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洛雲婧□□在房間裏, 房間裏的法陣閃着光,不允許人踏出半步。

洛雲婧害怕乘秋宗把她除名,害怕又被抓入那恐怖的思過崖。

她緊緊抓着自己胸前的玉佩。

這塊玉佩表面上看起來就是平平無奇的凡玉。

可她人生中不少危機都是它幫着度過的, 只要有它在,一切事物都會朝有利于她的方向前進。

但這一切都是有條件的。

玉佩覺醒的條件是, 觸碰到身上有黃光或者紫光的人——之前她不懂這個光是什麽意義,直到使用久了才明白, 這是每個人的氣運。

有白光的人是普通的人,有黃光的人是氣運多的人, 紫光那通常是億裏挑一的人。

而被她觸碰過的人會有一段時間過得很倒黴,或者說一直倒黴下去。

但是沒辦法, 她過得太苦了, 而那些帶着黃光的人出身那麽好, 仿佛天生就應該有那麽多好處, 而她天生就被人遺棄,寄人籬下。

她不甘心!他們憑什麽過這麽好!

其中白光玉佩瞧不上, 身帶黃光的人在仙門是最多的, 紫光的人這世上她只見過兩個。

一是天劍宗大弟子淩逸之,二是江明鵲。

可她根本沒能接觸到江明鵲,反而将自己落入了此番境地。

如果說之前她對江明鵲恨之入骨,現在她就只剩下了害怕。

江明鵲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都能精準的抓住她的小辮子, 她懷疑是那紫色氣運給江明鵲帶去的好運氣。

現在闖出這麽大的禍事,她也根本沒有辦法接觸江明鵲,讓玉佩覺醒過來。

而現在玉佩裏面的能量不足以支持她完美的化解這次危機。

洛雲婧身子微微發抖。

難道她就要被處罰嗎?

外面傳來歡呼。

她側耳一聽, 似乎是大家都在說到了。

而她的房間不斷有腳步聲傳來,打開門來,是刑堂的弟子!

想想思過崖看不見天日的洞窟——洛雲婧眼中流露出恐慌。

“好懷念啊, 終于回家了。”

一衆弟子皆有此感。

在弟子會的幻境裏,時時刻刻都提着腦袋戰鬥,這對人是不小的鍛煉。

漫長的戰鬥結束,又狂歡了幾日,大家這才感覺疲倦起來。

“我要睡上三天三夜,啥也不幹。”

“我也是,我要閉關!!”

“回去後,有人會歡迎我們嗎?”

“據說得第一會有,乘秋宗好像很久沒有得第一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雲船才近到乘秋宗前,幾百只仙鶴翩然而出,整齊劃一地在空中起舞。

它們鶴羽優雅自然的舒展,翅羽油亮光滑,每一個角度都自帶仙氣。

随着仙鶴翩翩起舞,一道笛聲自然的迎着仙鶴節奏吹出。

笛聲之後,又有揚琴,琵琶等等樂器加入,仙音袅袅,與仙鶴飄到衆人面前。

衆人屏住呼吸安靜地看着這一切。

等樂聲漸漸密集起來,仙鶴們慢慢退場,天空中出現一支巨筆,最後筆輕輕歪斜了一下,像是有人把它握在了手中。

第一筆輕輕落在了天空上。

随後第一幅畫面從筆下流出。

有人小聲道:“這是我們去弟子會的時候的場景,我還拿留影石紀念了。”

仿佛在印證他所說的,畫出來的船中冒出一張張小臉,神态靈動,各有各的特點,與大家極其相似。

且一眼能看出來是誰。

“咦!是我!”祝思珂突然發聲,被他指着的人看見了他,對他做了個鬼臉。

衆人哈哈大笑。

墨晚盈對江明鵲自豪地介紹:“這是我師父。”

第一幅畫後,又有第二幅,第三幅……

畫中內容龐大,每個人都囊括在其中,每一幅畫都記載着他們在弟子會中的場面。

其中最多的是江明鵲的。

後面鼓樂聲更加急促,像下了一場驟雨,墨筆快了起來,線條也更鋒利,有一種奮發向上,熱血澎湃的感覺。

最後一副,是大家手牽着手回到了船上,向挂着乘秋宗的門飄去,船上的人也揮了揮小手,像是對他們說再見。

衆人看着在空中消散的畫,都有遺憾。

“我沒有合影呢!”

“誰的留影石錄下來了!”

掌門摸着胡須解釋:“這些畫都會放在弟子宮的牆壁上,以此激勵後來弟子。

“好耶!這東西我能吹一輩子牛。”

“可惡,早知道就賣力點了!!!現在我根本找不到人在哪!”

巨大的墨筆離開後,雲船緩緩馳入護山大陣。

他們到家了。

無數身穿門派道服的弟子現身,對他們微笑揮手,随後動手掐訣。

無數道彩色的法術升空,在天空炸開一簇簇鮮花向着衆人落去。

鼓樂聲停,山呼恭喜聲不絕于耳。

那是乘秋宗弟子們對他們的慶賀。

江明鵲身上的花是落得最多的,剛剛清理完一波,又立馬被花砸了頭。

“嗷嗷嗷——我好羨慕好妒忌!”

“想什麽呢,那是江小師妹的!”

大家在無數鮮花和掌聲中走向了自己的親朋好友師門。

大船停留了太多,掌門對着江明鵲傳了一句話,随後消失在原地。

“回去閉關修煉,金丹再來找老夫。”

這是看出來她即将突破金丹了。

一旦江明鵲此次閉關出來,那就是乘秋宗……不,天下最年輕的金丹,屆時他将她推到臺面上,那将會順利很多。

江明鵲:“是。”

繼掌門的傳音之後,又有一道聲音傳入了江明鵲的耳中。

“來這裏。”

江明鵲轉頭,遲清禪站在小竹船上,對她招招手。

周圍是喧鬧的,唯獨他是安靜的。

江明鵲遲疑地頓了一下,進入到了遲清禪的船裏。

“師傅。”

“嗯。”

兩人都沒有講話,氣氛一時有些凝滞。

江明鵲有萬千想要說出來的話。

比如各位師兄姐們的情況,比如為什麽拒絕她之後又給她希望,最終全部被她掐死在肚子裏。

遲清禪看着規規矩矩地坐在船尖上的江明鵲,她不知道在想什麽,神色冷漠疏離,看也不看他。

他心裏想着之前的事情,也就沒有講話。

兩人同坐一條船,卻形同陌路。

小青竹船行了一半路,已經能看到東門的山脈。

“師傅。”

“你。”

兩人同時開了口,又頓住,氣氛有些微妙。

江明鵲因為緊張,神色更加冷硬。

遲清禪嘆了口氣:“你說吧。”

江明鵲:“二師兄,最近還好嗎?”

遲清禪沒想到她開口說的別人,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

“挺好的。”

一直待在東門閉關,不知道在研究什麽。

雖然遲清禪沒什麽表情,但江明鵲能明顯地感覺到他不開心了。

為什麽?

江明鵲百思不得其解,說話也更加小心。

“這次回來,我需要閉關沖擊金丹期。”

遲清禪這次都沒有出聲,微微颔首以示自己明白了。

江明鵲垂下頭,不敢看他的臉,生怕看到就撲上去了。

可這在遲清禪看來,她又是另一種意思。

她在避開他。

遲清禪淡哂,暖金色的眼有些發暗。

他其實有很多想要教她的話,可想想,她晉升金丹是十拿十穩的事,他過多指導反而贅餘。

小竹船停在了東門。

她成功遏止了自己腦子裏各種黑暗的想法,她深深松了口氣。

向着二師兄的住處走。

遲清禪看她腳步的方向,随口道:“你二師兄在閉關。”

江明鵲腳步一頓,道了一句哦。

兩人沉默着回到了洞府,遲清禪問了一聲。

“你想好自己洞府了嗎?”

所有金丹期都會有自己的洞府,宗門還會幫忙建設。

遲清禪離開去看顧波波鳥了,江明鵲關上房門,臉色沉了下來。

他就這麽想要她離開?

早知道就不那麽快的晉升了。

因為心緒不寧,她晉升之路并不順利。

暴虐的火焰沖擊着她丹田,無數幻象在她面前出現。

她晉升的動靜甚至連隔壁峰的太史王措都聽到了。

太史王措正落到清禪峰想要一探究竟,結果被遲清禪請了回去。

“她在晉升金丹期吧?這動靜可不小,遲早會被外面知道的。”

遲清禪渾不在意:“天雷來了,怎樣都瞞不住,不要打擾她。”

太史王措觀察着遲清禪的神色,看不出什麽之後就回去了。

遲清禪看着江明鵲的房間,思索了一會,還是決定進去。

在人閉關晉升之際打擾,哪怕是再親密的關系,都有可能使人分心,以至于沖擊失敗。

但他能夠從溢出來的靈力判斷出來她現在的狀況,江明鵲這個晉升狀态明顯不對。

無數靈力在她體內重組,又被火焰吞噬,煞氣一邊被泯滅一邊又滋生出更多。

它們不斷重聚又崩解。

這樣下去,有入魔的風險。

遲清禪已經很小心了,但不知道為何,他一進去就被江明鵲察覺到了。

“師傅?”

哪怕她閉着雙眼,全身靈知感應都被收束到極小的範圍,遲清禪的方向也被她精準的辨認了出來。

遲清禪想走,被江明鵲的靈力綁住了腳。

“師傅,不要走。”

她眼尾染上了如胭脂般的紅色,邪異又美麗。

遲清禪沒有回答,盤坐下來給江明鵲念了一段清靜經。

江明鵲慢慢靜了下來,眼尾的紅色也慢慢退卻。

她內視丹田,一團黑焰在裏面打轉,有幾縷煞氣不知道何時混了進來。

她操縱着黑焰瞬間絞殺。

耳邊依舊有遲清禪念經的聲音。

江明鵲覺得他還是被自己親得悶哼出來的聲音更動聽。

她臉紅了紅,随後在念經聲中放松了心神,全力沖擊着金丹。

江明鵲這一結丹,就結了半個月。

整個東門的靈力都被江明鵲吸收來結丹,最後她凝聚出的金丹是黑色的。

她的狀态前所未有的好,如同解開了束縛的小鳥,在天地間暢游。

江明鵲睜開了眼,遲清禪念出來的經化作了一個個小金字在她身邊飄蕩。

而他本人如同睡着了一般在打坐,眉目高雅,挺闊的鼻梁下的完美的唇緊閉着。

這些清靜經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

江明鵲有些口渴。

她一直無法向遲清禪表達自己的感情,是因為兩人的差距實在太大,實力差距大,身份差距大。

她自卑地都不敢讓他得知自己的心思。

可喜歡是藏不住的,她無法違背自己的本心不去靠近他。

可她現在是金丹期了,她也多了一分底氣。

“師傅。”

她輕喚了一聲,聲音如同蚊蠅。

遲清禪睫毛一顫,與江明鵲對視,看到了她眼中毫不掩飾地占有欲,濃重地想要将他整個人都吞進去。

遲清禪:“……”

江明鵲沒想到遲清禪會這麽快就睜眼,她迅速底下眼,收斂自己的情緒,恭恭敬敬道:“多謝師傅為我護道。”

遲清禪挑眼看她。

江明鵲這變臉比他翻頁還快,心裏想的東西不正經極了,偏偏還要禁锢着自己,做出一副正經樣子。

“挂上你的身份玉牌,去應劫。”

天上的劫雲也如約而至。

江明鵲道了一聲是,眨眼到了一座無人峰上。

烏雲壓得樹都直不起腰,天雷滾滾在威吓着江明鵲。

乘秋宗各位大能的目光皆投向了此處,附近的弟子聞聲趕來,在安全的區域遠遠觀望着。

金丹期雷劫,為四九之數。

江明鵲對天雷行了一禮,第一道雷當頭劈下!

“我去我去我去!這是之前從弟子會回來的小師妹???”

“沒看錯的話,是她。”

“淦他娘的,我是不是少活了一段時間,這這這怎麽就金丹了???”

“她是不是才十八啊這也太離譜了吧?!”

“雖然說放在別人身上離譜,但是放到小師妹身上感覺——好像沒什麽大不了的!”

甲字班成員,以及上官疏靜林悟肆等能趕來的都趕來了。

他們憂心忡忡,害怕江明鵲晉升得太快根基不穩,被雷劫打下金丹。

上金丹難,從金丹上打下來,再上去會更難。

“第幾道了?”

“好像是第五道了。”

“這雷劫怎麽下的這麽快?”

“不知道,但這個雷劫,好像是比平常的金丹期威力大很多。”

随着一道道雷下來,原本還能聽到外界聲音的江明鵲漸漸失聰。

她的耳膜被雷劫震壞,鮮血從耳朵中流了出來,身上也被劈得焦黑。

她頭上頂着的鍋吸收了二十多道雷,已經有撐不住的感覺了。

江明鵲拿開了鍋,擡頭看向雷劫。

那雷雲似乎知道她要真刀真槍地頂上了,倒放緩了速度,在憋着要給她來個大的。

江明鵲明白這雷雲的尿性,你越強就會被劈的越慘。

果不其然,下一秒的又一道驚天雷落了下來。

聲勢要比其他大了至少十倍。

江明鵲拿起菜刀,紮在地上。

雷被菜刀吸引到,偏移了她,消散在了地面。

江明鵲向天豎起了個中指。

天上的烏雲蓋頂,原本大家站着的位置都已經不安全了,連連退了好幾公裏,才退出劫雲的範圍。

“這是什麽情況?”

“估計是,嗯,小師妹要倒黴的情況。”

“據記載,途中劫雲擴散,暗喻着雷劫達到最高級。”

衆人看着遮天蔽日的烏雲,心中不免打了個寒戰。

“這是金丹期,最高的劫雲了吧?”

江明鵲已經疼的沒有知覺了。

體表血液不要錢地流出,她眼睛都有些模糊,看不清劫雲的位置了。

最可怕的不是這。

到了金丹期最後幾道雷,會逐漸增上許多的幻象迷惑人心。

如果清醒不過來,那她就會掉落回築基。

江明鵲看到了很多東西。

看到了前前世的爸爸媽媽在她離開後離婚,互相有了別的家庭。

看到了她還在前世的悲劇中不斷循環。

她都一一扛過去了,她清楚這都是假的。

天空中的最後一道雷久久沒有落下,似是在思考,也似乎實在醞釀着大招。

“我說這最後一道雷幾天了?”

“三天。”

“不着急,傳說中到半步天劫的境地,一道雷劫會隔幾百年呢。”

“你哪裏聽來的小道消息,半步天劫根本就不是一檔子事了。”

在衆人議論紛紛之際,醞釀多時的劫雲轟地落下。

這一次江明鵲愣住了。

她在劫雲幻象裏,遲清禪好了,太史王措恢複了,玉素檀回來了,東門全員都整整齊齊健健康康的。

世界也變得十分美好。

乘秋宗沒有分裂,洛雲婧暴斃了,淩逸之喻舟回死了……

她和遲清禪,結契了。

這一切都是她最想要的生活。

她腰間的身份玉牌微微發熱。

江明鵲緩緩回神。

面對的是朝她兜頭炸開的雷霆,如被人片成了片。

江明鵲:“……”

但好在,她過了。

隆隆雷聲收起,化出了一片小雨,落在了江明鵲的身上。

她近乎大半身體都被碳化,在雨下身體開始重組。

焦黑的頭發粉碎,長出柔軟如春草般的長發,新肉不斷生長出來,瓷白帶粉的肌膚晶瑩透亮,江明鵲緩了緩,感受了會身體澎湃的力量。

她身邊的空間被一只手劃開,一層棉雲罩衫在了她身上。

“恭喜。”

“謝謝師傅。”

江明鵲忘記被劈碎的衣服了。

她拉了拉罩衫,遮住春色。

太史王措禮貌地等她把衣服穿好,才從自己的山峰上前來道喜。

江明鵲彎了彎唇角:“多謝二師兄。”

“金丹,可以搞事了。”

江明鵲心領神會地笑了笑。

“謝謝師兄,勞煩師兄幫忙擋一擋來客,我去找師傅了。”

太史王措頓住,心頭湧上疑惑。

不和自己好友慶祝一番,怎麽還去找師傅了?

江明鵲找了一圈都沒有找見人。

銀珠花下的座椅都還是溫熱的,顯然人離開不久。

就好像是知道江明鵲要去找他,提前躲了。

江明鵲也不着急,手指點起了黑漆漆的丹火。

她嫌火勢不夠大,還加大了火勢。

自從她上一次察覺火焰可以觸碰到他後,江明鵲就更放肆了些。

遠在東門邊緣山峰中的遲清禪胸口開了一朵黑色的花,正在他疑惑之際,這朵黑色的花迅速灼燒了他身上的衣服。

遲清禪:“……”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從空間裏伸出來,掐滅了江明鵲手上的火。

江明鵲反手抓住遲清禪,順着遲清禪撕開的裂縫走了進去。

山林的風微微拂過。

她僅披一件外衣,遠不如昨天誘人,但,披的是他的。

遲清禪心中閃過莫名的心緒。

她看着自己火焰的傑作,眼睛眯了眯。

遲清禪捏下一片竹葉蓋在身上,咳了咳。

“何事?”

“師傅,我發現了一個很好的祛除煞氣的方法。”

遲清禪也發現了。

還是上次她霸王硬上弓的時候,火焰合二為一,攻勢極強。

“不了。”

一計不成,她又成一計。

“師傅,你這裏好像髒了。”

遲清禪疑惑,“哪裏?”

他掐了個清潔咒。

江明鵲手指輕輕摁上了遲清禪脖子上的紅痣。

遲清禪擡眼看着認真幫他擦東西的江明鵲,體內的火焰在不斷翻滾。

這火焰絕不是他能夠驅動的。

江明鵲指腹擦了擦,似乎在疑惑這個痣怎麽擦不掉,長袍下的長腿蹭在他的腿邊。

他呼吸急了點,但不過也只是一瞬。

“師傅,你的心亂了。”

他确實心亂了。

但遲清禪是個很容易适應環境的人。

就例如當年他被全蘭晁抓去煉成人傀,也能夠不懼任何威脅,不對全蘭晁奴顏婢膝,以自己的方式反擊。

現在也能夠……

遲清禪想到了什麽。

人傀?

當年,似乎有個人傀救了他。

柔軟的長發落在了他的身上。

遲清禪回神,心中想的也越來越多,記憶也越來越明晰。

遲清禪握住了江明鵲在他脖子上玩痣的手,脫口而出。

“明鵲,你的替身傀儡,是怎麽沒的?”

江明鵲眼睛一顫。

“為了救一人。”

“救誰?”

江明鵲不說話,只是氣定神閑地看着遲清禪。

遲清禪腦中閃過什麽,可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他看着她,胸中莫名壓上了一道巨石,莫名悲傷從他心中湧出,讓他喘不過氣來。

一定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被他忘記了。

而且是關于她的。

江明鵲心虛地收回了手。

當初,她以為那東西是幻境來着……讓他在裏面學豬學狗。

她當初也沒有想到是真的啊!

師傅知道,不會打斷她的腿吧。

希望師傅能夠晚點……啊不,想不起來。

她觀察着四周,這應該離東門主峰很近,她悄悄地挪了腳步。

還沒走出幾步,腳就被人定在了原地。

“不是說有個祛除煞氣的好辦法?”

後面傳來他慵懶的聲音。

“讓為師見識見識?”

江明鵲走不動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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