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葉裘蘭立在高高的天空之上, 與她垂直的地面中凹陷出大坑。
葉裘蘭看見兩人走出來,眨眼到了江明鵲的身邊,美目中含着一絲驚訝。
“小師妹你回來了?”
江明鵲擡臉:“是師傅接回來的。”
葉裘蘭略一思索, 能驚動師傅,想來可能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抱歉, 我應當将你帶在身邊的。”
江明鵲搖搖頭:“是我亂跑了。”
葉裘蘭注意師傅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眼神淡淡的落到那巨坑裏。
那坑中伸出了一只手, 攀在了邊緣,随後露出一個反光的圓腦袋。
江明鵲:“……”
她想起了葉裘蘭的那一句三師妹。
莫非……
那人從坑裏爬了出來, 她身披藏紅袈裟,雙手合掌, 道了一句阿彌陀佛。
是一位禪修?
這位……怎麽那麽眼熟呢?
好像, 前世來找過她, 非說要渡她渡她, 結果把自己渡過去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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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鵲木着臉問。
“師傅,這位也是廚修嗎?”
遲清禪面不改色道:“自然, 這位是素齋大師, 廚技天下聞名。”
玉素檀:“……”
江明鵲信了。
江明鵲看到她雙腿有些無力,但還是堅強的站了起來,只是姿勢有點怪。
她眼皮一跳。
這是真的被打斷腿了?
玉素檀澄淨眼眸對上遲清禪,眼中浮現一絲不明的情緒在翻滾。
“施主。”
遲清禪含笑打着招呼:“小三。”
玉素檀被他這一句話破功, 表情裂開:“師傅!”
葉裘蘭扇子搖了搖,笑吟吟道:“三師妹都回來了,還對我們擺什麽和尚架子。”
玉素檀嘆息, 不再糾正他們的稱呼,她避開遲清禪的眼睛,放下了心中的包袱。
“這是小師妹嗎?”
江明鵲擡臉, 看向師傅。
遲清禪颔首:“是。”
江明鵲識趣地道了一聲三師姐。
玉素檀褪下手中的佛舍利,放在江明鵲手上。
“是個好孩子,你願不願意與我去佛宗?”
江明鵲不知道要不要還回去,只覺得手中的這串佛舍利燙人。
怎麽一見面,就要人當和尚的?
遲清禪讓她收下,笑容滿面道:“你可以試試。”
玉素檀知道了這孩子在師傅心中的分量,暫時按下急切的心思。
遠處風雪襲來,劍眉星目的少年持劍立在天邊,往下看來。
“三師姐。”
玉素檀微笑:“四師弟,你長大了。”
樓庭逸握着手裏的刀,毫不客氣地給了玉素檀一刀。
玉素檀不閃也不避,刀痕近在眼前,她周身泛起金色,抵擋住樓庭逸來勢洶洶的一刀。
刀劍刺出的風吹到江明鵲的臉上,不疼,像雨落在她臉上。
師兄只是……虛張聲勢嗎?
葉裘蘭打圓場:“今日該是個高興日子,何必劍拔弩張,怪不好看的。”
玉素檀解開身上的防禦,樓庭逸冷哼一聲,收回了刀。
四人坐在了桌子上,誰也沒有先主動開口,氣氛暗潮洶湧。
江明鵲假裝自己只是個六歲的小女孩,一口一口喂着師傅身上的波波鳥。
葉裘蘭拿出了最好的茶,推到了她的面前。
玉素檀開口了。
“放小師妹在這裏,是害了她,不如讓她與我去禪宗。”
遲清禪沒有反駁,葉裘蘭摁住了摸刀的樓庭逸。
“當和尚沒意思,要削發戒口,遵守那些條條款款,還不如做個散修自在。”
等葉裘蘭慢條斯理的說完,玉素檀反駁。
“小師妹年紀還小,容易為外物所動,不知人間喜怒,嗔,癡皆為欲,欲即虛幻,來之匆匆,去也匆匆,最後什麽都餘不下。”
江明鵲聽着想睡覺。
遲清禪打了個哈欠,一掌拍在桌子上:“你當和尚是當傻了不成?”
三人不敢出聲。
他一敲桌子,敲出了上萬靈石的裂痕。
玉素檀:“只是有所悟罷了。”
“說的有道理。”遲清禪又對着江明鵲道,“千萬別聽。”
玉素檀瞥了眼江明鵲,用了傳音:“小師妹只有我能渡!你這是在害人害己!”
她越說越激動:“此天生魔體之人,若不将其打磨掉煞氣,日後必成大患,你們為何如此懈怠!”
“你們難道不知道上一個天魔體……為修真界造了多大的禍患嗎?沒有師祖的阻攔,沒有師傅将天魔度化,這修真界都要被那天魔體拉着陪葬!”
“而如今師傅成了這樣,東門蕭條,全都是天魔體惹的禍!爾等還不重視?”
樓庭逸毫不客氣道:“你放屁!”
他不相信這可愛……的弱雞師妹會影響世界。
葉裘蘭驚喜道:“師弟終于會說人話了。”
遲清禪毫無反應,看她像看着一個胡鬧的孩子。
玉素檀:“……等等!”
怎麽就沒有一個人認同她的?
玉素檀據理力争,嘴巴都說幹了,也沒有得到其他人的重視。
她感到憋屈且郁悶,仿佛回到很久之前的東門。
江明鵲本就很累,看到他們無聲的交彙看了許久,就想睡了。
遲清禪手擡住江明鵲搖搖晃晃的小腦袋,将其放在自己的腿上。
江明鵲睡眼朦胧地看了眼,随後安心睡去。
波波鳥一個個從他身上跳下來,窩到江明鵲的懷裏一起睡覺。
遲清禪看着窩在他腿上安睡的小孩:“你說得對,但我不聽。”
玉素檀:?
遲清禪先玄度一百年拜的師。
剛入門時,師父給他們算了一卦。
師父便算出來他們命中有一劫,皆與有天魔體體質之人有關。
玄度聽進去了,有事沒事都會給自己算兩卦,看看那天魔體什麽時候會與他相遇。
他卻沒有當回事,整天沒事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直到師父栽在第一位天魔體上,削去其五成力量,讓遲清禪吞了剩下的天魔體。
數百年來他在消化天魔體,天魔體也在消化他。
但他知道,天魔體不會真的消失,它終究會重新回來。
等他看到江明鵲時,他有一種命運落定的感覺。
他看到了她身上背負着千秋萬載積累下的滔天黑焰,幾乎要把整個世界運轉的命運線都燒光。
玄度等了幾百年也等來了她,亦算出來她是自己的天劫。
她與玄度的命運線糾葛極深,蔓延到不知幾百年後。
而遲清禪與她,本應是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
誰知這世界命運線忽然被潑了墨一般,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而本應是玄度收為徒弟的她,轉身拜了他。
他吞噬的那點天魔體不住地搖晃,來自靈魂本源的親近像兩塊磁石,不斷叫他收下這個大麻煩。
遲清禪覺得甚是有趣,與其在這個世界空耗,不如摻上一手玩玩。
而經過他的努力後,她天生煞氣也被他磨掉了一層皮。
這讓他覺得甚有成就感。
但玉素檀不知道遲清禪的打算,她一雙破妄眼膽戰心驚地看着江明鵲身上翻滾的黑焰,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玉素檀:“那我回來。”
她本來叛出宗門修禪,就是為了渡掉師父師兄身上的煞氣,而現在有了新的目标,就更有了留下來的理由。
樓庭逸中二少年臉上略有激動。
當初他還小,幾個師兄姐走得那麽決絕,好像是永世也不回來了一般,現在,又讓他有了一絲希冀。
但他很快壓了下去。
“哼,我不會歡迎的。”
葉裘蘭笑眯眯的給樓庭逸一扇子。
遲清禪:“欸,你不早點說,你與小二的住所早被你師妹當了修煉場所,最好重新辟一個山頭出來。”
玉素檀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無妨,我在那也能住。”
“不是,那已經被改成了廚房,你睡竈裏?”
玉素檀:“……那我另找。”
玉素檀馬上意識到什麽,瞪大了眼睛。
“小師妹是廚修?”
三人點頭。
這事沖擊太大,玉素檀頭暈眼花幾乎要昏厥。
天魔體,竟成了廚修?
為何她看不懂這世界了?
這比魔域大君皈依佛門還離譜!
“你,你們——”離譜極了!
“對了。”遲清禪說,“你最好學一兩手廚藝,你小師妹以為東門全是廚修。”
玉素檀:“……”
她想一根禪杖将師傅武力度化。
葉裘蘭催促道:“選選你要住哪裏吧,這東門現在荒的很,說不定要挑個老鼠窩去了,你不趕快收拾收拾?你不講究,我還嫌臭呢。”
遲清禪手搭在江明鵲的小腦袋上,揉開她蹙起的眉:“去吧,記得給小二留個位置。”
聽到二師兄,玉素檀臉色一凝:“人抓到了嗎?”
葉裘蘭莞爾一笑:“小二太會躲了,每次聞見風聲就跑了,過幾天去把他腿打斷騙回來。”
玉素檀被折斷的腿隐隐作痛。
“我等,師姐的好消息。”
葉裘蘭抛了個媚眼。
“小四,去給小三削個山頭。”
樓庭逸壓住興奮,手上拿起了刀,臉上神色臭臭的:“麻煩,趕緊拿地,我劈了去練劍。”
直到玉素檀住進了自己新造的洞府裏,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疑惑。
她是不是被騙了回來了?
看着空無一物的土窟,玉素檀又按下了其他心思。
第二日江明鵲醒來,就又發現了自己坐在高高的雲船上。
而這船是葉裘蘭的。
江明鵲:“師姐……”怎麽老喜歡把我偷出去??
再來一次,她都不知道以後要不要睡了。
“醒來了?馬上就到了!”
此時,玉素檀望着江明鵲空蕩蕩的房間,念了好幾個心經讓自己靜下來。
她老有種掉進了深坑的感覺。
雲船上。
葉裘蘭回眸一笑,雙手比出一個四。
“我發誓,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江明鵲給自己施了個清潔咒,看向雲船外的風景。
“這是……森羅域嗎?”
葉裘蘭:“自然,之前沒能與你好好逛,所以這次好好補償補償你。”
江明鵲:“……”
其實也不用,她想拿到的已經拿到了。
葉裘蘭笑容委頓下來,“師妹,是不願意原諒師姐了嗎?我感覺你沒有那麽期待了,對不起,是師姐辜負了你的信任。”
美人眉間有了清愁,讓人恨不得捧着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去哄她開心。
“沒有!”江明鵲急忙阻止道。
葉裘蘭松了一口氣,“那走吧,這次我陪你好好逛逛,師妹想去哪個秘境就去哪個秘境,高級秘境……小師妹夠嗎?”
江明鵲:“夠了師姐,謝謝師姐。”
兩人又到了定點城中。
此地比昨日要更加熱鬧,興許是昨日的“魔神幻像”傳聞,不少喜歡刺激的都聞聲趕來,想要再見到一次那樣的風景。
其中魔域的人要更多,一路上滿是渾身黑漆漆,散發着惡意的魔修。
葉裘蘭暢通無阻,開着元嬰威壓,在流街像逛自家院子似的。
原本比較擁擠的街道硬生生分出一條路,讓二人通過。
江明鵲坐着小祥雲上引來不少人的注視,心裏沒有半分波動了。
因為這是師姐的愛。
她發現師姐特別愛打扮她,每次她都能看見師姐打扮她之後,臉上有着濃濃的滿足感。
還喜歡用奇怪的方式寵着她,比如讓她騎小飛魚小白雲小蜻蜓……
這些都還好,直到她進入了金丹期修士才能進的上街,一排排高級秘境鑰匙在她面前擺着。
任由她挑選。
可能師姐她多多少少有了師傅的遺風。
但——
“師姐,高級秘境至少需要金丹期才能進去。”
葉裘蘭美人目含愁,對着掌櫃道:“有練氣期就能進的高級秘境嗎?”
掌櫃素質很好,微笑道:“夫人,練氣期能進的叫低級秘境。”
葉裘蘭:“我花錢能進嗎?一億行不行?”
江明鵲:“師姐——”一個億給她她也很快樂啊!
葉裘蘭:“放心吧。”
掌櫃迅速換上笑臉:“自然,我手裏還有幾批絕對安全的,練氣期能進的秘境。”
江明鵲還是第一次聽說能這樣的。
對師姐來說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算是問題。
因為她們是大客戶,掌櫃拍着胸脯要将人送到秘境裏去。
于是。
江明鵲在這帶着靈石味的沉重愛下感覺到了富婆的快樂。
掌櫃所說的練氣期能進去的絕對安全秘境。
就是十個金丹期加三個元嬰期強行撕開秘境通道,讓江明鵲和葉裘蘭進去。
然後十個經驗豐富的金丹期留下來護着她們在秘境裏前進。
這十個人非常敬業,在江明鵲和葉裘蘭将要行走過的每一寸地方都檢查了,有坑的地方埋了,有靈獸的地方靈獸滅了,直行路上有樹把樹拔了。
以保證江明鵲的絕對安全。
喪心病狂的是連螞蟻都挑了出來看看有毒沒毒。
她們才走出不到幾裏路,身邊方圓幾百裏已經沒有生物了。
江明鵲:“……”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嗎?
“這,有點太誇張了吧?”江明鵲道。
有人聽見立馬回答,“拿人錢財,□□。”
這個高級秘境極大,據說是某個世界碎掉的一角,哪怕只是一角,也是人行走十幾年才能走完的整個秘境。
江明鵲和葉裘蘭以悠閑的速度閑逛着。
葉裘蘭忽然腳步一頓。
江明鵲以為發生了什麽情況,迅速往周圍警惕地掃去。
葉裘蘭:“那個,給我師妹摘下來當頭花。”
江明鵲順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是一株稀有的慕陽花,長得不顯眼,花朵是淡紫色,像喇叭花。
也是因為這個喇叭口,這花會唱歌,具有迷惑人心的作用。
幾個金丹期互相望望對方。
因為他們只接到了保護的任務,沒有額外這種的。
幾個人猶豫幾下,一個金丹期的迅速摘了回來,葉裘蘭随手給了一萬靈石。
這讓不少人都羨慕後悔極了!
這些靈石都能買十朵慕陽花了!
江明鵲想要阻止師姐亂花錢。
葉裘蘭把花簪在江明鵲的腦袋上,輕笑。
“靈石對我來說,只是個沉重的累贅,花出去能買到快樂也算有所價值。”
沉重的累贅。
慕陽花緩緩播放出歡快的調子。
江明鵲:“……”
她有種前前世小學生春游的感覺。
師姐還在殘害靈花靈草,甚至拔得醜的都不要。
江明鵲沒有什麽想要的,但師姐給的都接了下來。
因為她不接師姐就會毫不留情地丢掉。
好歹也是幾百顆上品靈石。
就算是她也無法坐視幾百顆上品靈石倒在路邊。
行走過一段路後,她們這種行為終于引來了秘境中其他人的窺視。
當然礙于她身邊的排面,大家都在暗中不動。
還有個是與江明鵲見過面的鲛人族少年,他直接走了出來。
認出他,還是因為他手背上的特殊鱗片。
江明鵲驚訝,之前他還是排在練氣和築基隊伍來着。
難道……之前是為了靈石碰瓷嗎?
鲛人族少年步子不疾不徐,倒确确實實是向着他們前進的。
她身邊有人呵斥道。
“欸!站住!”
“再不站住我就揍人了!”
誰知那鲛人族少年更興奮了。
“你要打我?那快來!”
金丹期衆人:???
他們懷疑少年有詐,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葉裘蘭眼前一亮,揮退衆人。
“師妹,你養不養寵物?”
江明鵲頭腦有一瞬間卡殼:“什麽?”
葉裘蘭朝着那少年方向一指。
江明鵲:“不,謝謝,不了。”
那鲛人族少年聽到了她們之間的讨論,掀開自己的鬥篷,露出容色殊豔的人面。
“你想要養我?”
江明鵲:“沒有,你聽錯了。”
面癱鲛人族少年語氣透着委屈:“她說過的……”
她想起少年四處訛人的行徑,堅決否定。
見江明鵲油鹽不進,少年轉換目标,對着葉裘蘭道。
“我會洗衣做飯織絲,求您了,養我吧。”
說話間,少年肚子裏咕咕響,他掏出了靈石袋,将一顆靈石一分為二,戀戀不舍的送進肚子裏。
江明鵲:“……”
葉裘蘭眼中浮現笑意:“你說你會做飯?”
少年用力點頭:“會的,我是廚修。”
江明鵲眼中掠過一絲驚訝,她還以為這人是個體修呢。
葉裘蘭看向江明鵲。
江明鵲點點頭。
兩人在無聲之間完成了交流。
葉裘蘭扇子一揚:“正好我小師妹在學廚道,不如我雇你一段時間,你兩交流交流?”
少年猶豫幾番。
“可是我能教的不多。”
“沒事,你教她你會的就行。”
少年打量江明鵲一番。
“好吧。”
葉裘蘭掏出一卷契約道:“你是鲛人族的人吧?我之前與天海西的鲛人族組長有過生意往來,你叫什麽?”
少年:“阿深,住在天海東,你認識我們的族長嗎?”
葉裘蘭把卷軸遞到阿深面前:“原來是你,我之前在天海東交易過一匹你們的鲛絲。”
“可能你有我織的布。”阿深摁下自己的爪印。
葉裘蘭給了他一筆定金。
阿深迫不及待地拉開了袋子,往嘴巴裏塞靈石。
江明鵲一群人又搜集了些許稀奇古怪的物件,回到了定點城。
江明鵲側着頭和阿深講話,就感覺到有一股視線投在自己身上,她轉頭,男主淩逸之朝她飛奔來。
“江師妹!”
江明鵲:?
淩逸之一動,他身邊跟着地幾個天劍宗人也跟着動了。
“那就是傳說中的江小師妹嗎?”
“欸,我們師妹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你們就沒有注意到她很小嗎!這有十歲嗎?要等着與我們師妹争,至少得再等上十年吧?”
“她坐着的小祥雲好可愛。”
“我知道這東西,浮空車這玩意兒最坑了,專坑還沒有築基不能飛的兒童,這一款基礎款小白雲要十萬,添了幾根金紅絲的祥雲升級版好像要二十萬上品靈石?”
此話一出,窮且默的劍修們眼睛齊刷刷的亮起。
江明鵲握住葉裘蘭的衣服。
“師姐,快跑。”
她好像看到了一群哈士奇朝她狂奔而來。
阿深:“這是要和我打架嗎!”
江明鵲:“他們很窮。”
阿深:“那算了。”
葉裘蘭聽到他們的對話笑的不能自已。
江明鵲還沒來得及跑,就被淩逸之抓住了小祥雲尾巴。
淩逸之露出意氣風發的笑容:“江小師妹!我抓住你了!”
江明鵲冷酷道:“我不認識你。”
淩逸之的笑猝不及防僵在嘴角,整個人變得小心翼翼。
“江小師妹,我哪裏惹你不高興了嗎?”
不然為什麽每次見他都不開心呢?
江明鵲惡心透了他的這種作态,見到她只會讓她想起前世不好的記憶。
江明鵲:“別煩我。”
淩逸之臉色一白。
少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勇氣被江明鵲擊了個粉碎。
他身後幾個劍宗的人聽到,都不約而同覺得江明鵲有些過分。
看着小小年紀的江明鵲,他們不由起了教育心思。
“哎哎,這位江小師妹,雖然你年紀小,但話不能這麽說呀,我們師兄為了等你,在傳送陣等了一天呢!”
“就是就是,怕你出意外,連自身安危都不顧,你不領情就算了,何必口出惡言呢?”
江明鵲莫名其妙,不過說了一句別煩我,怎麽在他們嘴裏就成了口出惡言呢?
這不就是道德綁架嗎?
好像啊,太像了,她好像又回到了前世被所有人指責厭惡的時候。
果然,沾上淩逸之這群人就沒有好事。
江明鵲雙眼燃起黝黑的火苗。
淩逸之敏銳地察覺江明鵲情緒的不對,趕忙阻止衆人。
“別——”
阿深側臉:“你們想要打架嗎?”
他們感覺不出這黑鬥篷的什麽修為,只以為他在挑釁,怒而拔劍。
雙方劍拔弩張,淩逸之困在兩者之間頭痛不已,可也不願意放開江明鵲的小祥雲。
怕江明鵲飛了。
“噗——”
葉裘蘭一笑,才讓熱血上頭的少年們注意到她。
她适時地放出元嬰氣息,讓不少少年白臉。
“前前前輩抱歉!”
“我們沒有看到您,冒犯了。”
葉裘蘭扇子輕搖:“知道的,明白你們是好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上來找茬的。”
“而恰恰好,我是後者。”
她扇子一頓,天劍宗衆人如負重山,雙腿不住地打顫。
天劍宗諸位在元嬰面前都潰不成軍,好幾人在威壓下跪了地。
杜平年和幾個天劍宗的金丹修士聞見消息趕了過來,他連忙道:“前輩手下留情!”
葉裘蘭沒有留手的意思,伸手一揚,十個還沒走的金丹大漢走上前攔住杜平年他們的去路。
葉裘蘭嘴上淡淡道:“你們天劍宗太沒意思,怎麽你們上趕着來貼着,我師妹就非要領情?”
天劍宗的人頭垂的更低了,是羞愧的。
他們确實是看到江小師妹坐着浮空車,所以才急切地趕上來的。
淩逸之漲紅了臉,感覺到分外屈辱。
“前,前輩我只是擔心江小師妹。”
葉裘蘭笑了,如水中明月:“這借口找的好,但你的擔心不應該讓我師妹感覺到困擾。”
“你,明白嗎?”
淩逸之看看被葉裘蘭護在身後的江明鵲,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有些冒失。
“對不起,前輩。”
葉裘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回去吧。”
元嬰的威壓一撤,衆人如釋重負。
天劍宗師叔一掌拍到他們腦袋上。
“榆木腦袋!也不擡起頭看看,那小師妹身邊站着什麽人。”
雖是教訓一群人,但淩逸之還是聽出了他指桑罵槐的意思。
他懊惱不已。
他們擡起頭,才看到江明鵲身邊圍着十個金丹期大漢加元嬰大能,都吓得不輕。
“哎,叫你嘴賤!”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江明鵲回程時,還帶上了一個鲛人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