啊,你把自己想象成靈獸園裏面的巨蛤獸。”
方千墨想了想那滿身流膿,醜陋的蛤獸:“真惡心,我才不會這麽想。”
賈輕鴻:“那好吧,你就當你教導的那位眼裏,你是這樣的。”
方千墨:“不會的,她根本沒見過,想不出來的。”
賈輕鴻一拍大腿:“你是不是找茬?”
方千墨:“是你比喻的太惡心了!”
賈輕鴻破口大罵:“矯情!”
方千墨立馬回嘴:“傻x!”
兩個剛剛還是“同一陣營”的好友劍拔弩張,恨不得将對方掐死。
黎速趕忙出來控制場面。
“我們不是在讨論輔導弟子的事情嗎?快拉回來!”
賈輕鴻和方千墨被蘇布和黎速一左一右拉住,眼睛還是紅如鬥牛般盯着對方,兩人對視一眼無奈嘆氣。
方千墨接受到了教育,并三省自身(不)。
方千墨接收到了建議,并屢教不改(對)。
因為今天楚師放水,他們散課快,他早早就在地支班外等着王悠蘇。
三日過去,分別觀察兩組,好像就他這組依舊在原地踏步。
方千墨想不明白。
三日來他一直都有在盡心盡力的教授她,為什麽她還是在原地踏步?
方千墨甚至在懷疑是不是智商的問題。
他記得某本雜書上有什麽智慧果,吃了能全知……
方千墨嘶了聲,不再想他看了雜書的事情。
地支班的學生也陸陸續續散課了。
可他等得人都快散盡了,也不見王悠蘇的半個影子?
莫非要他屈尊去叫?
方千墨皺眉。
他能在這裏等她這已經很不錯了。
他仔細想想,再等一刻,她不出來他就去找她。
方千墨旁邊經過一個瘦瘦弱弱的小女孩。
她雙目無神的瞧了方千墨一眼。
“別等了,她今天沒來。”
方千墨頭頂上的綠芽支棱起來,今天是第四日,明天後天就結束了輔導,她居然還有膽子逃課?
他腦海中閃過蘇布黎速他們亂七八糟的建議,甚至有一秒把自己想成了可怕的巨蛤獸。
方千墨随後自我否定,她絕對不敢!
方千墨快步走道方才提醒的人身邊。
“你知道她去了哪裏嗎?”
那女孩悄聲道:“好像是起晚了,沒有船來,困在了門裏。”
方千墨:“……”
确實有可能,以她的智商的話。
但,他絕不能容忍!
他掏出關于王悠蘇的資料,大步流星離去。
流月門,流月門。
方千墨一艘艘船找去,也不見流月門的船影,他當機立斷跑向擁有一整艘小船的江明鵲。
“等等!”
江明鵲回頭,平時臭屁得要命,時時刻刻走尺子步的方千墨現在步子淩亂,跑出了一頭虛汗,頭上綠芽恹恹的。
方千墨直接跳到她小船上:“送我去流月門!我給你付靈石!”
江明鵲:“……不必,你怎麽了?”
方千墨面色猙獰,火冒三丈:“被人放鴿子,找人算賬!”
江明鵲看他死死掐着一團紙,仿佛捏着人脖頸似的,裏面的小字隐約展示上面的內容。
王悠蘇?
王悠蘇好像是方千墨的輔導對象?
江明鵲敲了敲玉牌,道了句:“師傅,可以送我去流月門嗎?”
方千墨滿肚子火氣一滞,下意識搜尋另一個人的痕跡。
方千墨:“你,你師傅在這?”
江明鵲:“沒有。”
方千墨吐槽:“那你叫你師傅做什麽?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江明鵲指了指玉牌,上面遲清禪之徒五個大字閃着溫潤的光。
“他聽得見。”
方千墨:“……”
玉牌裏傳出一道爽朗的笑聲。
“小友,吓死在我船上責任歸于自己,我們東門不負責啊。”
方千墨差點跳船而逃,還沒來得及實施,他身邊空間裂開一道縫,裏面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在空中輕輕一揮,小竹船就改變了方向。
方千墨告訴自己什麽大場面沒見過,東門那位還未來呢。
他朝着那手的方向拜謝。
“多謝東門門主大人。”
那手沒有回應,江明鵲手中閃爍的玉牌也沒了光彩。
方千墨舒了一口氣。
“你怎麽突然聯系東門師祖?吓死我了!”
江明鵲收起玉牌。
“我的船是固定路線的,只到弟子宮和東門,如果沒有師傅幫忙,我是不能改變船方向的。”
方千墨丢了個清潔咒,沒想到自己在這普普通通的小竹船上竟沒有辦法施法?!
江明鵲注意到他掐訣的動作:“不好意思,我師傅在裏面設了結界,船裏面只有我和師傅能夠施法。”
方千墨:“……”
這不公平!憑什麽她有這麽好的師傅?!
方千墨更生氣了。
江明鵲施了清潔咒,方千墨硬邦邦的道了一句謝,坐了下來。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一靜下來,就只聽得見船行進的聲音。
江明鵲:“最近你輔導的如何?”
“怎麽你們都問這個問題?”方千墨抱怨了一句,“根本沒有進展。”
江明鵲瞧他頭上焉了吧唧的綠芽,猜測他心情可能不佳。
小船很快就到了流月門。
方千墨俯身看了下流月門。
流月門也挺大,劃分了幾座山給弟子當居所,居所多在山頂,方千墨溝通着下方的植物,很快就知道了王悠蘇所在。
方千墨:“多謝,我下去看看。”
“稍等。”江明鵲也下了船,跟了過去。
方千墨也沒有阻攔,他當務之急是找到王悠蘇,讓她好好在他這上課!
然後等輔導完了他就抛棄她!
王悠蘇一個人住一個屋,整個院子裏只有她。
方千墨一靠近,就聞到了極其難聞的臭味。
他朝着牆壁上一看,黑乎乎的牆壁已經看不清原樣。
有的是馊飯,有的是一些動物的糞便,
他沉默片刻,來時的怒氣在不知不覺中消散。
江明鵲看到了,焚燒了一些穢物。
方千墨嘴中咒沒停,一遍一遍的清理着。
這裏的動靜也引來了流月門上層的注視,見到是兩個小娃娃,他們又不感興趣的離開了。
等到周圍異味全部消失,牆壁光潔地能照出臉,他上前敲敲門。
裏面沒有動靜。
要不是植物告訴他裏面有人,他可能很快就會離開。
但是這種門主人不開,他們是從外面打不開的。
江明鵲直接卸掉了門。
方千墨:“等等!這不太……”好吧。
江明鵲走了進去。
小屋子裏有一顆大樹,有個人被裹成蠶繭,釣在上面,只露出一個腦袋。
見到人來,王悠蘇傻乎乎地笑。
“你們好啊。”
江明鵲解開了她的束縛。
王悠蘇終于可以放心的喘氣。
“謝謝你。”
方千墨看了圈,不可抑制的憤怒在他腦海裏咆哮,他冷笑道:“誰做的?”
王悠蘇第一次見方千墨笑得這般怪模怪樣,打了個顫。
“我,我想蕩秋千,不小心弄得。”
“我之前還沒有給你蕩夠嗎?”方千墨氣得想掐王悠蘇,“你是不是當我是傻子?”
王悠蘇不安道:“她們,她們只是想跟我玩玩而已。”
方千墨怒火一下子被點燃,“玩玩?玩到能讓你不來找我上課?”
他狠狠給她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王悠蘇被吼得眼淚汪汪。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
“這是你一兩句道歉能好的事?你這當我軟柿子好捏?”
方千墨嘲諷一句,見王悠蘇紅紅的眼睛,冷硬地轉換了話題。
“是不是我教訓過的那些人?他們又來找你麻煩了?”
王悠蘇輕輕點點頭。
方千墨轉身要出門。
江明鵲在一邊觀察了半天,嘆了口氣。
“冷靜一下。”
方千墨盛怒上頭,根本聽不見別的。
“冷靜個屁!”
江明鵲直接給他施了個束縛咒貼上了靜音符。
方千墨怒目而視。
江明鵲走到王悠蘇的面前。
“我不想問誰傷害的你,也不會替你報複回去。”
之前方千墨也教訓過,但是方千墨轉過頭,王悠蘇又會受到傷害。
可見王悠蘇沒有開竅,也沒有從方千墨身上學到一二分什麽。
“你也沒有對不起誰,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
“我們給你這個機會,不是讓你重蹈覆轍,而是給你開辟新的道路,如果你抓不住,那也不能怪我們了。”
王悠蘇一直在眼眶流轉的熱淚争先恐後滾下臉頰。
“我,我是被人關在這裏的。”
她明白的,她一直都知道的。
那些她們讓她做的,讓她感覺到不适或者不喜歡的,都應該拒絕的。
她的不會拒絕,都是緣由她的自卑,她想要融入大家,可只得到了一群嘲諷。
其實昨天她也想要改變。
那一群人找到她,覺得她有了人撐腰便嘚瑟起來,便有人借口跟她玩一玩,就把她釣在了樹上。
她為了不給他們帶去麻煩,只能裝作很快樂的模樣。
江明鵲道:“我們不會幫你教訓她們,這是屬于你的敵人,只有親手打敗她們,你才會真正成長起來。”
江明鵲放了方千墨。
方千墨這時也冷靜了下來。
聽江明鵲的話,仔細思考一番,這才發現自己的不足。
他一直是以他自己為模板,忘記了王悠蘇與他的差距,也忽略了王悠蘇想要的。
這麽短短幾天,想要王悠蘇增加修為,可能是真正的揠苗助長。
她現在狀況重心不應該放在增加修為上。
而是。
方千墨:“我這裏有幾個很有趣的小法咒,學了能防身懲惡徒,你想不想學?”
他還是拿出了自己在雜書上看到的一些小東西。
什麽一動不動咒,什麽感冒咒,什麽癢癢咒……
見兩人漸漸步入正軌,江明鵲也放下了心。
當前實驗的三對都進入了狀态,那麽之後的也可以漸漸放松了。
還有那麽多弟子呢。
培訓第五日,祝思珂發現他的小夥伴好像失去了夢想。
司徒容邈氣質雖然一直都是低沉陰郁的,但是祝思珂敏銳察覺,這是不一樣的!
祝思珂:“司徒道友,你怎麽了?”
司徒容邈不想說話。
祝思珂就開始在他身後念經。
司徒容邈忍無可忍。
“我沒事!”
“不對,你肯定有事!”
司徒容邈眼神幽幽,在祝思珂眼神下敗下陣來。
他确實有事,很大的事情。
之前他還懷着野心想要破壞他們的計劃,把他們拉下來。
結果在見到絕對實力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就是個屁。
那樣的內門弟子,根本不可能被他們打敗。
他也見到了他們的友善一面,知道了甲字班的人可能是真心的,想要為外門弟子争出一片天地。
他之前都是在想屁吃!
他拖着又喪又長的語調道:“如果,你發現你一直在走的路的盡頭,是個懸崖,而這時你不能返回,你會怎麽辦?”
祝思珂:“跳下去啊!”
司徒容邈:“……跳下去不就死了?”
祝思珂:“不一定!我們之前有一次跳崖,我就是被崖邊上的樹枝挂住了衣服,笑死,根本跳不下去。”
司徒容邈仿佛看到了橫生而出的樹枝。
“那你是怎麽上來的?”
“被明鵲拉上來的,嘻嘻。”
司徒容邈又想起江明鵲。
那個創造計劃的女孩。
據說她的年齡比他小四五歲,她在創造這個計劃的時候,想的是什麽呢?
祝思珂:“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跳崖真的好爽啊!特別是大家一起跳的時候。”
司徒容邈眼睛一眨,好像被打通了什麽思路。
是啊!
跳崖真是個好東西!
他現在不就是在跳崖路上?那輔導計劃不就是那橫生的枝丫?那江明鵲和祝思珂不就是救他的人?
既然已經回不去了,那就直接跳崖好了。
只要他拉着小組織裏的全部人跳崖,大家全部都變成二五仔,就更不用擔心他二五仔身份暴露了。
他鼓起勇氣道:“我還認識幾個想要輔導的人,但是他們膽小,一直不敢來,我可以替他們報名嗎?”
“你真是我的好朋友。”祝思珂拍拍他的肩,“這事我去給明鵲說說,絕對可以的。”
司徒容邈想到小組織裏的幾個幹事,露出個大義滅親的笑來。
輔導訓練第六天。
甲字班的弟子都接滿了,甚至有些一對一輔導對象分到了乙字班,丙字班。
此次計劃聲勢浩大,金櫻子和程齊宮都有所耳聞。
程齊宮只道一句好手段。
“櫻子,我們也去參加那個計劃吧?”
金櫻子笑着拒絕:“你們知道原因的。”
衆人又想起她說的江明鵲的話,大家一時間都沒講話,也沒有附和。
金櫻子見狀不太對,強行圓場:“還有我這個水平教不了別人了。”
她雖嘴上這麽說,但是心裏還是想要去參加的,倒不是為名利,而是……
“咦——你都這麽厲害了還需要學?”
金櫻子:“學無止境。”
“你說得對。”
金櫻子身邊的人又投入了熱烈的讨論。
金櫻子微笑的看着他們,心卻隔離在外。
雖然大家都誇的厲害,但她也知道自己有幾分斤兩。
自從在回春液上被仙師誇了之後,她就在課上作弊上瘾了,享受着虛假的誇耀。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能夠為她冒充多久。
但目前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而是程凡松聯系了她。
他手裏握着能夠讓她跌下神壇的證據,估計是程齊宮收集的。
程凡松威脅的同時也許諾了她很多好處,希望她能與江明鵲重新交好。
金櫻子緊咬下唇,“我去找個人。”
圍繞在她身邊說話的女孩們詢問。
“櫻子你去找誰呀?”
金櫻子道:“我,想找我的同鄉,昨日我翻包裹發現她還有東西落在我這裏了。”
金櫻子對好幾位同伴說了抱歉。
等她一走,幾個捧着她的人笑容淡了下來,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走到無人處。
若是有人注意,就能發現她們之前都是白牌陣營的人。
“她同鄉就一個吧,那位大佬。”
“快去跟甲字班的人說,她最近都不正常,肯定有情況。”
“都別吵,別聲張!”
“呸,她倒那東西還真以為大家是瞎子呢,那麽理所當然的接受誇獎。”
“之前她還和洛雲婧走那麽近,能是什麽好東西?”
“真好笑,一邊想倒貼江大佬,一邊又在背地裏說人壞話,我賭五毛錢,她下一次肯定說江大佬倒貼她。”
“我們就當個笑話看看就好了。”
金櫻子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一個笑話。
她心心念着程凡松交代她的事情,走到了甲字班的外面。
“請問,江明鵲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