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程凡松瞳孔一縮, 他已經退到了擂臺邊緣,避無可避。

程凡松若是築基還有可能逃脫一二,但此時他為表自己的“公正”, 封印了自己的修為。

就在他一邊逃離,一邊解開封印的同時, 那噬靈蟲便鑽進了他靈脈!

程凡松此時也顧不得暴露,大喊道:“我投降!!救命!!有噬靈蟲!”

一聽有噬靈蟲, 觀臺上大半人都變了臉色,紛紛後退。

有幾位醫修立馬給自己身上披上一層隔靈罩, 跑上擂臺看情況,刑司弟子紛紛疏散觀臺上的弟子。

混亂的人群中, 多多少少都夾雜着對江明鵲的擔憂。

“明鵲!”

“還有我小師妹在呢!”

“我就說那雷光肯定有問題, 指不定這噬靈蟲就是他搞的鬼。”

江明鵲立在擂臺上, 有女醫修過來抓住她的手安慰道:“小師妹別怕, 小小蟲子拔除掉就行!”

江明鵲認出她是前段事件被救出合歡宗的修士。

江明鵲:“……不是我,是程凡松, 那東西他帶來的, 被反噬了。”

醫修反應過來自己搞了個烏龍,聽到江明鵲說的話,肅然道:“小師妹跟緊我,我有隔靈罩。”

她好幾位同伴又紛紛跑向程凡松。

“這位道友, 拔除噬靈蟲可是個大難事,輕則喪命重則揚骨灰,一千上品靈石保住您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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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上品靈石, 保準您不吃虧,保準您不上當。”

“等等,我有優惠價, 只要九九八,保住半條命。”

程凡松被體內的噬靈蟲啃得說不出話,只得點點頭。

三個醫修齊上陣,他們掌心放着幽幽綠光,光照在程凡松臉上,像是屍體發了臭。

等他們鄭重地把程凡松體內的噬靈蟲拿出來,那蟲子已經長到了巴掌大。

這種大小,是把他靈脈啃噬幹淨了。

程凡松看一眼就暈了過去。

刑司弟子在醫修确定場內在無隐患之後上臺來把程凡松架走了。

一直拉着江明鵲的女醫修戀戀不舍的松開她的手。

“小師妹,我去護送噬靈蟲了,再會。”

江明鵲點頭,自己轉身往觀臺外走去。

遲清禪樂呵呵地看着掌門。

“師弟,恭喜啊。”

掌門吹胡子瞪眼:“我還沒恭喜你呢,你怎麽就恭喜上我了?”

遲清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師弟,趕緊拿上證據,去程家發筆橫財啊!”

掌門:“哼,他有違規,你可也出手了,這會一時理不清呢。”

遲清禪丢了個瓜子到人腦門。

“聽聽,裏頭是空的,你哪只眼睛瞧見我動手了?不過是鍋靈和刀靈護主心切,這也是不可避免的。”

掌門恍然大悟。

“那鍋和那菜刀都有器靈?”

“你猜猜。”

掌門從遲清禪的臉上辨不清真假,只能信了他方才的那套說法。

江明鵲回到了東門。

東門門柱邊上的小禮物更多了。

有的是出合歡宗的築基弟子的,之前他們送的已經在慢慢的減少了,但今日又猛增了一倍。

還有甲字班的人送給她的。

她一一收起來。

送禮物的仙鶴還在不停地到來,她收禮物的期間就來了三四只。

仙鶴上的弟子笑嘻嘻道:“小師妹真受歡迎!”

江明鵲:“麻煩了。”

“不不麻煩。”那弟子做了個擠眉弄眼的動作,“還是靠師妹,我才覓到了一位心儀道侶,不說了,我先去看看還有沒有你的包裹。”

江明鵲:“……”

仙鶴撲棱遠去,有一人立在了山柱上,俯視着她。

“弱雞,去夢仙宮記錄了。”

不等江明鵲反應過來,樓庭逸俯身抓住她飛去夢仙宮。

所有乘秋宗弟子從弟子宮離開後,就會去夢仙宮領去一道弟子令,用以輔佐弟子做任務。

弟子令……其實就和前前世的手機差不多,齊上可以看到各種任務資料,有新弟子(剛出弟子宮的)版本的也有老司機版本的。

新弟子版的弟子令是單機模式,只可以接任務和查詢資料等等。

做滿十個任務後各種功能才會對新弟子開放。

因為前十個任務都是在宗門內完成,簡易安全上手快,但也十分枯燥,後面第十一個任務開始都是要在宗門外進行。

第十一個任務開始會分出等級,上名人堂的弟子們都是通過接這些任務上榜的。

但江明鵲知道有個奇葩一直在宗門內做第一個任務,硬生生把自己刷到天榜第十的大佬。

這個人就是靈獸園守山人——符遠山。

直到這人成為元嬰大佬,不在名人堂裏,名人堂也一直保留着他的傳說。

樓庭逸:“你聽清楚了嗎?”

江明鵲:?

她不記得樓庭逸有和她說話。

樓庭逸黑了臉:“像你這種的,日後上戰場,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江明鵲:“我知錯了師兄。”

樓庭逸又把之前的話給江明鵲說了一遍,是弟子令的相關事情。

江明鵲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樓庭逸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你接任務的時候,不要接靈獸園的。”

江明鵲剛想去那位前輩那取取經。

江明鵲:“為什麽?”

樓庭逸:“他眼睛挺賊的……哎,沒有為什麽!”

“可是師傅之前帶我去了。”

樓庭逸臉上一頓,頭次露出呆滞的表情。

“什麽?”

“師傅帶我去他那吃魚。”

樓庭逸:“什麽東西??你們,你們,哎,算了!”

他不再說話,似是自己生自己悶氣。

江明鵲不明所以。

“師兄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樓庭逸:“也不是,如果你想去,算了,你自己決定。”

氣死他了!

他總不能說,符遠山有雙妖眼,能看穿江明鵲的天魔體吧?

更沒想到師傅早就提前招呼好了。

江明鵲聽得一頭霧水,但樓庭逸雙手抱臂閉目一副不要和我說話的模樣。

兩人到了夢仙宮,樓庭逸無視前面的人,直奔東門大殿。

江明鵲掃了一眼上面的魂燈。

上面增加了她的一盞,六盞魂燈靜谧地燃燒着。

那邊緣上的兩盞上燃的黑焰就如同她丹火一樣黑。

江明鵲移開眼,預備拿到弟子令好好查一查。

在這裏守着的還是上一位給她身份玉牌的弟子。

樓庭逸:“怎麽又是你?”

練氣弟子讪讪一笑:“回禀師叔,我一直沒接到下一個好任務,就賴在這裏。”

樓庭逸也只是這麽一說,就進入了正題:“你去拿個弟子令。”

練氣弟子瞪大眼睛:“這才不到三月,就出弟子宮了?”

樓庭逸:“你廢話太多了。”

練氣弟子趕忙去拿弟子令,回來時把令牌給了江明鵲。

“恭喜恭喜。”

江明鵲點頭,樓庭逸又帶着江明鵲離開了。

樓庭逸:“你自己靈氣裹住弟子令。”

江明鵲向弟子令中注入靈氣,上面閃着淡淡的光輝。

弟子令中傳來一道淡淡地女聲。

“正在審核身份…乘秋宗東門弟子江明鵲…通過。”

弟子令中浮起一道道文字。

上面都是相關任務。

樓庭逸:“你自己找找想做什麽,剛出來也可以休息三天,你好好考慮。”

江明鵲點了其中一項任務,所有其他任務的文字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個。

樓庭逸:“決定好了?”

江明鵲從熒幕上移開目光,點頭。

樓庭逸也沒有要看她任務是什麽,“每日會回來嗎?”

江明鵲看了看這上面寫的照顧波波鳥獸三十天。

江明鵲:“會。”

通常第一個任務進行時都是需要回宗門的。

“你回去和師傅說說,讓他把船改改路線,改不了我就送你去任務地點。”

遲清禪正在樹下睡覺。

聽到人腳步聲也沒有睜眼,懶散地擡擡手,精準的拍到了江明鵲的腦袋上。

“師傅,我任務需要照顧鳥獸。”

“哦,靈獸園啊。”

江明鵲一怔,遲清禪一語中的。

因為北門有好幾座禦獸峰,其中任務也多,沒想到遲清禪直接了當的回答靈獸園。

最後她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把那船改改。”遲清禪又道,“今日為師趕去看了半場,打的還不錯,只是你颠鍋的手法不對勁,臂力太弱,身體沒有跟得上你的想法。”

那肯定不對勁,她是使用劍招的方式去颠鍋的。

要對勁才有鬼了。

“小徒兒,你很喜歡劍嗎?”

也談不上喜歡……只是她前世的武器是劍,用慣了而已。

但——

或許是有一點的。

因為在她前世窮盡絕路,無人可依之際,只有劍一直陪伴在身邊。

遲清禪看她糾結的模樣,眼中藏匿些許笑意:“劍也可以用來炒菜的,你若想學,我可以教你。”

江明鵲想到師姐送的鏟子。

她眨了眨眼:“師傅,你要教我劍法嗎?”

“師傅不會劍,只知道炒菜。”遲清禪,“不過,你先得磨光你的刀,刀切不動菜,鏟子也會吃力的。”

江明鵲聽話的去磨刀了。

經過這些時日她的努力,這把花裏胡哨的刀刀尖能夠切斷一些東西了。

不過也只是一個指頭大小而已。

她擦擦汗,繼續磨着刀。

葉裘蘭在不遠就看着,嘴角彎彎。

“小師妹倒是勤奮,有二師弟當年的模樣了,唉,想想現在二師弟那挫樣子,我都害怕。”

遲清禪:“你見到我那不孝徒了?”

葉裘蘭扇子抵住紅唇,掩住嘲諷:“昨日來了亡人城,攪渾水。”

遲清禪的搖椅停止晃悠,他睜開一絲眼縫,露出些許鋒利。

“去了哪裏?”

葉裘蘭:“這我就不知道了,先前還想去打個招呼的,沒想到那小子見到我就跑了,怕您找上門去吧。”

遲清禪笑起來:“下次見到小二,不要聲張,直接打斷腿抓回來。”

葉裘蘭也覺得此事很有趣,立馬答應下來。

“我這還有個三師妹的消息——有人說在森羅域發現了她的蹤跡。”

“不知道師弟去的時候會不會碰上她。”

遲清禪:“同上。”

葉裘蘭一愣,又馬上反應過來,笑得極快樂:“謹遵師命!”

江明鵲穩穩當當晉升到了練氣四層。

她一大早就坐上了去靈獸園的小船。

早晨的霧氣還沒散,江明鵲腳剛剛踩在地上就被霧水洇濕眉眼。

眼睫毛上挂着露珠,她還聽到幾聲嘎嘎地笑聲。

她在這等了一會,有人踏霧而來。

江明鵲:“符師兄好。”

頭上戴着紅羽,肩上抗着幼鳥的青年對她微笑。

“随我來。”

符遠山走得穩穩當當,他肩上鴿子蛋大小的朱雀幼鳥們湊成一堆,埋在他的肩上睡覺。

這也讓江明鵲放松了些,她很怕這些鳥對她吐口水。

符遠山開口道:“你來的很早,波波鳥還沒有醒來,要不要喝葉蜜漿?”

雖說詢問了她,但是符遠山手中已經摘了一片葉蜜漿遞到了江明鵲手裏。

江明鵲接過,道了一聲謝。

“吃上面的蜜就好,葉是苦的。”

江明鵲記得她上輩子沒這待遇。

符遠山對她态度也是冷冷淡淡的。

她舔了一口葉蜜漿,第一口上去很味道很奇怪,說不出來是苦還是酸,或者兩者兼有,不過也就一瞬間的事。

後面味蕾中慢慢延伸出甜甜的味道。

上面蘊含的靈氣十分純淨,還有提神醒腦的作用,讓人想要把樹葉也吃進肚裏。

不過江明鵲止住了。

符遠山帶她來到了波波鳥的栖息地。

這是一個類似洞穴的地方。

裏面燃着溫暖的火,洞裏只容得下兩人,中間有一個大大的草窩。

裏面草窩上的幼鳥剛剛破殼,總共有七只,還沒她拇指大小。

身上還沒有化羽,醜醜的,聞到熟悉的氣味就大張着嘴巴要吃的。

符遠山解釋道:“這種異種波波鳥是被抛棄的,也是俗稱的壞蛋,沒有化形的可能,如果沒有人照料,這種波波鳥很快就會死掉。”

溫和青年眼中流露出悲憫。

“我發現的時候裏面有不少被波波鳥丢棄的蛋破殼了,很多幼鳥都死掉了。”

“你不需要做別的,就是給它們喂飽飯,防止他們互相殘殺就好。”

符遠山從儲物袋裏倒出許多靈團。

“這是波波鳥凝結出來的,你如果他們餓了,就掰碎成十份,慢慢喂,喂完之後至少隔一個時辰再喂,否則會撐死的。”

“喂滿三輪,你就可以回去了。”

符遠山從窩裏精準撈出一只波波鳥,熟練掰碎成十份靈團。

開始慢慢喂它。

江明鵲:“符師兄。”

“嗯?”

“一定要拿在手上喂嗎?”

這些小生命,看起來太脆弱了,她害怕她一個手抖,鳥就死了。

“需要的,它們很粘人,不放手裏喂,它們不會吃。”

符遠山看出她的擔憂,笑着把手上的小鳥放到她手心。

掌心進了一只暖暖的小生命。

江明鵲盡量不讓自己手抖。

小鳥的喙很短,像只小雞,它在江明鵲掌心找了個合适的位置,張開嘴巴要吃的。

符遠山把靈團給江明鵲。

江明鵲怕小鳥掉下去,把手掌挪到了胸口半包住小鳥,小心地融化靈團喂進去。

靈團滑進小鳥胃袋,它滿足的蹭了蹭江明鵲,又張開了嘴。

江明鵲在被它蹭的時候差點吓得把它丢了出去。

殺人不眨眼的江明鵲在此時害怕極了。

她害怕這種親昵。

她無措地看向符遠山。

符遠山鼓勵道:“你做的很好,鏟沙蟲糞便的任務弟子來了,我出去接應一下。”

江明鵲僵在原地。

她無奈的拿起了靈團,笨拙地喂向小鳥。

等喂完一輪後,江明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些生命太小了,她要時刻小心着自己的動作,害怕傷到它們。

她拿出弟子令,在裏面搜了搜黑焰魂燈的事情。

奇怪的是相當于百科的弟子令裏找不到一項黑焰魂燈的事情。

要麽是她還沒有做滿十一個任務,許多功能不對她開放。

要麽是黑焰魂燈是個禁忌話題。

她有一瞬間猜測那魂燈——是魔修的。

但是東門再厲害,也不敢在乘秋宗眼皮子底下放魔修魂燈吧?

主要是魔修那邊不用魂燈确定弟子安全,她真不确定這代表着什麽。

符遠山接好弟子後又過來看了看江明鵲。

波波鳥們安睡在窩裏,沒吵也沒鬧,想來是被人照顧的很好。

符遠山:“江師妹。”他第一次喊出對江明鵲的稱呼。

江明鵲擡頭。

符遠山眉眼柔和,“有什麽想問的嗎?師兄或許可以解答一二。”

江明鵲想想。

“符師兄,你當年是如何做到一直堅持做一個任務的?”

符遠山思索一會。

“當然是懶。”

江明鵲:“……乘秋宗怎麽允許的?”

符遠山笑了笑:“自然是當初規則不完善,被我鑽了空子。”

後來任務都被加上了時限和種種法規,再沒能讓人鑽空子。

江明鵲:“……”原來您就是那位一己之力改變規則的大佬。

說起後來的任務規則,符遠山搖頭嘆息。

“都不好玩了。”

江明鵲:“……”

她不覺得一直做一個任務能好玩。

符遠山:“你不懂,當年的第一個任務,是叫我看守靈獸園剛出生的玄龜,四神獸一脈近乎斷絕,能夠養大他們,也是我的幸事。”

“玄龜?是乘秋宗的護山神獸嗎?”

符遠山面不改色道:“對,它挺不愛動的,一直在一個地方,掌門就讓它看守了地脈。”

江明鵲對符遠山十分佩服,但不能理解。

“符師兄,你就沒有想去外界看看嗎?”

符遠山:“自然去過,但遇到的大多數人都沒有什麽意思,人太複雜了,還不如與靈獸們說說話。”

江明鵲:“他們能聽懂嗎?”

符遠山神秘一笑,雙瞳有了變化。

江明鵲:“……”

#妖修竟在我身邊#

符遠山身上的朱雀輕輕鳴叫一聲。

朱雀啼,大事非。

江明鵲心裏一緊。

符遠山眼睛又恢複成原樣:“我去處理一件小事。”

符遠山眨眼消失在原地,不久,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江明鵲所在的洞穴一直撲簌簌地落灰。

她想出去看看怎麽回事,但回頭看着那一群幼鳥,她還是選擇守在了原地。

一聲似馬非馬的聲音嚎破天際,山林響起各類靈獸的吼叫。

不少靈獸遠奔,踩的地面一直在震。

江明鵲頭上的洞穴想起咔嚓聲。

她擡眼,頂上已經裂開了一絲縫隙,還在不斷往外延伸着。

江明鵲立馬給自己和幼鳥們設了結界,随時準備好了戰鬥。

地面蹦開一個洞,一只比江明鵲大十分之一的矮鼻靈鼠伸鼻子進洞,舌頭舔在江明鵲設置的結界上。

這個起碼是一個練氣三層的靈獸。

在舔不到什麽以後,它縮回了舌頭。

江明鵲不但沒有安心,反而提起了心神。

她記得,矮鼻靈鼠是群居靈獸。

果然,下一秒不斷傳來地面被挖掘的聲音。

江明鵲趕緊把幼鳥們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不夠的幾只放在腦袋上,用靈力輕輕固定住。

不到片刻,厚厚的土塊已經被挖出了一大洞。

她擡腳踩着矮鼻靈鼠的鼻子,借着它擡頭的力度躍到安全地面。

地面上的靈獸更多了,飛蟲走獸一直在逃竄,像是背後有什麽東西在追。

江明鵲回頭一看,看到有一條通天黑莽在後面不斷撞擊着山脈,一下下去刺開了皮,血撒了一地。

她注意着波波鳥們,上面的鳥都很安靜。

她安心了,不斷向前狂奔着。

直到逃竄到另一個高高的山峰,才發現那只通天黑莽是在蛻皮。

它身下有一個人在幫着它蛻皮。

江明鵲定睛望去,那正是符遠山。

她稍稍安下心。

符遠山幫忙褪去最後一點皮,黑莽也喘口氣。

符遠山:“你蛻皮日不是要半月後嗎?”

傷痕累累的黑莽口吐人言:“不知道,這有東西潛進來了,我察覺得晚了,他們早有對付我的手段,提前觸發了我的蛻皮日。”

符遠山:“你辛苦了,好好休息。”

黑莽從地底下鑽了進去。

符遠山看向群山,藍色豎瞳變成一根線。

江明鵲見黑莽走了。

還是走回了原地。

在走回去的過程中,符遠山出現在她面前。

“抱歉,出了點意外,波波鳥沒事吧?”

江明鵲小心翼翼地把鳥摘下來,遞給符遠山。

符遠山一一查看。

“都還好,可能有點被吓到。”符遠山又注意到她的造型,“你這模樣和我還挺像。”

江明鵲把鳥抱在自己懷裏,眼神幽幽。

這是誰搞的?都是你個守山人不敬業!

符遠山摸摸鼻子,“抱歉,你有沒有想吃的,我靈獸園有的你可以摘。”

江明鵲眼神一動,從鐵公雞身上拔毛!

“金目魚。”

符遠山笑着拒絕:“不行。”

江明鵲佯裝失落,符遠山入了套。

“其他的還是可以的!”

江明鵲:“替命果。”

符遠山揚眉:“你要這個做什麽?”

替命果,是一種能夠煉化出替身傀儡的果子,關鍵時候能夠為主人分擔傷害。

這東西稀少,但符遠山也是有穩定産出的。

江明鵲:“好玩。”

符遠山略無語,還是解開袋子給了江明鵲兩個。

“謝謝符師兄。”

“走吧,我們重新給波波鳥找個栖息地。”

她心裏有種薅到羊毛的感覺。

前世魔傀宗少宗主琢磨出了另一個用途,用這種果子煉傀儡,加入一種仙草,能夠練出自己的分.身!甚至雷劫也能抗!

她是發現自己殺了洛雲婧之後,洛雲婧的魂燈還燃着,才發現不對勁。

最後還是尋着線索找到了魔傀宗少宗主,搜魂搜出來才知道,洛雲婧用從她手上拿去的秘境仙草做出來的。

好在只成功了一具,她也掌握了制作方法。

只等她去森羅域找到前世的秘境,拿到仙草。

此生她還是想挨過天劫,去到別的地方看看的。

符遠山把波波鳥安放在靈獸園防禦最強的地方。

江明鵲喂完第三次波波鳥,就回了東門。

深夜。

宗門的地脈上卧着一只見不到頭尾的巨大玄龜。

聽到人來的動靜,玄龜身子沒有動,眼珠微微轉動。

“你來了啊。”

符遠山:“玄非,好久不見。”

玄非嗤笑一聲。

“上次見,還是你把我壓進地脈的時候吧?”

符遠山點頭:“記性還不錯。”

玄非深深吐出一口氣,“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一百年前見面你也是這句話,可見遭報應的是你。”

“今日來的是你的屬下?”

玄非冷笑幾聲,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罵了符遠山句。

“雜種。”

符遠山無動于衷。

“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就算我奈何不了你,乘秋宗上面還有兩位道君能讓人松松骨頭。”

玄非吐出幾口寒息:“我遲早會從這裏出去的。”

想來今日确實是來救玄非的人了。

“拭目以待。”符遠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準備出去。

玄非:“等等。”

符遠山回頭。

“你身上是……朱雀?”

符遠山:“是。”

玄非笑了起來,笑的整個乘秋宗的地面微微顫抖。

“真好笑!真好笑!”

“它們怎麽會把朱雀給你!你這個卑鄙無恥,肮髒的雜種!”

遲清禪盤子裏的瓜子都散落到了地上。

他起身活動了下身體,劃開空間敲了敲。

“安靜點,我小徒兒在睡覺。”

玄非腦袋上肉眼可見地腫起了大包。

玄非:“……”

可惡的乘秋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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